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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第三章

她的管家,原来是个男人。

回返“长平”的路上,小夕心里乱糟糟的,努力适应这惊人的事实。

她抱着背包,偶尔从眼角偷瞄身旁的男人,确定他正在专心开车,无暇注意她时,才放胆的端详起来。

撕下那层薄薄的面具之后,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模样。

纯男性的深刻脸庞上,有一双深邃得见不到底的眼睛,黝黑俊朗的五官,不带任何表情,让人模不清他到底是高兴还是愤怒。

先前的友善与亲切,似乎也随着面具一并被撕下。撕下面具后,这个男人深沈得让人难以看穿。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开口,低沈的声音带着一种性感的沙哑。

小夕咬咬水女敕的唇,既然被他逮着,索性正大光明的转头打量。

“我正努力在适应你的长相。”她诚实的说道。

说真的,眼前这张俊脸比“李小姐”赏心悦目得多,只是,想起“李小姐”那些亲切的微笑,小夕又有几分的舍不得。

深幽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迳自将车子开向“长平”。

车子经过山路,两旁的水银灯穿透挡风玻璃,映在他的脸上,明灭的灯火让他看来更加莫测高深。

“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位了吗?”她眨着眼睛,万分期待的问道。

纵然还没有回到“长平”,她已经等不及的再度追问。这个问题,一路上始终困扰着她,再不得到解答,她会憋死的!

撇去他男扮女装的怪异行径不提,从这一个多月来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先前打退藤田手下,救回她一条小命的种种迹象看来,她能够确定,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没有危险性的。

他沈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

“‘绝世’的鬼面。”

简单的自我介绍,却让小夕瞪圆了双眼。

鬼面?!

哇,那可是不得了的神秘人物啊!

她早就耳闻,“绝世”集团内有个易容高手,化妆模仿之高明无人能及,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五官神态、举手投足,都能够做到毫无破绽。

没想到,她能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神秘高手,更没想到,这个神秘高手竟然伪装成女人,在她屋里当了一个多月的管家。

“那么,‘鬼面’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窝在我那儿当管家?莫非是‘绝世’集团经营不善,才让你必须出来兼差?”她有些挖苦的问道,猫儿般的大眼闪烁着几分恶作剧的笑意。

他没有笑,也没有恼怒,口吻还是一如先前的平淡。

“上官先生得到消息,知道藤田将有动作,你有生命危险,所以在拍卖会之前,我奉命保护你。”他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

小夕看着那张好看的侧脸,舍不得移开视线,小脑袋瓜却在飞快的运转着。

唔,看来,那两个正被塞在行李厢里的倒楣鬼说错了。面对藤田的威胁,“绝世”集团没有懦弱的撒手,反倒还主动插手。

也难怪“绝世”拍卖集团能崛起得如此迅速,短短十几年间,就并吞掉一些着名的拍卖会,成为业界翘楚。

由她这个小例子就可以看出,“绝世”不但事后服务做得完美,就连事前服务都做得毫无瑕疵。这会儿拍一买会都还没开始,“绝世”就特地派人来保护她,确保拍卖商品--那项生化配方的绝对安全。

啊,对于“绝世”的敬业态度,她实在太感动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她心里还有不少谜团,等着这位鬼面先生来解答呢!

“唔,我还想请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呃,那个、那个--”她问得吞吞吐吐,小脸浮现淡淡的红晕,神态有些尴尬。

“哪个?”

“男扮女装是你的兴趣吗?”她鼓起勇气发问。

这类的事她是不太懂啦,不过倒是听说过,有些男人喜欢穿女装--

“不是。”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扮成女人?”

“因为你要的是个女管家。”

小夕眨眨眼睛。

对喔,她开给管家协会的唯一要求,就是应徵者必须是女性。毕竟她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跟个男人独处一室,就算对方没有不轨,两人在生活上也会有诸多不便。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言明要个女管家有啥用,他还不是混进来了?

就算他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她,但是受骗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她咬着红唇,偏头望着他。

“‘鬼面’应该只是你的代号吧?”

他点头。

啊哈,宾果,她猜对了!

“那么,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她问道,双眼更加闪亮。

这次,他终于转过头来,那双黑眸闪过复杂的光芒。

车内一阵沈默,连窝在小夕怀里的鹦鹉,也察觉出气氛有异,敛着翅膀不敢吭声。

她目不转睛,充满期待的等待。

沉默。

不说吗?看来她得再加把劲才行。

小夕不肯死心,开始游说,执意要得到答案。“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当然啦,我是知道,你们这类人通常不止目透露真实姓名,一向以代号相称。”

数十年前,槙村家曾对阙家有恩,至于是什么恩,她这个后生小辈完全不清楚。只知道爸妈时常耳提面命,这人情欠得大,老哥跟她都得乖乖替槙村家卖命。

不过,撇开家族恩怨不谈,她从小就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小脑袋瓜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不时会冒出些吓坏人的荒谬点子,过于安逸的生活并不适合她,反倒是这类惊险不断的日子,让她格外如鱼得水。

她早已见惯了他这样的男人,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的厉害人物,但是嘴巴全都媲美蚌壳,闭得死紧,要从他们嘴里挖出答案,简直是难上加难。

仍是沈默。

“我哥也常说,知道得愈多,就愈危险。但是,看在咱们‘同居’了这么久的分上,你不认为我起码有权知道你的名字吗?”

还是沉默。

她暗自咬咬牙,脸上仍旧保持甜美的微笑。

“你不肯透露姓名,难道是希望我继续称呼你‘李姊’吗?”她一脸无辜的说道。

假扮女人是一回事,一旦恢复男儿身,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容忍得了她整日姊啊姊的叫个不停吗?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只怕所有人又要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人妖,或是在性向上有啥偏差--

平静无波的黑眸陡然一眯,光芒转为冷冽,看来有些吓人。

她偷偷猜测,那会不会是恼怒?

唔,他在生气?他会生气吗?嘿嘿,这倒是个好现象,至少代表他不是真的毫无情绪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过了许久,就在小夕以为,这个男人压根儿是个闷葫芦,不肯对她透露半点内情时,那性感却薄情、像是从不曾笑过的唇,毫无预兆的开启了。

“战不屈。”

“啊?”她反应不过来。

“战不屈。”他重复。“我的名字。”他收回视线,仍是那副不愠不火、不冷不冰的模样。

小夕却高兴极了,觉得自个儿小嬴一场。呼,要从他嘴里挖出本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他肯透露本名,一是代表她的逼功了得,二是代表他们这一个多月来还算是相处愉快。

车子停住,她抬头左顾右盼,这才发现已经回到“长平”。

“下车。”战不屈简单的说道,已经迳自下车,走到车后打开行李厢,一手一个,把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家伙拎出来。

“遵命!”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俐落的跳下车,先用尽力气的拉住宝贝大背包,接着就一马当先的跑进屋里,急着开冰箱去找冷饮来喝。

娇小的身影窜进屋里,有着小动物般的灵巧。

朦胧月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不动,沈默而威严,透着说不出的压迫,而那双深幽的眼睛,始终锁住那直奔冰箱的小巧身影,久久没有移开。

砰!

两个被捆成粽子似的男人,被用力摔在地上,撞击上地砖,发出轰然巨响。

这么粗鲁的动作,让原本昏迷不醒的两人发出声吟,勉强清醒过来,陆续睁开被扁得又黑又肿的眼睛。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让他们立刻想起,先前自个儿遭受的可怕待遇,被绑在一起的身体,同时开始抖个不停。

“你是谁?竟敢--”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战不屈伸出双手,握住两颗脑袋,简洁有力的用力一敲。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双眼一翻,再度昏了过去。

亲眼目睹这俐落却残忍的手法,小夕与鹦鹉同时缩起脖子,心里甚至开始可怜起那两个倒楣的家伙了。

噢,听声音就知道,刚刚那一敲肯定很痛!

战不屈抿着唇,低头审视两人,评估两人的体型,接着动手取下所有证件与配件,有条不紊的逐一摆好。

“你在做什么?”小夕凑上前,双眼睁大。

“检查。”他淡淡的说道,伸手解开绳索,开始替两人月兑衣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两人剥得只剩一条内裤。

“呃,就算是检查,也不用月兑他们的衣服吧?”

他没有理会,甚至没有分神看她一眼,动作俐落的重新把两人绑好,收起证件与衣物,接着取出电话联络。

“是我。”还是那么简单扼要的口气。“我在‘长平’里头,这里有两个男人,暂时要由你看管。”他收线,走进客房里,姿态矫健。

“你打电话给谁?你的朋友吗?”她像只跟屁虫,追在他身后团团转,即使不被搭理,仍旧很热心的提醒。“你要他来带走这两个家伙吗?这样不行啊,他进不了‘长平”的!”

“长平”社区看似平常,其实暗藏玄机,内外可都撒下了天罗地网。陌生人要不是有社区内的人首肯或是陪同,在踏进来的第一时间,肯定就会被轰出去。

战不屈睨了她一眼,对于她的热心只回报冷漠的眼神。他月兑下上衣,结实精瘦的强健身躯,清清楚楚的落入小夕眼里--

“啊!”她低呼一声,粉脸羞红,连忙转头,不敢直视,只敢拿眼角馀光瞄着他,观察他的举止。

搞什么啊?刚刚剥了别人的衣服,现在换成是剥他自个儿的衣服,接下来呢?难道是要来剥她的衣服吗?

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让娇女敕的粉脸更嫣红了。

战不屈伸出左手,手肘以上的肌肤黝黑得发亮,手肘以下的肌肤却略显白皙而平滑。平日里穿上长袖,只露出那双过分修长细致的手,倒还不觉哪里不对,但是如今月兑了衣裳,上下两种截然不同的肤色,就显得十分古怪。

强烈的好奇让她忘却羞怯,小脑袋不知不觉又转了回来,瞪大眼睛猛瞧。

只见他右手在手肘间一模,蓦地揪起一层薄薄的皮肤,像褪手套般徐徐撕下。当两手上伪装的薄皮全部除去,原本修长白哲的十指,也露出黝黑粗犷的真面目。

小夕看得目瞪口呆,对于他专业的变装技巧佩服得五体投地。

哇,真不愧是专业人士,从头发、面具、手套到变声器,所有道具一应俱全。他没有疏忽任何细节。

男女有别,先天上的体型与身材就有所差异,战不屈竟能以细微的动作,就区分出两者的不同,一举手、一投足,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与精确的计算,不曾流露出任何破绽。

也难怪他那么高大,却又能让人信服“李小姐”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而她这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跟他“同居”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发现,他竟是伪装的。

好吧好吧,就算是她眼力不好,这阵子又忙于研究,无暇注意其他事情,但是社区里其他人可不是瞎子,那些一人个个双眼雪亮,观察力过人,却也被他瞒天过海,骗了个把月,足以证明是他技术过于精湛,而不是她神经太过大条!

正在忙着替自个儿找藉口时,她眼尖的瞧见,他拾起手套正要扔进垃圾桶里,她连忙扑上前去。

“哇,等等,别丢别丢!”小夕哇哇大叫,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没有发觉自个儿柔软的酥胸正隔着薄薄的衣料,压住他结实的肌肉。

他挑起浓眉,无言的看着挂在手臂上的小女人。

“拜托拜托,留给我做研究吧!”只见她一脸垂涎,瞪着那副手套,像极了饥渴的小动物,彷佛他要是不把手套交出来,她就要张口咬过来似的。

战不屈没有吭声,把手套递给她。

她欢呼一声,跳下地来,先从背包里拿出无菌手套,慎重其事的戴上,接着再拿出专用的镊子,小心翼翼的夹到眼前端详。

菲薄的人造皮肤,模拟女性的肌肤,别说是肌肤上的纹理了,就连指纹都清晰可辨。

“老天,这么精细逼真的人造皮肤,简直可以称之为艺术品了。”她赞叹道,连连摇头,总算开了眼界。“我知道在美国FBI里,也有个伪装组,但是他们的技巧与道具全都不及你的百分之一。”

趁着她忙于研究,他取了几瓶药水,缓慢的走回客厅。

小夕兴致高昂,没发现他已经离开,还忙着从背包里模出高倍数的显微镜,把手套搁在显微镜下,仔细分析。

“这是用什么材质制作的?你用哪种接着剂?这种人造皮肤对酸硷会有何种反应?”

她噼哩啪啦接连问了一串问题,室内却静悄悄的,没半点声音。一回头,才发现战不屈早已不见人影。

“啊,人呢?跑哪里去了?”她把显微镜跟手套收好,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战不屈站在客厅中,将几瓶药剂混合,动作很熟练。

“那是什么?”她问。

他没回答。

“喂,战先生,你没听见吗?我在问你话呢!”

仍旧没吭声。

满腔热烈的求知欲得不到回应,热烫烫的小脸去贴了他的冷,她心里当然不好受。

哼,不说就不说!小器!

她索性自力救济,纤细的小手探进大背包,一阵乱模,拿出一台高性能的数位摄影机。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打算先把一切记录下来,等之后有机会,再慢慢搞清楚。

只是,机器开始运转不到十秒钟,她就从液晶萤幕中瞧见,战不屈缓缓的抬头,幽暗的目光扫过来,紧紧的锁住她。

那样的目光,闪亮难测,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住手。”他轻轻的说道,双眼注视着她。

不知为何,她的双手抖了一下,几乎要握不住摄影机。

“呃,我只是想做个纪录嘛,请放心,纯属个人研究,我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她保证的说道,却在他的注视下,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小

“抱歉,不行。”他话说得很客气,动作却很霸道,大手一探,轻易就夺走摄影机。

“为什么?”

“事关商业机密。”

他按下一个键,立刻就消去所有纪录。

小夕心疼极了,却无法抢救,只能挫败的咬着小拳头,哀怨又无能为力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呜呜,她好想念李姊的亲切随和喔!可恶的家伙,把善良的李姊还来啊!

好吧,不能摄影,那她用看的总行吧!

她走近几步,跟在他身旁不肯离开,只差没有整个人贴上去,一双滴溜溜的眸子更是瞪得圆圆的,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没事好做了吗?”战不屈淡淡的说道,把一片细密的尼龙纤维网浸入一罐侞白色的液体中,再滴入几滴透明的液体。

“是啊!”她点头,还盯着那些瓶瓶罐罐,在心里思忖着,里头不知装了些什么。

“饿了吗?”他慢条斯理的问,手上的动作没停,看来是不打算制止她的“贴身”观察。

小夕偏着小脑袋,伸手模着肚子,一经他提醒,这才发觉自个儿还真有些饿了。忙了大半天,还在贵宾室里被那两个人追着跑,一场剧烈运动下来,热量早就消耗殆尽,如今肚子里的馋虫正在哀叫,咕噜噜响个不停。

“电锅里还有白饭跟海鲜咖哩,冰箱里有火腿笋片汤。”他懒懒的开口,列出的全是她无法抗拒的佳肴。

她吞了一口口水,光是听见菜名,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暴动,主动接掌了她的意识。她受不了诱惑,三步并成两步的冲向厨房,迅速拿盘子、开电锅,盛出满满的一盘咖哩饭,还把火腿笋片汤端上瓦斯炉加热。

当她喝了两碗汤,再端着咖哩饭,满脸笑容的走回客厅时,战不屈已经做好两片面具,正从那两人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取下。

小夕的笑容僵掉了!

“啊,你骗我!”她发出尖叫,发现自己中计了!!

“我没有。”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拿出一个盒子,将新制作的面具收妥。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刻意支开我!”她挥舞着汤匙,指控说道,懊悔自己竟会因为贪吃而错过最精采、最重要的部分。

呜呜,这不公平啊,战不屈完全掌握到她的弱点了!他在她身旁潜伏了这么久,清楚的知道阙家的首条家训是“吃饭皇帝大”,全家人一旦肚子饿起来,聪明的脑袋立刻罢工,全都不管用了。

她恨得牙痒痒的,只能用力啃着花枝泄愤,一个悦耳的男性嗓音陡然在背后响起。

“好香啊,吃消夜了吗?”说话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白种男人,他打开大门,慢吞吞的晃进屋里来,那轻松惬意的模样,就像是正走进自已的屋子。

小夕吓得倒怞一口凉气,花枝没吞下肚,却梗在喉间,上不上、下不下,阻断她的呼吸。

“唔、唔唔唔唔--”

鹦鹉一看主人有难,连忙伸出援“爪”,飞到她背上猛跳。“嘎嘎,吞下去、吞下去--”

鹦鹉的大力相救,没能解除她的危难,只是有效的榨出她肺部的呼吸,她的小脸愈来愈红,眼看就要被这块小小的花枝弄得窒息--

战不屈从容的走上前,伸出大手,往她颈项轻轻一敲。那力道拿模得恰到好处,没有伤到她分毫,却能让她吐出那块花枝。

“还好吗?”他问道,低头俯视着月兑离苦海的小夕,她一手抚着胸口,正在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

“我、我没事。”她点点头,圆亮的眼儿望向刚进屋的陌生人,表情讶异极了。“你怎么进来的?”竟然有人能够突破“长平”的保全系统?

“走进来的啊!”神偷用字正腔圆的国语回答,一脸迷人的笑。

“但是,社区里有保全系统--”

他面带微笑,啧啧有声,伸出食指对着那张粉女敕的小脸左摇右晃。“大眼儿,这世上还没有我闯不进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确是门禁森严,我刚刚避开了几处监视系统,那样严密精巧的设计,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经典。”

即使再经典,还不是让他闯进来了!

小夕干笑几声,不知道是否该谢谢对方的“赞美”。唉,负责保全的韩傲,要是听见这番赞美,肯定会气到吐血的。

神偷走上前来,饶富兴趣的看着她,碧蓝色的眼睛还不停上下打量。半晌后他偏过头,看向好友。

“鬼面,这位就是老大交代,你必须贴身保护的那位阙七夕?”

战不屈还没开口,小夕就抢着回答。

“没错!”她抬起小脑袋,睨着神偷,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止目定也是“绝世”里的人。

“啧啧,真没想到。”他摇着脑袋,一脸惋惜。

“没想到什么?”

“我原本以为,鬼面要保护的是个成熟美艳的大美人,心里还挺羡慕的。没想到如今一见,竟只是个小丫头。”神偷看向战不屈,惋惜转为同情。“辛苦你了,没捞到什么好处,却在这儿当了一个月的保母。”瞧那生女敕娇甜的模样,也不晓得成年了没有,跟他想像中的美艳女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战不屈耸耸肩膀,只是勾起嘴角微笑,一手拎起那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扔给神偷。

“交给你处置了。”

“要留活口吗?”

“可以。”

“好,那我就先带回去,等到拍一买会之后,再看看该怎么处理。”神偷提起两个沈重的行李,还回过头,对小夕抛了个飞吻。“夜深了,小丫头不要熬夜,快点上床睡觉。”他转头看向鬼面,一脸好奇。“你的工作职责,还包括在睡前念故事书给她听吗?”

小夕气得粉脸通红,拿起汤匙,用力砸向那张碍眼的笑脸。他迅速开门离开,闪过攻击。

咚的一声,汤匙错过目标,敲中大门,接着跌落地面,孤零零的转个不停,而神愉的大笑声则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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