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冷情护卫 第九章
从睡梦中醒来,天已经亮了。柔了柔依旧酸胀的眼睛,林典支起完全没有力气的腰部。跟萧白风没日没夜的厮混在一起已经过了两天多,使用过度的腰部现在还残留着麻痹的感觉,产生了仿佛那一直折磨却又能带给自己快乐的热楔还在体内的错觉。
有些吃力地穿戴好衣服,林典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萧白风还记得事后将自己的身体清理干净,虽然一身的疲惫感,但终于可以从连日的湿粘触感中解月兑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清爽的魅力。
房门外寂静无声,一定是萧白风吩咐了宫人不可以近身打扰的缘故,这让林典放松了许多。不过一想起这两日耽于欲念的沉醉,林典还是禁不住双颊发热。如此不知节制的话,以后还是少跟萧白风在一起的好。想到这里的时候,林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角带笑的表情有多么妩媚。
脚步虚浮地走出内殿,站在院落里,久违的阳光让他眯起了双眼。
「典卫!」
「嗯……」林典懒懒地应了一声。玄武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皇上去早朝了吗?」透过指尖的缝隙,林典看了看天上的日色,「时候果然不早了。」
玄武点了点头。
「是,皇上三日未朝,若再不去,怕朝臣们有想法。」
「他也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想法了呢。」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林典轻声叹了口气。稍显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
「陛下说,朱雀不在你府中,这些日子你不如就住在宫中,若你醒了,要我对你说。」玄武跟在林典的身后,不远不近,不缓不急。
「哦。」林典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玄武摇了摇头。
「那个……」
「有什么事?」
「小云说,福王这两日吵着要见你,又见不到,所以有些情绪。」
林典弯起了眼睛:「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只是有些寂寞了。小云不是在陪着他吗?」
玄武点点头道:「不知为什么,福王好像特别喜欢你。」
林典扬起了嘴角。
快到正午,阳光实在有些刺目,让他有些发昏。这些日子没天没地的,也不记得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没觉着饿,但脚下飘得很。
来到殿外,守殿的卫士都十分恭敬地向他行礼。
「大人,您脸色不太好。」
「无妨。」林典应了声,抬头看了看天。
晴空万里,也没有风。
远远地,他看见了萧白风走近的身影。然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站在一旁的玄武看得真切,那一瞬间林典眼中如春冰一样迅速消褪的寒意让他看了也有几分心动的感觉。
林典负着手站在殿前的石阶上,白衣如雪,乌发如云,一向冷淡的容颜上散发着暖暖的光采。萧白风也不禁开颜,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到了林典的身前。
「陛下!」除了林典外,玄武和其他的侍卫都跪了下去请安。只有林典,依旧直挺着腰,用最清澄地目光看着自己。
萧白风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起了?」
「嗯。」
跟在萧白风身后的魏若谷看着皇上一脸柔情地将林典的手拉起,和他在阳光之下并肩站着。萧白风的脸上有着他所不熟悉的表情,眼神中所含着的意思让他不寒而栗。阳光在两人的身周投射下金色的光晕,两个无比出色的人站在那里,无法融入的气氛却毫无违和之处。一瞬间,魏若谷的心跌入了冰窖。
「先帝交待过,让你不要去管,你却还这么躁心,真是改不掉的劳碌命。」用拂尘细细地掸着佛龛上的浮尘,多宝公公一脸淡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因为魏若谷的话有半点迟滞。「太傅啊,有些事不可强求。」
「公公,我只是想不通,也不甘心啊。」站在挂着先帝画像的灵位前,魏若谷唏嘘不已,「皇上天资过人,心性又极佳,会是个可以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好皇上,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有了这个毛病呢!」
多宝放下手中拂尘,抬眼看了看他道:「各花入各眼,各人有各命。皇上和先帝一样,过于看重情爱之事,他甚至比先帝还要执着些。太傅,别说老夫没提醒你,皇上这人虽然看起来宽厚温和,但他骨子里有宁折勿弯的硬气,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若真地发起狠来,下手绝对不会容情。」精练的眼睛看着魏若谷,那里藏着通透一切的世故。「别做傻事,你自己学生的脾气你应该也很清楚。」
魏若谷看着先帝的画像,久久没有说话。不管怎么样,先要想办法让皇上有一个自己的后代。可是若皇上心里只有一个林典,那就算是有天仙在他的面前,怕他也不会抬一下眉毛。
还有一点点,福王萧衍城,也已经长大了啊!
没过几天,一些流言蜚语便在朝堂之上悄悄传开,甚至有一些流入了民间。
「真是无聊!」奏摺被扔到桌上,萧白风皱着眉伸手拿过了另一本。翻了没两下,又扔到了一边。
林典走到他身边,伸手将萧白风扔到一边的奏摺拿起,问道:「什么事?我能看一看吗?」
萧白风抬眼看了看他。
「不是不让你看,怕你心烦而已。」
林典冷笑了一声:「影卫还在的时候,什么没遇到过,还能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吗?」
只看了两行,林典的眉毛就蹙在了一起。
「我说的吧……」
「原本只是些流言,现在居然有官员上书说这事……」林典将奏摺放下,「你打算怎么办?」
「你信吗?」萧白风没直接回答,而是托着腮问林典。
林典看了看他,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你会信吗?」
「衍城想过什么日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萧白风笑了起来,将薄薄的摺子在手里掂了掂,「他宁愿做个普通人,也不愿意当皇帝这么麻烦。如果他有一丁点儿想坐这个位子,父皇是绝对不会来打我的主意的。」
「要我派人去查查吗?或许是有人故意在散布这些消息吧。」林典想了想,「影卫虽然没了,但人都还在,我让朱雀去查一查。」
「今夜留下来吗?」萧白风拉住林典的衣袖,一脸渴求地看着他。
「陛下!」林典轻轻甩开萧白风的手,微微一笑,「我的夫人才刚刚回来,您想让臣夜不归宿,将新婚妻子扔在家中独守空闺吗?」
萧白风脸色微变,站起了身。
「我只答应过你们成亲,让朱雀住到你的府中,可没许过别的事!」
林典拢了拢头发,慢条斯理地回答:「皇上日理万机,没理由要来过问臣子的房中之事。今天时辰已不早,臣要跟玄武换班了。」
正要转身向外走,突然腰上一紧,人已经被萧白风抓着扛在了肩头。
「你做什么?快些放我下来!」林典一惊,怒叫着拍打着萧白风的后背。
「嘘!别叫!」将人温柔地放在床上,将自己发烫的身体紧紧贴上,萧白风在他的耳边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多陪我一会也不愿意吗?」
卸去了衣服就如同卸去了防备,林典推拒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烛光中,他可以清晰地看见萧白风瞳仁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微红的双颊,发亮的眼睛,涌动着与萧白风一样的。
很快被点燃的空气让四周都变得燥热起来,两只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被,紧闭的双唇中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声音。
萧白风用手擦去那白洁额角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并俯轻轻恬着那被牙齿咬得发白的双唇。无法招架的林典终于在萧白风的执着攻势下松开了双唇。
「啊!」嘴角处被咬得发疼,林典睁开了眼睛。「别、别弄出痕迹来!朱雀会看到……」
萧白风不满地低哼了一声,却松开了口,转而吸吮起林典的锁骨来。刻意弄出的痕迹顿时在白皙的身体上绽放出来。
林典双手攀上了萧白风的脖颈,为了让他停下而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双唇。如同丢入干柴中的火种,蓬地一声,便燃了。
站在殿外的玄武双手抱在胸前,冷静地看着殿前的动静。云重在一边转来转去。
「还不能进吗?还不行吗?」可爱的眼睛探询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玄武,「呐,可不可以在外面喊一声?」
玄武摇了摇头。
「急死人了……」云重再次围着玄武转起圈儿来,「这可怎么办……」
「别转了,就算现在进去,也未必有用……」玄武将云重拉住,「你忘了吗?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关心则乱,乱了会影响你的判断。」
云重看了看玄武那张沉静的脸,咬着牙点了点头。看着云重的有些发红的眼角,玄武又有些不忍,不由得模了模他的头,安慰道:「别担心,朱雀没那么弱,不会出事的!何况还有红莲和黄裳在跟着她。」
「我知道……」云重叹了一声将头抵在了玄武的胸前,沉着声说道,「以前也没少碰上过事……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心神不宁,总是觉得会出事,所以才会失了方寸。」
玄武拍了拍云重的后背,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朱雀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会担心她也是应该的。」
云重低低地叹了声道:「让我靠一会会吧,一会就行!」
玄武没说话,只是将他轻轻搂在了胸前。
没过半个时辰,林典柔着眼睛打开了门。看到月光之下相拥的两人时,林典愣了一下。玄武听到声音,立刻将云重松开,垂着手站到了一边,云重也不禁红了脸,将头了低了下去。
「小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典卫!姐姐不见了!」
听了云重的话,林典蹙起了眉尖。
「彩音?她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在福王那里的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其实……是殿下要去找您,所以我们一起去了典卫府。还没到,正好看到姐姐被一群黑衣人掠走。」
林典双目一凛。
「福王呢?他现下在哪里?」
「殿下着我来找您,他说先回宫里等消息。」
「你以为以他的个性,他会乖乖地回宫里吗!」林典的表情瞬时变得有些可怕,「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唰」地一下,云重出了一身冷汗。
「人呢?谁跟着?」林典二话不说,立刻向宫外疾步走。
「红莲和黄裳。她们跟去了。」云重立刻跟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林典的身影刚刚消失于夜色中,萧白风就出现在了殿门口。
玄武迟疑了片刻,将所听到的事情向萧白风细述了一番。萧白风听着听着,双眉锁了起来。
「朕要去!」
「陛下,不可!」玄武伸出了手臂,「典卫在,您无需涉险!」
「傻子!」萧白风叹了一声道,「就是他在才要去的啊!何况还有福王……这个专惹事的小子……有他在,林典能放开手脚那才怪!」
玄武有些听不明白,但在萧白风的坚持下,他只能无奈地守护着他,二人一起潜出了宫去。
黑夜中隐隐有细微的磷光闪动,那是红莲和黄裳留下的记号,不去注意的话,根本没人看得出来。黑色的夜空中,两只白色泛着莹光的小蝴蝶扑闪着翅膀悠悠前行,林典寒着一张脸,在冷寂的街道中穿行。影卫所饲的冥光蝶是同门中专门用来传递路线的秘宝,幸亏云重还随身带着,否则仅凭他们的肉眼,想要追踪月眠花粉的踪迹实在不易。
起起落落之后,林典站在了一处高墙之前。
「这是哪里?」林典并没急着进去。反而向后退了几步,仔细地打量四周。冥光蝶在这里失去踪影,人应该在这里没错。这大宅离皇城较远,四周也比较荒僻,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典卫?」云重追到他身后,稍稍有些喘,「是这里吗?」
「看起来是。」林典沉声道,「不过,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小云你要小心些。」
「是!」从来还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任务的云重因为初涉险地而有些激动,心里也砰砰乱跳起来。
跃上墙头,林典暗暗凝聚了真气在四周,但是除了寂静的夜色和黑暗的院落,并没有别的可疑身影。
将手中的石子弹向地面,石子弹落之处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弹落了几下便没了声音。看来下面是实地,也没有什么机关。林典这才轻轻落地在了地面上。
穿过院子,面前又是一进的院子。对面的正宅黑着灯,什么也看不清楚。林典的脚刚一踏进去,正宅和两侧的偏室突然一起亮起了灯光。林典心中一惊,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正宅的门打开了,正对着门口,云彩音被粗索缚在一张太师椅上,口中封着白绢,神情看来有些萎顿。
「彩音!」林典扬声叫道,「你没事吧!」
云彩音抬起头,看着林典的眼神中有些焦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典缓缓地怞出了剑。
云重见了彩音,正想冲过去,却被面前的剑身拦住了去路。
「小云,冷静些,现在不是过去的时候。」
寂静的大宅里响起了稀落的掌声,一个人缓步出现在了云彩音的身后。
「原来是你!」林典皱起了双眉。「想不到你居然会做半夜掳人的这种勾当。」
「本来我也只是在赌,看你对尊夫人是否还有一丝情谊,没想到真让老夫给赌对了。虽然陛下宠爱你,你却能不弃糟糠,也算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
「魏太傅,这么辛苦地引我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赞辞吧。」林典眯起了眼睛。如果是这么一副笃定的样子,只怕这里还真藏了不少高手,「如果有事想要林某效力,您用不着花费如此功夫。以帝师之位,还做此偷鸡模狗不入流的事情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魏若谷一派自若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典卫,你该知道老夫请你过来的目的了吧。」
林典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向前跨了一步。
「林某驽钝,愿听太傅指教。」
「对皇上而言,典卫并非男宠,老夫所言可是?」魏若谷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要承认这点很难,老夫也是挣扎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林典脸上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奇怪。
「你对陛下而言,太过沉重了。」魏若谷看着林典,微微地摇了摇头,「你实在是个很出色的人,如果不是陛下对你的执念过深,或许你会是朝堂上有为的年轻一代。只可惜,他看上的是你,而你也没有好好地拒绝,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他的决定,是别人可以断绝的了的吗?」平淡的口吻,听不出是喜是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向自诩精忠为国的大人们,想来是看我这个妖孽太过碍眼了吧。」
「典卫并非妖孽,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被加上了一段错误的感情。」魏若谷叹了一口气,「我并不恨你,反而有些可怜你。只是,只要你在世一天,陛下就绝不肯娶后立妃,更别说让女人为他生下子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家天下断送在陛下的身上。」
林典突然笑了起来。月光下,原本寒冰一样的莹白面容散发出慑人的艳光出来,连魏若谷也不觉呆了一呆。
「萧白风真可怜。」林典带着嘲讽的目光看得魏若谷一阵头皮发麻,「原来他在你们的眼中,不过是头种猪,他对这个国家而言,唯一的作用只是生孩子。」
魏若谷脸上一红,算是默认了林典的说法。
「你以为你有本事可以杀得了我吗?」林典提着剑,轻轻向前踏了一步,「我想太傅既知道我的来历,不会一点没准备就引我到这里吧。」
红莲和黄裳到现在还没露面,林典心中已经有了一丝预感。在这个沉寂古旧的大宅子里,只怕魏若谷早已经设好了陷阱机关,在等着抓自己这只势在必得的猎物。云彩音现在被缚着,萧衍城也不见踪影。能一手擒下影卫中四神之一的朱雀,魏若谷这只老狐狸并不简单。
「不,老夫当然不会亲手送你上路。」魏若谷捋着胡须,清癯的脸上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来,「影卫之首的你,身手当然无人可及,但是典卫,身手再好的人,如果身上没有了半分气力,还是只能乖乖地随人鱼肉。怎么样,典卫,尊夫人现在在我的手中,你要不要先把剑放下来?」
林典突然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被缚着的云彩音,然后将目光再次投向魏若谷:「太傅,您难道忘了我是谁吗?除了陛下的安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威胁我。」
「是吗?」魏若谷也笑了起来。他看了看站在林典身后的云重,「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尊夫人的胞弟……小小年纪,居然也如此了得,想来也是影卫中的一员喽?怪不得,老夫还在想,尊夫人明明不过是青楼中的艺妓,怎么也有一身出奇的武功?影卫的势力还真是让老夫汗颜了一把。」
魏若谷轻声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语道:「实在没办法,只好再押一人过来了。」
言毕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人架着另外一人走了过来。
握着剑的手一紧,林典的眼中浮上了一层杀意。
「太傅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衍城的头低垂着,似乎是被人弄昏了,手脚都软软地垂下来,看起来有些狼狈。
「没什么,老夫想给典卫一个机会。」魏若谷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坊间都在传言福王更有资格继承先帝的皇位,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在暗暗支持他,典卫难道不会觉得福王的存在是对陛下的不小威胁吗?」
林典竖起了双眉,看着魏若谷的目光变得有些凶狠:「原来那些关于福王的流言和动作都是你策动的。」
「冤枉!」魏若谷摇手,「老夫没策动,只是实话实说让大家都明白这一点罢了。陛下心肠不够狠辣,否则临川王早就能被除掉。对临川王尚且如此,福王又是他同母的兄弟,想来他更是下不了决心动手。典卫既然一切以陛下为重,何不乘此机会帮陛下顺手消除了祸患,也算是送给陛下最后的忠心呢?」
虽然气得脸色发白,林典却还保持着冷静的神情,缓缓说:「太傅想得也算周到,在下可以考虑一下。」
魏若谷笑了一声,向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人过来给昏睡中的萧衍城喂了些东西。没过一会,萧衍城便自己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前面。
「殿下,前面站着的就是林典,你不是很想杀他吗?」一边说着,魏若谷一边将手下递上的佩剑塞进了萧衍城的手中。萧衍城就如同木偶一样,双目茫然地接过剑,摇摇晃晃地向林典走去。
「福王!」林典双目一凛,咬牙瞪向魏若谷,「卑鄙!」
魏若谷不答,只捻着须含笑观看。
萧衍城突然发力,手中长剑如灵蛇一般直刺林典的面门。林典移步躲开,身体已经贴向萧衍城,手中长剑轻轻一推一带,将将萧衍城的身体揽入怀中,手指疾点萧衍城的几处大袕。萧衍城口中呜呜叫了几声,手上的剑回转再次刺向林典。
林典松开手,身体急急地滑出去,但头上的乌发还是被锋利的剑尖挑去了数十根。
「你动了什么手脚?」明明点中了,萧衍城却没有倒下,而自己的内力也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痕迹。林典大惊之下,月兑口问魏若谷。
「典卫的反应和尊夫人真像。」魏若谷笑了两声,「这院外种了一些步仙草,现在正是开花的时节。」
闪过萧衍城的又一剑,林典挑起眉毛。
「典卫经过的时候想必闻到了吧,淡淡的味道,典雅又悠柔,实在很配步仙的名字。只是这香气有一点奇特之处。我们这些普通人闻了之后通体舒泰,百病不侵,而内力深厚的高手闻了,内力就会慢慢消失,越是内力高强的人,身体越会变得无力。我这里随便挑个伙夫也能轻松将其制服。典卫,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四肢无力了呢?」
林典咬着唇,没回话。而萧衍城的剑却一剑快过一剑。
魏若谷看着他,眼中露出惋惜之色。像林典这么出色的人,实在很难再找得到了。不过只要今天萧衍城杀了林典,到了明日,萧衍城的命也必保不住。虽然无论是萧衍城还是林典都算是个不错的人,但只要是对萧白风的帝位稳固有影响的,他魏若谷都不能容得。
有些不想看下去,魏若谷抬起了头,看着天上黯淡的星光叹息。先帝啊,等一切安定了,臣便到黄泉之下向您去请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