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姊夫爱说笑 第五章
虽不迷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是这一次,卞姝尹很难不对鲍晔雯甘拜下风,昨日才求助她,今天成介之果真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让她的压力跟着抒解,上起课也就精神许多。
下午,结束课后辅导教学已是六点钟,卞姝尹顺道到超市买了一些东西,轻哼着小调往家的方向走去,正要掏出钥匙,停放在外头马路边的休旅车上,成介之白着一张脸走下来,不由分说就把她抱得紧紧的。
「吓,介之,你怎么来了?!」卞姝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浑身觉得被一只火炉密密实实的包围住。
「我很想。」沙哑的嗓子,只能勉强用气音吐出这几个字,可怜兮兮。
卞姝尹抬眼看他,憔悴的面容、干裂的唇,眼神迷迷蒙蒙的,伸手往他额上一探,发现他体温高得吓人。
「介之,你晓不晓得你病了,在发高烧,有没有去看医生?」
他摇摇头,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抱住她,-哑的嗓音还勉强着要说什么,却总是吐不出清楚的字眼。
可恶的重感冒,夺走他的声音,让他无法对着话筒和她热线,耐不住相思的他只好飞车赶来台北,途中没酿成车祸,还真是祖先保佑。
不过,阎罗王可能也不收这么长舌的鬼魂吧?
卞姝尹当下愧疚又难过,责怪自己折煞了他的心。
「走,我陪你到医院。」见他还想自行开车,她一把抢过他的车钥匙,急得口不择言的骂,「都病得神智不清了,还开车,你是活腻了是不是?了不起,就当你家财万贯有钱没处花,也不用急着为自己付丧葬费?」
她又眼眶发红,泪腺发达的想要发作,推着病歪歪的他,招了出租车直往医院奔去。
候诊区的椅子上,成介之难受的把头靠在她单薄的肩上,嘴巴不断蠕动喃喃自语。
「别再说话了,再说,当心我拿针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卞姝尹拍拍他的脸,威胁要他好好休息,真是病入膏肓的爱说话。
红苹果竟然骂他,她不是害羞又胆小吗?啧啧,她是到哪儿借了胆,敢这么对他,难不成7-ELEVEN有在出售熊心豹子胆吗?再多说几句,他保证病好之后,一定对着她的耳朵念上三天三夜,以示抗议。
成介之埋怨的瞅着她脆弱又强作坚强的模样,索性乖乖住了口,头紧紧挨着她,一刻都不离。
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况且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好香……
卞姝尹也宣布投降,她没办法讨厌他什么,即使他变得不一样了,她还是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男人宿命的被当成强者,然而许多时候,男人不过是个孩子,也希望有示弱的时候。
看完病回到卞家,卞姝尹简单弄了热粥,他却像孩子似的不肯吃,逼得她只好拿出对付学校恶魔的伎俩,强扮巫婆逼他吃下,再趁机扔了药丸进他嘴巴,温开水一倒,把他料理妥当,顺势躁起买来的口罩,往他脸上一挂。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把口罩拿下,也不许再多说一句话,要不然,我会把你打包扔到垃圾堆去。」双手一推,把他推到床上,被子一盖,「快睡,不睡我就拿棒球棍打人。」
若不是声带发炎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成介之怎么可能乖乖的不说话,不过能够见到他的红苹果,他就好高兴。
好不容易等他睡去,卞姝尹抚着他孩子似的脸,自言自语起来,「介之,我看我也该来学开车,以后万一你又病了,我才能开车送你去医院,假日也可以去新竹看你,你说好不好?」
床上的人没有响应,规律的呼吸伴随几声轻咳,屋子里只有她的独自对话。
意识到自己的蠢样,她摇头低笑,再次确认他的被子是否盖得密实,关灯带上门离去。
下楼时,卞姝琦正好踏入家门,「外头有男人的鞋子,-该不会是带了野男人来我们家吧?」
「什么野男人,是成介之,他重感冒,我让他在客房住下。」姊姊真是一点都不爱成介之,竟然连他的鞋子都不认得,真不知该替他心酸,还是为自己窃喜。
「原来是他,我还以为-跟老天借胆,竟敢背着成介之私藏男人。」她揶揄。
「我又不是-!」
「哎呀,回嘴啦?-今天是被雷劈到吗?竟然知道反驳。」
「厨房还有宵夜,饿了自己弄来吃。」卞姝尹不想跟姊姊拌嘴,反正她从来都不是姊姊的对手,只有挨削的份。
「-,卞姝尹,他是真病还是假病?我认识他那么多年,别说是感冒了,连过敏打喷嚏都不曾有过,现在怎么三天两头扮柔弱赖在我们家?先前失忆的意外我就认了,现在流行性感冒都还没开始,他就先发作,说,他是不是想装可怜博取-的同情?」
「姊,-胡说什么?!他是真的病了,刚刚才在医院打了一针。」
「管他真病还是假病,反正他是找对门路了,对于-这爱心泛滥的女人,生病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自己最好小心,当心被吃得尸骨无存,姊姊我,微薄的丧葬费还付得起,甭替我省这些,人挂了总好歹留点骨头。」
「卞姝琦,-可不可以别再诅咒我了!」
「好了、好了,跟个语言迟缓者斗嘴,我未免胜之不武,饶了-了。」
当晚,卞姝尹躺在床上,脑子不由得联想,为什么每次鲍晔雯一施法,成介之就碰巧出事?
啧啧,看来以后少让鲍晔雯插手,上一回为了阻止分手,结果得到的是失忆,这一回为了让他恢复安静,索性来个重感冒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实在不敢想象,鲍晔雯号称万无一失的法术,会不会让成介之哪天连命都没了?
打了个哆嗦,她拉被子蒙住头,赶紧睡觉不敢多想。
翌日,卞姝尹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胸口被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昏沉的当下,她以为自己发生鬼压床,痛苦的挣扎着。
忽而,一个低哑的声音,像箭似的不断射来,「醒来,卞姝尹,快醒来,我饿了,饿得想要吃下一头牛,-再不醒来,我就把-吃了,醒来……」
卞姝尹睁开眼,昨日还病恹恹的男人,今天朝气活现的赖在她身上,差点叫人喘不过气,若不是那沙哑的声音还不堪入耳,她真要怀疑他是装病。
「别压我。」她推着,翻过身还想睡。
「起来,我好饿,-昨天凶我,我要报仇雪恨,再不起来我要咬人了?」伸手摇得她天旋地转,见她还不肯离开被窝,他当真张口往她肩窝狠狠咬下。
「啊,好疼!」她疼得全醒过来了。
始作俑者咧嘴得意的笑,「醒了吧?就不信-不醒,-再不醒来,我就要宰了-沾哇沙米果月复了。」
卞姝尹伸手模模他的额头,她发现他真的病得不轻耶,是不是该考虑把他转去精神科?一个人转性也要有个限度,总不能变得一场胡涂吧!可怜她的睡眠。
「这么深情款款的看我,会让早晨的男人失控喔。」他挑逗的笑说。
她倏地脸红,「成介之!」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不以为意,一把拉起她,「起来,我要回新竹上班了,陪我去吃早餐。」
念在他还病着,卞姝尹选择顺从,乖乖起床梳洗,虽然现在才不过六点钟。
来到巷子口的早餐店吃早餐,她一直瞅着他。
「干么一直看着我,不吃?那我吃了。」成介之毫不客气的从她面前夹过蛋饼,大快朵颐,她还是看着他,他抗议的扫她一眼,「还看,以前没看过我?再看我要收费了。」
「你变好多。」怞起面纸帮他拭去嘴角的沾酱。
「我变好多?怎么,以前我走路没有靠右边,吃饭不用筷子,过马路不看红绿灯,有选择性色盲吗?还是我以前会揍-,不让座给老弱妇孺?」
「不是,你以前不会捉弄我。」她浅浅笑着,他真的很爱说话耶。
「喔?那就是说跟-在一起才变的喽!-完了,我要打电话给我妈,说-带坏我。」
「赖我。」付了钱,她率先起身离开。
成介之跟上来,从她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许走,我问-,那-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她回眸睐了他一眼,「你说呢?」把问题-回给他。
「法律有既往不咎的定则,人也有,就算-比较喜欢过去的我,但是也非得喜欢现在的我不可,-若不从,当心我挖个沙坑把-埋进去。」
「你瞧,又用言语恐吓我,快回去上班啦,要不然叫你老板开除你。」她玩心一起,反过来恐吓他。
忽地,成介之一把抱住她,没了消遣调侃,柔情缱绻,「那就开除我吧,我不想回去上班了,我会好想-,姝尹,我要跟-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要每天都看到。」
「别闹了,你工作那么忙,还要每天开车台北、新竹往返,当心吃不消。」
「很累也要看到-,平常我来看-,假日-到新竹看我,就这么说定,」他自作主张决定一切,-好不好?好不好?」摇晃着她单薄的肩膀。
「你高兴就好。」卞姝尹根本无法招架,不答应,只怕她今天又要电话接到手软,然后吞一斤普拿疼都止不了头疼。
啄了她的唇一口,「-说的喔,到时候反悔,我就把-绑架到新竹,上班带着-,下班也带着。」他贼贼的威吓着。
她苦笑的点点头。
成介之得到她的应允,满心欢喜的上车,休旅车载着喜悦往新竹驶去。
此时二楼阳台上,卞姝琦半倚着栏杆,冷不防的问:「卞姝尹,刚刚跟-抱来抱去、意图妨害风化的男人是谁?」
卞姝尹猛地抬头,姊姊的表情像吃了大便似的怪,她淡淡的说:「成介之啊?」
「啥,成介之?!」她两眼大睁,眼珠子差点滚出眼眶,「卞姝尹,-该不会喂他吃了什么药吧?他会光天化日之下跟-抱在一块?说,是不是别人家的男人?-不要想为-的红杏出墙找借口!」
「什么红杏出墙,姊,-说话好听点行不行?」卞姝尹没好气的说。
「本来就是,当心我密告给成介之知道。」她威胁。
「不信,-晚上自己问他,他说要赖在我们家不走了?」她说完径自进屋去。
「好,扯谎,要扯-也扯个象样的,晚上我问成介之,包准拆了-的西洋镜。」卞姝琦难得有机会整整有卞家观世音之称的卞姝尹,所以浑身充满期待,今天晚上她绝不加班、不约会,就回家玩玩妹妹。
卞家客厅,三个人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视屏幕,气氛闷得叫人直打哈欠-
,瞧卞姝尹说得跟真的一样,这个成介之还不是跟过去一样,愣头呆脑的,见着她也顶多点头寒暄两句,再多就没有了,偏偏卞姝尹把他说得多离奇,不还是没变吗?要他变,比爬上天还难。
卞姝琦受不了这种闷死人的夜晚,决定出去找郑宇翔约会。
「你们继续相对无言、眼送秋波,我不奉陪了。」挥挥手,她赶紧离开这冰窖似的客厅。
卞姝琦离开后,成介之漾着诡笑,直瞅着浑然不觉有异,专心看连续剧的卞姝尹。
忽地,他用手指狠狠弹了她的耳朵一记,逼得她很难不正视他的恶行。
「好端端的弹我耳朵干么?」
真疼,打小跟同学玩,她耳朵老是被弹得通红,从来没有赢过一回,要是可以,她真希望耳朵是可以被收纳起来的器官。
「报仇啊,有个女人趁我生病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对我大呼小叫的责骂一通,让我很不平衡。」
「我吗?我哪有?」她冤枉的叫着。
「还说没有,趁着我重病失声不能反驳,训得我一愣一愣的,还不道歉。」双手出其不意的往她胳肢窝猛搔痒,惹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啊,救命,哈哈……我干么道歉?啊!住手,人家只是要你乖乖闭嘴休息,这样也不行吗?啊--」卞姝尹尖叫连连,咚的一声,整个人滚到地板上四脚朝天,「疼!」
成介之随即扑了上去,「不行,一天不让我说话我会很痛苦,就像身上有虫在爬,很难受,所以我发誓以后每天都要在-耳朵旁边说上成堆的话?」
「天啊,你饶了我吧!」她讨饶的说。
「休想,我们去吃宵夜,要不然我把-当宵夜啃。」他作势抓起她的手,准备大啃特啃的模样。
她赶紧缩回,「你是狼犬啊?抓到骨头就啃!」
「对,快让我吃饱,要不然-第一个就会遭殃?」拉住她的手,他轻而易举的把她拖出客厅,直往外头小巷子的摊贩奔去。
他吃东西只有神速两个字可以形容,牛肉面还有满满一桌的小菜,他瞬间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时间则不停在卞姝尹耳边继续聒噪着。
最后,她的耳膜实在绷到极限,只得善心提醒,「你渴不渴?你声音还哑着,这样下去明天会哑得更严重喔!」
「多嘴。」成介之夹起一口面,强塞入她的嘴,不让她打扰他说话的兴致。
从小吃摊离开,卞姝尹不单耳朵受到伤害,连肚子都撑得濒临爆破,而祸首依然故我的长篇大论着,也不见有什么重点,就是说些琐事,还有……往事?
脑子一闪,她惊喊,「你、你想起过去的事来了?!」
「想起什么?-跟我去法国餐厅吃饭,然后我在餐厅里喝醉的事吗?」他不疑有他。
法国餐厅,她没跟他去吃过法国料理,是姊姊跟他去的,至于这件事,姊姊当成笑话说了一个月,她想不知道都难,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觉得他好单纯、好可爱,只是,他竟把这件事情冠到她头上来了,因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这代表什么呢?是不是意味着,他开始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冒名顶替的事不就……
「除了这个,你还想起什么?」她急切的问。
他摇摇头,「刚刚脑子闪过这件事,所以我就说了。」
卞姝尹突然极度不安的搓着双手,下一秒她紧紧抱住他,口中喃喃自语,「别再想了,别再想了……」
「姝尹?」她的举动让他不解。
「介之、介之、介之!」她莫名激动的唤着他的名,以为这样唤就可以把他的记忆永远留在这一刻。
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他瞅着她异常的模样,强忍着心中不断萌芽的疑问开口,「我们去散步,刚刚吃得太撑了。」他挽着她,一路走去。
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如往常的挽着她的手,而爱说话的他安静不过几分钟,嘴巴又本能的动了起来,可是这一回卞姝尹却没再阻止,因为她心头惦念着秘密。
她怪,真的怪,成介之出于本能的怀疑,处于他失忆与过去之间,似乎还有个环节梗着。
视线不时瞥向她,两人晃呀晃的晃进书店,看见架上一长排的旅游书,他突然问:「姝尹,我们好象没去旅行过对不对?」
「工作都忙啊!」她随口搪塞。
「忙?把工作堆成山反正又没人会抢着做,不管,我们找个时间主意大利玩,就这么说定了。」
卞姝尹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眼看着他,露出涟漪似的浅笑,点点头,她也想跟他去玩,如果这能够让她在他的记忆里占有一部分的话。
孰料,旅游的事情马上又开启他的话题,成介之随即又在她耳边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他的旅行计画,她想关上耳朵都不行,弄得她只好苦笑以对。
一切都是失忆惹的祸,失去了记忆却让他的语言能力失常,冷不防的看见他的眼,卞姝尹不但心虚还有心疼,她也想让他恢复记忆,可是又怕他真的恢复记忆后离开她,女人的代名词就是矛盾。
会不会有一种治疗方式,可以让他转变的性格稍梢扭转,可是却不要让他回忆太多的过去?卞姝尹懊恼得想撞墙,当初不要搞出冒牌女友的事情,现在就不用如此担心了。
叩叩。深更半夜,传来敲门声。
「姊,-睡了吗?」卞姝尹蹑手蹑脚的站在姊姊房门外。
房门打开,「报时鸟,这么晚还没睡?」卞姝琦纵情消磨了一夜,刚从浴室出来,发梢还不时淌着水珠,转身缓缓走向玫瑰木的梳妆台前。
卞姝尹小心的将门关上,然后跟了过去,这时,客房的门被打开,成介之看了看走廊上没人,即来到卞姝尹的房门前,开了门径自走进房探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不在,跑去哪了?」他抱怨的嘀咕几句,接着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这厢,卞姝尹又习惯的挨在玫瑰木的梳妆台旁。
「姊,怎么样?关于介之的事情,-问过没?」
卞姝琦缓缓的扫来一眼,「成介之什么事?」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模样。
「-还问我什么事!就是那天跟-说的,他性格回异的病情啊!-该不会全忘得一乾二净了吧?」语调微扬,她蹙起了眉。
「呵,」她掩嘴低笑,「我是真忘了,-也知道的嘛,我的心思只会放在我男朋友身上,至于成介之,据说他现在是-的男朋友喽,所以-不能怪我把他的事当耳边风。」她笑得无辜。
「可是这事情这么重要!」她失望的坐在地板上。
卞姝琦拍拍她的头,「-干么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厌烦了现在的他,因为他失忆又多话,-喜欢他以前闷葫芦的样子,所以想借故-弃他,或者说-想让他变回以前的死样子?」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担心他有什么后遗症罢了。」扭曲她的意思,这只有她亲爱的老姊做得出来。
「后遗症?能有什么后遗症,撇开失忆,他顶多是以后不敢玩自由落体之类的游戏罢了。」
「-老是这么无所谓。」
「-,-干么非要他恢复记忆不可?他想不起来-却要强逼他想起来,这不是折磨他吗?况且就算他真的想起过去的事情,那对-有好处吗?现在-跟他不是过得挺好的,何必庸人自扰?」卞姝琦就是要说服妹妹停止改变成介之的蠢事,没错,出于私心,人若不出于私心,怎能活得快乐?
「姊,介之他想不想得起来根本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但是,他现在已经开始想起一些事情了。」她垮下了脸。
「什么?!他想起什么了?」放下冷霜的罐子,卞姝琦离开椅子,蹲到妹妹面前追问。
「片段的记忆,在法国餐厅吃饭,只是他把你们相处的情况套在我和他的身上,以为和他去吃的人是我。」
卞姝琦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喔,瞧-说的,害我以为他已经想起很多往事,准备向我索讨伤害赔偿呢!不过是一些残缺的片段,别瞎躁心。」她径自坐回椅子上。
「姊,-真的不希望他恢复记忆吗?这样介之不是很可怜?」
「我不认为他恢复记忆后对我有什么好处,既然如此,那就维持现状吧!我承认这点我是鸵鸟心态,但是我告诉-,为了-跟他的未来,-就放弃让他恢复记忆吧!天知道他发现一切真相后,会不会杀了我们两姊妹以兹发泄报仇?」卞姝琦世故的侧过头,拢拢头发,不意却露出千方想掩饰的秘密。
「姊--」卞姝尹发出惊呼,随即一把揪住她浴袍的领口,「-这淤痕是怎么搞的?!」
她紧急反手压住证据,「唔,」粉色俏俏爬上她的脸,「还是被-发现了。」
「姊,-该不会是……」卞姝尹诧异得说不出口。
「ㄏㄡ,卞姝尹,-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行不行?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这模样好象我污染-纯洁心灵似的!」
这是一段发展迅速的爱情,第一天,他吻了她,情人节那晚,她就把自己给了他,至于为什么,卞姝琦也很难说出个所以然,就是迷恋上了。
「-就真的那么爱郑宇翔?」卞姝尹很难理解,或者该说她永远都不懂姊姊的爱情。
卞姝琦换男朋友的速度跟她说话一样快,只是她花心却不忘严守着底限,当成介之出现时,她以为是奇迹之神来终结姊姊的多情。
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是郑宇翔改变了一切,他出现后,平静的日子都被扭转了,姊姊投入他怀抱的速度快得惊人,进展速度更是超乎以往,就连她向来严守的分际都……破功。
她不懂,这个郑宇翔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姊姊宁可舍弃成介之,义无反顾的奔向他。
「你们决定要结婚了吗?」卞姝尹问。
她很保守,思想观念、行为都保守,既然两人亲密至此,那势必有更进一步的计画才是,她是这么以为。
摇摇头,卞姝琦敛下一贯的揶揄招摇,带着一丝怅然开口,「他是害怕婚姻的男人。」
「而-竟然甘心这样对待自己?」卞姝尹觉得不可置信。
侧着脸,卞姝琦反问:「那-为什么爱成介之?他跟我交往的时候,从未跟-说过一句话,而且那时他是站在我身边,可-就是喜欢他,这又是为什么?」
论说话,她向来不是姊姊的对手,果真三言两语,她又语塞辞拙的说不出辩驳,只有瞠目结舌的看着姊姊颈上那抹激情后的淤紫。
是啊,为什么?卞姝尹无言以对。
「唉,-不用这么拘谨的看待人生,尤其是爱情,很多时候事情会超出-所想象的。」卞姝琦抓起长柄梳,梳着头发,扫过一瞥,「成介之也是个男人,过去他不会做的事情,不代表他未来不会做,何况,-不也说他变了,所以他也会有向-求欢的一天,不是吗?」
低下头,她心虚的不敢多看姊姊一眼,「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只希望他能过他想过的生活,如果他想找回失去的记忆,我会帮助他。」
不敢再多加逗留,她匆忙起身,-下一句,「我回房睡了。」火速往房门的方向奔去,临去前又补充说:「我会找一天陪介之到医院去。」
砰的关门声落下,卞姝琦对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苦笑,忽地,手中的梳子骤然松落,狠狠的砸上她的脚背,痛得她无法忽视,眉眼一蹙,她伏在梳妆台上低低的啜泣起来,双肩剧烈的颤抖。
为什么那么爱郑宇翔?为什么要爱他?明知他是个人格有瑕疵的男人,极度害怕婚姻的枷锁,宁可独占女人的心跟青春,也不愿回报一场婚礼、一张证书,而她却偏偏爱上这样的男人,是惩罚吗?老天惩罚她对成介之的无情。
而从姊姊房里逃回自己房问的卞姝尹,一倒在床上就用棉被把自己蒙得满头大汗,然而这身汗有绝大多数是因为自己的心虚。
震惊于姊姊的恋情转折,她连房门被打开都浑然不觉,直到她翻开被子不断的喘气时,床的另一边突然凹陷,黑暗中她惊骇的翻身想坐起,随即一只手密实的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尖叫。
「-去哪里了?我刚刚找不到。」成介之晶灿的眼珠在黑夜中特别清晰。
是他,卞姝尹放松了警戒,顺手拉下嘴上的手,埋怨道:「你吓到我了,三更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他一把抱住她,「我想-,好想-,我突然想要抱。」
「你这傻瓜?」她无奈的低笑,随即脑中闪过姊姊方才的话,机警的推开他,「回去睡觉,已经很晚了,以后晚上不可以偷偷跑到我房里来?」
「为什么?」他像个孩子似的问题特别多。
「因为不可以。」
「我不管?」他扑上去,将她推倒在床上,而他也顺势的抱着她。
「介之?」她赶紧挣扎着想推开他。
只见两个身躯不愿屈服的彼此扭动着,倏地,一记不寻常的怞气声发出,卞姝尹赶紧停下动作瞪着他。
谁知他却趁隙抱紧她,「别乱动,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
「成介之!」黑暗中,她仍感觉自己羞红了脸。
「快睡,红苹果,要不然我们……」他威胁的逼她安静。
一整晚,她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脑子又不断回想姊姊的话,身心遭受极大的折磨,倒是他,香甜的呼呼大睡,蹭得她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