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是女? 第五章
从那天起,黎华跟银知就偷偷的在一起。
他们瞒着家人,谁都不敢说。怕的是让他们的父母发现了,他们短暂且天理难容的爱情就要腰斩了。
但是,偶尔他们也会有调皮的时候,他们会偷偷找机会在一起,像在吃饭时,黎华会选择坐在她的旁边,模模她的小手跟大腿。
今天,黎华更过分,他甚至模到她的。
银知让他这么一挑逗,体内不由自主的流出汁液,她夹紧双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却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只给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银知觉得黎华变了,他变得滑头,却也更让她眷恋不已。
他们这一顿饭吃得比寻常的时候都还来得久,那是因为他们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餐桌底下玩。
银知用膝盖去顶黎华的大腿,要他别玩了,他却趁她用膝盖撞他时,把手指头伸得更进去。
「你!」她瞪大眼睛看他,不敢相信他们的父母还在客厅,他竟敢这么做!
他回她一个痞子的笑脸,大有「她能奈他何」的表情。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吃饭吃得这么慢?」客厅传来他妈妈的声音。
银知怕被家里的人知道他们两个躲起来偷偷做这种事,赶紧回答,「就快吃饱了。」
「吃饱了就出来吃水果。」
「哦~~好。」高声回答的人当然还是银知。
银知等客厅没有动静后,才斥责黎华,「把手给伸回去。」
「我不要。」他非但不要,还用指甲扣着她敏感的内壁,让她流出更多动情的热液。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这样是哪样?妳不也很喜欢吗?」
「谁.谁说我很喜欢的?」
「妳不喜欢,妳会这就样!」他伸出手指让她看,那上头还沾着她发倩的证据。
银知顿时脸红得像关公似的。
「你们还在干什么?」黎华的妈妈走了进来。
黎华赶紧把手指缩回去,拿着筷子开始认真的扒饭。
银知也低下头,不过,她的视线不停的偷看着黎华的手指,因为他的手指上还沾着湿,她好怕他妈会看出不对劲。
不过,还好他妈只是进来拿茶叶,一下子又出去了。
见到梅姨出去,银知才吁了一口气,她睨了黎华一眼。「我早晚会让你给吓死!」
「妳不做亏心事,干嘛怕人吓?」
「可你刚刚、你刚刚……」她比手画脚的,就是说不出他刚刚对她所做的龌龊事。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人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她不敢说的他全都做了。
「总之,你小心一点,别再这么明目张胆,小心被我爸爸发现我们之间的事。」
「妳怕什么?」
「我当然是怕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想想看,我才刚满十八岁,要是我爸爸发现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他会怎么做?」
「把我打死!」
「那还算是好的,我怕我爸爸会活生生的拆散我们。」谁都能不懂她爸爸的个性,而她可是当了她爸爸十几年的女儿,他的个性她哪会不清楚。
依她爸爸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谈恋爱,还跟人乱搞男女关系。
她爸爸认为,在她这种年纪谈恋爱都是属于不成熟的事,他以为男女情爱只是一时迷恋,不会太长久。换言之,她爸爸绝对不会相信她会爱黎华一辈子,所以,如果她爸爸知道她跟黎华的事,那么,不是黎华被赶出这个家,就是她被送到日本去读书。
对于这样的结果,银知是怎么都不愿意答应的。
她就是要跟黎华在一起。
「你等我到二十岁,等我们经济都能独立,好不好?」银知引颈企盼的问。
他笑了。「等妳二十岁、等我们经济都独立了要干嘛?」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跟他们说我们的事。」
「要是到那时候他们也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私奔。」
「私奔!」黎华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要跟银知真的在一起,他现在之所以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他要让安于夏的生命蒙上污点。
他喜欢的人、要的人甚至不是银知,而是青华高中那个不知名的女生。
而私奔──
她竟然想到私奔!
「怎样?」银知还亮着一张小脸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妳真的想嫁我?一辈子都跟着我?!」
「嗯!」她重重的点头,没有半点迟疑,彷佛这就是她一辈子的答案,她永远都不会改变。
「妳好单纯。」而他见她如此单纯,心里却有一种想欺负她欺负到她哭的念头。
她怎么能在知道她父亲跟他母亲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之后,还能活得如此理直气壮,且毫无烦恼?
她知不知道他小时候那段没有母亲的生活过得是多么的晦暗啊!黎华陡地绽开了一抹笑。
银知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掐死了一样,她感觉到他的笑中存着一丝不怀好意。「你干嘛笑成这样!」她皱着眉。
他则大方的亲吻着她眉头上的皱褶,告诉她,「我想到一个法子让我们两人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什么法子?」
「妳教我功课。这么一来,妳爸和我妈就不会怀疑,而我们两个也能大方的在一起谈恋爱,不怕他们看出什么不对劲。走!我们去跟他们两个说去。」黎华拉着银知一起去说。
而看到儿子懂得上进,做母亲的当然很高兴。
至于安于夏也不觉得互相研究功课会有什么不妥,所以也就点头了。
于是,黎华跟银知就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的谈起恋爱来,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是有一点银知觉得有点讨厌。
「你为什么不戴套子?」
才刚翻云覆雨后的两个人躺在银知的单人床上,那床位显得有些小,但两个人挤在一起还算暖和。
银知抱着黎华的腰,两个人还不想起床念书。
反正他们这些日子就是这么打混,虽然打着念书的名义,但每每书没看几页,两人就滚到床上嬉闹。
至于黎华要不要抱她,银知是没有多大的意见,但她害怕他总是不戴套子,她会怀孕。
「我不喜欢戴套子的感觉。」这是黎华给她的埋由。「而且,我们也不会那么倒霉,偶尔做就中镖。」
「我们哪是偶尔做,我们是常常耶!」她嘟着小嘴反驳他的话。
「妳不喜欢我常抱妳?」
「喜欢,但是我怕。」
「别怕,如果妳真怀孕了,我会负责的。」
「你会娶我?」她笑甜了脸问他。
但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她这个问题,他只说他会一肩担起这个责任。而银知一直都以为他的一肩担起,就是他愿意做承诺的表现。
这个时候的银知觉得自己好幸福。
而既然黎华愿意承担责任,那她当然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既然黎华不想戴套子,银知就顺着他的心意。「好吧!不戴套子就不戴。」
「那么,我能再要妳一次吗?」黎华的手不安分的溜进银知的大腿内侧,撩拨她的,点燃她的欲火。
他们的身体再一次的交缠在一起。
黎华是故意的,他每次都不戴,每次都故意把自己的种子留在银知的体内,他就是故意要让她怀孕。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银知哭泣的样子,他更想看看当安于夏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丢人现眼的事时,他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银知就在黎华的坏心眼下,度过了她自以为幸福的每一天。
直到他们两个从上风高中毕业,银知考上南部的大学,而黎华也以吊车尾的成绩考上二专。他们以互相照应为由,说服父母让他们两个住在一起。
安于夏跟黎华的母亲都答应了。
银知是打从那天开始,整天都是眉开眼笑的,因为,她就要跟她心爱的人天天住在一起,不必偷偷模模、不必掩人耳目,从此,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待在南部那个温暖的地方,建立属于她跟黎华爱的天地。
银知数着日子,等着九月份开学。
然而,就在那段期间,就在八月的某一天,她发现她胖了!
其实那也不算是她发现的,是黎华有一天月兑光她的衣服,在跟她做的事时,模着她的腰身,发现那里大了一吋。
黎华随口一问,问她是不是胖了?银知才猛然想起,这些日子她嗜吃零食,而且,每天三餐还多吃了一碗。
本来她以为她是胃口好,但直到今天,她才猛然想起她的月经好象、好象连着两个月都没来了!
一想到这里,银知的眉头顿时垮成八字形,她急急跑去找黎华,问他该怎么办?
黎华好镇定,算是早就预知了这种情况,他拉着她的手说:「别怕!我们去看医生。」
「看医生刊我不要。」银知的头摇得都快断了,因为她是死也不会去的。「要是去医院,让我爸爸知道我怀孕了,那我还能不被我爸爸打死吗?黎华,我们不要去好不好?」她在求他。
「妳又不一定是真的怀孕了。」
「可要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她反问黎华。
黎华无话可反驳,最后他只好屈服。「我们可以不要去医院,但我们总得想个办法了解妳到底有没有怀孕,不然,妳会一直疑神疑鬼,活得胆战心惊的。」
黎华说服银知,而她也真信了黎华的鬼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银知手足无措地问他。
「我们去药局买验孕试纸,那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总是个凭证。」
银知验孕的结果,她真的有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银知昂起脸看着黎华,她是将她所有的人生与希望全都寄托在黎华身上。
她以他为主,只要他下定决心的事,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跟随他。
但他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说:「等我们到了南部再想办法。」
到南部!
银知一听,觉得还是黎华聪明。
是呀!等到了南部,没有他们两人的父母随时监视他们,那时候,南部就是她跟黎华的世界,他们两人做什么都没人管。
到那时候──
「我可不可以把孩子生下来?」银知昂起小脸,天真的要求他。她的手放在月复上,像是要保护她的孩子,呵护他一辈子似的。
那是即将为人母的表情。
黎华在那间懂了,原来,女孩子真有当母亲的天性,瞧瞧银知,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她脸上就已经盛满了慈母的光辉,看起来一副很圣洁的模样。
就在那一瞬间,黎华突然为他即将要做的事觉得有些不忍。
银知不知道黎华心里打着复仇的主意,还以为只要到了南部,她就能跟他天长地久,永远的在一起。
她每天拉着黎华往外跑,买他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妳干嘛在台北买呢?到了南部再买不就好了?」黎华虽心不甘、情不愿,但银知买什么,他也就提着什么,一点东西也不敢让银知提。
人家不都说怀孕的女孩是最矫贵的,动辄得咎,他是怕银知动了胎气,于是,只好成天跟着她的身后打转。
他是尽其所能的给银知自以为是的幸福,那是因为黎华知道,他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所以在这段期间,不管她做什么,他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会顺着她、配合她。
终于,到了他们南下台南的时候。
他们两人坐着安家的车子下去──因为银知怀孕初期,小产的机率大,所以没敢坐飞机,他们最后只好瞒着家人,说了一大堆之所以不坐飞机的谎言以骗过家里的两个大人。
总之,到最后,还是银知家的司机载着他们南下的。
黎华在这一路上六、七个小时里都没说一句话,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那名司机的后脑匀。
看到这名司机,他就想到他的父亲。
想到他父亲为了安家做牛做马,最后,却让安于夏给戴了一顶大绿帽──而一想到这里,黎华对于他即将要做的事便一点内疚也没有了。
台南是一座古城。
他们一到目的地,银知就让这里的民风给吸引住。她告诉黎华,「我喜欢这里,我们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好不好?」
她昂起小脸问,但他却不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要银知赶快收拾好东西,他们搬进了她爸爸在台南为她购置的公寓。
替银知收拾好东西之后,黎华便告诉银知,「我出去买个东西。」
银知连忙放下手中的盆栽,跑到他面前问他,「你要去哪?」
「没要去哪,只是随便走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似乎很凝重。
银知总觉得这一趟下来,黎华始终都是心事重重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是,妳别乱猜。」
「那、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要,我只是出去走走,又没要去哪,妳坐了一下午的车,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我们晚上出去吃饭。」
「出去外面吃!」银知一听,两个眼睛都亮了。
以前她跟黎华谈恋爱,是在父母的监视下,他们谈得偷偷模模,一点都不光明正大,就连看电影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两人能相约出去吃晚餐,所以黎华的提议深深的打动了银知的心。
她忙不迭的点头说:「好,那我在家里等你。」
黎华出门了,而银知还在屋子里收拾她跟黎华的东西。
她在台北买了各式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一种各一套,她一个、黎华一个,足以证明他俩是一对。
银知抱着她跟黎华两人的拖鞋笑得好开心,在她的脑中净是她跟黎华瑰丽的未来,甚至是今天他俩晚上的约会,她都满心的期待着。
银知觉得台南既然是她跟黎华新生活的开始,那她就该找一家令他们两人永生难忘的店,这才值得,所以,她甚至上网去查台南有什么名店。
只是那天,银知等黎华一直等到凌晨,他始终没有回来。
隔天早上,她像疯了似的四处去打探黎华的下落,甚至到警察局询问当天有无发生交通意外,结果仍是一无所获,他像泡泡似的,消失在银知的生命中。
而那一年银知刚满十八岁,她才刚考上大学──那本该是她最骄傲、最幸福的一年,没想到却是她晦暗人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