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相亲去 第六章
他们还是一样,就像一对平凡的夫妻那样的过生活,不明白的人会以为颜柏宽是倦鸟知返,终于想当个好丈夫了;但是身为当事人的念秀却十分明白,他们的日子不曾有所改变,他照样很风流、随性。
以前颜柏宽作风大胆,从不在乎舆论对他的评价,所以,他的风流账史大刺刺的摊在阳光底下,不怕别人知道;但自从上次的女主播事件后,他的情史不曾间断,只不过改成偷偷的进行。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他虽出轨、虽不忠,但却十分尽责的每天晚上都回来睡觉,只不过每天身上总是沾着别的女人的香味。
刚开始闻到别的女人的味道时,念秀还能勉强忍耐;但随着日子增长,她对颜柏宽的恋意加深,她便再也不能容忍。
有一次他抱着她,他虽洗过身子,但别的女人的味道却还残留在他身上,他与她在床上翻云覆雨时,拥抱她身体的不只是他的人,还有别的女人的影子。一想到这,念秀就觉得胸口一阵翻腾。
那次,他抱她时,她吐了他一身。
他没生气,倒是很担心她的身体。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忍受身上被吐了一堆的秽物不理,倒是先帮她擦汗。
她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只不过这样的关心只会与他的绅士风度有关,跟情爱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
念秀摇头,闭着嘴巴绝口不提他身上的香味,她只求他,“我人不舒服,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她两眼含着两泡眼泪,寻求他的意见。
其实念秀真正不懂的是,他外头有那么多的女人可以让他抱,为什么非得回来与她亲热一番不可?
他这算是施舍吗?
因为别的女人有,所以对她这个正妻而言,他就不得不也施舍一点他上的温存给她?!
如果真是这样,念秀倒很想告诉颜柏宽,要他滚远一点,她一点都不想要他碰她;但她没有勇气开口,只要他想要,她便无法拒绝,忍到最后,她搞坏了自己的身体,只要他一接近她,她便反胃。
而他看不见她的痛苦,还以为她只是病了。
算了,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也好,总之,他能离得她远远的就行了。
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恳求他。
颜柏宽虽然担心念秀的病情,却拗不过她的目光请求,更何况她的要求很简单,也颇为合情合理,他总不能在她人都不舒服的时候,还要求她跟他。
“我换一下床单,你先去休息一下,别累着了。”他很温柔、很体贴,但念秀的神经却还不能松卸,因为她很担心他换好床单后要睡哪?
她现在连站在他旁边,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是睡在他身旁了。
“我可不可以睡……书房?”她怯怯的问。
颜柏宽换床单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看她一眼。
念秀头垂得低低的,一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不敢与他对视。她心纠得紧紧的,不知道颜柏宽会怎么回答她。
她看起来是那么可怜,使得颜柏宽纵使有满腔的疑问,也不敢开口问她。他很想顺着她的心意,点头说好,但他担心她的病。“你睡在书房没人照顾你,我怕你的病——”
“我没有病。”她抬起头来急急的告诉他。
两人四目相对,念秀撞见他眼中的眸光,又急急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光洁的小趾头,对着地板说:“我只是不舒服。我没事的。”
她不敢跟他讲,只要能让她离他远远的,她便什么病都没有。
她很坚持,颜柏宽看得出来。
“好吧!”他答应她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怎么觉得就在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刹那,他的小妻子楚楚可怜的姿态立刻不复存在,她翩然离去的背影甚至称得上是愉悦、快乐!
◎◎◎
念秀一直在生病,因为她每晚都吐。颜柏宽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才会变得如此脆弱。
念秀不敢告诉颜柏宽说她没有怀孕,因为,自从她发现他的生命不止有她一个女人存在的那一天起,她便每天服用避孕药。
她告诉颜柏宽她没事,但他固执得跟什么似的,一定要请医生来看诊,毕竟,她吐得太不寻常了。
他如此执着,念秀便没了声音。
她一向都不是个太有意见的人,在于家是这样、在颜家也是如此,她从不曾因为身份有所改变,而变得不太一样。她像傀儡般的活着,念秀心想,或许这就是她的悲哀的宿命吧2
医生来了,帮她诊脉,又问她身体状况老半天,最后还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她压力太大,所以造成脑部缺氧。
“多休息几天,什么都不要去想,自然就会好了。”医生说得很轻松,但颜柏宽的神情却不见乐观。
他甚至还追问医生,“会不会是怀孕了?”
“我看不像,但是如果颜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安排尊夫人去看妇产科。”
于是隔天,念秀就被强迫着去看妇产科医生,而颜柏宽一路陪着。不管是做尿液检测,还是照超音波,她完全没有怀孕的征兆。
“可是她吐得很厉害。”
“那就去看神经内科,照照脑波,看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医生如此建议,于是,当天念秀又被颜柏宽拉着去挂号。
两个人折腾了一整天,每个医生都说念秀没病。
既然没病,为什么她会如此不舒服?颜柏宽不懂,他两个眼睛直盯着念秀看,看她眉头深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颜柏宽好想知道,但念秀却像是个问葫芦,什么都不说,让他想破了头也猜不出她的问题在哪。
算了,不想了。
“难得休息一天,我们去逛逛吧!”他牵起她的手,颜柏宽敏感的察觉到念秀的手抖了一下。
是他太敏感了吗?
他看着她,只见念秀头垂得低低的,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念秀,你觉得怎样?”
念秀想大叫,说她不要。但是那句“不要”却好难说出口,她恬了恬嘴唇,开了口,说的却是,“你不用上班吗?”
“公司是自己的,上不上班由我决定。”她人不舒服,他想多陪陪她。“你想去哪?看电影。逛街,还是喝咖啡?”
对于他难得一见的温柔,念秀没有丝毫的欣喜若狂,因为她十分清楚,他的温柔只是施舍。
“随便。”她没意见,因为,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在一起;因为,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就会好痛、好难过。
◎◎◎
“天哪!念秀,你怎么了?怎么短短几个月没见,你一下子就瘦了这么多?”莎莎一见到好友这副模样,差点没晕倒。
念秀原本就长得秀气,不管吃得再多,也不见她身上长肉;可现在更不得了,瘦得像是皮包骨。
“我去叫店家把电风扇切掉。”
“你干吗呀?”念秀赶紧把莎莎拉回来。这店里只有空调,哪来的电风扇,莎莎她别闹笑话了。
“我怕风一吹,你就被吹跑了呀!”
“哪有那么夸张。”
“什么没那么夸张,小姐,你多久没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模样?怎么?颜柏宽虐待你呀?他没让你吃饭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还是——
“吓!莫非你在减肥!你疯了呀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还跟人家赶什么流行,你存心想把自己的身体搞坏是不是?”莎莎一担心起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哪里啪啦的直说个不停。念秀算是服了她了。
她要莎莎别多想。“我近来只是胃口不好,所以才少吃了点,你别大惊小怪的,让别人看笑话了。”
“本小姐漂亮,让他们多看看,增长见识见识也不会少块肉,倒是你,怎么会胃口不好?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有没有去看医生啊?”莎莎罗嗦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好好好。”她赶紧招来侍者,点了道生菜沙拉。
莎莎又哇哇叫了。“你瘦得都只剩骨头了,还吃什么生菜沙拉?牛排,换客王品牛排,六分熟。”
“六分熟,谁吃啊?”
“你吃啊!”莎莎说得理所当然,她一来不吃牛,二来她减肥,所以她只喝蔬菜浓汤。
“我不敢吃六分熟的牛排。”
“那七分熟的,你就敢吃了不是?OK,听到没有,来份七分熟的王品牛排。”一客一千八,吓死人了吧?本过没关系,颜柏宽有的是钱,念秀刷卡他付账,这就是嫁个有钱老公的好处。
“你安心的吃,吃得白白胖胖的,你家老公才爱你。”莎莎笑嘻嘻的,但她话才说完,就看到门口进来一对男女。
那对男女,男才女貌的,好不登对;然而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男的是颜柏宽。
他在做什么?
跟个女人手挽着手,状似亲密;颜柏宽当念秀是什么?这么光明正大的偷人!他要脸不要脸啊!
气死她了!莎莎将手巾一丢,她找他理论去。
“莎莎,你别冲动。”念秀随着莎莎杀人的目光对看过去,也看到颜柏宽跟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就是上次新闻闹得凶的陆姓女主播,原来他们两个还在一起,始终没有断过。
只是为什么世界这么小,她难得跟莎莎出来吃一顿饭,就这么巧地遇上颜柏宽带别的女人出来用餐。
念秀眨眨眼,这才发现眼泪跟着滚下来;原来心死了,眼泪还是会继续流淌;这种感觉太痛了,她明明说好不再爱的,那为什么还会为他掉眼泪,还要为他而心痛难止?!
“莎莎,我们走。”念秀不想吃了。
“为什么是我们走,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的人又不是我们,为什么走的是我们?”莎莎拗上了,执意要替念秀讨回公道。
“你不走是吗?那好,我走。”念秀才不要待在这里,看莎莎如何清算颜柏宽的罪。
丈夫不爱她,是她做人失败,她不想讨人厌,更何况颜柏竟没欠她。是她一厢情愿地栽进爱情里,是她笨,因为当初那场交易,他们言明颜柏宽只需要资助她们于家金钱。
交易中,他没谈到感情、没谈到心,她与颜柏宽有的,就是那一纸婚姻关系而已。
“念秀——”莎莎看看好友,又瞪着颜柏宽那一桌好一会儿,她气极、恼极了,但却碍于念秀息事宁人的态度,只好作罢。毕竟自古有云:清官难断家务事。
念秀不想当场给颜柏宽难看,自有她的考量,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只是她好担心念秀,她把所有的委屈全往肚子里吞,她的身子承受得了吗?
莎莎敢拍胸脯打包票,念秀今天之所以会瘦成这副德行,十有八九是为了颜柏宽。
“你爱他是不是?”莎莎追了出去,揪着念秀问。
念秀什么话都不说。
她愈是这样,莎莎愈明白念秀心里的苦。真正的苦是有口难言的,莎莎沉默了,因为念秀不爱颜柏宽,事情还好解决。
念秀可以选择默视,也可以选择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反正他们有的只是权宜婚姻,无关乎情爱。
可今天事情不是这样,念秀爱得很痛苦,颜柏宽却不知道。
“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念秀这么说,她是在说服莎莎,也是在说服自己。如果不这样,她不知道该如何撑过这一关;但一直知道颜柏宽有外遇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她一直以为颜柏宽跟所有的女人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交易,那之间不会牵扯到男女感情,但她今天撞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就像是一对夫妻那样亲密,又那样登对,像他们两个天生就该在一起似的。
念秀这才懂得什么叫做“椎心之痛”,懂得什么叫做“刺眼”。她恨不得马上离开那里,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曾撞见过这一幕。
念秀突然跑开,她不要再去想有关颜柏宽的一切,她好想月兑离那一切——
莎莎猛然回神,才刚要追出去,便看到一辆车子冲着念秀急驶过去——不!是念秀冲着人家跑过去的。
“不——”莎莎尖叫。她不敢相信念秀做了什么!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在她面前自杀!
“念秀!念秀——”莎莎拼命的呼喊她。
但念秀再也听不见了,她闭上眼,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
她好累喔——妈妈!
在念秀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一颗眼泪滑落她的颊畔。
◎◎◎
“杀人凶手!你就是杀人凶手。”莎莎一看到颜柏宽,便揪着他的衣领控诉他的罪名。
“要不是你,念秀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是你害死念秀的,是你谋杀了念秀——”
“莎莎,你别胡说,念秀没死,她还好好的,没死。”小阿姨抱住莎莎,要她冷静;但莎莎不听,直说念秀死了。
她说他谋杀了念秀的爱情,让念秀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说他如果不爱念秀,那为什么不跟她离婚、不放念秀自由?!
“你为什么要这么跟念秀耗着,浪费她的青春跟生命,看她过得如此痛苦,甚至为你自杀,你是不是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呜呜呜——莎莎放声大哭,她甚至对着颜柏宽跪了下去。
“莎莎,你这是在干什么?”小阿姨都看傻眼了。她叫莎莎起来,但莎莎不听,她执意跪着,还求颜柏宽,“你放了她吧!要不然念秀真的会死的,她瘦成那个样子,你都没看到吗?还是你看到却不在乎?”
“莎莎,你在说什么?你别胡说呀!”莎莎怎么能叫颜柏宽跟念秀离婚!他们于家还得靠颜柏宽救助呢!
“你爱她吗?”莎莎跪着追到颜柏宽面前,瞅着两眼逼问他。
颜柏定沉默不语。
他从来没爱过任何一个人,他不懂得爱,所以,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愿意去试着爱她吗?愿意为了念秀,抛弃你的莺莺燕燕,从此目不斜视,就只爱念秀一个人吗?”莎莎一字一句的逼问,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颜柏宽看,让他正视她的问题,连目光的闪躲她都不允许。
颜柏宽没回答她的问题,但她从他的目光解读到,他做不到。
他是个浪人型的男人,注定要在花丛里拈花惹草过一辈子;而念秀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她降服不了颜柏宽。
颜柏宽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像念秀这种逆来顺受的女人,所以他有机会爱上任何人,却独独不可能是念秀。
“你还说你不是杀人凶手!”
他明知道自己无法去爱念秀,还霸着念秀的青春不肯放手,他存的是什么心?莎莎不懂。但她也不想懂,她只想让念秀幸福、快乐,而这些都是颜柏觉给不起的允诺。
“放她走吧!”她求他。
◎◎◎
颜柏宽彻夜没睡,一直守在念秀的病床边等她醒来。
其实这次念秀伤得并不重,只是一些皮肉伤,外加轻微的脑震荡,只需住院观察几天,要是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颜柏宽心里清楚,念秀最棘手难医的是心病。她连人伤着,还昏迷不醒的时候,都还在抗拒他,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便皱眉头。
颜柏宽不懂,为什么她人没醒来,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想了很久,最后是一阵风吹来,惊醒了他。他才知道原来是他身上的味道泄漏了他的身份。
他的身上一直带着女人的香味,而念秀对他身上的味道极为敏感。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次他一接近她,要抱她,她便呕吐不止,而他却还粗神经的误以为她是孕吐呢,可不可笑!
颜柏宽了解真相后,便站得远远的,直到念秀幽幽转醒,他才走上前。
念秀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他高大的身影。她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光线,所以目光中的他朦朦胧胧的,看得不是顶真切。
这样也好,看得太清楚,她反而不自在。
颜柏宽拉了张椅子在念秀身旁坐下,两人之间有着距离,那是他的贴心,因为,他不忍心见她身体才好转,心理又受折磨。
她要是因为他的靠近又吐了,那他才真该千刀万刮。
“舒服点没?”他问。
念秀却只是低着头点了点,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怕他,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一直这么胆小,不敢面对他的存在,而他究竟是让什么蒙闭了双眼,看不到她对他的惧意。
“我们离婚吧!”他说。
念秀错愕不已,猛地抬起头,与他四目对视,这还是头一次她撞见他而没有逃跑。
真是可喜可贺,颜柏宽自嘲的想着。
“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是,那你告诉我,我会改。”念秀手紧紧的掐住被单,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颜柏宽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不要伤害自己,因为你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你却要离婚!”
“那是因为你不快乐。”
念秀讶然的抬眼,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温柔的眸光。
“你怕我对不对?一直都怕,但你却强忍着自己的感觉,勉强接受我的人、我的身体,其实你一直都不愿意我碰你,不是吗?”
所以,他是因为看透她的勉强,因此他不要这段婚姻了,是不是这样?念秀目光惶然地看着他,着急的许下允诺。“我会改,我会试着让自己不怕你,看,现在你离我离得这么近,我不是没吐吗?”
念秀握住颜柏宽的手,努力的想要说服他;但她忘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她的目光会泄漏一切。
“你已经努力很久了。”从他们结婚到现在,她一直在努力强忍着。这三个月来,她都做不到的事,他不想再逼她。
“我们离婚吧!”他愿意放她自由。“因为我给不起你要的。”
念秀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女生,对爱情、对婚姻,她有憧憬、有梦想,而这是他一个务实的商人给不起的。
他是一个肉欲的男人,又是一个有钱的商人,纵使今天他不主动去挑惹女人,女人也会自己找上门来挑逗他。
他不是柳下惠,做不来坐怀不乱的真功夫。
“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男人。”他会一直出轨、会一直伤透她的心。
“你能做到纵使我在外头有别的女人,却不去残害自己的身体吗?”颜柏宽问她。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雷直接打在念秀身上,她震了震,因为——原来他一直都清楚她有心病,知道她为什么会吐。
“你放心,跟你离婚后,我不会收回我对你们于家的金钱援助。”这是他的承诺。
“这怎么行!你这样不就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吗?”念秀急急的开口,“我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颜柏宽笑得很尴尬,原来他已经是别人了。“你想太多了,我不是一直都吃亏,毕竟你给了我你最纯真的感情。”她付出的、她所忍受的,他不是没看见。“你给我很珍贵的东西,那是用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颜柏宽从口袋里怞出一直藏着的离婚协议书,他签好名、盖好章,笔直的送到她面前。
他与她,就在今天这一刻做个了断吧!
他连她的印章都带来了。
念秀就在颜柏宽的目光下,签下离婚协议书。从今天起,她又是于念秀,而不是颜柏宽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