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睛
我已经三十六天没见到他了——正确地说,是三十六天又三个小时零四分。真奇怪,从不晓得时间的流逝对我而言具有这样的意义。从小到大,我总是对时间淡然以对,破晓时坐上围棋桌前,往往再一抬头,已迎向落日余晖。我可以镇日面对着棋盘,深深沉浸于既纯粹又复杂的宇宙中,除了那一枚枚黑白交错的棋子,什么也入不了我的眼。我的眼,我的心,看到的,只是围棋。可现在,我却在恍恍惚惚间看到了他。
他对我叫骂,与我争论,明明下了一手超烂的“尖”,却指责我前一手的“黏”才是一大败笔。
他是紧紧追随在我身后的对手,也是最强的对手。
与他下棋时,我偶尔会为隐藏在他身后某种压迫性的力量感到恐慌,可不与他下棋,我又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