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冷罗剎 第六章
云剑山庄由于行事公正无私,向来在江湖上享有超然的盛名,也因此时常有人请他们代为主持公道。
云剑山庄之主孙富权有一儿一女,长子孙无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惜身子骨不佳学不了武,只能跟着他经商;女儿孙梦瑕,容貌美丽,意外地竟是练武的奇葩。
孙富权经商起家,对武术一直有种慕名的热衷,但当他后来有空闲想学的时候,已经年过四十,所以只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小女儿身上,不过当他看见女儿的剑术愈来愈高超时,他心底也愈来愈烦恼,只因女儿的夫婿人选迟迟未有着落。
好在当时儿子的好友段羽拜访山庄时,两人同样着迷探索奥妙的剑术,再者他俩郎才女貌,后来结果自是可喜可贺,否则他此刻的头发早就白光了。
不地婚事迟迟不办,延宕至今,他仍旧躁心不己。
当孙梦瑕一身是伤地回到云剑山庄时,孙富权是又气又心疼。
“我的女儿啊,瞧瞧你,这趟出门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瞥了瞥站在女儿身边的段羽,不免责怪起来。“段羽,你怎么没有好好保护梦瑕?”
“爹,不关段羽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她连忙替好友澄清。
孙富权老泪差点纵横。“那、那你也太不小心了,瞧瞧,手臂、双掌都见血。女儿啊,爹不反对你去找好友,可是你也要懂得照顾自己,要不然爹怎放心让你再出门。”
“好了,爹,小妹刚回来,您就让她先休息吧。”孙无涯走了过来,适时替孙梦瑕解围。
孙富权这才赶忙要女儿先回房休息。“赵管事,你快去请徐大夫来帮小姐看伤势。”
“好的。”赵管事命办事去了。
孙富权转过头来要解决另一件要事。“我说段羽啊,你跟梦瑕认识也有三年了,你究竟何时要迎娶我家梦瑕?”
段羽神色一敛,孙无涯立即代为回答。
“爹,你可别忘了段羽不是住在云剑山庄附近,若梦瑕马上嫁给段羽,你恐怕很难像现在这样天天见到亲爱的女儿呢!”
孙富权想想也是,便道:“那……就继续暂缓。无涯,我去交代厨房炖些补品,你替爹好好招呼段羽。”
“是的,爹。段羽,请随我到书房。”进了书房,孙无涯也不废话,马上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梦瑕认识了天下楼的楼主风行云,她的伤也是因为他……”段羽娓娓道出孙梦瑕跟他转述的经过。
孙无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抵住下巴,状似思索。
云剑山庄可罚是正道的楷模,若是与天下楼有来往,定会招来质疑也会影响日后经商,加上前几日徐三广也率众前来问小妹的下落,因此孙无涯认为这件事颇严重,必须及早处理,否则难以善后。
可要如何方能完美解决,这倒是考倒了他。依照段羽说,小妹是对风行云有几分倾慕,小妹向来又颇有自己的原则,想说服她除非要有绝对把握,否则他可不想去吃闭门羹。
孙无涯边想边瞄了瞄坐在一旁闲闲没事喝茶纳凉的段羽,他就觉得没好气。
“段羽,若你能将我妹妹早些娶进门,我也不必在这里伤秀脑筋。”他表面上替他拖延时间,实则也希望他们早日成婚。
段羽掀了抹苦涩的笑,“你清楚我心底摆了个人。”
孙无涯叹了口气,“你又何必?明知不会有结果……”
“我心甘情愿。”放下茶杯,段羽站起身子。“最近云剑山庄不会太平静,我会留下来等事情告个段落再离开,对于梦瑕和风行云的事情该如何解决,你慢慢想吧。”
门开门关,仿佛也代表着他与段羽的距离。
无奈一道门开着、一道侧是紧闭,能有什么交集。
罢了,先别想段羽的事情,唯今首要,就是先想如何处理小妹的事情。
天下楼的风行云,可真棘手……
戌时中,山庄内一片寂静,凉风拂来醺人醉。
睡不着的孙梦瑕来到凉亭前碰上段羽,正巧,她一直被爹押着要待在房里休息都没机会找段羽谈话。
“段羽。”
“梦瑕,还没睡?”
“你不也是。”
“睡不着出来逛逛,一年多没来云剑山庄了,还真有些怀念。”
“那你就该多来走动,而不是一离开就没消没息,我们都很想念你。”有时候,她觉得段羽似乎藏了很多秘密,可惜她自知尚不足以帮他分担。
“不谈这个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认识风行云?”
“方便说吗?”
“我很早就认识风行云了,我们有一阵子还是剑术上争输赢的对手,不过自我离开家后,就不曾遇过他。”
“他真的是……”
“是的。”他之所以说出风行云的身份,为的还是希望能够让孙梦瑕对他放弃,毕竟他俩是走不同路的人,硬是要在一起只会徒增麻烦。“梦瑕,风行云绝对不是个可易与之辈,他的城府很深,心思更是诡谲多变,没有人能猜出他的下一个动作,加上他身份特殊,恐怕将来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为了你自己好,最好别跟他再有来往。
孙梦瑕隐约听出段羽话中有话,默无一言。
放弃风行云——大概就是段羽真正想说的意思吧。
“段羽,除了你们以外,我不曾有喜欢人的感觉,也不清楚什么是爱。虽然我与行云相处不过几日而已,但他对我有种吸引,会令我愈来愈想认识他、探究他一切的念头,我真的放不下他,若有可能,我想一直陪在他身旁。”其实,她自己也不甚明白想了解风行云的行为算不算喜欢,她只是尽力把自己的心情描绘出来。
“梦瑕,我希望你真的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段羽轻声叹道。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好比学武也是她的意愿之一,否则谁来也逼不了她。
“看来你这次下了很大的决心。”
“段羽,你自己呢?我不晓得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但若你迟迟不肯表明心迹,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了。”孙梦瑕一半调侃、一半鼓励。
段羽避谈自己的问题。“你们能在一起的机会很小,前途也障碍重重,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现在只是喜欢有行云陪伴,至于未来是一个太遥远的距离,将来的问题将来再说,我不愿想太远。”
天下楼与云剑山庄、她与他的观念,都是需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磨合,想太多的确没什么帮助,她只想顺心而为罢了。
如今,除了要找到好友婉儿外,就是帮风行云除去杀石霸的罪嫌。
“梦瑕,有时我真羡慕你的勇气。”
“每个人都有勇气,只区别于做与不做。”一旦确定目标,她便不会放弃。
“也许吧。”段羽说完,眼神朦胧地眺望远方,思绪也飘往远处——可有些事就不能这么轻率了。
同时,孙无涯白色的身影站在廊柱后面听着两人的交谈。
“你们两个还真会替我找麻烦。”
事情果真难办了。
子夜,星子点点闪烁。
风行云竟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孙梦瑕的那句话——
我根本不想为了这种人杀你,行云,我想保护的人——是你!
她想保护他?
笑话,他会需要别人保护,太看轻他了。
她依旧相信自己没杀石霸,是单纯或是信任他?就为她说的那句话,他才收手没有杀人,也是头次有人能阻止他的行径。
不得不说,自己确实因为她有些不同了。
行云,放手,我拜托你别杀他,好吗?
孙梦瑕的真心话尚未褪去,不断在他耳边缭绕,奇异地,竟能缓和他向来血腥疯狂的心,让他的呼吸、心跳逐渐与周遭的幽静气氛重叠……
他意外地喜欢这份宁静。
这样的静谧却被闯入者破坏。
风行云闲适地靠躺在草地上,低喊:“出来。”察觉又有人开始盯上他,把他的好心情都弄槽了。
原本隐身在树林内的人,闻言走出树林。
“跟着我做什么?”
“楼主还不回来吗?”男人恭敬地朝风行云颔首行礼。
“我与天下楼再无关系,回不回去又有何差别?别再跟着我。”
“楼主……”男人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开口:“孙梦瑕不适合你。”
“聂月河,何时你也插手管起我的事来了?”
“属下绝不敢管楼主之事,只是希望楼主以天下楼为重,云剑山庄与我们对立,跟他们扯上关系只会徒增麻烦。”
“我已离开天下楼,就不再是楼主,天下楼的纪律根本不能用在我身上。”
“楼主永远是楼主。”
“哦,那你将现在的楼主位置于何种地位?”
“她在等你。”
风行云挑了眉,直视聂月河面无表情的五官。“她在等我回去杀她吗?”
“她……喜欢着你。”这事实他无法视若无睹。
“我倒是想挖出她的心脏。”
聂月河默无一言。
“别再跟着我。”最后一句,风行云低喝出声。
聂月河的身影这才旋踵离去。
风行云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他起身,确定好方向后,脚步往前,身影也逐渐融入在夜色里。
除了值得较劲的高手外,他现在最想要的是——孙梦瑕。
若说云剑山庄是最不爱和是非的名门正派,那千梅谷就是最独善其身的邪教。
只因千梅谷第一任谷主是名行为特异的老人,而由他创立的千梅谷自然也行事诡异,加上千梅谷善使毒,又善医术,因此正邪难分,江湖上的人自然对他们敬而远之。
段水瑶是千梅谷的第四代谷主,亦是首任的女性谷主,但她也秉持前人的作风,不涉江湖之事,专心研究毒药与钻研艰深的医理。
听完太辅将谷内大小事情禀明后,段水瑶才发觉好几日没见到太卫。
“太辅,太卫呢?”
太辅一听谷主询问太卫下落,连忙低头禀告。“禀谷主,太卫身体不适,已休息好几日了。”
原本面对窗户的段水瑶,在听见苍骛病重的消息便转过身来。“既然已重病几日,为何不跟我说明?”
太辅始终不敢抬头,因为她其实也不清楚太卫人去了哪里,他是说过自己不适,但昨日她前往太卫住处,却让她意外发现太卫其实不在千梅谷的实情。
“也许是太卫不想惊动谷主。”她小心翼翼回答,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谷主拿去当试验品。
“既然太卫如此体贴,那身为一谷之主的我自然得前往探视了。”
“这……”太辅已冒出冷汗。
谷主平日是好说话,若涉及欺瞒之事,那怒气可没人能承受得住。
“咦?太辅,为何你迟迟不肯抬头面对我?”
“属下不敢,属下是……”太辅刚抬起头,就瞧见段水瑶一脸笑意。
“因为你替太卫圆谎,所以才不敢看我是吧?”
“是的,请谷主责罚。”千万不要叫她以身试药,她还想多活几年。
“起来吧太辅,你也是关心同僚,我怎能责难于你,要怪也是要怪太卫,太卫离开千梅谷几日了?”
“禀谷主,已经半个月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
“是。”太辅领命,退出议事厅。
待太辅离开,段水瑶立刻招人上厅,“我要知道这些日子太卫的一举一动。”
“是,属下这就去办。”
前日得知风行云已回来,太卫恰巧也不在谷里,她真不希望发生什么需要她出面才能解决的事才好。
要不然,可会很麻烦的。
徐三广为求真相,二次率众前来云剑山庄。
显然他们是听见去剑山庄派人去请大夫要为女儿诊治的事情,才会又跑来。
就算女儿没有受伤,孙富权依然不让他们见到女儿,毕竟他是希望女儿学武保护自己,可不希望她牵扯上江湖的事情,虽然女儿依然背着他在江湖走动,但他身为爹亲,就是要保护孩子。
徐三广执意要见女儿,孙富权便与儿子在大厅接见他们。
“徐兄,你找小女究竟有何要事?”
徐三广了解孙梦瑕既然已回庄,便把初九那日与后来的事情告诉孙富权和孙无涯。
孙富权护女心切,听完便拍桌一声。“这是什么话?我女儿岂会与凶手在一起,徐三广,你这不仅侮辱我女儿也侮辱我们云剑山庄的名誉。”
“孙庄主莫气,其实我们也是想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才会前来山庄,试问,孙姑娘与此事若无关系,又怎会有线索牵扯上她?”云剑山庄是江湖中名声响亮的派门,徐三广自然不想得罪。
“哼,说不定是有人假意要陷害云剑山庄,你们不从这方面着手,却找上门来,是不是没将我们放在眼底?”孙富权气得横眉竖眼,让他原本就有些粗犷的脸更加骇人。
徐三广显得有些为难,“孙庄主,徐革某也有考虑过此等问题,更不愿把事情扩大,但此事既然涉及孙姑娘,就请孙姑娘出席与我们会面一谈,如此才不会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笑话!我孙富权从不怕麻烦!”为了女儿,他也豁出去。
“爹,来者是客啊。”孙无涯好生劝着。
“想找我女儿麻烦,我管他是不是客人!”孙富权不客气地嚷道。
“徐前辈,真是过意不去,我小妹刚回来,身体不适在调养,因此不方便见客人,请多多包涵。”孙无涯客气回应,笑容诚挚,却不容自己的立场有所动摇。
他当然不会学父亲那样直接给对方难堪,只是他选择的是另一种温和让双方都不会太难堪的保护手段。
徐三广看见斯文的孙无涯,以为他好说话,便转向他。“孙公子,若为令着想,希望你能让我们见她一面,好把事情始末理清。”
孙无涯抿唇微笑。“徐前辈,说起来你们也只接获一根不知是谁发出的箭,就信了我小妹与凶手在一块,这会不会有些牵强?诚如我爹所言,那人说不定只是想找云剑山庄的麻烦,你们前来相逼岂不中了他的计谋?再说,如今你们对那名叫-风行云-的男人有了猜测,假使日后他表明自己不是凶手,恐怕也难取信各位吧?”既然风行云没随同小妹回到庄里,他们也无须淌这趟浑水。
徐三广没料到孙无涯口才之好,有些微愕。“这……”
“但是事出必有因。”赵武出面帮徐三广。
孙无涯点头赞同。“那是不是该请各位先把因调查出来,再来质问我们吧?那名次地消息透露给各位的人,既然不愿现身,就表示有所心虚。无涯虽不才,但也认为应先由这方面着手才不会引发更多的争端。”他咬紧另一个可撇清关系的着力点。
“孙无涯,你自是护着你妹妹。”
“赵前辈说的是,梦瑕是我妹妹,我这做兄长的不护她,谁要护她?”孙无涯摆明了自己就是护着自家人,护得天经地义毫不心虚。“再者,无涯对于诸位前辈这种没有证据的说词感到十分的……汗颜啦。”
“你!”越武显然被孙无涯气到,怒目相瞪。
徐三广抬手阻止赵武上前。“稍安勿躁。”
儿子打发得好,孙富权这庄主乐得下逐客令。“各位,请回吧。”
“你们想与其他派门为敌吗?”徐三广出声威胁。
孙无涯轻松扬笑,似乎不当徐三广的威胁是一回事。“假若各大派门真是如此昏庸,那我们也只好采取手段了。不过恕无涯提醒各位,中秋过后的武林大会将要选出一下任武林盟主,相信在场各位应该也兴致勃勃吧?请别让这件事影响了各位在江湖上的地位才好。”
有意角逐盟主宝座的徐三广自然听懂孙无涯的反讥。
当大厅内的场面一触发之时,淡雅香气飘了进来,刹时打散一室厉气。
“事情是女儿带回来的,就该由女儿出面解决。”孙梦瑕一身素雅女装,带伤来到大厅,模样更添几分娇弱。
孙富权见是女儿前来,掩不了脸上的担忧。“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干嘛跑出来吹风?”
“爹、大哥,他们是来找女儿的,就让女儿来处理。”听见徐三广来找她,她猜应与风行云有关。
“女儿啊……”孙富权信任女儿的能力,却不喜欢那群人咄咄逼人的模样。
“爹,既然小妹要自己担当,我们就尊重她的意思。”孙无涯说完投给孙梦瑕一个鼓励的眼神。
“好吧,不过女儿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爹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谁敢动他女儿就是跟他过不去,他也绝对不会令对方好过。
孙梦瑕会意点头,走至徐三广众人面前。
“徐前辈也是如同百炼门门主一样,是为了风行云的事情而来的吧?”
“正是,还请孙姑娘叫风行云露面好让我们调查真相。”徐三广在经过孙富权父子的刁难后,这会儿面对孙梦瑕,说词变了。
“梦瑕也很愿意配合,但风行云并没有随同我回来,因此也无法让他出面跟各位解释。不过当日百炼门门主找上我们时,便已说是有人查到是风行云杀了石霸,想必你们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才对。”
“没错,正是如此。不过,不是查到,而是有人告知。”刚才已经赞许孙富权父子真相,徐三广也无法再说谎。
“梦瑕再敢问徐前辈,让百炼门门主前去抓风行云,是谁做的主?”
“是百炼门门主执意所为,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那就表示前来山庄的各位并不赞同百炼门门主的行径?”
“当然,毕竟在没确切证据之前,我们不会就此论定风行云的罪,因此更多了出面解释。”对方礼让三分,徐三广也难以咄咄逼人。
“既是如此,徐前辈,老实说吧,梦瑕相信风行云并没有杀石霸。”
“何以见得?”
“是他亲口告知。”
赵武哈哈大笑。“真是笑话!他说他没杀人你就信,那还需要公道正义吗?”
残不知,赵武这番话竟掉入孙梦瑕的陷阱,厅内所有人纷纷察觉到。
孙梦瑕再问:“赵前辈说的是,梦瑕也信正义公道自在人心。如今有人说风行云杀人,假使他真的出面说他没杀人,试问你们又会信几分?”
赵武一时愕住,没想到他会被孙梦瑕骗倒,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这、这……总之他要先证明他自己不是天下楼的杀手。”
孙梦瑕又进一步说:“天下楼向来神秘,你们是希望他提出什么证明还自己清白?”
赵武词穷,默默不语,徐三广见情势不利,即刻站出来下结论。“总之,这件事必须风行云出面才成,有人将矛头指向他,必定代表他有问题。”
“哦,我来……就真的能解决一切,几时我这般出名了?”
众人专心对谈时,谁也没发觉风行云的身影已悠闲地靠在大厅的门板上好半晌。
孙梦瑕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风行云身上,无言的表情似在问:你为何要来?
“你邀我,所以我来了。”佳人有约,岂能拒绝。
风行云双手环胸,态度从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