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要胁 第一章
五年后
长安的万乐楼为了难得回城的龙将军举办了一场表演,邀请前来表演的是目前名声响亮的妙仙舞团,这个既神秘又充满传奇色彩的舞团,是由团长牡丹与副团长杜墨两位神秘人物所领导。
两人的行踪与舞团的去向无人知晓,流传在市井小民之中的传言,只有妙仙舞姬的美与艳,还有绝妙精湛的舞技,至于其它之事全是一团谜。
今日的表演引来不少观赏之人,万乐楼大厅早已挤满人潮。当龙将军出现后,现场更加热闹。
表演准时进行,舞姬蓝芊的现身立即引起众人的注意与喝采,精采的表演让大家陶醉其中;然而,蓝芊却突然一个不留神,舞步一乱,踩中防带,整个人跌进龙将军的怀里──
现场一片蚤动,这样的突发状况早就在牡丹与杜墨的预料之中,两人待在二楼处,瞧见蓝芊出糗的画面,皆无奈地摇摇头。
龙将军抱着昏过去的蓝芊离开大厅,待一切恢复平静后,牡丹的手轻拍两下,舞台两侧的乐师随即换上新的旋律,舞姬们也各自回到原位,收起手中的防带,旋身之际,手中多了一把羽毛扇。
舞姬改变舞步,挥动手中之扇,相互交错地绕起圈圈。
与先前大不相同的表演让大家的注意力再度回到舞台上,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等着接下来的表演。
香气飘散,黄瓣撒落,一名纤细女子翩然跃下,令众人为之一惊。
「是凤绢姑娘!」现场有人突然喊道。
凤绢是目前妙仙最耀眼的姑娘,一身华丽亮眼的黄衣裳是她的地位象征。
脸上的薄纱跟随她的身子轻飘,她的真面目若隐若现,妩媚动人的肢体撩动每个人的心。
凤绢舞动着,手足轻盈地在舞姬们的扇子间穿梭,彷佛一朵娇艳花儿在风中摇曳。她柔软的身子轻松地旋转、下腰,一个翻身跃起,伫立于扇面上头。
舞姬们默契十足地开始交换位置,手中之扇自然地挥动,好似上头没有任何重量;凤绢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两把扇子,她挥动着,与足下的舞姬们搭配得完美无缺。
凤绢与舞姬们接连表演了三曲味道不同之舞,她精采的表演令人叹为观止,婀娜多姿的身影更是让人如痴如醉,难以忘怀。
「好啊!」
精采无比的表演结束,引起众人兴奋的欢呼声,络绎不绝的掌声响彻云霄,整间万乐楼沉浸在愉快的气氛之中。
牡丹满意地扬起笑容,忽然,杜墨的眼角瞥见门口的一道身影,「牡丹,看那边!」
牡丹顺着他的指示瞧去,拥挤的门连伫立着一道全黑穿着的男子,利用宽大的黑色布巾将真实面容遮掩住。
牡丹盯着那道身影,「嗯」了一声,唇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牡丹与杜墨的注视,低下头,一个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牡丹与杜墨没有跟上去的意思。这奇怪的男子就这样来得突然、消失得迅速,好像除了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年后
东门走一遭,顺应香醇烧,小菜狮子头,不虚此行游。
这是洛阳城里口耳相传的趣味小调,同时也是对「顺应酒馆」的赞美。
听说,顺应酒馆的长子黄顺天两年前突然回来了!他让沉寂四年的酒馆重新开张,并正在短短半年内就声名大噪。
香醇酿与红烧狮子头是顺应酒馆的招牌,价码虽高但因每日限量供应,因此吸引了不少饕客上门,当然还有其它的酒与小菜也都是老板特别精心制作,很快就成为众人品尝的对象。
因此顺应酒馆生意兴隆,客源不绝,来客都带着满足离去。
负责柜台与记帐的是平叔,掌厨的是梅姨与小贵,负责跑堂的是乐乐与小杨,人数不多,但大家相处融洽,为酒馆带来许多生气与欢笑。
这样的和平盼能永远持续下去,然而……
「平叔,你还好吧?听梅姨说,你又咳了一整晚。」略为低沉的嗓音自柜台另一边传来。
平叔转头看着一身男子衣裳的黄绢儿,眼神乍现慈父般的温柔,「小……少爷,我没事!老毛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咳咳!」
原来两年前继承酒馆的并非黄家的败家子黄顺天,而是黄大海的女儿黄绢儿,只是身为姑娘家要经营一家酒馆,难免有诸多不便,因此她女扮男装,并利用兄长的身份回来继承。
有关老板是女儿身这个真相,只有平叔一人知晓,因为平叔不只是黄大海多年的好友,同时也是协助黄大海经营酒馆的好伙伴,两年前黄绢儿回来,亲自邀请平叔再度回来掌管酒馆,平叔二话不说立刻答应。
只是人的健康实在很难预料,平叔的健康状况在这近半年来每况愈下。
「还说没事?你瞧,又咳了!不行,今天说什么你都要去看大夫!」黄绢儿不满地道。对她而言,平叔就像过世的爹爹一样。
「看什么大夫?我说没事就没事。」平叔继续记帐。
绢儿对平叔的固执很没辙,愈是上了年纪愈是不服老。「不然……雇用个人来帮你处理帐务吧!」
「用不着,平叔我这身子还硬朗的很。况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管帐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找人来帮忙?」
「平叔,你别这样,我是真的很担心你……」黄绢儿一脸担忧。
「少爷,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平叔还是坚持己见,不肯低头。
黄绢儿没办法,只能顺着他,「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别硬撑,真的很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大夫,知道吗?」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平叔自然明白,笑笑地答应了她。
黄绢儿无奈地离开,转身朝厨房而去。平叔望着她的背影,胸口禁不住涌现心酸。
六年前,黄大海遭人杀害,酒馆关门,黄绢儿也跟着失踪;四年后,她以黄大海之子黄顺天的身份出现,并且让酒馆重新开张经营。
不可否认地,黄绢儿确实将酒馆经营得很好,香醇酿与红烧狮子头全都出自于她之手,这点让平叔佩服不已。
只是,年纪轻轻,正值十八年华的姑娘居然为了祖产而放弃一切,想来也挺教人鼻酸和心疼啊!
日落西山,顺应酒馆在忙碌与平静中又度过一天。
黄绢儿确定不会有客人上门后,唤道:「可以关门了!」
听见老板的话,跑堂的小杨与乐乐两人异口同声道:「是,老板!」
两人才响应完就争先恐后地冲向门口,一人拉住一扇门。
「喂!乐乐,?干嘛抢我的工作?」小杨喝道。
乐乐瞪他,「谁抢你工作了?老板又没指名要谁关门。」
「笨乐乐!关门这种工作想也知道是男人做的事。」
「听你在放屁!老板说过,在『顺应』里男女是平等的。」乐乐不满地反驳。
小杨翻了翻白眼,「喂!我说乐乐,?很无聊耶!连关个门也要跟我争吗?」
「我就是要关门,不行吗?」乐乐先关上自己这边的门,接着想将小杨推开,关上另一扇门。
小杨抓着门,不让她得逞,两人在门口推来推去,瞪来瞪去。
小杨崇拜老板,所以抢着去做;乐乐喜欢老板,因此争着去办,两人只要老板一个指示,就会争吵起来。
平叔在一旁受不了地摇头,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人在想什么?
黄绢儿察觉他们的争执,轻蹙着眉走向他们,正想开口时,门突然遭人撞开,吓得乐乐抓住小杨大叫出来,「啊呀!」
小杨也惊吓到,赶忙抱住乐乐,将她带离门口。
一名一头乱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黑衣男子正好倒在黄绢儿脚边,样子不像是撞门来找碴,反倒像是昏过去而跌进来的。
「他……是谁啊?」乐乐和小杨都紧张地盯着男子。
「少爷,你没事吧?」平叔察觉到异样,担心地冲到黄绢儿身边。
面对这样的情况,黄绢儿意外地沉稳与冷静,她蹲察看对方的情况。
对方留了满脸胡碴,让她瞧不清楚他的真实容貌,接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吃惊地顺着味道检查,只见对方胸口一片湿,不用说,那应该是血。
「他受伤了!平叔、小杨,你们快点把他扶进来。乐乐,?去端水,还有拿药,快点!」黄绢儿立刻下达指令。
三人应声,迅速行动,黄绢儿探头瞧了外头一眼,紧接着匆忙地将门关上。
「少爷,这个人的胸口被砍伤了!」平叔发现伤口。
「老板……仔细一看,他……浑身都是血。」小杨看着双手沾满的鲜血,忍不住打颤起来。
这时,乐乐已经端着水到来,后方跟着梅姨和小贵,两人手中捧着药瓶和布条。
「小杨、小贵,你们帮忙把他的衣服月兑掉;梅姨,麻烦?帮他擦身子;平叔,你检查他的伤口并且上药;乐乐,?跟我来,我们去整理房间,快点!」黄绢儿没有任何迟疑地交代每个人的工作。
大伙瞧见浑身是血的陌生男子时,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只有黄绢儿十分镇定,让大家更加佩服。
「对了!要是有人来敲门,你们都别应门,知道吗?」黄绢儿不忘叮咛大家。
平叔明白地点头,大家开始分工合作。
黄绢儿带着乐乐走向酒馆后方,「乐乐,还有空房吗?」
顺应酒馆有提供住宿,只是房间不多,只有七问。
「没了耶!老板,咱们的房间这三个月都被订下来了!」
黄绢儿停下脚步,「连一间都没有了?」
「是啊!都没有了。」
平叔习惯一个人住,小贵及小杨共挤一间,梅姨和乐乐同住,所以酒馆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除了……
顺应酒馆的正后方是「凰苑」,那是黄绢儿的私人住处,同时也是禁区,除了平叔,谁也不能进入。
理由很简单,因为黄绢儿就是「妙仙」的舞姬凤绢,为了能自由进出酒馆并且隐瞒她的真实身份,她极为严格地禁止他人进入。
大家尊重她,没有人犯过规,这点让她十分放心,但是现在……
黄绢儿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
既然已决定救人,自然不能在这节骨眼把对方丢下不管……
「老板,我想……咱们还是把那个人送去林大夫那好了!」
「都这么晚了,林大夫早关门了!而且那人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林大夫那里。」黄绢儿沉思着。
「可是……咱们真的没有房间可以让他睡啊!而且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乐乐十分老实地道。
黄绢儿也担心这点,只是她的个性无法对受伤之人视而不见。
「算了!先暂时把他安顿在我的房间里好了!」黄绢儿终于做了决定。
乐乐吃惊地瞠目:「老板,这样好吗?你不是严禁……」
「都这时候了,当然救人要紧,?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一个人去整理房间就行了!」她需要将环境改变一下,因此不能让乐乐跟去。
乐乐明白,应声后先行离开。
黄绢儿朝酒馆的后方而去,胸口没来由地涌现担忧与迟疑。她不知道这样的破例与决定究竟是对或是错……
将黑衣男子扶进黄绢儿房间的是平叔与小杨,对小杨而言,这是他第一次踏进禁区「凰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引来平叔的斥责。
将男子放到床上后,小杨被赶出凰苑,平叔则向黄绢儿解释对方的状况。
「这位公子胸口的伤并不严重,我已经帮他整理好,其它地方也都检查过,都没事。」
「那……怎么会浑身是血?」黄绢儿看着床上的男子,有点诧异地问。
对方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不过那一头乱发与满脸的胡子,让他看起来依然很邋遢。
「嗯……我想……那八成是他仇家的血吧!」平叔以过来人的身份十分肯定地道。
黄绢儿似乎也认同平叔的想法,心想对方的武功一定很不错,只是她不懂,既然武功好,而且只是受了轻伤,怎么会昏倒呢?
「平叔,明天你叫小杨去请林大夫过来吧!」
「用不着吧?他只是受了点轻伤,等明天醒过来后,叫他自己去看大夫就行了!」平叔向来排斥来路不明之人。
「别这么说,既然要帮人,就帮到底吧!如果大夫说没问题,咱们再叫他离开吧!」黄绢儿还是坚持这点。
平叔当然明白她的想法,「那就别让他睡在这,把他搬到我的房间去睡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只是让他休息一个晚上而已,平叔,你不用担心啦!没事的。」黄绢儿了解平叔的关心,用眼神暗示他不会有事。
平叔还是不放心,「但是这里是小姐的房间,让一个男人睡在这……」
「没关系啦!两个『男人』待在同一个房间,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清楚地表示自己目前的身份。
平叔还是一脸担忧,「可是……」
「好啦!平叔,你别想太多,时候不早,你快点去休息吧!」黄绢儿催他出去,不希望他因为晚睡又弄坏身子。
「那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知道吗?」平叔离去时还不忘叮咛。
「嗯!我会的。」黄绢儿给了他一个明白的笑容。
看着平叔离去,她回到床边,再次观察对方的状况。
她并不害怕眼前这个男子,因为她的舞技由牡丹传授,武艺则是杜墨传授,倘若对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相信她一个人也能应付。
房间只有一张床,就算能容纳两人,她也不打算和他共枕,毕竟小心点比较好。
她正打算为他盖好被褥时,对方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猛地一拉。
她因为他的举动而吃了一惊,措手不及地倒在他胸前。
虽然压迫到他的伤口,他却没有发出痛苦之声,反倒发出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二……杜……烦……」
二杜烦?什么啊?
被对方扣住的手居然无法立刻挣月兑,不免让她有些着急起来,「喂!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子猛地睁开眼,那深邃又漆黑的双眸与她的杏眸正好笔直地对上,瞬间一道电流窜进她体内,胸口掀起莫名的蚤动。
男子吃力地开口,「肚子……好饿……拜托……给我饭……」
这下她可听懂他的话了!原来他是肚子饿了。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先放开我,我马上帮你准备吃的。」
听见有饭吃,男子这才放开手,松口气地道:「谢谢……」
她迅速起身离开他的胸膛,柔着还隐隐发疼的手腕,不断地后退。
身为「妙仙」的舞姬,四处表演的同时,当然也接触过不少男子,只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男人。
对方的体温似乎感染到她,让她觉得心头有如小鹿乱撞,这样的奇妙体验也是头一遭……
这个男人究竟饿了多久啊?
黄绢儿被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吓到了!
「你吃慢点,别噎着了!我准备了很多,吃不够我再帮你拿。」她边劝他边倒水。
「嗯嗯嗯……谢谢……真好吃……太好吃了……」男子速度虽然慢下来,不过嘴巴这是没停,一口饭一口菜地继续塞。
黄绢儿被对方的动作惹得笑出来,「天呀!你到底饿多久啦?」
男子想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却无法停下动作。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吃完再说吧!」黄绢儿笑着说道,一脸被他打败的模样。
好不容易,对方总算放下筷子,不过桌上的饭菜也全都扫空了!
「啊!太好了!总算活过来了!」男子喝着水,满足地道。
黄绢儿真是佩服他的胃袋,「你的伤……没事吧?」想起自己刚才撞到他受伤的地方,不知道他有没有怎样?
男子因为她的话模了模胸口,一脸无所谓地道:「哦!这个啊?不碍事,小伤啦!过几天就会好了!」
她是不知道他的伤口是深是浅,不过平叔也说是轻伤,而他又一脸不在乎,或许真的没那么严重吧!
他应该是因为太饿才会昏倒在他们店门口,并非因为受伤而昏过去,黄绢儿此时终于确定了这个想法。
「真是太好吃了!老兄,你家厨子的手艺真棒!」男子咕噜咕噜地又灌了两杯水。
那豪放又不拘小节的样子,让黄绢儿心生好感,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谢谢公子的赞美。」
男子哈哈大笑,「别叫我公子,怪别扭的!我叫罗劭汉,叫我大汉就行了!」
「我叫黄顺天,是这间顺应酒馆的老板。」
闻言,罗劭汉瞪目,「咦?不会吧!这里就是有名的顺应酒馆?」
「有名这字眼不敢当。」黄绢儿得意地笑道。
罗劭汉看着她,搔搔头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黄老板,我身上没银两,这……」
「大汉兄别紧张,既然我决定要帮你,怎么可能会收你的银两呢?只是……我们酒馆的房间全都让人订下,只能请大汉兄委屈点,在我这小地方窝一晚。」
「这样啊!那……真是太感谢黄老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相识即是有缘,咱们可以交个朋友!你别客气,叫我顺天就行了。」罗劭汉毫不做作的态度,让黄绢儿的防备之心松懈了下来。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开心地道:「说的好!相识即是有缘,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她因为他大剌剌的个性而感到心情愉快,「时候不早了,你就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聊。」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顺天,你要去哪?」他叫住她。
她回头看他,「你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房间都让人订光了,只剩下这里可以睡?」
「呃……是没错。」
「既然如此,咱们就挤一挤吧!反正床也挺大的。」
他的态度还真是大方!
黄绢儿出现为难的表情,「这……不好吧!」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她现在是男子模样,也不方便和他睡在一起。
只不过罗劭汉不可能知道她在担心这个,因为她一直盯着他的脸,以至于误会了她的想法。
「真糟糕!我居然忘了!我好几天没洗澡,身子又臭又邋遢。」他模着自己的脸,语气充满歉意。
黄绢儿赶忙道:「不是这样,大汉你别误会……」
「你别担心!我马上梳洗干净。对了!不知哪里可以打水?」罗劭汉问道。
黄绢儿原本要他别介意,只是听见他说好几天没洗澡,心头不免介意起来。「那个屏风后面有水。」
「太好了!顺天,你先睡吧!我很快就洗好!」说完,大摇大摆地朝屏风而去。
黄绢儿实在无法开口阻止他,听见冲水声,她有点愣住。
罗劭汉的个性太直接,让她一时无法应对。半晌后,她无奈地走向柜子,决定要换上新的床单。
今晚,似乎有点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