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不对盘 第八章
「DR烟具钟表集团」为庆祝成立三十周年,特地在全球各门市同时举办周年庆酒会,并提出折扣优惠活动。
为期一周的优惠活动让全球三十家门市营业额激增六成,而设立于台湾的亚太区旗舰店的业绩更是亮丽。
身为行销部副理,江承狱理当要为这次漂亮的销售量而眉开眼笑才对,但是不知怎地,他就是笑不出来,而且脸色一天比一天沈,眉头一天比一天还要深锁。
他不会还对这次周年庆的业绩不满意吧?
身为旗舰店店长的孟小荞,连日来为了江承狱的脸色感到压力很大,她终于在活动结束后,斗胆去找江承狱问个清楚。
「江副理,我想请问一下,这个礼拜我们门市的表现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穿着一件侞丝衬衫搭配黑色高雅套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孟小荞,一踏进江承狱的办公室后,就以傲人的姿态跟上司对呛。
身为门市店长,她对这次她所带领的团队整体表现感到非常满意,而这理当获得上头赞赏,但她却连续一个星期都面对上司的黑脸。
「我有说你们表现不好吗?」从公文中抬头,江承狱冷冷看着这位外表令人赏心悦目,但态度不佳的下属。
「你的脸色说的。」忍气吞声了一个星期,孟小荞的口气跟脸色真的好不起来,直接指明原因。
「我要摆什么脸色是我的事,只要我没开口指责妳或妳的团队,就不需要妳来质问我。」心头已经够不爽了,还要被不知死活的下属找碴,江承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江副理,你这句话说得实在不对,你要摆脸色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是就算你心情再不好,最起码也该维持最基本的主管态度吧?在我的团队拚命为公司卖命冲业绩时,你却一点赞赏都没有,还摆脸色给我们看,这算什么?」
啪!纤纤玉掌朝他的办公桌「吻」下去,发出响声。
「孟小荞,别以为妳是行销经理的女儿,我就得礼让妳。」俊容一变,江承狱从皮椅上站起身,气势强大。「在公司里我是妳的上司,妳就算有不满,也不该拿这种态度来质问我!」
「那我该怎么办?跟我的团队继续忍气吞声?」碍于他的强势,孟小荞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不客气就是了。
「没人要妳这么委屈。」江承狱冷冷的将桌上的公文往前推。「这是我刚批下来的周年庆销售人员考绩表,拿去看个清楚。」
孟小荞伸手拿起表格,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
唉呀~~真是尴尬呢!
她原先还以为这位年轻副理对他们的表现不满意,才会老摆着一张死人脸给他们看,结果呢──呵呵,她真是错怪人家了。
虽然这一个星期来他的脸色不好看,但是他所批下来的考绩表,上头列出每个人可以领到的销售奖金,金额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尤其她领的奖金最可观。
「呃……江副理,我……」舌头好像瞬间被猫叼走一样,孟小荞双颊因尴尬而艳红起来。
「我很忙,妳没事的话可以出去了。」江承狱没空理她,很不给面子的直接下逐客令。
这位上司还真不给面子呢!
孟小荞脸蛋倏地胀红,像火在烧。
「怎么?还有什么不满吗?」重新落坐,江承狱心里烦得很,实在很懒得再和孟小荞多说一句话,但她就是还不肯离开,令他更烦。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代替我的团队谢谢江副理的大方,还有……如果江副理肯给面子的话,等一下愿意参加我们的庆功宴吗?」
原本是没打算让江承狱参一脚的,但现在看在这么丰厚的奖金分上,不邀请他好像说不过去。
「孟小荞,妳的态度变得还真快。」江承狱没口头答应,却嘲弄她一句。
「这是应该的。」可孟小荞现在开心得很,才不会小气的跟他计较呢!
真是服了她了,这么能屈能伸;江承狱冷脸瞬间软化。
「你们在哪边聚会?」他问。
这代表他会参加喽?
「就对街的好乐迪,庆功宴大概会在十点半开始,江副理,你别太晚到喔!」孟小荞又变回娇媚有礼的女人了。
「嗯,我会尽量赶过去。」女人真是善变。
江承狱脸色又在瞬间沈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另一个失踪一星期,让他连影子都找不到的女人──段晓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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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喝到烂醉如泥!
段晓恬搂着正深陷失恋痛苦情绪中的好友踏出包厢,高名娴今天又喝多了,醉醺醺的不醒人事,而一直陪在高名娴身边的她,自然得负责把这个女醉鬼给带回家去。
哎~~真是交友不慎。
包厢的门在背后关上,身上半扛着一个醉鬼的段晓恬,拿出所有的力气迈步走向电梯。
醉鬼在走廊上,沿路用她的魔音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诉说着失恋的痛苦,扰得段晓恬脑袋乱烘烘,脚步吃力凌乱。
「高名娴,妳唱够了没──啊!」段晓恬边走路边低头斥责好友一句,却不小心和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上。
「真是对不起……」她赶紧停下来,抬头看向被她的头撞到,还被高名娴踩到黑色皮鞋的男人。
可这一抬头,她对上了一双闪起惊异神色的黑眸──
她撞上的人是江承狱?!
「段晓恬,妳失踪一个星期,不会都泡在KTV里混吧?」段晓恬还没从惊讶中回神,江承狱一个箭步走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这个存心失约,还躲了他七天的女人,终于被他逮到了厚!
江承狱的脸色从刚才的惊异转为气怒陰沈。
「啊~~你别扯我──」来不及阻止,她被拉进江承狱的怀中,而一直靠着她的高名娴则因失去支撑而滑坐在地毯上。
「呜……」摔坐在地板上的高名娴伤心的哭了起来。
「名娴……」
段晓恬担心的想拉起好友,但是江承狱却扣着她的手和她的腰,让她困在他怀中无法动弹。
「段晓恬,妳最好把话说清楚!妳干么躲我?」因为不想接受他的追求所以干脆躲起来?
江承狱在段晓恬耳边低咆,心中梗着一股「怨气」。
段晓恬耳膜差点破掉。「我没有躲你。」
「鬼才相信妳的话!」他又咆哮起来。「妳没存心躲我,怎么连住处都不回去?班也不去上?」
她躲得可真是够彻底的!
「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我躲你干么?」又想照顾好友,又要回应江承狱,段晓恬头有点痛。「我没回家是因为高名娴她出了点事,一直闹自杀,所以我只好住在她那边陪着她──」
她大声解释着她这几天没回家的原因,边试着挣离江承狱的怀抱,去拉起一直坐在地上像小孩子般抱头哭泣的好友。
「妳说的是真的?」梗在胸口的那股闷怨之气,突然间好像找到了驱散的出口。
「我骗你没好处。」她白了他一眼,旋即又担心的低头看着高名娴。
江承狱看见她眼中对好朋友的忧心,当下决定相信她的说词。
「妳们要回去了吗?」扣在她腰肢的手抬高,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一直摆在高名娴身上的注意力移转过来。
被迫再对上他深邃的眼,段晓恬从他眼中看见了一抹关心,瞬间让她的心感动了一下。「嗯……我得马上送她回去,不然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事了。」
这几天她被情绪极端不稳的高名娴搞得神经衰弱,真希望有个人来帮她一下,要不再这样下去,她不晓得自己还撑不撑得住。
「我帮妳。」正当段晓恬心头这么想着,江承狱就好像读取了她的心思一样,伸出了援手。
「啊?!你要帮我?」段晓恬有点怔愣。
江承狱松开了她的手,弯身将坐在地上的高名娴抱了起来。「走吧。」他的动作轻松俐落。
「哦……好。」段晓恬回神,一手不自觉抓住他有力的手臂,跟着他沈稳的脚步往前迈动。
一切好像很自然一样,段晓恬跟着他,搭上他的车。
车子上路后,段晓恬要求江承狱将高名娴送回她住的旅馆,但江承狱却不同意,他认为高名娴该回去让她的家人照顾。
段晓恬不怎么同意江承狱的看法,但是她跟高名娴耗了一个星期也够了,她静下来想了想,也许高名娴的确该让家人照顾,亲情的鼓励应该是最好的疗伤方法。
「好吧,就听你的。」段晓恬将好友的家人住处告诉江承狱。
江承狱将车子转向,准备将高名娴送回家去。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段晓恬在送高名娴回去,并跟她的家人解释了她失恋的事情后,终于得以月兑身。
离开高家,段晓恬疲惫的从楼上下来。
「我们……回家吧。」
「嗯。」一直等在楼下的江承狱正好结束一通电话,他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快坐上车,妳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躺在马路上睡觉一样。」
他可真有精神,还能开玩笑。
段晓恬苦笑着扯了扯粉唇,算是对他的冷笑话回应。
开了车门坐上车,当车子在黑夜中沈稳地驰骋时,段晓恬不敌睡意,头靠着江承狱的宽肩,闭上眼睡沈了。
江承狱一感觉她靠过来的力量,立即关掉了音乐,让车内完全宁静。剎那间,车内只剩两人的呼息交融着。
一切似乎很融洽而美好,他喜欢这种只与她分享的宁馨感觉,紧绷了一整个星期的情绪,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放松掉,回复了往常的轻松。
而这全都拜段晓恬所赐。
看来他的心还真的被这女人给抓牢了,要不他也不会在她失联的这一个星期里,如此的难以度日。现在,她回来了,那么他也该好好展开追求计划了。
唇角在黑暗中扬起一抹笑痕,那笑意是自信而充满掠夺意味的。
沈睡中的段晓恬并没看见,她只是沈静的睡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列入江承狱的追求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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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身体上的疲倦感好像完全消失了。
终于能够睡个好觉,段晓恬满足的伸个懒腰,两条白女敕的手臂从薄被里伸了出来,刚醒来的娇憨粉颜漾着愉悦的笑意。
「呵~~」好舒服、好柔软的床喔。
打了个呵欠,薄被下的身子调整了下姿势,一手扯着触感柔细的丝被翻卷过身,虽然已经醒来,但她还不想下床,因为身下这张铺着深蓝色真丝床单的大床,躺起来真是超赞的!
重新闭上眼,她还想再赖一下床。
可当她缓缓掩上浓密的眼睫时,蓦地又张大星眸。
「欸?」这是哪里?
一个大问号跃进脑袋瓜里,让她慌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正当她掀开被单坐起来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男人衬衫,纤葱玉指颤抖的勾住微敞的领口,美目往下一探。
瞬间,她倒怞了口凉气,纤细的身子僵在床上,美目紧张的环顾了圈充满简洁明快风格的房间──
旁边的衣柜上挂着一套西装,还有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搁着一只公事包,这情况在在显示,她正待在某个男人的房间里。
脑袋有几秒的纠结,她试着回忆昨晚的事,想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努力的想了想,可是记忆只停留在她送了高名娴回家后,又坐上了江承狱的车,然后……
天!她后来一定是累得睡着了!而江承狱极可能趁她睡得不醒人事之际,把她带回家,再将她的衣服剥光,接着……
她脸红心跳的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慌乱的她掀开丝被,气愤的下了床,往房门外走去,打算要找江承狱理论!
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就算他真的对她有意思,也该经过她的同意,并且等到她做好心理准备呀!
衬衫衣襬下的一双匀称美腿快步朝房门口走去,一时慌了手脚的她没听见外头的谈话声,她的手一碰到门把,立即使劲拉开来──
「江承狱,你这可恶的!你怎么可以趁我睡觉的时候──」尾音在她拉开门、看见江承狱的妈妈之后,陡地在舌尖消失。
原本还和儿子争执着他跟段晓恬关系真假的费玲,在看见段晓恬穿着江承狱的衬衫从房间里冲出来后,所有的怀疑在瞬间消失无踪,表情显得僵硬不自在,脸色不太好看。
她想为儿子找个名媛千金当妻子,好对丈夫经营不善的事业帮点忙的梦想,也在瞬间破灭。
「妳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语气不太好。
「我……」段晓恬整个人呆掉,无法做出任何弥补的反应,只能呆望着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的江承狱。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喔~~老天!现在这种情况,任谁看了都会误会她和江承狱的关系,她都已经吓傻了,而那个家伙竟然还勾起唇角笑着?!
「妈,我和晓恬已经准备要结婚了,她肚子里说不定也有我的骨肉,她住在我这边是理所当然的,这种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被段晓恬用眼神凌迟的江承狱,在母亲与段晓恬两人同时瞪视下,终于肯开口了;可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两个女人更加错愕!
「她……有你的骨肉?」费玲抖着手,指着站在房门口、衣衫不整的女人。
「我……有你的孩子?」段晓恬纤葱五指则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惊恐莫名。
「我是说这个可能性极大,我想我得找个机会亲自带晓恬到医院检查一下。」穿着白色家居服的他,从沙发那头帅气的走过来,来到段晓恬的身边,亲热的将她搂在怀中,低头给她惊愕微张的唇一记热吻。
在他的母亲面前,他对段晓恬展现他的渴望。
他要让母亲明白,她无法替他的人生做任何的安排,因为自从她丢下他、改嫁到继父家中,对他不太闻问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失去了权利。
费玲看着儿子和女友亲热的模样,一颗心也凉了泰半。
她以为这个儿子会帮她和丈夫度过难关的,但照眼前这个情况看来,他是不会答应和她所挑选的那几位千金相亲,更别说是进一步的联姻了。
是她对儿子要求得太过分了吗?
费玲从沙发上拿起皮包,默默的转身离开屋子,当门关上时,她重新审视着自己这些年来对江承狱的冷淡行为。
是她做错了吧……
她冷落这个亲生儿子整整十年了啊,这一刻她终于领悟到,她这个当母亲的有多失败!
当大门被关上而发出声响时,迷失在江承狱气息中的段晓恬,蓦地拾回飘远的理智。
「江承狱,你怎、怎么可以……乱说话?」娇喘着,她的唇被他吻得软红微肿,她的颊被撩逗得明女敕艳红。
她这模样说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让压抑了一整晚得不到纾解的江承狱,身体整个紧绷狂躁起来。
「我没乱说话。」伸手将她重新扯进宽怀中,他低头再度寻找着她的唇。「只要我们从现在开始努力,很快我们就能『做人』成功。」
吻住她,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他大步走进房间内,和她一起跌落柔软的大床。
段晓恬还来不及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他而发烫发热,头晕脚轻,心跳加速,周遭都在旋转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男女情事知晓太浅的她,在衬衫飘落到地板上、娇胴一丝不挂的映入江承狱那双深邃的黑眸时,陷入迷乱境界的她在无以抵抗的虚弱中,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