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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的新娘 第九章

夜幕即将低垂,安静的总经理室里,金曜喜的专线电话响起,有个男人立刻将视线调向她,明目张胆的监视她的一切,还微微笑着。

她假装没看见的撇了撇红唇,然后接起电话。

「什么时候回国的?」她愉快的和对方聊起来。「我很好,公司也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她微笑的倾听对方说了一会儿,然后星瞳绽出浓浓笑意。「明晚要请我吃饭?在你家啊,你新换了厨子……想必手艺不错。」

听到重点了,监视中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眨了下左眼。

这不算违背侠义,她是他未来的老婆,根本就不该和异性约会。

「抱歉,明晚我不太方便,改天好吗?」

挂掉电话后,金曜喜单手托腮,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心。

明天晚上她明明没事啊,打电话给她的是MBC电视台的总经理,过去他们的约会都很愉快,是她数个来往比较密切的男性朋友之一,他刚从国外度假回来就想到她,她理该赴约才对。

可是,她明明要应允的,却拒绝了人家的一片盛情。

这真的很奇怪,她觉得,自从聂少狮「进驻」她的办公室之后,她好像就中邪了,常做出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来。

喏,就拿刚才来说,她明明要答应电视台总经理的约会,可是她居然亲口推掉了,而昨天,她同样推掉一名男性友人的电影邀约,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这些都令人匪夷所思。

她忽然直视着一径瞅着她淡笑的他。「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聂少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懂妳的意思。」

幸好除了他爷爷和他家老大现在肩负起对各国报灾难的使命之外,聂家男人的特异功能都未公开,他可以尽情享用「特权」。

「当我没说。」金曜喜撇了撇红唇,也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

大概是她潜意识里本来就不想赴约,才会月兑口婉拒。

她知道聂家的人都有些古怪,但顶多是像小赫那样,懂小动物说话、想哭会放屁,或者听得到女人的心声等等,不至于会拥有心想事成的魔法吧!

不想了,再想下去,她会神经耗弱。

她站起身,想去化妆室补个妆,晚上要参加一场金融晚宴,不料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缘。

「怎么了?」聂少狮紧张的奔向前扶住她,关怀溢于言表。「先坐下!」

她蹙着眉心,任他将自己按回座椅里。

她真的是神经太紧绷了,从在新加坡遇见他,她的世界就开始一团紊乱,回到汉城也不得安宁,连在济洲岛度假,她都无法真正获得平静。

正当她收拾心情,调适好自己的脚步时,想不到一回到公司,她竟又见到他,每天和他同处在一间办公室里,害她时时刻刻忐忑不安,加上晚上又因他的出现而失眠。

可以说,这阵无预警的晕眩绝绝对对是他造成的!

「是不是约会太频繁了才会没时间休息?」

他调侃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让她觉得很刺耳,但他手指轻柔的按摩着她两侧的太阳袕,又让她感到很舒服。

金曜喜没有反驳,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随便他消遣。

「对了,有件事想问妳。」

她依然闭着眼。「你说啊。」

每天,他都找她搭讪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就是想接近她,如果外头没有崔秘书在,她相信这个大胆的男人什么都敢做。

「小赫是不是我们的儿子?」聂少狮轻描淡写地问。

她吓得睁开了眼眸,一颗心差点要跳出胸口。

她抬起头,惊魂未定的看着若无其事的他,长睫不安的眨动着,不懂这么严重的话,他怎么可以轻轻松松就月兑口而出。

她力持镇定的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话。」

他居然知道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是没想到,才五年而已,这个秘密就被揭穿了,还是由他口中揭穿的,她实在太惊骇了!

「小赫的爸爸不是我吗?」对于她的否决,聂少狮不以为意,因为他早已料到她不会那么容易承认。「那么小赫的爸爸是何方神圣?」

「他死了。」月兑口而出之后,金曜喜顿觉一阵不安。

这样说会不会太不吉利了,这等于是在诅咒他死。

「我的意思是,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她连忙改口,耳根子忽然一阵燥热。

他死不死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紧张他的死活?

「最好是这样。」他笑了笑,忽然扳住她下巴,炯炯有神的瞳眸看着她,粗鲁的吻住她的唇。

「唔……」她的心头滑过一阵哆嗦,虽然费力的挣扎,还是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

他温热的舌尖探进了她唇齿问,搅弄着她柔女敕的舌,吸吮着她唇瓣上的甜蜜,他的手往下深探,在她胸前游移……

「小姐!」

叩门声扬起,李东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里面。「妳准备好了吗?」他是来接金曜喜去参加晚宴的。

天哪!东灿来了。她的胸腔一怦,火速推开他,整整衣衫霍地站起来,离开被他由身后环抱的位置。

「这里的不速之客可真多!」聂少狮粗喘着往后退了一步,唇上倒漾起了笑意,指间还残留着她体温的美好。

金曜喜狼狈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敢再对我无礼,我会把你赶出去!」

「小姐!」

李东灿的声音又扬起了,这回有些急迫。

「进来!」她绕出办公桌,冷冷的板着脸,不想让保镖看出她与聂少狮之间的不对劲。

「车子已经在地下停车场了。」李东灿看了聂少狮一眼,后者对他绅士地微一颔首,他淡淡的朝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他在新加坡时见过,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脑中掠过一种可能性。

「我们走吧!」

金曜喜率先往外走,李东灿跟上前,在电梯里看着她紧紧拧着眉心,像有难以解决的苦恼。

车里,他平稳的驾驶着方向盘往宴会地点前进,后座的她,一径出神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肯定她有烦恼,而且是个相当大的烦恼,他得想办法替她解决,这是身为保镖的他该做的事……

饭店的宴会厅里,应酬完几个知名人士后,金曜喜原想坐下来休息一会,但一名英挺的男子却笔直朝她走近,她微感诧异的迎视着对方。

「真高兴在这里看到妳。」韩泰俊执着红酒,看着昔日恋人依然动人的面孔。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裙子,有种浪漫的感觉,往日两人度过的快乐时光在他心头缓缓掠过。

她是个令人感到舒服的女人,独立自主,总是自信满满,还拥有美丽的外貌,他真的对她动了心,只可惜……

「是啊。」她淡淡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再见他,心中不是没有惆怅的。

他们曾交往过几个月,他身上的特质和某人有些相似,跟他交往的那段日子,她甚至不想跟其它异性约会。

只可惜,他来自一个古板的家族,他们反对他跟她交往,因为她有个私生子。

后来,他们分手了,他和家族喜欢的一个女孩订了婚,移民加拿大,她没再打听过他的消息。

「上个礼拜。」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美丽的面孔上,眼里有某种特殊的情感在流动。「妳的手机号码换了。」

柔女敕的红唇弯起一个美丽的笑容。「你曾找过我?」

就算有,她也不会感动,他重视家族的喜恶胜于她,她曾因为和他分手而伤心了数日,但也仅止于此。

韩泰俊看着她,缓慢的开口,「我想请妳吃顿饭。」

「哦?」金曜喜扬扬眉梢。「你的妻子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那个女孩文静典雅,跟她截然不同,唯一胜过她的,应该是那女孩的完璧之身吧!

说实话,这件事让她重重的受了挫折,也让她更加认清男人的现实和无情,对她母亲的理论深信不疑,男人是不可以信任的。

算了,如她常说的,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部份,她不介意和他是怎么分手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对他负责任。

「她正在待产中,不方便回来。」韩泰俊很快把话题带开,有点急切的问:「明天晚上妳有没有空?我去接妳。」

金曜喜答非所问的嫣然一笑。「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他俊朗的五官霎时有些僵硬,黑眸闪过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曾经伤了骄傲的她,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如果他肯不顾一切跟她在一起,她是否就愿意嫁给他?

她的不婚主义是出了名的,跟她母亲一模一样,她会为了他,打破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吗?

再说,她还有个身世不明的儿子,他没有把握可以扮演好继父的角色,他深爱她,但没办法接受她的一切。

「抱歉,喜儿,我有重要的事,妳跟我过来一下。」

聂少狮蓦然出现在他们旁边,以护花使者的姿态搂住了她的柳腰。

韩泰俊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这位是……」

「聂少狮。」一抹笑浮现在薄唇上,聂少狮伸手与他一握。「幸会、幸会,后会有期。」

在韩泰俊错愕的表情中,他几乎是用架的,把金曜喜带离宴会大厅。

「你在干什么?」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半强迫的把她带出了饭店大门,黑眸在夜色里熠熠发光。「那家伙是谁?」

幸好他从崔秘书那里知道她今晚的行踪,不然就要把她拱手让人了。

「你不必知道。」金曜喜斜睨他一眼。「倒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今天白天有两次看到他在崔秘书那里谈笑风生,她的好秘书该不会把她卖了吧!

而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她?他在吃醋吗?

看到他出现时,她确实很意外,但也有隐隐的雀跃,女人总是虚荣的,认定了他是追随她而来。

「你们看起来很不寻常。」他不答反问,观察着她傲然的神色。「你们该不会是有缘无份的旧情人吧?」

她轻哼一声,不想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对于不婚主义的她而言,每个分手的男人都是有缘无份的旧情人,这一点都不值得探讨。

「妳们女人不是爱就是恨,不知道中庸。」聂少狮扬起宠溺的笑意,用一双长臂圈住她,锁得死紧。「妳不想说就算了,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金曜喜瞪视着他,享受与他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硬是打开一部白色轿车的副驾驶座车门,将她推进车里。

「稍安勿躁。」他当她是孩子似的,轻点了她鼻尖一记,微微笑道:「我有个东西要送给妳。」

他关上车门,自己上了驾驶座,白色轿车在夜色中飞驰而去。

星光洒落的冬夜里,白色车身停在江南区一间从外观上看来,庭院深深的别墅前,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

金曜喜被聂少狮牵着手走,像是探险般的感觉,两个人靠得非常近,在寒冷的冬夜里,又有那么一点互相取暖的意味。

总之,她是开心的,心情是兴奋的,这比留在宴会里应酬达官贵人有趣多了,而且她当着韩泰俊的面前走,这也让她扳回了一城。

聂少狮唇角噙着笑意,拿出钥匙,打开暗红色的厚重大门。

她没有拒绝他,这令他的心情很舒爽,他还以为必须眨一下左眼才能让她乖乖跟他来哩。

他相信,她对他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只是骄傲如她,不会说出口,对他隐瞒着重大的秘密的她,故意用冷淡的态度对待他,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这是哪里?」这一带均是高级住宅,因为江南区是汉城里气质最不凡的一区,就如同台北的天母一样。

他笑了笑。「我昨天买下的别墅。」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汉城买房子做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把这句话贯彻得很深入。

「布置。」他神秘的回答她。

金曜喜不解的扬起眉梢。「什么意思?」

「妳很快就知道了。」

推开大门,他把她往内一带,打开客厅的水晶吊灯。

剎时间,她眩惑的站在暖气充足的客厅中央,四周都是巨型玻璃鱼缸,里面有各式鱼儿游来游去,海草和珊瑚,看起来就像个真的海底世界。

「好漂亮……」不真实的感觉让她像是置身梦中。

她还回不了神,就见他捧着一大束白玫瑰缓缓走到她面前,那东白玫瑰至少有一百朵,有股热浪向她心头袭来。

「我说过,会补送妳求婚的玫瑰。」聂少狮深深的看着她,把花束送到她怀中,她震动了一下,但迟迟没接过手。

她傲傲的抬高下巴,忍住冲进眼眶的热浪,心却酸酸涩涩的。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动吗?」她眼眶湿润的看着他。

他其实没必要这么做,是她有负于他,不管爱情或剥夺他知道小赫的存在,都是她对不起他。

她想对他说声抱歉,一直想,只是她说不出口,她怕说出口之后,她会失去太多,会失去自己一手安排的生活、会失去心中不婚的理念、会失去心爱的小赫、会失去……他对她的爱情。

可不是吗?她实在自作聪明得可以,以为照自己的安排是最好的路,忘了爱情是最不受控制的部份,她安排了一切,却无法安排自己的心,当年她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现在她仍然有相同的感觉。

回头想想,她好像浪费了太多时间,其实只要顺应着自己爱的心意,一切不就迎刀而解了吗?她却一直想不通透,情愿说服自己她所坚持的方向是对的,却让自己度过无数孤寂的夜……

「喜儿,我下曾想要妳感动,只是想实现自己当年的承诺。」聂少狮的眼光坦白而温柔。

「你是傻瓜吗?」金曜喜真的好想哭。「我都消失这么久了,你还坚持什么承诺,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告诉你,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

她哭喊着,却纵身投入了他怀中,浑身颤抖。

他张开双臂,将哽咽的她紧紧搂在怀中,低下头,两片灼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像在大海的环绕中,他们饥渴的吻着对方。

他吻着、抱着她,像是怎么吻也吻不够,这补偿了傍晚在办公室的那个未竟之吻,此刻的他才有满足的感觉。

她的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同样激动的反应着他的深吻。

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这么美好,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她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感情。

而现在,他已经瓦解了她全部武装,她不需要再在他面前戴着面具了。

天将明时,白色轿车将金曜喜送回宅邸大门口,瑞雪依然飘着,平添几许诗意。车子发动着,但车里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车里,聂少狮握着金曜喜的手,两人都依依不舍,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让他们都不想这么快离开对方,尤其是金曜喜,她已经深深相信爱情本质的美丽了,她希望可以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用最坦白的心。

「妳一定要回去吗?」聂少狮吻了又吻她的唇。「我可以直接送妳到公司,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餐。」

最好,她马上带着小赫跟他回台湾。

她也想这么做,但……「虽然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我可没有夜不归营的纪录,我不想被母亲盘问。」她顿了顿。「再说,我一个晚上没回来,也没跟任何人连络,我的保镖一定急坏了。」

「可是我不想放妳走。」他的唇摩挲着她的贝耳,有无尽的缠绵。

她愉悦地闭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摩挲。「我们三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在办公室见面了。」

而且,昨夜他们已经缠绵一整晚了,只是数度激情过后,现在的他们,好像再也无法从对方身边离开似的。

「我连三个小时都无法等。」聂少狮轻抵着她的额心,双手温存的包着她的手。「我怕妳再度从我眼前消失,干脆这样吧,妳请我吃早餐,我顺便拜访妳母亲,谈谈我们的婚事。」

由金曜喜昨夜的述叙听起来,她母亲只是一个对爱情畏惧的可怜女人,他并不害怕与她面对面。

她笑了。「你会吓坏她。」

可想而知,她母亲会将他定位成一个诱拐她成功的坏男人,要她认同他们的婚事,恐怕还需一番努力。

再说,现在的她已经坦然接受他的感情了,并不代表她要急切的走进礼堂,如果热恋期过,他还是没有改变,依然像现在一样深爱着她,她会考虑结婚的。

叩叩叩!

急切的叩窗声在他们耳畔响起,他们同时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李东灿的面孔。

她按下了车窗。

「妳没事吧?」李东灿不客气的瞪视着驾驶座里的聂少狮。

整个晚上,她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他们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没事。」金曜喜淡淡地说:「你先进去吧,我跟朋友还有事情要谈。」说完,她马上升起车窗。

他眉头深蹙,又满怀敌意的看了聂少狮一眼,这才转身走进大门。

聂少狮若有所思的瞅着他的背影。「妳的保镖先生有点怪。」

那魁梧的家伙,看起来不止护主心切,双眼冒火的样子,简直像个等不到老婆回家的丈夫。

「我不会认同你。」她嫣然一笑。「他很尽职,不对的是我,昨晚本来约好晚宴结束他来接我的,我却失踪了,难怪他脸色不佳。」

不过她是主人,毋需对下人交代什么,即使不对的是她也一样。

「妳居然为别的男人说话?」他揽住她的颈子靠向自己,惩罚地重吻了她一下,感觉到不够,舌尖又溜进了她口中。

热吻过后,她的双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我真的要进去了。」金曜喜主动吻了下他的耳垂。「待会儿见。」

她翮然下了车,对他挥手道别,直到车身远离,她才神清气爽的踏进大门。

打扫阶梯看到早归女主人的佣人们都吓了一跳。

「早!」她主动向他们道早,心情极好。

回到宅里,搁下皮包,她先到二楼的儿童房去,正好看到小赫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

「早啊,赫少爷。」

她笑意盈盈,美目瞅着俊俏可爱的儿子,他就快有爸爸了,和辛巴一样有爸爸,他不必再羡慕卡通影片的人物……不对不对,是动物才对。

「我是不是快有爸爸了?」小赫看着母亲,想再倒回去睡觉的全跑了,他的双眼发亮,看起来很雀跃。

她一愣,她刚刚居然忘了儿子有读心术,这下乐极生悲了,要怎么对他解释他的爸爸是谁?

「可以这么说。」金曜喜看着儿子早熟的表情,斟酌着用字。「你高兴吗,小赫?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爸爸的话,你高兴吗?」

小赫看着母亲,忽然之间,他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此举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谢谢!」

忽然,从被子里传来轻快的两个字,听得出来极为喜悦。

她微微发怔,心头霎时掠过一抹柔软的心疼。

这小家伙也真是的,高兴还不改装酷本色。

她轻抚着被下隆起的小身子,嘴角浮起了一个微笑,但眼眶却完全湿了。

小赫,对不起,这么迟才把你爸爸还给你,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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