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 第五章
乔羽霓穿上大衣、披上厚披风，独孤傲带着她悄悄从后门离开别庄。
“我们要去哪里？”在月光下，乔羽霓的小手被独孤傲的大掌握着，她跟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一个美丽又残酷的地方。”独孤傲回头对她笑说。
美丽又残酷？有这样的地方吗？乔羽霓相当疑惑，不过只要能和独孤傲一起，去哪里她都愿意！
在林子里走了一段路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往前根本就没路了，这时独孤傲放开乔羽霓的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抱紧我！”
乔羽霓闻言，双手抱住独孤傲。
“搂紧，我们要上去了。”话语方落，独孤傲便提气使出轻功，身躯就像长了翅膀般往上飞跃，灵巧如鹰、飞纵如风。
这样惊险的经历教乔羽霓睁大了眼，觉得惊奇又刺激。
只花了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就来到小山上面，小山顶上竟然有个山洞，独孤傲牵着乔羽霓来到洞口，先为她将披风拉好，两人再走入洞里。
一入洞，一阵寒意扑来，越往里面走越觉得寒冷，乔羽霓现在才明白独孤傲为何要她穿大衣、裹着厚披风了。
山洞内一片黑暗，乔羽霓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紧紧的握着独孤傲的手，她觉得很害怕，但还是信任的跟着独孤傲往前走。
前方终于有了光亮，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整个人震撼住了。
她身在一个奇异的洞袕里，洞袕顶垂挂着一根根像笋子的石头，而地上是一洼洼如荷叶般大小不一的水池，依着阶梯一层层整齐排列着，潺潺的流水从璧上流至最上层的水池，上层的小水池满了水便往下流，一层层流到最下面的水塘里，从洞壁上透出的光芒照射在这些水池上，有如数十面闪着光芒的银镜，再应和着袕顶垂挂石头上的水珠，真像是无数颗莹亮的珍珠，整个洞袕就像在一片光亮中，仔细一看，壁上的光芒竟是一颗颗的夜明珠，她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又奇妙的景色，美得有如人间仙境。
“好美！”乔羽霓睁大了眸子惊叹叫着。
独孤傲却是一脸漠然，对眼前的美景没有任何的感觉，眸子里还有股寒意，他这样的神情是乔羽霓所不曾见过的。
“傲，怎么了？”乔羽霓柔声关心。
“你喜欢这里吗？”独孤傲看着乔羽霓问。
乔羽霓环顾四周，“这里真的很美，美得超乎想像，不过也好冷，寒气逼人，我欣赏这儿的美景，但不会喜欢待在这里。傲，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很好奇。
“这就是我练功之所，我从小到大的家。”独孤傲冷冷的回答。
乔羽霓惊愕的瞪大眼，“家？原来你就是住在这儿？但是……这怎么住人？”又冷又湿，如何待得下去呢？
“你跟我来！”独孤傲牵起乔羽霓的手在曲曲折折的山洞内走着，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了颗夜明珠当作照明，让人能看清楚四周，不一会儿，又见到了一个平坦宽敞的大山洞，山洞里摆放了许多的兵器，一看便知是练功场所，而这儿更加的寒冷。
乔羽霓抬头看看四周嵌着的夜明珠，一路走来看到的夜明珠已不下百颗了，这样的大手笔教人咋舌，也让她不懂为何要花心思将洞袕如此布置，用意是什么？
“傲，这洞袕是你师父所建造的吗？”
独孤傲摇头，“这个山洞是天然的，师父花了许多心思才找到这样陰寒的地方，把这儿当成练武场所，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你师父为何要这么做？这里好冷，根本就不适合人住啊！”乔羽霓无法置信的叫道。
“不适合住人，却是练功的最佳场所，为了增强我的内力，让我学成高超超的武功，师父要我在山洞住下，用酷寒之苦磨练我，越大的折磨就能习得越高深的武功，这是我师父的教导原则。”独孤傲说得平静，但眼里却聚集了更多的寒气，年少时所受的磨难是他心中永远挥不去的陰霾。
乔羽霓听得倒怞一口气，脑里浮现了幼时常见到独孤傲一身是伤的模样，那时他总轻描淡写的说是练功时受的伤，但对于一些如鞭伤、被殴打的伤痕，却怎么都不肯说是怎么来的，原来……原来这全是他师父加诸在他身上的折磨，住在这样寒冷的地方，过着被虐待的生活，独孤傲是怎样痛苦的长大啊，她竟是一点都不了解。
乔羽霓奔入他怀中哭泣喊着：“傲，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独孤傲抱着乔羽霓，对她突来的情绪表现有些莫名其妙，“小霓儿，你怎么哭了？为什么又要道歉呢？别哭，别哭！”
“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竟然都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乔羽霓好心疼，却不知道自己能为独孤傲做些什么，只能难过的搂着他直道歉。
“小霓儿，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说对不起，而且这一切也都过去了，别哭，不要哭了……”独孤傲安慰着哭得像泪人儿的乔羽霓。
乔羽霓哽咽的自责，“是我的错，当我发现你身上总是带着伤时，就该问清楚的，也许可以早些救你出来，是我太大意、不够关心你，否则你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的苦，你被你师父折磨时，我却没有帮忙你，傲，对不起！”
这番话教独孤傲动容，他搂紧了乔羽霓，“傻小霓，你那时也是个孩子啊，有什么能力救我呢？我师父纵使对我很严苛，但也让我练成了好武艺，又使我当上杀手门的魁首，师父对我仍是恩情-重，往事虽然不堪回首，不过我也是甘心的接受。我带你来这洞袕是想让你看看此地美丽的景色，不是要你伤心的，小霓儿，别再哭了，不要哭了……”他柔声安慰着怀中宝贝。
乔羽霓吸吸鼻子停止哭泣，“傲，我们快点离开这山洞，就算这里再漂亮，但是你曾在这儿受苦过，我也不喜欢了，我们走吧！”她拉着独孤傲就要离开。
独孤傲将乔羽霓拉回身前，为她拭去满脸泪痕，轻声笑着，“小霓儿，你真是个小孩子！这儿很安静不受打扰，寒气又能增进内力，在里面还有个寒池，寒池四周生长了许多奇珍异草，对习武的身子很有帮助，而寒池的水有强身避毒的功用，其实这里是个绝佳的练武场所，你不可以迁怒这个好地方，我有如今的武艺，也多亏了这个山洞呢！”
虽然独孤傲这么说，但是乔羽霓还是很难对这里再有好感，她蹙起秀眉，“傲，我愿意随你看遍整个山洞，不过一看完我们就马上出去。”
“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山洞的寒气对你不好，你也不能久留，带你来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练功的地方，也让你观赏一下瑰丽奇景。”独孤傲回答。
乔羽霓点点头，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独孤傲领着乔羽霓继续深入洞袕，介绍着他生长的地方，一个个的山洞被布置成打坐间、书室、卧室，独孤傲的卧室也简陋得教乔羽霓忍不住再次红了眼，使得独孤傲赶紧带她来到寒池，以转开她的注意力。
寒气似雾，笼罩着寒池，池边果真长满了奇异的花草，池水莹绿如碧玉，形成了一幅绝美的景致，但这里的陰寒之气也是最强烈的。
乔羽霓无法承受的打了个冷颤，独孤傲见了连忙伸手揽住她，“你会冷是不是？我马上带你离开！”他扶着她快步走出山洞。
出了山洞，乔羽霓才喘口气，“这山洞非常美丽，可是真的太冷了，是你才能受得了，若要叫我住，我看我一个晚上就撑不住了。”
“你如此娇柔美丽、弱不禁风，谁舍得让你受苦，你该活在呵护宠爱中的。”独孤傲疼惜地看着怀中的宝贝。
乔羽霓也顽皮的点点独孤傲的唇，“我也会疼你的，让你一样有人宠爱！”
独孤傲抓住她细白的柔荑吻了下，将她搂入怀中，乔羽霓听似玩笑的话却让他深受感动，“小霓儿，在这世上也只有你会这么对我说了。”他的唇吻着她雪白颈项，慢慢游移到她艳红的小嘴上，两人相拥热吻。
不管何时，独孤傲的吻都能带给她许多的甜蜜和快乐，乔羽霓攀着他结实的肩头，承受着似醇酒般甜美的亲吻，深深的沉醉了。
亲吻结束后，乔羽霓的粉颊有如红霞，眸子似宝石般闪着晶亮的光芒，嘴角噙笑，她依偎着独孤傲，与他共赏美丽的夜空。
他们因站在高处，眼前视野更为辽阔，也能将星空看得更清楚了。
“我以为乔氏庄的星空很美了，原来最漂亮的夜景在这儿，我可以看一辈子都不腻！”乔羽霓喃喃。
“你这是要求我以后要常带你来此看星空-！”独孤傲反应很快。
“傲，你不肯吗？”乔羽霓望着独孤傲，漾起了甜美的笑颜。
独孤傲低头啄了下她美丽的小嘴，“当然是乐意之至。”
“那今晚我们就在这儿欣赏夜景，别休息了！”乔羽霓乘机提议。
“小霓儿，你得寸进尺了，晚上不睡觉，你明天会没精神的。”独孤傲不赞成。
“明天再补眠嘛，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你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了呢？”乔羽霓大概也猜得到。
“小霓儿，对不起！”独孤傲满怀歉意的看着她。
乔羽霓却笑得相当率真，“傲，你不要道歉，我能谅解的，不过在明天之前你的时间都是我的，所以我要和你在这儿看着星空，一直到太阳出来。”
独孤傲笑了，点点头，“好吧，就让你任性一次，不过只有这回，下不为例，你还是身子要紧！”
得到独孤傲的首肯，乔羽霓笑弯了秀眉，显得相当高兴。
独孤傲找块平坦的石头坐下，让乔羽霓靠在他怀中，乔羽霓把披风展开将独孤傲也包裹住，有他的体温在，她感到好温暖。
眼见看着弯弯的弦月，小脑袋偎着独孤傲，乔羽霓还有要求，“我要听故事！”
“又要考我了？”独孤傲扬起嘴角。
“傲，你说嘛！”她最爱听独孤傲说江湖趣闻了。
独孤傲怎会让他的宝贝失望，马上开口讲故事，“我就说说江湖上新派门霸王教的事。这个霸王教的教主原先是个土匪头子，统领着数百个手下占山为王，平时打家劫舍、抢劫路人，后来受到官府的围剿而解散，那个土匪头子不甘心基业被毁，就泱定要重振声威，于是他成立了霸王教……”
名振天下的杀手门魁首竟会为个女子说故事，这件事若传出去，一定令江湖中人惊讶得合不拢嘴，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脸温柔的男子是平时不苟言笑的冷面杀手。但在月光下，这对男女相依偎的身影却是最美的画面。
温馨的气氛让星星的光芒更加闪亮了，月儿也笑眯眯的洒着银光铺满大地，景美、情浓，当然人更好了！
☆☆☆
隔日早晨，丘诰玺来到膳厅见乔羽霓没一起用早膳，急忙问原因。
“丫鬟说小霓昨夜没睡好，今早起不来，还在休息，不和大家一起用膳了。”乔真弦说明。
“会不会是昨天去瀑布沾到水气病了，我去看看小霓。”丘诰玺不放心，起身就要离去。
乔真弦拉住他，“诰玺，别紧张，小霓也懂医术会照顾自己，她不喜欢休息时被打扰，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丘诰玺只得回到餐桌前坐下，“但我真是不放心她！”
“丘大哥，用完早膳后，我去看看小霓，再告诉你情形好了。”陈云婷体贴的说。
“不必了，小霓若想休息，你也别去吵她。”丘诰玺不接受陈云婷的好意。
陈云婷委屈的垂下眼，丘诰玺对乔羽霓的关心更显出了他对自己的冷漠，她无法恨丘诰玺，怨气却不由自主的全推在乔羽霓身上，她是越来越妒恨乔羽霓了！
少了乔羽霓在身边，丘诰玺也无心用膳，匆匆吃了点便说饱了，赶着要去探望乔羽霓。
“诰玺对小霓的关心真教我这个做大哥的自叹弗如。”乔真弦看着离去的丘诰玺，自言自语的笑说。
“这样的关心并不是好事。”陈云婷却出声回应。
乔真弦不明白的看着陈云婷，“怎么说？”
“男未娶、女未嫁，关系太过亲密会引来误会的，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尤其是小霓，她还要找婆家呢！”陈云婷回答。
乔真弦看出陈云婷对丘诰玺的倾心，对她起了一丝同情心，试着想去点醒她，“诰玺和小霓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一向很好，这样的情感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感情好不一定就会有结果，世上太多有缘无分的事，现在没感情不代表以后也是如此，感情可以培养，一样可以有美好的未来。”陈云婷不服气的反驳。
“世上当然也有如你所说的人，可是我和诰玺认识这么久，很明白他的个性，诰玺若认定了一个观念便不会变，他非常的固执，这点连丘伯伯、丘伯母也无力去改变。”乔真弦说得更明白，希望陈云婷了解。
“很多事没亲身试过，怎知道答案呢？人一定都会改变的，连丘大哥也不例外，有许多因素可以让他转变，等丘大哥亲自遇到了便会了解的。”陈云婷不退缩，她有丘家二老给她当靠山，她不一定会输！
乔真弦见陈云婷脸上的坚持就可以知道她的固执，她不是容易打发的人，他帮不了忙，只能靠丘诰玺自己解决了。
陈云婷见乔真弦无语，心中十分得意，她还是说得乔真弦哑口无言了，也找回了她的信心，她会做到的，让丘诰玺娶她，成为丘家的媳妇！
☆☆☆
丘诰玺快步来到阁楼外，唤来乔羽霓的贴身丫鬟问话。
“小霓还在休息吗？”
“是的！”-玉恭敬的回答。
“她睡得如何？是安稳还是翻来覆去？有说梦话吗？有发烧的现象吗？”丘诰玺迭声再问。
“丘少爷，小姐睡得很熟，也没发烧，只是因为昨儿个没睡好，今天补眠而已。”-玉说明，小姐今早由魁首抱回房，魁首有交代别让任何人吵到小姐休息。
“没睡好就一定有原因了，小病不医会成大病的，而且小霓本来身子骨就弱，我还是去看看她比较安心。”丘诰玺想走入阁楼，-玉拦下了他。
“丘少爷请留步，小姐的闺房除了家人外，其他男子是不能进入的。”-玉提醒他。
“但我现在是以大夫身分，为病人看病便没有这个限制了。”丘诰玺有他的理由。
“丘少爷，这也要征得小姐的同意才行，没有小姐的命令，恕奴婢不能从命。”-玉坚持不让丘诰玺进入阁楼。
丘诰玺火了，斥责-玉：“你这丫鬟怎么如此不知变通，若你家小姐真的不舒服，不是教你延误病情了吗？别挡路，否则小霓有个什么万一，你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让开！”他坚持要去看乔羽霓。
“丘少爷若执意要进入小姐闺房，那奴婢只得叫醒小姐征询她的同意了，丘少爷请稍等！”-玉转身要回阁楼。
丘诰玺赶忙叫住她：“站住，你家小姐难得睡熟了，你怎能去吵她呢，不可以去！”
“丘少爷既然相信小姐是睡熟了，为何一定要去看小姐？而且是进入小姐的闺房，男女有别，这于礼不合，请丘少爷三思！”-玉不卑不亢的提醒丘诰玺。
竟然被个丫鬟抢白了一顿，丘诰重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提不出反驳理由，只能悻悻然的甩袖离开。
☆☆☆
乔羽霓一直睡到了下午时分才醒过来，她伸伸懒腰从床上坐起，她这一觉睡得不错，但仍没上回和独孤傲共枕时睡得香甜，这想法教她脸儿有些红了。
“小姐，你醒了！”-玉趋前问候。
乔羽霓下床，让-玉伺候穿衣，“-玉，你都留在房里守着我？”-
玉点头。
“-玉，你不必如此的，我醒了若有需要会再唤你，你实在不用一直待在房中的。”乔羽霓从不限制-玉的行动。
“-玉是怕丘少爷再想强行进入阁楼，只好在房里守着。”-玉将早上丘诰玺的行为说给乔羽霓知道。
“想不到丘大哥会这么做，真是太过分了-玉，谢谢你帮我这个大忙。丘大哥怎能到我房里来呢！”若真发生这样的事，傲一定会不高兴的。
“-玉不会让小姐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是-玉的职责。”-玉严肃回答。
乔羽霓对-玉感激的笑笑，有-玉在身边，她一定很安全，因为-玉可是独孤傲派来的人呢！
整理好仪容，乔羽霓便走出房间，她要去见乔真弦，让他看到她没事了，以免他担心。
乔真弦站在新建好的品茗轩前，指挥仆人整理四周环境，打扫干净后就可以将家具都搬进去了。
“哥！”乔羽霓唤道。
“小霓，你怎么样了？还好吧？”乔真弦走到妹妹面前，关心的问。
“哥，我很好，只不过是赖床多睡了一会儿而已，没问题的。”乔羽霓笑着说。
“丫头，赖床赖到下午，还说是多睡了一会儿，我乔某人的妹妹怎么成了小懒猪了呢！”乔真弦捏捏妹妹的粉颊取笑她。
乔羽霓拉着乔真弦的手撒娇，“哥，小霓只贪睡这么一次，不要紧吧！”
“哈……你可知道你这一次就让人担心极了，尤其是诰玺，他既紧张又心急，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乔真弦笑着说道。
乔羽霓脸上却有不豫之色，“就算丘大哥关心我，但也不该强行想进入我房里探视，这太-礼了！”
“有这样的事？！那可能是诰玺太担心你了，才想进房看看你，因为他也是个大夫啊，有如此举动是可以谅解的。”乔真弦为丘诰玺说话。
“就算是大夫也要经过病人的同意啊，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怎能让他随意进出女子闺房呢？丘大哥太不尊重我了！”乔羽霓神情含怒，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乔真弦看妹妹的模样，直为丘诰玺暗叫不妙，小霓似是真的动怒了，他柔声劝慰想化解她的不高兴，“小霓，诰玺对你一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或许这次他太心急做过头了，但也是因为他真的很担心你，你就体谅他这一次，别对他生气了。”
“我没生气，只是希望这样的事别再发生。哥，你帮我告诉丘大哥一声。”乔羽霓叮嘱着哥哥。
乔真弦点点头，“哥会转达的。小霓，对于诰玺，你有什么感觉？”乔真弦想了解这个丫头是不是已经发觉诰玺对她的心意了。
乔羽霓想都不用想就回答：“就和你一样啊，丘大哥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哥哥。”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感情了？”乔真弦张大眼盯着妹妹。
“没有了，哥哥就是哥哥，顶多丘大哥成亲了，小霓又多了个嫂嫂而已。”乔羽霓笑容可掬的回答。
乔真弦无奈的叹口气，小霓的这些话他还是别告诉诰玺了，以免诰玺伤心。这丫头是迟钝得像个木头，还是她根本没喜欢过诰玺？但是哪个妙龄少女不怀春，诰玺又生得一表人才，举止气度皆不凡，是个翩翩公子，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动心的，为何小霓不为所动？难道她心中另有心上人？
“小霓，你已经长大了，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家里也该为你找个婆家，你喜欢什么样的公子，告诉哥哥，哥哥可以帮你物色。”乔真弦旁敲侧击。
“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去找婷儿，不同你说了！”乔羽霓脸儿泛起一抹红晕，转身想离开。
乔真弦拉住妹妹，“小霓，每个女子都要嫁人的，这可是很正经的事，你心中对未来丈大该具备的条件，应该说给哥哥明白，免得将来嫁给了不合意的人，误了幸。”
她脑里浮上了独孤傲的身影，乔羽霓眨眨水汪汪的眼睛，“英俊潇洒、事业有成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要对我好、了解我，而我也喜欢他、明白他便行了。哥，我不求成为豪门媳妇，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一定要嫁给自己心中所爱的人，否则我宁可一辈子不嫁。”这就是她的条件。
“小霓，女孩子家是凭媒妁之言成亲的，婚前也没见过自己的丈夫，怎知道你喜不喜欢呢？嫁了人就要尽全力去伺候丈夫才是，你这条件太不切实际了。”乔真弦对她的天真感到无奈。
乔羽霓神秘的一笑，轻声说道：“世事难料呢！”
“你说什么？”乔真弦没听清楚。
乔羽霓连忙摇头，“哥，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找婷儿。”对哥哥笑笑，就莲步轻移的走开了。
乔真弦看着乔羽霓的背影沉思，她心中似乎藏有什么重大秘密，可她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呢！想想乔真弦又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可笑，该是他多心了。
☆☆☆
晚上在饭桌前，丘诰玺见到乔羽霓便关切的问：“小霓，你不舒服吗？现在感觉如何？丘大哥想为你诊治看看，你的丫鬟却一味阻止。教我又气又担心，如今见到你无恙，我终于能放下心了。”
丘诰玺因为焦急话说得又快又急，让一旁的乔真弦根本来不及阻止，担心丘诰玺提起了不该说的事，就不知小霓的怒气消了没？
乔羽霓皱起秀眉，隐忍住心中的不高兴，不想让丘诰玺难堪，所以只是冷淡的道谢：“小霓很好，谢谢丘大哥的关心。”
“小霓，你应该让你的丫鬟明白，大夫看病是十万火急的事，她不该拘泥什么礼仪规范，不让我为你诊治，她如此的愚忠，只会害了你，你要好好说说她才是！”丘诰玺理直气壮的告诉乔羽霓。
乔真弦看妹妹的脸色垮了下来，急忙插嘴转开话题，“好了，小霓身体安健便好，别再多说什么了，今晚我让厨房做了不少的山产料理，大家快吃吃看好不好吃。”他也急忙向丘诰玺使眼色，要他别再说了。
陈云婷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乔羽霓曾对她抱怨过，她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让乔羽霓将对丘诰玺的不满都发泄出来，造成他们的隔阂。
“丘大哥，女子的闺房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入呢？小霓的丫鬟处理方式是对的，错的人是你呢！”陈云婷微笑着故意再提起。
“婷儿，你怎么这么说，闺女就不会生病吗？大夫是不应该受到任何地域的限制，因为他的职责是救人，我怎有错呢！”丘诰玺不悦的反驳陈云婷的话。
“丘大哥，那是对其他不懂医术的闺女而言，对小霓就不适用了，小霓自己也习医，怎不会为自己诊治呢？丘大哥，你这么说像是暗指小霓医术不好似的。”陈云婷捉到丘诰玺的语病反击。
丘诰玺连忙澄清，“胡说，我哪是这个意思，小霓的医术有一部分也是我教的，她的医术我当然很了解，一般的疑难杂症是难不倒她的。只是大夫会医人却不一定会医自己，小霓身子又不好，当然要多注意了，不可以掉以轻心，所以我的行为是出自关怀，和小霓的医术一点关系也没有，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陈云婷想再开口发表意见，却被乔羽霓给按下。乔羽霓听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的辩论，根本就没尊重她这个当事人已教她不悦，再听丘大哥坚持是自己对的，丝毫没为她的声名著想就更加生气了，乔羽霓决定亲自对丘大哥说清楚。“丘大哥，你对我的关心和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的身子会自己注意，不必丘大哥费心，以后请丘大哥别做这种事了，免得有流言传出，对彼此都不好。”她的语气十分严肃认真。
丘诰玺看出了乔羽霓神情不悦，想到自己的好意竟换来她的不谅解，他也生气了，沉下脸不说话，气氛顿时僵了起来。
这是丘诰玺第一次对乔羽霓起了不满的情绪，同样也是两人第一次有了龃龉，乔真弦担心的摇头，而陈云婷则是暗自高兴。
情势对她越来越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