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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35.不列颠尼亚号依然是个谜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5.不列颠尼亚号依然是个谜

35.不列颠尼亚号依然是个谜

如果说寻找格兰特船长的人们是注定要绝望的,现在,他们弄得走投无路了,不也正是该绝望了吗?大地茫茫,到哪儿去再作一次探险旅行?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这样的旅行呢?邓肯号没有了,连想立刻回国都不可能!那些好心肠的苏格兰人的这番壮举就这样遭到了失败。失败,对于有点毅力的人来说是听不入耳的,然而爵士被恶运捉弄够了,他不能不承认,再继续这种救人的事业,他再也无能为力了。

小姐在这种情况下,只好不再提起她的父亲,尽管她很不情愿,她悲痛地想起了那一队不幸的船员。过去是海轮夫人安慰她,现在轮到她安慰海轮夫人了!她第一个建议回苏格兰去,船长看她这样刚强,坚忍,心里很是佩服,他想提一提寻找格兰特船长,但被玛丽用眼光制止了。她对他说:“不能再找我父亲了!门格尔先生,我们要为这些仗义而来的人着想。爵士自然应当回欧洲!”

“对,玛丽小姐,”爵士说,“他现在理当回去,邓肯号的遭遇要让英国政府知道。不过你不要因此而失望。”门格尔说:“我们既已出来找格兰特船长,不能半途而废,不如让我一个人找下去!找不到,我决不罢休!”

玛丽小姐接受了船长这个誓言,把手伸给那青年人,感激他的所为。

当天讨论决定回欧洲。而且尽快到墨尔本。第二天,船长去打听开往墨尔本的船期。他认为艾登和维多利亚省之间来往船很多,实是并非如此。这地方一共就3~4只,都停在吐福湾里。没一只前往墨尔本,或悉尼、威尔士角的。爵士要回欧洲只有到这三个地方搭船,这三个地方有英国本土之间半岛邮船公司的一条正规航线。

经过一再考虑和磋商之后,哥利纳帆爵士想到要沿着海岸公路到悉尼,地理学家却提出了令大家想不到的建议。

原来他去过吐福湾。知道三只船中有一只是到新西兰北岛都城奥克兰的,他想先包下这条船,再搭半岛邮船公司船回欧洲。

大家都在考虑。地理学家没有举出大套理由,只说明一个事实,程路最多花费5~6天时间。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相距千把公里罢了。

真巧,奥克兰又正好在他们盯住不放的那条37度线上。这条建议本身是一个机会。可以在新西兰沿海再搜索一番!

不过新西兰只是一个岛,而不是格兰特船长逃往的“大陆”。所以,地理学家并没有挑明可以再去寻找格兰特船长。

船长很支持巴加内尔的建议。不过,上船之前总应该先去看看哪只船。因而哥利纳帆,少校,巴加内尔,罗伯尔和他自己都一齐坐上一只小划子,靠近距岸两链远的那只小船。那是只250吨的双桅帆船,叫麦加利号。它专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各口岸间作短程航行。船主态度相当粗野。一看就知没受过教育,哥利纳帆的态度谦和。船上水手与船主差不多。船主面孔红胖,手厚大,塌鼻子,独眼,嘴唇上满是烟油,加上暴躁的神气,威尔-哈莱船主成了一个可憎的形象。而现在只有搭他的船了。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他见生客上了甲板就问。

“你是船长吗?”门格尔回答。

“就是,”哈莱说,“怎么样?”

“麦加利号要装货到奥克尔去吗?”

“是的。怎么样?”

“装什么货?”

“好买好卖的货。”

“什么时候开船?”

“明天,趁午潮,怎么样。”

“搭不搭客。”

“看是什么客,只要他们吃得惯船上的大锅饭。”

“自备伙食。”

“多少人?”

“10位,两位女客。”

“我没有房舱。”

“你把甲板上的便舱让出来就成了。”

“这个吗?”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门格尔。

“那要看……”麦加利号船主兜了一两个圈子,钉了铁掌的皮靴在甲板上踏得笃笃响,然后往门格尔面前一站。

“肯给多少钱?”他说。

“你要多少?”门格尔反问。

“50镑。”

哥利纳帆点点头,表示可以。

“好,就50镑。”门格尔回答。

“这单是船费!”船主补充了一句。

“行,单是船费。”

“伙食在外。”

“就在外。”

“好,就算说定了。怎么样?”哈莱伸出手。

“什么?”

“定钱呢?”

“这是25镑,先付一半,”门格尔说着数钱给他。哈莱接过钱往腰包一塞。

“明天上船,”他说。“午前来,到时候不管你们到不到我们都要开船。”

“午前准到。”

回答完毕,哥利纳帆一伙都离开船。

“好个老粗!”门格尔说。

“呃!他到对我的劲儿,”地理学家说,“是只不折不扣的海狼!”

“是只折不扣的狗熊!”少校纠正。

“我还敢说,”门格尔补了一句,“这只狗熊当年一定做过人肉买卖。”

“管他哩!”哥利纳帆回答,“只要他是麦加利号船长,只要麦加利号到奥克兰去。从吐福湾到奥克兰,我们只见他几面,过了奥克兰就永远不会再见他了。”

海轮夫人和玛丽小姐知道行期就在明天都很高兴。爵士向她们说明:麦加利号没有邓肯号那么舒服。但她们不在乎。奥比尔先生去购买粮食。他常哭他老婆。然而这时,奥比尔以一贯的热诚去执行任务。只消几个钟头就办齐了,那些粮食都是双桅船上没有的。

与此同时,少校找到了一个钱庄,兑换了爵士汇到墨尔本联合银行的几张汇票。他需要的是现金、武器和弹药,于是补充了一些。地理学家找到了爱丁堡约翰斯顿出版社的一张精制新西兰地图。

穆拉地的健康情况很好,差点要他送命的伤势现在就要好了。

威尔逊被派到麦加利号上去布置旅客们的舱位。一阵洗刷,舱完全变了样。哈莱看他干得起劲,走开了。哈莱不在乎他们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他舱里塞满了200吨皮革。

这一天剩下的空闲,哥利纳帆还想到37度线穿过的那地方去一次。他这样做有两个动机。

他要把那假沉船的地方再考虑一番。事实上,艾尔通确是不列颠尼亚号的水手,不列颠尼亚号可能真是在澳大利亚这一带海岸附近沉没的,既不在西海岸,那就该在东海岸。这地方以后不再来了,不能轻易放过。

而且,即使不列颠尼亚号不是在这里失事,至少邓肯号是在这里落到流犯们手里。也许当时还有过一场恶斗呢!

爵士由他忠实的门格尔陪着,进行这双重目的的侦察。维多利亚旅馆主人给他们备了两匹马,他们就走了向北绕着吐福湾的那条路。

痛心的搜索,他们闷声骑马。看着海水侵蚀的岩石,彼此不说话。

以门格尔的热诚和聪敏,可以肯定每一块地方都搜索到了。照理说,那些海滨会有一些沉船遗物被冲上来。然而一无所获。

不列颠尼亚号的失事,依然是一个迷。

至于邓肯号,也一样。

然而,门格尔却在岸边一丛“米亚尔”树下发现了几滩烧过篝火的痕迹,显然,最近有人在这里露营。是不是游牧队呢?

不是。另一迹象无可辩驳地告诉他流犯们到过这一带。这个迹象,就是一件灰黄两色的粗毛衣,旧的,打过补钉,令人作呕,丢在一棵树下。毛衣上还有伯斯大牢的号码。不知是哪一位犯人穿过的。

“你看!”爵士说,“那些流犯到这里来过了!我们邓肯号上那些可怜的伙伴……”

“是啊!”门格尔压低嗓子,“无疑,他们没上岸,他们都死在……”

“那些混蛋啊!”爵士叫起来。“如果有一天他们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替我的船员们报仇!……”

悲痛使哥利纳帆面孔铁青。盯着大海看了许久,接着不声不响地打马,奔回艾登。

还有一项要办的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报告当地警察局。班克斯警官做笔录时喜形于色。他听说彭-觉斯跟他那伙强人走开了,心上仿佛揭掉了块大石头。全城人都松了口气。消息立刻用电报告知墨尔本和悉尼行政当局。

爵士回到旅馆。旅客们都闷闷不乐地渡过了这个晚上。他们回想到在百奴衣角时的希望,联想到现在的失望。

至于地理学家,他烦燥不安。

这天晚上,船长把他请到自己房间里,问他为什么这样神经紧张。

“约翰,我的朋友,不,我和平时一样!”

“巴加内尔先生,”门格尔说,“您一定有个什么秘密梗在心里。”

“嗯!有什么法子呢?”地理学家指手划脚,“我也是不由自主!”

“什么事?”

“又是开心,又是失望。”

“您是又开心又失望?”

“是的,”

“您是不是有了一点眉目?”门格尔逼问,“您又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没有啊!到了新西兰就回不来了,不过,究竟……哎!你晓得,人总是这样!只要还有一口气,总是不肯死心!俗语说得好,‘气不断,心不死!’这句话要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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