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岛 第七部分
海豚岛--第七部分
第七部分
15
卡赞教授听说了约翰尼的新发明很高兴。这与他原来计划要做的事完全一致。这些计划目前还未成熟,但正在逐步形成。几周之后,他就可向咨询委员会提交完善的计划了。
卡赞教授不像有些科学家,譬如说那些搞纯理论的数学家;这种科学家不乐意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在实践中获得应用,以为这样做会贬低他们研究的理论意义。尽管卡赞教授也愿意研究一辈子海豚语言,但他意识到,应用他研究成果的时的白色石块,形状有点像蛋,但只有一颗豆那么大。
“这是什么?”约翰尼不屑一顾,随便问了一下。
“你不知道吗?”米克回答说。“这是珍珠,而且是一颗上好的珍珠!”
约翰尼对此并不太感兴趣,但他不想扫米克的兴——当然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寡见少闻。
“你从哪儿搞到的?”他问。
“不是我搞到的,是佩吉在80英寻深的海底找到的。没有潜游者敢下海这么深,那太危险了,即使有现代化设备也不行。但亨利叔叔在一次浅水潜游中,把银唇牡蛎拿给佩吉、苏西和艾纳看过后,他们一下子就捞上了几百只。教授说,单是这些就足以支付这次航行的费用了。”
“什么——这颗珍珠?”
“不,别傻了——是那些贝壳。贝壳至今仍是制造纽扣和刀柄的最佳材料。尽管现在有牡蛎养殖场,但不可能供应全部原料。教授相信,只要有几百条经过训练的海豚,就可开办一个很像样的小型珍珠贝工厂。”
“有没有找到沉船?”
“找到了20条左右,大部分都在航海图上标出来过。但在格拉德斯通港外,我们与拖网鱼船合作,进行了一次捕鱼实验。我们把两群金枪鱼赶入网中。”
“我想,渔民一定高兴极了。”
“不,不像你想的那么高兴。他们不相信是海豚帮了他们的忙——他们说,这是由于他们自己的电控场和声音诱导的结果。但我们清楚地知道,这是苏西他们的功劳。如果我们能多训练几条海豚,就能证明这一点。到那时,我们想把鱼群赶往哪儿就赶往哪儿。”
约翰尼猛然想起了卡赞教授第一次见到他时说的话。“它们所享有的自由比我们陆地上的人要广泛得多。它们不属于任何人。我也希望,即使在将来也不属于任何人。”
那么,海豚是否知道他们将会失去自由呢?教授自己是否也知道,尽管他的所作所为均出于好意,是否会因为他的工作而使它们失去广泛的自由呢?
只有时间才能回答这些问题。但海豚也不见得像人们想象的享有那么广泛的自由。约翰尼没有忘记关于一条虎鲸肚内有20条海豚的事实。
有所得必有所失。要自由就必得作出牺牲。也许,海豚为了自身的安全,宁愿与人类作交易,牺牲部分自由。这种交易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先例。当然,这种交易有时往往是不平等的。
卡赞教授当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也许想得更深远。目前,他还不必为此担忧,因为一切尚处于实验阶段。这种决定要在将来才能作出。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人类和海豚之间,将来应签订一个条约,但这是遥远的未来的事。如果海豚真的会与人类签约的话,这种事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不可能看到了。但为什么不可能呢?它们的嘴非常灵巧,它们用嘴搜集成百只银唇贝并含在嘴里送了上来。教会海豚写字,或至少教会他们画画,是教授下一步的长期计划。
另一个计划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甚至需要几百年,那就是写一部海洋的历史。教授一直认为,海豚的记忆力好得惊人,现在,他对这一点已深信不疑了。在人类历史上,人类在发明文字和书写之前,就是通过大脑的记忆把历史传下来的。吟游诗人脑子里记着成千上万行的诗句,并一代又一代地传下来。他们吟唱的歌曲都是史前时期关于神、英雄和战争的传说,其中事实和想象掺杂在一起。但不管怎么说,一些事实被保留下来了,这些事实需要我们把它们挖掘出来,就像19世纪德国考古学家海因里希-谢里曼(1822一1890)曾在希腊发掘特洛伊遗址,证实了荷马史诗中关于特洛伊城的故事一样。
海豚也有它们自己的“吟游诗人”,尽管卡赞教授至今尚未找到。艾纳能讲述其中一些故事的大概情节,那是它年轻时从祖辈那儿听来的。卡赞教授翻译了这些故事后,深信这些海豚传说中所传达的信息不仅非常丰富,而且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获得。其年代之久远可追溯到人类的神话和传说时期,其中的一些故事显然是有关冰川期的传说——而最后的一次冰川期发生在1.7万年之前。
其中有一个故事非同寻常,连卡赞教授对自己的翻译都怀疑起来。所以他把录音带交给基思博士,请他独立分析翻译。
基思博士在翻译海豚语言方面当然比卡赞教授差远了,因此他花了几乎一个月的时间,才弄清了故事的大概。他很不情愿与卡赞教授核对译文,但在卡赞教授一而再、再而三的催逼下,他讲述了他翻译出来的海豚故事。
“这是个古老的传说。”基思教授开始叙述说。“艾纳把这个故事反复讲了好几遍。这个传说似乎给海豚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因为传说中所讲述的事可说是前无先例的。
“就我理解,故事是这样的:一天夜里,一群海豚在一个大岛外围游弋。突然,天空变得像白天一样明亮。‘太阳从天上掉了下来。’这句话我相信自己译得完全正确。‘大阳’落在水里,又浮了上来。最后,天空又变成了黑夜。但一个硕大无比的东西浮在海上——有128条海豚长。我说得对吗?”
卡赞教授点了点头。
“除了数字,你讲的其他部分我全都同意。我翻译出的数字是256,即有256条海豚长。但这并不重要。不管怎么说,那东西很木,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教授发现,海豚的数学是二进制的。这一点也是容易理解的,因为它们只有两个“手指”,即两个鳍肢。它们的1,10,100,1000,10000相当人类十进制数学中的1,2,4,8,16。所以,对它们来说,128和256正好是整约数,只是表示一个近似值,而不是确切的量度。
“海豚们惊恐万状,不敢接近那庞然大物。”基思博士继续说。“那大怪物躺在水上,发出奇怪的声音。艾纳还模仿了这种声音。我听上去好像是电动机或气压机开动的声音。”
卡赞教授点头表示同意,但没有打断基思博士的叙述。
“后来,发生了大爆炸,海水都热得沸腾起来。在方圆1024米或甚至2048米的范围内,一切生物都被烧死。
那家伙很快沉了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爆炸了。
“那些侥幸逃生而且又未受伤的海豚,不久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好多年过去了,大家都不敢游近那个区域。但因后来没发生什么事,有些好奇心特别强的海豚就游回去探查一番。它们发现‘那地方有许多岩洞’躺在海底,就钻到洞里觅鱼。后来,这些海豚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从此之后,没有海豚敢去那儿。我想,这个故事是一种警告,其喻意在于警世。”
“这个警告已重复了几千年了。”教授表示同意。“可是警告什么呢?”
基思博士在椅子里不安地挪动了一子。“我想不出什么道理,”他说。“如果说这个传说有事实依据的话——看来海豚自己想象出这样的故事是不大可能的——那么,几千年之前,有一艘宇宙飞船在海洋的某处降落。后来,它的核引擎发生了爆炸,四周海域受到了放射线的污染。这个理论未免有点荒诞,但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
“为什么是荒诞的呢?”卡赞教授问。“现在,我们确信在宇宙中有许多智慧生物。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其他智慧生物也可能造出宇宙飞船。事实上,如果说他们以前从未到过地球,这倒反而令人难以理解了。
“有些科学家认为,在过去,确曾有过天外来客。但他们是在千百万年前来访的,所以今天我们无法找到他们来访的遗迹。但这一次,我们也许可以找到点什么证据了。”
“我们对此怎么办?”
“目前无能为力。我询问过艾纳,它不知道这一切发生在哪儿。我们得找到海豚中的‘吟游诗人’,并把整篇史诗录下来。我们希望它们能讲述得更详细些。只要我们知道一个大致的区域,我们就可以用盖革计数器探测出飞船的遗骸——即使过了1万年也能找到。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
“虎鲸也许把这个重要的信息吞掉了。这样我们就永远无法获得事实真相了。”]
16
海豚岛上的人从未怀着如此复杂的感情欢迎来访的客人。除了出海的人外,岛上的每一个人都来到池边。那大型的运输直升飞机从南方飞来。它是从澳大利亚东南部塔斯马尼亚岛的鲸鱼研究站飞来的。
直升飞机在水池上方盘旋,螺旋桨刮起的风,在水池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然后,直升机肚子下的两扇门开了,一张特大的吊货网慢慢下降,当降到水面时,水上突然掀起浪花和泡沫——这时,只见网兜空了。
原来空荡荡的水池现在可热闹了。这是小岛上迄今为止最庞大、最凶猛的游客。此时它正沿着水池疾游,以探寻新的环境。
然而,约翰尼第一次看到虎鲸,却有点失望。这条虎鲸比他想象的要小,尽管比海豚大多了。运输直升飞机离开后,他们就不必扯着嗓子高声说话了。约翰尼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米克。
“这是条雌虎鲸,”米克说。“只有雄虎鲸的一半大。这样我们才养得起,它一天才吃5000公斤鱼。
尽管对虎鲸心存偏见,约翰尼不得不承认,这条雌虎鲸非常好看。虎鲸身子的颜色黑白相间——背黑肚白,两只眼睛后又各有一大块白斑——十分引人注目。因而,它很快获得了一个雅号:雪妹。
雪妹周游全池后,开始观察起它周围的世界来。它把硕大的头伸出水面,用机智聪慧的眼光看着人群,然后懒洋洋地张开大嘴巴。
看到雪妹嘴里可怕的钉子一样的牙齿,人群中发出低低的赞叹声。也许雪妹知道它这样做对观众所产生的印象,因此又打了一次哈欠,嘴也张得更大,好让人们把它那一口可怕尖利的牙齿看得更清楚。海豚的牙齿很小,形状像针。这些牙齿只用来抓鱼,一抓到立即一口囫囵吞下。但虎鲸的牙齿功能是与鲨鱼一样的,它们一口咬下去,就能把海豹、海豚或人咬穿。
虎鲸运到海豚岛上了。现在大家都想看看教授将对虎鲸做些什么实验了。开始三天,没有人去打扰雪妹,只是让它熟悉新的环境,并从长途旅行的兴奋中慢慢恢复平静。雪妹已被抓住好几个月了,对与人类接触已非常习惯,所以它很快在新的“家”安顿了下来,给它鱼,不管死活,它都照吃不误,且一定吃个精光。
给虎鲸喂食的任务交给了米克一家。这工作一般由他父亲乔-诺鲁和他的叔叔、“飞鱼号”船长斯蒂芬来完成。他们接受这一工作原先只是为了增加点收入,但很快就爱上了这工作。雪妹非常聪明——这一点并不使大家感到意外,但它也非常温和善良——这有点不符合虎鲸的本质。米克特别喜欢雪妹,米克一走近水池,雪妹也显得特别高兴——如果米克不给它吃什么就离开的话,它也会显出失望的样子。
当卡赞教授确信雪妹已完全安于新的环境了,并且对新的生活也显出满意的样子,就开始了他第一阶段的实验。教授通过水下扩音器用磁带放了海豚语言中一些简单的短语,以便看看雪妹的反应。
开始,声音很响。雪妹在池内到处乱窜,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很显然,虎鲸往往把海豚发出的声响与食物联系在一起,以为有人给它送吃的来了。
只过了几分钟,雪妹马上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因为水池里根本没有海豚。此后,它就仔细倾听教授在水里放出的声音,但已不愿去追踪那些声音了。卡赞教授原来希望,雪妹在听到海豚的谈话后,会用虎鲸自己的语言作出反应。可是,它始终不吭一声,致使教授的计划落空了。
当后来教授使用虎鲸语言的磁带录音时,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进展。他通过“奥斯卡”计算机的储存系统,找出虎鲸语言中表示“海豚”的词汇。当然,“奥斯卡”是绝不会出错的,虎鲸语言中意思是“海豚”的词语很多。有不少鱼类的名词,在虎鲸语言中和海豚语言中几乎完全一致。也许,它们两种语言出于古代同一种语源,就像英语和德语,或法语和意大利语一样。卡赞教授希望这种推断是正确的,因为这将大大方便他的工作。
尽管雪妹显得很不愿配合,卡赞教授也并不怎么失望,因为他另有打算。一旦实施下一步计划,不管雪妹愿不愿意配合都无所谓了。在虎鲸到达海豚岛两星期之后,来了一组印度的义务技术人员,并开始在池边安装了各种电子设备。准备工作一结束,池里的水就被怞干。雪妹怒火冲天,却无能为力,只得无可奈何地躺在池底。
接着有10个人,拿了坚牢的绳子,把一个木头架子套在雪妹的头上使之固定。架子是按虎鲸头部的形状作成的。雪妹当然很不高兴,连米克也为它感到难过,因为他也参与了这项工作。他用水管给雪妹周身浇水,以免虎鲸的皮肤在阳光下被晒干。
“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老大姊。”米克向雪妹保证说。“工作很快就会结束,到时你马上又可以在池里游来游去了。”
这时,一个技术人员手中拿了一个十字架那样的东西定近雪妹。那东西有点像带有针头的皮下注射器,也有点像钻头。他小心翼翼地选择了虎鲸头后部的一个部位,把针头抵上去,并按下按钮。随着一阵低低而尖厉的嘎嘎声,针头穿透脑壳,深深地扎人雪妹的脑子,就像一把火烫的刀插入白月兑油一样毫不费力。
这使米克大为震惊,也深感痛苦。其实,雪妹自己毫无感觉。任何有点生理常识的人都知道,脑子是没有感觉的,你可以把头脑切开,但却不会感到疼痛或难过。这种生理结构确实有点奇怪,米克和一般人都不了解这一奇怪的生理现象。
技术人员在米克头上钻了10个洞,并用电线把洞连接起来,电线的另一头都通向一一只扁平的、流线型的盒子里,盒子则被固定在虎鲸的头上。整个手术不到一小时就完成了。接着水又重新放入池内,雪妹又哧呼哧呼在池里来回游弋,刚才的手术对它似乎毫无影响。但米克似乎感到,雪妹看他时,眼光里流露出一种感情受到伤害的表情,似乎在说,它被它所信任的朋友愚弄了。
第二天,萨哈博士从新德里赶到了海豚岛。他是海豚研究所咨询委员会的成员,也是卡赞教授的一位老朋友。他也是世界上人脑科学的权威——人脑,这是人类身上最复杂的器管。
这位生理学家看着雪妹在池里来回游弋说:“我最后一次使用这种仪器,是在一只大象身上。实验完成时,我可以精确地控制大象的鼻子打字。”
“在这儿,我们倒不需要这么高超的技巧,”卡赞教授说。“我们只要求能控制雪妹的活动,并教会它不要吃海豚。”
“如果我手下的人把电极安置在正确的位置上,我保证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我先得描绘出虎鲸的脑电图。”
描绘脑电图是个细活,得有耐心,慢慢来,而且技术性很强。萨哈博士在那些仪器前面丫坐就是好几小时,观察着雪妹在池中的行动:它一会儿潜游,一会儿浮上来晒太阳,一会儿懒洋洋地沿着池边游弋,一会儿又吃米克喂它的鱼。在此期间,它脑子不停得发射出脑电波,就像轨道中的人造卫星不停得射无线电波一样。固定在它头上的盒子,实际上是一个无线电发射台。探测器探测到的脑电波被记录在磁带上,这样,萨哈博士就可以研究虎鲸动作与这些脑电波运动方式之间的关系。
最后,博士终于完成了各项准备工作,就开始实施他的第一步方案。这一次,他不是接收雪妹的脑电波,而是向雪妹的头脑里输入电波。
试验结果既令人神往,又使人感到毛骨悚然——这几乎像是魔术,而不像是科学。萨哈博士只要旋一个旋钮或关一个开关,就能使这庞然大物乖乖地朝左游或朝右游,转圈或作“8”字形游弋,回使她听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总之,萨哈博士想叫它干什么,它就乖乖地干什么,每天任何违抗的余地。与之相比约翰尼用通话器控制苏西和斯普特尼克的行动,尽管当时还令人感到神气,现在看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约翰尼并不介意。苏西和斯普特尼克是他的朋友,他愿意让它们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如果她们不原因服从他——这种情况也是经常发生的——那是它们的权利。但雪妹没有选择的自由。输入它头脑里的电流,使它成了一个机器人:它不可能有自己的意志,只能服从萨哈博士给它发出的命令。
约翰尼越想越感到不安。是否用同样的方法可以控制人的行动呢?人们告诉他,在实验室里,这种实验已在人身上做过好多次了。这是个科学工具,可以为人类服务;但若用于罪恶的目的,则像原子能一样危险。
当然,卡赞教授使用这一工具完全出于好意,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的——至少是为了海豚的利益。但使约翰尼感到困感的是,不知教授将如何使用这一工具。这时,实验进入下一个阶段,一条人造海豚运到了小岛上;这条人造海豚与真海豚一样大,是由电动机驱动的。
这是20年前由海军研究实验室中的一位科学家制作的。他想研究海豚游水的原理和机制。根据计算,海豚的肌肉不可能使它们有超l小时10英里的游速——但事实上,他们却可以毫不费力地达到上述时速的2倍。
所以,这位科学家就制作了这个海豚模型,里面装置了各种仪器,以研究海豚游动中的生理机制。他的研究未能获得成功,但这条精心制作的海豚模型保留了下来,因为人人都不忍心毁掉它,尽管它的制作者因计划失败而不再需要它了。实验室里的技术人员还常常清洗模型,公开展览。卡赞教授听说过海豚模型展览的事,就把它借来了。
当模型放入水池中后,观看的人若事先不知道,都会以为这是条真海豚。但实验结果却使人们大失所望。雪妹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个大型的机械玩具,理都不愿理它。
“我就担心出现这种情况,”卡赞教授说,但并不像其他人显得那么失望。想所有的科学家一样,他早就知道,大部分的科学实验是失败的。虽然他这么在公众面前出了洋相,也并不为之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有一次,伟大的达尔文还在菜园子里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喇叭,以便观察声音对作物生长的影响呢!)“虎鲸也许听到了电动机的声音,因此知道那是条假海豚。看来,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用真海豚来当鱼饵了。”
“你要招募志愿人员了,是吗?”萨哈教授开玩笑他说。
这个玩笑在教授身上产生了意外的反响。卡赞教授认真地考虑了萨哈博士的建议,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对,我只得这么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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