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战2:大结局 第十三章 死尸
赵半括直接吃了一惊,赶忙拉着阮灵、上尉绕到一边趴到树后,再抬头观察情况,立即发现,长毛和军曹也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头。
也不知道长毛的泥巴战术成没成功,铁车倒是停着没动,关键是人都好好的,赵半括心里踏实了些,正想怎么发信号告诉长毛自己到了,却看到长毛和军曹突然站起蹿了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扫射声又响了起来!
树林里一下又是枝叶乱抖,木头渣滓不停地迸出来,近距离的扫射下,声音大得惊人。赵半括头埋得更深了,长毛在弹雨里蹿到他身边,照面就骂:“我日他先人的,泥巴老子是糊上了,啷个龟儿子居然有棍子!从里头捅开了!”
赵半括刚想说什么,身边一棵树就直接被子弹削掉了一半,嘴里顿时溅进不少碎屑。这一次,子弹全部在他们身边呼啸,驾驶员肯定是发现了他们。
这时候绝对不能跑,只要人一站起来,立刻就会被打成碎片。但也绝对不能不动,因为铁车肯定立即就会冲过来。
果然,他们就听到铁车朝他们开了过来,速度极快,长毛急得大骂一声,想强行起身,才起了半个身子,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肩膀飞过,直接又把他压趴下了。他转身对所有人大叫:“往后爬!”一边就把枪对准了军曹:“你去把它引开!”
军曹看着他没有动,显然没听懂,长毛对阮灵大吼,阮灵翻译过去,那军曹面色铁青地看了看铁车,用日语也大叫了回来。
长毛以为他在抗命,就把枪指了过去,但阮灵却道:“他说让你把枪和头盔给他!”
“什么?放屁!”长毛大怒,阮灵继续道:“他说你可以把子弹退下来!”
长毛看了看赵半括,铁车就在几十米外了,赵半括心说现在也没工夫琢磨这些了,就把自己的子弹退下,头盔和枪都甩给了军曹。
接过后,军曹转身仰面躺着,把头盔顶在枪头上然后往灌木上方一抬,子弹立即就朝着头盔来了。
一瞬间头盔就被打飞,火星溅得到处都是,几乎是同时,军曹连续几个翻身,翻到了相反的方向,顺势站了起来,大吼了一声。
铁车竟然顿了一顿,接着军曹狂奔起来,然后铁车的子弹以一个扇形扫了过去,同时铁车掉转了方向。赵半括看到军曹在树林里狂奔,速度极其快,子弹在他后面一路追过去。
就在子弹追到他后头的时候,军曹一下滚到了一棵树后。那里有一棵非常巨大的树,上面爬满了胳膊粗的藤蔓,子弹全打在那些藤蔓上,绿色的枝叶乱溅,但是这树太大了,子弹毫无作用,扫了一会儿,枪声就停了下来。
忽然间就是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接着,铁车开始开动,朝那棵大树开了过去。
赵半括趴在那里,看得有点奇怪,他想起了那个军营的惨状,又想到了当时他们在丛林里看到的烧焦的巨树,那一定是种非常强大的燃烧性武器,但是为什么铁车在这里只用机枪?本来只要一炮过去,军曹必死无疑。
赵半括更加肯定铁车的主炮弹药已经没了,只要它的子弹也打完,那他们就算是活下来了。而照这种打法,估计子弹也坚持不了多久。
和长毛一说,长毛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说道:“咱们得再逼它扫射!”
“你疯了,”赵半括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长毛哼了一声:“你自己说的,它的子弹肯定不多了,主炮也没炮弹了,只要它还是那种打法,我估计最多再扫两三分钟就清了。咱们得主动一点,让它早点吐干净。”想了想,把自己的头盔和枪递了过来。
赵半括顿时骂道:“你他娘心忒狠了,我可没那猴子跑得快。”但还是转头四处看着,又想到了廖国仁,心一横就道:“长毛,要是老子没把它的子弹弄完,你可得接着干。”说着就想站起来。
长毛就嗤笑起来,拉住他道:“谁他娘要算计你这菜头,这活老子去干。你给爷看好俘虏。”说着腾地站了起来,对着铁车大吼了一声。
一下铁车就转过了炮头,长毛又大吼了一声:“爷爷在这儿呢!”说着撒腿就跑,铁车一下就开火了,子弹立即追了过来,长毛跑得也不慢,但这一次显然驾驶员有了经验,炮塔转得非常快。几乎是一瞬间,长毛就被裹进了子弹的弹道里。
赵半括心里一沉暗叫不好,就见长毛裹在子弹中竟然跑出去十几米,就地一滚,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中。
铁车瞬间停止了射击,赵半括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子弹一定快没了,看长毛没动静,正想自己也跳出去,忽然见长毛又翻身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枪声立即响起,子弹实在太密集了,长毛勉强跑了回来,翻滚到离赵半括几米远的地方摔了个仰面朝天,嘴里大骂:“我日你先人。”就在这时,就听到子弹的射击声猛地一断,跟着是一阵咔嗒咔嗒的枪机空挂声。
听到这个刺耳的声音,长毛一下翻了起来,和赵半括对视一眼,哈哈一笑靠着树干站起身,狠狠地啐了一口道:“龟儿子,没子弹了吧,妈的耗不死你。”
但是刚说完,铁车的主炮猛地喷出一道火焰,长毛身后一棵树直接被炸断,几条火龙瞬间从爆炸的地方冲了出来,把四周的树木全点着了,顿时几个人满头满脸都是碎屑,傻在了那里。
长毛扑倒在地爬过来,对着赵半括大骂道:“我日你先人,谁他娘说它没炮弹了?!”
赵半括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娘的刚才有一万个理由觉得这东西没炮了,却直接一炮就把自己打成了傻子。
长毛刚骂完,又是一发炮弹打在边上,冲击波带着火焰甩出来,像火龙一样冲到哪儿烧到哪儿,炸断的树枝在阮灵四周掉得到处都是,吓得她惊叫起来。
长毛就大叫:“冲过去!他机枪没子弹了!大炮一靠近就没用了!”
赵半括知道长毛说得很对,这是最好的机会,对他们来说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机枪。大炮的威力虽然大,但他们离得这么近,很难被打中,反而少了很多威胁。当然,这不是说一点儿危险都没有,这家伙打的是燃烧弹,别说被打中,只要在身边爆开,人蹭着一点就会变成烤猪。
赵半括心一横,身子一跃就跳了出去,往铁车的斜前方猛跑。他选择这个角度而不是背对着铁车,是因为这样可以注意铁车炮管的瞄准方向。
很快,铁车的炮管缓缓移动了一下,赵半括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一阵疯狂的急停、转向、翻滚等动作,想要规避掉炮管对自己的锁定,同时心想这些技术动作自己他娘的从没这么行云流水过。
但他蹿出去后,铁车却没了动静,炮管晃了一下就不动了。长毛大喊一声:“他没有炮弹了!”
赵半括一顿,看见铁车一反刚刚的嚣张,呆呆地停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面对这个难得的机会,赵半括也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打完炮弹了,也大喊一声:“快撤!”
几个人踉跄着跑了一阵,铁车停了片刻,又开始动起来,速度不是很快,但很坚定地朝他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嗡嗡的声音就像在耳边响着,长毛边跑边道:“娘的,这家伙太欺负人了,没子弹了还追,看来想用这铁疙瘩硬吃我们啊!”
赵半括心想确实,硬碾也碾死他们了,眼看后面树木倒塌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好大声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阮灵的声音忽然响起:“泥沼!去泥沼那里!”赵半括诧异地一侧头,阮灵也正看向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眸子却出奇的发亮。
跑了这么久,那片泥沼离这里已经不太远,而且表面上非常具有欺骗性,可以说是当下对付铁车唯一可行的办法,长毛马上就叫道:“好!”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很快就看到了那片水泡子,泥沼就在眼前,长毛突然转身一把抓住赵半括,从他腰上揪出盒子,之后一通乱撕。赵半括就奇怪了,下意识抓着他的手问道:“你干吗?”
“干吗?老子要干那个铁车。”长毛手里动作不停,“是时候让这个宝贝上场了!”
看他往泥沼瞟,赵半括就知道他想用盒子当诱饵了,这办法好像有点绝户,基本上真这么干的话,铁车就得全陷到泥沼里,他们也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盒子的来历了。
正想着,长毛找了根长长的藤蔓把盒子系住,一头扔进了泥沼里,一头绑在了树上。随着扑通一声响,赵半括突然感到有些不对,他们好像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盒子不是说响就能响的。
果然,等了一会儿,盒子毫无动静,长毛烦躁起来,抬头又看了看后面,铁车行进的声音很稳定,看样子离这里也不远了,他一下冲着水泡子骂道:“关键时刻你别他娘掉链子啊。”
一片安静中,滴滴声还是没有来,沮丧的气氛慢慢扩散,逐渐抽去了赵半括的活力。他喉咙发干,想招呼长毛走,这两个字却怎么也挤不出嘴。
正在这时,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电子声,紧跟着震撼人心的嗡鸣声逼了过来,伴随着树木倾倒断裂的声音,显然盒子的响声引得铁车加速了。
只见离他们藏身处不远的几棵大树轰然倒塌,铁车来了!
眼看着铁车心急火燎地开到了水泡子跟前,开始速度很快,走不了几秒钟,前头渐渐陷了下去,轰鸣声跟着小了一点,看样子像在试着减慢速度。但它太沉了,虽然履带疯狂地往后倒着,还是起不到一点作用。
几米高的泥浪被掀了起来,赵半括也没想到那泥沼居然那么深,沉积了千年的树尸和烂叶,又烂又软,不管是人还是机器,只要掉进去那就是完全不着力。
所有人都不说话,看着铁车缓缓沉下去,赵半括的手里全是汗。每沉下去一点,他心里的石头就掉下来一点。
就在赵半括感觉这一次真行了有戏了的时候,忽然就见铁车转动了炮口,对着自己面前就是一炮。
砰!随着炮弹的打出,它巨大的身体猛地一震,靠着炮弹的后坐力,铁车竟然从泥里拔出来了一些,接着炮弹爆炸,在泥沼里掀起了漫天泥花。
几乎是同时,铁车借着这往后的一顿,履带一下就吃上了力,慢慢地身子从泥里拔了出来。
虽然后退的速度非常缓慢,但看得出铁车已经发出了最大的马力,很快就拔出了一大截。眼看着马上就要完全出来了,长毛大骂起来,赵半括也心中一凉,心说难道计划又要失败了?
这时候,军曹突然大叫了一声,蹚着泥冲上去,一下就顶在了铁车的尾部。
军曹的大半个身子陷了下去,他大吼着用力往前狂推,但好像对铁车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转头大叫了起来。
长毛见到这个情景,呸了一声,把枪往背上一背,立即冲了上去,跟着阮灵也上去了,赵半括一看,也大吼一声跟上。
几个人蹚泥冲到铁车后面,顶住缓缓上升的铁车,大吼着全部发力,使劲往前推。铁车履带冲起的泥浆转眼就把他们全部裹成了泥人。
幸好这一下有了作用,在泥沼地里,不能起来就会沉下去,渐渐地铁车的前半部又下沉了,它的履带再次开始滑动,三分钟不到,完全被烂泥埋了进去。
很快,铁车的炮管再次转动起来,看上去要故技重施,长毛大叫一声小心,接着铁车砰地打了一炮,猛地一震,把他们所有人都震翻在地。
这一炮却起了反作用,泥沼被轰出一个大洞,几个人马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大吼一声,疯狂地向前推,铁车的炮头一下沉入了淤泥里,并且越陷越深。
长毛迅速退了回来,跑到树边开始扯树藤,赵半括也怕盒子丢了,立刻跟上去一起用力往后拉。幸好盒子是个小玩意儿,树藤又绑得结实,倒是很快被拉出了泥沼。
盒子到手后,长毛不再管它,扔到一边喊了一声,爬上对面的树率先一纵,跳到了铁车身上,又爬到顶盖上,用枪敲了敲盖门,大叫着:“我不管你是毛子还是鬼子,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活埋了你。”
两嗓子过后,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长毛就要用枪去打顶盖,赵半括跳过去拦住他道:“小心跳弹。”
军曹也跳了上来,指着炮口下的探视口冲他们喊,长毛一看就放弃了上面,下去把枪口对到了那里。赵半括跟着低头一看,发现里面还真有根金属棍子支撑着,就想把枪口伸过去碰一碰。但刚把枪伸到那儿,里面忽然传出来一声枪响,赵半括赶忙身子往上一收,当时就听子弹嗖的一声贴着他的头盔边沿飞出来,一下打到了前头的树干上。
没想到驾驶员还有反应,赵半括就没再冒险,把冲锋枪枪口弯下去开了两枪。他没有多打,怕跳弹把里头的人打死,这时候他还是想捉活的。
但两枪敲进去,动静却是没有的,长毛马上叫道:“不管这里了,时间来不及了,赶紧弄那个盖子。”
说完蹿了上来,军曹眼尖,直接拉长毛去看盖子上的一处铆钉,长毛一见之下就笑了:“好孙子,老子刚才没仔细看,这王八盖子还是带铆钉的,这样就好。”说完把枪往后一背,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盘状的东西,笑着道:“老子的压箱底宝贝,哈哈。”
那分明是一个小型的步兵地雷,他娘的死长毛,有这好东西,早怎么不拿出来?赵半括忍不住瞟了长毛一眼,长毛看他面色不对,赶忙解释道:“引信早没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地雷摁到了铁车顶盖的开口铆钉处,那盖子不大,麻烦的是内嵌式,想打开得从里头弄,但里头肯定被驾驶员扣住了,只能炸裂了再想办法撬开。本来这事靠他们三个人是没办法的,但现在有了步兵地雷就好办多了,炸断这么一根铁铆钉绝不成问题。
长毛手脚麻利地把地雷压到铆钉处,又加了一个手雷,然后才拉开手雷的拉环,立即推着赵半括窝到了侧面。
五秒钟后,地雷炸了,赵半括窝在凹陷处,感到头顶一阵刺痛,硝烟到处挥散着,也没空理会,爆炸声刚完就又蹿了上去。再一看,一边的军曹像是被碎片炸伤了,流着血扶着胳膊倒在一边,见他上来又一声不吭坐了起来,指着盖子让他们看。
那铆钉果然被炸裂了,但还没完全断,长毛对军曹摆了摆手,示意他躲一边去,接着猛地往盖子断裂处连踹几脚,军靴的钢底摩擦着铁盖子,甚至还迸出了几点火星,再一看,铆钉还真被踹断了。
长毛哈哈两声,把冲锋枪的折叠托插到了断裂的地方,这边赵半括很默契地把枪口对到了顶盖处。
又是一声大喝,长毛睁圆了眼睛一用力,那小半米的圆盖子一下就被他撬起几厘米的缝。军曹跟着也吼了一声,顺着盖子抬起的方向斜蹬了一脚,当时就把盖子蹬得平移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间,长毛拿起枪托顺势把冲锋枪对了进去,大叫道:“死的活的都别动,老子优待俘虏。”
这声喊过,铁车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长毛又骂了一句,还是没回应,倒是响起一阵古怪的咕嘟声。赵半括探头往下一看,铁车周围的泥沼里翻起来很多气泡,半个身子都看不见了,他心里一急,马上叫道:“没时间了,快进去!”
长毛也操了一声,骂道:“不管了,看老子的。”说着话,直接往盖子里扫了一梭子,又把钢盔挡在脸前,大吼一声跳了下去。
没有再说什么,赵半括立刻跟了过去,枪口对到盖子里。稍微俯身往里一探,感觉一股怪味随即呛进鼻子里,又腥又臭,熏得他忍不住呸了一口,也没时间戴什么防毒面罩,只能往外大大吸了口气,紧紧闭着嘴往里看。
黑,特别的黑,几乎什么也看不到,长毛也消失在了黑暗里,赵半括担心地叫了两声,没有回应,一道光却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那是一道手电光,赵半括心里一松,他不太懂铁车的构造,本来觉得驾驶员应该在前边,而盖子在往后一些的位置上,现在手电光既然是从前边打过来的,长毛应该是钻到驾驶员的位置去了。
他又喊了一声,这次长毛在里头哎了一句,但也就是哎一声。赵半括有些恼火,忍不住也想跳进去看个究竟,但断断续续的泥泡声让他不能冒险,再加上军曹还在边上,他一下去,这家伙把盖子扣上就傻了。他必须在上面接应。
长毛像哑了一样,不管赵半括怎么叫都不说话,而且手电光晃了几晃就灭了,赵半括很无奈,不得已只好打开自己的手电照下去。
他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到多少东西,手电光只能照出盖口下很小的一片面积。入眼的那么点空间里,横着很多机关枪的弹壳,亮闪闪地反射着铜光。还有一些东西他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横一道竖一道,和一些类似木头箱子的东西缠在一起。
而那股难闻的臭味也越来越浓烈,简直像什么肉类烂在了里头,甚至感觉和尸坑的味道有些接近。
把手电又往里送送左右照了照,同时继续招呼长毛,但口子太小,里面还有层很厚的装甲隔着,除了入口对着的区域能勉强通过手电看到外,其他地方还是黑蒙蒙的一片。
四周的沼泽气泡声更加密集了,噗噗噗响个不停,赵半括抬头,看到就几分钟的时间,沼泽的水平面已经把铁车的大半个身子淹没了,以这种速度,要不了几分钟就要淹到炮管的旋转台上了。
赵半括知道不能再等了,往盖口上猛敲了几下,大骂道:“长毛,你他娘再不上来,这铁车就成咱们的棺材了!”
话音刚落,一张脸突然从光的尽头冒了出来,赵半括下意识伸手去拉,但还没伸全突然头皮一炸,手立刻缩了回来。
那不是长毛,那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人。
这张浮肿的可怕的脸,在昏暗里一眼看去没有一丝血色,皮肤上可以看到无数的水疱,破裂的化脓的,红的白的烂在了一起,通红的眼睛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最要命的他的手上和脖子上也全是溃烂的燎泡,头顶的头皮也是一样,而且还是个秃子。
伴随着那脸的逼近,一股更加强烈的腐臭味冲了上来,赵半括心里一急,冲锋枪马上对了过去,心想再靠过来老子就打你个芝麻开花。正在对峙的时候,长毛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把枪拿开,这是那驾驶员,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