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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大野狼 第八章

范若轩漫步走回公寓,并不是有什么心情散步,而是她不确定在现在的状况下,开车会不会出事故;她的脑袋完全不能正常运转,从顾伊欣离开后,她就像少了什么零件似的频频出错,幸亏有小圆在才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彼伊欣说,朱铭烨不会在一个地方待超过三个月,现在他要走了,去法国,而她,身为他回国的玩物,任务也已经结束了,因为他最终得到了这件玩物,就如他所期望的那样。

这是什么,一个人的感情游戏吗?只是一个男人的自我消遣娱乐,而她的感情充其量只是附加的筹码,她投入了,他就算赢?

但范若轩不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也不会被顾伊欣牵着鼻子走,她受够了!谁敢把她的感情当游戏,她就让谁死得很难看!

但她光这样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凭什么让外人一个接一个地扰乱她的生活,而她却只有自我苦恼的份?

范若轩加快脚步,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正好藉着这股火,按下十五层的电梯,直朝朱铭烨家而去。

朱铭烨一开门,看到是她愣了一下,而她憋了一肚子火,在看到朱铭烨时也愣住了。

“你在干什么?”她指着他,僵硬地问道。

朱铭烨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这本来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问题是他的衣服上全是白白的泡泡,头发上、手臂上也全是泡泡,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卡通。

“洗衣服。”朱铭烨一边把手臂上的泡泡抹在身上,一边问她:“你小时候玩过堆沙的游戏吗?”

有人把衣服穿在身上洗的吗?范若轩心里吐槽着,还是反射性地答:“不就是用铲子把沙子堆起来而已嘛!问这干什么?”

“进来。”他让开一条路。

范若轩没有犹豫,直接跟朱铭烨去了盥洗室,才到门口她就已经傻眼,再走进去一看,还真有种进入卡通世界的感觉。

好多的泡泡!马桶上、地板上、洗手台上,源源不绝的泡泡自洗衣机中涌出,把地板淹没成了泡泡的海洋,看上去颇有几分浪漫的情调,如果这里换成别的场景的话。

朱铭烨把什么东西交到她手里,她发了足够时间的呆后低头一看,是一把蓝色的小铲子,养花的人会用的那种。

朱铭烨手里拿了把同款白色的,说:“开始吧!”

她根本不用问开始做什么,他已经作出了示范,用铲子把地上的泡泡铲起来,丢进马桶里,如此反覆,而洗衣机还在同时制造出更多的泡泡。

范若轩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终于忍受不了,一把关掉了洗衣机。

小小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朱铭烨也停下来转身看她,好像是在问她干什么这么做。

“请问,你该不会每次都是这样洗衣服的吧?”范若轩将他的狼狈看在眼里。

“不!”朱铭烨好像看出她在把他当白痴,很果断地否认,“但每次出现这种状况都会这么做,洗衣粉总是会倒多。”

“也未免太多了!你手是抖得多厉害?再说,泡泡一直往外溢,这样清它又有什么用?当然是先把机器关掉啊!”

“可是洗衣机上的说明,每次洗衣时间是四十六分钟,时间到了它会自动停。”然后他还问她:“还没洗完,你怎么把它关掉了?”

“你啊!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先把洗衣机关掉了,把水倒掉换新的再开,不就行了?你这样洗出来的衣服穿着也会痒痒的,因为洗衣粉太多了,根本洗不掉啊!”

他皱眉,不能认同,“可是再开的话,等机器停就超过四十六分钟了。”

“那也不会把你的衣服洗烂掉!你以为这是在做核弹吗?需要那么精确!只是洗几件衣服而已。”

朱铭烨看着那台洗衣机,似乎是在仔细思考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她都快忘了,这家伙是个机械白痴!说明书上写一次四十六分钟为佳,他就完全照办,难道时间到了,就算甩干的衣服上还黏黏的他也照穿不误?

范若轩怀疑他那灵活创新的思维,全都用到装潢设计上去了!

饼了一会儿,他像是想通了,认同地放掉洗衣机里的水,范若轩很高兴自己的话胜过了白纸黑字的说明书。

“啊,你身上沾到泡沬了。”换入了新水,朱铭烨转身之余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什么新奇物般地说。

“不会吧,哪里?”她连忙看往自己身上,她这件套装是专为今天新店开业买的,很是昂贵,才穿一天就弄上肥皂泡,让她心疼死了;但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她着急地又问:“在哪里?”

“这里。”朱铭烨说着,用他那只满是泡沫的手在她衣服上一点,紫色的平滑衣料上顿时多了一道软趴趴的白,“现在有了。”他说。

她后知后觉,当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朱铭烨已经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他他……他还有闲情耍她?这情绪未免也变换得太快了吧?是知道自己家没有被肥皂泡淹没的危险,顿时放心了吗?范若轩明知她又被耍了,可是她已经无力理他了。

范若轩注意到除了洗衣机里的那些之外,旁边还堆着许多衣服;看朱铭烨这样,平时也不常洗衣服,她不禁又多嘴问了句:“你把衣服都堆在一起洗,是在大扫除吗?”

“嗯……不是,只是整理一下。”

奇怪,这问题很难答吗,怎么他有些支支吾吾的?

朱铭烨却在这时转移话题,问她:“今天不是开幕吗?我以为你会很忙。”

“我是很忙没错。”

“可你还是来找我了。”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找你的?”范若轩看着他。

“帮我处理洗衣机、清理肥皂泡沫。”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一听忍不住扶额头,“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预知能力。”

范若轩本来一肚子火的,但是经他这么一闹,脾气又发不起来了,他真的是顾伊欣口中那个精明到家、乐于周旋在感情游戏中的无耻男人吗?

“既然没有泡沫再溢出来,就不用急着打扫了,你想喝点什么?我家只有果汁。”

“那就果汁。”范若轩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

她熟门熟路地走去客厅,在经过朱铭烨的卧室时见卧室门开着,反射性地向里面扫了一眼,这一扫,有个东西牢牢吸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他放在床上摊开的大行李箱,里面已经零落地塞了一些东西,以那个行李箱的大小来看,她不相信那只是两天一夜的短期旅游。

正在她盯着那只行李箱目不转睛时,卧室的门被朱铭烨一拉,快速地隔绝了她的目光。

他刚从厨房出来,一手拿着杯子,里面的果汁甚至洒出了一些,可见他关门的动作真的很急;再看他的脸色,很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怕被发现,因而极力掩饰的小孩。

朱铭烨也会有这种表情?他这举动把范若轩带回了现实,泡泡世界的游戏玩完了,可没有人会真的像童话世界的人那样,心思透明、正邪分明。

“你要出远门吗?还把衣服都洗好了,看来这一趟不是很近。”她问他。

“嗯,要去一趟法国。”

“法国”两个字,无疑戳到了范若轩的痛处,看着他那张有些莫可奈何的脸,不知为何她突然想笑,“法国?要去多久,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你这个人人间蒸发为止?”

对她突然兴起的怒气,朱铭烨用着刚刚看洗衣机的眼神看着她,有点狼狈、有点手足无措,半晌才说:“我是打算要告诉你的。”

“哦,打算要告诉我?那你关门关得那么快干嘛?怕我知道了就抱着你的大腿,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吗?你未免也想得太美了,真以为你是情圣啊!”她哼笑,带有一些只有她自己知晓的自嘲,“你所谓的“喜欢”,该不会就是喜欢看女人如你的意,被你弄得要死要活的傻样子吧?”

“你明知道不是那样。”

“我就是不知道!”她上前。“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却连出国这种事都不告诉我!其实仔细想想,你根本没有告诉过我任何事,你一直都在自说自话,只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

朱铭烨愣了下,在范若轩诧异的目光中快步走掉;她看到他去客厅里翻箱倒柜,又快速地走回来,递了几张票给她,一张歌剧票、一张舞台剧票,还有一张电影票,日期分别是明天、后天和大后天。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想约你去看的,我大后天晚上的飞机,在那之前,我想和你多相处,轩轩,我是喜欢你的。”

这话她已经听很多遍了,看着那些票,范若轩的眼中有了一丝蒙胧,她抬头,与他对视且久,问他:“你跟顾伊欣上过床是吗?”

“你见过她?”

“很好,你默认了。”看到朱铭烨的脸,范若轩总算知道那个时候,当顾伊欣问她是不是喜欢朱铭烨时,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怎样了。

那就是所谓的“默认”。

这么说就很容易理解了,那时在饭店,朱铭烨巧妙地没有向她介绍顾伊欣,是他根本就不想让她认识她;但他没想到顾伊欣会去范若轩的店里,没想到她还是从顾伊欣那里,知道了他做过的事。

“那是以前的事了。”朱铭烨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她摇头,“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还被顾伊欣生疏地称为“朱先生”的他,就已经理所当然地跟人家滚床单了,难怪他对她都没有任何了解,就一口一个“喜欢她”,他“喜欢”的对象根本不需要去了解。

她知道自己很愚蠢,但她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怕知道的那个问题:“朱铭烨,我对你来说,究竟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朱铭烨对这种问法感到新鲜,但他仍然很认真地思考;范若轩从没如此有耐心地等待过一个答案,最后朱铭烨张开嘴,低沉缓慢地说:“我想,大概是一间房子。”

一间房子?她不甘心受人摆布,所以她亲口问他,可她听到了些什么?一间房子!彼伊欣的话犹在她的耳边,容不得她再去忽略。

范若轩拿过他手里的果汁,仰头一饮而尽,再原样放回去,又从他另一只手上拿过那三张票,叠得整整齐齐,而后从中间齐刷刷地撕成两半。

“去你的房子!想住就住、想走就走吗?老娘不陪你玩了!”

他明显一僵,凌厉的双眼始终锁在她的脸上,但范若轩已经不在乎这点小事了,她也不管自己穿的衣服有多贵,拿袖子当抹布在脸上一抹,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哭啊!不过我这可不是在为你.是为了我自己!”

“轩轩,你别哭……”朱铭烨晃着一个空杯子,样子有点可笑,这个没事就捏她鼻子、揉她脸颊的人,现在倒是裹足不前了。

他为难的样子似乎是弄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很好的房子!”

也许她就像他所住的这章房子一样,某天霸道地把自己的东西堆放在各处,强行在这里安家落户,却不问这房子是不是愿意给他住;当这间房子再也找不到上一位主人留下的痕迹,到处都充满着他的影子时,他又卷起行囊准备离开。

没有人会问房子的意见,房子于他而言,就更只是任他改造的玩物;他倒是很诚实,连句虚伪的假话都懒得说,他唯一的夸奖,就是她是他所住饼的房子里“很好”的那个。

那种“很好”,是不是代表他还没有完全得到、比较有挑战性?他的表情难得诚恳,可这些话,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别的意思。

范若轩突然一惊,因自己的双肩被朱铭烨猛地扳正,杯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她低呼了一声,他却毫无反应,是她的表情透露出了些什么,让他感到了什么危机,他才做出这种吓人的举动吗?

“做什么?放开我!”她倒没真的挣扎,这种时候她一点也不怕他了。

“你在生气?为什么,是气我没告诉你要去法国的事?还是气我没告诉你伊欣的事?”

“你以为我的心眼是有多小?这么容易生气,再说,我又何必为了你生气?”

“伊欣、伊欣”……人家可只是称他“朱先生”呢,叫得那么亲密!

“不对,轩轩,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

他还真敢说!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范若轩更是有种被深深侮辱的感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他推开。

“没有秘密?我对你的确是,因为我的生活全在你的监视之下,你就是藉此来获得一种能够控制我的满足感的,不是吗?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没有秘密”;可是说到底,除了这些日常生活的琐事,你对我又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知道我爱看什么吗?知道我心里是在想些什么吗?”

火山一爆发不可收拾,范若轩进而说:“而我呢,我对你又了解些什么?你突然搬到我的楼上,在我哥的介绍下和你有了工作关系,除此之外,我又知道什么?连你什么时候出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种事,都要由别的女人来告诉我!这样你也能说是“没有秘密”?好像我们真的很要好一样,其实想想,你和我根本只是互相知道姓名、上过几次床的陌生人而已吧!”

“你喜欢吃街边王记的鸭脖子,每个星期都要特地过去吃一次,而且从不打包,在那种小店里吃最有感觉;你爱看什么我不确定,所以我买了各种票,希望里面有一种是你喜欢的;甚至你在想什么,这也是我需要知道的。”朱铭烨说,“我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顾伊欣会知道,是因为她和我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最后,他停顿了下,着重强调道“我们不是陌生人。”

““朋友、朋友”!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有着数不尽的红颜知己、有着用不完的吓人自信,只是些活在自己世界的自大狂而已!”范若轩没想到有天也能从朱铭烨的口中听到“朋友”这两个字,这真是最好用的挡箭牌啊!“朋友就是要你们在没有女朋友时,一起滚床单的伙伴吗?你也想让我变成那样的朋友?没门!”

“我跟那家伙不一样。”

他也知道反感?范若轩一笑,“是不一样,起码他跟莉芳的友谊还没发展到床上,起码他没在做了这么多违心事后,还能一口一个“多么喜欢我”!祝子豪是清高,但他不虚伪,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

“你……”朱铭烨好久没说出话来,空气中只有范若轩的大喘息和吸鼻子的声音。

她怒目而视,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来;而朱铭烨那双刺人的眼,在她的怒火中暗淡了下去。

“那,还是他比较好?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你是猪啊!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讲什么!”天啊,她是对猪弹琴、对熊弹琴、对个聋子弹琴啊!

“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活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拜托你要去法国还是火星都好,不要再给我的生活添加不需要的刺激了,我心脏没那么坚强!”

“轩轩……”

“不要拦着我!我就是来说这些的,以后请你不要再从我家门前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谢谢!”

朱铭烨看着地板上她的一双高跟鞋,也不知有没有真的在听,半晌才说出一句:“那……小心碎玻璃。”

“……虚伪!”范若轩气得一脚就踩在杯子的碎片上,踩得嘎嘎响,好像这样能顺便踩碎其他什么让她困扰的东西一样。

这个人真是……她不管了啦!真是的,为什么结束了一年半的恋情,比结束这段暧昧不明的孽缘,还要让她来得难过?

可是,范若轩没有想到,就算这样还是没有结束,朱铭烨就像是得了某种偏执狂,不只自己狂,还一定要引得她也发狂。

***

从那天起,朱铭烨真的没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从第二天范若轩刚到家时起,楼上就断断续续地传出了东西砸地板的声音。

起初,她还只当是朱铭烨在整理行李,这个混蛋搬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吵得人不得安宁,没想到走还不走得老老实实,依然要牵连别人才满意。

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不是那样的,就算朱铭烨家的东西再多、就算他连柜子也一起打包,也用不着一连吵四、五个小时啊!

而且仔细听,那声音并不是毫无章法的,甚至可以说十分的有节奏性,更像是一种暗号;她跟自己说是她多想了,但是再隔天她下班回家没过多久,那敲击声又来了,还跟昨天一样,保持着一定的节奏,而且就在她的卧室上方。

“靠!”范若轩穿着睡衣抱胸而站,仰着脑袋盯着天花板瞧。

咚、咚、咚、咚咚咚……

昨天这种声音足足响了五个小时,该不会到他真正离开前,她都要再忍受三天这种噪音污染,搞得她神经衰弱?

朱铭烨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他虽然很听话地不来见她,但他却在引她上去见他!就像以前一样,用噪音闹得她忍无可忍,找上门去;不知道为什么,范若轩一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并且坚信不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捶着自己的心脏,心里是又气、又难受,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欠了他什么。

那声音听得她心好乱,但不是烦躁的那种乱;就像他说的话,有时毫无重点,教人模不着头绪;有时又有重点得过了头,但同样教人模不着头绪,她只知道,听到他说话,心就会很乱。

“谁怕谁啊!”范若轩深吸一口气,跑出了卧室。

饼了一会儿,她从厨房搬来一把椅子摆好,光着脚踩上去,举起扫帚……

“咚咚咚、咚咚咚!”就只有他会敲吗?她也会,看谁先受不了!

就这样,在三更半夜时,就听公寓某处,激烈的“咚咚”声不断,有来有往、你来我往,有响就有应,好不热闹。

最后,受不了的是住在周围的邻居,有人打电话报了警。

凌晨一点,范若轩还是穿着那件绿睡衣,抱着胸,只不过她人是站在走廊里,面前是穿着制服的警察,而她的旁边还有同样身着睡衣的朱铭烨。

“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邻居的抱怨不断,有问题不能当面解决吗?”警察先生也一脸疲惫,显然为了他们跑这一趟,心情很不爽。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说得范若轩都觉得自己一下回到了学龄前,只有缩着脖子挨骂的份,“是他先开始的……”

“你当你们是在开演奏会喔?一个开头另一个就能跟着吗?”又是滔滔不绝的一顿训斥。

范若轩堵着气,好不容易等到警察训得痛快了,又严厉地嘱咐了一番才走掉。

望着警察渐远的背影,范若轩的火越来越大,“好啦,这下你满意了!”她直接对旁边的人大吼,也不管这分贝有可能再把警察引回来。

“嗯。”朱铭烨依旧呈现他的直线思维,完全听不出别人在讽刺的样子,“我是想告诉你,我坐明晚八点的飞机走。”

“那又怎样?”她别过头去不看他。

“你要来送机吗?”

“你觉得有可能吗?难道说你也想学电影里那样,等不到人去送就不上飞机了?”

朱铭烨一点迟疑也没有地摇头,害范若轩又倒吸了口气,怎么每次她想气他,到头来,受气的都是自己?

“我希望你能来。”朱铭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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