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黑玫瑰 【第十章】
“佩珊,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心急如焚的男人。
“维轮?”这么晚了,他找她有什么事?“你怎么……”
“她不见了!她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武维轮几乎疯了,那天晚上,他送翁恋玫回她的住处去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蔡佩珊一惊,但她得先弄清楚他的问题,“你在说谁?你先冷静点。”
“我说的是玫玫,她失踪了!”他无奈的低吼,声音有些哽咽。
“玫玫他失踪了?她没告诉你要去哪里吗?”嗅到不寻常的意味,蔡佩珊的情绪也跟着紧绷,“她是不是回乡下老家去了?你有去哪里找过吗?”
“去过了,她没回去。”她还被她继母凶了一顿,勒令两人分手。
“是吗?”蔡佩珊边思过着边道:“我这几天去日本出差,刚刚才到家,我先联络几个她以前的同事看看,有消息再打给你。”
“拜托你了。”
他才刚挂断电话,等在一旁的吴逸萍便等不及地问:“佩珊也不知道吗?”
武维轮缓缓摇头。“妈,你先去睡吧,我要再等一会儿。”
“好,你也别太晚睡。”她拍拍儿子的肩膀,“玫玫是个懂事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是有不得己的苦衷,才会突然离开。”柔声叮咛后,她便走向卧房。
“我知道,妈晚安。”
武维轮打开皮夹,摺成单结的信笺安稳的躺在皮夹的零钱袋里。
翁恋玫失踪后,他不断打电话,四处寻人,手机没电了,为了打公共电话才发现它的存在。
既然他预谋离开,那应该是趁他欢爱过后疲累困倦时偷偷放进去的。
取出它后,武维轮小心地打开,在手抄歌词的下方是秀气的女性字迹。
曾经,我是一朵坚拒爱情的黑玫瑰,是你用真情打动我的心,让我勇敢卸下心防。
现在,我想做你的天使,且让我潜入深邃的情海,给你一个深情的吻。
而自许海豚的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回应的拥抱,让我义无反顾停留在你的臂弯,直到永远?
而最下方,则是同样的笔迹以不同颜色的笔写下的字句。
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永远爱你,别来找我,好好过你的日子,祝你幸福。玫玫
看到这段话,武维轮的心又碎了一次。
没有她,他怎么可能幸福?
她究竟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为什么非得离开他不可?
是因为她继母坚决反对他们结婚,还是……
啧!到底是为什么啊?
每当想到这里,他的眉心总会出现深深的褶纹,不禁让他老妹直嘀咕,“哥,新进员工好不容易看习惯了你的脸,拜托别再装凶狠吓跑他们好吗?”
武维轮才不在乎这些,他只想要心爱的女人立刻回到他身边!
这时,手机铃声乍响,他赶紧回过神接听。
“维轮,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我想我知道她离开的原因。”蔡佩珊道。
“是什么?”他想也不想地急着追问。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明天休假,但我得先去公司一趟,等我处理完公司,到时在告诉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是得等到明天啊……
“没什么好谢的。我只希望经过这次,你们真的能白头偕老。唯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原谅自己…….”
“佩珊,虽然我无法否认,倘若不是你介入了玫玫和那个人之间,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和玫玫发展感情,或许,和对方结婚后的她现在正独自承受苦果,怨丈夫,恨自己君羊耳卯手打,坐困在婚姻的牢笼里,一辈子无法解月兑。”武维轮重重呈了一口气,诚恳地说:“当然,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很遗憾,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用了,你不如放过自己,勇敢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蔡佩珊无语。
“不只是玫玫,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得到幸福。”听见电话那头传达室来细小的呜咽声,他心头一惊,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资格评论你的私事……”
“不,谢谢你还愿意当我是玫玫的好姐妹,那就是先这样了,明天见。”
“明天见,还有……谢谢你。”
隔天,待蔡佩珊忙完公事,时间己近中午,但决定先和武维轮吃午餐,顺便说明翁恋玫跟无缘婆家之间的纠结。
听完女友受的委屈,武维轮气得动怒拍桌,“太过份了,她怎么可能那样欺负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是高高在上的百晟集团总裁,只要她高兴,玩死我们这些蚂蚁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喝着冰咖啡,蔡佩珊嘲讽地说:“除了她,没有人会那么变态,儿子都死多久了还不放过无缘的媳妇,非得逼人家一辈子守寡不可。”
在和费英群交往期间,玫玫不知承受了多少来自程家人的刁难,却愿意为爱一在吞忍,换作是她,早就翻脸了,何苦为一个男人跟自己过不去?
“我们走!”武维轮霍然站起身,将一张千元大钞往桌上一放,便一把拉起蔡佩珊就要走人。
“啊?”他就要这样去找程夙娟?蔡佩珊愣住,她有证据,他有什么?他以为靠那张脸耍凶狠就能让人痛苦悔改吗?
“走,跟我去找那个女人算帐!”正在气头上的武维轮顾不了怜香惜玉,一心只想找到始作俑者,替翁恋玫出气,猛力一扯,差点连人带桌一并拖走。
蔡佩珊脚步踉跄的被拖着走,哭笑不得地说:“喂喂喂,我还没吃完饭耶!”而且在是午休时间,说不定对方并不在办公室里啊?
“就是这里吗?”
“对,这一整栋都是百晟集团的。”蔡佩珊耸耸肩,随口介绍道。
抬头仰望这座矗立在市中心的办公大楼,武维轮心中毫无惧意。
离开餐厅开车来到这里之后,他硬是在附近晃了半个钟头,才跟着蔡佩珊进入大楼。
“你们总裁在吧?请帮我们通报一下。”
“请问你们有预约吗?”总机小姐礼貌性的笑脸,在看到蔡佩珊身后那个面露杀气的男子时,不由得僵硬了一秒。
“没有。”蔡佩珊微笑回道:“你只要告诉她,我是她孙子的母亲就行!”
她孙子的母亲?可是,总裁的独子不是已经……
“请稍候。”怀着诡异的疑问,总机小姐顺从地拨了内线电话,“总裁,大厅这里有一位小姐想见您,她说,她是您孙子的母亲,要请她上去吗?”
“是,总裁。”沉默许久之后,总机小姐将话筒递向蔡佩珊,礼貌地说:“小姐,我们总裁请您接听。”
“你是哪位?”
蔡佩珊接过话筒,记忆中的声音却不若印象中那般冷酷,令她有些讶异。
“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姓蔡,曾当过翁小姐的伴娘。”
“我记得你!”当年那个胆敢出言顶撞她的伴娘,居然……“你真的帮英群生了孩子?”程夙娟顾不了此事的真伪,只想马上见到她。
“先让我上去再说。”觉得欢天喜地是吗?哼,我马上让你知道从天堂坠入地狱是什么感觉!
“好,请快把话筒交给总裁!”
很快的,他们被请了上二十七楼,才刚踏出电梯,蔡佩珊就被程夙娟拉到总裁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那张写满期望的老脸,竟让蔡佩珊对即将要披露真相的决心稍稍动摇——只是稍稍。
蔡佩珊也是人,当然有恻隐之心,但就像人们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夙娟不肯善待无缘的媳妇,还仗抛欺人,种下恶因,必然自食恶果。
“你……那个……孩子呢?”握紧她的手,程夙娟激动不己,在独子过世一年多后的今天,竟能听见天大的好消息,这一定是他在冥冥之中守护着费家,不让子孙流落在外!
蔡佩珊打开手提包,不发一语地递出超音波照片。
程夙娟多看了几眼,才看出那是超音波照片。“怎么是这种?你没帮孩子拍照片吗?”她忍不住抱怨。
蔡佩珊不禁莞尔,随口说:“想见他,那你得先把自己的身后事处理好才行。”
人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东方人最忌讳跟死有关的话题,这本是人人都该知道的禁忌,这丫头却……
“你说什么?”竟敢触她楣头!“我不过是想看看孙子的照片,你居然诅咒我……”
“这哪叫诅咒?你不先死一死,又怎么可能见得到还来不及把我的子宫撑大,就被人残忍地剥夺生命的孩子?”
“你……他……”程夙娟不断地在脑中反复这段话,恐慌地指着蔡佩珊和她的月复部,直到确定她说的孩子早己消失,整个人像是遭到五雷轰顶般震愕。
不久前才刚萌生的希望,竟在短短十分钟内灰飞烟灭,程夙娟不仅无法接受,更将矛头指向某人,先入为主地喃喃推敲,“你说的那个人……是翁恋玫对吧?是她在婚礼前发现你怀孕,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害你流产……”
武维轮闻言,倒怞一口气,这女人对翁恋玫的恨意竟是如此不可理喻!难怪她会迫不及待逃离他,全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害的!
一听见翁恋玫遭到污蔑,蔡佩珊当然跳了起来,再也无法忍受地指着程夙娟咆哮,“就是有你这种差劲的母亲,才会教出那种自私自利毫无人性可言的烂人!”
这丫头是疯啦?程夙娟被吼得莫名其妙,眯眼瞪住对方。
蔡佩珊步步逼近她,瞪眼冷笑,“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杀掉你宝贝金孙的真凶好了。”
程夙娟狐疑地蹙眉,“真凶?”还会有谁,不就是她那个无缘的媳妇吗?
“当初要不是你儿子来招惹我,我绝不可能背叛玫玫!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你猜费英群怎么说?”
“他说要娶你对吧?我知道的,英群就是这样勇于负责的孩子!”
“是啊,他是说要娶我。”蔡佩娟随口附和,冷笑着说下去,“可是,他却私下预约医院,在婚礼举行前一个星期,派人押着我去堕……”
程夙娟火大地反驳,“你胡说!英群才不可能做那种缺德事!”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医院查啊。”
“臭丫头!你以为我不敢吗?”程夙娟痛失金孙,满肚子悲愤之炎无处发泄,便想将这股气转移到她身上,右手一抬就要往她脸上捆去。
一旁的武维轮见状,想也不想地便出手拦阻,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你……”程夙娟怒瞪着他,并试图怞回遭他箝制的手,“放开我!你凭什么阻止我教训她?”
蔡佩珊冲到她面前,不甘示弱地呛声,“是你儿子自断费家命根,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凶手,玫玫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却还要被你报复,这样像话吗?”
“闭嘴!”程夙娟猛力挣月兑,凶狠地扑向蔡佩珊,掐住她的脖子咆哮。
蔡佩珊发狠地猛扯她的头发,凄厉地喊道:“他杀了我的孩子,活该被婴灵索命!那都是报应!报应啊!”
“闭嘴闭嘴闭嘴——”程夙娟捂住耳朵,尖叫着抗拒真相。
抓开她的手,蔡佩珊沉声痛斥,“我早就想说了,是玫玫怕会勾起你伤心的回忆,要我守住秘密,谁知道她的仁慈却换来你更残酷的对待,现在她失踪,也许想不开去跳海了,因为被海草缠住,所以身体浮不上来,你高兴了吧?”
程夙娟闻言神情一僵,“她失踪了?”她只是希望无缘的媳妇为儿子守贞,没要逼人走上绝路啊!
指着她的鼻子,蔡佩珊愤怒地道:“有种就冲着我来,不要只会仗势欺人!要是你再敢对玫玫他们出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撂完狠话,蔡佩珊拉了武维轮就走。
刚走出大楼,一股气仍梗在她胸口,就是吞咽不下。
“我觉得刚刚骂她骂得还不够凶,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当蔡佩珊愤恨难平地想折回去时,一名年轻女子走近,拦下两人,笑容可掬地问:“请问,你是武维轮先生吗?”
“我就是,你认识我吗?”武维轮困惑地看着这张清秀的脸庞,虽说陌生,但似乎又对她有些印象。
女子笑了,十分有礼地说“我们不认识,不过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有个人很想见你,请两位跟我来。”
武维轮和蔡佩珊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便随女子走向那辆黑色进口名车。
是她神经过敏,还是……
翁恋玫撑起雨伞,无预警的回过头,那个站在树窗边的顾客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报,然后警戒地抬眼偷观着她。
不,那并非错觉。
但她只是去便利商店买东西,为何陌生人会那样看她?
不想了,赶快回去吧,雇主还在等她拿报纸回去呢!
回到住处,发现雇主已经在看电视晨间新闻,翁恋玫赶紧递上报纸。
她穿上围裙,快步进入厨房,边将牛女乃倒出来加热边问:“周先生,您今天想吃什么早餐?”
“培根玉米蛋饼,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请稍等一下,很快就好。”她轻笑着回道,利落地从冰箱里取出材料,开火热锅。
周振帆拿到报纸就先翻开影剧版,忽然惊呼,“唉啊!这不是你吗?”
“什么?”翁恋玫关掉炉火,走到客厅里询问:“周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你看,这是你吧?”他摊平报纸,指着某一则广告问她。
影剧版的内页,以全版篇幅刊登她的照片,就是她在武维轮房间看过的那张海报,空白处印着他的字迹。
她叫翁恋玫,是我的天使。如果你看见她,请告诉我。武维轮
强烈的思念席卷而来,令她眼眶湿润,视线模糊。
“你也很爱他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和他分开?你愿意告诉我吗?”见她泪流满面,周振帆立刻递上面纸,拉开另一张椅子要她坐下,温柔地引导她说出关于自己的故事。
“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他。”周振帆长呈一声,满是皱纹的大手轻捻着白须,“可是,你你觉得太傻了吗?股东跑了,可以随时在找,员工走了,再请就是了,就算公司倒了,只要你们依然深爱着彼此,任谁也拆散不了啊!”
翁恋玫垂眸不语,热泪犯滥成灾,淌湿了脸庞。
没错,是她太过畏惧程夙娟的势力,才会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要找到爱你的人很容易,但要找到一个真正懂你的人却很难,孩子,人生苦短,一晃眼就过去了,你希望自己剩下的人生都在,为他好,让两人都痛苦的悲伤中虚度吗?”周振帆语重心长的劝道。
她咬唇摇头,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就去见他,好好谈一谈,这才是成熟的做法。”
翁恋玫抹去眼泪,微笑点头,“等我帮你做完早餐……”
“快!现在马上打给他!”
“是。”她回房拿出手机,犹豫半晌之后开机,发现简讯和留言都己爆满,但决定先听留言。
“玫玫,你回来好吗?就算程夙娟想继续整我,我也不在乎,假如公司就这样倒闭的话,那也是因为我应变能力不足,才会禁不起考验,绝对不是你害的……”
翁恋玫静静地聆听留言,泪水不知不觉盈眶滑落,那一声声焦急恳切的嗓音,就像是温柔的责备,提醒她什么是重要的,而什么又是无关紧要,令她归心似箭,迫不及待想和爱人紧紧相拥,再也不分离。
按下武维轮的代号拨出电话,听着铃声中断后他急切的呼唤,她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热泪纷纷滑落,一发不可收拾。
“玫玫,我知道是你!拜托你千万别挂电话,我好想你,回来好不好?”
她掩唇低泣,情绪依然激动。
“你在哭吗?宝贝别哭,告诉你喔,我已经找到新股东了,他对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很有信心,有意全力金援……你有在听吗?”
“嗯……嗯……”天啊!这是真的吗?
“还有,我自作主张替你妈开了一间店,还找你弟弟来我们公司打工,你放心,我们谈过了,他们对做过的坏事非常后悔,也答应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
“可是……”万一她继母存心骗他……
“我们约定好了,只要他们表现良好,等晋松当兵回来,还是能在公司里继续工作。我觉得晋松的本性并不坏,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汉。”
“阿轮,谢谢你……”
“谢什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可是……”她这么不懂事,害他担心难过,还有资格爱他吗?“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当我的老婆,跟我恩恩爱爱一辈子!”
“阿轮……”翁恋玫破涕为笑,一颗心早就飞到他身边。
“快说!我马上过去接你,然后,我要好好弥补这阵子孤枕难眠的第一个夜晚!”
听出武维轮话里的暗示,她脸颊一热,娇嗔道:“你……讨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