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出包徒 第二章
刚才,好像有一阵冷风拂面,后来她在老师怀里缩了缩,又睡了去……
她睡多久了?
她张开眼,车内一片幽暗,只有车外的路灯微亮,她的唇贴着老师的颈侧,嘴唇跟老师的体温一样暖热。
胃……好像重新活过来,她舒服地松了口气。
“怎么醒了?”阎司文才刚合眼,就发现她醒过来。
老师的喉咙震动……她张嘴,轻触老师的颈,老师的脉搏起伏着规律的跳动,轻轻回弹她的唇,让她心很痒,忍不住一下、一下吻着老师颈线……
“晓优……”他蹙眉,喉咙滚热,声音变了调。
她沿着老师的脖子慢慢吻上来,轻恬老师喉咙的震动,缓缓往上移,细碎地轻咬老师的下巴……
“妳还不——”才想叫她安分一点,声音随即被她堵住。
她不理会他的制止,像个任性的孩子,霸气地吻着他!
他一震,瞇眼迟疑了一下……
他知道,这回是他的错,他已经答应她的事,却做不到。
去日本这段时间,他一直担心她不听话,又闯祸……
她急切的吻,像是为了一解十多日不见的相思苦,想要他知道分开这段时间她的寂寞和委屈,她双手紧抱他的颈项,火热的呼吸吐在他嘴里,喘着气息吸吮他的唇。
他一手握着她的肩头,一手掌住她纤细腰身,轻轻推她……
“呜……”她像只小老虎叼着大猎物,吞噬不了又不肯罢休,火大地呜咽抗议,紧缠不放。
心跳被她轻吟的声音触动,他才稍一恍惚,就被她逮住机会……
他尝到她甜腻又黏人的舌尖,心跳加速,眼神迷离了好一会儿,手掌隔着薄衣料吸在她温热的肌肤上,直到掌心生热,他绷着全身的神经将她轻推开来,转过脸吐去。
“……胃不疼了吗?”
幽暗里,传来她低低的抗议声,坐在他腿驯上,紧缠着他,还不死心地吻着他的脸,恬得他满脸口水……
“晓优!”
纪晓优终于安分下来。
她趴在他身上不再乱动,听老师的声音起了恼意,才慢慢冷静下来。
但还不够,她还想吻老师……她吸着老师的味道好一会儿,才甘愿抬起头来。
“……胃不疼了,但心很疼。老师,我好想你。你想我吗?”她将就着外头的路灯,看着老师的脸庞。
“……不想。”阎司文把车灯打开,话才落下,便见她瞠着一双圆瞳,一脸受伤。
不久,她就扁嘴,紧咬嘴唇瞪他。
阎司文嘴角隐了笑容,凝视着她看……
从日本赶回来,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她,她闷声不响,他先去了趟医院,本想尽快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回去看她,遇到小玫的母亲方知她跑到山上度假……
她长发及肩,刘海垂落,两颊气鼓鼓地,双靥生红,澄澈黑瞳直亮地瞪着他看……看这双眼,他不在这段时间,她应该没闯祸。
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脸打开车门。
“很晚了,妳回去睡,我要回去了。”她光着脚丫,又没穿外套就跑出来,得把她抱回屋里。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她马上从他腿上爬到旁边的座位去。
“妳要把妳的朋友丢在这里吗?”他皱眉。现在已经很晚,她胃不舒服,留下来过夜养足精神对她比较好。
“老师,你开这么远的山路,就为了来看我一眼,你还说你不想我……嘻嘻!”她想了想,眼里生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老师嘴里说不想她,却开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来找她。
他只是知道她逢年过节就会贪吃,不知约束自己,回家又看见她没把药带出门,担心她的情况,只好帮她送来……阎司文有些耳热地扯眉,看她拉起安全带系上,根本不听他的话。
“妳的行李都还在里面,不去拿吗?”他提醒她。
“明天我叫小玫帮我带回来就好了。”她看着老师直笑,两腿盘了上来,声音清亮地说:“老师,我们回去吧!”
她这性子,叫她留下来是不可能了。阎司文冷她一眼,板着脸关掉车灯,系上安全带——
她看着老师的侧颜,在车灯暗下时,一瞬间捕捉到老师嘴角上扬的弧线……
老师的脸皮就是这么薄,明明是来带她回家的,还不肯承认……嘻嘻!
“……笑什么?”他旋方向盘,转车头,眼角瞥见她看着他直笑,笑得很开心,心情也跟着放松了。
“嘻嘻,老师,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阎司文转过头去……专心开车。
温柔小镇健康医院肝胆肠胃科
门诊中……
“老伯,哪里不舒服?”
“医生,听我老伴说,你大半夜还专程开车去把女朋友载回来?呵呵呵,年轻人真热情。”
“不,她胃不好,我送药去给她。”阎司文温和笑着解释,又问道:“您哪里不舒服?”
“昨天一直拉肚子,到早上肠子还闷闷的痛。”
“我帮您检查看看,衣服拉高。”阎司文拿听诊器初步检查以后,开了单子让他做进一步检查。
护士叫了下一个病人进来。
“阿姨,今天好点了吗?”他看了病历,问道。
“我吃了你开的药以后,好很多了。医生,听说你去日本出差,晓优跟外地来的富家公子去泡汤,被你知道了,你专程从日本赶回来,大半夜去山上把晓优带回来?”
阎司文看见护士在笑,来看病的阿姨用一双很热心的眼神盯着他看,他张口半晌,才说道:“不是的,他们是一群朋友一起去,晓优她胃疼,我帮她送药去。”
“唉呀,医生,你这样做是对的,女朋友要盯紧点,不然就跟人家跑了。尤其晓优现在愈大愈漂亮,人开朗又活泼,很有男孩子缘,你别怕人家说你醋劲大,要看紧她,我支持你!”
一旁的护士笑意更深,阎司文哑口无言,只好默默笑,帮她检查以后开药。
下一个……
“阎医生,我去吃早餐时,听老板娘说你过年时打翻醋坛子,半夜开了大老远的车,去把晓优带回来,连行李都不让她收拾。呵呵呵,没想到医生也有这么热血的一面,真看不出来。”
“噗哧!”护士笑了出来。
在这靠海的小镇上,生活很优闲,居民很热情,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也散播得特别快……
阎司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日木
惊天巨响……红火……灼烧……烫热的疼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断,不断……
“不……不……哼……不……”低低的声音闷着剧烈的疼痛,凭一股毅力强撑苦痛,习惯压抑,紧紧咬牙,用尽全身的力量抵抗,在无尽的黑暗里忍受地狱般的煎熬,在床上不住狂捶——
砰!……砰!……砰!
林樱雪听见声音辗转醒来,半梦半醒的眼神望向房间的一扇门,门的另一边是龙田俊人的房间,这声音已经很久不曾听过,怎么回事……
“俊人?”她猛地清醒,急忙起床,推开那扇门。
房里满室光亮,空间宽敞,摆在中央的大床上睡了一个大男生,他似乎在做恶梦,紧闭的双目挣扎不开,浓密的长眼睫毛直颤,满脸冷汗直冒,浸透发根,额际青筋怒暴,紧握拳头猛烈击打床铺!
“俊人!俊人,没事,是梦,你快醒醒……”怕他伤了自己,她爬上床去拉他的手想阻止他,摇醒他,却没留神,猛然被他瞬间爆发的力量打到,反弹跌落床下,摔得眼前一片黑暗。“好痛……俊人……”
她疼痛的声吟声虽轻,床里的少年似乎对她的声音特别敏感,拳头慢慢缓下来,静止不动……
龙田俊人打开眼睛,瞪着天花板。
他眼神空洞,惊喘着气息,过了好一会儿,明亮光线才入了眼,逐渐将那股黑暗吞没、消灭。
他清醒过来,察觉床边有人,缓缓转过头……
“雪儿,妳怎么了?”
林樱雪跌坐在地上,看着他……他从床上坐起,被子滑落,长腿弯曲,五指往后爬梳一把头发,他深邃的轮廓,白皙光滑的肤质,润红的唇色,立体俊美的五官在他的动作之下突显得更为耀眼……她从地板上爬起来。
“没事……你又做恶梦了。”
满室的光亮不留残梦,俊美脸庞上空白了一会儿,停在头发上的手模到发梢湿冷,他才皱了五官,淡道:“抱歉,把妳吵醒了。”
“你等一下。”
她进去浴室,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帮他擦脸、脖子上的汗水。
他深郁的眼神停在她脸上……她有着一张与年龄不符的少女容颜,她的五官美丽而精致,她的眼神又比她的年龄成熟许多,注视她,她的气质和神韵能让他的心情平静,内心的一池污水得到净化……
他伸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塞回耳后。
她一震,眼神像是被惊吓到……
他瞇眼,放下手——
“俊人,你的手好冰……身体也是。”她握住他的手,碰触他冰冷的体温,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被子拉到他半果的身上围起,隔着被子抱紧他,让他温暖。
“哼……”他哼声笑,“妳还把我当小孩子吗?”取笑她的动作,他却没有半丝抗拒,任由她抱着。
“那当然,不管你长多大,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啊。何况你也不过才十八岁。”她像慈母温柔地抱着他,把他当孩子一样呵护。蒨姨过世后,她曾经说过,她要代替蒨姨照顾他。
“……随便妳吧。”他转脸,靠在她肩膀上,闭起了眼睛。
从他的表情看起来完全感觉不到……他全身的肌肉绷得很紧,难以放松。她疼惜地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在她几乎也跟着闭眼睡着时,忽然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吐在耳畔。
“……雪儿,妳的项链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她垂下眼,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正抚过她光果的锁骨,她莫名地脸红了一下,拉下他的手,撒谎道:“我收起来了。”
那条项链是他的母亲送给她的,她很珍惜,俊人一直都晓得,如果被他知道她把项链送人,他会觉得不可思议,感到狐疑吧……她真的没想到俊人会注意到项链不在了……
龙田俊人缓缓张开眼睛,眼底一瞬冷光掠过……他扬起嘴角,吸了口气,淡道:“妳不肯跟哥结婚,似乎我也没有逼他回来的理由了。他喜欢母亲的故乡,这次回来已经告诉老头,他要在母亲的故乡定居……雪儿,那里真如此吸引人吗?吸引他的,是景,还是人?我还真想去看看。”
“……挺宁静、温馨的小镇,有一片沙滩跟别墅那儿很像,我想特别的地方,因为那儿是蒨姨的故乡,难免多一份感情。”
“所以……不是值得去看的地方?”
“我跟蒨姨的回忆,都在那栋别墅里……你不也是吗?”她委婉地说道。
“哼……妳真爱躁心。除非老头当真挂了,否则我哪儿也去不成。”
“会长……身体还好吗?”
“死不了,否则我哥能走得开吗?”
“……那就好。”
“雪儿,妳当真不爱我哥了?”
“……嗯。”
“该不是他不肯回来……在那儿移情别恋,逼妳说的谎吧?”
“你真是爱胡说。司文要是那种人,过去我等他那么久,岂不很傻?”
“妳本来就傻,不然妳早可以跟着他去。”
“……我是可以跟着去,但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
“所以说妳傻。”傻得把自己深爱的男人拱手让人,以为能瞒过他?……哼!
她低头看他闭眼枕在她怀里,还哼声骂她傻,一点都不可爱……她模模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两手一推,她爬下床。
龙田俊人没防备,幸好是跌在床铺……他皱起眉头,张开眼,凝视她一头长发飘动,直到她柔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温热的眼神转为深冷——
他从来不让雪儿知道,她对他而言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任何夺走她的笑容、威胁到她的快乐幸福的人,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雪儿……眼里从来只有他的义兄阎司文,所以他为了雪儿的幸福,漠视阎司文对雪儿没有爱情的成分,一直都只有一份责任,他软硬兼施逼他回来娶雪儿。
他总算让阎司文亲口给了承诺……去年雪儿跟着他去台湾一趟回来,却忽然说她对他哥已经没有感情,主动跟他分手了。
雪儿……不知道她去台湾的动静,哪怕是一声叹息,保护在她身边的保镖都不敢瞒他。
雪儿……为甚么把他母亲的遗物送给阎司文的学生,又对他说谎?
雪儿深爱阎司文,却把他让给那个叫纪晓优的女生……以为他看不到她眼里的深痛吗?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剥夺她的幸福!
哪怕这个人是唯一令他敬服的义兄阎司文的挚爱——
“晓优……”
“嗯?”
“回妳的房间去。”
“不要,我晚上要跟老师睡。”
四月了,外头下着雨,天气不冷不热,她洗好澡,穿了老师的深灰色短袖棉衫,坐在地板上,笔电搁在茶几上,她拿着鼠标移动,抬头瞥了老师一眼,坐在原地动都没动。
老师刚回来,还没去洗澡。
“大姊夫跟二姊夫他们在商量,因为他们动用很多人力去查,还是无法找到当年纪优失踪的蛛丝马迹,所以大姊夫想用媒体传播的方式,在电视上大量买广告,寻找纪优。二姊夫是不反对,不过他也担心一旦媒体大量播放,引起讨论,会影响到老爸、老妈现在平静的生活,万一纪优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或者得到最坏的结果,反而打击两老的心情。”
阎司文解开袖口的扣子,本来要去洗澡,听到这件事,他隐隐扯眉,转过身看着她。
“商量结果呢?”他站在她身后,看到她正在网络上张贴“寻人启事”。
“找纪优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大姊、二姊很积极,老爸、老妈都说这么久了,很难找了,叫她们不要再找,一切随缘。嘴上是这么说,但应该是不希望影响到女儿们的生活,他们到各地去卖红豆汤圆也是抱着能够找到的希望。所以如果在媒体上找人,他们变成焦点,对他们的生活和心情都会有影响,要再慎重考虑。”她皱了皱鼻子,抱着笔电绕着茶几爬爬爬,爬到离老师最远的方位,才把笔电重新搁在茶几上,继续上网。
阎司文扫她一眼……纪家两老养育她的这份恩情,他搁在心上,过去曾经运用关系,暗地调查。
纪优失踪的地点是在大庙口,当时纪家夫妻忙着卖红豆汤圆,他们五岁的儿子在一旁椅子里睡觉。
那天艳阳高照,却在午后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庙口摊贩们忙着收摊,谁也没看见小男孩什么时候醒了,等到纪家夫妻发现时,纪优已经失踪了,从此再也找不到人。
他查遍育幼院、人口贩子,还有那几年当中被登记领养的小孩,只找到几名相似的小男孩,不是本人。
如果纪优还活着,五岁的小男孩如今二十七岁了,凭外表已经认不出来,而纪优若还记得自己是谁,想要寻亲也会有动作,不该至今毫无消息。
“事隔二十多年,要想再把纪优找回来,机率微乎其微……妳父母喜欢低调平静的生活,我也不赞成动用媒体。”
纪晓优一愕,看着老师瞠大眼。
“怎么了?”看她夸张的表情。
“老师,你平常都只是听我说,很少对我家的事表示意见,就算你有看法,通常也说得很委婉,我第一次听到你说『不赞成』。”稀奇呢!她又多看了老师两眼,才继续埋首屏幕。
他不赞成……私心是为了保护她。一旦动用媒体的力量,纪家夫妻收养了三个女儿的事情也可能成为焦点,恐怕会有人想挖她们的身世,那对她不是一件好事。
“老师,你快点去洗澡吧。”她摇着头,皱着眉,已经开始准备要掩鼻了。老师不快点去洗掉从医院带回来的消毒药水味,她就没办法黏到老师身上去。
阎司文看她一眼,“很晚了,妳回去睡觉。”
“老师……”她真的很受不了消毒药水味,开始扁嘴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愈来愈“忍受”,眉心纠结得愈来愈深,一张表情“哀”得很夸张,阎司文仍是无动于衷。
“老——师——”呜……她整个嘴扁了下来,连眼睛都变成下垂的半月形。
“回妳房间去。”阎司文转过身去倒水,完全没被她的“表演”给骗倒。
“哼……”纪晓优吸了吸鼻子,收起了“哀哀乞求”的表情,盖上笔电,起身走人。
阎司文倒了一杯开水喝,转头看她抱着笔电走向后阳台的背影……她打开门,跨出去,砰地拉上门,回房去了。
他拿着水杯,看着遮光布幔晃动了一会儿,慢慢静止,一丝狐疑爬上他眼底。这丫头今天这么好说话?
他瞅着不再晃动的布幔,喝光了水……当真乖乖回到房间去了?
他放下水杯,解开榇衫钮,边往浴室走。
“嘿嘿,老师。”
他洗掉了一身消毒药水味,换上睡衣回到房里……果不其然,她抱着笔电又回来了。
“不是叫妳回房去睡吗?”阎司文皱眉,声音端着威严,却听不出怒意。
纪晓优窝在沙发里,看着老师的表情,眼睛贼亮地偷笑了起来。老师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她跳起来,冲到老师怀里,两手紧勾着“香喷喷”的老师猛嗅猛恬。
阎司文推开她的脸,她就恬起他的手指来……
“妳到底是什么转世的?”阎司文耳热地瞪着她,朝她额头敲了一记。
“嘿嘿,我一定是老师的情人转世的。”她吐着舌头,笑得一脸皮样,挂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情人?……比较像宠物。阎司文一手轻握她纤细的腰身,瞇眼看着她微笑。
“老师,男人都果睡,为什么你不是?”她盯着老师的胸口,吞了一下口水,很想帮老师解钮扣。
“谁跟妳说的?”看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正要推开她,听到她的话,他额际青筋冒出来。
“阿禾说的。他说世界上有男性睡衣真不可思议,应该都是怕冷的老头子买去穿的吧,年轻的男人都果睡。”她从老师身上滑下来,勾着老师的手臂,把他往床铺拖。
“……他的个人习惯不代表全部的人,妳不要随便相信,自己要有判断能力。”阎司文内心一阵无名火,拨开她的手。
“但是我比较喜欢他的习惯……老师你也果睡好不好?”她盘腿坐在床上,看老师转身坐到沙发去,拿起医学杂志翻看,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她脑袋里很主动的浮出老师果睡的模样,光想象就很“可口”,忍不住两眼弯弯地笑了。
“他又来找妳?”阎司文等了一会儿,没听她聒噪地说起今天的事,才开口。
“对啊。我有跟你说过,上次泡汤我把项链拿下来,忘在汤屋了,后来打扫阿桑捡到交给他。他前阵子忙没空过来,今天拿来给我。”说到项链,她马上掏口袋……啊,白天穿的宽短裤换下来,放在老师浴室的洗衣篮里。
阎司文看她冲下床,跑到隔壁去,一会儿又跑回来,扑进他怀里——
他拿开杂志,一手扶她,手指触到她及肩的长发……
“老师,帮我戴。”她张着两腿坐在他腿上,把项链拿给他,对着他一脸的笑。
晓优笑起来跟蒨姨很像,昨晚看到她,好像看到蒨姨的影儿……
他忽然想到林樱雪说过的话,拉下目光,看着那条垂吊圆形镂空坠子的纯银项链,银色的坠子圆框中间有一串金银两色搭配成的升藤花。
是她把头发留长的缘故吗?最近感觉她似乎多了柔媚的女人味,轮廓、眼神都愈来愈像……
“别戴了,收起来吧。”
“不要,我戴习惯了。”戴久就产生感情了,何况是老师亲手帮她戴上的,她已经喜欢上这条项链。“我不会再搞丢了,老师,快点帮我戴。”
阎司文静默了一会儿,才解开项链,绕过她颈项。
“嘻嘻,老师,你好香。”老师一靠近,她马上两手大张,紧紧抱住老师,吸着他身上的沐浴香。
“别乱动。”阎司文已经快扣好,被她一动,又得重新扣。
她乖乖的不再乱动。
阎司文帮她戴好项链,把她头发从项链里拨出来,顺好长发,让项链贴到颈子上。
她感觉到脖子一阵冰凉感,抬头看着老师深具魅力的脸庞,内心一阵甜甜的喜悦,很满足地笑了。
“很晚了,如果没什么事了就去睡觉,妳明天还要上课。”他低头看着她的笑颜,心头一阵暖,却板着脸说。
“老师,你看着我,有没有感觉我像『成熟美女』了?”像老师喜欢的成熟美女。她从老师的眼中看到自己长发披肩的模样,看起来还不错嘛,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没有。”
“……那你为什么心跳这么快?”她贴在老师身上,感觉到两颗心脏的跳动,她的心跳比老师更快,但老师的心跳比平常快。
“因为下班前喝了咖啡。快去睡。”他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呜……”她还有话要跟老师说,才不想这么早睡。她抚着痛处看着老师,“阿禾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怕刀的,他说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造成的心理障碍?我想不起来。老师,有吗?”
阎司文面无表情看着她,感觉集中到左脸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来,他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开,问她道:“妳快毕业了,决定好工作方向了吗?”
“……你又不答应。”她坐在他身上,低头盯着他胸膛的钮扣嘟起了嘴。
他不答应她当保镖,但她没死心。
“所以我问妳,想好什么工作了,还是去补习,准备明年考试?”看她的两只手玩上他的钮扣,他皱眉,拉下她的手握着。
她随即失望地叹了口气,但老师紧紧握着她的手,又马上让她笑了,她把脸颊贴上他的胸口磨蹭,不经意地说道:“昨天在超商遇到青雯姊,她问我毕业后要不要到武道馆帮忙,等拿到助教资格,就可以当助教。”
程青雯是武道馆的教练,去年她帮老师安排相亲,陰错阳差才认识她。她跟老师交往以后,程青雯也很大方的祝福她,不知不觉就变成好朋友了。
“……昨天怎么没听妳说?”她一向都把白天遇到的大小事情在晚上说完,昨天他没听到这一段。
“唔……”因为老师一定会觉得这个工作比保镖适合她,但她只想当保镖,所以本来不打算告诉老师,刚才是不小心说出口的。
阎司文瞅她的头顶一眼,听她吞吐的声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青文的建议不错,妳可以考虑看看。”
呜……她就知道!
“反正还有两个月,再说啦。”她眼皮沉重,枕着老师的胸口,整个人很放松,不知不觉闭上眼,张开了嘴巴……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阎司文不再说话,放开她的手,抱住她的身子,拿起一旁的杂志继续看。
等过了一会儿,她睡沉了,他才放下杂志,把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了下来。
“嗯……”
他才起身,还来不及帮她盖被子,就被她拉住衣角。
他看着她皱起的脸,两手又缠上来,连睡着都寻着他的体温,他双眼温柔地笑了。
他把灯关了,睡到她身侧。他才躺下,她就黏过来抱住他,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很不安分。
他等她自己找到满意的姿势,不再乱动,才缓缓搂紧了她,和她靠着额头,闭上眼……
晓优很爱和他用一样的沐浴侞,但在她身上,他仍然闻到属于她的味道。
一种……抱着地,能让他很安稳的入睡的香味……阎司文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她只有在他怀里睡着时,不让他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