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出包徒 第十章
日本
听说樱雪小姐搬离海边别墅后,顶下以前常和夫人去买花的那家花店,叫“花草巷弄”,现在住在那里。
宁静的小巷内,小小的圆形拱门外,挂了一块白色的小招牌,上面写着:“花草巷弄”。
这家花店以前是一对台湾老夫妻开的。
阎司文瞅着不变的招牌,眼角扫到四周围角落暗巷内藏了许多双“监视”的眼睛……他把照片传给韩丁看,他认出照片上的人,是俊人手下的人。
“司文?”林樱雪在里头整理花,看见窗外站着人,意想不到是阎司文。
“……好久不见。”阎司文看她绑了两条宽松发辫,一身轻装,戴手套围裙在工作,眼里多了暖意,走进里面。
林樱雪凝视他许久,才月兑下手套,转身帮他倒了一杯咖啡,“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为何这么说?……我听管家说妳搬来这里,只是过来看看妳过得好不好。”阎司文接过咖啡,看她气色和精神都不错,就放心了。
“你不用瞒我,俊人跟我坦承了,他把我们以前拍的一段影片寄给晓优,想破坏你们的感情。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俊人如此恶作剧,晓优有看到影片吗?”
“有,不过已经没事了。”俊人向她“坦承”?“……妳是因此才搬离开那栋屋子的吗?”
“我要搬走时他才说的。”林樱雪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想起俊人当时的激动……她挥开脑海里的影像,笑看他一眼说道:“你们兄弟的想法真像,他以为是你告诉我了,我是为此才要搬走。”
原来如此……阎司文点了点头。
林樱雪看看花店,继续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开这家花店的任爷爷、任女乃女乃吧?前一阵子任爷爷身体不好,只有任女乃女乃一个人照顾花店忙不过来,我常来帮,后来他们夫妻想收店搬回台湾,我舍不得这家店,刚好也做出兴趣来,就顶下来了。”
“……那也没有必要搬出来住。”
她一怔,望着他看了一会儿……俊人听到她要搬时也是这么说……
“跟你分手时我就说过了,我要离开那栋屋子,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且当初俊人怕我寂寞,一直留在那栋屋子陪我,我才迟迟无法对他开口,顶下这家花店刚好是一个契机……其实我应该早一点搬出来,就不会让俊人误会以为我还在等你,他才会去找你和晓优的麻烦……司文,是我没考虑周详,请你不要怪俊人。”
阎司文看着她。晓优出事的时间点正好是樱雪搬出来不久后……樱雪还不知道俊人派人伤害晓优。
“樱雪,关于晓优我想跟妳说——”
“哥!……我去老头那里,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没跟我联络?”刻意压低而略显成熟的嗓音,仍难月兑少年的气息。
阎司文转头,瞥见龙田俊人那双深潭般的眼里透着一股犀利逼视他。
他一眼就看穿龙田俊人此时的想法——他从来只让樱雪看到他“良善”的部分,私底下他所做“陰狠”的事都瞒着樱雪……樱雪把她最珍视的那条项链给了晓优,俊人尽管起疑,至少他明白樱雪是喜欢晓优的,他此时应该很怕他派人去伤害晓优的事被抖出来。
林樱雪看着龙田俊人走进店内,在他身后围起黑压压一团黑衣人,挡下门口、窗口的阳光,一瞬间让店内陰暗不少。
阎司文只是看他一眼,回头继续跟林樱雪说:“我想应该让妳知道——”
龙田俊人瞇起眼,紧紧握拳……
“我会跟晓优结婚。”
龙田俊人没想到他是说出这句话来,猛地把焦距拉到林樱雪脸上……
“太好了,你终于厘清自己的感情。”她笑了,笑得很开心,一点都不勉强,看得龙田俊人内心极度复杂。
“俊人,你来得正好,省下我去找你的时间。”阎司文靠近他,在龙田俊人拉回目光时,提拳挥过去——
龙田俊人从小跟着他练拳,这是第一次连他的拳头都来不及看清楚,就被一拳打飞出去!
直到龙田俊人摔倒地上,在樱雪包括他身后的一群保镖都傻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俊人!”
“少主!”
龙田俊人左脸肿了,嘴角流血,连眼角也瘀青,耳朵里轰轰响,好一会儿才能重新张开眼睛……他看雪儿在他面前,脸色惨白地看着他,紧抓着他不放的紧张……
“……我没事。”他推开她,满脸不甘心,不让林樱雪扶他,强撑站起来,瞪视阎司文。
“司文,你怎么可以出手这么重,俊人他只不过是——”
“雪儿!”林樱雪才出声,就被龙田俊人打断了。他抹掉嘴角的血,满不在意地说:“……这是我跟哥之间的事,别插手。”
只不过是“小孩子”?还是只不过是“恶作剧,寄了那张光盘”?不管哪一句,他都不让她在阎司文面前提。
“哥,雪儿还要做生意,我们换个地方谈吧。”他缓缓扬起嘴角,笑容和善无害的提议。
阎司文瞅他一眼,瞇眼点点头,走出花店。
门外一群黑衣人立刻四下戒备。
林樱雪看着龙田俊人高瘦的少年身影,忍不住出声提醒他:“回去记得要擦药。”
龙田俊人没说什么,转身走出去。
林樱雪见他没回应,莫名地有些闷,瞪着他的背影说:“……既然知道我要做生意,就不要常来。”
“……知道了。”龙田俊人略一停顿,才走出花店,在保镖的层层拥护下离去。
林樱雪瞇了瞇眼,重新适应光线透入,满室阳光,轻轻叹了口气……并不是讨厌他来,只是他一来,就是一群人包围花店,她要怎么做生意?
还有……司文一向很沉得住气,这回为什么出手这么重打俊人?
她走出门外,看着阎司文坐进停在巷口转角那辆车,和俊人一起离开,仍然有些不安。
在车里,龙田俊人捂着肿痛的脸颊,瞇起精冷锐利的眼神,看向阎司文,缓缓扬起嘴角……
“哥,恐怕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你以为能关得住我吗?”
“在你没跟雪儿完成婚礼之前,我只有尽力而为了……哥,我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间回到日本来,如果是我,我想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放心不下』、『走不开』吧。”
他话里饱含威胁,有一股“远水救不了近火”、“自投罗网”的味道,阎司文却没放在心上。
“……俊人,你执意要我跟樱雪结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过去他从没去想俊人的心情,以为他只是像晓优一样,都是任性的小孩……他应该多关心他的。
“……我只要雪儿幸福快乐。”龙田俊人嘴角的笑容隐去,带出冷漠深沉的眼神。
“俊人,如果我跟樱雪结婚,把她带到台湾去,你觉得你能接受吗?……你真的只要樱雪幸福快乐就够了?”
“……哥,这里才是你的家,你不要逼我。”
果然俊人……他真正渴望,他所要的是樱雪永远留在那栋屋子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俊人对樱雪产生特殊感情?
樱雪以为俊人是怕她寂寞,所以一直留在那栋屋子里陪她,其实正好相反,俊人无法失去樱雪,如同他无法失去晓优……
但晓优爱他,樱雪呢?
他看着俊人,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你始终都是我的弟弟,但你若是做得太过分,我不会再原谅你。”
龙田俊人一怔,狐疑地低头看一眼他的手……他今天怎么了?感觉他似乎有所改变……态度一样强硬,但动作、声音里都多了“感情”……
温柔小镇
睡不着……
清晨天刚亮,她又爬到老师房间来了。
抱着希望过来,看到散乱的棉被还是她昨天“践踏”过的模样,她垮下肩膀,倒在床上。
老师到底去日本做什么?
其实她早就感觉出来,老师并不希望她问起日本的任何事。
因为老师不会对她说谎,所以她也必须尊重老师的个人隐私,只要他不是去日本“养情妇”就好了。
她扳手指继续算,老师去日本的“只要几天时间”已经到了第十八天,过去这种时候她早把耐性磨光和老师赌气了。
哼……老师要感谢她有外甥女可以玩,她才能熬到十八天还乖乖听老师的话待在家里!
老师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以前不曾对她说谎,为什么“只要几天时间”都到第十八天了还没消息?
没有打一通电话给她,他的手机也打不通!
“哼,打电话给阿强,叫他约阿峰出来打球!”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阿强的名字,却一直接不下去。脑海里又出现老师的声音……
……够了吗?
……还要。
老师,去日本之前,吻了她好几遍,把她吻得整个人都融化了……明明也舍不得她,为什么还去那么久?她咬着嘴唇,思念着老师温柔深情的吻……
老师,你要跟我生孩子了吗?
如果我从日本回来,妳有乖乖待在家里的话……
她这回这么听话,但却有受骗上当的感觉——
臭老师!骗小孩!
“喂?干嘛一太早就打来,好在我起得早!手伤好了吗?”阿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她一怔,猛回神才发现刚才“骂老师”时手指太用力,电话拨出去了。
对了……现在才清晨五点多,大伙儿都还在睡,只有阿强习惯早起。
“……差不多了。喂,你讲不讲道义啊,都不用来看我的啊?上回你小指扭到,我还送你一条口香糖!还有阿峰、小胖都不见人影,是不是朋友啊!”可恶,闷死了,真想出去!
“拜托,妳自己交代人伙儿妳要办『人生大事』,叫我们不要去吵妳!最见色忘友的是妳,妳还敢叫!”
“……有这回事?”她回头想,印象中好像有……哼,老师都没回来,她的“人生大事”根本就办不成。
“废话!现在是怎样,妳被老师抛弃啦?嘻嘻,是的话兄弟们带酒去安慰妳。”
“我跟老师好得很!……不过你那有什么酒?带来喝喝看也无妨啦。”反正她乖乖待在家里……自己去了十八天都还不回来!
“喂喂,一大早妳就想喝酒,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又怎样?把小胖、阿峰都叫醒过来喝酒!多带几瓶来,我在老师家等你们。”她抱着枕头翻身,一手模到软软的质料……
“老师不在家吗?”
“不在!”是老师的衣服,她丢的……
“那妳不出来?”
她也想出去——
如果我从日本回来,妳有乖乖待在家里的话……
可恶!
“安啦,反正老师不回来,你有什么酒都带过来吧。”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拉起老师的睡衣在脸上摩擦……有老师的味道。
阎司文放下行李箱,看她躺在床上跟人讲电话……有什么酒都带过来……是吗?……这丫头!
他靠近床沿,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她是把他衣柜里的衣服都搬出来了吗?丢得床上都是,还在他的衣服上滚来滚去……阎司文扠着腰,看她抓着他的衣服按在脸上不放,眼神柔和了些,视线移到她抓着衣服的那只手。
受伤的地方还包着绷带,不过看她动来动去,应该已经好很多了。
“好吧,那晚点,等小胖起床我打电话给他,你联络一下阿峰。晚点见!”她按掉手机,丢到床上,把老师的衣服一整个罩在脸上,让老师的气息充满她……“臭老师,骗小孩。”
阎司文微微扯肩,抱起胸膛正准备要开口——
“……老师,好想你。”她忽然呢喃出声。
阎司文低头看着她,她脸上盖着他的衣服,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放开胸膛,俯……她正玩起他的衣服来,用嘴巴一鼓一鼓吹气,把他的衣服吹起又落下,一次又一次贴到她嘴上……
“……我好爱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好想吻你,老师……”唉——
她叹息的热气穿透薄薄的衣料吹拂他的唇……他瞇起眼,眼色变深,充满渴望……低头隔衣料贴吻她柔软的唇瓣……
“谁!”她惊讶,猛地张开眼,视界“灰蒙蒙”,是老师的灰色格纹睡衣,她伸手要抓下来,手才抬起来就被握住!
手……熟悉的触感,一下敲击她的心跳……宽大的,修长的手……吻她的是……
“老师……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是老师低沉沙哑的声音。
她张着眼睛,瞬间眼眶湿了,看老师慢慢从她脸上拉下衣服,她湿蒙的视线终于看见老师的脸……她彷佛看见老师温柔的笑容,是泪水模糊了视线造成的扭曲效果吗?。
“……我都有乖乖待在家……但是你骗我……你说只要几天……”她心跳好快,刚才老师是在吻她吗?老师也像她一样想吻她吗?
“抱歉,有事耽搁了。”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所以我等你……”她看着老师好模糊……
“嗯。妳手好多了吧?”
“已经可以打人了……”
阎司文抹掉她的眼泪,贴上她的额头,“有正常的吃饭吗?”
“有……我要等你回来跟我生小孩,我看二姊生孩子那么费体力,我都有努力吃,我要帮老师生一个壮宝宝……”她模上老师的脸,感觉老师突然脸好热……老师还是脸皮这么薄。刚才真的有吻她吗?还是她的错觉?
阎司文拉下她的手,瞇眼看了她一会儿……她黑亮澄澈的眼睛和他对望着,就像他想把她细细地看过一遍,看他不在这段时间,她的丝毫改变,她也一样在他脸上找着思念的痕迹……
“老师,我们来生孩子吧!”她火热的眼神赤果果地凝视他,两手抱住他的脖子,很快热情地吻上来——
阎司文拉开了一点炬离,压住她的肩膀。
“晓优,也许……等过几年妳认识更多人事物,会发现这是一个丰富、充满色彩的世界,妳会想要不同的生活,不同的选择……就像妳遇到孙咏禾,他所带给妳不同的感觉,将来妳也有可能遇到……比我更喜欢的人……”
她扯起眉头,讨厌老师的“说教”,“老师,你好像『老头子』,你到底几岁啊?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们差上三十岁,反正你早就一头白发了,看起来也不会更老了。”
“……我们只差十岁。”阎司文忽然莫名地在意被她看得这么老。
她眨眨眼,惊讶地看着老师……终于亲口说出他的年龄——
“什么?老师你才二十八岁?看起来好老……成——熟稳重。”她看着老师皱眉不悦,逐字改口,忽然紧紧抱住老师的脖子笑起来,“老师,你既然才二十八岁,就不要老是像个老头子讲那些『老调』,我从六岁就喜欢你到现在,一直都只有更喜欢你、更爱你,我眼里从来就没有别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老师你别担心,我很笃定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我不会抛弃你。”
“……也许我有不同选择呢?”阎司文嘴角隐着笑容,眼里闪烁深情光芒。
她模着老师的脸,模到那道疤痕,“老师,你有不同选择是你的事,我砍伤你,害你破相,所以我一定要对你负责,跟你结婚,帮你生小孩……当然是开玩笑的。”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盘腿坐起身来。
阎司文看她变得一脸凝重,眉头深锁,正想开口,说他只是逗她而已——
“如果老师真的有不同选择,我还是会努力去追老师,用尽全力,然后……如果老师还是不爱我了,我就大哭一场,转身走人。”她抬眼看着老师认真说。
阎司文仿佛听到心脏敲击声,看到她已经开始蜕变……
“老师,我知道我十四岁那年吓到你,让你很为难,一直不敢再锁这道门,不管去哪里也都一定让我知道……老师,虽然我有时候很任性,常常无理取闹,但那也是因为我知道老师你宠我、你爱我。如果我知道你不爱我、不宠我了,我想……我不会再像十四岁那年一样吓你了,那样,我自己也很难过。”
阎司文拉起她的手,把她搂入怀里,紧紧抱住。
“……老师?”
“是我太迟钝了。早在那一年,我就知道妳对我的重要……我不锁门,我到哪里都告诉妳,那是因为我不再能忍受妳眼里没有我……妳躺在病床上,完全不看我时,我受到太大的震撼,从此以后我害怕……再度失去妳,妳懂吗?”
“老师……我一直都告诉你,我很爱你的。”她感动的眼里染泪光。
“我知道……”他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唇,一次又一次……像她刚才贴吻他的衣服的节奏,一次又一次地吻她……
“我爱妳。”
“老师……”她心跳得好快、好快,两手紧紧抱住老师,迫不及待把老师的脸都吻遍!“老师,我好爱你!”
阎司文本来想好好的、慢慢的爱她,却始终跟不上她的热情,她的冲劲,转瞬间就被她推倒在床上……
当她跨笙在他身上,对他拼命的“啃”时,他闷声笑了。
“呜……老师,你是不是在取笑我?”笑她不懂得怎么“生小孩”。
“没有。”
阎司文把她拉下来,抱在怀中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