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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皇假后(下) 第十四章

寝宫里,祈夜白以发颤的手轻轻抚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他深凝着,久久无法言语,当眼角生出激动地泪时,他疯狂的将同样梨花带泪的她拥入怀中,深情的拥吻住她。

她是如此珍贵,他体验得深刻,吻得更加深切,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她的存在不是场美梦。

热吻后,他急躁得一次又一次占的有她,每一次疯狂的怞动,每一次激切得颤栗,都清楚地告诉他,她就在他身下,他的九珍,他的挚爱,就在他身下!

他发了疯似的吻遍她全身每一处,确认她的声吟、她的眼神、她的动作,无一不是他的小女人。

他的九珍真的回来了,随着身体攀上最高峰的那一刹那,他彻底放下了心。

“感谢你回来了……”他紧抱住她赤果的身子,激动低语。

即使身子倦极,九珍也忍不住泪潸潸。“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如果能够,今生我再不要和你分离。”

“不会了,谁要拆散咱们,我就要这天下陪葬!”他发狠道。

这话教她摇首。“九歌,你不是个好皇帝。”激情过后,她红扑扑的小脸上难掩对他的失望。

祈夜白表情一怔,叹口气。“你死后,我万念俱灰,又怎么有心打理政事?我甚至希望每个人都跟我过得一样苦……你说的对,我不是个好皇帝。”

“那如今我回来,你不可以再做昏君了。”她正色以对。

他微笑。“当然,若要与你共享太平盛世,我就不能再昏庸下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失了斗志,也失了民心。”她抚上他瘦削的背,难过的道歉。

他却摇头。“其实,我会这样不完全因为你,也有其他意图的。”

她诧然。“你故意的?”

“完事以后你就会慢慢知晓为什么,但这会,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如何能变了一个人?”祈夜白难掩好奇。

九珍秀眉轻扬,将“死后”的所有遭遇娓娓道来。

当他听见她曾于街上行乞,就怒不可抑,再听闻狩猎场上她近在百尺内却进不了他的身,便克制不住的责怪起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察觉她就在身边,虽然当日他曾再折返,却已经于她失之交臂。

而七哥逮了她,将她关在七王府因怀疑她的身份找他来刺激她,逼她承认自个儿就是九珍,又刻意隔开两人这点,更教他恨得磨牙,差点冲去七王爷府痛宰七哥。

“九哥,你可知这一次次于你错身,我几乎都绝望得想死,不过不管如何,咱们总算见面了,上天还是厚爱我的。”她安心平静的道,过去的苦难,恍若一场恶梦。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感应,在南陵时,我本无意上枫叶小道,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催促我去,好似在那就可以遇见你,而你也真在那出现过。在狩猎场时,我也好似听见你的呼叫,但回首望去,却没有任何发现,原来你是跌倒了,埋没在人群里。日前,我由七哥哪里回来后也是,明明又强烈感觉到你的存在,但转身之际,又是一场空,当夜我心悸了一晚,夜不成眠,对你更加思念。

“今夜会去灯会,也是想去寻你,没想到真让我寻回了珍宝,但我还是恨,若前两次我能真切的察觉到你的存在,早日将你带回身边,你就能少吃些苦头,我也不会忧郁许久。”

晓得他的懊恼,九珍伸出细掌包住他紧握的拳头。“别自责了,你能一眼认出我,我已够吃惊了,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要回到你身边,”

祈夜白闻言,紧握住的拳头逐渐松开,改而与她十指交扣。“虽然面具下的那一眼我就已经确定是你,但瞧见你的容颜后,我仍旧愤怒了,因为我以为自个儿错认了……我怎能错认属于你的一切?!这更让我觉得自己不可原谅,要不是你后来道出的事情,我也许会再度错过你……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的,这双眼,这眼神,这神态,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有……”

他痴迷的凝望着她,情愿真挚,教人动容。

九珍忍不住捧住他的脸温柔摩挲。“但是,我一直担心这副身子不是我的,你可还会喜欢?”她樱唇微抿,露出忧虑。

他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坦白说,是有些不习惯。”

她登时沮丧不已。“我晓得,以前的我模样比现在好些……”现在的她只能称为清秀吧,唉,他果然不喜欢。

“从前是好些,但也差不了多少,你嫌自个儿不够美吗?”他勾起笑。

她的小脸立刻红得像是日暮的霞光。“我怕你不爱。”

“若我当真不爱,那又该如何?”

“若是如此……那……那我……”她担心地事还是发生了,他喜欢的是以前的九珍,这会她却变了个样,还能吸引他吗?

见她苦水搅胃的模样,祈夜白扬起作弄得逞的坏笑,蜻蜓点水地啄了她的唇一下。“你这傻瓜,我要的是你的灵魂,要这副躯体做什么?若这副躯体比你原来的美上万分,但住在里头的不唤九珍,我怎会瞧上眼?”

九珍闻言,心颤了一下,萦绕心头的死结立刻去除,泪水跟着盈眶。“说得真好……”呜呜……她好感动啊!

“九珍,你的外貌我不在乎的,但你有没想过,为何会附身在这具身躯里?”他严肃地问。

“我……当然也想过,自从占据这副身子以来就一直想,但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苦恼的戳了戳脑袋。

祈夜白沉思了好一会,忽地交代,“你等我一下。”他下了榻随意披件外袍后,就往寝房外走,龙寝的外头还有一室他自木柜里翻出一只小木盒。

带着这东西,他又走回来。

她半坐起身。“这是什么?”

“你仔细瞧,应该会记起什么。”

家九珍听了,狐疑的接过木盒。盒子不大,约手掌大小,制作精致,盒盖上刻有一些看不懂的奇怪文字,文字下头还有个印……她灵光一闪。“这是咱们在东宫秘洞里见到过的东西!”

他颔首。“没错,那你可还记得里头的东西吗?”

她嘟嘴。“当然记得,它进到我肚子了。”

祈夜白抿笑。“这颗珠子,应该是神物。”

“神物?!你的意思该不是说,因为这颗珠子,才让我有机会附身在这具身躯上?”

祈夜白点头。“事实上,自你误吞下这颗珠子后,我就十分担心,怕有意外,便要人去查了这盒盖上的文字,查出的结果,这是颗奇伶珠,盒盖上的文字是天书文,是只有法师才看得懂的文字,我找到当年仅存下来唯一的法师传人,由他翻译上头记载的文字,才发现这颗奇伶珠不是一般珠子,而是能教人回魂的法珠。

“当年太祖与爱人相恋,那爱人因他一时迷失于与生下一子之事,曾经愤怒的寻死,即使太祖奋力抢救,爱人仍香消玉殒,他悲愤不甘,便要这群被关在秘洞的法师相救,并承诺他们若能将爱人的魂魄招回,便放他们出去。

“法师本以为再无机会出洞,这会出现一线生机,当然倾力研究制造出这两颗奇伶珠——”

“后来他们真的被释放出来,表示研究出的珠子真能让人回魂,只是外头不知情的百姓以为是太祖心软,才将这群祸害王朝的法师放出来的。”九珍恍然大悟的接话,“可你说奇伶珠有两颗?那一颗定是被那女子服下了,另一颗不就——”

“没错,另一颗教你误打误撞的吞下。”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这到底是这样的因缘际会,竟让她吞下这奇珍异宝?

“照说,吞下这颗珠子本该回魂到自个儿的身子里,但你却不是,这让人很不解。”祈夜白皱了皱剑眉。

九珍一时没发觉他话中古怪之处,径自想了一会。“会不会是因为我吞下这颗珠子时还是活人,所以起了变化?”

“有可能,但更大的可能是,赵春水与你有缘,那时你救了她,免去她粉身碎骨的落崖命运,后来她落水,你的魂魄就立即占据她的身子,我想,她之前的寿命就已尽,是你强救下她,这之后……注定这副躯体将来属于你。”他推敲着说。

“也许,我便是那太祖心爱女子的转世,这才有机缘再吞下另一颗太祖为她研制的丹药,而你……就像是太祖的化身,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中都有定数了。”她声音涩哑起来。

“嗯,兴许真是这样吧……九珍,我不敢奢望你还会有再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不管如何,请你好好珍惜这副躯体,我真的不能再忍受失去你了。”他深沉压抑的说。

偏过头看他,她对他凝眸一笑,眉角带俏,腮若粉桃的模样,与从前的九珍无二。

他立即目光灼灼。“九珍……你可知我每夜、每日都会喊上几回你的名字,在心里,心房里……无时无刻不思念你……”他呢喃着轻覆上她娇女敕的唇,火热的舌尖再一次地缠上她的……

天子连着七日不早朝的消息惹得朝廷上上下下议论纷纷,幸好,这第八日,总算见到他的人影了。

只是众人原以为七日锁殿与女人缠绵过后,纵欲过度的君王会一脸萎靡出现,哪知眼前人却是神清气爽,甚至有着自继位以来从未见过的快意神色。

于是大伙不禁好奇,因为孝仪皇后死后,皇上虽立了新后妃,可对她们并不偏宠,甚至有些冷淡,所有人因此无不猜测这是因为皇帝对孝仪皇后仍念念不忘,无法倾心他人所致,甚至担心起他会不会与他的兄长肃宗一般,因此而无后。

不想忧心之际,居然出现了这样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让君王七天不早朝,到底是怎样花容月貌的女人,会教痴心的帝王在心爱之人死后不到一年便移情别恋?

就在帝王心情极佳,不若往日的陰晦与烦躁,耐心听了几个上年纪的老臣冗长的禀奏后,突地有耳语从朝堂下传开。

原来那迷惑君王的女子姓赵名春水,是南陵人士。众人知晓是因为南陵的总都督李泰山今日正好上京汇报扩建陵庙事宜,因蒙德太妃召见,才偶然在后宫远远见到那位赵春水,这才发现出生时就是个傻子,后又因发疯殴打主子而逃出府里的洗衣下人之女,竟成了皇上的宠姬。

听见此女这样的出身,朝堂上的文臣武将无一不变脸。

那女人身份低微不说,还是个傻子兼疯妇,如何有资格侍寝?万一让这样的人怀上龙种,这还得了?!

他们担忧帝王无后,这会却更忧虑帝王会生出个不像样的子孙,原本还在欣慰至少皇上肯宠幸女子,可这下全都恨不得将这女人撵出后宫。

就在皇帝起身准备退朝之际,有臣子忽然愤慨的出列奏言。

“皇上,听闻我朝有妖女祸国,还请圣上保重龙体,莫教妖女迷惑心智!”

“妖女?”祈夜白立于龙座前,将眉峰挑起。

“是的,这妖女一出现,就让君王从此不早朝,此乃国之祸也!”

他嘴角勾笑。“原来你们在下头议论纷纷的就是这事!”

“皇上,此女身份不配侍寝,您万不可沉迷,依臣等之见,还是尽快驱离为上。”

听见这话,他的表情骤然森冷。“驱离?”

“对,请皇上驱离此女!”这回众口齐声道。

实在想不通,皇上这会迷上这样的女子?别说与孝仪皇后相比,就连现在的后妃身份都比她高贵甚多,难不成这人的容貌当真过人到可以超越死去的孝仪皇后?

“朕本来心情不错的,这会,还真是扫兴!”

祈夜白冷冷扫视众人一眼,这一眼,让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瞧来,你们都已知道她的出身。没错,她就是南陵的赵春水,出身不高,可是朕在上元夜里已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她就是朕的女人,朕不管你们怎么想,在上朝前就决定要册封她为妃,封号为珍,珍妃。“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即哗然。

自从孝仪皇后死后,这个珍字在宫内就被禁用了,若巧遇名字或封号中有珍字者,无不闪避更改,如今皇上却封此女为珍妃,那这女子的地位莫不高过早就入宫的柔妃了吗?这样破格册封,如何服众?

“皇上,请再斟酌,万不可——”

祈夜白大手一挥,只道一声,“退朝!”明黄身影便已然消失于朝堂之上,摆明这事豪无转圜商议的余地。

众人见状,莫不错愕不已。

午膳过后,大批太监、宫女捧着圣旨前来。

九珍跪地接旨,听见她受封珍妃,仅位列皇后之下,皇上钦赐颜宫,并即刻更名为珍宫,赐太监二十三人,宫女六十人,不禁神色复杂的接下这道圣旨。

吩咐给来颁旨的宫人每人一个红包打发后,她暗付着,珍妃。珍宫,这男人还真是迫不及待,而且他给她的宫人数目居然比凤宫多,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正思付着,九珍不经意抬首,乍见一个人后,便惊喜万分的惊呼出声。

“春彩?!”她怎会在这里?

见了春彩,她极为高兴,可是春彩看见她,却不怎么情愿,神情甚至还带了分厌恶。“奴婢见过珍妃娘娘。”她拘谨的福身。

“快起来!”她急忙上前,欣喜的握住春彩的手,但春彩却十分局促的缩回,她不禁一怔,好半晌才想起来现在自个儿是赵春水,不是以前的模样了,春彩见了当然无法亲切,甚至瞧她的眼神还有敌意。

九珍暗叹,这丫头还真忠心,这会自个儿的角色是抢了她主子的男人,难怪她不开心。

“是九……是皇上要你过来伺候我的吗?”她笑问,明白她应该是那六十个宫女之一。这定是那男人给她的惊喜!

“是的。”春彩不甘不愿的应声。

九珍抿笑。“你原先是哪个宫的?”

“孝仪皇后仙逝后,奴婢就被送回权府,没在哪个宫待过。”春彩一板一眼的回答。在从前,只有外人在时,她才会知礼的自称奴婢,

“你回权家了?那……几个嫂……权家人都还好吗?”就珍立即问。

春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疑惑她为何关心权家的事。“皇上很照顾权家遗孀,三夫人、五夫人跟七夫人生活没有匮乏,虽然日子平淡了点,但一切都还好。”她勉强告知。

“那身子呢,她们可都健康?”九珍急着再问。

春彩更奇异的瞧着她了。“夫人们无病无痛,都很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三位嫂子能平安健康是福。

“你是真关心我家的三位夫人?”她惊讶得问。

瞧着一脸质疑的丫头,九珍叹了声后露笑。“春彩,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会当你是姐妹-”

“不,奴婢就是奴婢,不敢妄想与娘娘做姐妹。”她冷淡的福身。

“你不甘愿来陪我?”笑意更深了。

她低着头,算是默认。

九珍还是脸上挂笑。“你可知为什么皇上要你过来?”

“奴婢不知!”她口气不怎么好。

皇上明知她是小姐的侍女,为何偏偏叫她来伺候其他人?这教她如何忍受,又如何对得起小姐?!

九珍也不恼,再次牵起她的手,眸中闪过促狭。“春彩,今后,由我罩你让你继续和从前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这种熟悉的说话方式令春彩吃惊得猛然抬头。“您说什么?!”

“我说以后的樱桃、蜜饯,不用问过我,全归你。”

她眼睛登时睁得老大,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出来。

“没错,你没见鬼,是我,我回来了,咱们又可以当姐妹了!但是,不许对人提……”

九珍解释了一个时辰后,春彩由惊恐变欣喜,抱着主子哭得一塌糊涂,欢喜得久久不能平复。

“主子,你居然死而复生了!呜呜……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呜呜……”她哭个不停。“难怪,难怪今日外头还在传皇上的新宠是妖女……”

“什么?”妖女?九珍愕然。

发觉自个儿说错话,春彩急急摆手。“这、这不是我说的,是、是——”

“是一群无聊的老臣说的。”祈夜白跨进殿来。

春彩一见他,立刻跪倒。

他手一摆。“既然已与九珍相认,以后可要更尽心伺候了。”

“是!”她满脸喜色的用力点头。“但这事可别说出去,否则这个妖女称号,你主子可真要当之无愧了。”他嘱咐。

“是,春彩知道,不会胡说的!”若真教人得知眼前的赵春水就是从前的孝仪皇后,那不天下大乱才怪,说不定主子还会被当成妖孽活活烧死,好不容易回来,她可不能害了主子。

“那你先下去吧。”祈夜白笑说。

“是,春彩告退。”她喜孜孜的退下了。

春彩走后,九珍立即问:“我都成妖女了,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轻松的横躺上暖榻,斜眼睨她。“这有什么好说的?”

她眯起眼。“该不会是你最近不早朝的行为惹了众怒,殃及我吧?”

这家伙自从与他相认以来,怕她又会突然消失,粘她粘得紧,眨眼也不愿的天天盯着她,在连续与他缠了七天后,要不是他威胁他再不上朝,就要将他直接踢下床,亲自扭他上朝去,不然他还要继续蛮缠。

祈夜白摇首。“不是我的问题,这回是你,你的问题。”

“我?我才刚进宫,还来不及惹事吧?”

“李泰山进京见到你了。”

“李泰山进京了?!”

“可不是?他把你从前的模样传开,从此,你成了祸国殃民的女人,他们要朕驱逐你。”

“那你还坚持立我为妃,这不引起轩然大波了?”她惊呼。

他耸肩。“立妃算什么?如今只是暂时委屈给你一个名份,你该是皇后的。”

九珍眼珠子一转,忽然咬起唇,背过身去。“就是说嘛……我由大房变小妾,是有点委屈……”

祈夜白一听,这些日子惯有的镇定立即不见,忙不迭地挨过去。“别这样,很快我就会恢复你地位,你的后位没人可占!”他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

“是吗?很快是多快?我都成妖女了,也许再过不久就会被扫地出宫——“

“有我啊,谁敢动你?!”他俊容立刻变得难看至极。

“我是小妾啊,谁都可以动……”

“胡扯!”瞧她肩膀抖动,他更着急的踱步。“你是大房——”

“大房是吗……”她音调更不稳。

“不!不是,是唯一!你是我祈夜白唯一的妻子,哪来的大小之分!”他慌慌张张的更正。

“睁眼说瞎话,明明我就是小……”

祈夜白教她搞得手足无措之际,忽然就、瞧见她在偷笑,倏地探头过去。只见那张脸干净得不得了,哪有泪痕?

“你——”看她被发现后,索性顽皮的朝他做出鬼脸,他眉毛高扬,实在啼笑皆非。“好玩吗?”以为她没了皇后的位置,真的很在意,原来是耍他的!

“不好玩。”九珍收起鬼脸,正色说:“我晓得自个儿不再是以前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现在我是出身低下的赵春水,没人会当我是公主般对待,你封我这个妃位,已是破格再破格的事,未来若想再坐回皇后的位置,只怕非常艰难,然而能够再活起来,并且回到你身边,我已心满意足,不会任性强求什么,所以做不做皇后,已经不重要。”

听见这话祈夜白盯着她眼里满是不舍。“你虽不在乎,但我如何愿意让你屈居人下?皇后的位置本就属于你,我定会帮你拿回来。”

这话让她想起那年四哥与小钗间的身份问题,那时她曾问他,若有一日她身份卑微了,他可会委屈她?记得他斩钉截铁的道他定会去争取,绝不让她受屈,对照今日,他一点也没变……

九珍满怀感动地窝进他怀里,让他舒适的抱着。“九哥,经过一番生离死别,我已看开,想法也不同了,你是一个帝王,不该完全属于我,若你能将国家治理得好,不负帝位,让百姓过得富裕,那就足够了,至于我……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不在乎其他女人的存在。”她有些沧桑的道。

可他祈夜白哪受得了她这份淡然?“让百姓安乐是我的责任我会做到的,至于后宫,先不说我不可能让你委屈,就是现在的情况,也已不是你接受就能风平浪静的。”

听出他的话中意,她讶然。“你之前说是故意装得昏庸无道,莫非也与后宫有关?”

“没错,你已知季怀刚姐妹是德太妃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但你不知道的是,这两姐妹是岭南人,两年前被德太妃带到季新丰面前,强迫他收养,承诺之后让他的仕途平步青云,所以这人才能以平庸之才坐上尚书的位置。”先前他便已对她澄清过自己受弥香所惑一事,她也说她已知那是个误会,但详细情况她并不清楚。

九珍听了这话,果真大为吃惊。

“德太妃、怀刚、怀柔三人早就计划好要掌控我,所以一步步设计这一切,先挑起皇嫂的妒恨,再摧毁我与大哥的势力,将权家歼灭,最后逼死大哥,让皇嫂成为罪人。德太妃做了这么多事,自认还能继续隐身幕后,但皇嫂最终省悟死前将德太妃的所作所为让我得知,因此我虽恨皇嫂杀了你,可终究没夺她的后号,还是让她与大哥一起厚葬。”他正色说着这些是。

“果然是德太妃在兴风作浪!”九珍愤怒起来。这女人的陰毒,是过去自个儿怎么也想不到的。

“德太妃才是真正害死你的凶手,我定要为你以及权家老小报仇,但她藉着父皇遗诏,已成功掌握我的后宫,在朝堂上也建立不少势力,我故意装得失意无道,让她对我的戒心降低,当她以为我不再有能力压制她时,就是她的死期了!”

“那祈夜行是否也……”他是德太妃的儿子,难道真不知母妃的恶行?

“对于权家的事,七哥确实不知情,德太妃是个谨慎的人,连七哥都防。”他意味深长的说。

九珍马上会意。相信德太妃知道祈夜行对她的心思,怕他为顾全她而坏事,因此没将设计灭杀权家的事告知,但是,以祈夜行的智慧,又怎可能完全没有怀疑?

恐怕,他也只是装傻罢了!

她咬了咬唇。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个儿始终对祈夜行交不上心,因为他是个冷酷的人,纵使不曾使用过陰谋伎俩待人,但也对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对她,也许是特别,但她之外,别人的生死他都可以冷眼旁观,这与九哥的热情厚道相比,实在差太多,让她连当他是朋友都很难。

“九哥,之后你还要装昏庸多久?”

祈夜白冷笑。“原来要装一阵子的,但我说过,你回来了,我若再昏庸下去便保护不了你,所以,我该振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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