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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千金奴 第一章

清朝康熙年间,西域。

此时的西域一片混乱,清军和准噶尔军队正激烈交战着,为了争夺西域这块土地,连年争战不休。

「杀呀—」

这场战事从晌午开打,一直到此刻夕阳即将西下,还不见停止,两方军队杀得你死我活,战场上死伤遍布,到处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宛如人间地狱。

突然之间,一阵狂风卷起强烈的暴风沙,遮盖住两方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大家都感到惊讶与不解,这暴风沙来得太突然,狂风吹得他们左摇右晃,几乎站不住脚。

「该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稳住,绝不能乱了阵脚!」

暴风沙狂扫了好一阵子,终于有逐渐平息的迹象,视线慢慢恢复,原本被风沙覆盖住的四周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一切即将恢复正常。

当风沙彻底平息之后,一个不该出现在战场的女人却在暴风沙后现身,一脸错愕惊傻的坐在战场当中,吓得没有任何反应。

董贞华不敢置信的瞧着眼前的景象,活生生的杀戮在她眼前上演,亮晃晃且染血的刀四处可见,被士兵握在手上、插在地上、插在倒地不起的士兵身上,画面残酷可怕到了极点。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她明明记得自己上一刻被流沙吞没,失去意识,没想到再度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置身在陌生的战场上,而且她看到其中一方士兵身上的战甲,还有战场上飘扬的旗帜,那分明就是—清军正白旗!

清军正白旗难道她没死,还……穿越时空回到了清朝?

「杀呀—」

四周可怕的嘶吼声顿时惊醒了董贞华的神智,她看到某个异族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地朝她砍来,吓得往旁边一闪,惊险躲过砍下来的大刀,她想要起身逃跑,却脚软得根本使不上力,只剩下尖叫的力气,「啊—救命呀—」

为什么她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所以她还是得死吗?只不过不是被流沙给淹死,而是被古代人给砍死?

既然都得死,何必需要经过两道手续?难道就不能干脆一点吗?

眼见刚才没砍到她的那个异族士兵,又朝她挥下刀,此刻她已经闪避不了,只能僵坐在原地继续尖叫,「啊—」

唰的一声,一道温热腥红的血飞溅到董贞华的胸前,吓得她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正白旗战甲的男人猛力挥刀,一瞬间就将异族士兵给砍死,毫不留情,杀气惊人。

他背对着她,那高大的背影带有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得感到畏惧,紧接着又有好几名异族士兵冲着他砍来,他同样身手狠厉的让他们一刀毙命,白色战甲早已沾染上无数人的鲜血,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眼神冷厉,像是不要命似的豁出去战斗,每一刀都用尽全力,毫不保留,彷佛在战场上力竭而亡也不在乎。

董贞华傻愣愣的看着他浴血奋战,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他根本就是不要命了,是故意来战场上寻死的!

「该死!战场上怎会有女人出现?」盛澔怒吼出声,回头瞪了背后的女人一眼,却突然之间怔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怎么可能?她长得好像……好像……

被这个全身都是杀气的可怕男人瞪视,董贞华非常气虚的回答,「我……我也不想出现在……」

「……钰璃?」

「呃?」这谁呀?

董贞华瞄到又有异族士兵向他杀过来,而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只专心地瞪视着她,她只好赶紧出声提醒,「小心后面—」

盛澔猛一回过神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惊险的一击,马上回击,又是一刀让对方瞬间毙命。

他虽然奋勇杀敌,但内心的震撼不减,只因背后的女人长得好像五年前死去的钰璃,他差一点就真的把她误认为她了。

她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如果能够顺利活下来,现在应该也和这个女人差不多大,容貌很有可能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不,他不该再痴心妄想了,是他亲眼看着钰璃在他面前死去,她不可能会死而复生的。

「啊—」

背后的女人尖叫声又起,盛澔一转身,就见到有人从后头想要袭击她,他顾不得自己身旁同样有人等着攻击他,选择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挥刀将对方砍死,保护她的安全。

另一人逮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朝盛澔的肩膀狠狠砍下去,他痛得闷哼一声,咬牙回身挥刀,将对方砍伤。

「啊—你受伤了吗」董贞华吓得惊呼出声,他身上的战甲都是血,她根本就分不出来上头到底有没有他的血呀。

「别再叫了!」盛澔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聚精会神,警戒地观察四面八方的情况,「妳如果还想要活命,就闭上妳的嘴!」

她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她也很想安静呀,但惊险画面接连不断,如果不尖叫出声发泄恐惧的情绪,她或许会吓死也不一定。

她知道他是在保护她,但跟在他身边,一点都没有比较安全呀,异族士兵前仆后继全都冲着他来,在他身边根本就是最危险的呀!

她紧紧的捂着嘴,到最后根本不敢看眼前惊险的画面,干脆闭上眼任由他带着她左躲右闪,完全不敢奢望自己能安然逃过一劫。

厮杀声此起彼落,盛澔虽然带了一个累赘在身边,还是不减他的战力,他依旧杀气十足的奋战到底,不允许任何人再靠近他半步。

不管怀中的女人到底是谁,既然让他遇上了,他就不会让敌人有机会伤到她任何一根寒毛,更别提将她杀死。

五年前,他已经眼睁睁看着钰璃在他面前死去,他却无能为力,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这个和钰璃长得极为相像的女人遇险,不可能让五年前的憾事又重演。

他绝不重蹈覆辙,绝不!

「哔—」

准噶尔军队撤退的笛声在夕阳完全隐没的那一刻尖声响起,暂时终止了这一场没有结果的战争,存活的准噶尔军队向后方紧急撤退,不再恋战。

盛澔所率领的正白旗军队也不继续追击,因为两方军队都已经显露疲态,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适时收兵才能保留实力,来日再战。

在知道战事暂时停止后,一直紧紧躲在盛澔怀里的董贞华才敢再度睁开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终于能暂时松一口气了。

死了两次都没死成,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呀……

董贞华早已被战场上的无情杀戮给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她根本就是傻愣愣的被盛澔给强行带回清军驻扎的营地,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军队一回到营地,军营里又是一团混乱,大大小小的伤兵都在等军医帮忙包扎伤口,没有人有余的心思注意到盛澔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而且……还是一个奇装异服且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此刻早已有些凌乱纠结,下半身穿着牛仔裤,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细肩带的小可爱,外头罩着一件白色透气的薄长袖外套遮阳,但经过战场的洗礼之后,她的外套早已变成可怕的暗红色,还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快被这一身的腥臭味给熏死了!

盛澔将她直接带到他的营帐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她的手,像是怕她跑走一样,贴身侍从阿铁一看到主子回到营帐内,赶紧上前,一眼就发现他的肩上有一道伤口,根本没心思理会一旁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董贞华。

「贝勒爷,您受伤了?」阿铁急得马上冲出营帐,「奴才马上去请军医,请贝勒爷再忍忍!」

「你真的受伤了?」董贞华此刻才又回过神来,左看右看,才在一旁发现简便的行军床,赶紧将他往床的方向拉,「快点坐下来休息。」

她知道他之所以会受伤都是为了救她,所以感到非常愧疚,她现在只希望他的伤势不要太严重才好。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盛澔微蹙起眉,被她硬拉着坐下,对她和阿铁的大惊小怪颇不以为然。

「小伤又怎样?看似不起眼的小伤,也有可能变成致命的重伤,一点都轻忽不得。」她也跟着皱眉,对他不在乎自己伤势的态度感到有些气恼。

又是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好像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什么好留恋似的,死了也不觉得可惜。

阿铁此时急忙带入一名军医,董贞华觉得自己站在盛澔身边应该会碍事,便打算往旁边退后一点,没想到盛澔却突然伸出手紧抓住她的手臂,那力道之大,掐得她的手都痛了,「不准走!没有我的命令,妳哪里都不许去!」

一看到她退开,他就觉得他似乎掌握不住她,彷佛她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不安的念头促使他下意识地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不愿意她离开半步。

「嗄?」董贞华一愣,这男人的口气还真是霸道,好像他救了她,她就成了他的奴隶,非得听他命令一样。

但看在他为她受了伤的份上,她就暂时不和他计较这么多,「我没有要走,我只是站到旁边去,免得妨碍他们帮你处理伤口。」

况且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走到哪呀,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二十一世纪,而是几百年前的清朝,她连回不回得去、该怎么回去,都没有半点头绪。

没想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就算一开始再怎么无法置信,此时此刻,她不信也不行了。

眼前所见都再真实不过,不是作梦、也不是有演员在拍戏,震惊完后,其实她的心感到非常彷徨茫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选择暂时待在他身旁。

因为他是第一个伸手帮助她的人,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暂时依靠他的保护,等顺利生活下来之后,再慢慢寻找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办法。

她相信,既然她有办法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就应该会有办法再回到本来的世界才是,没道理只能来不能回。

阿铁这时才瞥了董贞华一眼,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带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回来,但主子的伤势比较重要,其它的等一下再处理,「贝勒爷,奴才先帮您把战甲给月兑下来吧,要不然军医无法处理伤口。」

盛澔确定董贞华不会离开后,才放手让阿铁卸下他的战甲、褪下衣袍,露出衣袍下血肉模糊的刀伤。

那道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后背,大约有十公分长,伤口不浅,势必要缝合才行。

军医在将伤口周围的血迹都清干净后,便对盛澔说道:「贝勒爷,伤口需要缝合,但现在军营里欠缺麻药,恐怕得请贝勒爷多多忍耐。」

「无妨,你就直接缝吧。」盛澔一点都不在乎会有多痛,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是。」

倒是董贞华一听到不上麻药就直接缝伤口,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起,好像要被缝的人是她一样。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一点都不爱惜自己,难不成有自虐倾向

军医毫不迟疑,开始缝合盛澔肩上的伤口,盛澔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下令,「阿铁,去找一套干净的男仆衣裳让她换上。」

「奴才明白。」阿铁领命走出营帐。

然后盛澔才又将视线放回董贞华身上,冷静的询问:「妳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他看着她的脸蛋,虽然此刻的她又脏又狼狈,还是掩盖不了那精致的五官,无论是水亮的瞳眸、秀气的鼻子、丰润有型的菱唇,都和他脑海里的钰璃极为神似。

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上天让她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吗?

「我叫董贞华,至于另外两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盛澔的表情瞬间一凛,带兵的威严尽显,不容她拒绝,「回答。」

董贞华无奈的垮下肩,她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强势的男人,「我从二十一世纪来的,至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我只能说,应该是老天爷送我来的。」

她真这么觉得,肯定是老天爷对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才会穿越时空回到清朝。

「胡扯!什么『二十一世纪』,那是什么地方?老天爷送妳来战场,怎么不直接送妳去陰曹地府还省事些?」他压根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我也很想问老天爷怎么不直接把我送去陰曹地府。」董贞华耸耸肩,好像早就知道他不会相信,「我真的说实话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妳……」盛澔冷瞪着她,她的个性倒是和钰璃相差甚远,钰璃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她倒像是个野姑娘。

「贝勒爷。」阿铁此刻又从营帐外回来,双手捧着一套干净的男仆衣裳,「不知道贝勒爷要将她安置在何处,奴才好领她过去。」

「她哪里也不准去。」他毫不犹豫的回道。

「啊?」阿铁呆愣住,「奴才不懂。」

董贞华也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妳就暂时留在我的营帐里,和阿铁一起当我的贴身奴婢。」盛澔的口气非常独断,完全没有她拒绝的余地,「说不定妳是准噶尔那边派过来的奸细,所以在我彻底搞清楚妳的身世来历之前,妳休想离开,只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什么」董贞华气呼呼的反驳,「你如果真的怀疑我是奸细,大可以把我关起来,何必把我强留在你身边?」

歪理,根本就是歪理,他肯定不怀好意!

「我打算亲自监视观察妳,让妳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这么做,暗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私心。

他承认,因为她和钰璃相似的面容,所以他想将她留在身边,就算她真的是准噶尔派来的奸细,他也不怕危险,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或许她的出现,真的是上天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既然她已经落到他的手里,他就绝不会轻易放手,让这个机会从他手中白白溜走。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会打架杀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需要劳驾大人您亲自看管!」他是吃饱闲着没事干吗?安置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身边,想死的人才会这么做……是呀,他看起来的确很想死,也难怪他会蠢到做出这种决定来!

「反正我心意已决,妳没得选择。」盛澔不再看她气呼呼的表情,转而命令阿铁,「将她带出去清洗干净,再带回营帐里。」

「是的,贝勒爷。」阿铁臭着脸瞪向董贞华,「妳快跟我出去,别妨碍军医帮贝勒爷处理伤口。」

他跟在主子身边也一段时间了,当然听得出来主子的理由,根本就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的借口,所以他顿时浮现一股危机感—有人要来抢他的饭碗了!

这个女人也要来服侍贝勒爷?她看起来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凭什么

董贞华怒瞪着盛澔,但此刻他才不理她,和军医讨论起自己的伤势,就算她气到快爆炸了,他也不痛不痒。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看在他救了她,还为她受了伤的份上,她暂时忍下这口气,把当他的贴身奴婢这件事,想成是在报恩吧,反正只要等他的伤痊愈了,她就要想办法离开他,赶快找到回二十一世纪的方法。

「喂,妳到底要不要出来呀?」阿铁口气不耐烦的再度喊着。

董贞华再瞪了盛澔一眼,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阿铁走出营帐,准备洗去一身的脏污。

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己一身的血腥味了,要是再不赶紧将这些血味给洗掉,她肯定会吐出来。

走在前头领路的阿铁此刻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了董贞华一眼,以示警告,「妳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嗄?」

莫名其妙,她现在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呀?

他永远忘不了,让他痛彻心腑,陷入深深绝望的懊悔之日。

「贝勒爷,不好了、不好了呀!」

那是他刚从京城到达西域边防驻扎地的几日之后,一名男仆紧急的冲入军营里,找到他,焦急得连话都说不好。

他认出这名男仆是平时护送钰璃出门的仆人之一,他感到非常讶异,因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怎么会来到这?」

「格格逃婚了,本追着贝勒爷的脚步到西域来,可是……半路却出意外了!」

「你说什么」他紧紧抓住男仆的双肩,一颗心慌乱的乱跳着,「钰璃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清楚!」

「格格掉入流沙当中,咱们救不了她呀,就在驻扎地外不远处,所以小的才赶紧冲来求救!」

他们的马车经过长途跋涉,车轮突然断裂,所以他们只好暂时停下来修理马车,格格便在一旁等待休息,没想到却不小心踩到一处流沙,就这么陷了下去。

「该死!钰璃—」他马上冲出营地,心急如焚。

他一到发生意外的地点,便看到一旁停着一辆轮子断裂的马车,几名奴婢在不远处的沙地上连声惊叫着,有些奴婢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钰璃!」

他冲到她们身旁,就见她身陷流沙当中,沙子已经淹到她的胸口,其它人根本不敢靠近,就怕也一起掉入流沙里。

她红着眼眶害怕的朝他伸出手,「澔哥哥,救我!」

「钰璃!」

他想要往前冲,把她拉上来,却被从营地追过来的侍卫,从身后架住他的左右臂,不让他靠近,「贝勒爷,危险呀!」

「放开我,我要去救钰璃!」

「再往前走,贝勒爷也有可能会掉进流沙里呀!」

他早已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钰璃在他面前被流沙给吞噬掉!「全都滚开!」

他奋力挣月兑侍卫的箝制,又往前冲,侍卫们干脆一拥而上,两个、三个、四个,将他强压在沙地上,不敢让他冒险。

「澔哥哥—」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此时流沙已经淹到她的脖子,眼看即将灭顶。

「不!钰璃—」他被侍卫压得死紧,无法挣扎起身,就算再怎么伸长了手,也和她相隔甚远,连她的指尖都碰不到。

为什么要阻止他让他过去、让他过去,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

她正等着他救她呀,他一定要救她,他不能失去她!

「钰璃—」

「不,钰璃—」

一身冷汗的从恶梦中惊醒,盛澔不断喘着气,一时半刻之间还无法从梦中悲恸的情绪回过神来。

「贝勒爷,您又作恶梦了吗?」只敢浅眠的阿铁一听到主子的呼喊,马上惊醒,赶紧靠到床边,拿布巾替主子擦汗。

盛澔躺在床上,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慢慢恢复冷静,发现夜还很深,营帐内烛光摇晃,宁静得很。

他又作恶梦了,梦到五年前所发生的事,这一辈子,他恐怕都会被这段过往紧紧纠缠,永远无法挣月兑。

「贝勒爷,您正微微发着烧。」阿铁担心的照顾着主子,他肩上的伤口不浅,军医早已叮咛过肯定会发烧,「现在夜还很深,贝勒爷再继续睡下吧,军医吩咐贝勒爷要多休息的。」

盛澔已经睡意尽失,不想再回到梦里、再次面对生离死别的痛苦,「阿铁,那个女人呢?」

「她正在一旁睡着。」阿铁瞪了一眼睡死在一旁行军床上的董贞华,语气明显非常不满。

这样也叫奴婢?主子都醒了,她这个仆人还一点感觉也没有,继续睡大觉,一点都不称职!

盛澔从床上起身,来到一旁的小床边,就见董贞华微皱着细眉,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显然非常不习惯军旅生活的刻苦。

她身上穿着略大的男仆衣裳,头发只简单的在后头绑成一条长辫子,一张素净的脸蛋透露着青春洋溢的气息,没有多加打扮,却依旧吸引人。

他的眼眸黯下,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把她当成钰璃的替代品,才会将她强留在身边,他也知道这么做非常不理智,但他就是无法放手,不自觉把她当作救赎自己的一丝曙光。

他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多久?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这种强留的缘分,能够维持多久,不知什么时候会从他手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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