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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选妻 第四章

天底下嫁女儿比女儿还开心的爹,大概只有她家的季老爹吧?

季芸筝穿着一袭连身棉质白洋装,长发披肩,脸色疲惫的赤脚坐在自家院子里,脚踩着青草,有一搭没一搭的踢啊踢地,两手握着一只装着热女乃茶的大大马克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暍着,懒洋洋的望着远处的山,耳边听着老爸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有一首没一首地。

老爸很开心,开心得不得了,因为雷骆给她的那份结婚协议书里,载明了只要她乖乖嫁给他,他会当金主,无条件的帮助台湾吉野开饭店成为与亚太国际饭店同规模、同等级的国际连锁饭店。

老爸帮老妈的梦做得更大了,虽然老妈死了,可是在天之灵应该也会很开心吧?会吧?

“小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耶。”忙碌又开心的季风终子发现独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却安静的一句话都不吭的女儿。

“没有。”季芸筝又喝了一口女乃茶,却没有把目光转向老爸。

“还是……那小子对你不好?”

他对她好?还是不好?她不知道。

因为整整一个礼拜,雷骆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一下子说回日本处理事情,一下子说有公事要忙,每天只有两个保镳跟前跟后,还有一个自称是结婚秘书,笑容甜美却没感情的女人,一天到晚送东西到这里来给她挑给她选给她看。

她说她不要看冷冰冰又平面的口冢,然后就是一台又一台的车,一堆保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定时的跑进她家,把那些从法国空运来台的婚纱、珠宝及设计师,全都给请到现场来了。

老爸挑得不亦乐乎,她却意兴阑珊,像是事不关己。

每天,季芸筝都在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被下了蛊,才会这么轻易的便答应嫁给他,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每天,她翻来覆去睡不安稳,脑袋瓜里想着的总是那个男人,想他当初为什么看上她?想他究竟把她当什么?想他……爱不爱地?

是,她想他,一直想着他,他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仿佛这场婚礼之于他真的就仅仅只是一件公事,只要把一切事宜交办给手下,他只要当天出席就可以了。

他叫她不要对他有所期待的意思就是这样吗?

当他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半点也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因为她只是他选中的妻子而已,而不是他爱的女人?

“女儿……”季风看着自家女儿红了鼻头,眼眶也红了,万般愧疚再次袭上心头。

“那个……你如果那么不想嫁,就别嫁了,看你这个样子,爸爸好难过,不如……爸爸去求他吧?求他放我们父女一马?嗯?”

“没用的。”

“我可以跪下来求他。”

“他只会看不起你。”

“那……把吉野开送给他也无妨。”

既然这么看得开,当初干么一脸苦巴巴的求她?

季芸筝抬眸,幽幽地望住季老爹。“你为什么不早这么说?”

季风被女儿看得一脸心虚,不自觉的搔搔头。

“那是因为那小子一表人才,家大势大,老爸怎么看,你跟他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可是,你这几天看起来却像……鬼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的,算了。我去跟他说吧,说你要退婚,你不快乐,我又怎么快乐得起来?”

才说着,管家突然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

“老爷,老爷,那个……亲家来了!”

“亲家?”

“是,就是那位日本亚太集团的老夫人,雷总裁的母亲,她说要见小姐,请小姐跟地出门一趟,她说有话要跟小姐说。”

季风的眼皮不太妙的跳动着,瞄了女儿一眼。

季芸筝也很意外,搁下杯子起身,转头便望见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夫人隆田雅子。

她戴着深红色的墨镜,一身典雅的香奈儿套装,手里提着最新款的LV宴会包,优雅尊贵的气质彰显无遗。

“很抱歉,突然冒昧来访,这位就是季董事长和季小姐吧?我是隆田雅子,雷骆的母亲。”

隆田雅子开口便是一串流利的中文,一边说还一边打量着季芸筝。

“是,您好,我是季芸筝,这位是家父季风。”季芸筝被看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自己见到婆婆的第一面,竟然是这副苍白又随便的德行,天啊,杀了她吧!她早上甚至没有洗脸。

“嗯。”隆田雅子微微点头。

“方便的话可以跟我出门一趟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我进屋去换件衣服——”

“不必麻烦了,你这样很好……”隆田雅子又瞄了她一眼,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太虚伪,便道:“其实是,我没有太多时间,只是谈一会儿。穿什么也不是太重要,对吧?”

“既然夫人时间有限,我想,夫人不如就在这里谈吧。”季风开了口,随即转向女儿。

“小季,爸爸先进屋里去,好好跟你未来的婆婆说话,知道吗?”

话落,季风示意管家一起离开,将院子里的空间留给她们独处。

“夫人,您坐。”

隆田雅子微点着头,在另一边的凉椅上坐下来,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跟雷骆解除婚约。”

季芸筝皱眉。

“这是夫人您个人的意思吧?”

如果是雷骆要跟她解除婚约,一通电话就搞定了,何必请老夫人来一趟?

隆田雅子意外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道:“是我们整个亚太集团高层的意思,也是我和雷骆父亲的意思,有问题吗?”

总之,不是雷骆的意思就是了。

季亡公筝轻扯了一唇。

“没问题。夫人请继续。”

“雷骆是亚太集团未来接班人之一,他的婚姻不是他个人可以做主的,虽然吉野开饭店在台湾也算是颇有口碑,但却不符合我们要求的最低标准,我希望雷骆的另一半。就算不是台湾三十大企业主,至少也得是政治世家或者有名望的家族,而是一个电子小工厂出身——”

“够了,请您不必再说下去。”季芸筝淡淡地打断她,不自主的挺直了背脊。“关于您对我的评价,我想您已经充分表达清楚了,希望您不要自降格调,继续说出不符合您尊贵身分的话。”

隆田雅子一笑,墨镜下的眼睛闪烁着。

“没错,做这种事,说这样的话,的确不过有损我的形象与格调,身为雷骆的母亲,很多事不得不为。我知道你跟雷骆之间并没有爱情,事实上,雷骆已经有爱人了,那个女人是我死去妹妹的女儿福山莉子。”

闻言,季芸筝一愣,刹那间脑袋瓜一片空白。

雷骆他……有爱人了?而且还是个日本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在台湾举办选妻大会?”又为什么不择手段非要娶她不可?

“他之所以要办选妻大会,又故意在选妻大会上选择当时是服务生的你,那是因为他骨子里对他父亲和我的反叛之心,越是平凡的女人他越想要,而你。可能刚好出现在他身边而已……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啧,好笑。

可为什么她的鼻头酸了,眼眶也热了?

本来就知道没有爱的,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还是一样深深疼痛着?

莫名其妙得很。她咬牙,硬是把涌上眼眶的泪意给吞回去。

“我想……已经很清楚了。”她,季芸筝,只不过是倒霉刚好路过,成为富家少爷违抗家族意志下的游戏棋子罢了。

很可恶也很可恨。

那个雷骆,她真的讨厌死他了。

“那就好。我得先替雷骆道歉,因为他造成你的困扰,这点我们日本隆田家族对你和你父亲很过意不去,不过,因为他选中你这件事已经透过媒体散布到全世界,所以解约动作必须由你这方来执行比较妥当,公开召开记者会说你已经有爱人,无法接受这桩婚事,我们会弥补你所有的损失……”

“夫人,您好像搞错了。”季芸筝忍不住再次开口打断她。

隆田雅子挑挑眉。

“喔?哪里错了?”

“我并不是自愿要嫁给雷总裁的,事实上,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他,是他逼迫我父亲,如果我不乖乖就范,他就要吃下吉野开饭店,如果夫人可以为我解决这件事,并保证我们季家不会因为拒绝这件婚事而受到任何后续效应波及,我非常乐意马上跟他解除婚约……”

宁静的夜,月明星稀,季芸筝却整晚难眠。

想起白天和隆田雅子的对话,对方答应会替她解决此事,并希望她先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等事态明朗,就会帮她召开记者会,彻底解决这件事。

隆田雅子走时,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就算隔着大大的墨镜,都还可以感觉到她的笑意与欣喜之情。

老实说,那笑容很诡异,让她看了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出卖了雷骆的感觉。

太荒谬了!

她只是捍卫自己的婚姻自主权罢了,为什么要觉得不安?从头到尾都是雷骆一个人主导所有的事,现在她有机会月兑离他的掌控,她应该高兴得爬起来跳舞才对,为什么心上却一点快意也无?

她,真的是如此万般不愿意嫁给他吗?

错,根本不是这样的。

地只是不喜欢,他是因为有目的而娶她。

她只是不喜欢,他是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逼她就范。

但,她是喜欢他的,她知道。

因为,她每天都在思念着他。挑婚纱的时候,她希望他在场,挑戒指的时候,地希望他亲自为她挑,他的缺席让她很失落,失落到对一切都非常的意兴阑珊,失落到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就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知道雷骆根本就已经有了爱人,连他可能会慢慢爱上她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打破了,又怎能不心死?

就这样,这样很好啊,不必牺牲父母辛苦建立起来的饭店,又可以顺利挣月兑雷骆的掌控,她应该要笑才对,高兴的笑,快乐的笑,毫无负担的笑。不是吗?

季芸筝双手捣住脸,笑了,指尖却透着一股沁凉的湿意……铃声蓦地响起,惊得她心幽幽一颤,半晌,才抬手把床头的手机拿到眼前,上头显示的来电者竟是雷骆。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她考虑要不要装睡,假装没听见手机声音。

片刻,指尖还是不自主地按下通话键——“喂。”拿手机的手颤抖着,一如她此刻的“我要见你。”雷骆低沉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性感。

这男人是疯了吗?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个礼拜。

半个人影也见不到,一出现却是在半夜?

她咬着唇,很想说好,可是不行,看到他她一定会失控,偷偷的哭,没志气的哭都不要紧,却不可以在他面前哭,这样,好歹她还可以拥有一点骄傲,可以假装他对她一点影响力也没有。

“我在睡觉。”季芸筝就算极力压抑住哭音,可是嗓音听起来还是难免有些沙哑。

“你在哭?”他听出来了。

“没有,我只是感冒了。”

“是吗?”雷骆扯唇一笑,也不戳破她的谎言。

“那身为未来老公的我,更应该好好关心你一下,你出来,我要见你。”

“不……必了,我很累,头好痛,很想睡,不想出门。”

“那就开门让我进去。”

“什么?”开门?让他进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在你家院子里。”

嘎?“怎么会?”

她从床上爬起来,赤脚奔到窗边往楼下看,果真看见雷骆站在院子里拿着手机讲话。

“我的保镳让我进来的,有问题吗?现在,是你要下来还是我上去?”

“我真的累了……”她不敢见他。怕见了,心又收不回来。

“那就我上去,是你要帮我开门,还是要我按门铃吵醒你父亲和管家来帮我开门?”

“……”什么鬼?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世纪超级无敌大霸王!根本就听不懂人话嘛!季芸筝低咒着。

“给你十秒钟,十秒钟我没看见你,那我就按门铃。”雷骆挂了电话,脸上带着微笑,好整以暇的慢步走向季家大门。

不一会儿,如他所预期,这个女人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鞋子忘了穿,身上只着一件粉蓝色丝质睡衣就冲下楼来替他开门——

“你真的很过分!”跑得气喘吁吁,脸儿红红,季芸筝控诉的瞪着他,正想继续骂人,纤腰却蓦地被一只长臂给勾住,瞬间跌入一个宽大厚实的胸怀里。“啊!你想干什么……唔……”

唇,被一股火热所堵住,密密地,完全怞不出一丝空隙让她喘息……大掌托住她的后脑,这吻,深入而缠绵,吻得她头晕目眩、身子发软,整个人只能无力的瘫在他怀中,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所笼罩,淹没在他放肆的霸气里……他几乎是半托着她的身子才让她得以站立着。

指尖轻抚过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雷骆看着怀中情染眉睫、粉脸娇羞、慌乱无措的季芸筝,下月复部又是一紧,渴望着这个女人的心竟是无比的迫切……该死的!他发现自己确实是在想念她!

让一个女人主宰着他大半的情绪,绝对不是件理智的事,可是,他却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

刻意的疏离并不能让他对她的渴望稍减,反而与日俱增,所以,这一个礼拜的避不见面绝对是项错误的决策,没折磨到她,反而苦了他自己。

如果不是手下向他报告隆田雅子已经亲自找上季芸筝一事,他也不会火速的从日本飞回来。

与其说他是担心隆田雅子破坏他的好事,见她,找一个适当的借口。

直到……把她抱在怀里。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个连他自己都不太想承认的事实……他想念这个女人。

季芸筝被他这样盯着瞧,粉脸益发的瑰丽羞涩,不安的在他怀中动了动,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已经贴在他身上,睡衣的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一颗钮扣,将她没穿内衣的酥胸微露在他低垂带笑的眸光前……还不如说是他替自己想要马上飞回来“啊。”一惊,花容失色,伸手要挡那片雪白春光。

雷骆伸手阻挡、轻扣住她两只妄动的小手,头一低,湿热的舌尖轻恬上她的锁骨,再一路滑向她胸口……

“啊……不要……”下意识要伸手去挡,两只手却动弹不得,她颤抖着身子,在胸前那片粉红花办落入他唇舌之中时,她终是情不自禁的娇吟出声,不自主的将上半身迎向他。

“放开我……有人……”她发出破碎的声吟声和低微的抗议声。如果被那些守在门边的保镳们看见了,她还用做人吗?

雷骆万般不舍的放开她,鼻尖还盈满着她淡淡的体香。

“怎么办?每次看见你,我都控制不住自己。”似是自嘲,见她那双眸直勾勾的望住他,雷骆忍不住低头又啄上她的唇。

“小妖精!你绝对是魔鬼派来的,想让我走火入魔的东西!”

她,是吗?可以让他走火入魔吗?

如果她有这样的能耐,是不是表示着,她也有能力让他的心里住着一个她呢?除了那个他爱的女人之外,他也会爱上她吗?

不……别再想了!季芸筝心痛的咬唇。

这样的男人爱不得!她也没兴趋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就算他可以分出一点爱来给她,她也不要!

光想到有另外一个女人可以这样让他吻着、抱着、眷恋着,她就心痛得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想什么?”他黯了眸,抬起她布满痛楚的小脸。

她,还是不喜欢他吗?还是依然抗拒着她将要成为他新娘的事实吗?

“如果可以,你是不是依然不愿意嫁给我?”

不假思索地问出口,雷骆这才惊觉自己对这件事有多在乎。

季芸筝幽幽地望住他,刹那间,像是看见了这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与懊脑。

为什么?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乎她对他的感受?

“雷骆……”

“算了,这不重要。”他打断她的欲言又止,不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来,那可能会让他气结的答案。

“你——”

他别开眼,不想再跟她讨论方才的话题。

“上楼去换件衣服吧,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现在?”半夜三点了耶,挑挑眉,雷骆的眸子再次定在她脸上。

“对,就是现在,有问题吗?”

“我不想去。”

“你非去不可。”

“我累了。”

“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下。”

“可是我——”

“合约上头写得很清楚,你得乖乖听我的话,当我的好妻子。”

她瞪他,很想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一遍。

“快去换衣服,我的耐性很有限。”雷骆陡地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未着内衣的胸口一眼。

“还是你决定就穿这样跟我出门?我无所谓。”

随着他的目光落下的点望去,季芸筝头一低,发现胸前的领口更低了,她忙不迭用小手抓拢衣襟,满面潮红。

“你这个大!”吼完,她转身往屋里跑。

他低笑,扬声道:“记得找双球鞋穿,我可不想一路抱着你。”

“你也抱不动吧?”她气呼呼的转头对他扮了一个大鬼脸。

啧,雷骆轻轻摇首。

这话有点看轻他体力的意味。

无妨,反正他多得是机会可以证明,自己的体力是一等一的好,她等着瞧好了,看轻他雷骆的人,可从来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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