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情妇 第二章
道轮不敢置信地瞪着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儿,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有书房窗户下那棵大榆树挡着,只怕现在她已经香消玉殒了!
她那么讨厌他吗?那么讨厌当他的情妇,甚至讨厌到必须用死来寻求解月兑?
果真如此,他便得送她回去。虽然他喜欢她、想要她,却不愿勉强她。因为勉强得到的是不会有好结果。
他伸手拉了拉铃,一名女仆立刻走了进来,「大人!」
道轮视线紧盯着薇薇安,向女仆说道:「一会儿她如果醒了告诉我,我送她回去……」
这时床上的薇薇安像是醒了,又像是在做梦似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不要,你们放了阿伯特,求求你们,放了阿伯特……」
道轮眉头一拧,阿伯特?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是谁?她的情人吗?「情人」这个字眼才跃入脑海,道轮眉头皱得更紧。他抓住薇薇安的手唤道:「薇薇安,你醒醒,薇薇安!」但薇薇安好象梦到什么可怕的事般,竟狂乱地叫喊着,整个人忽地坐起身,眼睛瞪得老大,「阿伯特,快逃!阿伯特、阿伯特!」
道轮忙伸手拍打她脸颊,「薇薇安,醒醒!」
薇薇安紧紧抓住道轮的手,仿佛将他当成阿伯特,「阿伯特、阿伯特。」
道轮摇头,「薇薇安,看清楚些,我是道轮,不是阿伯特。」她怔楞地瞪着道轮,「道轮?」
「对,我是道轮,道轮﹒罗赛特。」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道轮,「我没死?」
「你没死,你还活得好好的。」
「是你救了我?」
道轮摇头,「不是我,当我发现时,你已经往下跳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会……」她几乎浑身是伤,浑身酸疼,但却还是好好的活着,这实在太讽刺了,为什么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呢?
「是我母亲种的那棵榆树救了你。」道轮放开她的手,站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着,「薇薇安,你那么讨厌我吗?」薇薇安一楞,讨厌?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怎么会讨厌呢?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他占有自己身子这件事吧!但这可以怪他吗?对他来说,自己就像贝西手下的其它女孩一样,专门出卖灵肉伺候男人,而他只是做了一个男人想做的事罢了!
薇薇安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你,又怎么会讨厌你?」
道轮蓦地停住脚步,「哦?那你为什么跳楼?你知道如果没有那棵树的话,你现在已经折断脖子了吗?」
为什么跳楼?因为她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因为她不想再忍受那永无止境的折磨和侮辱!
但薇薇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躺着,任由泪水濡湿脸颊和枕头。
道轮瞅着她,一步步移到床边坐了下来,「我问你,阿伯特是谁?」
薇薇安娇弱的身子明显一僵,「你……你怎么知道阿伯特?」
「你自己说的。」
「我……我说的?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
「你做梦的时候说的。他是谁?你的情人吗?」
「不,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薇薇安陡然住口。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她,既然不相信她,又怎么会相信阿伯特是帝维亚的王位继承人呢?
道轮没有说话,却将薇薇安的犹豫尽收眼底,他也因而据此认定,那个名唤阿伯特的男人一定是她的情人,否则她不会连睡觉都还把他放在心上,甚至他怀疑她之所以会想寻死,也是因为阿伯特。
「你会到这儿来,是不是因为阿伯特?」
这下薇薇安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蓝眸中满是惊慌和戒备,「你……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贝西好多年,很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绝不可能送一个处女来给我,但你却是实实在在的处女。加上你所表现出的种种不合理的行为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贝西手里,否则以你的条件,你不该是娼妓。」
他伸手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低声问道:「薇薇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薇薇安摇头,「不,你帮不上忙的,我的事情谁都帮不上忙。」
道轮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贝西常常送女孩来给我吗?」
薇薇安瞪着他,根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因为我是罗赛特侯爵,而当今国王是我的表兄。我不敢讲自己对国王陛下、对朝政有绝对的影响,但我却是所有大臣公侯中,最常见到陛下,也最常和陛下商谈国政的人,而这也就是贝西之所以不择手段
想接近我的原因。」
薇薇安缓缓坐正身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话可以随便乱说的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小嘴,「虽然不想勉强你,但我还是得告诉你,我要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嗯?」
他堵上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吻。
薇薇安混乱地任由道轮亲吻自己的嘴,任他的唇凑近耳际,啃咬着自己的耳垂。「真的?你真的愿意答应我任何要求?」
他又封住她的唇,密密实实吻着,「当然,罗赛特侯爵所说的话可以作假吗?」
薇薇安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正视着道轮开口:「我……我希望……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救出阿伯特。」
「阿伯特?他怎么啦?」
「他……他让贝西抓住,打得浑身是伤关进地牢里。」薇薇安主动地抓住他的手,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滴在他的手背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怕阿伯特再这样下去,即使不被打死,也会被活活折磨死。求求你,只要你肯救他,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
看到她为别的男人落泪,道轮心中闪过一种连自己都没想到过的奇异感受,但他很快地将这种感觉?诸脑后。
「贝西拿他来威胁你,所以你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到这儿来?」
薇薇安毫不迟疑地点头,「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听话,他就要让人弄死阿伯特。我……阿伯特是我最爱的人,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他为我而死。」
「那你跳楼也是为了他?」
薇薇安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让他肯定自己的想法。
道轮静静瞅着她好一会儿,顺着她细致的五官、玲珑有致的身躯,看到她因紧张不安而绞在一起的小手。
久久,他终于开口:「我答应你。」
薇薇安喜形于色,「你……」
「我答应帮你从贝西手里救出阿伯特,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
薇薇安看着他,等候他的答案。
「第一件事,你得心甘情愿当我的情妇,为我暖床,我想要你的时候,你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第二件事,你得忘了阿伯特,不管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提起他;日后,也不准你和他有任何往来,知道吗?」
「可是阿伯特他……」
「没有可是,只有接受或不接受。你接受了,我马上派人去和贝西谈判;如果你不接受,你马上带着那一袋金币离开这儿,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薇薇安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当她接触到道轮那仿佛具有魔力般的紫色眼眸时,一切的解释突然全吞回肚子里。
她点头,决定把自己彻底卖给这个男人,「好,我答应你!」???薇薇安不安地在花园里来来回回走动着,眼睛不时望向大门,仿佛在等什么人似的。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从花园的另一端缓缓驶了过来。
薇薇安见状,胸口不自觉地怞紧,她拉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马车,拉住正打算下车的道轮,张口便问:「阿伯特……阿伯特他……」
乍见薇薇安,道轮是惊喜多于诧异,可一听见她开口问的竟是阿伯特,而不是为了迎接自己时,道轮原本俊美带笑的脸庞立时抹上一片陰郁,「薇薇安,这是你应有的态度吗?」
薇薇安一楞,满腔的期待与紧张瞬间化?屈辱和羞赧。是啊!她怎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呢?她如今可不是帝维亚公主,而是道轮﹒罗赛特所包养的情妇啊!既是情妇,就该有情妇的样子不是吗?
她略略后退一步,提起裙子,躬身对着道轮行了个标准礼,「大人,您回来了,辛苦了!」
跟着走上前,踮起脚尖,解下道轮身上的风衣,卑屈地说着:「您渴了吧?我去替您倒杯茶。」
她转身,正想进入屋里时,却让道轮从后面一把揪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背对着他站着,头几乎垂到胸前,「做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道轮冷冷一哼,扯过她手上的风衣往地上一扔,粗鲁地将她转过身拉向自己,滚烫的唇不由分说便复上她的。
薇薇安错愕极了,她完全没想到道轮会突然吻自己,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全身僵硬、手足无措,只能傻楞楞地任由他的唇放肆地亲吻、啃咬、吸吮着。
但就如同他突然亲她一样,他倏地松开她,「你是我的情妇,不是女仆,而这才是你该做的。」
薇薇安慌乱地抚着自己的唇,唇上犹能感觉到他的温暖和霸气。
道轮瞅着薇薇安,仿佛看穿她的徨和犹豫似的,「不习惯?你最好早点习惯,因为将来我还要带你出席一些晚宴舞会和其它公?场合,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的女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
他越过薇薇安大步走向屋内,她赶紧随在他身后。???道轮舒服地坐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地跷起,一面啜着女仆送上来的热茶。
「薇薇安,你过来。」
她微微一怔,却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我问你,阿伯特多大年纪?」
提起阿伯特,薇薇安无神的眼眸现出一抹光芒,「到下个月十八日时正好满二十九岁。」
「他有什么特征?」
「特征?」
「嗯!譬如说他的发色或眼睛的?色,或是他的长相有什么特别之处?」
薇薇安看着道轮,脸上泛起一丝温柔,「他长得和你有点儿像,很高、很好看;他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珠和我一样是蓝色的,可他的更蓝、更深,就像蓝宝石那样迷人。」
「不,这样还不够清楚。你再想一想,他还有什么特征是其它人所没有的?」
「其它人所没有的……」薇薇安不禁拧起双眉,「他……在他额头上有一道伤痕,是他八岁时从树上掉下来摔伤的,不过这伤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分辨……对了,他受了伤,在他的手腕上有刀伤,那是他为了救我而被海盗砍伤的。」
「海盗?你们曾遇上海盗?」
「我和阿伯特在海上飘流了好久,后来好不容易遇上一艘肯救我们的船,想不到却是一艘海盗船。」
「哦?是不是因为那些海盗想欺负你,所以阿伯特为了救你才会受伤?」
薇薇安又点头,「阿伯特受伤以后,又背着我跳下海,我们在海上整整飘流了一天一夜,终于遇到另一艘船,可是……」
「可是这次你们遇上人口贩子,是吗?」
薇薇安没有答复,但她眼中的泪水却足已说明一切。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急着想救阿伯特,难怪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奴隶,反倒像是位公侯千金。
「薇薇安,你和阿伯特为什么会在海上飘流?」
「因为我和阿伯特是被放逐的……」薇薇安的话说到一半就陡然住口,她知道道轮根本不相信她的公主身份,既然他不相信,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再次摇头,「大人,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我只想请求你救救阿伯特。只要你能把阿伯特平安救出来,我愿意任凭你处置。」
道轮动也不动地瞅着她,「薇薇安,你以为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需要你一再提醒吗?」
「大人……」
道轮霍地跳起来,笔直走向大门,「去换件衣服,我现在带你去见阿伯特。」
薇薇安无法置信地杵在当场,「你说什么?」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如果你没听清楚,那就算了!」
他像一阵风似的,不等薇薇安有所反应便径自走出门,坐上停在大门外的马车。
喜出望外的薇薇安急忙追了上去,她走到马车旁攀住车门,「你要带我去见阿伯特?」
道轮一挑眉,「你不想去?」
她急急摇头,「不,我当然想去。」
道轮冷淡地伸出手,「那就上来!」
薇薇安只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让他把自己拉上马车。
车内的空间有限,薇薇安几乎是贴着道轮而坐,正因为两人间的距离如此近,使得她可以清楚地听到道轮的呼吸声,感受到从他身上不住传来的体温,以及浓烈的男人气息。这一切让她紧张极了,她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故作镇静地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致,小手胡乱地扯着裙子。
道轮将薇薇安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视线从她姣好秀丽的容颜,一路往下移到颈子、线条优美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跟着又回到她红艳柔软的樱唇上。
她是他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美也最害羞的一个。虽然他已经要过她,彻底看过、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也吻过她身上每一个敏感处,但她至今却仍看也不敢看他,就好似终年守在深宫里不解世事人情的小公主。
可他知道,包覆在衣服下的她却是妖艳美丽的,有着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绝代风情,却又同时有着少女的矜持与羞涩,让他不自禁的倾倒,也让他想将她据?己有。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薇薇安,转过身来,看着我。」
薇薇安浑身僵硬地转过来。
「把衣服月兑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薇薇安一颤,「在……在这儿?」
「对,把衣服月兑了。」
「不,不行,有人会看到……啊!」
道轮一阵错愕,「搞什么……」
这时车门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已经到了。」
道轮咒?着,勉强按捺下浑身欲火,「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跟着他拉下薇薇安被推到腰际的衣服,「把衣服穿好,我们到了!」
薇薇安怔楞坐到一旁,她的眼眸一片湛蓝,小脸上满是无法遏止的激昂。
道轮见状,禁不住又想吻她,但他忍住,「别这样看我,那会让我不顾一切就在这里要了你。」
薇薇安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低着头、背过身子,悄悄整理被他弄乱的衣衫和头发。
道轮捺着性子等她,「好了?」
薇薇安羞得连头都?不起来,只能默默点头。
「那好,我们下去吧!要记得,不准出声、不准叫醒他、也不准认他,只能静静看着他,知道吗?」
薇薇安有些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叫醒他?」
道轮瞅着她,一瞬间,他又回复?冷酷无情的罗赛特侯爵。「不为什么。如果你不想遵守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去。」
「不,我听你的话就是。」
道轮微微一扯嘴,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把薇薇安抱了下来,「走吧!阿伯特就在里面。」???若不是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极为熟悉,薇薇安根本认不出床上受重伤昏迷的男人就是阿伯特。
薇薇安禁不住心中的悲痛,缓缓在床头边跪了下来,一手捧着阿伯特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无声地低泣着。
怎么会?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曾经是那么高大俊挺,是那么昂扬潇洒啊!为什么现在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哽咽地问着:「是谁?是谁把他弄成这样?」
看着她悲痛难抑的伤心模样,道轮心中又闪过一丝复杂不解的情绪,他轻轻摇头,抓起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过来。」
「不要,我要陪着阿伯特,我要陪着他!」薇薇安又是哭、又是挣扎地叫嚷着。
道轮浓眉一凝,说话的语气冷淡强硬起来:「如果你不顾他的死活,那你就留下来好了!」
薇薇安含泪咬着唇,「你……」
「我只答应让你看他,可没答应让你留下来照顾他。别忘了我既然能救他,当然也能杀他。」
「不,你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他……一「要我不杀他可以,你现在就跟我走。」
「可是……」薇薇安难舍地看向昏迷的阿伯特。
道轮冷然一哼,「没有可是,要或不要全在你的一句话。」面对道轮的冷傲无情,薇薇安不觉有些犹豫起来,「你……你会派人照顾他?你会找大夫来看他吗?」
「如果我没派人照顾他的话,他早就已经死了!」
「那他好了以后,你会不会……」
「等他伤好了,我会给他一笔钱,任他天南地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加以拦阻,不过你也别想再见到他。」
听到这儿,薇薇安终于感到些许心安,不过她仍有些不放心,「贝西会不会再来找他麻烦?」
道轮紫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敢?除非他不想在轮敦继续混下去。现在跟我走,以后我不许你再提起他的事,也不许你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