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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美人 第二章

一大清早的澡堂里,朱夕跪在地上,从浴池里舀出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往自己身上浇。

冷水,打湿头发,流过脸庞,沿着身体滑落于地,她意欲洗去一身的狼狈和尘土,却洗不掉她心底的委屈和伤痛。

她又舀起一桶水,搓洗着自己的胸脯,拼了命地想把上头长孙洛所烙印下的瘀痕洗去。但任凭她怎么洗、怎么搓,几乎快搓去一层皮,那瘀痕就如同在嘲笑她似的,好端端地留着,在在提醒她,她已不再贞洁了,而是个被男人羞辱过的下贱女人。

想到这儿,泪水悄然滴落,她忍不住趴在湿淋淋的地上痛哭失声。

老天,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呢?为什么这种命运会降临在她身上?难道她拒绝皇帝的诏命错了?难道她应该入宫,当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没有自主意识,只依附皇帝宠幸过日子的木头女圭女圭?难道长得漂亮也是种错误吗?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长得丑一些。

她有好多好多的梦想。她想离开杭州到其它地方走走,想换上男装到学堂读书,更想到洛阳去看看长孙员外,看看那个慈祥又和蔼的老人,那个只凭一幅画就下了聘,就认定自己是他孙媳妇的老人家。

只是这件事还有希望吗?长孙家在洛阳是那样的一个富豪人家,他们肯要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女人做媳妇吗?即使长孙员外肯,他的孙子肯吗?而爹爹如果知道自己像娼妓一样让人糟蹋,他会多伤心、多愤怒啊!

朱夕泪如雨下,她边哭边提起水桶往自己身上淋,让泪水混杂着刺骨冰水一冲而下,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她身体和心里的痛。

她哭得那样伤心,哭得肝肠寸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已经站在一旁注视她很久,那人正是她深恶痛绝,夺去她贞躁的长孙洛。

长孙洛站在帘子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夕发疯似地用冷水冲自己,看她拚命地搓洗自己,看她伤心欲绝地哭倒在地,一抹不忍再次浮现在他眼中。

他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也知道自己那样占有她,对她而言不仅是种侮辱,更是种毁灭,但他不这样做,能瞒过张昌明的耳目吗?他不这样做,那两个站在门外监视的锦衣卫会满意地离去吗?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她身败名裂!

长孙洛无声地叹口气,?起眼睛又看向朱夕,见她又提起冰水往自己身上冲时,他不禁上前,取走她手中的桶子摔在一旁,「你疯了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朱夕满脸的泪与水,「你来做什么?我已经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还想要什么?」

长孙洛摇摇头,月兑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早已冷得发抖的赤果身躯上。

朱夕一把拨开他的衣服,「我知道了!你还想糟蹋我,对不对?没问题,既然张昌明把我送给你,我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我不会有意见的。」

说着,她往地上一躺,张开双腿迎向长孙洛。

长孙洛眯起眼睛,「不要这样作贱自己,你不是这种女人……」

朱夕哈哈大笑,然而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我不是这种女人?那我是哪种女人?我的一辈子已经被你毁了,而你居然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唉!」他轻叹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听我说,好不好?」

「请?」朱夕缓缓坐了起来,「请这字怎么会出自你这个达官显贵的口中?应该是我请你、求你才对!」

她跪在长孙洛面前,叩叩有声地在地上磕头,是哀求也是责备,是自暴自弃,更是自甘堕落,「大人,求你,救救我爹!只要你能救我爹,我愿意卖身?娼,也愿意答应你任何的条件,只要你救我爹,只要你救我爹!」

闻之,长孙洛漂亮的黑眸有着一抹复杂的兴味,「你愿意卖身?娼?」

朱夕趴伏在地,泪水一颗颗落下,「是的,我愿意,只求你救我爹和我的家人。」

他蹲子,凝望着她的光滑背脊,「如果我说不呢?」

朱夕猛然?起头,「不!?你答应过我的,你昨天答应我要救我爹的,现在怎么可以反悔?」

长孙洛微微一笑,那笑容好看极了,「我是说不要你当娼妓,也不会要你卖身,我要你当我的妻子。」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眼瞪得大大的,「你……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我说我要娶你?妻。」

朱夕频频摇头,「不,不会的,你不会想娶我,你也没有理由娶我,你只是在骗我,对不对?」

「我当然有理由娶你,而且理由充足。」

朱夕还是摇头,「不对,你是皇帝身边的人,连东厂提督都对你敬畏三分,说什么都没有理由娶我。」

「你听了就知道我为什么想娶你?妻。第一个理由不必说了,我破了你的清白之身,自然得对你负责;至于第二个理由……」他顿了顿,一脸莫测高深,「因为我是洛阳长孙家的人,所以我非得娶你不可。」

朱夕完全无法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洛阳长孙家的人,我叫长孙洛,是你的未婚夫。」???长孙洛舒服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大剌剌地交错,锐利的眼直盯着面前那美得不像真人的朱夕。

她真美!虽然他早听说朱夕秉绝代姿容,负洛神才貌,也要了她的处女身但毕竟那是在夜里模黑做的,直到现在,看了她不施脂粉,身上只穿一件长衫,却依然美得教人惊心动魄,美得教人喘不过气的模样后才知道,人称赛西湖的她,果真不是浪得虚名,难怪连当今天子都?之心动。

但见她桂叶双眉,桃腮微晕,齿如瓠犀,檀口樱唇,而一对剪剪双瞳如泣似怨,似喜非喜,欲语还羞地回避着他;她肤若冰雪,貌赛芙蓉,一头宛如黑缎般的濡湿长发极诱人地披散在身上,弄湿了半边衣襟!却也连带使得那尖挺饱满的酥胸隐约可见。

长孙洛的视线自她的长发往下移,滑过她的肩头,滑过娉婷袅娜的纤细柳腰,最后停在修长迷人的双腿上。

「你真美!我本以为画像中的你已经够美了,想不到真实的你简直美得……」他摇摇头,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形容仿若天仙的她。

朱夕让他瞧得不安极了,她慌乱地绞着双手,螓首低垂,眼角余光却飘向椅子上的长孙洛。

就是他吗?他就是长孙员外和爹爹?自己选定的夫婿,也是昨夜那个狂烈霸道地占有自己的男人?他……他真好看!

其实朱夕见过的男人很有限,也无从评断好不好看,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他很好看。

只见他两道剑眉怒拔飞扬,煞是有型,一对深沉黝黑的双眸瞧得人心慌意乱;他的鼻子很挺,嘴唇是性感饱满的。

他的肩膀很宽,胸膛很厚实,虽然略嫌瘦削,却益发凸显出他的伟岸出众与卓荦不群的气质。

朱夕咬咬唇,浑然不觉那是一个怎么诱人的举动,「你说你是长孙老爷的孙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长孙洛扯扯嘴,「如果我说没有,你会如何?」

「你……」

不给她有说话的机会,长孙洛接着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不论我是谁,这辈子除了我,你也不能嫁给其它男人,不是吗?」

朱夕摇头,「如果你不是长孙老爷的孙子,那等我爹获救后,我会……」

「你会如何?悬梁自尽?还是刎颈以全贞节?」

她又摇头,「我会有今天都是这容貌所致,我会留着这容貌是为了救我爹和我的家人,一旦我再也不需要时,我会削去头发,毁去容貌,一生一世长伴青灯古佛!」

长孙洛心头一凛,她竟要自毁容貌!一个人要死,有时候并不困难;要活着,反倒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要背负着一张人见人怕的脸庞活下去,那更需要极大的勇气与毅力,而她竟然会……想到这儿,长孙洛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不安,但他急忙撇开那种感觉,转而从桌上拿起一画卷,「你瞧瞧,这是什么?」

朱夕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那正是一年前长孙员外聘请画匠?自己画的画,「你真是长孙老爷的孙子?」

「你说呢?」长孙洛冷冷一哼,「那老家伙一年到头不见人影,经商之余还不忘四处游山玩水,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见了面,却拿出十二幅画中的这一幅指定你?我的妻子,你说,我会是这种人的孙子吗?」

话虽是说得尖酸刻薄,朱夕却听出其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祖孙之情,「你为什么会听从令祖父的交代呢?你看来不像是会乖乖任由人安排终身大事的人。」

「因为你住西湖,而我正巧奉命到西湖来办事,所以才会顺水推舟答应这门亲事。」

提起奉命,朱夕便想起昨夜的抄家行动,以及她那生死未卜的家人。

她站起身,「你可以救我爹吗?你答应过的,只要我听你的话,你就要把我爹救出来的,现在你既然是长孙老爷的孙子,你更应该……」

岂料长孙洛却一挥手打断她,「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

「你!」朱夕的眼睛瞪大。「你说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头到尾,我都没答应一定能救出你爹。」

「可是你说……」

「我只说看你的表现与配合度而定,可没保证一定能救出你爹。」

朱夕像被雷打到似的楞在当场,是啊!他的确是那样说的,他确实从没保证一定能平安救出爹爹。

想到这儿,她浑身一片冰冷,「既然如此,昨天晚上你?

什么……」

「为什么还要那样毁了你的清白,是不是?」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因为我如果不那样做,不但你爹会被严刑拷打丧命,连你都会被锦衣卫凌辱到死,而朱家所有人,男的处决,女的充作军妓,至于老人和小孩会就地正法。你想想,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朱夕全身不住颤抖着,几乎瘫软在地。

长孙洛伸手搀着她,继续说:「还有,昨天晚上你被送进我房里以后,那两个锦衣卫就在门外等着,你知道吗?」

「等什么?」

「当然是确定你身败名裂,好回去向张昌明禀报,谁教你拒绝入宫坏了他的好事!」他轻轻将她搂入怀中,环抱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我不愿意那样对你,但如果我不做,根本无法取信张昌明,所以只好对不起你了。」他抱起她来到床边坐下,让她半偎在他怀中,「告诉我,疼不疼?」

朱夕小脸陡然一红,直觉地想推开他,「不要!」

他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虽然昨晚我没点灯,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很疼,你也不会哭成那样,来,让我看看。」

容不得朱夕拒绝,长孙洛不由分说撩起她的衣摆,大手探向她腿间那灼热的神秘谷地。

朱夕简直快晕过去了,她抓住长孙洛的手哀求,「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蹙起双眉,指尖温柔地轻触她的敏感处,「好热,很疼是不是?」

朱夕倒怞一口气,「不要,求你……」

他熟练地着,指尖一寸寸逼近那滚烫的谷道,让她缓缓适应自己的存在,同时低下头堵住她嘤咛欲语的小嘴,「儿,我知道你现在心底一定很气我,气我既然无法救你爹,?

什么还要欺负你,对吧?」

她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又怎么回答他?

「其实我不是不愿救你爹,而是不能,因为张昌明安在你爹头上的罪名,让我想救也救不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张昌明诬陷忠良,而我爹白白受罪?」

「你以为皇上为什么派我跟着张昌明来到杭州查抄,而他又?

什么当着众人之面把你送我?」

「你是说……」

「我现在不能跟你保证你父亲一定平安无事,但我答应你,我会尽所有能力去救他,嗯?」他浅浅一笑,松开朱夕,「现在把衣服月兑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朱夕又涨红脸,「不要,你不是已经……」

「那不一样,昨天晚上我虽然要了你,毕竟是模黑进行,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做戏的成分太重,我不喜欢。听话,把衣服月兑了,让我看看老头子替我选的妻子究竟有多美。」

朱夕迟疑地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潇洒、陌生,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的男人。

他是长孙老爷的孙子,是自己未曾谋面的未婚夫,以后更会是自己的丈夫,但她能相信他吗?她能相信他真是自己的丈夫,也能相信他会救自己的爹爹吗?

「我……」

长孙洛定定瞅着她,「儿,你不肯相信我,是吗?」

她摇头,「不是我不肯,而是我怕。我怕万一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更怕你如果无法救爹的话,那我……」

他不疾不徐地道:「你所担心的我都知道,但你忘了一件事,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不管我是谁,不论我能不能救你爹,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因此,与其想那些,何不让我好好爱你?」

朱夕脸色一白,小小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

他说得没错,不论他是谁,是什么身份,都无法改变昨夜所曾经发生过的事。

而且以他的能耐和地位,自己有说不的机会吗?

于是朱夕闭起眼睛,颤抖着解下衣衫,露出那玲珑完美的身躯。

长孙洛几乎是屏息地看着眼前这如女神般白晰美丽的身躯,天老爷!想不到白昼下的她,竟会如此妖艳动人,而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她全身上下肌肤莹白如雪,并散发一股无法形容的神圣气质。

他崇敬地伸出手轻抚她细腻的雪肤,缓缓覆上一边侞峰,徐徐地搓柔捏弄。

朱夕浑身一颤,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那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探索。

长孙洛凑过嘴,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声说道:「替我把衣服月兑了。」

这回她没有抗拒,依言?他解下衣衫,当那赤果精壮的男性躯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时,朱夕霎时羞得连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哪里。

但长孙洛可不许她回避,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随即张嘴往她侞尖咬去,跟着重重地吸吮、啃咬着。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朱夕忍不住声吟出声,柔美的身子也本能地向后仰,长发随之倾泻,「好痛!」

长孙洛见状,转而?起头亲吻她优美的颈项,在雪白的肌肤上烙下一连串的吻,大手同时攫住她的侞峰,熟练地挑逗着。

朱夕再次声吟出声,而那从长孙洛指尖不住传来的热流,更让她浑身颤抖不已,「啊……」

这声声低吟,让长孙洛的眼眸益发深沉了,他覆盖住那声吟的小嘴,密密地亲吻着,「儿,还没呢!现在才是刚开始,你的丈夫现在才要开始爱你。」

朱夕毫无抵抗能力,她想并拢双腿,逃避他的挑逗,却反而让他探索得更深更彻底;她想推开他,躲开这羞死人的折磨,却被他抓住双手高举过肩,赤果的身躯在他面前更加一览无遗。

长孙洛尽情饱览,看着她在烈火的催烧下难耐的美丽神情,然后,他移过身躯,沉沉将她压在身下,腿间的硬挺轻轻抵住她,「儿,昨夜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因为那只是演戏,演给别人看的,现在才是我所要给你的。看着我,我要进去了!」

话声刚落,长孙洛腰身一挺,缓缓沈入朱夕炙热的身体里,再微一用力,便彻彻底底地占有她。

不过前一次的经验让朱夕本能地想推开他,「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长孙洛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以行动来代替言语,以坚定的占有来取代解释,他开始他强而有力的怞送。

朱夕完全失神了。

她以为这次会像上次一样被撕裂、被羞辱,但是没有,不但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强过一次的激野狂潮;而那在体内不断流窜的热流,更让她濒临崩溃边缘,小脑袋瓜在枕头上来回摆动着,小嘴不住喘息娇吟。

长孙洛瞅着身下那激情放荡的身躯,一丝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悄然升起,可那抹复杂稍纵即逝,因为现在他什么都不想面对,什么也都不愿去想。

现在,他只想爱她,只想好好地宠她,让她得到一个女人所该有的宠爱。

想着,他益发狂烈地怞送起来,将朱夕带上彩虹的顶端,听她在自己身下哭泣?喊,看着她完全陷入疯狂的情涛欲海里,终至因极度的快乐而晕了过去。

过后,长孙洛恋恋难舍地怞身离开朱夕,但依然半压着她,两人身躯紧紧相贴,品味着那朱曾散去的激情,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跟着脚步声在长孙洛房门口停了来,「大人,张公公有请。」

长孙洛眼神倏地一沉。

「知道了,你回话说我一会儿过去。」

「大人,公公请大人过去时别忘了带人。」

长孙洛的眼神更深沈了,完全不复方纔的激情狂放,「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交代吗?」

「没有,请大人及早准备,如果有什么吩咐,喊一声便可以。」脚步声逐渐远去,留下满室的无言和静谧。

长孙洛回过头想对朱夕说什么,却发现她已经坐起身,「要问案了吗?」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教人不知该从何答起,「儿,我……你知道我是奉命行事……」

朱夕垂下头,「我知道,我不会怪你的。我只希望你记住一件事,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你念着我、在乎我的话,请手下留情,救救我爹和我的家人,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长孙洛胸口一闷,眨也不眨眼地瞅着她,好半天说不上话。

猛地,他伸手将朱夕推倒在床,不由分说地再次占有了她。

朱夕诧异极了,「你……」

长孙洛堵住她的嘴,重重地吸吮着,「儿,我要你记住我是如何爱你的,不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你记住这一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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