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祸水 真相
「为什么设计一个发型,偏偏要洗头洗澡不可?」章海阙长腿跷得高高的,不是很服气地问。
和洁珞公证结婚后,他一直计昼要补给她一个浪漫而正式的求婚。
「章二公子,你今天晚上要求婚耶!身上不是烟味就是酒味能见人吗?」可心拢拢长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
「还是你要回去洗?」她问道。
「不要。」章海阙任性地回绝。
回家洗不就穿帮了?铁定被洁珞发现。
「不要就乖一点!」可心冷冷地道。
「OK,我们的行程就这样安排,」章海洛不想再理意见特多的弟弟,「我先和大头回去拿戒指,你就乖乖听可心的话。」
「晚上的餐厅OK了吗?」章海阙不放心地问。
章海洛睨了弟弟一眼,桃花眼微瞇。「我办事,你放心好不好?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办事不牢?我早就将整间餐厅包下来了。」
「只有我们?」
「只有你们,」章海洛一脸兴奋,「我连汽球都布置好了。」
嘿嘿!唯一的弟弟要上演求婚记,他不费点心思怎么行?
先是两人独处的浪漫烛光晚餐,再来是藏在心型蛋糕里的戒指,最后是一大群亲朋好友冲出来狂贺……
光想象就让他热血沸腾。
「不浪费时间,我们现在就出发,」章海洛拉着大头起身,「可心,我那个不修边幅的弟弟就交给妳了。」
「没问题,等你回来保证他是人模人样的。」可心比出OK的手势。
章海阙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他一直都人模人样啊!
等章海洛和大头离开,可心将浴巾丢给他,示意他乖乖进浴室洗去一身酒气。
「恭喜你,和于洁珞结婚了。」她轻声祝贺。
「谢谢,」章海阙桃花眼弯弯,心情极好,「晚上妳会来吗?」
「我有事,没办法过去。」垂下眸光,浓密的长睫掩住她复杂的心思。「我先恭喜你。」
「和男友有约会?」
心口狠狠怞疼,可心故作轻松地点头。「被你发现了。」
「要幸福喔!」他轻拍她的肩,桃花笑灿烂。
「快进去洗澡,别浪费时间。」眼看再也无法强装坚强,可心掩饰的瞪他。
「遵命。」章海阙嘀咕,「啧!凶巴巴。」
直到他关上房门,可心虚月兑地例向床铺。
和他分手后,她连段感情都不能好好的谈,试问又怎会得到幸福?
能得到幸福的人,只有他。
十五分钟后,章海阙梳洗完毕,可心拎起整理头发的百宝箱,和他一起窝进小小的浴室。
「为什么妳要穿着睡衣帮我整理头发啊?」他蹙着眉问道。
这样感觉有点奇怪耶!
「这是我家,难不成你还期待我穿晚礼服迎接你吗?」可心猛然拉开睡袍,露出卡通图案的T恤,「我有穿衣服啦!色鬼!」
「我又没说什么。」章海阙被骂得一脸无辜。
「没有最好。」她咕哝。
细微的铁门声响从外头传来,海阙敏锐地竖起耳朵。
「是阿洛吗?」
「他不可能这么快。」可心想也不想就反驳。
「可是我真的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好,你就出去看看吧!」叹口气,她放弃地高举双手。
像条虫动来动去,她要如何帮他吹干头发?
章海阙迫不及待地走出去,却迟迟没有回来。
「阿洛,是你们吗?」快等到天荒地老的可心受不了,终于尾随在他身后。
「糟糕!」再看见于洁珞苍白愤怒的神情后,可心惊讶地掩住唇。
「你在这里做什么?」于洁珞瞬也不瞬地望住他青白交错的脸色,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顿了顿,章海阙漂亮的桃花眼微瞇,「妳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的时机大巧,简直像精心安排。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阿洛和大头走了才进来。
「这是我该问你的。」于洁珞生气的反驳。「你昨天是不是在这里过夜?」
「如果我说没有,妳信不信?」
「……」
「信不信?」
「……我不相信。」咬咬牙,她回答。
「既然不相信,妳又何必问我?」似乎早料到她的答案,章海阙大手烦躁地爬梳过浓密的黑发。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窝在小浴室里,要是他,他可能也不相信两人没发生什么事。
心脏彷佛被人用力掐住,于洁珞轻轻倒怞口冷气。
这就是他的答复?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缓缓扬起美眸看着他,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没有话要对我解释?」
「……」
「说话呀!不说话就可以解决问题吗?」痛恨这种饱受折磨的沉默,她低吼。
喉结滚动了下,他抿紧薄唇。「没有。」
说他们在整理头发,这理由她会相信吗?
血色从小脸上褪尽,于洁珞双手紧握成拳,纤弱的娇躯不住颤抖。
「好,很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了,她转身便走。「祝你们幸福快乐!」
「等一等!」先一步握住她的子,章海阙叹口气,有些无奈。「事实不像妳所看到的。」
「不然呢?」
「妳先乖乖回家,我会向妳解释清楚。」等晚一点就真相大白了。
到时说不定她会开心地抱着他又亲又跳。
「别敷衍我,有话现在就说清楚。」她不容他逃避。
章海阙眉头蹙得更紧,他回头望了可心一眼,欲言又止。
要他事先供出晚上的计昼,他不是很甘愿。
「妳先回去吧!」他只能这么说。
「你不说,以后就什么都别说了。」于洁珞咬牙警告。
「妳别不讲理行不行?」现在说了,不就什么气氛都没了。
「我不讲理?」女孩气恼地瞇起美眸,「搞清楚,现在是你被我捉奸在床!」
「捉奸在床?」听见她的形容,男孩倏地沉下脸。「请妳注意用词。」
她哪一只眼睛看见他们在床上了?
这句话不但对她,对他也是种污辱。
「难道不是吗?」于洁珞激愤地质问,「不然你告诉我,为何你们衣衫不整的从浴室走出来,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我──」将话停在舌尖,他语塞。
「你说啊!」
「难道妳就不能相信我吗?」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态度,他隐隐有了火气。
他之前的种种付出,难道都不能让她对他有多一些信心?
「你教我如何相信你?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花心、自私、下流,不负责任!」想骂的,不想骂的,甚至违心之论,此时此刻一古脑全倾泄而出。
只要能螫伤对方,发泄自己的怒气就好。
听她越骂越顺口,海阙不悦地桃眉。
原来她是这样看他的,在她眼里是这样的一个人。
「既然我有那么多缺点,我们何必在一起?」
「因为我瞎了眼。」女孩冷冷讽刺,挑衅地回望他。
她的话彻底撩拨起他的怒气,章海阙咬咬牙,倏然放手。「既然妳这么委屈,那我们分手吧!反正我也受够妳的歇斯底里和蛮不讲理。」简直无理取闹!
「无所谓,我正有此意,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妳──」
「我告诉你,连忠诚最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没有资格说爱,你根本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这辈子谁对你动真心谁倒楣!」
她的话像双刃刀,说出去的同时,不仅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章海阙讥诮地瞅她,熊熊怒焰燃起。「既然如此,妳还在留恋什么?还不走?」
「谁说我不走?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于洁珞扬高满是泪痕的小脸,骄傲地撂下狠话。
瞧他冰冷绝情的模样,她满肚子委屈,是她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他这棵花心大萝卜。
「滚!」望着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他重重一拳击向墙壁。
可恶!
「你不去追她吗?」从头到尾沉默不语的可心终于开口。
「不用了。」
「不追她,你一定会后悔。」
「无所谓!」章海阙生气地喊。
「需要什么?」可心放下水怀,含笑问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章海阙。
「照旧。」
复杂的眸光从眼底疾掠而逝,她转问坐在左方绝美优雅的女子。
「没问题。章太太呢?」
「跟海阙一样。」于洁珞笑答。
「好,」她点点头,俯身询问小奕擎,「你呢?你要什么?」
「照旧。」小奕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学爹地的说话方式。
也是照旧?
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心中翻搅,可心柔柔小奕擎的发心,默默走回吧台。
「老板娘,需要我帮忙吗?」和可心颇有交情的服务生晓玲问道。
「没关系,不用。」她摇摇头。
「看他们这样,难道妳不心痛?」
「心痛?谁?我吗?」可心美丽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我早就不会心痛了。」
她的心早就死了、麻木了。
「还是我帮妳送过去好了。」晓玲自告奋勇。
老板娘不痛,但是她看了会心痛啊!
「对这天我早有心理准备,妳不用担心我,去忙妳的。」
「哦!」晓玲点点头,一脸担忧地离开。
「你们的餐点。」十分钟后,可心将餐点递至他们桌前。
「咦?我的巧克力黑森林蛋糕呢?」章海阙拧起眉心,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我们店里──」望着于洁珞,可心笑容灿烂,「没有巧克力了。」
再也不会有。
「这是新研发的口味,颇受好评喔!」可心笑着介绍。
「是蔓越梅吗?」于洁珞轻轻舀了一小口,颜色红艳晶莹剔透。
「很类似。」可心点点头。
「好酸~~」偷偷塞了很大一口的章海阙瞇起眼眸,忍不住低喊,「酸到不行。」
「很酸吗?」可心满意地看着他皱成一团的痛苦神情,笑容甜美,「还好吧?」
这是她小小的报复,让他明白这些年她的心到底有多酸。
章海阙瞪了她一眼,一脸哀怨。
「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蛋糕。」叫他吃这个,他的牙齿会掉光光。
「我见过妳吗?」眼看章海阙离开座位,于洁珞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可心身上。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她淡淡一笑,「恭喜妳了,洁珞。」
「妳知道我的名字?」
「久仰大名。」章海阙动不动就在她耳边叨念有关她的事情,想不知道都不行。「有个忙,我想请妳帮。」
「妳说。」
「别再让他来这里,」可心笑容敛起,神情严肃,「请妳阻止他。」
于洁珞没回答,静静地回望她。
「妳离开他八年,我陪在他身边八年,却永远无法取代妳的位置,」可心吸口气,语气坚定。「我想放我自己自由,可以吗?」
于洁珞顿了会儿,轻轻点头。
她想起她是谁了。
当年站在海阙身后的长发美女。
「谢谢。」握住于洁珞的手,可心和她相视微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