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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敢娶我 第七章

「来,起来吃药了。」

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命令着,那声音是她最想听到的。

感觉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被扶正。「宣瑾?」

「是我。」把装了药汁的碗凑到她嘴边,用不曾有过的温柔嗓音劝说。「把这药喝了才会快点好。」

宣瑾要她喝,她就喝。「唔……好苦!」

「苦也要喝下去,再喝一口。」弥漫着浓浓药味的碗又硬凑上去,强迫她又喝了一口,差点就吐还给他。

她下意识的撇开头,抖着苍白的唇瓣,「真的好苦……呜呜……宣瑾,你对我好坏、好无情……还要我喝这种苦死人的药……我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所有的怨怼一古脑儿的发泄出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饱含怒气。「是吗?」

「你都不救我……还要那个姓索的混蛋用鞭子怞我……呜呜……枉费我那么喜欢你……你却这样对我,我终于相信你真的很讨厌我……呜……」开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闭了下眼,宣瑾告诉自己不要跟个全身是伤、又在发烧的病患一般见识,才没亲手掐死她,为了救她,差点坏了他的大事,还有脸在这儿哭。

「我是很讨厌妳,讨厌妳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了……再喝一口!」都伤得这么重了,还有力气哭。

她哭得无比惨烈,眼泪大颗大颗的直冒出来。「呜呜……你好凶,我就知道你讨厌我……嗯……哇!好苦,我不要再喝了……」

「妳不喝我就走。」

才说到这里,就被只应该虚弱无力的手臂紧紧搂住。

「宣瑾,你不要走嘛……我全身好像有火在烧,都快要死掉了……你陪我好不好?我听你的话,把药喝光就是了。」

像个乖小孩,脑袋烧得一场胡涂的德琳听话的喝完药,讨好的看着他绷紧的俊颜。「你看!我统统喝光了,你不能抛下我走掉喔!」

把空碗搁在几上,凝睇着她又青又肿的面颊,心脏为之怞紧,不过幸好只是外伤,没有破相。

要不是他早算准会有这一天,只怕今天根本来不及救人,德琳就被活活给折腾死了。死在索府那座牢房里的冤魂不知凡几,索克赖喜欢动用私刑,处死与自己为敌的仇人,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

幸好她没事,她还活着!

只要想到活蹦乱跳的德琳变成一具再也不会跟他嘻皮笑脸、打打闹闹的冰冷尸体……

宣瑾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收拢双臂,将她紧紧拥住。

「好痛……」德琳蹙眉声吟。

他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抱痛了她,连忙松开手臂,「好了,现在先躺下来睡一觉。」

好不容易抱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他这么亲近,她才舍不得放手。

「不要、不要……人家从头到脚都在痛……宣瑾,快帮我呼呼……就像小时候那样。」抬起一只手臂撒娇。

气得真想把她丢下来走人,可是觑见在袖子外的鞭痕,以及帮她上药时,身上大大小小、鲜血淋漓的伤口,几乎让他咬断牙齿。

「有时真的很想揍妳一顿……好,我来呼呼,等一下就不痛了。」用着自己也没听过的宠溺口吻,捧着她的手腕吹了吹气。「不痛了,快点睡觉吧!」

吃吃一笑,突然的晕眩和高热让她有些头昏脑胀的闭起眼,软软的靠在他胸前,「宣瑾,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番告白让他喉头发紧,胸口一窒。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长得又不美……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说到最后,终于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轻手轻脚的让德琳平躺在锦榻上,听她微促的呼吸声,优雅的手指轻拂开额上的刘海。「喜欢我什么呢?我过去都是在利用妳……」

宣瑾为她盖好锦被,一个人独坐在黑暗中,直到天明。

「格格要喝水吗?奴婢这就去倒给妳。」

被调来这儿照顾她的婢女尽责的端着茶水过来,递给靠坐在锦榻上的德琳,虽然脸上的血色还没完全恢复,但至少比较有精神了。

「格格还要吗?」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这是奴婢该做的。」婢女憨笑。

德琳的眼光不时飘到门口,好像在等待某人。等她足足昏睡了四天,完全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不但获救,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宣瑾时,真是既惊诧又高兴,原来她真的错怪他了,他并没有见死不救。

「你们贝勒爷今天会来吗?」她好想见到他。

「奴婢也不清楚。」

她露出沮丧的表情,「说的也是,问妳也没用。」

听这里的婢女说,自己昏睡的那几天,宣瑾寸步不离的守在榻旁,盼望她早日清醒过来,让她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也许宣瑾不像他说的那么讨厌自己。可是等到她真的醒来了,他却不再出现,难道是故意避着她?德琳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然实在说不通啊!

「格格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帮妳准备。」

「我吃不下。」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眼前,德琳也没有胃口。「对了,昨天我拜托妳帮我送的信有送到吗?」这几天没跟穆廷贝勒联络,得赶紧知会他一声,要他千万小心那个姓索的。

婢女点头如捣蒜。「当然有了。」

「那就好,妳去忙妳的,不用陪我了。」

「那怎么行?贝勒爷有交代,要奴婢看着格格,免得格格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让伤口恶化。」

德琳有点尴尬,不愧是宣瑾,还真了解她的个性。

「我都伤成这样了,哪会做什么危险的事?」她自我解嘲,说着便掀被下床,「顶多只是下床走一走罢了,再躺下去,我全身的骨头都僵了。」

「格格……」

她笑容温和的安抚婢女,「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别嘟着嘴,来!笑一个。」

婢女被她逗得脸都红了。

喀、喀,房外有人敲了两下,推门进来的是另一名婢女,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格格,外头有人要见妳,可是贝勒爷交代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是谁要找我?」

「是个叫蕥儿的姑娘。」

「蕥儿?」德琳惊喜莫名的大喊,「快让她进来!」

「可是贝勒爷那儿……」

德琳忍着身体的不适,穿上鞋履、披上外袍。「他要是怪罪下来,就由我来担待,快点让她进来。」准是穆廷贝勒叫她来的。

过了一会儿,婢女去而复返,指引着一位圆脸姑娘进屋。

「这儿没妳们的事,都下去吧!」说完,她径自上前握住对方的小手,「蕥儿,妳能来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蕥儿紧盯着她惨兮兮的模样,小脸都皱了。「裕姊姊,妳伤得好重,还是快点躺下来比较好。」

「我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何况现在这样已经好很多,要是看到开头那两天,准把妳吓昏。」德琳不在意的开起玩笑。「我脸上的红肿消得差下多,伤口也结痂了,已经不打紧了。」

蕥儿满眼的关心,「我听贝勒爷说裕姊姊被人抓走还受了伤,我真的好担心,幸好妳平安月兑险,我亲手做了几道菜,不嫌弃的话就请裕姊姊尝尝看。」于是将挂在手腕上的剔红鹭鸶芙蓉纹圆漆食盒搁在桌上。

「还是蕥儿的心地最好,我真的感动得快哭了。」执起蕥儿的小手,一脸柔情似水,「真的很遗憾我不是男人,不然就能讨到妳当老婆,这辈子咱们不能结为夫妻,下辈子再来续今生缘吧!」

蕥儿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快来吃。」

当盒盖揭开,里头几样色香味俱全的小菜让德琳十指大动,口水直流,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夹,「好吃、好吃,嗯,妳的手艺真好。」

她递了手巾让德琳擦了擦嘴,「吃慢一点。」

「冲着妳这一顿,以后穆廷贝勒要是敢欺负妳的话,我给妳靠!」吃人的嘴软,她裕德琳可是很有义气的。「对了!听说敬谨亲王侧福晋体内的毒连那些御医都解不了,这是真的吗?」

「嗯。」蕥儿小脸黯了下来。「这些日子贝勒爷衣不解带的每天守在侧福晋身边,就是希望奇迹出现。」

哈!傻蕥儿,妳还当真,看不出人家是在作戏吗?

德琳在心中冷笑。

她可半点都不会同情那个女人,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是她罪有应得,反正姓索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想不到才吃到一半,一道优雅高贵的修长身影跨进房内。

尽管穿的是寻常便袍,不过随着年纪增长,已然跳月兑女子的妩媚华艳,多了男子才有的俊美阳刚,看得她的心脏又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咳咳……」德琳被满嘴的食物给噎到。

真是的!怎么挑这时候来呢?

一双黑眸愠怒的瞪着她,「要本贝勒帮妳拍一拍吗?」

「不、不用……咳咳……」德琳把梗在喉头的东西咳了出来,总算可以说话了。「我以为你、你今天不会来了……」

宣瑾冷哼一声,「所以妳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请一些闲杂人等进门了。」真是一点警觉心也没有。

「蕥儿又不是闲杂人等。」她在嘴里咕哝。

当他再次掠向坐在屋内的圆脸姑娘,觑见她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表情陡地变得惊恐莫名,脸色发白的瞪着他,彷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种反应超乎一般常理。

「不要怕、不要怕。」德琳安抚着躲到自己身后的娇小人儿,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惊惧。「他是豫亲王府的宣瑾贝勒,不是什么坏人,有我在这儿,他不会对妳怎样的。」

「我……」她不是在害怕这个。

蕥儿可以看见围绕在宣瑾贝勒身上的邪恶气息,正对着她张牙舞爪、龇牙咧嘴,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冤气不散、力量庞大的邪灵,真的比她所见过的都要来得不寒而栗。

「……看到贝勒爷身上有、有脏东西。」

「脏东西?」德琳一脸狐疑,上前拍了拍宣瑾的肩膀,小心检视。「哪有?我没看到,连一粒沙子儿也没有。」

她瞠大秀眸,吶吶的说:「『它』不见了。」想不到德琳才靠过去,就吓走了那团阴邪之气。

似乎看出什么端倪,宣瑾多看她两眼,「妳看得到?」天下事无奇不有,既有恶灵鬼魅的存在,自然也会有看得见「它」的人。

「嗯。」蕥儿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沉下俊颜,斜瞅着她警告。「什么都别说知道吗?」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德琳轮流看了看两人,一头雾水。

蕥儿绞着巾帕,颔了下首,「裕姊姊,我也该回去了。」尽管已经学会如何与「它们」共处,不过并不表示不害怕。

「那妳路上小心。」

目送蕥儿出了房门,她有些羞涩的瞄了下神色凝重的宣瑾。

「呃,那天谢谢你救了我。」

宣瑾打从鼻孔哼气。

「我是真心在跟你道谢,干嘛这样哼人家?」德琳不满的抗议。

他胸口闷得紧,很不是滋味。「那个男人值得妳这样替他卖命吗?」

「哪个?」

「敬谨亲王府的穆廷贝勒。」从咬紧的牙缝里迸出名字。「为了他,妳可以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德琳先是一愣,然后捂住嘴巴才没喷笑出来,不过声音充满笑意。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恶狠狠的瞪她,像是要吃人似的。

「好嘛!我保证下次会更小心就是了。」这位贝勒爷也太禁不起玩笑了,她不敢再乱说。

「还有下次?」宣瑾瞇起瞳眸,严正警告。「不准妳再跟敬谨亲王府的人有任何书信往来,更不许再当什么密探!」

「你怎么知道?」

宣瑾嗤哼,「妳说呢?」

「呵呵。」德琳只有干笑的份。

「听到了没有?」

她有话要说。「可是……」

「嗯?」

「我尽量就是了。」

宣瑾早就看穿她在想什么。「别想敷衍我!」

「我哪敢。」德琳嘟囔。

他也不想逼得太紧,不过要是再落到索克赖手上,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伤口上过药了吗?」

「嗯。」

「我看看。」

她瞠大双眸,拉拢襟口,一副怕他图谋不轨的模样。「男女授受不亲,你不会要我月兑衣服给你看吧?」

「本贝勒才没兴趣看妳现在身上的样子。」宣瑾没好气的撩起她的袖子,检查上头的伤口,还算满意痊愈的速度,幸亏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然后递给她一罐东西。「这是皇宫大内御用药膏,皇太后和贵太妃们都用它来保养皮肤,听说很灵,记得早晚都要抹一次,才不会留下疤痕,妳可别偷懒。」

德琳不免失笑,「我又不在乎会不会留下疤痕。」反正又没人要娶她。

「我在乎。」

「嗄?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吗?

他紧盯着她,看得德琳忍不住又小鹿乱跳。「妳不是说喜欢我?」

「我、我哪有说过。」小脸红得像辣椒。

宣瑾低哼一声,「昏迷的时候。」

「昏迷……那怎么能够算数。」德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努力回想自己还说了什么羞死人的话。

俊艳双瞳猛然瞇起,「这么说妳想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我……」

「妳想说自己根本不喜欢我?」

她为之语塞。「呃……」

「好吧!那就算了。」宣瑾宛如被人泼了盆冷水,沉下绝色脸庞,「本来我正考虑咱们的婚事,既然妳对我无意,那就算了。」她的身子他已经看过了,也没想过要逃避责任,当他下定决心娶她,整个人反倒轻松不少,好像压在心头的大石被挪开了。

德琳陡地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宣瑾,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你真的在考虑咱们的婚事?你要娶我?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你刚刚真的这么说是不是?」她情急的揪住他的衣襟,迭声的问。

「有没有听错并不重要,反正妳又不喜欢我,本贝勒也不愿意强求……」他一脸壮士断腕的模样让德琳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她不顾矜持的抓住他的衣服拚命摇晃,唯恐错过大好姻缘。「宣瑾,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挑眉睥睨,「真的?」

「真的、真的!」怕他不相信,德琳急得又叫又跳。「虽然外表不怎么像,不过我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哪有叫人家先表白的道理,所以、所以……反正你既然说了就不能反悔。」

宣瑾嘴角微微上扬,「好吧!反正也没人敢娶妳。」

「你……可恶!」她又羞又窘的抡拳往他胸口捶去。「我是还不想嫁,才不是真的没人要呢!」说到这里,一脸晕陶陶之外,还有些疑惑。「嗯……宣瑾,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你是真的想娶我,不会待会儿又跟我说你只是说着好玩的?」

她怕空欢喜一场。

笑睇着她缺乏自信的表情。「妳怀疑我的话?」

「不是啦,只是……」德琳怯怯的仰望他向来冷淡如今多了些柔情的瞳眸。「你真的不在意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女人味?我既不娇弱纤细,也不娴淑温婉,连针线都没拿过,女子身上该有的美德,在我这儿都找不到。」

她的忧虑让他好笑又心疼。「妳也有妳的优点。」

「真的吗?我还有什么优点?」德琳眼睛发亮,兴奋的催促。

「你快说来听听!」

真是单纯好哄,这样就开心了,宣瑾笑在心里。

「妳不是那种会躲在背后,需要男人来保护的女子。」

德琳听了猛点头,「对、对,我当然会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妳也不会像有些女子那样使计玩心机。」

「没错、没错。」头点得更大力,宣瑾真是太了解她了。「我最受不了的也是那种表里不一的女子,表面上跟妳很好,却在背地里要一些小手段。」老家的那些堂姊妹就是这样,所以她很少跟她们来往。

他轻笑,「光凭这两点就够了。」

「就这么简单?」

宣瑾快要忍俊不住,「就这么简单。」

「那我一定可以当好你的福晋,包管你不会后悔。」德琳得意的说。

「这么有把握?」

她挺了挺不太突出的胸脯,「比容貌身材我当然不行了,不过要是比这两样,那可是没人比得上我,我可以跟你担保。」

「妳还真是大言不惭。」宣瑾打从胸腔里发出愉快的笑声,手指画过她微红的脸庞,「看来妳真的很想嫁给我?」

德琳当真点头,毫不矫情。「嗯。」

看她这么坦白的承认心中的情意,让宣瑾反倒不晓得该怎么响应。

这样浓烈的感情教他如何抵挡?

心中顿时一片柔情荡漾,他俯下头颅,覆住那两片从不施胭脂,透着自然粉色的唇瓣,舌尖探进她微启的小嘴,听见德琳喘不过气来的娇吟,宣瑾继续在她的口腔中撩拨着,身躯因升起的而紧绷。

好不容易稍稍分开,宣瑾目光深闇的瞅着她此时呈现的女子娇态,迷离氤氲的双眼,因为吮吸而微微红肿的嘴唇,脸上布满红晕,全身虚软的瘫在他身上,谁还敢说她像个男人,这样的她也只有他才看得到。

「我喜欢你这样亲我。」她飘飘欲仙的轻喃。

他不敢抱得太用力,怕碰痛伤口。「我该说谢谢吗?」别的姑娘只怕羞得不敢见人,只有她反应跟人家不同。

「不用,只是觉得比上一次好多了。」那次他可能喝醉了,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柔,只有刻意的调情。

宣瑾眉峰一拧,口气透着危险的气息。

「上一次?什么上一次?」

「就是我用花瓶打你的那一次。」反正他们要成亲了,说出来也无妨。

拥住她的手劲不自觉的加重。「那一次我亲了妳?」

「是啊!你大概喝醉了,突然闯进我房间,我真的没办法,只好把你打昏……宣瑾?」德琳惊异的看着他的怒容。

「它」居然利用他的身体轻薄过她?

不能原谅!

虽然那是他的身体,可是灵魂却不是自己……

德琳不安的瞅着他瞬息万变的铁青俊颜,两团妒火在眼中燃烧。「宣瑾,我没怪你,你喝醉了嘛!所以我就没跟你说……唔……嗯……」

双唇陡地被封住,让德琳不得不吞下解释,嘤咛的闭上眼睑,生涩回应。

疯狂的嫉妒之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用力吮咬着她的嘴,彷佛想一口把她吃了。

她是他的!

谁也别想碰他的女人!

「贝勒爷吉祥。」才回到王府,总管上前甩袖见礼。

他驻足谛听。「有事?」

「福晋请贝勒爷过去一趟。」

「额娘要见我?」宣瑾心思一转,「我知道了。」

来到王府内嫡福晋居住的院落,虽然豫亲王还纳了侧福晋,和几名妾婢,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仍旧专宠正室,也就是宣瑾的亲生额娘,偶尔才会到其它妻妾的房中过夜,所以至今除了自己和么妹羽萝,尚无所出。

「孩儿给额娘请安。」宣瑾进了房内,见桌上又多了几张符纸,可见方才还有谁在这儿,虽然不信那一套,不过也不便违逆双亲的意思。

因为烦恼过度而清瘦不少的福晋招手将爱子唤到跟前坐下,「宣瑾,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额娘找了你几次,你都不在府里。」

「孩儿有点事要办。」由于王府人多嘴杂,只怕也有索克赖的眼线,因此不能让德琳住在这儿,只能另外安排隐密的住所养伤。

她无暇追问什么事。「那你这几天身体还好吧?」

「孩儿很好。」

福晋稍稍放心了。「刚刚额娘又跟那位欧阳姑娘拿了些驱鬼符,你要记得放在身上,可千万别丢了。」

他顺从的将符咒揣进袖中,冷不防的,感觉到背脊一阵恶寒。

哼!用这几张鬼画符就想对付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也是妳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

不断在耳边叫嚣的陰邪嗓音彷若来自冥界,深沉怨恨的吶喊令人心胆俱裂,让宣瑾的额头陡地渗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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