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道上,一匹老马缓缓跺行,四蹄“格答格答”地踩着慵懒的节奏。
马背上的黑脸汉子信马由缰,只管解开腰间一壶酒,仰头灌下几口,他咂了咂嘴,用绑手拭去下颚的酒汁,竟扯开喉咙唱起山歌——
“姑娘回眸对我笑喂,那个眼睛黑溜溜喂——只道酒中忘忧,原来姑娘一个笑,抵上千杯酒,教我心儿跳、筋骨酥,醉在笑中作风流呀嘿——”
这段道途绕山而过,往下,可通长江河域的白芒渡头。此时老马与汉子尚未走出山林,那乍起的歌声浑厚爽朗,划破寂静,几只在林梢歇息的鸟吓得噗噗噗地振翅高飞。
“呵呵呵——”他咧嘴笑,又囫囵地灌了口酒,接着拍拍老马的颈项。“兄弟,咱们萍水相逢,你送我到白芒渡也就自由了,那二两银子就甭还了,往后,你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