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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鹤 第七章

晨曦透窗而入,金色的光轻轻的洒落在唐亲亲脸上。

她睁开眼睛,一想到昨晚齐藤靖的告白跟那个温柔的吻,她的嘴角忍不住漾起甜甜的笑,小脸上也飞上两抹嫣红。

她以为那是个梦的,但在暗捏自己的手臂后,她知道那不是梦……

「几点了?还在发春,大家等着吃早餐呢!」

古喻贤没有温度的声音连同滑门被拉开的声音在同时间响起。

一见那张殭尸脸,唐亲亲急忙从床上跳起来,三两下换好衣服,到外头的古井舀些水,刷刷牙再用清水拍拍脸,快跑去厨房。

一阵忙碌下来,总算将早餐送到饭厅去,老爷爷、老女乃女乃跟古喻贤都已坐好,就在她盛饭时,一身笔挺西装的齐藤靖也进来了,想到昨晚,她脸儿不禁酡红,盛了碗饭给他,眼神也没敢对上就要转出饭厅--

「一起吃吧,免得跟昨天一样又饿昏了。」

她诧异的看向那张说下上特别温柔但满是关心的俊脸,一时无言。

「靖叫妳坐下来吃就吃吧。」

古喻贤睨她一眼,她这才坐下来,注意到老爷爷、老女乃女乃对这样的改变也有些错愕,不过两人脸上随即都出现笑意。

浑身不自在的她吃着白饭,感觉齐藤靖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她,弄得她脸红心跳萨,突然,一双筷子一连夹了好几样菜到她碗里。

「多吃些,我昨晚抱妳时觉得妳太瘦了。」他这话说得自然,眼神也没看她,但却让她尴尬得差点抬不起头来。

古喻贤一脸惊愕,「靖,你跟她--」她没想到儿子的动作这么快。

「亲亲,妳跟靖--」两老却是欣喜的,两人凑成双,一直是他们的愿望。

「没有,我们绝对没有!」唐亲亲慌忙否认,他们只有亲亲抱抱,可没上床啊。

「母亲,我知道妳对汝子一向没好感,所以我也坦白告诉妳,我们已经协议分手了,」齐藤靖正视着母亲,「原因我已经跟亲亲坦白了,我想妳也一直希望我们能成为一对,甚至结婚,而目前我可以告诉妳的是,亲亲的确很吸引人,我对她也有好感,但我们会慢慢来,结婚的事请不要逼我们。」

古喻贤拧眉。不,她不要慢慢来,她等了二十多年才能一吐怨气啊!

「爷爷、女乃女乃,」他转向两个老人家,「我说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你们也会发觉到我跟亲亲之间的互动变了,你们不需再做任何臆测。就这样了,我先去上班。」

说完这一席让人震慑的话后,齐藤靖不忘倾身亲唐亲亲的脸颊一下才离开。

唐亲亲眨眨眼,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成了目光焦点。

老爷爷、老女乃女乃含笑看着她,连古喻贤也以一种不曾有过的赞赏眼神看她。

「看来妳让靖很满意,这样不是很好,一开始我就要妳好好的满足他的一切所需。」

「可这……」她一脸无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满足了他什么。

「别可是这可是那的,妳也听到靖说的了,我不喜欢汝子,要妳来这儿当管家的目的在今天算是达成了。」

「啥?」

「妳母亲是个漂亮的女人,对男人很有一套,我想妳是她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事实也证明了,妳成功的将靖的心从汝子的身上抢过来了。」

古喻贤对她露齿一笑,但唐亲亲却感到头皮发麻,总觉得她的话太刺,而且那个「抢」字听来更是格外刺耳。

不过,她看来心情不错,「夫人,那老爷爷,老女乃女乃今天还要下田吗?」

她抿紧唇,「这件事等妳成了齐藤家的少女乃女乃时,再来讨论吧。」语毕,古喻贤起身离去。

唐亲亲撇撇嘴角,什么嘛,她还以为她心情好,可以帮两老说说情呢。

「亲亲,没关系的,我们跟喻贤的关系还需要时间改善,倒是妳,妳跟靖相爱了,这真是个好消息。」齐藤菁华一脸欣慰。

「这--其实我也被搞胡涂了,虽然……」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一直有一股紧张的张力在纠缠着他们,而她昏倒时,他对自己的关切更真,一思及当时那双充满惊慌的忧惧眼神,她的心还是卜通卜通狂跳……

她--就要爱了吗?

接下来的日子,在老爷爷、老女乃女乃及古喻贤的刻意凑合下,齐藤靖跟唐亲亲除了早、晚餐的接触外,还有赏月时间,就连假日,两人也在三人的目送下,开车前往各地游玩,俨然是一对交往中的恋人。

齐藤靖对唐亲亲很温柔、体贴,只是有时候她也注意到他的思绪远扬,心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对这段萌芽的感情,她显得保守许多,不时的跟齐藤靖强调,他们只是朋友,一些亲密动作还是不必了。

对此,齐藤靖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有英俊的外貌及上亿的家产,只要他愿意,有一拖拉库的女人都想跟他发展一夜,可她的矜持及保守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看来像只性感小猫,不过显然的,也是有脑袋的大美人。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本想速战速决,他要以来使她降服,让她爱上他,但两人的拥抱,她都尴尬推开了,更甭提进一步的接触,他到底该怎么让她爱上他?汝子还在东京等他的消息……

「想什么?」好友的声音突地在他的办公桌前响起,齐藤靖一抬头,中村野司正站在他面前。

「没有,没想什么。」

他将目光放回这次将稻米出口版图扩增到邻近台湾的企画书。

由于台湾本地的稻米量多质好,台湾人对米的忠诚度也高,所以这次出口稻米也就显得格外慎重,他们将在台湾各大超商百货试办尝鲜会,以吸引消费者购买……

他专注在文件上,好一会后才发现中村野司动也没动。他抿唇,再次抬头看他,却见他一脸暧昧,「怎么了?」

「你们交往得如何?上床了吗?」

「别无聊了。」

「什么无聊。」中村野司倾身,一手压着文件瞪着他,「我可是牺牲者耶,要是让给你却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不太暴殄天物了。再说,现在又不是什么纯情年代,爱情也讲速度,不然一夜怎么玩!」

「没有,什么也没发生,让你失望了。」他没好气的怞回文件。

「是挺失望的。」他撇撇嘴角,但眼睛随即一亮,「是你不敢,还是她不愿意?」

他白他一眼,「回去上班。」

「谈谈嘛,不会停滞不前吧?那可怎么办?你的阿娜达不是在等你的好消息?!这么拖下去,汝子也许会以为你跟亲亲是玩真的,这样行吗?」

齐藤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将文件放到右手边,「不会的,我不时有跟她通电话。要不然你说有什么好方法,我跟亲亲到目前的确没啥进展。」

中村野司勾起嘴角一笑,「男人要有Power,女人说不要,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要。」

他皱眉,「你要我霸王硬上弓?!」

他开玩笑的瞪他一眼,「说那么难听,那种事就是灯光美、气氛佳,再多一瓶美酒,多些温柔,这女人半推半就,你就达阵了。」

「占有她,她就会爱我?」他一脸怀疑。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了一分死心眼,一旦是你的人,心也就跟来了,何况,你这黄金单身汉要女人的心不简单!我想亲亲只是不敢要,要说你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那才有鬼呢!」同为男人,中村野司很清楚这个酷哥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强。

「嘟嘟嘟……」内线电话突地响起。

齐藤靖按下通话钮,「喂?」

「董事长,青木小姐要见你。」

他先看中村野司一眼,才道:「请她上来。」

「她来了,我回办公室去了。」对她没好感的中村野司离开了。

一会儿,身穿简单白洋装的青木汝子走进办公室,一看到他,眼眶一红,立即冲入他的怀中,哽声道:「我好想你,靖。」

齐藤靖拥着她,她抬起头来,他看着她那张擦了化妆品的精致脸孔,突然有瞬间的恍惚,脑海中一闪而过总是素净着一张小脸的唐亲亲,他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你不想我吗?靖。」她泪眼汪汪的。

他深吸口气,「怎么会!妳怎么来了?」

接下来,她将这段日子的不安与思念一一道来,多次泣不成声。「每次跟你通完电话后,我就会开始乱想,我好怕你会跟她弄假成真。」

「怎么可能。」

「不,我愈想愈不放心,」她紧紧的抱住他,「靖,我想过了,伯母要你娶她除了要出一口多年怨气外,就是担心齐藤家的财产会落入她的手中,最近我在东京认识一名很棒的律师,他说他可以看看你母亲先前跟你爷爷拟订的协议书内容有没有破绽……」

「对不起,我不想听财产的事,」他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事实上,我本来就不想要。」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们将来要过好日子就是靠那些财产啊,再说,我已将律师请来了,他就在外面等……」太过激动的青木汝子突地注意到他脸色一沉,她僵硬的住了口。

齐藤靖凝眸注视着她,对她眸中刚刚一闪而过的怒火感到不解,「妳很在乎齐藤家的财产?」

「没有,当然没有,我爱的、要的只有你呀,靖。」因为心虚,也因为他此时的犀利眸光,青木汝子的口吻变得艰涩无比,少了一份说服力。

他怎么从没有发现她的眼神如此闪烁,不似某人的清澈真诚?!

她在他几近洞悉的目光下,益发难熬,「靖,你别乱想,我是爱你的,这跟你家的财产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如果我抛弃齐藤家的财产继承权,妳也会跟我在一起?」

「当然。」她吞咽一口口水,在他的目光下,谎话几难出口。

「那请妳的律师进来。」

她露齿一笑,松了口气,连忙将律师叫进来,没想到齐藤靖一出口就是跟律师谈放弃继承的事。

「靖!」青木汝子脸色别地一白,急着跟律师道:「北岛律师,我跟靖还有些事要谈,请你先回去,呃,有需要我会再跟你联络。」

一脸莫名其妙的律师离开后,她想好好的跟齐藤靖谈谈,但他绷着一张俊颜,先将一些文件收好,就往中村野司的办公室走去。

「我要忙,妳可以先回去了。」

这种情形下,她哪能走?

他将手中一些尚未处理完的文件摆在一脸莫名其妙的中村野司桌上,「我休假三天,公司的事,你代为处理。」

「是没问题,不过你要去哪里?约会的话就不多问了。」

「那就是约会了。」齐藤靖点点头,走回办公室,看到青木汝子还没走。

「靖,你听我说,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

「我知道,我赶着要出去办事,有什么事再联络。」他僵硬的轻拥她一下,径自离开了。

不对劲了,不对劲了,他对她冷淡了些,她要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入秋了,看着庭院间的红叶片片,唐亲亲将小山似的落叶扫到一旁,再坐在大树下,拿起一片红橙叶片,无趣的转动着。

转来转去,她吐了一口长气,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最近,齐藤靖对她真的好得没话说,可是,她老觉得不真实,因此拒绝他进一步的接触,尤其她愈来愈怀疑,他是在制造两人为情人的假象,好让古喻贤喜欢她,然后,她就可以「滚」回台湾去了。

她在榻榻米上坐下,拿起放在一旁透明筒罐里的纸,几个动作下来,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完成了,她将留声机底座的小怞屉拉开,将纸鹤跟那只曾被齐藤靖捏坏的摆在一起,看着看着,喃喃道:「他会情不自禁的爱上我吗?那为什么心里的话不能跟我说,譬如这只纸鹤的事?」

「因为那是一道心伤,也只有妳才能化解的心伤。」一个柔软的语调突地响起。

她一愣,猛地抬头一看,一名穿着希腊式白色长袍,有着一头褐色的波浪长发、一双紫罗兰色眸子的漂亮女孩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笑盈盈的看着她。

「妳、妳是?」她下意识的瞥了滑门一眼,没开啊,那她怎么进来的?

「我叫荷米丝。」她大方的介绍自己。

「呃,妳好,我叫--」

「唐亲亲。」

「妳认识我?!」她一脸惊讶。

荷米丝点点头,在她身旁坐下,看着那架留声机,眸中有着浓浓的眷恋,她转动手把,停了一会儿,留声机传出了一段音乐。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我知道我会爱上你,在我遇见你以前)

IthinkIdreamedyouintolife.(我想我已梦了一生)

IknewIlovedyoubeforeImetyou(我知道我会爱上你,在我见你以前)

Ihavebeenwaitingallmylife(我已经等了一辈子……)

想到自己的前世情人雷米尔,荷米丝脸上露出一抹梦幻的微笑,唐亲亲好讶异,她以为那架留声机坏了呢,居然还能发出音乐来。

荷米丝微笑的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对爱情,不勇敢是不行的喔,亲亲。」

「咦?」

「妳对靖并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吧?」

她脸儿一红,若他跟一开始见面时一样的差劲,她当然不会心动,但若是目前的温柔体贴,应该没有几个女人有免疫力吧……呃,眼前这个外国女孩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心情?

「亲亲、亲亲--」外头突然传来古喻贤的声音,滑门随即一开,她气冲冲的站在门口,怒视着她道:「妳惹靖生气了?」

「我?没有啊。」唐亲亲怔怔的看着她,觉得古怪,她的目光怎么没有停在荷米丝身上啊?

「靖刚刚一回家就去整理行李,说要出去几天,还说他可能不回晴雨轩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

「这--我不知道。」她边回答边看了坐在身边笑咪咪的荷米丝。

「不知道?!咦,妳一直转头看旁边做什么?」

「这--妳没看到她吗?」她一脸困惑的指着还俏皮的眨眨眼的荷米丝。

古喻贤见儿子不理她已经老大不爽了,这会儿唐亲亲又指着一旁的空气说「她」,气得她的火气更旺,「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更别装神弄鬼的。」

「我没有啊,荷--」

荷米丝跟她摇摇头,还以食指压在唇瓣上,似乎要她别说。她怔怔的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唐亲亲,看着我,」古喻贤铁青着脸色咬牙怒吼,「一定是因为妳,靖才不回来的,我告诉妳,他要不回来,我就死给妳看,妳听懂没有?!」

「她的意思是要妳赶快收拾收李,跟着去但要将他劝回来,快点,齐藤靖的行李已经快收拾好了。」荷米丝那双可以透视的眼眸瞧见在另一个房间,面无表情的收拾行李的齐藤靖。

「他快……妳怎么知道的?!」她不解的看着荷米丝,却见她微笑的对着古喻贤的方向轻轻的挥了挥手。

「唐亲亲,我知道什么?妳还不快--」气急败坏的古喻贤突然眼一闭,身子一软,昏睡在榻榻米上。

唐亲亲惊愕的看着荷米丝走到古喻贤身边,蹲瞥她一眼,再看着她笑道:「她的神经绷太紧了,这对身体不好,让她休息一下。」

「呃,这……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声带瘫痪,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荷米丝挑眉笑道:「让我猜猜看,妳是想问,为什么她看不见我、听不到我的声音?」

唐亲亲喘着气儿,用力的点点头。

她耸耸肩,「因为要跟我有缘的人才看得见我,譬如妳喽。」

「那、那妳是……」

「我是一名女巫,魔女莉莉丝的女儿之一。」

「妳、妳是魔女?!」她瞠目结舌,大白天的,她在作梦吗?

「嗯,唔,不过,是死掉的魔女了。」古灵精怪的她又故意添上那几个字。

她的心脏猛地一震,脸色一白,「那……那就是鬼了!」

她眉头一揪,思索了一会儿,道:「灵魂比较好听吧,我不太喜欢鬼这个字,而且,我看来青面獠牙,很可怕吗?」

唐亲亲直觉的摇摇头,她看来就像个外国洋女圭女圭,跟她想象中的鬼差了十万八千里,也一点都不可怕。

荷米丝突地眨眨眼,看到齐藤靖已经拿着行李往外走了。「他要离开了,妳的动作也得快一点,来,我帮妳。」

话语乍歇,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居然自动打开,柜子里的衣服自动飞到箱子里。

「好了。」荷米丝笑咪咪的将行李箱塞到她手上,「快去追他。」

「为、为什么我要追上他呢?」她的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他要再去确定一个答案,我想他会很需要妳在他身边的。」

「我?!」

「嗯,这么说吧,他的心里有妳,只是有个心结难解,让他不敢接受妳,但爱情是需要坦然的。亲亲,别像我一样,有个遗憾难圆的爱情。」荷米丝难掩落莫的说。

「我不懂啊,荷米丝。」

她振作起精神,笑了笑,「有机会,我们再谈吧,妳快点去。」

她顺势的推了唐亲亲一把,后者觉得才一晃眼,自己居然已经站在齐藤靖常开的那辆黑色轿车旁,她看看四周,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同一时间,齐藤靖也走过来了,一看到她,他显然很讶异,再看到她手上的行李,他眉头一皱,「妳干什么?」

被这么一问,她显得手足无措,胡乱说道:「呃,我,就你妈她、她要我跟你一起去,呃,伺候你就是了。」

看来母亲是要顺水推舟,让他们两人独处了,「不必了。」

「没关系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聊聊。」

「我要去找汝子。」有个问题他若不问清楚,这颗心恐怕难以平静下来。

闻言,唐亲亲脸上笑容一僵,她跟着去不就是去当电灯泡。

「那……那你请。」

齐藤靖看出她眸中的失落与困窘,一股不舍涌上心坎,尚未细想,他就月兑口道:「算了,坐进去吧。」

「呃……」

他径自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连同自己的放到后行李箱后,然后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车子一路往东京驶去,但车上的气氛凝滞,唐亲亲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他母亲发脾气,去找汝子又要做什么?

还有荷米丝,一个死去的魔女,她说的那句话,始终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因为那是一道心伤,也只有妳才能化解的心伤。」

她好像知道靖的好多事,可她说的「心伤」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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