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情夫 第一章
寂静的巷弄里,隐隐约约传来小孩的吵骂声,接着是一串奇怪的喵呜声。
邵霖天从来不好奇,他正上完高中社团活动,骑着脚踏车准备回家,然而方才入耳的微哑嗓音令他感觉熟悉,单车把手一拐,他骑近巷口采个究竟。
这一看,他错愕的怔住,映入眼帘的确实为隔壁水女乃女乃的大孙女,而她居然在跟猫打架……
对,千真万确是在跟猫打架,那娇小的身子爆发力十足的与一只褐色胖猫在地上扭成一团,猫爪想攻击她,小手也不怕被咬的就朝它的尾巴使力抓攫,猫儿被激欲扑咬她,然她比它更凶悍的赏它肚子一脚。
霎时,落败的猫哀叫着滚到旁边去。
邵霖天看傻了眼,他是知道隔壁这位水蓝妹妹离乖巧有很大一段距离,却万万没料到她竟会跟猫打架。现在是什么状况?
“你这个暴力女,竟敢踢我们家Happy!”巷角,一位比水蓝高壮的男孩连忙抱起爱猫,大声指控她。
站起身,水蓝有点拽的拍拍弄脏的双掌。“高志为,是你自己怕被我揍,将你家笨Happy丢到我身上,想让它咬我,它被踢活该。”
被点名的男孩略带怯意的往后退。“我们家Hapyy很聪明,它才不笨。今天国语小考你本来就有偷瞄旁边刘民得的考卷,我跑去跟老师说有什么不对?你还想打我?”
“偷瞄你的头!明明是刘民得的考卷到我桌子这边,我转头就瞄到,顺便抄一下,哪有作弊?你这个死猪头居然跑去跟老师告状,害我被训话,我当然要揍你报仇。”
为了避免被大惊小怪的老师处罚,她忍着没在学校K他,现在既然让她在校外碰到,岂有不找他算帐的道理。
“你要是敢揍我,我妈会报警抓你。”
“怕你啊,我就是要揍你怎样?”举起挑衅的拳头,她往前跨步
“啊!”高志王为吓得抱着猫转身拔腿就跑。
“你回去若敢乱告状,明天我一定打得你变猪头!”没上前追人,水蓝沙哑又不失宏亮的嗓音扬声警告,谅这个胆小的同学回家不敢乱说话。
低头瞧见穿着七分袖的两手臂上各有几条微微刺疼的红痕,她低声暗啐,“死胖猫,平常都不剪指甲的啊?早知道刚才就多踢它几脚。”
拉拉衣袖,她转过身,想起自己要去帮女乃女乃到杂货店买酱油……跨走的步伐匆随抬起的双眸顿住,只因她发现那个她从小便视为天敌的家伙就堵在巷口。
小睑一板,她挺直脊梁像个倔强的小斗上,视若无睹的继续往前走去。
她讨厌邵霖天!谁教女乃女乃一天到晚在她耳边说他怎么怎么好,又如何如何棒,说什么要多向他看齐、多学习人家,把他当最佳榜样。
笑话,她为什么要?他又不是她哥哥。会读书有啥了不起?他能像她那么神勇跟猫打架吗?没事住她家隔壁干么?让女乃女乃每天都有机会拿“你看看人家隔壁阿霖”当开场白数念她,烦死了。
“你受伤了。”见她如同往常不主动和他打招呼,绷着脸就欲由身旁走过,邵霖天轻抓住她的胳臂道。
“你做什么?”水蓝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打了层次的短发划出个性的弧度。欠扁哦他,竟敢抓她。
“你的手被猫抓伤……”他话未说完即被截去。
“谁告诉你我的手被猫抓伤。”她的防卫网顿张。
“我看见了。”瞧她小嘴一张又要呛话,他仿-洞察她心思般抢白,“两只眼睛都看见。我载你回去,再叫女乃女乃带你去看医师。”
没空理他怎晓得自己要问他哪只眼睛看见她被猫抓,水蓝鼓着腮帮子瞪他。“乱喊一通的家伙,她是我女乃女乃!”
“你还没出生我就这样喊了。”邵霖天捺着性子解释。他女乃女乃已过世,从小便当邻家女乃女乃是自个祖母,女乃女乃本人都没意见了,这个不知为何不是对他臭着俏睑,就是对他张牙舞爪的丫头介意什么?
“可见你有多没礼貌。”别人的女乃女乃也喊得吓吓叫,她没爸妈也没厚脸皮巴着他那对慈蔼的父母喊爸妈啊。而女乃女乃八成被他喊得以为他真是她孙子,才会偏心,样样都说他优秀。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赶快上车,我载你回去。”邵霖天眉头直皱,她受伤不觉得痛吗?怎么还有心情跟他“番”。
“谁要你鸡婆,我自己会回去。”她完全不领情,直接越过他,匆又回头警告,“我告诉你喔,别跟上来,否则今晚我会偷溜进你家,拿铁槌敲烂你的脚踏车。”吐舌朝他扮个鬼脸,她头也未回的离去。
静视她纤细但蕴含顽强气息的身影往回家的相反方向逐步远离,很快拐进另一条巷弄里,邵霖天皱皱眉,没跟上去。并非怕她的威胁,而是他很明白自己若跟上去,极可能弄巧成拙的让那颗原本有意拐个弯便回家的小辣椒,故意唱反调在街上兜晃更久才回去。
摇摇头,他选择独自骑车回家,俊逸斯文的脸上嵌着想不透的困惑——他究竟哪里惹到那个名字很柔和,长得也很标致,唯独性子像喷火恐龙的丫头,为何她如此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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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水蓝被女乃女乃押到医院打破伤风针,更被罚面壁思过,被女乃女乃数落得很凄惨。
“你这丫头,叫你买瓶酱油,你给我买到跟同学吵架,还跟人家的猫打架,女乃女乃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朴实洁净的客厅里,水林秀銮直对着孙女开骂。这个囡仔每天总有办法出纰漏气她。
正受罚面壁思过的水蓝嘟着嘴,心里怨得牙痒痒的咒骂某个王八蛋。大嘴巴邵霖天!竟然小人的跟女乃女乃打小报告,早知如此,她就坐他的车回来,让他没办法向女乃女乃告状,她也就不用挨骂。臭邵霖天,他们的新仇旧恨再添一笔了。
“昨天才在学校踩坏同学的铅笔盒,诅咒人家父母迟早会死,今天又想找人打架,你打算长大当大姊头是吗?”救人哦,她怎么会有这样顽劣的孙女。
“我说过了啊,是范永杰先笑我没爸爸、妈妈,我才会踩他的铅笔盒。而且人又不是妖怪,本来就有一天会翘辫子,我只是实话实说,哪有诅咒他爸妈。”水蓝理直气壮的辩驳。
“女乃女乃不是也告诉过你,话不必样样都挑明来讲,有些得视情况隐瞒,有些得说得婉转,就算这些你还不懂,但你动手毁坏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这你们老师没教过?”全怪这孩子的父母在她还小时便于登山意外中双双罹难,否则,这孩子或许会乖一点。
可是话说回来,小水蓝四岁的妹妹水芸就乖乖巧巧,听话得很。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
努努嘴,小巧鼻翼歙动着不服,水蓝这回没顶嘴。反正她已经警告过范永杰,他若敢再嘲笑她是没爸妈的小孩就撕烂他的嘴,他好胆再取笑她试试看!
“拜托你多向隔壁的阿霖学习,人家非但功课全校第一,个性也好得没话说,从来不曾令你邵伯父、邵伯母躁心,哪像你,爱玩又不爱念书,三天两头便出状况气女乃女乃,你要是有阿霖的十分之一好,女乃女乃作梦都会偷笑……”
水蓝没听进女乃女乃又对她叨絮些什么,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心口滚冒着哔哔啵啵的火气。
又是那个讨厌的臭阿霖!今晚自己要是不给向女乃女乃打小报告的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就跟他姓。
于是,夜里水蓝趁着女乃女乃和妹妹睡着后,身手矫健的由自己卧房的阳台,顺着栽植于水、邵两家共有院子内,恰好长在她与邵霖天房间中央的硕大玉兰树枝干,攀爬至他卧房外的阳台,见他房里点着桌灯,却未见他的人影,她轻逸出两声嘿嘿贼笑,小心翼翼推开阳台门,潜入他的房间。经过一阵——声响后,她像来时那样,安全回到自己房里。
“哼,谁教你向女乃女乃告我的状,我就让你明天没课本上课,尝尝被老师骂的滋味。”将模来的几本书丢到床底下,水蓝开心的爬上床睡觉,小嘴笑咧咧的想,今晚她一定会作个邵霖天被老师骂到臭头,大快人心的好梦。
水蓝浑然未察,当她离开他房里攀上玉兰树准备撤退时,到楼下冲杯茶回房的邵-天便发现她,之所以未喊她,全因怕他一出声会吓得她失足摔下树。
“那颗小辣椒来干什么坏事?”等她安全进入卧房,他疑惑低语。
不是他存心抹黑她,实在是对面那个丫头曾有过抓青蛙放入他房里,以及拿着弹弓用石头将他房间窗户射得龟裂好几处的不良记录。她处处针对他捣蛋的动机自己始终弄不明白,姑且以她调皮爱玩视之,那么今天呢?她偷偷模模跑到他房里做什么?
很快的,他于显然被人动过的书桌找到答案,几张各科随堂考卷上的一百分全被红笔划掉,改送他颗大大的零鸭蛋,书架上的围文、英文课本与理化讲义亦不翼而飞。
“我又哪里惹到她了?”看着水蓝故意找他碴的行径,邵霖天好气也好笑。
他想到下午回家时,瞧见有位妇人抱着成为水蓝手下败将的那只胖猫,在她家门前气愤的指控她今天干的“好事”,瞬时理出头绪。对面的丫头以为是他向水女乃女乃告她的状,遂趁暗夜窜改他的考卷,窃走他的书本报仇?
她会不会想太多?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被水女乃女乃骂得很惨,以致恼羞成怒,大著胆子溜进他房里使坏。
但再仔细一想,从他认识这个邻家大妹子起,她的胆子就没有一天是小的,否则也不会老是闯祸,让水女乃女乃一天照三餐外加消夜念她。
小小年纪就这么倔强,像只小雌虎又像刺-,她不怕长大嫁不出去?
摇摇头,邵霖天坐回书桌前,继续准备明天的历史小考,书本被窃的插曲丝毫未引起他半丝紧张。
是夜两点,一道顽长身影敏捷的攀越过花香四溢的玉兰树,跃入水蓝卧房,带着无奈的笑容替睡得歪七扭八、小被子早已踢落床下的人儿盖好被子,没花多少时间便在床底下搜出她暗杠的“赃物”,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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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为何她藏在床底下的书,隔天上个学回来全不见了?这是水蓝这两天来怎么也想不透的问题。
污走邵霖天书的隔天早上她睡晚了,直接被女乃女乃由床上挖起来,赶着去上学,根本没时间对着她昨晚的战利品得意的大笑几声,哪里晓得上完课回家趴到床底一看,偷来的书早不在那儿了。
她猜是女乃女乃打扫房问时发现拿走的,但为什么没骂她?那几本书上有邵霖天的名字,女乃女乃若知道她偷走他的课本,哪可能没把她训一顿?
无奈她不敢问。如果女乃女乃是想装傻,私底下将书还给邵霖天,给她“金盆洗手”外加忏悔的机会,她这一问不仅自讨骂挨,很可能还会讨皮痛。
问题是她左思右想,都不觉得念人不用换气的女乃女乃有这样慈悲为怀亏,且隔壁那位样样拿第一的家伙若发现他的书被她偷走,这两天怎会没找她麻烦?
奇怪,真的很奇怪……
“你在那里干么?!”狐疑的心思随着走到玉兰澍下不经意的抬头而停住,水蓝凶巴巴的质问坐在树上的人。
“看书。”邵-天微扬手上书本。今天不必上课,天气有点热,他索性到茂密的树上乘凉。
水蓝宛如小猴儿般灵敏的身手三两下即爬上硕壮的树,眼睛瞪他,手指着他,“这是我家的树,谁准你爬的?”怪了,这个只会啃书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爬树。
“正确的说,这棵玉兰树是你阿公跟我阿公一起种的。”他从容以对的纠正。
“谁说的!”
“女乃女乃。”
“你有失忆症喔?她是我女乃女乃。”气死人了,都跟他说过她女乃女乃不是他的,他还喊得那么热。
“小心扶好,等会摔下去你就知道。”阖上书本,邵-天蹙眉提醒她。虽然这株颇大棵的玉兰树枝繁叶茂,可供靠倚的地方很多,但哪有人像她一样双手-腰,毫无靠倚的站在树干上,就算胆子再大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少乌鸦嘴,我爬树的功夫是一流的。”即使这么顶撞,她仍旧扶好树干。若真摔下去,肯定不会太好玩。突然瞄到他阖起的书本,她直觉的惊噫,“英文……女乃女乃交给你的?”
浓眉微挑,他似笑非笑。“我的英文课本为何会扯上女乃女乃?”
“因为它应该在……”话说一半,小嘴像蚌壳闭起,煞住“它应该在我的床底下”这不打自招她偷书行为的话,转而恼怒的嗔叱,“你很-唆,这棵树是我的地盘,下去啦!”嘴里嚷嚷不够,她开始动手推他。
“你小心站好。”
“你赶快下去呀。”
“水蓝——”
“讨厌,别碰我啦!”忘了两人在树上,小手用力挥推,水蓝愣直双眼看着邵-天摔落地面……
她闯下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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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霖天虽未摔断手脚亦未摔破脑袋,但额头却缝了五针。
“姊,女乃女乃说缝五针耶,阿-哥是不是很痛?”水芸由女乃女乃口中得知邵霈天的伤势,怕怕的挨到姊姊身边问。
水蓝不知道他痛不痛,事发当时她马上由树上滑下来,只看见他血流满面,但连半声痛也没吭。
“帮我叫我妈,请她送我去医院。”他坐在地上,手捣额头,冷静的吩咐她。
她说不出话,心脏跳得既慌又快,手心发凉,转身跟着的奔进他家。直到他父母惶急的送他就医,女乃女乃要她照顾妹妹,随后也赶去医院。直到他们一伙人回家的这几个小时里,水蓝没说过半句话。
她想,头破个大洞,还缝了五针,应该比她被高至为家的胖猫抓伤更痛,而邵-天大概会痛得供出他想扶她靠倚玉兰树,反教她推下树的真相吧?因为假如易地而处,自己一定大声指控他。
虽然不是故意害他受伤,但她全身的皮还是绷得很紧,准备认命承受女乃女乃势必会重重赏她的一顿竹笋炒肉丝,也有心理准备挨平时对她和妹妹极好的邵伯父及邵伯母的骂,然而出她意料的,这两项责罚一样也未落在她身上。
“像阿霖这么谨慎的孩子都会因看书看到不小心摔下树,小蓝,以后你给我少像只猴子在树上跳上跳下,免得把你那颗小脑袋摔成两半听到没有?”没赏她一顿“粗饱”的女乃女乃丢了串叮嘱给她。
她听到了,却直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他分明是因她跌下树,怎会是看书看到不小心摔下树?是他跟他爸妈还有女乃女乃这样说的?
为什么?难道他脑子摔成短路?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自招认罪,只不过……夜深人静时分,水蓝犹豫许久,决定从阳台爬过玉兰树,直接擅闯邵霖天的房间。当她踏入他点着昏黄小灯房间的刹那,一道声音毫无预警的闯入她耳里——
“你又爬树过来。”
“呀啊!”她吓得惊叫,未察觉入耳的“又”宇耐人寻味,直拍胸口瞪向床头那个人,“缺德鬼,干么突然出声?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邵-天直觉好笑。“你偷偷模模进我房间才吓人。”假使不是他白天睡太多,躺在床上久久无法成眠,正坐起身想拿本书来看因而发现阳台外的动静,此刻被吓到的人肯定会是他。
“你没听过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抬头挺胸走向他,她才不承认自习己偷偷模模。
“哦?那么刚刚你被我吓到,表示你做了亏心事喽?”原为无心的调佩,却于她眼中捕捉到难得的尴尬心虚,想是她忆及白天害他摔伤一事,他转移话题道:“你该不会有梦游的习惯,梦游到我房里来吧。”
“你才有说梦话的习惯哩。”
“不然你来做什么?”他很好奇。
哪有做什么?他由医院回来后她一直不敢来看他,所以只是偷偷来看一下而已啊。
“恩?”稀奇,有哪只不怕死的猫敢叼走这只小雌虎的舌头。
“那棵玉兰树是我的,你以后最好别爬。”话落,水蓝咬住自己的唇办。她并不是打算这样说呀,她很为难的在考虑是否要跟他说声对不起,哪晓得一开口会冒出这些话。
微愣,邵霖天噗哧一声低逸成串轻笑。果然是这丫头会说的话,他还以为她想跟他说对不起呢!
“笑什么笑,牙齿白?”脸颊泛出羞恼红霞,水蓝死命瞪他。这家伙左额上若没缝那五针,她一定一拳揍上他笑得碍眼至极的脸。本来她心里对他有一咪咪歉意,现在,死也别想她会跟他道歉。“早知道今天我就再推大力点,让你缝个十几二十针,哼!“”撂完气话,她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等一下。”他出声喊住她。
“谁鸟你。”她以粗鲁的回答砸还给他。
“你要是敢爬树回去,我马上告诉女乃女乃和我爸妈,今天是你害我跌破头的。”
闻言,水蓝跳转回身,瞅着已下床的他哇哇大叫,“白天是你自己脑筋秀逗说自己看书看到摔下来,现在做什么威胁我?”莫名其妙的家伙,她要爬树回房间关他啥事啊!
“我脑筋秀逗?”微眯的眼闪过一道犀利光芒,“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怀疑是你害我跌下来的,因为你平常就喜欢爬那棵玉兰树,我如果不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树,你早被女乃女乃打断腿。”
他好心为她遮掩事实,这会她反倒讥诮他脑袋不正常,如若不是他修养太好,早将这脑神经一直线的丫头抓起来打。
“就算这样,又跟我爬树回去什么关系?”明了他所言非假,水蓝依旧倔强反驳。之前的对不起她都没说了,此时被威胁,她更放下段向在女乃女乃面前维护自己的他道谢。
邵-天眺望向窗外。“夜色比你来时又暗许多,你爬树回去,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他只缝五针是幸运,倘若她也摔落树下,谁能料想后果。
“你别又乌鸦嘴,我才不会有事。”
“会不会有事不是你说了算。”
“厚,你是恨不得我跟你一样摔得头破血流吗?”
“你是希望吵醒我爸妈,让他们跟女乃女乃一起修理你吗?”
“邵霖天!”她一张俏脸气成苹果脸,与人吵架反应一向极快的她,破天荒被他堵得只能跺脚喝喊他的名字。这个可恶蛋几时变得这么难对付。
邵霖天不为所动的继续他的坚持,“请选择你是要由我家大门回去,或让女乃女乃知道真相,打断你的腿。”
“白痴,腿被打断如何走路。”重新找回伶牙俐齿,她没好气的损他。
“聪明,过来吧。”仍是一脸无所谓的平静,邵霖天率先走向门边。
她静静嗔他。“你还是白痴,我是偷跑出来的,按门铃叫醒女乃女乃来开门,到时就算没被打也会被骂。”
“这你可以放心,我会跟女乃女乃讲你突然想到有功课不会,跑来问我,但忘记带钥匙所以进不了门,我保证她绝对不会骂你。”
对啦、对啦,因为女乃女乃最听他的话,不过他扯这什么超烂理由,她相信自己就算每科功课都考零分,也不可能来请教他。
没理她的小嘴翘得可以挂三斤猪肉,他走过去牵杵着不动的她,再到书桌拿本笔记本充当她功课不会的道具,不容反抗的带她下楼。
一路不甘又被动的跟着他走,水蓝在心里狠狠的骂。这个不让她爬捷径回家的王八乌龟蛋,她白天应该跟去医院,叫医师多缝他个十八针才对!等她幸运的中了统一发票头奖,她一定要买下他家的房子,这样她就不必跟他当邻居。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的心愿没一项达成,邵霖天反而顺利跳级念完医学院,年纪轻轻即担任他爷爷生前所成立的邵氏医院副院长,更是知名的脑科总医师,使女乃女乃更有机会拿她跟他做比较,把她叨念得惨兮兮。
水蓝发誓,她和邵霖天的梁子,这辈子只怕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