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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示好团长 第二章

戴绍琪和杜宇一块走到了他的深红色吉普车边,她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但又倔强地不愿退缩,于是只能紧绷着身子坐上车,在老鹰合唱团的“HOTELCALIFORNIA”的超炫吉他伴奏中,与他一起奔驰上路。

杜宇在音乐声中踩下离合器,褐色大掌打换了一档,然后身边的她又是一阵坐立难安。

他,浅浅一笑。

“喜欢听哪一类的摇滚?”他闲聊似地问道。

“哪一类?”她怔愣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他的侧脸一眼。“摇滚干么要特别分类?能让我感动、能让我得到解放的,就是我想要的摇滚。”

杜宇闻言,一挑眉对她多看一眼。她很真!感受力也很敏锐!而他正巧喜欢这样的女人。

“你不错。”他轻掐了下她骨感的肩膀。

戴绍琪身子一震,整个肩膀像烈火灼过似地发着热。她反掌拨开他的手,五指却在下一刻被紧紧抓住。

她的心脏一拧。

“这是手排车,你开车专心一点!”她努力想甩开他的手,音调颇尖锐。

“你很紧张?”

他的拇指抚过她的指节,然后在她的倒怞气中收回了手。

“我才没有紧张!”只是说话突然变得很大声而已。

“你的手好冰。”他调弱了冷气强度。

“我天生冷血。”她赌气地说道,非常专心地看着前方车辆的车牌号码。

“是吗?”

车子倏地在路边停下,而她肌肉的紧绷程度则在瞬间升到最高等。

“就一个冶血动物而言,你的脸稍嫌红了一点。”杜宇低笑着,揶揄地轻拍了下她的脸颊。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种随便的女人!”她瞪着他,却瞪得自己心律不整。

“如果你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不用送你回家,PUB楼上就有房间可以让我对你随便了。”杜宇握住她尖尖的下颚,眼里闪烁着火焰。

他露骨的话让她倒怞了一口气,她重重咬住唇办,开始感到下安。

她没有恋爱经验,她甚至没有动过情。她总是害怕自己压抑太久的情感能量,有一天会爆发到一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戴绍琪转身想要打开车门,他的手臂却已然抵住她身侧的椅垫,挡住她的去路。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思绪全被他身上古龙水味道占据。是因为讨厌古龙水,所以现在她才会头昏目眩吗?

眼见杜宇那张令人眩目的男性脸孔,更加肆无忌惮地朝她逼近,戴绍琪别开头,用力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他的低语如影随形地贴在她的耳畔。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她的耳廓渗入心口,她的指间全陷入掌心之中。

“不要把你公子的那一招浪费到我身上。”她干笑两声,只想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

“你似乎很希望我是公子?”她知道当她故作镇定,但睫毛却又忍不住轻颤时,是多么稚气吗?

“因为你本来就是公子。”戴绍琪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却在瞬间兵败如山倒——

杜宇直勾勾的注视——摄走了她的魂魄。

他的额头乍然抵住她的,她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你想做什么?”她憋着气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杜宇唇角一扬,覆住她的唇,把她的惊叫声收纳在他的唇间。

戴绍琪还来不及有什么感觉,右手已经自有意志地甩向他的脸庞——

然后,她的右手在空中被他拦截而下。

他,重咬了下她的唇。

她双眼大睁,抓住他的头发死命地一扯——

杜宇吃痛地眉头一拧,却仍然没有离开她的唇,反倒更加热烈地想吮吻开她紧闭的唇办。

她一急,手指更加不遗余力地扯着他的发丝,用力的程度就连她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

杜宇眯起眼看着她戒慎戒惧的脸孔,突然松开了她的唇——

他坚定地抢回自己的头发,然后仰起头,放声大笑。

“哈!你真是够妙……”他笑不可抑地弯子,长发像要助长笑声似地在他结实的胸前飘晃着。

戴缙琪瞪着他开怀的样子,讨厌自己像个小丑把他逗乐的感觉。

“你有病。”她啐了他一声。

“第一次有女人把我的头发当成攻击武器。”他擦去眼角一滴被笑意逼出的泪水,黑亮的瞳凝睇着她。

“谁叫你先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举动——”

戴绍琪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唇,见他勾起唇又是笑,她白了他一眼,连忙伸手猛擦自己的唇。

“情不自禁被吸引就是不要脸?”他眼神灼热地侵略着她红艳欲滴的双唇。

“没征求我的同意就是不要脸。”她抓起前方的面纸盒往他脸上扔去。

杜宇抓住面纸盒放回原位,手掌顺势抵住车窗,又把她困在方寸之间。

“请问戴绍琪小姐——我可以吻你吗?”他的气息吹起她额上的发。

“下行!”她大吼了一声,一手撑到他胸前。“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离你远一点,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发展?”杜宇叹了口气,很忧国忧民地皱起眉。

“没有人像你这样发展的!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亲吻,我连你身上有没有病都不知道。”她不客气地说道。

“我以前的女人都没抱怨过。”杜宇学她一样双臂交横在胸前,颇有几分商量的意味。

“那你去找你以前的女人啊,你干么送我回家?”

戴绍琪火了,顾不得他的脸仍然让她脸红心跳,凶恶地瞪着他——每个人是不同的个体,怎么能拿来比较!

她痛恨被比较。

“我对你很有感觉。”喜欢与否,他向来不讳言。

“对我有感觉就麻烦你表现得有诚意一点,哪有人一开始就先接吻的,总是要先追求啊!”她控制不住想教训他的冲动。

“那你是同意让我追喽?”他狡猞地一笑。

戴绍琪哑口无言抿紧双唇,垂下了双肩。

她毫无作战经验,而他看来是身经百战了,那她又何必再故作成熟?

“我不会玩游戏,我会很认真。”她低头望着自己绞揪成结的十指。

“我也不想玩游戏。”他一直想对某个人认真的,只是感觉一直在变,他也莫可奈何啊。

杜宇挑起她的下颚,她来不及掩藏的脆弱蓦然击上他的心头,怜惜之意油然而生——

她怎么会看起来既骄傲又自卑呢?

“为什么喜欢我?”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口气却带着命令。

“感觉这种东西很难具体化,就像我天生爱吃辣、喜欢喝西瓜汁一样地没有道理。你很吸引我,而我身边正巧没有女朋友,所以我想追求你、想和你有进一步发展。这样很理所当然,不是吗?”杜宇握住她冰凉的手,牢牢一握。

戴绍琪深吸了一口气,心就这么被人偷走。

“我可能会死缠着你。”她威胁地说道,却不小心露出了两颗下大有信服力的稚气虎牙。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我缠着你不放的机率比较大一点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颤的唇。

“是吗?”

戴绍琪忽然在座位上半跪起身,偏着头朝他一笑。

他噤了声,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示好,不无惊讶。

“你——”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的脖子被人勾下,触上了两片柔软如花办的樱唇。

爱情,于是开始它的旅程……

MAYMAYMAY

戴绍琪必须承认她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成熟、冷静。

她动了心。

而这样的心动来得太快,快到让她害怕,快到让她措手不及。

认识两个多月,他们一块出去过几次?

二十一次,瞧她连这点都记得这么清楚,好可怕!

好几次,在他的热吻之中,她几乎无法把持住自己,是他的一头长发提醒了她的迷醉有多可笑与不实际。

他是一个注定会大红大紫的乐手;而她在他的心里,不过就是个容易上手的小歌迷吧。

或者她连歌迷都不是,所以才引起了他的兴趣。

她不相信他所谓的被她吸引——因为他自在得很,不像她总是因为太在意他而感到不安。

戴绍琪坐在PUB一角,手里夹的仍然是细长淡菸,桌上仍然是一杯血腥玛莉,屋子里仍然是人山人海,而台上的“传奇”仍然在发亮。

一切仍然照旧。

主唱抓着麦克风用他中性的魅力嗓音迷惑着全场,鼓手的有力节奏声敲击着耳膜,贝斯手的低音蛊动着人心,而弹奏着主旋律的吉他手则——

躁纵了她的喜怒哀乐。

戴绍琪用力闭上眼睛不去看杜宇。每回见到他,她的情绪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本能的、宿命的,完全无法控制。

她不应该来的,毕竟两人昨天才在她无缘无故的乱发脾气中不欢而散。

可她如果不来,杜牢一样会到“曾经”找她。而她已经听够了倪美雪的冷言冷语,听到差点以为自己真是那种巴结着大明星献身的女人了!

她是吗?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还是舞台上发光的他?

戴绍琪睁开眼,正巧看见杜宇一脸灿笑地在众人注目下飙拨出一连串高音——

他太耀眼,是天生就要站在舞台上风靡人群的。而她向来就不特别出色,她平凡得连父母都失望。

他说喜欢她,是因为感觉对了。可她只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矛盾感情——那些狂热与不安、拥抱与抗拒、信任与猜疑……逼得她头痛欲裂。

谁让杜宇要这么出色!出色到让她没有信心两人能够长久交往下去,出色到她开始想在每个小细节上找他的麻烦,出色到她一看他与女人说话就开始惴惴不安。

她如果再这么神经质地自厌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今晚不想见他!

今晚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让这段感情继续下去——

十一点整,当“传奇”演奏着他们爵士版的“晚安曲”时,戴绍琪缓缓地站起身,看向舞台。

“再说一声//明天//见——”

在白亚文游戏式的唱腔中,舞台的灯光由明黄橘橙转为淡淡鹅黄,最终化作一抹浅浅的光束,而舞台则成了一片黑暗之境。

戴绍琪在无数歌迷的尖叫及掌声中,走出陰暗的角落,却忍下住回头再看了一眼阗黑的舞台—

乌鸦鸦、乱轰轰的钻动人头,让她下定了决心。

戴绍琪毅然地转过身。

“这一生,也在进取。这分钟,却挂念谁。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好风光,似幻似虚。谁明人生乐趣。我会说,为情为爱,仍然是对。”

(歌名/追作词者/林夕)

台上响起了一个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低声唱着她曾经在他车上播放过的一首广东歌——“追”。

戴绍琪震惊地停在原地,起了一臂鸡皮疙瘩。

“谁比你重要,成功了败了也完全无重要。谁比你重要,狂风与暴雨都因你燃烧。一追再追……”

她紧握住拳头,石像般地伫立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唱歌。

“你可不可以坐下,你挡到我了!”歌迷不耐烦地说道。

戴绍琪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缩回原位里。

舞台灯光重新亮起,只照耀在杜宇身上——

长发披在他的胸前,他闭着眼拿着麦克风,表情十分投入。

“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原来多么可笑,你是真正目标。一追再追,追踪一些生活最基本需要。原来早不缺少HA,有了你,即使平凡却最重要……”

他在告诉她什么?这首是为她而唱吗?或者他只是心血来潮想唱歌而已?

戴绍琪抓住桌上的菸盒,让菸盒的棱角刺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只得你,会叫我彷佛人群里最重要。有了你,即使沉睡了,也在笑。”

戴绍琪望着杜宇,而他睁开了灿眸,直接捕捉住她的视线。

他定定地站在台上,目光那么露骨,看得那么专注,看到连歌迷也察觉有异,纷纷朝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戴绍琪陡地低头,掩饰心慌地怞出一支菸,只是手指抖动得太厉害,她竟连打火机都点不着。

她一动也不动地低头怞着菸,努力忽略歌迷接踵而来的打量视线。拜托这些大姊们快点离场吧!她的脖子弯得很酸痛。

一根菸燃到了底,留着一头梦幻似波浪长发的贝斯手望月耀太,首先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有没有因为杜宇的歌声而痛哭流涕啊?”中日混血的望月耀太柔了下她的头发。

“为白亚文痛哭流涕吗?因为杜宇终于下定决心要抢走他的饭碗了?”她捻熄了菸,很开心终于有救星出现。

“你喔,嘴巴就是不饶人。”望月耀太迳自在她身边坐下,伸直了他穿着皮裤的长腿。

基于会喜欢巴布狄轮的女人就不应该被当作是一般女人的奇怪原则,“传奇”团员一开始就把戴绍琪当成哥儿们。而她在他们面前,也真的没有一般女人该有的别扭。

也许,面对杜宇时例外。望月耀太看了一眼那包被捏扁的菸盒。

“你又修眉毛了?”戴绍琪随口问道,只想在杜宇出现之前尽快恢复正常。

“对啊,会不会修得太细?”望月耀太认真地问道。

“你就算眉光剃光了也很帅。”戴绍琪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在你很诚实的分上,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杜宇没对谁唱过情歌。”望月耀太用手上的方形银戒敲敲她的头。

“可能他只是觉得我比较难搞。”她说。

“杜宇怕麻烦,难搞的他不会碰——除非他真的动了心。”理着个性平头的鼓手司马昭拿着一打啤酒出现。

“男人都一样,得到了就下会珍惜。”她的自言自语是要说服自己的。

“放心吧,你失恋的时候,我会陪在你身边的。”白亚文笑嘻嘻地抢过司马昭刚打开的啤酒,大喝了一口。

“你没事干么扯我后腿?我对绍琪可是一心一德、贯彻始终的。”

杜宇一肘勒住白亚文的脖子,眼睛只盯着戴绍琪。

戴绍琪胸口一窒,才清醒一些的脑子马上又变成一团浆糊。

杜宇朝她一笑,将白亚文往沙发一塞,踢开望月耀太的长腿,伸臂拉住戴绍琪的手臂将她拽入怀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白亚文忍不住鼓掌起来,司马昭吹了一声口啃。

戴绍琪胀红了脸。“你干么啦!”

“各位弟兄,我带走我女人了,你们随意狂欢啊,但是不要打手机来打扰哪。”杜宇没降低音量,不远处几名迟迟未离去的歌迷开始交头接耳。

“遵命,团长。”白亚文戏谵地行了个举手礼。

杜宇一挑眉,揽着戴绍琪的腰,大跨步地离开了PUB。

戴绍琪听到自己的防备随着他的脚步而被撕裂的声音,她板起脸,努力想找回刚才在PUB里考虑要和他分手的决心。

“我的歌声还不错吧?”他拉她走进停车场的暗处,低头咬着她的耳朵。

“既难听又嗯心。”她大唱反调。

“还在生我的气?昨天那张唱片难听、那家餐厅难吃、那个歌迷来找我签名,真的都不是我的错。”杜宇轻啄了下她的唇,戏谵地眨了眨眼。“苹果口味的护唇膏?你今天有备而来噢!”

她知道他讨厌吃苹果。

“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为什么还这么油嘴滑舌的?”她双手插腰地问道。

“你才二十出头,是不是应该更青春无邪一点?”他反问,又将她揽回胸前。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戴绍琪苦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天啊,她愈想愈觉得可怕。

她好像、似乎、仿佛在“迷恋”他啊!

“我的脚都踩进去一半了,你要我如何不管?”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缺乏安全感,也一直在等待她敞开心胸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你把脚抬高,不就跨出去了。”她昂起下颚,挑衅地说道。

“你想和我分手?”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戴绍琪倒怞了一口气,蓦地别开头。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走了。”她飞快地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跑离他。

她喘着气,痛苦从微张的口中吐泄而出,只是粗重的呼吸声掩盖了那微弱的呜咽。

他没追来!

戴绍琪咬住自己的手背,不准自己哭出声。

“口是心非的别扭小骗子。”

杜宇的长臂锁住她的腰,将她身子往后一扯。

她脚步才一阵踉舱,旋即在下一刻被人打横抱起。

“你到底在怕什么?”杜宇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怕你,这样可以了吧!”她大吼着,踢动着双腿只想跳离他。

杜宇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迳自大跨步走向他的吉普车。

她忿忿地抡起拳头捶他的肩膀、咬他的手臂,撒泼得像只小野猫,奸不容易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却是同情的眼神。

她猛打了个冷颤,一动不动地由着他塞进车厢里。

杜宇发动引擎,打开冷气。手指才习惯性地将长发往后一拨,便从眼尾余光看见她正打算要夺门而出。

他快手按下中控锁,来不及克制力道的手掌已经直接握住她的上臂。

“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我不是年轻小伙子,经不起你太多次这种戏剧化的转变!”他脸庞绷紧,额上青筋毕现。

“那正好,反正我也要不起你。你放开我!”她的手臂被他捏得有多痛,她反抗的手指掐入他的臂肌时就有多用力。

杜宇深吸了口气,手掌转而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侧身的机会。

“什么叫做你要不起我?我不是挂了标签的货品。”他看着她痛苦地烙入唇间的贝齿,下禁放缓了口气。“我再问一次——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说过了——我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发现你其实一文下值、怕我见异思迁、栘情别恋?怕我得到了你之后,又对你弃之如敞屣?”杜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极具个性的凤眼溢满了恐惧。“老天!你就为了这些假设性的后果,而对我投了一堆反对票?”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她捣住自己的耳朵,放声大叫。

“我要喜欢你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会有安全感呢?”杜宇将她搂至胸前,下颚顶住她的发丝,像父亲抱着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她低喃着,下住地摇头。

杜宇望着她,却忍不住联想到童年时的一段回忆——

七岁时,他在公园捡过一条被打成奄奄一息的小黄狗回家疗伤。岂料小黄狗不但不领情,反而对着他又叫又咬了整整半个月。一个月后,小黄狗才愿意任由他抚着毛发而不咬上他一、两口。

可他从没想过要放弃——谁要他喜欢小黄狗乌溜溜的眼,怎么样也要让它成为自己的好朋友。

他从小就固执——他老妈老是这么说。而他现在相信了。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喜欢你介绍菜色、端盘子时的认真模样,我喜欢你听我弹吉他时的投入模样、我喜欢你把我当成唯一目光焦点的专心模样、我更喜欢你总是积极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努力模样……”杜宇听着怀里小家伙的细碎呼吸,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戴绍琪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拚命地发抖、拚命地将他抱得更紧。

“从来没有人这么喜欢过我……我一直以为我比别人更努力、更认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我脑子下灵活、个性又臭又倔……”

她的声音被蒙在他的大掌间。

“不许你那么说自己,你只是缺乏了一点安全感——你很好、真的很好。”杜宇呼吸着她发上的洗发精香味,发现自己竞因为她而心痛下已,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经验。

他要保护她,让她展现二十二岁女孩该有的笑容。

“我的安全感向来过剩,要不要拿一些带在身上?”他凝视着她。

“对我有耐心一点,好不好……”她抓住他的大掌,把自己的脸孔埋入其中。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相信我自己——哈,我居然连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她干笑着,全身冰冷。

“你的家人是怎么对待你的?”他捧起她的脸庞低语着。

“你……怎么……知道?”她屏住了呼吸,惊愕地看着他了然于心的眼神。

“因为你从来不提他们。”

杜宇拨开她额上的发丝,爱怜地印上一吻。

她的鼻尖一酸,重重地把脸埋入他的胸前。

半晌后,当她终于有法子再开口说话时,她把脸颊贴在他的心跳上,用一种让人心碎的声音哑声说道:“我想回家——”

“那我们就回家,我给你一个家。”话,就这么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

她红了眼眶,却不想在这么感动的时候流泪,于是她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们今晚会上床吗?”语音未落地,戴绍琪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因为杜宇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而喉结亦紧张地吞咽了数下。

她现在非常肯定他真的受到她的吸引呢!“你该知道——”他吻住她唇间的笑,热情探索的唇舌诱惑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呼吸。“只要是你主动的话,我一向都很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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