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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金鷹 第 九 回

莽漢陰險刁森逼奸藥王廟

畜生神奇瞎狼追賊小樹林

迂回曲折,小巷內有小巷。

扮裝要飯的那個捕快,向左一轉,轉入了一條短巷,接著又向右邊一轉。

他這一轉,轉入了一條比較長的小巷,這條小巷的盡頭,再右轉就是大街。

要飯的還未走盡頭處,突然硬生生的把腳收住……他不收回的話,就要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就象鬼影似的,無聲無息的從轉角處閃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一個書生裝束的中年人。

這個人有點像是大病初愈,臉色蒼白得厲害,那種蒼白,就跟死人沒有兩樣。

喬裝要飯的捕快名叫孟弋,已做了十多年的捕快顯然精明能干。

他看到書生的這副情景,似乎有意找事,要擋住自己的去路。

他退下一步,道︰「這位朋友……」

那書生冷冷接道︰「朋友?」

孟弋投過一瞥,道︰「擋住我的去路,又是怎麼回事?」

中年書生道︰「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說得清楚明白。」

孟弋知道來者不善,輕輕「哦!」了一聲。

書生問︰「喬玲向你說些什麼?

孟弋詫然一怔,道︰「你……」

書生冷笑道︰「剛才我也在那邊大街上,看見她與你說話,所以趕來找你。」

他用手一指,又道︰「這長巷子只有一個出口!」

孟士听到這行跡詭秘的中年書生說的這些話,月兌口道︰「你倒也很熟悉?」

書生簡短地道︰「這里附近,我了如指掌。」

孟弋抑下心頭怒意,不由詫然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書生道︰「我不必告訴你。」

接著又厲聲道︰「快回答我剛才的話!」

孟弋朝他一瞪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書生哼了一聲,道︰「駱騏手下的狗腿子!」

孟士激起一股寒意,道︰「小子,你是找死!」

「嗆啷!」一聲,金鐵交鳴聲起,孟弋腰間解下一條鐵鏈,這是孟弋的武器,它不但可以拴人,也能當兵刃使用。

書生冷笑道︰「你敢?」

話音方落,欺身撲上。

孟弋眼明手快,大喝一聲︰「倒下!」攔腰一鏈。掃了過去。

這條小巷雖然並不寬敞。他那條鐵鏈仍然還是可以施展開來。」

孟士在暴怒之下,鐵鏈去勢威猛凌厲,就在鐵鏈出手的電光石火之際,書生撲向前面的身形,一閃退了回去。

「砰!」一聲,那條鐵鏈撞上巷邊石牆,碎石紛紛飛散,威力的確不凡。

這一鏈如果掃在腰上,即使沒有橫尸地上,腰骨也得折斷。

孟戈鐵鏈出手,早已算誰時間、距離,這手竟然落空,不由駭然,他不敢怠慢,將鐵鏈抖得筆直,疾向書生頭頂掄去。

突然間,那條鐵鏈,已經抄在書生手中。

書生出手如電,太快,快得令人不敢相信。

孟弋暴喝一聲︰「你——」

話未出口,他連人帶鏈已給書生扯了過去,小月復上好像實實挨了一拳重擊,打得他就像一只水煮蝦似的。身子躬了起來,握著鐵鏈的手也松了。」

書生倏即化舉為掌,抽住孟弋鐵鏈的一端。

他兩手握住鐵鏈,順勢一套一絞,鐵鏈已勒在孟弋的頸子,勒得並不緊,似乎還不想馬上把孟弋置于死地。」

盂弋已經魂飛魄散,急急叫道︰「手下留情!」

衙門里的捕快,狠勁凶勁在前,如果遇上扎手人物,凶狠不起時,也只有見風轉舵軟了下來。」

書生冷笑道︰「你說不說?」

孟弋欲語還休︰「我……」

書生雙手把鐵鏈一緊,道︰「說!」

孟弋點點頭︰「我說!我說!」

書生問︰「喬玲跟你說了些什麼?」

孟弋喘著氣道︰「她……她告訴我通知捕頭,趕往城北半里老君廟。」

城西變成了城北,藥王廟變成了老君廟,這個孟弋急智轉變得快。

書生一聲輕「哦!」,沉思了一下道︰「城北半里哪里來的老君廟?」

盂弋心頭一沉,這書生連開封城郊,也會這般的熟悉。」

他急急替自己掩飾道︰「喬玲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書生冷冷一笑,道︰「信口胡拉,敢請你真是不想活了。」

話落,握著鐵鏈兩端的雙手,再一加緊。

這次比上次更用了幾分力,孟弋臉色大變,叫出嘶啞的聲音,道︰「饒……饒命!」

書生略一松手,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在……城西」

「城西哪里?……」

「城城西半里外的藥……藥王廟。」

「這次你沒有騙我?」

「一點也不假。」

書生道︰「很好!」雙手鐵鏈又收緊。」

孟弋駭然驚呼道︰「你?」

「你不說我要殺你,你說了我還是要殺你!」

「可……可是……你」

「我並沒有說過不殺你。」

他確實沒有說過——不殺孟弋。

孟弋驚怒交集,大叫一聲,左右雙肘,使勁的向後面撞去。

就在這時候,書生雙手用力把鐵鏈向左右扯開,「軋!」地一聲,孟弋叫聲頓絕,倏的腦袋猛地栽了下來,肘尖才撞出一半。

書生又是一聲冷笑,握著鐵鏈的雙手驟開,孟弋連人帶鐵鏈都摔落地上。

這個中年書生,沒有再看孟弋倒下的尸體,轉身移步,頭也不回地向原路走去。

他出了巷子,舉步從容,就往西端方向走去,一點也不像是個殺人的凶手。

看他那副神情,顯然不像是第一次殺人,也只有「殺手」,才會有這副神情。

書生做下這樁命案,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線索。

而衙門這個捕快孟弋的被殺,豈不又成了一個迷離的「謎」?

可是情形的演變,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單純,他的行動,又落進了另一個人的眼里。

那個人一直站在巷口對面,一戶人家的屋檐下,一身黑衣,頭上戴著一頂竹笠。

這頂竹笠的邊緣,緊緊壓在那人的眉際,他的頭又是半垂,很難看情他的眉目。

這人已經餃尾跟蹤很久,只是那個中年書生,尚未發覺。

那個人看著書生走進巷內,並沒有從後面跟進去,只是在外面等著。

似乎他已猜測到,這中年書生進入小巷,是準備要干怎麼樣的事?

他沒有白等,同時猜測也是完全準確,是以書生一出來,立即又跟了上去。

在跟蹤方面,這個人顯得十分老練,不然這位書生怎麼又會不覺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連串的跟蹤,在開封府的西郊展了開來。

中年書生是誰?

頭戴竹笠的人,又是哪個?

由于這幾個人的出現,情況顯然又起變化。

司馬上雲和駱騏,兩人接到消息的話,當然也會趕往城西,只是他們是否能趕得上?

「何事沉渮久,心誠問藥王。」能夠被稱為「藥王」,醫術當然非常高明。

醫術真正高明的人,並不多,可是也不止一個。

所以冠上「藥王」尊稱的,也不止一個。

「神農氏」被稱為藥王,「華陀」也被稱為藥王。

佛教的法華經中,更有「藥王菩薩」,連菩薩之中居然也有一個「藥王」。

所以每一座「藥王廟」之內,所供奉的藥王塑像,卻根本分不出是哪一個。

由于供桌上所供奉的塑像,已塌了下來,只剩下半截。

廟後牆,壁已崩塌了一大片,到處蛛網塵封,荒廢多時。

如果不是這座「藥王廟」不太靈驗,那可能就是由于這座廟築在半山的原因了。

當然也有這個可能,因為這里近處的鄉民,身體都很健康。」

雖然這座廟與城西官道之間,有一條小路通達,可是小路上隔不多遠,就有高低起伏的石級,走起來十分辛苦。」

所以象這樣一座「藥王廟」,如果還有香火,那該是個奇跡了。」

附近的居民,可能已忘了有這麼一座「藥王廟」,喬玲一連問了七八個人,才找到這「藥王廟」的所在。

其中還有一個鄉民訴喬玲,那座「藥王廟」靈不靈驗是另一回事,但廟里時常鬧鬼。

女孩子听到這個「鬼」字,都會從心底冒出了股寒意來,喬玲當然不會例外。

可是,為了救姐姐,她非去不可。

這座藥王廟的廟門,早已崩塌。

陽光從崩塌的殘牆外,射照進廟里,里面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看得清楚。

可是不知怎麼,會使人感到陰森森的,渾身不自然的味道。

喬玲站在廟門外,仔細打量了好一陣子,又凝神靜听了一會,始終沒有看到有人出現,也听不到有一絲絲的聲響。

這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大聲喚叫︰「刁森!刁森!」

里面沒有回答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接連又叫了幾聲,還是靜悄悄的。

喬玲手一沉,從腰間抽出一只軟劍,一咬牙,大著膽子跨進廟門。

這座空蕩蕩的破廟里,果然沒有半個人影。

喬玲手握軟劍,走到大殿的正中央,縱目朝四周看去……

就在這時候,一陣恐怖已極的怪叫聲,就在她的腳底下傳來。

喬玲冷不防嚇了一大跳。

她握劍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緊,大聲叱道︰「是誰?」

這陣恐怖的怪叫聲又起!

這次喬玲听清楚了︰「是狼曝!」

她暗暗打了個冷顫,身上也不禁冒出一層寒意來,就即循聲看去……

那是靠著柱子處,放著一張神桌,桌子的一端,已少了兩條桌腳,半斜在地上。

這陣刺耳的狼噪聲音,就是從那張破桌的桌底下傳出來的。

喬玲橫移一步,用腳尖挑起地上一塊碎瓦,踢向桌子底下。

狼嗥聲再起,「噗!」地一聲,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桌底下躥了出來。

不錯!真是一條狼。那狼一身灰烏烏的毛上,沾滿了紫黑色,干涸了的血跡。

它從桌底竄出,嘯叫聲中,朝喬玲撲來。

喬玲握在手上的軟劍,也就在同一時候舉了起來,等黑狼撲近跟前,就一劍砍下。

那條黑狼撲前幾尺,突然停頓下來。

這時喬玲才發現,原來那條黑狼頸子上,還拴著一條鎖鏈。

鎖鏈的另一端,牢牢系在那根柱子上。

是以這條黑狼,所能活動的範圍,也就只能在幾尺周圍的地方。

她可能是給喬玲踢出的那塊碎瓦擊中,顯得極是憤怒,雖然不能撲前,卻人立而起,張牙舞爪,向喬玲嘯叫。

黑狼的牙齒鋒利發亮,爪子也隱隱閃光,那雙眼既不亮也不光。

它根本沒有眼珠,可是那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窩,更顯得恐怖駭人。

喬玲看到那條沒有眼珠的黑狼,不由愣了一下,輕輕道︰「這難道就是咬死呂伯玄的那只狼?」

聲音從廟門那邊傳來,是男人的聲音,站在那里的卻是一個老婆婆。

喬玲轉身看去,不由詫異問︰「你……你是什麼人?」

老婆婆大步跨進廟門,裂開那張大嘴,笑著道︰「你馬上就會知道。」

她反手扯下頭上的發髻,再舉起衣袖在臉上抹了幾下,老婆婆立即變成了一個大男人。

一個大男人穿著女人的裙子,看起來很可笑,何況刁森本來就長了一付怪模樣。

不錯!這老婆婆就是刁森。

刁森在易容方面,果然有一手。

他現在若是一副怒容,或是露出一副陰險的模樣,看到他的人,可能以為他是狼精化身。

可是刁森眼前的這副樣子,無論是那一個看到,卻會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斜著腦袋,歪著嘴巴,口涎從嘴角涌流下來,一雙眼色迷迷的痴望著喬玲,眨也不眨一下。

可是,喬玲並沒有一絲笑意。

看到那張大得驚人的嘴巴,不等刁森把發髻抓下,她已經知道這個老婆婆就是刁森。

喬玲瞪眼冷冷道︰「刁森!」

刁森嘻嘻笑著道︰「唉!喬姑娘,原來你還認得刁森。」

喬玲杏眼一瞪,道︰「刁森,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刁森搖搖手,替自己分辯道︰「喬姑娘!搞鬼名堂的不是我。」

喬玲道︰「那你為什麼不帶那條黑狼,去衙門說個清楚明白?」

這時,那條黑狼已經停止張牙舞,也不再爆叫,靜靜的伏在地上。

它似乎知道,它那個好朋友刁森,已經來了。

刁森朝那條黑狼看了一眼,道︰「我會去的,也許就在這片刻之後。」

喬玲不由困惑地問︰「你在等什麼?」

刁森又裂嘴一笑,道︰「喬姑娘,你別急,坐下來,我有很多話要說。」

他話到此,一在地上坐了下來。」

喬玲沒有坐下,催促地道︰「有話決說!」

刁森的一對狼眼,始終沒有離開過喬玲這張俏生生的臉蛋兒。

現在更顯出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情,沒有回答喬玲的話,喬玲有點不耐煩地,又朝他一瞪眼道︰「你怎麼不快說!」刁森突然嘆了口氣,卻是答非所問地道;「喬姑娘,這麼久沒有見到,你更漂亮了呢!」

喬姑娘道︰「少說廢話!」

刁森認真地道︰「一點也不是廢話,我說的是事實。」

喬玲朝倦伏在地上的那頭黑狼投過一瞥,問︰「這條黑狼怎麼會在這里?」

刁森道︰「是我將它帶來的,那天夜晚,我差點被它咬死。」

舌尖舌忝了舌忝嘴唇,又道︰「後來可能嗅出我不是它的仇人,所以雖然追上來,不但沒有咬我,而且我跟它已成了好朋友了。」

喬玲听到這些話,朝他注視了一眼,又朝黑狼看了看,道︰「你們即使真是變成朋友,也並不是一樁值得奇怪的事。」

刁森听到這挖苦的話,並不介意,他道︰「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開始,我們就找到這里,一直住在這個地方。」

刁森笑了笑,又道︰「它的食量真驚人,幸虧我已替它準備了一、二十天吃的。」

他那紅紅的舌尖,又舌忝了舌忝嘴唇,接著道︰「要是把它留在身邊,有一、兩個月的話,我就得變成一個窮光蛋了,到那時候,不是它吃我,就是我吃它了。」

喬玲看到他那副神情,差點涌起一陣嘔心。

喬玲說道︰「你那封信上寫著,要救我的姐姐,我立即一個人到這里來。」

刁森點點頭,道︰「信上寫的,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

喬玲朝他望了一眼,道︰「現在我來了,你就與我說個清楚。」

刁森聳聳肩,一副得意的模樣,道︰「喬姑娘,你是不是想知道這件謀殺案的真相。」

喬玲望了他一眼,道︰「當然想知道。」

「你可知道,你姐姐和範廷元怎麼會被關進監牢的?」

「你說,是怎麼回事?」

「那是由于我寫的一封信,向總捕頭告密的。」

喬玲輕「哦!」了一聲。

她見刁森說得很認真,可是事實上他並不清楚,總捕頭駱騏在收到刁森那封信之前,已經把範廷元拘捕了。

喬玲順著他的口氣,問︰「刁森,真有那回事?」

刁森搖搖頭,斷然道︰「不是。」

喬玲听到刁森說「不是!」兩個字,不由暗暗吁了一口氣。

喬玲道︰「我早就懷疑呂伯玄不是我姐姐和範廷元殺的。」

刁森道︰「可是,喬姑娘,你卻也不能不否認,你的姐姐嫌疑最重。」

他裂嘴一笑,又道︰「在那種情形之下,我那一封告密信,就輕而易舉得把他們送進監牢去了。」

喬玲一對否眼,瞪視著他。

刁森笑著問︰「喬姑娘,這種事演變下去,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喬玲沒有回答。

刁森自己回答道︰「他們將會撥到法場斬首。」

知玲听到這話,渾身一凜。

刁森看到她這副神情,又把話意轉了過來,道︰「可是你也不必擔心,目前他們仍然還未定罪,還可以把他們救出來。」

他一指自己鼻子,自負地又道︰「有這樣能力的只有一個人——就是我刁森。」

他一挺胸,怪地站了起來︰「不是我刁森夸口,普天下能證明他們是清白無罪的,只有我一個人。」

喬玲道;「可是,你……」

刁森似乎已知道她要說的話,就道︰「你是說,我是否願意去官府,替他們證明。」

喬玲只得點點頭。

刁森那條紅殷的舌尖,又舌忝了舌忝嘴唇,道︰「要我去證明可以,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

「要你嫁給我做老婆。」

喬玲听到這活,不由詫然一怔。

刁森盡量把自己話語溫柔下來,卻變成了怪聲怪氣,听來令人刺耳的聲音,道︰「喬姑娘!只要你肯嫁給我,你要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

他「噗!」地跪了下來,又道︰「喬姑娘!我是真心真意喜歡你,求你答應我,嫁給我。」

他一面說,一面跪著膝蓋走路,行向喬玲眼前,顯得極是認真。

那條長長的舌尖,朝嘴唇上左舌忝一下,右舌忝一下。看他的神情,就要去舌忝喬玲的腳背了。

喬玲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毛骨悚然,暗暗打了個冷顫。」

她連連往後退,一聲嬌喝道︰「你這個人,真是豈有此理!」

刁森不由愕然反了一下,道︰「豈有此理?」

現在在刁森看來,她回答這聲豈有此理,那才真是豈有此理!

喬玲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答應你的,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你!難道你不想救你姐姐?」

「難道你不知道,是誰在調查這件案子?」

「我知道!開封府總捕頭駱騏,我也知道他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

「還有司馬上雲,司馬大俠。」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這一次,我相信他們兩人,一樣是束手無策。」

「你少夸口。」

「我現在告訴你,如果你不答應嫁給我,你會後悔的——那是你姐姐死定了。」

「我不會後悔,也不用擔心。」

喬玲朝他看了一眼,又道︰「我姐姐既然是清白無辜,司馬大俠和駱騏總捕頭他們,一定會弄個清楚明白的,替我姐姐洗月兌殺人的嫌疑。」

「你!你說這話是真的?」

「不錯!我現在就準備把你抓起來,送去衙門。」

「小丫頭!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向我說這話。」

「我對你一忍再忍,現在已忍無可忍了。」

刁森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雙眼暴睜,嘴巴張得大大的,狼曝似的怪叫聲。

現在他這副神情,簡直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俄狼。可是喬玲沒有給他嚇倒,玉腕一振,手上軟劍「刷!刷!刷!」響了幾下。

刁森瞪著喬玲手中的那把軟劍,「哇!」怪叫道︰「好!動兵刃了,你對我這樣無情,那就別怪我對你狠心了!」

話落,他一個箭步縱到那根柱旁邊,解開鎖在那根柱子上的那條鎖鏈,牽過那只黑狼。

轉過身,向喬玲狠聲道︰「我叫這條黑狼咬你的咽喉,吃你的肉,飲你的血。」

刁森這幾句話,听來駭人恐怖!

喬玲听來,又不禁暗暗打了個冷顫。

可是,到底她是練過武的女孩子,不安的心情,很快的就定了下來,冷冷一笑,道︰

「這樣一條瞎了眼的黑狼,我才不怕呢!」

刁森對黑狼大喝一聲,道︰「快過去咬死她!」

說也奇怪,那只黑狼居然听得懂他的話,就對喬玲張牙舞爪起來。

刁森即時一揮手。

喬玲以為刁森是松開那條鎖鏈,視線不由落在那頭黑狼身上,防備它向自己撲過來。

誰知刁森的手一揮,縱出一溜白光,疾向喬玲面前的地上,擲出了一顆龍眼大的蠟丸。

蠟丸擲地「啪!」地一聲,爆開了一蓬白雪。

白煙繚繞,異香撲鼻。

喬玲突然感到神智起了一陣暈迷,她不由失聲驚呼︰「迷藥!」

倏即一個轉身,向後暴退。

喬玲退的速度雖然相當快,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喬玲空有一身武功,可惜她臨陣對敵的經驗不多,像刁森這等狡猾之徒用的手段,又豈是她能應付了的?

刁森跟在後面嘿嘿怪笑,道︰「我只是使了一點小手段!」

喬玲惱怒道「你……」

她說了一個你字,已是頭重腳輕。

她知道不能在此逗留,轉身向殘牆一個缺口處奔去。

刁森又是一陣怪笑,道︰「我看你還能夠走多遠?」他牽著那只黑狼,緊追在喬玲身後。

喬玲听到這些話,腳步不由加快起來,兩三步跨過缺口,奔向廟後空地。

她腳步還沒有移出半丈,一陣暈眩襲來,漸漸腳步慢了下來,身體如同風擺楊柳,也開始搖搖欲倒。

她勉強再向前走幾步,說時遲,那時快,腳下一軟,一個踉蹌,終于跌倒在地上,人也昏暈過去。

刁森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狂喜怪笑,狼口距離喬玲身子,已不過兩三寸之間。

那只黑狼雖然看不見,鼻子卻嗅得到,一聲嗥叫,嘴巴張了開來,露出了兩排森森的白牙!

刁森急忙把黑狼拉住,道︰「她可不是給你吃的!」

敢情那只黑狼听懂刁森的話,居然被他輕輕地拉開了。

刁森把那只黑狼,拉到旁邊一棵小樹下,順手把鎖鏈在樹上繞了幾圈。

那只黑狼低嗥幾聲,索性就躺下來,蜷臥在樹腳的邊上。

刁森似乎看得很滿意,點點頭,道︰「你就留在這里得了。」

黑狼低嗥了幾聲。

刁森笑著道︰「狼兄,別了!暫時不能讓你回廟,就在這里躺著,等我刁森討了老婆,一定請你大嚼一頓。」

說話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婬笑。

刁森轉頭走到喬玲身邊,彎下腰,伸手模模喬玲的臉蛋,自言自語地道︰「喬姑娘!像你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我還舍不得喂狼!」

喬玲暈暈睡去,毫無反應。

刁森笑著又道︰「喬姑娘!藥王為媒,山神為證,我們就在廟里洞房花燭,雖然委屈了你,也是事急從權,哈!我刁森是幾世修來的艷福啊!」

他身子俯得更低,正想抱起喬玲之際,黑狼突然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怪叫。

刁森冷不防嚇了一跳,隨即笑道︰「狼兄啊狼兄!難道你也吃醋了?」

拴著黑狼的鐵鏈,「嘩啦!」發出了急音,那只黑狼竟然人立而起。

它跟刁森一起數日,像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

刁森不由一怔,他轉過頭,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話,轉回頭,驟然之間,他不由瞠目結舌怔住了。

原來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形同鬼魅,輕功高,深不可測,是以,他雖站在刁森身後,並沒驚動他。

這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他的臉色如同白紙,沒有一點表情,手里握著一枝鐵爪,像尊石像般站在那里。

那枝鐵爪,看來跟狼爪完全一樣,而鐵爪閃射出的光芒,令人心膽俱裂。

黑狼正在向中年書生狂嗥,張開大口,露出了森森的利齒,掙扎著想撲上去。

若非拴在樹干上的鎖鏈,它已經撲出去了。

刁森看到黑狼那副神態,臉色驟變,吶吶道︰「是……是你!」

書生冷然一笑,道︰「你認識我!」

刁森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書生冷笑道︰「那很好!」

就在這幾句簡短的話中,殺機暴露。

刁森也听出話中含意,顫聲道︰「你……你要干什麼?」

「殺你!」

手中鐵爪,疾擊而下。

血花四濺,血光進現。

「嘶!」地一聲,刁森背後衣衫碎裂,抽回鐵爪的同一剎時間,一塊肉曳著鮮紅的血,從刁森的背上飛了起來。

書生出手,快速至極。

即使刁森已知這書生什麼時候出手,想要閃避也是閃避不開。

他的武功本來就在這書生之下。

刁森挨上這一爪,傷得不輕,痛得一陣慘叫,臉上的肉都收縮起來。

書生第二爪跟著擊下。

又是血肉橫飛。

刁森心知已閃避不了,咆哮一聲,忍住了痛,撲滾到地上,雙手抱住書生的雙腳,張開一個大嘴巴,咬向書生的右腳。

他在疼痛,怒極之下,整個人就像是變成了一只狼,向書生撲來。

刁森這個行動,雖然使人感到是意外,可是書生的反應敏捷,還在他的動作之上。

刁森的手還未抱實,口還未咬到,書生的右腿已疾飛而起。

幾乎在同一剎那間,書生鐵爪橫掃而去,抓在他的咽喉上。

「噗!」一聲輕響,刁森的咽喉皮開肉裂,鮮血激飛。

血花飛灑滿地,刁森飛起的身體也落在地上,已是氣絕身亡了。

殺過人之後,書生沒有就此罷休,鐵爪在刁森咽喉一抓再抓,接著在他身上又抓了起來。

書生停下手時,刁森倒在地上已成了一具血淋淋的血尸。

眼前刁森的這具尸體,跟橫在「龍虎鏢局」練武廳的呂伯玄的尸體,完全是一模一樣。

他猶是余恨未消,冷冷道︰「刁森!這是你多管閑事的酬報。」

他這話說過後,視線放在暈臥在地上的喬玲,沉吟起來,似乎在考慮,如何處置喬玲。

略作沉吟後,緩緩舉起手中的鐵爪,要落向臥在地上的喬玲身上……

這人也夠心狠手辣的了。

書生鐵爪就要落下之際,就在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嘆息聲。

書生收起鐵爪,一驚回首,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人,站在身後不遠的一棵大樹下。

瘦瘦高高的黑衣人,頭上戴著一頂竹笠。

書生輕叱問︰「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緩緩道︰「你該認識我!」

黑衣人把戴在頭上的竹笠,取了下來。

出現在書生眼前的,是一張老人的臉龐,不是別人,赫然是「飛環門」高手狄弘。

書生渾身起了一陣震顫,不過這神情只是短暫間,很快的就恢復過來,但沒有絲毫的表情。

狄弘又是輕輕的一聲浪息!

接著視線轉向書生的臉上,道︰「是不是感到非常奇怪和意外?」

書生似乎不想點頭,結果還是點了頭。

狄弘沒有立即解釋,將竹笠夾在左肋下,道︰「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到後山去吧!」

書生點點頭,視線緩緩移動,斜落在臥地的喬玲身上。狄弘看到他這副神情,道︰「怎麼?你還想殺人!」

書生收回視線,一言不發,移動腳步。

狄弘也沒有再出聲,舉步往後山走去。

那只黑狼竟然覺察過來,在後面向他們的背影,不停地嘯叫。

就在這陣嘯叫聲中,狄弘和書生走過山丘,身形已漸漸消失。

兩人身形消失沒有多久,就在刁森橫尸的地方,又出現了兩個人。

司馬上雲和總捕頭駱騏終于趕到了。

傳來一聲︰「在這里!」

司馬上雲就像一只飛燕似的,從藥王廟後壁缺口處飛出,落在刁森的身旁。

駱騏在缺口處現身,他听到司馬上雲這話,也飛奔過來。他收住腳步,不住地喘息著。

他們全力趕來,只不過司馬上雲懷有一身武功,才顯得若無其事。

駱騏喘著氣,蹲下半個身子,伸手探測刁森的脈息,搖搖頭,道︰「沒有救了!」

像感到不勝詫異地,又道︰「哦!看樣子,他也是那頭黑狼咬死的!」

司馬上雲指了指前面不遠處,道︰「黑狼就在那邊樹下。」

他嘴里這麼說,卻沒有走去樹下,總捕頭駱騏也沒有過去,因為他們救人要緊。

司馬上雲走了過來,到臥地的喬玲身旁。

駱騏視線投向喬玲,問︰「喬姑娘怎麼樣了?」

司馬上雲朝喬玲身上看了幾眼,道︰「看來她並沒有受傷。」

駱騏「哦!」了一聲,道︰「那她又怎麼會倒地?」

司馬上雲沒有接下回答,蹲下半個身子,突然有所發現道︰「原來是中了下三濫的迷藥。」

「迷藥?」駱騏怔了一下,道︰「那,那該怎麼辦呢?」

司馬上雲朝喬玲臉上細細地看了一下,道︰「從她臉色看來,她中的迷藥並不很重。」

「如何才能把她救醒過來?」

「我身上有瓶藥,就是解毒聖品。」

司馬上雲從腰囊取出一瓶藥,又道︰「這是毒門暗器高手田杰,送我的解毒藥,即使霸道如同銷魂蝕骨散,也可以化解。」

他指著暈迷地上的喬玲,又道︰「喬姑娘只是中著輕微的迷藥,可以藥到病除。」

司馬上雲從藥瓶里倒出一顆藥丸,捏開喬玲的牙關,將藥丸送了過去。」

藥丸很快就有了效果,暈倒地上的喬玲,果然悠悠醒轉。

她眼皮一陣震顫,終于張了開來。」

駱騏高興不已,道︰「喬姑娘醒了。」

喬玲從地上「刷!」地縱了起來。

司馬上雲一把扶住她的肩膀,道︰「喬姑娘別慌張。」

喬玲這一下子也已看清楚,即道︰「司馬大俠,是你們!」

司馬上雲問道︰「出了什麼事?」

喬玲不由自主地查看了自己的衣衫,見衣衫並無異狀,才放心下來,急急問道︰「那個惡刁森呢?」

司馬上雲听來感到詫異,就問︰「喬姑娘,你不知道?」

喬玲搖搖頭,道︰「我中了迷藥,暈迷過去,後來情形都不知道了。」

司馬上雲望了她一眼,道︰「他死了。」

喬玲一怔,道︰「死了?」她對這個轉變,似乎感到很意外。

司馬上雲指了指前面,道︰「刁森的尸體,還橫在那邊呢!」

喬玲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刁森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臉色不由接連數變,驚詫不已,道︰「死得好!是誰將他弄成這樣的?」

兩人見喬玲問出這話,顯然回答不出這個答案來。

駱騏道︰「連你也不知道,我們更不會清楚了。」

喬玲倏然想了起來,道︰「總捕頭,你跟司馬大俠剛到?」

駱騏點點頭道︰「是的。」

司馬上雲道︰「你如何會暈邊過去,倒在地上的?」

喬玲道︰「我接到那封信後,就照著信上所寫的,找到這里,沒有多久,刁森出現,他告訴我……」

駱騏迫切地道︰「他告訴了你什麼?」

「刁森告訴我說,我姐姐和範叔叔都是無辜的。不過只有他才肯證明這件事,他願意到衙門去證明。」

接著她又道︰「可是,他有一個條件。」

說到這里,她不由自主的臉上浮現起一層紅雲。」

司馬上雲道︰「什麼條件?」

喬玲紅著臉,道︰「刁森要……要我嫁給他。」

司馬上雲道︰「你設有答應?」

喬玲道︰「我當然不會答應。」

她朝兩人投過一瞥,輕輕又道︰「我根本就不喜歡他,同時,我姐姐既然是冤枉的,遲早會調查清楚,我為什麼受他的威脅?」

微微一頓,又道︰「而且我估量自己,可以把這個刁森拿下,押回衙門。」

司馬上雲道︰「你想不到刁森會用迷藥?」

喬玲點點頭。

司馬上雲道︰「你發現中了迷藥,就即從廟後缺口處逃出來!」

喬玲點點頭「嗯!」了一聲,道︰「當時刁森牽著那頭黑狼,從後面追來,我如果不逃跑,會被那只黑狼咬死。」

司馬上雲問道︰「喬姑娘!那黑狼,原來被刁森鎖在什麼地方?」

喬玲一指藥王廟道︰「刁森把黑狼鎖在廟里一根柱子上。」

她又道︰「刁森告訴我,那天晚上離開後,就跟黑狼住在這里。」

「難怪衙門里捕快,搜遍整個開封府,就是找不到一人一狼。」

司馬上雲問道︰「喬姑娘,是刁森叫那只黑狼咬你?」

喬玲點點頭。

她回憶起剛才那情景,又道︰「我不答應嫁給他,刁森惱羞成怒,要叫那頭黑狼咬死我。」

司馬上雲听到這樣的話,笑了起來,道︰「喬姑娘!那是刁森嚇唬你的,他已經知道你中了迷藥。」

喬玲困惑問︰「他已經知道我中了迷藥,為什麼還要牽著那只黑狼,從後面追上來?」

「可能他還不清楚,你吸進了多少迷藥,所以還來嚇你。」

喬玲輕「哦!」了一聲。

「你這一跑,吸進你體內的迷藥,就會加速發生作用。」

「江湖的經驗,我知道得太少了。」

「喬姑娘!女孩子江湖經驗太多,也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喬玲听到這話,帶著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愣愣地朝他看來。

司馬上雲接觸到她投來的視線,用關懷的口氣,道︰「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應該在江湖上奔走……」

微微一頓,又道︰「你要知道江湖險惡,什麼人都有,若是說到真正壞人,刁森跟黑道上成名人物一比,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呢!」

喬玲听到他這解釋,不由縮縮鼻子,做了一個怪臉。

司馬上雲看到她這副神情,不由笑了起來。」

他含笑問道︰「喬姑娘!在你暈迷之前,刁森是不是牽了那只黑狼接近你?」

喬玲回憶了一下,道︰「好象是的。」

旁邊听著的總捕頭駱騏哺哺地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視線移向司馬上雲道︰「難道那只黑狼,突然凶性大發,反過來把刁森咬死,而它自己由于跟刁森搏斗,拖著的那條鎖鏈也不覺中纏在那棵樹上,所以雖然咬死了刁森,它自己也走不了。」

司馬上雲並不同意駱騏的解釋,指了指,道;「駱騏兄!你仔細看那只黑狼。」

駱騏又朝那頭黑狼看去,由于剛才關心喬玲的安危,並沒有看得很清楚。」

現在,他看清楚了!

他詫然不已,道︰「哦!那只黑狼渾身上下,並沒有沾染絲毫血漬。」

司馬上雲若有所思地道︰「駱騏兄,‘龍虎鏢局’呂伯玄的遇害。恐怕也不是它。」

喬玲听得臉迷惑,忍不住問︰「司馬大俠,不是狼又是什麼?」

「人!」

「人?」喬玲兩顆黑白分明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又問︰「那,那是誰?」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或許很快就可以將他找出來!」

喬玲輕輕「哦!」了一聲。

司馬上雲解釋地道;「你們可能沒有注意到,那只黑狼一直不停在嗥叫。」

兩人經他一說,自然也注意起來。

駱騏道︰「這只黑狼叫人看來,也真奇怪!」

司馬上雲指了指,道︰「更叫人奇怪的,黑狼不是向我們嘯叫,它是朝向山丘那邊。」

駱騏見司馬上雲注意到這上面,他無法否認,兩道濃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喬玲不想自己去找出這個答案來,便問︰「司馬大俠,這又是什麼原因?」

司馬上雲道︰「如果我猜測設有錯,凶手就是向那邊逃去的。」他話到這里,移步走向那只黑狼。

喬玲急急道︰「司馬大俠,你要小心,這頭狼非常凶惡!」

司馬上雲極有把握地道︰「我相信,黑狼現在不會向我們發凶的。」

他走到那只黑狼的身邊。果然,那只黑狼只是轉過頭,皺了皺鼻子,向司馬上雲嗅了一下。

它很快地又轉過頭,向山丘那邊嗥叫。

司馬上雲道︰「你們現在都看到了,這只黑狼雖然瞎了眼楮,鼻子卻是非常貴敏。」

駱騏道︰「這也許可以做這樣的解釋,它知道凶手朝那邊逃去,可是……」

他話到這里,欲語還休,兩道濃眉又皺了起來,顯然,其中還有一個百思不解的問題。

喬玲詫異問︰「可是什麼?」

司馬上雲替駱騏接下,道︰「可是,那只黑狼為什麼對凶手氣味那樣熟悉?」

緩緩一點頭,又道︰「黑狼又為什麼,只留意凶手的氣味?」

喬玲詫然問道︰「這,這為什麼?」

駱騏欲言又止,似乎找出一個答案來,一雙眼楮閃閃生光。

司馬上雲的一對眼楮,也閃射出熠熠的光芒來。

他沒有回答喬玲,竟然伸出手,解下纏在樹干上的鐵鏈。

喬玲生恐有失,急于防患,她拾起掉在地上的軟劍。

那只黑狼並沒有撲向司馬上雲。

司馬上雲解下拴在樹干上的鎖鏈後,它立即扯著司馬上雲,向山丘那邊奔去。

黑狼一面走,一面用鼻子往地上嗅索。司馬上雲緊握著鎖鏈的一端,跟在黑狼後面,駱騏和喬玲也跟了下去。

喬玲臉上那副詫異的神情,顯然更濃了。

這只黑狼,是不是真能夠把他們三人,帶領到凶手那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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