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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游 第三章 大漠仙掌

只听騰雷回喝道︰「他媽的臭小子,敢偷听咱們說話,活的不耐煩是不是?」

方歌吟逕自急道︰「快說出費殺在那「

鄧歸怒笑道︰「憑你也出動四爺?讓我打發你吧」只听他全身骨骼一連連響,正聚起「一串鞭,二串炮、三串炸山轟」的奇功。

原來這「一串鞭、二串炮、三串炸山轟」的功力,是鄧歸在昔日古隆中慘敗後苦練得成的,普通人能練成「一串鞭」,已十分不簡單。鄧歸卻更上一層樓,練成了「二串炮」,又在三弟邱瘦被追風劉蕭何所殺後,練成了第三層境界︰「三串炸山轟」。

鄧歸的武功,也因而激進不止五倍。

「一串鞭」的內力,一旦接觸,可震死人于無形;「二串炮」卻相反,己身不輸發內力,而藉別人的內力回打,以別人之力震返。「三串炸山轟」又回到第一種主發的內力中去,不過口包含了一陰一陽;亦就是主動和被動──「一串鞭」和「二串炮」中的自己與別人的力道,一起同擊,力道之巨,勢無所匹,那有人可以抵御得住?

這就好似人生的境界︰先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再來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後來是「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一般,只是過第三層境界中已包含了第一層和第二層,不再是第一層的執迷,和第二層的否定了。

方歌吟一踏出來,那少女臉露喜色,滿眼都是言語、又苦于說不出話來,方歌吟向牛頭和尚喝道︰「放了她「

牛頭和尚愕然,他迷戀那少女已久,眼看到手,怎肯放棄,當下退了兩步,搖手口吃,說不出話來,但一臉警戒之色。

方歌吟心中大是厭惡,怒道︰「枉你身為五台山子弟,居然做出這等齷齪事。」

叱道︰「你放是不放?」

那牛頭和尚被罵得臉上無光,受辱不甘,回罵過去︰「你想干嗎?想的也不過是卑鄙事」

方歌吟大怒,一個箭步揍去,一揚手,「啪」地在那牛頭大師臉上摑了一巴掌。

此刻方歌吟的內功、力道,何等之高,出手、輕功,又何等之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方歌吟已打中牛頭和尚,自己大驚。牛頭和尚也錯愕當堂。

方歌吟一長手,已解開那小女的穴道,那少女坐起,淒然哭了起來,第一句就道︰「他們要害我爹爹。」

方歌吟點點頭,攔在少女身前。尚拍魂等知道來了勁敵。鄧歸本來只想隨便出手,殺了來人。後來因須快速解決,以便對付原先敵人,所以運起「一串鞭」,而今一見方歌吟出手詭奇,便已運起第二度功力「二串炮」神功。

方歌吟猛听鄧歸的骨節由「格格」作響變得「啪啪」作響,知道此人內功,已登堂奧,忙凝神應付。

就在這時,騰雷突然一出手。

他與鄧歸的雙手,俱被蕭何與祝幽所破,故痛下苦功,鄧歸練成驚人內力,騰雷卻練成一雙鐵腳。

別看騰雷人矮腿短,但一躍起來,足短勁疾,「呼」地踢了出去,看似一眼,其實在一剎那,已攻出了四腿。

方歌吟本來是面對鄧歸,全神戒備,那來得及應付騰雷的暗襲。

但方歌吟都知道。

他最清楚不過。十年前蕭何、祝幽就曾饒這「三色天魔」不殺,結果對方恩將仇報,險遭暗算,方歌吟一直就已提高醒覺。

就在騰雷躍起、踢足時,方歌吟沒有回身,一劍就削了出去。

金虹帶過「血跡萬里」

這是天羽廿四劍中殺氣最大、殺傷力最強的一招,尚拍魂變色叫道︰「金虹劍「「呼、呼」二聲,滕雷兩條腿齊膝斷落。

就在這時,鄧歸的「一串鞭」,已升至「二串炮」,听尚拍魂叫聲「金虹劍」,以為是「三正四奇」中的人,全力以赴,已運起「三串炸山轟」,如排山倒海,力發千余,全打了出去。

這一下巨力卷鋪涌至,方歌吟右手劍向後斬出,左手一格,已格住鄧歸的攻勢。

但鄧歸驚天動地的力道,也發了出去。

開始鄧歸大佔上風。

他感覺到對方有兩股力道沖來,他很快的壓制住了。

然後對方又有兩道勁道反撞,他也壓抑住了,正奇恨對方勁道怎像用不完似的,第五、六兩道功力又撞了過來。

鄧歸好不容易,才又扣壓住了,這時已平分秋色,但對方又一先一後,及撞回來兩道犀利無比的勁道。

這時鄧歸想撒手,已來不及,方歌吟想松手,也無能為力,原來天羽奇劍宋自雪的「九弧震日」,先二道功力,就似是「第一層境界」,後二道功力,可擬作「第二層境界」,再下來兩道勁力,就如「第三層境界」,到第七、八道內勁,好比更上一層樓,又取代了原先三層境界。既先「執迷」,然後「開破」,隨而「堅持」,再下來仍是「不悟」。

這一下,是鄧歸內力中所無的,被驚得四肢百孩,骨散肉離,全身一下子濕透了,冷汗、鼻涕、沫液、糞便齊泄,而方歌吟的「九弧震日」最後一震,如江河而下,終于發了出去。

這一下去回復到重新的「悟」之境界。鄧歸大叫一聲,聲音中斷,全身癱倒,如一團泥一般,骨肉皆震翻了架構。

方歌吟連殺兩人,全不受控制,一方面乃因心懷恨十年前鄧歸、騰雷等之鄙行,以及殺死沈悟非之仇,一方面這才驚悉「天羽奇劍」的殺勢凌厲。

尚拍魂的臉,當堂變了色。對方居然就在他面前,舉手投足間連殺兩人、只怕「三正四奇」也不過如此。牛頭和尚,嚇得牙關打戰,「撲」地跪倒下去。尚拍魂在黑道中,份位極尊,絕不在其費殺之下,一時十分尷尬。

方歌吟冷峻地道︰「尚拍魂,蕭秋水大俠十年前饒你一死,你還敢胡作非為。」

說看眉心紅氣一閃,比殺氣還凌厲。

尚拍魂陪笑道︰「是,是,小老兒該死……」說看一拍牛頭和尚,叱道︰「還不快叩謝大俠不殺之恩「

說,他自己也跪了下來,露出口黃牙笑道︰「大俠請饒小老兒一命,老兒絕不敢再作惡生事,請高抬貴手。」

以「鬼手毒王」尚拍魂之名聲,居然不戰而屈,同自己求饒,頓令涉江湖未得的方歌吟踟躇。他暗一運力,先扶起受人利用傀儡般的牛頭和尚,道︰「十年前,蕭大俠饒女乃不殺時,你也是如此說,叫我如何才信你呢?」

尚拍魂一見方歌吟出手如此高絕,而且處處為蕭秋水說話,便認定此人與蕭秋水有關,那敢硬拼,當下哀求道︰「小老兒作惡,乃以為蕭大俠近年未出江湖,妄加猜測,料其仙逝無已,卻未知令師遣少俠代行,小老兒又怎敢再生事端。」

方歌吟皺眉道︰「我與蕭大俠素未相識,並非蕭大俠徒兒,唯對之甚是仰慕。」

頓了一頓又道︰「你怎可以因為蕭大俠出不世江湖而毀諾的呢「尚拍魂一旦得知這青年與蕭秋水並無淵源,心中大喜,即站了起來,擰笑道︰

「你既不是蕭秋水的人,我為何要怕你?」

蕭秋水怒道︰「你這反覆無常的小人……」話未說完,忽然一暈,只覺天旋地轉。指向尚拍魂怒道︰「你…」

尚拍魂陰森森地笑道︰「饒是你武功高強,猶要倒在我腳下……」

陰側側一笑又道︰「我豈止反覆無常,簡直是防不勝防。」

方歌吟知道自己已中了毒,想揮劍力拼,又已無力,連劍都差些掉落,忙緊緊握住,寧死不放,那少女惶然,見他搖搖欲墜,便不顧俗禮,扶住了他,尚拍魂陰險地一笑又道︰

「我在牛頭身上一拍,已布下了毒,毒不發作,到你手上,才頓時送命」

說到這,牛頭已全身發癢,殺豬般嚎叫起來,用手上上下下,抓個不停,出血猶未心甘,倘拍魂怪笑道︰「這叫「五散」。華陀制「五麻散」,是救人,我造「五散」,卻是來害人。中我此毒,先月兌力、後發癢,猶如千蟲啃咬,萬蟻噬心,死為止。」

牛頭和尚先中奇毒,所以先行發作,想來尚拍魂本來想對少女父親下毒手,又答應牛頭毒不傷那少女,都是假的,想來令人心寒。尚拍魂得意至極,又道︰「女乃以為我真求饒?嘿嘿嘿……你在扶他起來的時候,已沽了我所布之毒……」

方歌吟本自忖活不長,倒無所謂,但見牛頭被毒得如此慘狀,也不寒而悚。他內功強,毒性一時並未發作,但已渾身無力,連自我了斷也頗難,又生怕自己死後,那少女定遭毒手,所以力圖掙扎。

尚拍魂狂妄至極,一步一步迫近,笑道︰「憑你這兩下三腳貓功夫,也敢來撒野你金虹劍那來的?宋自雪是你什麼人?快說,否則要你後悔為什麼要生出來…「他嘿嘿怪笑又道︰「就算蕭大俠蕭秋水現來,我尚拍魂也好像拍一只蒼蠅一般,把他毒得個」

就說到這,尚拍魂的臉色變了。

變得十分詭異,似笑非笑。

然後他的眼珠子「突、突」地掉了出來。

鼻、耳、嘴都溢出了血。

然後他全身骨頭都似散了一般,都連接不起來似的,當然也撐不起他身體的重量,「嗶」地癱了下來,比鄧歸的軀體還癱爛。

沒有叱喝,更沒有風聲。

好像靜如沙漠。

更奇怪的,在這嚴冬之中,居然讓人感覺有一絲熬悶之熱。

尚拍魂倒了下去後,就可以見到他後面站了個人。

他身裁並不高大,眼神森冷,全身上下,都用一種蒙古式的裝束,完全包里住。

這時他慢慢收回手掌,發出時完全沒有一絲風聲,收同時才「刷」地一聲。

「刷」聲響起時,他的手掌已完全像沒出過一般,垂放在腿外,完全同復到自然狀態。

完全不浪費時間、生命、體力,甚至好似一只駱駝一般,在沙漠中,不必食物、喝水,也能撐過最可怕的大地,極熱與極寒。

這時方軟跨已感覺到奇癢,他收斂心神,以功力壓住,而他有听說過這個人,這人的裝束︰這人的作風、這人的出手……。

這時他後面的少女已噪叫道︰「爹「

那漢子點了點頭。忽然迅速地出手,熟悉地從尚拍魂尸體的衣襟模出一件東西,快捷地撥開塞子,雙指抓住方歌吟下顎,卻不往口中倒進去,而是往他鼻孔一擺,方歌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蓬蓬」地噴起了那漢子手心的藥物,散得一頭一臉都是。

奇怪的是,方歌吟立時覺得不癢了。

那少女一臉關切之色,道︰「爹,他救了我,那「鬼手毒王」,原本是想要牛頭師兄……」想把經過情形,和盤說出,那漢子卻點頭切道︰「我都知道了。」

那漢子聲音甚粗,但極是威嚴有力。

這時又一陣衣袂之聲,有四人前來。前一人是年長僧人,國字口臉,清色鐵黑,鼻梁、額骨高聳,頸前念珠,呈火紅色,牛頭和尚慘叫之余,一見到他,全身發抖,咬破了唇,也不敢再叫。

方歌吟于心不忍,道︰「謝前輩救命之恩。……請前輩高抬貴手,也數了他罷。」

那漢子冷哼一聲,道︰「饒不饒他,有長門上人在,我們都作不得主。」

方歌吟斗然一悚。原來來者老僧是大名鼎鼎佛光寺的長門上人。只是長門上人向那漢子深深一揖,甚是恭謹,隨即道︰「牛頭,你才下山,犯了多少戒了……」

牛頭大目淌淚,道︰「徒兒…」

長門上人嘆道︰「我跟與車施主瞧見了,女乃不必分辯。」說緩緩閉上雙目。

牛頭和尚「撲」地跪下,長門上人旁邊還有一名長臉和尚,忽也流下兩行淚,猝然一掌劈下,就劈在牛頭和尚天靈蓋上,牛頭和尚立時喪命。

方歌吟又吃了一驚。長門上人又睜開雙目。同那漢子指了一指方歌吟道︰「可是此人?」

那漢子冷哼一擊,沒有說話。在他背後也有兩人,一人是中年美婦,濃眉鳳目,身裁極是俏嬈,配上藏式紗服,雖里全身,但仍婀娜多姿。另一女子甚是年輕,美而剛強,竟有幾分與自己所救的少女酷似,不過一個柔弱,一個清張。一雙大眼楮,不住往方歌吟身上瞟,忽然道︰「看他樣子,不像。」

那原免的柔質少女也道︰「他不可能會欺負小娥姊姊的。」

那中年美婦冷哼一聲道︰「女孩兒家,懂得什麼」兩少女都住了口。

兩少女說話,那中年漢子似甚是不悅,緩緩解下臉紗,彌絡胡虹,雙目冷如閃電,盯住方歌吟。方歌吟猶如丈八金剛,模不腦袋,听說桑小娥,忙道︰「桑……桑姑娘她地怎麼了?」

那漢子自不理會他,道︰「要不是我暗中觀察,此人不似敗類,我早把他殺了,替娥兒報仇。」方歌吟听得又是一震。兩少女卻似放下心頭大石,笑逐顏開,歡欣莫已。

長門上人觀察片刻,如方歌吟心中大惑,有意釋疑,當下道︰「少俠姓方?」

方歌吟他搶道︰「晚輩方歌吟,拜見上人。」

長門上人淡淡一笑道︰「方少俠不必多禮,現下少俠已名震武林,據說還盡得宋大俠衣缽真傳,不知確否?」

方歌吟惶然道︰「家師確悉藝相傳,唯晚輩天資魯鈍,未得其中百一,深感悔對師門長輩。」

長門上人一笑,口氣已和緩得多了︰「少俠能在短短數月內連敗「鐵狼銀狐」、嚴浪羽、鐵肩天音大師等,自有一番驚人藝業,不必過謙,若少俠真只有令師百一而已,那令師則不是天下獨尊了?……少俠可見你眼前的人是誰?」

方歌吟搖首。長門上人道︰「這位出手救女乃的,就是大名鼎鼎,揚威天下的「三正四奇」中「四奇」的「大漠仙掌」車佔風車大俠,這位是他的夫人,亦是武林中有名的「瀚海青鳳」曠湘霞,其余兩位是他們掌上明珠。」

長門上人向那弱質少女一引道︰「車瑩瑩。」

又向那清勝的少女一引道︰「車晶晶。」

微微一笑又道︰「她們姊妹在江湖上,合為「塞外雙靈」,也是大大有名。」

方軟吟逐一向他們見禮,車晶晶頑皮,「噗嗤」一笑,車瑩瑩則忙回禮,紅了臉蛋兒。

方歌吟仍是念桑小娥,忍不佳問道︰「不知……不知桑姑娘……」

車佔風猛地喝了一聲︰「女乃還好問她她已因你削發為尼了。」

這一下猶如晴天霹靂,把方歌吟震呆當堂。雪又開始飄落,落到方歌吟身上、臉上,方歌吟全不知道。

車瑩瑩見了不忍,輕輕地道︰「我們受嚴伯伯之召喚,中原有事,故自塞外趕來。趕到少室一帶,遇見小娥姊姊,和桓山雪華神尼的大師子妙意師姊一道,小娥姊姊神情憔悴,我們細問之下,才從妙意師姊口中知道……」

車晶晶接口堅脆地說︰「知道你欺負了小娥姊姊。妙意師姊也很不忿,私自托爹爹找你算帳,然後帶小娥姊姊返恆山去了。」

|方歌吟黯然。他听得桑小娥為他如此,一時方寸盡失,心頭大亂,也不知解釋。

車瑩瑩一對可憐的眸子盡是問號,輕聲道︰「這是真的嗎?」

方歌吟苦笑一下,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車佔風重重哼了一聲,道︰「方才我一直觀察你,要不是見你所為,並非無行浪子,我早已出手宰了你。現在你要解釋,也不必對我們說,自己趕上素女峰素月庵去吧「

方歌吟心一凜。他眼見車佔風出手,雖是成名前輩,但下手暗襲,不留余地,若是剛才自己對車瑩瑩稍有不敬,或與尚拍魂等同流合污,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車佔風為人,甚是怪僻,他觀察所得,方歌吟絕非無行浪子,也不欲知人隱私,只遣方歌吟去追桑小娥解釋。無奈方歌吟心中淒然,暗忖︰桑小娥既對自己傷心欲絕,也只好如此,才讓她不再理睬自己,免得空留余恨。當下心意已決,道︰「車伯伯,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車佔風瞳孔收縮,道︰「女乃不去?」

方歌吟點點頭。車晶晶禁不住罵道︰「看你一表斯文,沒料是負心無情的人小娥姊為女乃這樣,你尚且不去追還,你……女乃是人不是?……」

方歌吟木然。「瀚海青風」曠湘霞嘆息道︰「現下江湖中年少一輩,莫不是登徒子、負心郎,小娥這次真是看走了眼。」

車佔風目中已現殺機,方歌吟依樣愕愕然。曠湘霞道︰「你殺了他,也救不了小娥的傷心。且由他去罷,趕快告訴桑幫主,才是道理,或許有挽救之法。」

車佔風點頭道,車晶晶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隨父母行去,方歌吟卻因曠湘霞最後幾句話,听得大惑,心一驚︰難道……難道桑小娥出了什麼事,又跟自己有關?當下他叫道︰

「車伯伯,請留步」

車佔風等自不理他,施展輕功,逕自向前奔去,踏雪幾無痕印。唯有車瑩瑩一面緩是一面回頭,水瑩瑩的大眼向他瞟了瞟,又垂了下去,蚊似的細聲道︰「你…你真不知道」

方歌吟喊道︰「知道什麼?小娥她怎麼了?」

只听曠湘霞疾吆道︰「瑩兒,快跟上「

車瑩瑩應了一聲,舉步急掠,方歌吟因男女有別,不敢阻攔,跑了幾步,車瑩瑩停住,雪光映照下臉頰一片白,她咬了咬下唇道︰「小娥姊姊……她為女乃到恆山去削發為尼…」

說完她就往前奔去,車佔風早已停了下來,不耐煩的回頭等地,方歌吟一听之下,如風雪焦雷,一下子五音盡滅,五色齊消,人也好像埋入了千嚼萬里的冰窖地底之中,耳邊嗡嗡只有那一句話︰為你……削發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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