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血神 第二十章
夏江自服了千年靈芝液,功力又增進了許多,不過他不自知罷了!
這天,正是五月端陽節,夏江已經來到了湖南的湘江附近。在端陽節這天,湘江附近的人民,要舉行盛大龍舟競賽大會。夏江在這天中午走入靠臨湘江江邊的一座酒樓上。
這時,酒樓之上,賓客如雲,熱鬧異常!夏江步入酒樓以後,選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灑樓伙計走過來笑問道︰「少爺,你要吃點什麼?」
夏江道︰「粽子,肉、魚各一盤,酒一斤。」伙計不久便把酒肉粽子送上。夏江邊喝酒,邊看江上的風景。
驀然,一片喊喝之聲,從上游傳來!夏江探首一望,只見上游駛下來五條顏色不同的龍舟,每條龍舟之上,兩旁各坐了十個彪形大漢,各人雙手用力搖漿,船行似箭。
龍舟中央,坐了些化裝的男男女女,敲鑼打鼓,以助威風……每條龍舟之上,都布置得花花綠綠,美麗耀目。
這時一一兩岸突然擠滿了人群,他們都響起一片歡迎喊喝之聲,替競賽龍舟的人,助威加油。
漸漸地一一五條龍舟,從上游飛駛而來!酒樓上突然響起一陣破鑼的嗓子,道︰「大哥,我們來賭一下,五條龍舟,那一條可以得冠軍?」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道︰「依我看是那條黃色的龍舟。」「不見得吧?」又一個插嘴道︰「可能是那條紅色的龍舟。」破鑼嗓子又響起道︰「老三猜得也不一定對,我說是那條青色的。」……
夏江循聲望去,只見距他不遠臨窗下一張桌子,坐了三個服裝不同的大漢。
上首是一個青衣老者,馬面大耳,長須垂胸,雙目閃著金光。
左手坐著一個黑面虯須,葛衣短衫,滿面凶光的中年人。
右邊是一位白衫少年,俊面劍眉,情態瀟灑。
驀在此刻一一江邊喝彩鑼鼓之聲,愈來愈近……江中五條競賽龍舟,箭射地駛來!酒樓上居高臨下,越看越清楚。
突然一一那青袍長須老者得意地拍手,哈哈大笑,指著道︰「老二,你那條黃色的龍舟贏了吧?已經突前三丈多遠了。」
夏江放目一望,果然那只黃色龍舟,已經搶到四條前面,突地——一聲冷哼道︰「我才不相信。」一揚手,一把白光閃閃的東西,箭射而去!
緊接著一一黃色龍舟之上,幾聲慘叫,立刻便有幾個搖漿的大漢,倒入江中!黃色龍舟一陣急逐的幌動,便整個地翻下江里去了!
接著一一江邊,酒樓上,同時一陣驚叫喊救之聲……哭聲嘈雜之聲,亂成一片……
在這同時一一酒樓的一角上,響起了一陣猙獰刺耳的笑聲……夏江見狀,情不自禁地,驚叫一聲道︰「好毒辣的手段!」
突地一一桌子一拍一聲冷哼道︰「小子你說什麼?」夏江回轉一看,只見一個黑面虯須的大漢,站了起來,滿面凶光,對他怒目而視!
夏江一見勃然大怒道︰「是說那個發暗器的惡徒!」「小子膽敢管。」夏江也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冷喝道︰「小爺偏要管。」「你找死」,死字未落——雙手一揚,一蓬銀光閃閃的東西,向夏江面前箭射飛來!夏江僅衣袖一拂,冷哼一聲道︰「滾回去。」
緊接著一一嘩啦一聲,那三個大漢桌上的杯盤,打得一陣亂飛!青袍老者,白衫少年,面色俱變,紛紛站起!
虯須大漢厲喝道︰「小子有種。」立刻一腳踢起那張桌子,向夏江飛撞打來!夏江冷笑一聲,右手一點,道︰「回去吧。」那張桌子疾如電光似的,向黑面虯須大漢,飛撞回去!黑面虯須大漢一閃身,便避過撞去的桌子。
接著一聲轟隆巨響,那張桌子撞擊在酒樓牆壁之上!桌子踫得粉碎,木屑向四周飛散,撞在牆上的木屑,如鐵釘似的,入壁三分,發出嗤嗤之聲,全樓一陣震動!
這時,酒樓之上的人,由一陣慌亂,而突然嚇得人人身上顫抖不巳!那黑面虯須大漢,忽然從懷中取出長哨,吹了一聲,然後發出一陣咭咭狂笑一一笑聲久久才停,雙目如電掃向夏江,冷冷道︰「酒樓四周,巳布成銅塢鐵壁,小子,你自信能闖得出嗎?」
夏江不禁冷笑一聲,道︰「區區一座酒樓,能困住小爺麼?」
黑面虯須大漢,滿面狂做之色,喝道︰「小子,你死在眼前,還要賣狂,接二爺一招試試。」試字方落,—招泰山壓頂,便攻了過去!
掌風如濤,掃向夏江,夏江右手一揮,便硬接了他拍來的—掌。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黑面虯須大漢微微一怔,冷哼一聲︰「小子還有兩手,再接幾掌試試!」一彈身,便向夏江拍出五掌,踢了三腿!一時掌風腿影,似雨般地卷向夏江!夏江哈哈大笑,只見他在掌風中,旋轉如飛。
突然一一暴喝一聲,道︰「惡徒下江去吧。」吧字剛出口,一股勁風排山倒海似的卷向黑面虯須大漢!
緊接著一聲慘叫!黑面虯須大漢的身子象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直向窗口射出!
青衣長須老者,想彈身搶救,巳來不及了!噗通一聲,黑面虯須大漢,便滾下江去了。全場的人,登時都驚得目瞪口呆。因力,大家都沒有看清夏江用的是什麼手法,僅一舉手,便把那黑面虯須大漢打倒江里去!
此刻一一全樓一片沉寂,沉寂得使人窒息……在沉寂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夏江身上。
夏江突然對樓上跑堂伙計一抬手,嚇得發抖的伙計,勉強走了過去,吶吶地說︰「爺,要酒菜嗎?」「不用了,這里打壞的東西,一共要多少銀兩?」
伙計顫聲,道︰「不用……賠了……爺你走吧。」……夏江微笑道︰「不用客氣,四兩銀子夠了吧?」「謝謝……夠了。」……
夏江正欲起身離去,突然一一站在一旁沒有說一句話的青袍老者,一晃身,便擋住夏江的去路!夏江怒道︰「你要怎樣?」那青袍長須老者微一動容道︰「閣手不凡,請把大名留下來!」
夏江劍眉一豎,道︰「在下夏江,還有其他的事?」「師承何人,出自那一派?」「無師無派,老頭子,你太羅嗦了!」
青袍老者嘿嘿兩聲︰「閣下何其狂妄,你沒有打听打听,我們是些什麼人?」夏江不屑地一笑說︰「強盜惡霸,誰有興致去打听?」
「閣下不要出口傷人,本教一向以寬大為懷,容納天下有志之士!」夏江不耐煩地,問道︰「什麼教?」「本教乃西南有名的血魔教勢力巳伸展到中原了,小俠身手不凡,如果願意參加本教,剛才的一切罪行,一筆勾銷。」
夏江競仰面哈哈大笑……那白衫少年,手中摺扇搖搖數下,向前跨了三大步冷冷道︰「有什麼好笑的?」夏江收斂笑容,道︰「在下要找你們血魔教算帳,你們送上門來,真巧!」
白衣少年怒容滿面,一收手中摺扇,說︰「小子有多大能耐?」夏江哼了一聲,指著二人道︰「留你們二人一條活命,回去轉告你們教主,如果放了許素珍,萬事皆休,否則七日以後,要踏平大血山。」……
白衫少年冷笑道︰「小子口材俐落,先接本人兩扇試試!」話落,摺扇一開,便掃了過去!那摺扇開合之間,白光閃閃,夏江暗暗一驚!忙右手一揮,一招滿天鬼影,硬對過去!
兩股動力一踫—一登時發出轟隆巨響!夏江衣袂飄拂,白衫少年後退三大步!站在一旁的青衣長須老者,面色突變!
夏江厲聲道︰「閣下功夫不錯,也接我一招試試!」一彈身,右手一招「厲鬼櫛食」抓了過去!
白衫少年突然見無數黑色鬼手抓了下來,大吃一驚,忙閃身滑步,驀在此刻一一一股勁力,從一旁斜斜打入,使白衫少年躲過了夏江這一絕招!
夏江仔細一瞧,只見青袍長須老者,巳欺近了白衫少年面前。夏江怒道︰「一齊上來更好,免小爺多費手腳!」青袍長須老者,嘿嘿幾聲︰「閣下手法不凡,老夫也來領教幾招。」
二人正要動手,突然一一幾條黑影一晃,樓上立刻便多了五個黑衣勁裝大漢。五人一字排開,站在夏江面前。
夏江虎目一掃五人,指著他們,說︰「你們一齊上,還是一個個來?」這時樓上其他客人都替夏江捏了一把汗。
原來,趕來那五個黑衣勁裝大漢,都是血魔教湘江分堂的高手。白衣少年見趕來五個高手,一時豪情勃發,說︰「小子有通天本能,今天也難插翅飛出這座酒樓!」
夏江冷笑道︰「走著瞧吧。」他突然雙手一推一一兩股勁力月兌手而出,登時卷向那個黑衣大漢!
他這一招巳用了八層真力,想一鼓作氣,把五個大漢擊斃!在狂飆怒濤中,接著听到幾聲悶哼一一又有兩條人影穿窗飛出!
夏江一出手,便又打滾了兩個高手到江里去,這份驚世駭俗的武功,使得在酒樓上所有的人,都驚得心膽皆裂!
其余三個黑衣勁裝大漢︰慌忙撥出背上長劍,白衫少年摺扇一開,四人齊上。青袍長須老者在身上一按,登時手中多了一條白色軟鞭。
五人把夏江圍在中央,一時之間,劍影似山,扇光如濤,銀鞭閃閃……夏江一雙空手,在劍影鞭風中,攻守自如……
五六招過後,夏江暴喝一聲︰「躺下兩個吧!」喝聲未落,接著淒厲的慘叫幾聲——便有兩個黑衣勁裝大漢叭噠一一栽倒在桌子上,登時口中噴出鮮血!全場的人又是一驚!他們心想,這小子那里學來這一身驚世的武功?
青袍長須老者,心中暗暗焦急,忖道︰「湘江分堂,今天真完全栽在這小子手中了。」心念未畢,樓上人影晃動,又飛來幾個人。
為首的灰袍短須大漢,突暴喝一聲道︰「住手。」在這聲焦雷似的喝聲中,果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驀在此刻一一樓上又飛來一個黑衣蒙面人!夏江目光與那精光閃閃的眸子接觸,心中想到︰「這人的身影目光好熟呀!好似在那里見過。」
那灰袍短須大漢,喝了一聲,便向夏江面前跨了三大步,面上驚奇打量夏江幾眼,道︰「閣下無故打死本教幾人,這筆帳如何算法?」
夏江冷哼一聲接道︰「你們的人,無故打死善良者百姓,這筆帳又如何算法?」
灰袍短須大漢冷笑道︰「小子有種,敢管起我們來了,老夫佩服!」「路見不平,為什麼不能管?」灰袍短須大漢連說三個好字,然後厲聲道︰「小子如真有本領,今夜三更,在此鎮十里外的寒山谷中,本分堂主候你。」
夏江不屑地一笑,道︰「準時到!」「好!老夫佩服!」轉身對其余的人喝道︰「我們走!」走字一落,幾人晃動一下,便消失了。
夏江一轉身,正想尋找那個黑衣蒙面人,不禁使夏江大吃了一驚!這時樓上那還有半點黑衣蒙面人的影子?那黑衣蒙面人是誰?
謎一一夏江猜不出這個謎!他滿月復疑團,緩緩地走下酒樓!
二更過後,夏江黑衣勁裝,從客棧中穿窗而出。這時,月黑風高,天邊響起隆隆雷聲!夏江向郊外的寒山疾駛而去!片刻功夫便到了寒山腳下!
只見寒山上,一片黑壓的樹林,山下的松聲如濤……一陣涼風吹來,夏江身上微微打了一個冷顫!
他疾奔上山,越過一段陡坡,便看見寒山一條深長的山谷。他飛身上樹,仔細向那山谷一瞧,只見山谷一片黑黝黝的人影……他們都盤膝坐在谷地中,有僧、有道,有俗……夏江心中發出鄙視的冷笑︰約這麼多人來,又能奈何我?
于是一一他長嘯一聲,從樹上飛瀉而下,一直閃入谷中!
谷中所有的人。听到這震憾山岳的嘯聲,登時面色陡變,都紛紛地站了起來。夏江閃身入谷以後,立刻便有四人緩緩向他走來。
為首的,正是日間酒樓遇見的那個灰袍短須的大漢。這人正是血魔教湘江分堂堂主一一熬面閻羅伍修成。
熬面閻羅後面第二人,是一個禿凶僧。一身灰色袈裟,猴腮仰鼻,一臉凶光,手中拿著一把沉甸甸的戒刀。此人正是七好和尚。
那七好和尚後面緊跟著一個細如竹桿的獨腳道人。此人正是湘江獨腳道人,涂生黃。湘江獨腳道人的後面一人,濃眉大眼,蘭袍長須,背插雙劍。這人乃是衡山一劍戈不成。
夏江目光掃了這個怪人,口中吁了一口氣。熬面閻羅伍修成冷笑道︰「閣下能準時到達,老夫佩服!」
夏江哼了一聲接道︰「滿口佩服,等會留你一個全尸!」
突然一一熬面閻羅後面傳來一聲冷嘿道︰「那里來的小子,到此地來撒野?」夏江笑道︰「大和尚想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七好和尚大怒,搶前一步,喝道︰「小子,早點打發你歸西天去吧!」手中戒刀一晃,便劈了過去!
夏江大笑道︰「還是大和尚干脆,說打就打!」右手一揮,一股勁力便撞了過去。
七好和尚閃身一側,戒刀又趁勢劈了出去。夏江立刻奇異閃身之法一晃便到七好和尚後面,冷冷道︰「大和尚,接我一招試試!」
夏江一招厲鬼擷食抓了下去!七好和尚大吃一驚,忙轉身,戒刀—揮,橫掃過去。
夏江一抓未中,立刻飛起一腳,向七好和尚右腕脈門踢去,快如石火,七好和尚距離又近,閃身巳來不及了,忙叫聲︰「不好」,右腕只覺一麻,戒刀便月兌手飛了出去!叮當一響,戒刀跌落三丈開外的地上。
七好和尚大驚失色,暴退了五六步。夏江冷笑道︰「大和尚,你我本無恩怨,還不快滾!」
七好和尚略為鎮定後,厲喝一聲,又撲向夏江。夏江怒道︰「你找死!」雙手推出一一立刻一股狂濤掌力,涌向七好和尚。七好和尚閃身不及,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飛去,叭栽倒三丈以外的地上,登時跌得腦漿四溢,慘死當場!
以七好和尚深厚的功力,不過兩三招,便慘死當場,怎不使在場的人,大驚失色呢?
頓時一一全場緊張絕倫!一片沉寂,沉寂得落葉可聞!夏江傲立中場冷冷道︰「誰有種,上來試試!」
突然,一聲冷喝之聲傳來,夏江循聲望去——只見湘江獨腳道人右手執著鐵拐杖,向夏江飛奔而來。
夏江哈哈大笑道︰「你一條腿也有能耐打架麼?」「小子不要買狂,接貧道一拐!」他一彈身,右手鐵拐一揮,劈向夏江!
夏江見拐影似山地壓來,而且帶有銳利的呼嘯之聲,他心中不禁暗暗吃了一驚!心想︰「這牛鼻子的拐法倒也不凡,忙展開奇異的閃身之法,避過他劈來的一拐。右臂一圈一掌推出!
他這一掌,用了八成真力,登時,呼呼強大的掌風。湘江獨腳道人一拐沒有劈中,吃了夏江勁風震動,忙落形。掄動鐵拐,火速點去!
湘江獨腳道人的拐法,確有獨到之處。湘江獨腳道人面色一變,怒道︰「找死。」他一拐出手,里面有五種不同的變化,狠,辣,快、奇,兼而有之。
夏江閃動靈活,他一拐點來,又告落空。湘江獨腳道人又未點中,心中大怒,口中暴喝連天,身影陡起,又撲了過去。
夏江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獨腳道人,功力確實也不凡!」心念未畢,拐風掃到!他忙閃動身形,騰空而起,盡全力雙手推出兩掌。掌風似江海巨浪,層層地卷向獨腳道人。
獨腳道人方落地,身形立地未穩,突見巨掌罩下暗叫不好,忙想閃身,但已遲了一步!一聲悶哼,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掌風卷起一一箭射而去,叭,摔在兩丈開外的地上,登時噴出一道血箭!
夏江飄落身形,縱聲發出長笑……突然一一蘭影一晃,便飄落夏江眼前,喝道︰「小子,不要逞強,老夫衡山一劍會你。」
夏江收斂笑容,定眼一看,只見他面前站了一個藍袍長須老者,背插雙劍。這人雙目金光閃灼,一臉威武之氣。
夏江笑道︰「在下與閣下無恩怨可言,何苦替血魔教的人買命?」衡山一劍怒道︰「少廢話,略見不平,特來助友一臂之力!」
夏江微微嘆道︰「在下念閣下修為不易,何苦喪命荒山?」「小子,算定老夫就敗在你的手中?」「你比獨腳道人如何?」「小子死在眼前,還逞什麼威風?」「那你不妨出手試試!」
衡山一劍一彈身,雙掌同時推出。兩股勁力,同時挾向夏江!夏江雙肩微晃,便消失不見了。
衡山一劍忙轉身,也不見夏江,心想︰「這小子有點邪門」!心念未畢,忽聞厲喝一聲︰「閣下接招。」聲未落,掌鳳已經掃到!
衡山—劍忙閃身,可是嘶的一聲,短身上的藍袍,下半截完全掃斷了。夏江飄落身形,冷笑道︰「閣下不見棺材不掉淚,還不快走嗎?」
衡山一劍長笑—聲,身形陡起,在空際回首說道︰「蒙閣下手下留情,異日來衡山,在下陪閣下暢游衡山六景,以報今日。」……傾刻之間,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血魔教分堂堂主伍修成,見兩死一逃,心中也不禁驚駭不已!夏江向前跨了三大步,冷笑道︰「伍堂主,約在下來此,還有表演嗎?」「熬面閻羅」伍修成嘿嘿兩聲道︰「閣手的確不凡,敢闖本堂主奇陣麼?」
夏江放目內谷中仔細瞧去。只見一一谷中一片黑黝黝的人影,分四路坐在谷中。
夏江傲然一笑,道︰「有什麼不敢的?」熬面閻羅冷笑幾聲道︰「閣下膽識,在下佩服,你能識得此奇陣?」
夏江斜目一視,良久道︰「不過區區,龍虎風雲陣而巳,有什麼不認識?」熬面閻羅笑道︰「閣下既認得此陣,在未闖陣前,老夫有兩件事問你!」「那兩件事?」
「第一,你師承何人?」「你不配問!」「第二,你找血魔教干什麼?」「救人。」「救誰?」「無可奉告!」「閣下既不肯說,就莫怪我熬面閻羅心狠手辣了!」
突然——一長哨一聲響起,熬面閻羅披須入陣。夏江雙目向谷中一掃,但見一一陣中人影,隱隱移動,此時龍虎風雲陣已開始發動起來。夏江正準備躍入陣中之際一一驀在此刻——一道劃被夜空電光,—閃而逝一一在電光中遠遠一條黑影,向寒山谷中飛馳電掣地而來!
緊接著一一幾聲怪嘯之聲,挾在霍聲中,狂風忽起!暴雨,驟然傾盆而下!
在狂風暴雨聲中,挾著那驚人的怪嘯之聲,破空傳來。那嘯聲似狼嗥鬼哭,一入谷中眾人耳鼓,俱面色一變,即是武功高絕的夏江,也不禁愕然!
夏江停步,仰首,細听那空中傳來的怪嘯之聲,愈來愈近了。谷中所有的人都緊起來。龍虎風雲陣中的離手,都完全停止移動了,他們心中突然起了一種極不祥的預感!
突地一一熬面閻羅在陣中驚叫一聲道︰「來了」!他心忖道︰「是敵?是友」……
他心念未畢,便听到一陣衣袂沖風雨的聲音!
夏江也暗暗驚道︰「好快的身法」!就在這時一一怪嘯突然停了。
一道黑影,突破狂風暴雨,飄落而下!谷中眾人同時驚噫一聲︰「蒙面黑鬼!」
夏江仔細—瞧站在他一丈開外的蒙面黑影,心中怔了一下。那蒙面黑影,靜靜地站住,一語不發。夏江略一定神,便轉身向陣中走去!
突然一一他背後傳來一聲冷叱道︰「站住」,夏江吃了一驚,站住轉身道︰「你要怎樣?」蒙面黑影喝道︰「你去找死嗎?」「你管不著!」
蒙面黑影向陣中仔細一瞧,道︰「我不準你入陣!」「為什麼?」「你自信能闖得出去嗎?」「用不著你擔心!」夏江一彈身,便飛身而起!
驀地一一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喝︰「還不轉回來」。夏江又是一怔,忙剎住身形,怒道︰「狗咬耗子,多管閑事!」蒙面黑影冷哼一聲道︰「你看看陣中,他們手中拿的什麼?」
夏江吃了一驚,定楮望去,只見陣中所有的黑影,手中都拿著一個奇異的黑筒。
這時一一陣中所有的人,听到那蒙面黑影人所說的話,同時一愕!黑衣蒙面人,突然朗聲道︰「煞面閻羅!你如果不拆陣滾蛋,休怪我出手心狠了!」
煞面閻羅心中吃了—驚,忙道︰「何方高人,請告大名!」蒙面黑影冷笑道︰「你不配問,還不快滾!」
煞面閻羅嘿嘿大笑道︰「有種來闖闖看!」蒙面黑影怒道︰「你們都該殺!」一一殺字一出口,手中拿起—個黑袋似的東西,向陣中的人︰卡擦一按——登時,射出無數道白光疾如石火,向陣中的人射去!
頓時一一慘叫連天,有十余個人便倒了下去!煞面閻羅見狀大吃一驚!他正想出手時一一突然——一道白光破空而來!他忙想閃身,但已經晚了。月復上登時一麻,緊接著一一一陣噠噠之聲,—道白光,向他射來!
煞面閻羅悶哼兩聲,便栽倒地上!龍虎風雲陣中,登時大亂。
蒙面黑影人手中黑色的東西里面,白光一道接一道射出。夏江看到密密麻麻的白光,和連續不斷噠噠之聲……
谷中一片慘叫哀嚎之聲,震動山岳!
夏江心中駭然,忖道︰「這蒙面黑影人,手段好狠呀!好象不願放走一個似的。約莫半盞熱茶功夫之久。慘叫聲漸漸停止了。
白光一斂——一陣長笑,發至蒙面黑影人口中!蒙面黑影人,一晃身,如似一縷黑煙,繞谷一周,再見沒有活人,便從夏江面前,一閃而過一一口中發出格格笑聲,道︰「夠開你的眼界了吧?」
夏江正要說話,驀地一一黑影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江呆呆地站在谷中,一眼掃了倒在地上百多名尸首,不禁發出一聲低微的哀悼聲!他抬頭望望天色。
但見一一夜色低垂,—片漆黑……
遠處仍傳來隆隆雷聲,風雨仍然沒有停……
荒山寂寥,松聲如濤,高高參天古樹,如似鬼鬼影幢憧……
前面又擺了遍地死尸,他立刻感覺汗毛直豎……
于是他長嘯一聲,展開輕功,飛下寒山。夏江片刻功夫,便回到客棧之中。
剛才那一幕慘劇,圍繞在他的腦海之中。那蒙面黑影人是誰?使用的什麼暗器?為什麼要幫助我?……連日來的奇遇,使他感覺如置身幻夢之中……使他思潮起伏,無法平靜下來。
驀然……窗前人影晃動,夏江吃了一驚!正想起身之際,突然——一條人影,穿窗而入!
夏江登時吃了一驚,口中噫了一聲道︰「是你」「不錯!你感覺吃驚嗎?」
原來,站左夏江面前的,正是寒山那個蒙面黑影人。夏江一時竟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蒙面黑影人一陣哈哈大笑後,緩緩說︰「夏江!你怕嗎?」夏江又是一驚!
在這半夜三更,突然出現這個蒙面黑影確實有點害怕。他是誰?是人?還是鬼?或土什麼山魅?
突然一一蒙面黑影,向前跨了兩步,厲聲道︰「夏江!你說話呀!到底伯不怕?」夏江略為鎮定以後,說︰「你是誰?找我什麼事?」
蒙面黑影人笑道︰「你不認識我!」夏江搖搖頭,蒙面黑影人突然一一拉去面上的黑布!夏江一見,更大吃一驚,下意識向後退了好幾步!汗巳豎起!「你到底是誰?」
原來,那蒙面黑影,拉去面上黑布以後,現出一副極奇丑的血面來。那副奇丑血面如似荒山厲鬼,地獄慘魂!在人間,決難出那樣丑的面孔丑怪黑影人格格大笑,道︰「我是你的愛人!」夏江搖頭道︰「我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愛人!」「你嫌我丑是不是!」「不!我根本不認識你!」「如果你以前的愛人,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愛不愛她?」
夏江吁了一口氣,道︰「當然會愛,可是你不是」……丑怪黑影人,突然一一伸出晶瑩的玉手,向面上一拉!夏江又大吃一驚,他竟看呆了!
那黑影人銀鈴般的笑聲道︰「你看我到底是誰?」夏江眼前一亮,訝道︰「你是表妹,女血神」……
女血神笑道︰「江哥哥,你還記得「女血神」三個字麼?」夏江笑道︰「以後改口稱呼了,表妹,你怎麼裝怪相來嚇我?」
「女血神」洪倩娥笑道︰「沒有丑,便顯不出美呀?」
夏江熟視「女血神」洪倩娥良久笑道︰「表妹越長越漂亮了!」
洪倩娥格格地笑道︰「表哥,你還給我灌米湯?」
兩人正在說笑,突听窗外有異樣聲響,「女血神」說聲不好,立時穿窗而出。
來到院中,她四下察看,忽覺南盡屋頂白影一晃,向西飛飄。「女血神」怒道︰「什麼人?」隨即飛身而上。
可是白影人並未離去好似正在等待「女血神」。
「女血神」洪倩娥怒道︰「你是什麼人?敢在三更半夜偷听別人私隱?」白影冷哼道︰「好不要臉!」黑影怒道︰「你是誰?」「我當然是那個半夜三更抱住別人丈夫的臭婊子!」「是你的丈夫?」「不錯!」
黑影粉腮大變,全身顫抖,怒道︰「我殺了你!」「你敢?」「有什麼不敢?」一招凌厲的掌風掃過去!
夏江突然從後大叫道︰「表妹不要打!」黑影原來正是女血神,她一收掌,問道︰「為什麼?」「因為她……」
「女血神」洪倩娥怒道︰「她到底是你什麼人?」夏江嘆道︰「她是我,前妻,但是,早巳離婚了。」
那白影正是夏江的前妻何青雪。何青雪見了夏江,又想起殺他丈夫甘應忠的仇恨,冷冷道︰「我要為丈夫報仇,夏江!我要殺你!」
一彈身,雙手同時推出一一「女血神」吃了一驚,喝道︰「你敢」忙斜斜地打去一掌!
何青雪的掌風,經「女血神」攔腰一擊,勁力登減。
夏江仰首一嘆道︰「何青雪,你還恨我麼?」何青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吶吶地說︰「只要你還愛我,我會忘記以前的事。」
夏江點頭道︰「我還在愛你!」「女血神」睜大雙目,正要發作。
夏江仰首看看天色,見天巳黎明,突然滿面憂色,轉身對「女血神」道︰「表妹可否助為兄一臂之力?」「女血神」冷冷道︰「什麼事用得著我?」
夏江面色凝重起來,緩緩道︰「我要去四川大雪山救一個人!」「什麼人?」「一個難忘而又快要死了的人!」「一個女人是不是?」
洪倩娥滿面不高興之色,道︰「我才不去!」夏江幽幽地說︰「不去也罷,我如果死在大雪山里,你便見不到了!」洪倩娥怔了一下,忙道︰「我去!我去!」
何青雪也插口道︰「我也去!」夏江一掃滿面愁容,拱手笑道︰「多謝二位了!」洪倩娥噗哧地一笑,道︰「不要叩頭了!」三人相視而笑,便注四川大雪山奔去!
初夏的五月中旬,滿山開著各種不同的鮮花!
四川大雪山里,有三條人影,在往山上疾馳著!為首的,是一位黑衣勁裝,劍眉朗目的俊美少年,這少年正是夏江!他道後跟隨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
一個是黑衣黑裙,另一個則是白衣長衫。那位黑衣黑裙風華絕代的女子,正是「女血神」洪倩娥。另一個白裳飄拂,宛如玉女的女子,乃是何青雪!
三人盡展輕功,向山上飛奔而去!
大雪山,山勢婉蜒數百里,山上松濤竹影,奇花異草……三人越走越深,山脈綿旦,似無盡頭!
這天中午時分一一三人正行間,突然前面道路巳斷!夏江感覺奇異,仰首一望,前面深溝高磊。
夏江向左右一看,猛然間一一看見左邊有一掇大樹,大樹上的樹皮,完全剝去,正面寫了幾行大字。夏江正仰面看那幾行大字時,突然一一高磊的上面,飛來七個彩衣童子!
那七個彩衣童子,每人手握雙劍。
七個彩衣童子,同時大喝道︰「這條路,已經封閉了,你們難道沒有眼楮不成?」夏江微怒道︰「我怎麼知道!」
其中一個黃色彩衣童子怒道︰「你們沒看見那棵大樹上寫的字麼?」夏江轉首仔細看那棵大樹上的字,上寫︰「行人止步,擅入者死!」
下方署名是︰血魔教主︰鄔龍堡,地靈堡主,谷清年,勾魂一叟︰薛外樓,空空大師︰曾包天。
夏江略一皺眉頭,道︰「他們在山中干什麼?」黃色彩衣童子道︰「在共商大事,同時練一種絕學,說出來你也不懂!」夏江微笑道︰「可另有別的道路,通到山上?」
黃色彩衣童子道︰「什麼路都封閉,插翅也飛不上去!夏江眨了眨眼楮道︰「如果我一定要上去呢?」
黃色彩衣童子怒喝一聲,手中長劍一揮道︰「這個家伙不讓你上去!」夏江冷笑道︰「你不妨出手試試……」
七個彩衣童子同聲一喝,攔住去路,其中一人道︰「你是什麼人?想找死。」夏江冷哼一聲道︰「什麼人你不用問,你們讓不讓開?」「你要上山,自信能闖得過麼?」
夏江不屑地一笑,一彈身便飛身而上。七個彩衣童子忙揮起一道劍幕,硬把夏江擋了回來。
夏江大喝道︰「幾個娃兒不想活了?」他雙手同時推出一掌一一登時,發出兩股勁力,卷向七個童子,七個彩衣童子忽然飄起身形,在勁風中飄忽而散!
等夏江收掌時,七個彩衣童子迅速又揮劍阻路。他們的身形靈活已極。夏江連發了幾掌,都沒有傷到他們。
夏江暗暗吃了一驚,心想︰「血魔教」的童子武功都如此高,其他的人,武功更可想而知了。心念未畢,驀地……劍影如山地向他壓來!
夏江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突然一一听到一陣「噠噠」響聲。緊接著,一陣慘叫之聲!七個彩衣童子,紛紛都栽倒地上!
夏江見狀大驚,轉身一看,只見女血神,正按扭手中的鐵琴,銀光閃閃地從鐵琴里射出來。原來,她把鐵琴里,裝了許多暗器。夏江笑道︰「表妹何時學會放暗器的本領?」
女血神微笑道︰「自大洪山上負傷被一個青衣老者救出,那青衣老者,便傳了我一把「響尾毒針」暗器,此針見血封喉,而且百發百中。」
夏江微微一嘆,道︰「未免太辣了一點!」女血神幽幽一嘆,道︰「可是,江湖上的惡徒,你不要他的命,他便要你的命,只有以毒攻毒了。」
夏江微微點頭。三人縱身而上。山勢越來越陡,羊腸小道,頗為難行,兩旁古木參天,陰森可怕!三人正行間,突然一一「唰唰唰」幾道寒光,自兩旁大樹上疾瀉而下,經向三人身上刺來。三人大吃一驚,僅是一瞬,即看出那幾道寒光,乃是幾把鋒芒無比的長劍。
三人同時長嘯一聲,身形斜飄而起,拔高數丈,幾把長劍,登時落空!三人縱身落地時,驀地一一那幾道寒光,又罩了下來!嚇得三人,身上冷汗直流,忙又拔起升上空中,長劍又告落空。此此一一夏江仔細一看才知,那飛來的長劍,是人用機關操縱的。他們再向前走,隔不了三五步,便要踫上利劍飛射而來,如果不是他們輕功登峰造極,早巳作了劍下游魂了!
女血神較為心細,她每次看見樹上寒光閃動之先,總先听到一種「卡嚓」之聲。依她判斷,可能有一個地方操縱這些飛劍。
到第四次飛劍發動時,女血神已經瞧出.那「卡嚓」之聲,象發自左側一株大槐樹上。女血神便對準那塊樹上,施放了一把「響尾毒針」!
在銀光閃閃申,緊接著,一聲慘叫之聲,噗通一一從大樹上跌落下來一個黑衣大漢!自黑衣大漢栽死地上以後,空中飛劍,也就停止了。夏江笑道︰「表妹心細如發,佩服!佩服!」
女血神淡淡一笑道︰「江哥哥,你過獎了!」三人盡展輕功,向山頂掠去!漸漸地一一他們走進極窄的壁縫,寬不逾丈,兩面絕壁,高逾百丈,木草不生,夏江心知,此處必有防守,不敢大意。心念末畢,驀地一陣轟隆巨響,兩旁絕壁之上,巨石擂木,紛紛打下……三人登時驚得面如土色,忙騰空而起,躲避那些巨石擂木。他們自空中身子轉動,剛剛飄落而下時,突然又是「嘩啦」一陣巨響,兩旁絕壁之上,接著又飛下許多巨石橫木,向他們頭上踫下!三人忙躍起來躲避。
這樣連續不斷,使夏江三人,在絕壁之下寸步難行。夏江心忖︰「大雪山上,真是霸道絕倫,步步殺機,輕功稍差一點,早巳喪生崖下了。」
目前他們掃在絕壁之下,百丈絕壁,插翅也難飛上,前進後退,均不可能,因為他們一落下,巨石橫木,便如雨下。
他們一再提起真氣飛躍,浙浙已感體力不支,驀在此刻,絕壁之上,突然響起一陣嘯聲!嘯聲過後絕壁之上,忽然起了一陣喊打斗之聲!便接著便有幾條人影,紛紛自絕壁上滾了下來,此刻——
絕壁之上,突然平靜下來,巨石擂木也不見施放了。
夏江心中好覺奇怪,仰首一看,突見一條綠色身影,從絕壁之上,—晃而逝!夏江暗暗稱奇,猜不出那綠影是誰?
三人出了那道絕壁,夾縫前面地勢略高。只見一塊巨石之上,躺著一個發如亂草,鶉百衣結,臭氣燻天的老人。
老人身下大石正面,以金鋼指法寫了「神棋無二」四個大字。夏江看了另一旁石頭上,搖了一盤圍棋。那圍棋的黑白子,每—粒有飯碗口粗那麼大。
夏江看了,不禁笑了起來。鶉衣老人打了一個飽呃,便緩緩坐了起來。只見他一臉油膩,虯須繞頰,活象一個大刺蝟。
他拿起身邊的酒壺,灌了一口,醉眼惺忪地說︰「小子看到沒有?」「看到什麼?」「老夫的招牌!」
「就是‘神棋無二’?」「哈哈!正是神棋無二!」夏江笑道︰「在下不會下棋!」
「老夫教你。」「我沒有工夫。」「哈……哈哈……你真的不下一盤?」這鵓衣老人嘴角歪斜,涎水掛在胸前,敢情是喝醉了,夏江笑道︰「老前輩要強人所難?」
「娃兒要想過去麼?」「不錯!」鶉衣老人躍起,拾起一粒棋子,向夏江擊去,喝道︰「接得起老夫一粒棋子,便放你過去!」
白點一閃,破風傳來,疾如閃電!夏江忙將真力貫注在衣袖之上,微微一拂,只听到︰「噗哧」一聲,便把飛擊來的棋子打落!
鶉衣老人,吃了一驚,似未料到眼前這娃兒,究有此雄厚的內力,忙露出笑臉道︰「難得!難得!」夏江微笑道︰「老前輩過獎了!」「娃兒叫什麼名字?」「夏江!」「是‘岳陽一劍’的兒子?」「不錯?」
「虎父龍子!」「老前輩認識家父?」「有點交情!」鶉衣老人,又吃了一口酒,哈哈大笑道︰「這盤棋子都送給你,老夫從今以後,也不下棋了!」
夏江接過棋子,拱手道︰「謝謝老前輩的厚賜!」「拿去,危急時,自有妙用,好好走,不送了!」說畢,雙肩微晃,似縷輕煙,使消失不見了。
夏江搖首嘆息道︰「川中異人多,傳言非虛了………」三人巳深入山區,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一輪皓月,冉冉從東方升起,毫光萬丈………
一更左右,三人已經接近「血魔敦」的總壇,「愁雲谷」了。四周一片沉寂,萬籟無聲……
夏江心中甚感有異!他心想︰「血魔教」的「愁雲谷」,是個龍潭虎穴之地,應該警戒森嚴,如何越接近,越無一點防守?」
三人越過一片濃蔭松竹,隱約現出一片屋脊。突然一一一陣疾速的衣袂帶風之聲,由竹林中響起!
夏江驟然一驚舉目一看,只見一道嬌小人影,宛如一縷輕煙,向那片屋脊飛馳而去!夏江一疑心,忙展開絕頂輕功,雙袖連拂,身影如電,追了過去!
就在他剛踏上那片屋脊之際,突然一一響起一陣陰惻惻的長笑之聲!緊接著——
一道白光,挾著震耳驚心的笑聲,閃電射來,夏江頓時大驚,忙閃身隱入暗影中,心中暗叫一聲︰「歷害!」
當啷一聲,瓦片橫飛,火花四射,那飛來的白光物體,巳擊在前面一道屋脊上。夏江定眼—看,前面屋脊的暗處,正伏著一個人影。
夏江一時不知對方是誰,是敵抑是友?這時,突然一一整個一片屋宇燈火全熄,眼一片黑暗!接著,前面一座高樓上,突然掠出五條人影,向夏江這邊電掣撲來一一只見屋脊上伏的人影,伸出右手,五指一彈,立時發出輕微的颯颯風聲。就在這彈指的同時一一幾聲悶哼,前面飛來的五條人影,便不見了。緊接著,噗通幾聲,那五條人影,便滾下屋面。
前面那條嬌小人影,一晃動,便不見了。夏江驚嘆一聲,道︰「好俊的指功!」話未落一一前面又飛瀉出來三條人影!疾如石火地向夏江撲來!夏江從懷中一探,一把「棋子」在手,對準那三條人影一彈一一接著幾道銀光一閃!幾聲慘叫,三條人影便栽跌屋下。夏江暗暗驚奇道︰「這些「棋子」真有無窮妙用!」
正忖間一一嗖一一的幾聲,幾支短箭,由側方暗中,飛射而來!一聲低叫道︰「江哥哥小心!」
女血神鐵琴一揮一一吱一一的幾聲,短箭登時震了回去,飛行速度,較之來時,尤為快速!喳一一那些短箭,競射入一側的小樓窗上,入木極深。幾聲驚叫,掠空飄來,不知發自何處!
「愁雲谷」,立時便一片沉寂!夏江微抬頭向谷中望去,只見房屋櫛節,樓閣林立,但紅磚綠瓦畫棟雕梁,美侖美奐,堂皇至極。
夏江忖想︰「愁雲谷內屋宇,一望無際,那「愁雲洞」,不知又在何處?」
尤其這如林的樓閣,暗卡重重,步步殺機,何處去找許素珍?他正忖念間,突然一一谷中發出一顆沖天火炮,綠光直沖霄漢,歷久才滅!夏江明白這是「血魔教」的緊急信號。他用傳音入密之法,對女血神,何青雪二人道︰「谷中發出緊急信號,二位要格外小心!」
夏江話聲甫落,驀然听到一陣哈哈狂笑!夏江、女血神,何青雪,循聲望去,兩道幽靈似的人影,由西北一座院中,衣袂輕拂,緩緩飄來。
夏江正要動手模懷中的「棋子」,突然听到一聲叱喝道︰「住手一一」手字方落,兩道人影巳到夏江面前。
夏江不由自主地把手縮回。兩道人影,一高一矮,四目青光閃閃,掃向夏江,冷冷道︰「閣下何人,夤夜闖山連傷本教幾個高手,意欲何為?」
夏江冷笑一聲,道︰「在下何人,你不配問,只有一事,你們能答應,在下立即遠離「愁雲谷」,否則,哼!」
兩道人影中的高瘦大漢道︰「答應你什麼事?」「把許素珍交出來,萬事皆休!」高瘦個子大漢哈哈大笑,道︰「愁雲谷中的女子,何止千萬,你所指的是個什麼女子!」
「你們把她鎖在「愁雲洞」里的那個女子!」「是那個受唱歌,愛流淚的女子?」「不錯!就是她。」
那高瘦個子大漢,臉上立刻沉下來道︰「辦不到!」「為什麼?」「因為本教教主的公子愛上她!」
夏江怒道︰「那小子找死。!」那矮個子中年人冷笑道︰「小子口出狂言,有多大能耐?」
夏江喝道︰「你二人不快滾,先殺了你們!」
那二人幾乎放聲大笑。道︰「小子難道不要命了?江湖上誰敢惹「血魔教」愁雲谷的人物?」
夏江不屑地一笑,道︰「人家怕你他這些鼠輩,小爺可不怕你們!」「那你不妨出手試試!」
夏江長嘯一聲,雙手同時推出一一兩般無儔的勁力,擊向二人!二人忙閃身避過劈來的掌風,欺身而上,拳腿紛紛打下,片刻間,向夏江踢出七腿,拍了九掌!
夏江厲喝道︰「下去吧一一」一招「滿天鬼影」掃向二人!二人突見巨掌罩下,驚叫一聲,忙向後逃命。
夏江冷冷道︰「往那里逃!」緊接著一一兩聲悶哼,便滾落屋脊之下。
夏江此刻突然想起,在大洪山上,「血魔教」的副敦主戈鐵曾告訴他,許素珍被鎖在大雪山的後山,而且交了一把開洞的鑰匙給他,他想︰愁雲洞一定在山後不會錯。
于是——他領著洪倩娥,何青雪二人,向屋宇的後方去。正奔馳間——驀然一聲低沉的聲音,道︰「三位夜登大雪山愁雲谷,有事麼?」
夏江忙剎身形,定眼一看一一只見距離他一丈開外的屋脊上,臨風而立,一個白發白髯的老者,那老者,壽眉神目,滿面慈祥之色,看去似在百歲以上的年紀了!
夏江見老者,語調溫和,忙拱手道︰「在下來找一個人!」白髯老者,捋髯微嘆一聲,道︰「孩子,你要找的人,一日以前,已經死了!」
夏江听了這句話,登時,如焦雷擊頂,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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