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劍 第二十九回 陷入埋伏
柳鳳閣道︰「我們逐使江湖中人,自相殘殺,那是為了他們想覷柳家的財富,所以,他們死得並不冤枉。」
凌度月道︰「這麼說來,你們是有意地挑起了。」
柳鳳閣道︰「清楚點說,我們三兄弟各樹一幟,找到了不少的武林高手,然後,再逐使他們互相拼命。」
凌度月道︰「那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柳鳳閣道︰「至少可以使他們無暇動我們柳家身上。」
凌度月道︰「很佩服高見。」
柳鳳閣道︰「不敢當。」
凌度月道︰「柳大東主,你實話實說,不怕別人听得灰心嗎?」
夏秋蓮格格一笑,道︰「用不著擾撥,能在這大廳中的人都是我們的心月復之人。」
凌度月不再理會三夫人,卻轉身對楊非子,道︰「前輩,今日之局,不戰不休,咱們只有拼命一途了。」
楊非子道︰「凌少俠的意思,在下明白,不過,咱們只有兩個人。」
凌度月道︰「我知道,楊前輩不用出手了,只望你能看著他們,不讓他們施放毒物出來。」
楊非子點點頭,道︰「我會盡力施為。」
凌度月點點頭,道︰「那就行了。」
緩緩向前行了幾步,朗朗說道︰「三夫人,看情形,咱們難免有一場搏殺,三夫人請派幾個武功高的先出手吧。」
夏秋蓮道︰「凌度月,你不再想想嗎?目下,你們是孤軍無援。」
凌度月道︰「我知道,夫人不必多為在下著想了。」
柳鳳閣回顧了三夫人一眼,突然舉手一揮。
但見一部份黑色衣武士,緩緩移動,把凌度月給遙遙地圍了起來。
凌度月哈哈一笑,道︰「諸位,你們先出手呢?還是讓我先動。」
他談笑從容,全不把重重圍困,放在心上。
楊非子目睹凌度月的豪者之氣,心中大是感動,暗道︰人家就能把生死度外,我又為何不能。
心念一轉,胸懷頓開。
凌度月不聞回答之言,冷笑一聲,道︰「諸位既不回答,那就休怪在下失禮了。」
說完話,雙掌左右揮出,擊向身側最近的兩個黑衣人。
兩個黑衣人一閃身,避過掌勢,那知凌度月一上步,兩道銀芒,一閃而逝。
兩個黑衣人突然發出一聲悶哼,倒摔在地上。
手法干淨俐落,距離稍遠一點的人,看也未看清楚。
凌度月殺了兩人之後,未再出手,負手而立,道︰「哪一位不怕死的,請上來。」
夏秋蓮點點頭,道︰「凌少俠的無形劍招,更是精奇了。」
凌度月道︰「夸獎。」
柳鳳閣冷笑一聲,道︰「咱們不用和他硬拼,施放暗器對付他。」
凌度月道︰「諸位別忘了咱們一座大廳之中,施放暗器,也可能傷了你柳大東主。」
忽然飛身一躍,擊向身側八尺外的兩個黑衣人。
這是掌勢。
兩個黑衣人,各施全力,出掌相迎。
四掌相觸,蓬然一聲大震中,兩個黑衣人,突然身子搖了兩搖,倒摔在地上,氣絕而逝。
凌度月拍拍雙手,道︰「三夫人,這一次,在下沒有用出無形劍吧!」
夏秋蓮抓起倒地的尸體看了一陣,道︰「心脈震斷而死。」
凌度月道︰「不錯,這是硬踫硬的工夫,沒有虛假,沒有機巧。」
夏秋蓮道︰「就算很高明吧!但又能如何呢?」
凌度月道︰「哦!夫人的意思是……」
夏秋蓮道︰「你殺的人,都是一般的武林從僕,就算殺上一百個,又能如何?」
凌度月道︰「在下希望能殺到一百之外。」
夏秋蓮道︰「看不出啊,你還是一個很嗜殺的人。」
凌度月道︰「我不殺人,人將殺我,這麼一想,在下就放開手腳了。」
夏秋蓮冷眼觀察,發覺楊非子氣定神怡,大有仗憑在後,心中暗感奇怪,忖道︰除了歐陽明他們那一批人手之外,難道還有別的人,和他有關不成?如若是只有他們兩人,他們怎能如此沉著。
心中念轉,人卻自行離位,對著凌度月行了過去。
凌度月吸口氣,納入丹田,笑道︰「夫人要獨自動手嗎?」
夏秋蓮道︰「凌兄,難道除了動手之外,咱們就不能好好地談談嗎?」
凌度月道︰「三夫人是何等身份,怎會有暇和在下談談。」
夏秋蓮道︰「別說的那麼難听,咱們過去至少有過合作。」
凌度月道︰「三夫人,事實多變,人心難測,至少現在,咱們是一對心存敵意的人。」
夏秋蓮冷冷說道︰「你再想想,凌少俠,和我合作,有什麼不好?」
凌度月心中暗道︰「我們也要時間,既然能多談談,多和她搶些時間也好。」
只听夏秋蓮接道︰「凌度月,可否再想想……」
突然放低了聲音,接道︰「凌兄,包括若梅在內。」
凌度月臉上一熱,道︰「你……」
夏秋蓮接道︰「我說你真是,所以,不妨再想想了。」
凌度月沉吟了一陣,道︰「要我再想想是嗎?」
夏秋蓮道︰「嗯!你和楊神醫都可留下,我們從長計議。」
凌度月道︰「夫人,其實,你掌握著絕對的優勢,用不著和在下談。」
夏秋蓮淡淡一笑,道︰「不錯,我有很多人,我能在一聲令下之中,有上百的人圍攻你,但他們,未必能勝得了你。」
微微一笑,接道︰「你和若梅,年紀相當,何況,她心中也一直惦念著你。」
凌度月回顧了柳若梅一眼,只見柳若梅的目光,也正送了過來。
四目相觸,凌度月突然間心頭一震。
原來,他發現柳若梅那目光之中,似有著很濃烈的乞求。
他無法說明她乞求什麼?只覺著那乞求十分濃烈。
不敢再看柳若梅,凌度月目光又轉到夏秋蓮的身上,接道︰「夫人,你才是真正的首腦人物,對嗎?」
夏秋蓮道︰「凌少俠有此看法,那也不能算錯。」
凌度月臉色一沉,道︰「在下向夫人挑戰,不知夫人,是否敢答應。」
夏秋蓮怔了一怔,道︰「你向我挑戰。」
凌度月忖道︰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我們如能在搏殺中死亡一人,他們可能會放我們一條生路,至少,他們不會一再拼下去,我如一舉制服夏秋蓮,我們隨來之人,都可以平安退出去了。
心中念轉,突然一上步,接道︰「三夫人,你可以出手了。」
夏秋蓮後退了兩步,道︰「你一定要和我一戰嗎?」
凌度月道︰「是!希望這一戰,咱們能分個勝敗出來。」
這時,突見人影閃動,七八個黑衣人,向場中圍了上來。
凌度月道︰「喝令他們住手,要不然……」
夏秋蓮打出手勢,向前欺進的黑衣人突然停了下來。
凌度月道︰「你敢不敢和我單打獨斗。」
夏秋蓮道︰「可以,但是目下的情勢,不允許我和你單打獨斗。」
凌度月道︰「三夫人,群毆,群打,也未必就能使在下畏懼。」
楊非子突然接說道︰「夫人,在下有一個愚見,不知夫人是否肯听。」
夏秋蓮道︰「說吧!」
楊非子道︰「凌度月不是威武能屈的人,這一點,夫人想是心中早明白了。」
夏秋蓮道︰「那不急,只要工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凌度月,我有著很大的耐心。」
楊非子心中暗暗罵道︰這女人,真是難纏得很。
心中念轉,口中卻笑道︰「事實上,夫人心中明白,你無法說得服他。」
夏秋蓮道︰「楊神醫的高見呢?」
楊非子道︰「在下之意,另外一日,作一決戰,雙方各出精銳,不論勝負,一拼之後,就可以使大局安定。」
忽見人影一閃,一道寒芒,直向凌度月飛了過去。
凌度月回手一掌,打出一股掌風,左手後揚,銀光一閃,封開了劍勢。
那施襲之人,劍被封住之後,又被那強大的掌力,震得向後退了三步。
是柳若梅。
凌度月怔一怔,道︰「是你……」
柳若梅接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娘苦口婆心,勸你不醒,那只有殺你一次了。」
就在兩人講話的工夫,夏秋蓮已快速退後五尺。
八個黑衣人,疾快地圍了上來。
但見一片寒光,涌了上來,八把兵刃,由四面合擊而至。
凌度月冷哼一聲,突然一伏身,倒向地上。
這一招,大出意外,八個大漢的合擊刀勢,忽然間,一齊落空。
原來他們出手刀勢,都齊向凌度月的上半身位置,卻不料他會突然倒摔在地上。
就是這一緩之勢,凌度月的身子怎然貼地一轉。
寒光閃動中,響起了幾聲大喝,兩個大漢,突然間,向後退去。
原來,凌度月早已看準了形勢,地上遺有一把長劍,八個大漢刀勢合擊時,凌度月突然倒臥地上,借八人一緩之勢,右手已撿起了長劍,忽然削了出去。
這一擊,談不上什麼奇奧的招術,但卻深得了意外,快速的竅訣。
兩個大漢,腿上受了傷,身不由己地向後退去,整個的合擊陣勢,立刻有了一個大空隙。
凌度月一躍而起,手中長劍突然遞出,刺向另一個黑衣大漢。
那大漢舉起手中長刀,硬向劍上封去。
凌度月左手仗劍,當的一聲,封開了長刀。
右手一抬,一縷寒芒,疾射而出。
黑衣大漢身子一歪,突然倒了下去。
這大漢連一聲呼叫,也未出口,人就倒了下去。
夏秋蓮高聲叫道︰「無形劍。」
凌度月冷笑一聲,道︰「不錯,無形劍。」
左手長劍伸縮,封開了幾柄近身長刀,右手伸揚,三縷寒芒,疾射而出。
三具尸體,應手倒了下去。
無形劍,發揮了威力,片刻間,殺了四人。
余下的黑衣大漢,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柳鳳閣、柳鳳山,及柳家的三少東,全都圍了過來。
這當兒,看到了三夫人的威風。
只見夏秋蓮輕輕一揮玉手,道︰「大伯,二伯,鳳剛,你們都退回來。」
柳鳳閣、柳鳳山、柳鳳剛,相互望了一眼,全部退了回來。
凌度月一皺眉頭,低聲說道︰「楊前輩,他們三兄弟相處得不錯啊。」
楊非子道︰「難道過去,他們兄弟相互傾軋的事,都是假的。」
夏秋蓮笑一笑,道︰「不假,那是假不出來的事,如若沒有仇恨,不可能會裝得那麼真實,不論多麼高深的人,也不可能會以命相拼。」
楊非子道︰「這一點,在下也有同感,但他們三兄弟,怎麼會和好呢?」
夏秋蓮道︰「靠賤妾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他們三兄弟,不但和好如初,而且情意更濃。」
楊非子道︰「啊!三夫人用什麼法子,說服了他們三兄弟,放棄成見。」
夏秋蓮道︰「其實,只是幾句話。」
楊非子道︰「那必是字字金玉之言了,在下也希望能得與聞。」
夏秋蓮道︰「很簡明的幾句話,他們在江湖上,鬧出了很多的仇人,如若再不聯手對外,可能會被個個擊破,逐一消滅……」
楊非子道︰「這幾句話,確然很有力量,但也未必能促成他們兄弟衷心合作。」
夏秋蓮笑一笑,道︰「大伯,二伯,和鳳剛,都是聰明絕倫的人,他們能接受這種事實,說起來,也還是靠凌少俠和你楊神醫幫忙了。」
凌度月道︰「我幫忙,我幫他什麼忙!」
夏秋蓮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笑道︰「你凌少俠是一個勁敵,再加上楊非子的用毒之能,和他陰森的機變,逼得他們三兄弟棄成見不可……」
目光一掠凌度月接道︰「你接收了二伯的十二金釵,更使他心灰意冷,大伯也覺著他有些自私,柳家這樣多的財產,就算有一千個兄弟來分享,每個人,也都是大富翁,為什麼,他還要對僅有的兩個兄弟,也不肯容下。」
楊非子道︰「把事情作到這等境界,你三夫人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夏秋蓮道︰「我只不過是把江湖的情形分析一下罷了,柳家三兄弟,如若是再斗下去,那龐大無比的財富,就可能會落入了別人手中,這道理很明顯,所以,他們三兄弟,也因此合作。」
楊非子道︰「高明,高明。」
夏秋蓮道︰「不敢,不敢。」
凌度月道︰「你們三兄弟,這樣合作聯手,但不知要對付什麼人?」
夏秋蓮道︰「什麼人想打柳家的主意,我們就對付什麼人。」
凌度月道︰「那自然,也包括區區在下了。」
夏秋蓮道︰「如是你凌少俠,想打柳家財產的主意,咱們是一樣對付。」
凌度月冷笑一聲,道︰「黃金、白銀、古玉珠寶,在柳家人的眼中,也許有著份量,但在凌某人的眼中,不過是一堆糞土山石罷了。」
夏秋蓮道︰「想不到啊!凌少俠這點年紀,竟然能勘財關。」
楊非子淡淡一笑,道︰「很可惜,你們三兄弟,本來各自聚集了一批實力,但如今,卻因為你們互相傾軋,傷了不少的人手,如今,三個人合並起來,也不過是當年一個人的力量了。」
柳鳳閣冷笑一聲,道︰「楊非子,至少,我柳鳳閣還有一批人手。」
夏秋蓮道︰「拙夫鳳剛的人手,全無損失,二伯的殘余人手,也很可觀,這三股人,合集于一處,自然是一股相當強大的力量了。」
楊非子笑一笑,道︰「諸位可曾想到了我楊某人的本領嗎?」
夏秋蓮道︰「想到什麼?」
楊非子道︰「用毒,我楊某用毒之能,不敢說天下第一,但我坐上第二把交椅,應該是沒有錯了。」
夏秋蓮道︰「這話不錯,所以,我們很想和你楊兄合作。」
柳鳳閣道︰「如若閣下想用毒,也只怕很難會傷得了咱們。」
楊非子微微一笑,道︰「柳鳳閣,你可知道,我們也帶了人來了。」
柳鳳閣道︰「現在何處?」
楊非子道︰「已混入你們柳家院落之中。」
夏秋蓮道︰「楊神醫,可否把他們找出來,也好讓我們一開眼界。」
楊非子哈哈一笑,道︰「這個?只怕很難應命。」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楊神醫,你自負醫術精湛,但賤妾願意和你比試一下。」
楊非子道︰「你和我比試一下?但不知要比試什麼?」
夏秋蓮道︰「自然是比試用毒,但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們比賽吃毒。」
楊非子道︰「吃毒?」
夏秋蓮道︰「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藥,吞入月復中後,很快死亡。」
楊非子道︰「用毒一道,在下自信不在人之下,但食用毒物一事,在下卻沒有听人說過。」
夏秋蓮道︰「我說了,楊神醫不敢和小妹比試了。」
楊非子沉吟了一陣,道︰「三夫人,一定要和我比試一下?」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你如不敢食用毒物,從此之後,那就別再自詡為用毒高手。」
啪的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道︰「楊非子,看看吧!
那玉瓶中是不是有九粒丹丸。」
楊非子取過玉瓶,打開了瓶塞,倒出了一粒丸丹,瞧了一陣,又放在鼻息間嗅了一陣,道︰「不錯,這是一種毒藥,很激烈的毒物。」
夏秋蓮道︰「你敢吃下去嗎?」
楊非子道︰「三夫人呢?」
夏秋蓮道︰「我既然敢叫你吃,自然自己要先吃了。」
楊非子道︰「好吧,三夫人請!」
夏秋蓮真的伸出了手去,捏起了一粒藥丸,緩緩放入了嘴中。
楊非子一皺眉頭,但已經承認了,又無法說出不字來,只好伸出右手,捏起一粒丹丸。
凌度月急急叫道︰「慢著。」
楊非子正準備以一生修為之力,把藥毒吞入口中。
但听得凌度月一聲喝叫,立刻又停下手來,道︰「有什麼事?」
凌度月道︰「食用毒藥的事,是一種膽識、勇氣,前輩這一把年紀,難道真要把自己的老命打賭不成。」
楊非子听得心頭一動,暗道︰是啊!夏秋蓮可以吃下去那顆解藥,想早已有備,我又何苦逞強。
心中念轉,怒火漸消。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三夫人,你如是毒發而死,那才是一場天大的冤枉的啊!」
夏秋蓮道︰「我相信神醫的話,你既答應我了,一定會吃下去。」
凌度月心中一動,道︰「三夫人,你吞下了一粒毒丸,真的沒有事嗎?」
夏秋蓮道︰「不知道,也許,過一會我就會死,也許我再活三十年,那要看我本身的內功,是否能夠克制它了。」
凌度月突然伸出手去,捏起一粒毒藥,二指暗暗運氣,把藥丸捏碎。
楊非子恍然大悟道︰「給我瞧瞧。」
凌度月道︰「前輩,這藥丸是假的嗎?」
楊非子掌心托著捏碎的藥粉,瞧了一陣,道︰「我明白了,你用這法子,害過不少人吧!」
一面伸出手去,把余下的幾粒藥物,全數握入手中。
夏秋蓮冷笑一聲,接道︰「楊非子,咱們打賭的是吞下那種藥物,如若你不敢把藥物吞下去,那就算你輸了,對是不對?」
楊非子道︰「對!」
夏秋蓮道︰「那是說你現在輸了。」
楊非子哈哈一笑,道︰「一定要算我輸了,那也說得過去,不過,三夫人是先用了欺騙手法,自然也不能責我楊某人失信了。」
夏秋蓮道︰「欺騙手法?」
楊非子笑一笑,道︰「夫人,一直忽略了我楊某人,在醫道的博大成就,你把解藥和毒藥,合在一顆藥物之上,真是匪夷所思的手段……」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可能嗎?」
楊非子道︰「毒藥和解藥,混在一顆藥物之下,本來是不太可能的事,但事實上,夫人已經作到了,在下相信,只要給我數日的時間,我就能找出個中的道理……」
夏秋蓮突然哈哈一笑,道︰「楊非子,只怕沒有時間了。」
突然舉手,互擊三掌。
但見人影閃動,大廳中,突然間,涌現出二十四個全身紅衣的人來。
燭光明亮,看得十分清。
只見那些紅衣人,一個個臉色冷漠,瞧不出一點表情。
尤其是身上的衣服,紅得刺眼,紅得像鮮血一樣。
二十四個紅衣人,神情雖然冷漠,但行動卻很快速,片刻之間,布成了一個陣形,把楊非子等圍在中間。
夏秋蓮淡淡一笑,道︰「楊非子,認識這些人嗎?」
楊非子仔細打量了一陣,搖搖頭,道︰「不認識。」
夏秋蓮道︰「這才是柳家真正的實力,這二十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有一點相同之處,他們都有著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單打獨斗,他們也許不是你楊非子和凌度月的敵手,如若他們合手對敵,情勢會大不相同了,兩位的時間,已然不多,希望兩位盡早作一個決定了。」
凌度月已很仔細地打量過那些紅衣人,只見他們用著不同的兵刃,年齡也不相同,有四五十歲的壯年,也有一兩位超過花甲的老人,便以三十左右的人較多。
這說明了,這些人,確然是來自一些不同的地方。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凌度月的年紀幼小,江湖上的見聞不廣,但你楊非子,卻是老江湖,應該瞧出來,目下的處境了。」
楊非子淡淡一笑,道︰「三夫人為何不說個明白一些。」
夏秋蓮道︰「你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和我們合作,另一條是殺死這二十四個紅衣人。」
楊非子道︰「哦!」
夏秋蓮道︰「能不能殺死他們,你楊非子心中大概有數了。」
忽然間,舉手一揮,道︰「熄去燭火。」
大廳中輝煌如晝的燈火,突然間,完全熄去,眼前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楊非子和凌度月,雖然有過人的目力,但也無法一下子看清楚室中景物。
陡際間,響起了三夫人銀鈴般的笑聲,道︰「凌少俠,你的年紀還輕,而且,連老婆也未娶過,如若戰死于此地,豈不是虛此一生嗎?」
凌度月道︰「在下的事,不勞你三夫人費心。」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一頓飯的工夫,他們才會發動攻勢,那時就不死不休了!」
凌度月接道︰「為什麼要熄去燈光。」
夏秋蓮道︰「因為,他們更習慣夜戰,黑暗,會給他們更強大的力量……」
語聲一頓,接道︰「世人都知道柳家有很多的金銀,卻不知道,柳家的宅院,也化了不少的心血,現在這座大廳的鐵門、鐵窗已經關了起來,兩位如是想破屋而出,這一點,只怕是辦不到了。」
凌度月道︰「多謝指點。」
夏秋蓮道︰「很可惜,凌少俠,我竟然沒有把你說服……」
語聲一頓,接道︰「我要去了,兩位多多地保重。」
楊非子道︰「夫人,門窗已閉,你如何一個走法。」
夏秋蓮道︰「告訴兩位,也不要緊,單是這一座大廳中,就有四座暗門。」
說完這句話,聲音突然隱逝不聞。
似乎是真的走了。
大廳是一片寂靜,靜得可以听到人呼吸之聲。
好的是經過這一段時間,兩人的目力,已逐漸適應了黑暗。
但也同時發覺到數十道冷電一般的目光,向兩人逼視過來。
楊非子輕輕吁一口氣,道︰「凌少俠,看來那三夫人的話,說的不錯,咱們真的陷入了絕地之中。」
凌度月道︰「老前輩的意見是……」
楊非子接道︰「你感覺到那黑暗中逼視過來的目光如何?」
凌度月道︰「很充足。」
楊非子道︰「咱們沒有對抗他們的能力。」
凌度月一揚劍眉,道︰「老前輩後悔了?」
楊非子道︰「非也非也,只是老夫覺著,這一場決戰之中,咱們的勝算不大。」
其實,凌度月也有著這樣的感覺,只覺那些紅衣人,可能是自己生平遇上的第一強敵。
但他,不如楊非子想得這樣透徹。
凌度月心念轉動了一陣,道︰「老前輩,晚進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楊非子道︰「什麼感覺。」
凌度月道︰「咱們生離這座大廳的機會很少!」
楊非子道︰「凌少俠,你發覺紅衣人,和常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凌度月道︰「在下也覺著有些不同,不過,我說不出他們哪里不同。」
楊非子施用傳音之術,道︰「凌少俠,咱們多談一些話,以分散他們的注意,我看看能不能用毒藥對付他們?」
哈哈一笑,接道︰「凌少俠,那三夫人夏秋蓮令出如山,這些紅衣人,決不會在一頓工夫之內出手,咱們還有一刻休息的時光。」
凌度月道︰「是啊,要如何利用這一刻時光呢?」
楊非子道︰「想想對付這些紅衣人的辦法。」
談話之間,屈指連彈,灑出了一片毒粉。
大廳中,又恢復了一片靜悄。
楊非子彈出了毒粉,未見有何反應。
過了片刻,凌度月突然傳音之術,道︰「老前輩,他們中了毒沒有?」
楊非子道︰「不知道。」
凌度月道︰「咱們應該如何?」
楊非子道︰「再等等吧!」
凌度月道︰「老前輩的奇毒,中人必倒,為什麼對這些紅衣人,不見功效。」
楊非子道︰「咱們可能是低估了三夫人的智略,她卻對咱們早有存心了。」
凌度月道︰「什麼存心?」
楊非子道︰「安排今夜之會,她把咱們關在這座鐵門鐵窗的大廳之內,用了二十四個不畏毒藥的人,對付咱們。」
凌度月道︰「這麼說來,也是他們有意地設計了。」
楊非子道︰「看來是如此。」
凌度月道︰「好吧!既是非要舍命一拼,咱們也不讓人先機,早些動手吧。」
楊非子道︰「凌少俠,最好不拼。」
凌度月道︰「為什麼?」
楊非子道︰「咱們取勝的機會不大,而且,就算真的勝了,也難生離此地。」
凌度月道︰「哦!」
楊非子道︰「咱們戰勝了這紅衣人必已戰到了筋疲力盡,那時,他們可以再派一些人來,咱們後接無繼。」
凌度月點點頭。
楊非子又道︰「就算他們不再派人來,只要再施放毒煙、毒火,咱們也沒有抗拒之能,必遭生擒。」
凌度月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畏,也可留下一個名聲。」
楊非子道︰「求仁得仁,固是不錯,但武林大局,卻將從此大變,咱們真要能戰死此地,那也罷了,怕的是,咱們會落在他們手中,不但難為武林正義盡力,而且,將成助紂為虐的凶手了。」
凌度月道︰「哦!咱們就算被擒,也可自絕而死。」
楊非子道︰「真要是失手被擒,生死之事,只怕很難操諸在我們的手中了。」
凌度月道︰「老前輩之意呢?」
楊非子輕輕嘆息一聲,道︰「辦法倒有一個,只恐凌少俠不肯同意?」
凌度月道︰「說說看吧!」
楊非子低聲說了一番話來。
果然,凌度月一皺眉頭,道︰「這個,這個,如何能夠使得呢?」
楊非子道︰「目下情勢,只有這一途可循,凌少俠,不用猶疑了。」
凌度月沉吟不語。
楊非子冷冷說道︰「我已活了這大把年紀,死了也不算夭壽。」
凌度月接道︰「為什麼不可以變一個方式,彼此保全。」
楊非子低聲道︰「那三夫人是何等狡猾的人物,她可以相信你,卻不會相信區區在下。」
凌度月沉吟不語。
楊非子急道︰「事機迫在眉睫,如若凌少俠,還不答允,等他們一旦發動攻勢,後悔就來不及了。」
凌度月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除此之外,別無良策了麼?」
楊非子道︰「是!別無良策。」
凌度月道︰「好吧,在下已沒了主意,老前輩見多識廣,在下只有從命遵辦了。」
楊非子微微一笑,道︰「這才是英雄氣度,義俠肝膽。」
凌度月道︰「只可惜,太委屈老前輩了。」
楊非子笑一笑,又交代了幾件事情,突然大喝一聲,直向正東方沖去。
他全力施用,這一擊,實是他畢生功力所聚。
幽暗的大廳中,閃起了兩道寒芒。
金鐵交鳴聲中,同時響起了一聲慘叫。
楊非子左手持長劍,右手握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滴著鮮血。
一個紅衣人倒了下去。
這些埋伏在大廳中的紅衣人,不畏其毒,但也有缺憾,那就是反應似是不夠靈敏。
楊非子殺了一人之後,立刻轉向另一人攻了過去。
左手長劍一揮,封閉了一柄雁羽刀,直砍過去。
他已把生死事,置諸度外,身軀快如閃電,一轉身間,已接近另一個紅衣人的懷中。
匕首一舉,直刺入心髒之中。
紅衣人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楊非子有如卷席一般,一個翻轉,人又砍向另一個紅衣人的身側。
一把寒芒,迎面刺來。
楊非子揮劍封開,正想故技重施,另一單刀,及時而至。
楊非子有了足夠的閃避機會,但如閃避那斜里的一刀,必將失去殺死一個紅衣人的機會。
但他選擇了殺敵的機會。
微一側刀,刀芒由肩上掠過,削下來一片肌膚。
鮮血淋灕中,楊非子咬牙苦忍,插入一個紅衣人的懷中,匕首一抬,又刺那人的心髒。
片刻之間,他連殺了三個紅衣人。
咬咬牙,又向另一個紅衣人攻了過去。
也許是慘叫之聲,驚動了管制這些紅衣人的夏秋蓮,耳際突然傳來她的冷笑之聲,道︰「人無傷人意,人存傷虎心,兩位別怪我心地毒辣了。」
就在她說這幾句話的工夫,又響起一聲怪嘯,又一個紅衣人,死于楊非子的匕首之下。
但他早想好了對付這些紅衣人辦法,施用出來,倒也順手得很。
只听一陣尖厲哨聲,傳了過來。
隱伏在黑暗中的紅衣人,突然飛躍而出,展開了合圍攻勢。
凌度月側身而起,擋住了西、北兩面攻上來的紅衣人。
楊非子鮮血淋灕,濕透了身上的衣服。
但他卻不顧自身的傷勢,吞下了兩粒丹丸,奮力反擊。
這是激發生命潛力的丹丸,服下之後,楊非子,更見勇猛。
夏秋蓮說的不錯,這些紅衣人的武功都很高強,只是反應遲緩了一些,這一展開攻勢,就顯出了他們真正的武功,楊非子已難如適才般得心應手。
凌度月、楊非子兩人開始了極妙的配合,對付圍攻的紅衣人。
兩人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作起。
先把紅衣人的合擊之勢,給穩了下來。
楊非子一面揮動匕首拒敵,一面低聲說道︰「凌少俠,現在如何了?」
楊非子道︰「能不能出手來殺人?」
凌度月道︰「可以,不過,為什麼要殺死他們。」
楊非子道︰「他們的武功不高,但卻有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如若咱們不及早些把這幾人殺了,留下是一樁很大的麻煩。」
凌度月突然微微一笑,道︰「楊前輩,有一件事,晚輩覺得奇怪。」
兩人一面拒擋紅衣人三面攻勢,一面談笑自若。
楊非子道︰「什麼事?」
凌度月道︰「在和人動手之時,我突然發覺了,不但自己長大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就是武功方面,也似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楊非子道︰「這件事,不難明白。」
凌度月一揚右腕,無形劍飛了出去,又殺了一人,道︰「楊前輩,這事原因何在?」
楊非子道︰「很容易解說清楚,過去,你雖有很高強的武功,便卻完全沒有對敵的經驗,現在,你已有了這些經驗,所以,能知己知彼,從容應付。」
凌度月道︰「哦!」
楊非子道︰「自然,少林寺高僧的指點,傳授,使你獲益更大。」
凌度月哦了一聲,突然展開了快攻。
但見無形劍芒,不停地閃動,片刻之間,圍攻兩人的紅衣人,盡都死在楊非子和凌度月無形劍下。
大廳中仍然是一片黑暗,靜寂得听不到一點聲音。
奇怪的是,這些紅衣人死去之後,竟然無攻來的人。
凌度月一皺眉頭道︰「楊前輩,是怎麼回事!」
楊前輩道︰「你是說這大廳中忽然平靜嗎?」
凌度月道︰「不錯,忽然間靜了下來,連那三夫人也似是失去了蹤影。」
楊非子心中一動,緩緩行近凌度月的身側,低聲道︰「咱們凝神提氣,悄悄向旁移動,不可發出任何一點聲息。」
凌度月還想問話,但楊非子卻搖手阻止。
兩位輕著腳步,離開了原地。
就在兩人離開之後不久,突然間,由牆壁一角,閃起了一蓬銀芒,直飛過去。
射了凌度月適才停身之地。
幸好楊非子,早已把凌度月拉開了原地。
楊非子低聲道︰「這大廳中,有很多機關布置,咱們要多小心一些。」
突然飛身而起,又躍回凌度月適才停身的地方。
然一聲,楊非子故意倒摔在地上,似是一個人,受了傷,倒摔在地上一樣。
果然,大廳上一角處,突然閃起了一道火光,直對著楊非子摔倒的地方,照射過來。
凌度月屏息凝神,悄然把身子移向一座大柱子之後,把身子好好隱了起來。
燈光照射在楊非子的身子,楊非子卻靜臥不動。
他身上受了數處傷,流了不少血,看上去,似乎是死了一般。
只听柳鳳閣的聲音,道︰「不像凌度月。」
柳鳳山的聲音,接道︰「是楊非子。」
柳鳳閣道︰「凌度月呢?」
柳鳳山道︰「姓凌的小子,只有一個人,是嗎?」
柳鳳閣道︰「奇怪得很,每隔上一段日子,那小子的武功,就似是有了很大的進境……」
柳鳳山低聲道︰「三弟妹,也太小心了一些,只把他困在這座大廳中,豈不要很多天的時間,才能把他餓死。」
燈火忽然消失不見,但柳鳳閣的聲音,仍然傳入了耳際,道︰「她的想法不錯,這小子扎手得很,那就先把他留在這里,先去收拾了他們同來的人,然後,再全力對付他一個。」
哈哈一笑,道︰「老二,實在,我對楊非子的顧慮,比凌度月還大一些,這個人不但善用奇毒,而且,閱歷豐富,有他在凌度月身側指點主意,那就如虎添翼。」
柳鳳山道︰「老大,咱們兄弟,這些年來,各自為政,都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而且是萁豆相煎,互相殘殺,如不是三弟妹,那一番動人說詞,使咱們兄弟及時回悟,只怕,現在還在纏斗不休了。」
柳鳳閣道︰「二弟說的是,三弟不但調解了咱們的恩怨,而且,還把咱們這些殘兵敗將,合于一處,如非彼此合而為一,只怕,也很難有力量抗拒凌度月這批人了。」
柳鳳山道︰「如若咱們兄弟,早能把實力合于一處,當今武林之中,任何門派,也非咱們敵手。」
柳鳳閣突然一轉話題,道︰「只死了一個楊非子,還有凌度月不知隱于何處,可以大開燈火,設法找到他才行。」
柳鳳山道︰「大哥,我看不如發動廳中所有的機關,把他射死算了。」
柳鳳閣道︰「好!我也有此心,這人不死,終是禍患。」
柳鳳閣笑一笑,又接道︰「老二,三弟妹,似乎是早已胸有成竹,咱們為什麼不和她商量一下呢?」
話至此處,人聲頓杳,想是去和夏秋蓮商量去了。
楊非子是何等精明人物,已從兩人的談話之中,感覺到情勢不對,悄然滾到凌度月身邊。
凌度月低聲道︰「老前輩,咱們現在應該如何應付?」
楊非子道︰「凌少俠,情勢有些不對了。」
其實,凌度月也早有著感覺了,點點頭,道︰「是!咱們應該如何?」
楊非子道︰「目下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月兌離開這座大廳……」
不聞凌度月回答之言,楊非子接了下去,道︰「一個是裝死,看能不能騙過他們。」
凌度月道︰「等他們把咱們的尸體埋了。」
楊非子道︰「不論他們是否埋咱們的尸體,反正咱們已經把生死置諸度外了。」
凌度月笑一笑,道︰「死不可怕,問題是否值得去死。」
楊非子低聲說道︰「裝死,最好躺到他們目光可以看到的地方。」
凌度月點點頭,依言躺了下去。
又過了片刻工夫,室中突然亮起了四五道通明燈火。
燈火四下照射。
很快地發覺了楊非子和凌度月的尸體。
夏秋蓮當先行了出來。
緊隨身後是柳氏三兄弟。
只听夏秋蓮道︰「大伯,你看他們死的是真是假。」
柳鳳閣道︰「不管是真是假,咱們也得小心一些,不能上他們的當。」
夏秋蓮道︰「大伯,請說說看,咱們應該如何?」
柳鳳閣道︰「先用暗器瞄準他們,再設法點了他們的穴道。」
夏秋蓮道︰「啊!」
談話之間,人已行到楊非子的身側。
相距還有三尺多一些,夏秋蓮停下了腳步,道︰「起來,楊非子,你裝死裝得一點也不像。」
楊非子果然一挺身坐了起來。
凌度月暗暗吃了一驚,忖道︰我們商量好了裝死,他怎麼被人家一句話就給詐了起來。
只听夏秋蓮問道︰「楊非子,你堂堂一代神醫,這般裝死,不怕被別人笑話嗎!」
楊非子道︰「人到矮檐下,怎能不低頭,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夏秋蓮道︰「對呀!勸了你半天,你也不肯听,怎會一下子,想通了。」
楊非子道︰「因為,在下感覺到完全沒有機會了。」
夏秋蓮道︰「江湖人,最壞的毛病,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目光轉注到凌度月的身上,道︰「他是怎麼回事?」
楊非子道︰「倒下去了。」
夏秋蓮接道︰「中了什麼暗器?」
楊非子道︰「中了我的迷藥。」
夏秋蓮道︰「中了你的迷藥,此話怎講?」
楊非子道︰「這小子少不更事,不肯听在下相勸……」
夏秋蓮道︰「所以,你就對他下了毒。」
楊非子笑一笑,道︰「夫人,不是毒,那只是一種迷魂藥物。」
夏秋蓮低聲道︰「楊非子,咱們如真能合作,可保江湖上再無敵手。」
楊非子道︰「如何處置凌度月呢?」
夏秋蓮道︰「請教楊神醫了,你們是生死與共的搭檔啊!」
楊非子道︰「他在武功上的成就,那是沒有話說了,只是有一點不太好。」
夏秋蓮道︰「哪一點?」
楊非子道︰「固執得很,只怕不肯听在下之言。」
夏秋蓮道︰「殺了他。」
楊非子道︰「最好不過。」
夏秋蓮突然出手一指,點了楊非子的穴道。
夏秋蓮行近凌度月,輕輕踢了一腳,道︰「喂!姓凌的!」
夏秋蓮小腳一抬,一腳踢向了凌度月的前胸。
凌度月心中暗道︰「讓你踢一腳吧!只要你不傷了我的穴道……」
小腳突然在胸前停下,腳尖兒,已然接近凌度月的衣服。
輕輕吁一口氣,夏秋蓮緩緩說道︰「楊非子,他怎麼才會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