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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錘 第二十七章 襲奪敵船

猛吸一口氣,涂宏又潛入水中,立刻游到那根錨鏈前,這才解開腰中長繩拴緊在錨鏈上,然後他雙手抓著繩子魚一般的已上了岸!

回頭,他拍拍雙手笑道︰

「媽的,今晚三更要你們好看!」

「小白猴」涂宏走了,他一路回到那弓岩前面,只見「大盾王」曹步前正把兄弟們叫醒過來,見涂宏回來,一笑道︰

「成了?」

點點頭,涂宏道︰

「是的,就等奪船了!」

曹步前道︰

「你說說,你是怎麼把錨抓住的?」

涂宏道︰

「錨繩不夠長,幸好怪船的錨鏈近岸這一邊,我就把繩子拴在他們錨鏈上,兄弟們只要拉住繩子便不難接近了!」

曹步前哈哈一笑,道︰

「小白猴,你算是有頭腦,這碼子事一了,我就記你一功!哈……」

涂宏擰著全身濕衣靠,苦笑道︰

「首座,別記什麼功了,等個機會又來他娘的功過相抵,多年共事,你那毛病我知道!」

曹步前抖著胖臉嘿嘿一笑,道︰

「別管怎麼的,有件重要任務我可得交你去轉辦,若有閃失……嗯,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任務,辦砸了,我饒不了你!」

「小白猴」涂宏蹭到岩石下道︰

「我可敬可愛的首座,我才剛回來你又有任務呀!難不成我喘口氣也不行!」

送了一把干肉,曹步前道︰

「吃吧,下水干活最容易餓,吃完你歇個把時辰!」

接過肉干嚼著,涂宏問道︰

「首座,你有什麼重要活兒,非我莫屬?」

曹步前唇角一勾,笑意一現,道︰

「我要是不說你準會忘記——」

擠在這凹岩石下的所有「勿回島」兄弟全都望向「大盾王」曹步前,看他有什麼重要大事交待涂護門----拍拍涂宏肩頭,曹步前道︰

「當然,如今岳江、季淦他們全都不在,思前想後的大概也只有你才行!」

滿嘴碎肉猛著咽,涂宏翻著一雙紅眼,道︰

「下達命令吧,胖老祖!」

哈哈一笑,曹步前道︰

「上回小洋礁漁場青沙門兜上兩艘怪船的事,你可還記得吧?」

涂宏道︰

「不單是我記得,大伙全沒忘!」

曹步前道︰

「我問你,那敵人怪船是怎麼完蛋操的?」

涂宏道︰

「柴首座說的明白,是敵人自己把船給爆了的!」

曹步前道︰

「敵人為何要把自己船給爆了?」

涂宏冷笑道︰

「當然是殺不過同歸于盡了!」

曹步前嘿嘿一聲怪笑,道︰

「小白猴,你小子還不清楚?」

涂宏怔怔的道︰

「我清楚什麼?」

一指頭點在涂宏頂門上,曹步前道︰

「你小子裝糊涂……」

「小白猴」涂宏道︰

「首座,有事情你就交待一聲,合著下命令還要下面人猜的,我操!」

「大盾王」曹步前又是一陣嘿嘿笑,道︰

「我問你,我們這次踫上這批‘南海門’王八蛋們,其目的是什麼?」

涂宏道︰

「當然是宰人!」

「大盾王」曹步前道︰

「還有呢?」

涂宏道︰

「我們出海便是對付這群王八蛋,除了宰人以外,還會有別的什麼?」

曹步前沉聲道︰

「娘的,猴兒精也有糊涂時!」

涂宏道︰

「我糊涂?」

曹步前怒道︰

「你以為呢?」

涂宏道︰

「屬下我清醒得很——」

曹步前雙手叉腰,喝罵道︰

「媽的,你倒是如何的清醒法……」

涂宏一笑,道︰

「首座,你順順氣听我說,咱們這次當然是殺人第一,搶船為先,而且還得設法子別讓那些王八蛋把船炸毀,親愛的首座,你可是要屬下死守他們的主桅桿吧?」

「大盾王」曹步前一拳拍在「小白猴」涂宏胸脯上,罵道︰

「小白猴,你好大狗膽,竟然這麼將我一軍,媽的,你是在戲弄你的長官,這筆帳還得算的!」涂宏伸個懶腰,道︰「首座,老規矩,將功折罪,我可要睡了!」于是,狂風驟雨中,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一個更次過得可真快,「小白猴」涂宏是被曹步前一腳踢醒的!

涂宏揉揉眼楮,笑道︰

「媽的,我正在游光頭張說的琉璃宮呢,是誰把老子踹醒的,可惡!」

又是一陣笑-----

這光景誰又說什麼苦呢!因為困境中有了樂趣,至少對士氣上是有助的!

「勿回島」兄弟們一旦投入戰斗,全是好樣的,但平日里可全是自家哥們,情同手足!

現在-----

「小白猴」涂宏走在前面引路,大伙頂著風雨翻過懸崖,海面上,大浪中,已見那艘兩頭翹得極高的怪船在搖晃……

二十二名「勿回島」兄弟已全部模到了孤島的這面,頓時覺著風雨小多了……

沿著一堆亂礁,涂宏終于找到他的三爪錨,那條繩正張得緊,那光景幾乎就要掙斷了。

匐伏在亂礁堆中,曹步前低聲把人員加以分派,更叮囑涂宏一定要守牢敵船主桅,絕不能叫敵人把船爆掉,那才叫歸途無路了!

于是,涂宏第一個下水,跟在他後面的是「大盾王」曹步前,然後二十個兄弟相繼全入了水……

水面上看不到人,甚至連個人頭也看不見,「勿回島」上兄弟們,只一口氣也能潛個半里遠,十幾二十丈距離那就不用說,簡直的輕而易舉。

涂宏順著放船錨鏈翻到船首往上瞧,風雨中他什麼也沒有看到,敢情全躲到艙里去了!

躍身上得怪船,涂宏立刻向下面招手又點頭——

于是,曹步前也擦身攀上怪船,只見兩丈遠處便是個大艙口,艙門關的可真夠緊的一嘿嘿一聲笑,曹步前又望向五丈外的主桅桿,對涂宏示意……

涂宏點點頭,立刻走向主桅桿處!

這里,曹步前已伸手一個個的把二十名兄弟全拉上怪船上,且示意各人等候著,他卻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怪船——

只見前後兩個大艙,中間尚有一個艙門,他便把二十人分成三批,各圍住一個艙門,準備廝殺!

那面,涂宏已掀開桅桿處一個小暗門,果然看到有個細繩般的引燃物,伸手一拔,只斷了一小段,正猶豫中,見船邊有個小桶便提了起來,立刻提了一桶水灌了進去——

這時曹步前正要喝叫呢,已听得艙中有人「嘰嘰噥噥」的不知說的哪國話——

立刻就听得中間艙門附近有足聲傳來……

曹步前舉著「鋼盾」正守在那兒,艙門才剛剛拉開,有個穿綠衣大漢,頂著個簑衣剛走出來,曹步前迎頭便是一記狠的砸過去——

「噗」那大漢還未看清楚,一顆腦袋已幾乎被砸進脖子里,他只吭了半聲,腦裂漿流的倒跌回艙里去了!

一聲呼叫,大艙里又是一陣「嘰哩哇啦」叫聲中,立刻又上來個綠衣大漢,不料他也才剛伸頭往外看,斜刺里寒芒一閃,大漢回頭不及,「 」的一聲一顆頭齊耳處被劈成兩半,半個腦袋留在艙口,人又跌向里面!

咕嚕嚕的響聲,艙里面已經有了騷動,騷動中,竟然有人說起官話來了︰

「快抄家伙,他們不是被東西踫擊的,有人上了我們的船,大家小心!」

艙外面,曹步前已哈哈大笑,道︰

「鳥上抓蚤,看你們往卵上跳!哈……」就在曹步前的狂笑聲中,船艙中一陣響聲不斷,那前後兩個大艙門啟開中,黑呼呼的一連丟出不少東西砸出來,卻全被劈落一邊!

于是,「錐刀」又現,老鼠鬧窖般的一溜的沖出幾個綠衣大漢,只是這幾個大漢尚未看清對方何人,早已被亂刀劈死在船面上!

突然間,艙內一聲狂叫中,只見所有綠衣大漢們個個不再猶豫,一個接一個的舉刀往船面上沖來,有不少全踩著自己人的尸體上得船面!

曹步前見敵人豁上命的殺上來,大吼一聲,形同狂獅般大鋼盾踫砸猛掃,早被他撞飛三名沖上來的綠衣敵人,立刻自艙中沖出個魁偉大漢,「錐刀」疾點中,橫身已站在艙口,這大漢身後,十幾個綠衣大漢匆匆的往外沖!

曹步前厲喝一聲鋼盾碎肉,一連「當當當」三聲脆響,竟然未逼開面前大漢!

「錐刀」疾閃如雲里電閃,冷芒已送上曹步前的面前,曹步前躲閃不及,張口往敵人送來的刀尖咬去,右手鋼盾便在這時砸向對方胸脯!

幾乎門牙踫上對方刀尖,卻不料敵人「嘿」的一聲錯身一閃之間,刀已回抽力擋曹步前的鋼盾!

「當」的一聲,綠衣大漢已冷冷道︰

「‘勿回島’‘長風門’的‘大盾王’曹步前就是你了!」

一仰身,閃退一步,曹步前怒罵道︰

「媽的皮,你認得老子?」

嘿嘿一笑,那大漢一晃面上雨水,道︰

「鳥毛咳,你們‘勿回島’的幾個角色爺們自然模得一清二楚,那算不得什麼!」

曹步前戟指大漢道︰

「媽的老皮,你們南海門的‘火壇’完了,如今又在水面上造老子們的皮,其下場必然與你們‘火壇’一個樣!」

仰首狂笑,綠衣大漢道︰

「是嗎?你們真以為‘南海門’火壇完了?嘿……只怕未必吧!」

曹步前已見雙方在這船面上殺得難分難解,狂風暴雨中也看不清雙方死傷情形,這時聞言大怒,沉猛的,「大盾王」曹步前狂吼道︰

「老子眼前先收拾你這頭畜牲!」

滴溜溜,「大盾王」曹步前矮胖的身形宛如一座小山也似斜撞而來-----綠衣大漢倏然拔起七尺,一個前翻閃落在曹步前的身後面,快不可言的一刀刺來!

盾旋錐閃,曹步前狂笑中,剎時舞起一圈尖稜稜的丈大光弧,「叮」的一聲震偏對方錐刀!

綠衣大漢暴喝一聲,二十一錐刀連環不絕的灑出一大流光酷厲碎芒,撩刺電閃,好不殘烈!

曹步前目睚眥欲裂,盾似銀弧,旋飛疾進!

風雨中,這艘怪船上已似修羅場般,慘叫聲此起彼落,怒罵聲接連不斷……

那面,「小白猴」涂宏已死守在主桅桿旁半步不移,雖然他一桶水把火引子弄濕,但還是怕被對方引爆,附近他已劈死三個敵人-----三丈外的大艙口處,「小白猴」涂宏見一個大漢同首座拼殺得忘了自己般,哼咳之聲彼此悶叫!

突然,綠衣大漢像瘋牛般的直往曹步前的鋼盾上撞去,他小臂一經接觸,立刻挺腰直頂,右手「錐刀」已與曹步前手中錐繞纏,發出一陣「沙沙」響——

就在響聲中,曹步前竟然被綠衣大漢頂靠在艙門一側而施不出力來!

曹步前是個矮胖子,對方比他高個頭,這一被頂住,只等曹步前手中的鋼錐月兌手,「大盾王」曹步前便完了!

雙方扭纏中,光景全被死守在三丈外主桅邊的涂宏看在眼里,不由得暗中一咬牙,分水刀平舉,雙腿一彈直飛而上,等到他的刀已送上綠衣大漢左肩,他才罵道︰

「老子送你回南海!」

「噗」一聲,分水刀全捅進了大漢的肚子里!

「 」的一錐刀自「小白猴」頭頂飛閃而過,綠衣大漢已歪撞撞的走向主桅,邊自懷中模出個磷火棒,顯然,他是要去燃爆怪船了!

「 」的一聲,那麼大的風雨,磷火棒竟還是能燃著,只見他肩下的分水刀仍在他的腰月復處,綠衣大漢就是咬牙撐著走向主桅,似乎對四周搏殺已不在意了!

「小白猴」涂宏剛扶住「大盾王」曹步前,且問道︰

「首座,你傷了?」

喘著大氣的曹步前,擠出個笑,道︰

「小白猴……你以為我會挺尸……」

涂宏笑道︰

「那就好,阿彌陀佛!」

雙肩一晃,曹步前道︰

「小白猴,你這一回又是大功一件,我記下了……」

猛的,曹步前道︰

「王八蛋,誰叫你離開主桅的,快去攔住他!」

側頭一望,涂宏還真嚇一跳,而曹步前已瘋一般的撲上那綠衣大漢-----「鋼盾」就在那大漢伸手去掀桅桿上暗門時候猝然砸去,「砰」的一聲,那大漢的一顆頭已粉碎零星的散灑在船板上剎時被雨水沖入海中!

涂宏早飛身一把搶過那支磷火棒投入海里!

猛回頭,曹步前惡狠的對涂宏道︰

「誰要你離開的?回去再找你算帳!」

涂宏道︰

「首座,我是在救你命呀!」

曹步前一想,嗯了一聲,道︰

「好吧,功過相抵,誰也不欠誰的!」

「小白猴」笑道︰

「首座,快出手吧,這批家伙也全是玩命郎呢!」

涂宏方叫一聲,身後一把「錐刀」掄劈而來!

「小白猴」干瘦的上身一縮間手中分水刀已「當」的一聲攔住敵人「錐刀」,卻不料這位一身帶血的綠衣大漢狠毒無比,就在雙方家伙一觸之間,鐵搭似的壓向涂宏!

曹步前搶先一步,口中大叫道︰

「小白猴!」

涂宏紋絲不動,口中大喝一聲斜肩塌腰,左肘橫頂,直往那大漢關元撞去,只听得「吭」的一聲,涂宏已自大漢右肩溜出來,身子未站直,回頭便是一刀,喝!大漢雙手捂著小月復,而涂宏的刀已抹過大漢後頭,「 」的脆響聲中,一顆好大頭顱滾在船板上!

附近,立刻見曹步前撲向船頭!

一聲聲的嚎叫是令人毛發悚然的,而現在風在怒吼,驟雨在擊打著,那光景可真夠慘烈!

曹步前在船頭盾砸錐刺,剎時間船頭的敵人全都被七八個身穿黑浪衣勿回島兄弟們擊斃殆盡,船尾那面,卻還有四五名在奮戰不懈!

曹步前立刻一揮手中盾撲回頭,當他走過主桅,見涂宏悠閑的坐著,一瞪眼,罵道︰

「媽的,怎的悠閑起來……」

涂宏一笑,道︰

「首座,屬下是奉行命令,死守這里呢!」

曹步前「嗯」了一聲道︰

「媽的,我倒是忘了!」說著當先往船尾殺去!

船尾,光頭張與胡子于二人並肩堵住側面,那胡子于的面上看不清是血是雨,不過有一道血槽應錯不了!

曹步前一徑沖上,口中厲叫道︰

「媽的,這般光景猶想做困獸斗!」

對方沒人講話,卻不約而同的合擊向「大盾王」曹步前,四五把錐刀潑風濺雨般殺來!

鋼盾橫砸,尖錐疾點,曹步前罵道︰

「我砸死你們這批畜牲,!」

一邊,勿回島兄弟已知就這幾個在作困馱之斗,光頭張大喝一聲,七八個兄弟一擁而上!

看吧!就听得「噗哧」之聲悶響連連,全都是一對一的貼在一起,是誰把刀送進對方肚子里,一時間還無法從這些大漢之間分辨出來……

就在船身搖晃中,慢慢的,只見一黑一綠大漢才緩緩的分開……

悲慘的分開來……

五個綠衣大漢全怒視著倒下去,曹步前鋼盾一收間,胡子于已尖叫道︰

「光頭張,你怎麼了?」

啞著聲音,嘴巴翕動中,光頭張罵道︰

「娘的老皮,別 唬呀!」

慌忙俯身下來,胡子于急促的問︰

「光頭張,別他媽真的去游什麼福壽山琉璃宮去呀!」

混身血跡的光頭張躺在敵人尸體旁,用力擠出一絲笑容︰

「胡子于……可別巴望我死……我……可不容易這……這麼快挺尸……」

曹步前已吼叫道︰

「到艙里去搜搜看還有沒有活的!」

從敵船上面被殺的尸體看,這條怪船少說也有三十人,如果雙方明擺著對殺,那麼被消滅的不是「南海門水壇」,而是「勿回島長風門」!

只為在這種暴風天里,敵人真的想不到還會有誰這時候會模上船來的!

就在對方有計劃的偷襲下,單就三個出艙口就被殺死一半人!

三個艙口伸出頭來齊齊叫道︰

「空的,里面已沒人了!」

拍拍手,主桅旁的「小白猴」涂宏叫道︰

「首座,我的任務完了吧?」

曹步前往中艙下去,邊回頭道︰

「小白猴,快叫大伙把傷的兄弟抬到艙里來,再把敵人全拋入海里去,別他媽的尸臭會鬧瘟疫!」

船尾,胡子于的雙手架起光頭張,笑罵道︰

「別他媽一人去游琉璃宮,想拉下我胡子于門都沒有,走,我扶你下艙里去!」

嗆咳幾聲,光頭張出力的道︰

「好好的,他們是鐵我們就是鋼,踫在一起可熱鬧的慌,我……操,他們……不要命……我們……莫非就怕死?彼此……嗯……身上全是血肉糊……成的……刀子一戳全……他媽……一個樣……他們舍得,我們……也不含糊!」

胡子于道︰

「好了好了,你他娘別發熊脾氣了,快下去吧,上面又是風又是雨,灌進傷口可不是玩的!」

就在涂宏一陣吆喝中,沒多久,船面上又復歸平靜,敵人被弄入海中的整整二十四具尸體,船面上根本不用水去沖洗,單就雨水已足夠了!

大艙里,曹步前與涂宏在清點人數,一共死了五個,傷了七個,完整的整整十個人!

這是一場成功的偷襲,當然,大部分是靠天幫忙!

現在,大艙里可真夠舒服,暖洋洋的,哈,敵人的船上可備的齊全,連酒也堆了幾桶,咸肉醬肉,清菜果子一應俱全,比之勿回島的快船上還豐富!

中艙中有兩只大箱子,涂宏打開來,一股藥味傳來,不由笑道︰

「女乃女乃的,這麼多膏丸藥粉末,正可利用!」

曹步前命人先打開一桶酒,大伙全有份——

于是,受傷的全集中在中艙,余下的分住前後艙,只等天放晴,立刻啟航!

終于,這場來得突然的暴風過去了,天空的烏雲猶似瓖了個金邊,陽光自雲縫里冒出來,可愛極了!

曹步前走出大艙來,伸了個懶腰,突听得船頭邊「小白猴」涂宏在高聲叫道︰

「首座快過來看!」

曹步前急步走過去,見涂宏低頭指著水中看,立刻也俯身下視-----涂宏道︰

「首座可看到了吧,媽的,外表看是兩頭翹,原來水下面有鬼,像那種包鋼尖頭,一旦撞上,那還得了!」

曹步前已沉聲罵道︰

「我操,怪不得‘青沙門’快船一踫上便吃了大虧,原來他們在水中船骨上加了這麼一支長鋼嘴!」

涂宏道︰

「單就把這艘船弄回去,首座就是大功一件!」

曹步前「呸」的一聲罵道︰

「你他媽滿嘴功呀過的,兄弟們死傷那麼多,再大的功我也高興不起來!」

「小白猴」涂宏道︰

「別提兄弟們死傷事,只要死的轟轟烈烈,兄弟們沒有誰抱怨的,首座就別為這碼子事操心事了!」

曹步前道︰

「準備開船吧,我們得去海上找找看,別忘了季淦、岳江、馮宇他們還不知如何了呢!」

涂宏點點頭,道︰

「首座說的對,我們是要快去海面找找看了!」

終于,荒島前的這艘「南海門」,轄下的「水壇」怪船啟航了,三帆全扯滿,兩邊舷窗根本不用人操槳,因為狂風雖過去,但海面上風的余威仍在,怪船已似月兌弦之箭般直往西方駛去!

現在,海面上除了碎浪翻滾以外,會麼也看不著!

曹步前盡在船上前後走,不時的仰頭問桅桿上的一個了望大漢,道︰

「看到什麼了?」

上面那人低頭回應︰

「什麼也沒有!」

于是,曹步前總是跺跺腳罵道︰

「媽的皮,準定去老龍王那里報到去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

晨陽從東面灑下來的時候,海面上已是平靜如常,有幾只海鷗在天空翱翔!

突然間,桅桿上面了望的大叫道︰

「海面有人哪!」

船上的人立刻順那人的手望過去!

曹步前高聲叫道︰

「船在哪兒?」

桅桿上的那大漢叫道︰

「沒有船,有人哪!」

曹步前立刻命掌舵的變換方向,自己已往船頭上攀去,遙遙的,他已看到幾個人在海面上掙扎!

怪船直往前面駛去,桅桿上的人己在叫道︰

「那些人在往四下分散,好像在躲我們呢!」

幾乎就在怪船落帆時候,遠處又發現一艘船在往反方向駛去,那是個移動極慢的船!

曹步前大叫道︰

「快看這些人是哪里的,如果的‘南海門’的,就別多管,先去看那條船……如果……」

他話未說完,桅桿上那大漢已叫道︰

「是我們兄弟呀!」

曹步前立刻命船停下來,有一大垛木板上正有五個身空穿黑浪衣大漢在掙扎,另外又有七八人往四下游開,顯然以為來的是「南海門」敵人!

「小白猴」涂宏已高聲叫道︰

「‘勿回島’兄弟們,曹首座來了!」

遠處海面上漂的人,這時也看清怪船上全是穿的黑浪衣漢子,再听涂宏這麼一叫喊,立刻歡聲雷動,一個個急急的往怪船這邊游過來……

那七八個四散的兄弟們見這光景,也立刻往怪船游,其中一人大聲叫道︰

「我操,你們在哪里弄得這麼一艘南海門怪船,他媽的可真新鮮!」

涂宏望過去,已歡叫道︰

「是老馮呀!你這條‘浪里龍’果然沒淹死在大海里!」

不錯,這叫喊的人正是「長風門」護門「浪里龍」馮宇,他率的船已不知被風吹到哪里去了,他卻在浪把快船擊翻中,叫大伙把繩子系腰,又抓住一塊大木板,任其漂流了!

原本有二十人,兩天海上漂流,連口水也沒喝,早有六七人虛月兌而死在海里,如今活著的也是有氣無力了!

曹步前見自己屬下兄弟全變得如此狼狽,忘了自己也是同樣遭遇而只想抱住兄弟們大哭一場,但他還是強忍著高聲道︰

「兄弟們別忘了,這一切全是‘南海門’那群狗操的所賜,沒他們攪和,我們也不會受這種罪!」

涂宏已著人把海面上的兄弟全打撈上來——

伸手拉起馮宇,涂宏笑道︰

「快下船去,有酒有肉,吃飽喝足睡上一覺,你仍然還是浪里龍!」

有些嗚咽,馮宇對曹步前道︰

「首座,這回我們損失大了!」

曹步前點點頭,道︰

「這是上蒼不幫忙,造化作弄人,誰也怨不得誰,你們全下去歇著,我還要追那條船去呢!」

怪船的帆又揚起來了……

遠處那條船哪會逃得掉,只有前面桅上張著個破帆,船頭顛呀顛的沒多久已被曹步前的這條風船追趕上……

只見那破船上面的人已拔刀在手,光景是準備拼命了!

這里已有人高聲道︰

「好家伙,原是自己人嗎!」不錯,對方正是「勿回島」快船——

船身已斜,主桅桿已斷,船頭還有個大洞,光景可夠淒涼的,如果不是快船上一半是浮木造。這條船只怕也早已沉入海底了!

原來曹步前駕的這條快船,「勿回島」的人一看便知是「南海門」的,這時候當然只有拼命了!

現在-----

現在破般上已有人看清楚,怪船上全是自家兄弟。

立刻就 得一陣歡呼聲,有個大嗓門叫道︰

「曹首座可在船上?」

涂宏已笑道︰

「好家伙,原來是季淦嘛!」

一邊,曹步前忙叫道︰

「快靠過去!小心了!」

怪船緩緩的駛靠在破船邊,「生死無忌」季淦早躍上怪船,他一見曹步前,忙施禮,道︰

「首座,兄弟們二次為人了!」

拍拍季淦肩頭,曹步前道︰

「彼此,彼此!」

回頭,涂宏望著季淦那條怪船,道︰

「桅桿已斷,船艙進水,就差沒散掉了!」

季淦道︰

「船上備的水全完了,干糧還勉強可吃,若是再來上一股大風,大伙只怕……」

曹步前道︰

「叫他們統統上來,人多好辦事,我們一起去找岳江他們去!」

這條船連季淦一共二十一人,上得船來的也只有十七個,季淦說,有四個兄弟前夜被大浪從船頭卷入海里了!

狂風已停了,海面上已是和風微微,怪船就在曹步前的指揮下仍然往西行駛著……

現在,怪船上雖說增加上三十一人,三個大艙還是住得下,吃喝更是不成問題,因為「南海門」的這船是往北遠征,糧水當然備的足!

「浪里龍」馮宇與「生死無忌」季淦兩位護門,分別率領自己屬下兄弟歇在前後大艙,這些「勿回島」兄弟上得船以後,先吃一頓,然後蒙頭大睡!

直到,啊!差不多二更天光景吧!遠處海面上突然出現一只綠燈----不錯,一盞十分清晰的綠燈。

「大盾王」曹步前被涂宏從中艙叫醒,這時候連馮宇季淦兩位護門也睡足了覺走來——

四個人走向船頭,便在這一天繁星不見月的海面上極目望過去……

涂宏疑惑的道︰

「這條船絕不是我們的,‘勿回島’的船不是綠燈戶,我們夜晚掛的可是白燈!」

模著胖嘟嘟的下巴,「大盾王」曹步前道︰

「別管誰的船,溜邊過去瞧瞧再說!」

一旁,馮宇道︰

「瞧瞧是可以,我們得有所準備吧!」

回頭望著怪船兩舷,「大盾王」曹步前沉聲道︰

「把人叫起來,挑幾個劃槳手!」

涂宏立刻把三個大艙里兄弟們全叫在船面上,備戰的已分站兩端------「勿回島」兄弟們不少劃槳好手,只兩舷坐下來,長木槳立刻伸出舷口外,就等接近那條高懸綠燈船了……

雙方距離尚有一里,「小白猴」涂宏已尖叫道︰

「大伙低頭,媽的老皮,竟然會是「南海門」的船找來了,哈,好戲有得瞧的了!」

曹步前這時也看出果然是「南海門」的怪船——

那艘船頭船尾翹得高高的,肚皮鼓鼓漆得水綠色,連帆也是綠色的怪船上,正有人高聲「嘰里咕嘟」的向這邊怪叫不休呢……

「大盾王」曹步前向一旁的涂宏、馮宇、季淦三人,道︰

「你們听听看,他們在 唬他娘的什麼玩意兒?」

涂宏三人互看一眼,相繼搖頭——

曹步前怒罵道︰

「真笨,一句話你們也听不懂呀!」

涂宏笑道︰

「首座不是也听不懂?」

曹步前「嗯」了一聲道︰

「總得生個法子呀!」

馮宇道︰

「首座的意思是要設法接近了奪船?」

曹步前點點頭,道︰

「我就是這意思,既知是敵人,我豈能任其在我眼皮子下面溜掉,一朝若被盟主知道,不定會摘下我這項上人頭!」

點點頭,季淦道︰

「別說是首座,便我季淦也會設法一拼!」

突然,「小白猴」涂宏敞開喉嚨大聲叫喊起來……

沒有人能听得懂涂宏叫的什麼。

當然,連涂宏自己也不知他叫的什麼。

身後,曹步前一腳踢在涂宏上,罵道︰

「猴崽子,你在說的什麼話?」

涂宏咧嘴一笑,道︰

「我這是在唬那批王八蛋,至于說些什麼,別說你我不知道,就連敵人也不懂!」

嘿嘿一聲笑,馮宇道︰

「對,反正距離遠,對方會以為自己人話未說清楚,這是在應付,嗯,是應付一時!」

呵呵笑著,涂宏道︰

「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總不能不說話吧!」

曹步前忽的哈哈大笑,道︰

「小白猴,你他娘的果然是花果山上下來的,只要能唬住對方,我記你一大功!」

涂宏苦兮兮—笑,道︰

「首座,你怎麼又來了!」

一旁,季淦已沉聲對兄弟們叫道︰

「隱起來,別叫對方看出來……」

馮宇已躍至後舵邊,吩咐道︰

「準備往對方船上沖過去!」

遠處,「沙」的一聲響,主帆已降下了,緊接著又有一人站在船頭上一陣「嘰里哇啦」!

涂宏只得也「鳴鳴呀呀」一句!

看起來是並行相靠的樣子,就在雙方相距不過二十幾丈遠時候,馮宇暗中示意掌舵的急轉九十度,更命劃船的用全力劃過去——

這種短距離的突變,在海面上何其快,剎眼功夫,對面敵船上已跳起腳來狂叫……

叫聲中,敵船上已經有人看清這面船上的人,全都是一身黑浪衣大漢!

「勿回島的人!」

雖已認清,但躲已不及,就听得「轟隆」一聲,怪船底的那支包鋼尖錐已撞進入對方船月復——

緊接著又是一陣「嘩嘩」聲,十分刺耳!

于是,船頭與對方的船腰互接一起,「大盾王」曹步前當先推錐舉盾,高聲狂叫道︰

「殺!」

騰身剛落對方船上,迎面兩名綠衣大漢已響起兩聲哼吭——兩個大漢捂肩捧月復撞在帆牆一邊!

六七個綠衣大漢已揮舞著「錐刀」拼命攔阻,但涂宏、季淦、馮宇已躍上船面殺退敵人扼守著這唯一登船通路于是,「勿回島」兄弟們狂叫著一個接一個的沖上了「南海門」的這條怪船上!

于是,就在敵人的這艘怪船上,殘酷又瘋狂的殺伐已開始熱烈的展開來——

雖然沒有曹步前在荒島前的大風雨中來得刺激,但卻是比之那一仗更要慘烈辛辣了——

鮮血的迸濺,誰也無法體會出那怪誕的模樣——它有時候像泉水般噴揚,有時又似怒矢般的標射,或者又是成篷的灑溢而形成一種驚人的圖案,它是滴滴瀝瀝的,亦是四飛狂濺的,但不論什麼樣子,皆是猩赤刺目,帶著一種令人顫栗的淒怖意味,在這夜茫茫的海面上進行著一一人體在遭受突來的痛苦時,本能的反應也是一個正常而完整的人所難以意料的,人的表情會忽然變得驚駭,變得僵窒或木然,那肌肉與骨骼在被切割的瞬息,也非常罕異與新鮮,肉會縮,會卷,會裂,連骨骼也會由森白而變得灰青泛黑,誰會曾想到這種怪異的現象……

就這樣,雙方在這滿天星斗而無月光的夜里拼殺在海面的怪船上……

紅了眼,在夜間望之更可怕!

青了臉,從桅上那盞唯一的大綠燈照射下,宛似成了陰司厲鬼……

吼叫聲是發自丹田而沖破喉頭,然後就變成淒厲的狂罵聲,使得每個人都橫了心!

就在這狂叫聲中-----

就在一片金鐵撞擊中!

有著一聲旱雷般狂罵︰

「老子砸爛你們的狗頭喂海魚!」

(瀟湘書院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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