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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毒眼龍 第二章 泰山七怪

時光荏苒,三個月過去了……

這天,狂風怒吼,大雨傾盆,雷聲隆隆,電光閃閃……

整個宇宙,都被狂風、暴雨、雷鳴、閃電所籠罩!

夜,是那麼淒涼,是那麼黑暗,是那麼恐怖……

黃山下的「血澗」里,育一條黑影在蹈踽而行!

突然,「血澗」的東端斷崖邊,發出了無數聲怪嘯!

緊接著,叱喝打斗之聲,隱隱約約地不斷傳來。

驀然,天際一道電光閃過,劃破了黑沉沉的天幕,在電光門爍的一剎間,看見一條巨大的黑影,由東端斷崖邊,向「血澗」飛馳而來!

那條巨大的黑影,剛飛入「血澗」便緊促的呼叫︰「坤兒!坤兒!」

在「血澗」蹈蹈而行的黑影,忙停下腳步,回答道︰「徒兒在這里,師父有事嗎?」

「把東端斷崖上那些惡人,悉數殺絕!」

「徒兒遵命!」

保坤雙肩一晃,便往「血澗」東端的斷崖上飛去!

突然,他又听到師父的聲音道︰「坤兒,先穿上師父的灰袍,戴上那副猙獰的面具,發出嘯聲,要快!」

保坤依言穿上灰袍,戴上面具,引吭高嘯!

那嘯聲如龍吟虎嘯,直沖雲霄,震撼蒼穹,動搖山岳,在黑夜沉沉的「血澗」里,更增加幾分恐怖……

「血澗」東端斷崖上的怪嘯停止了,他們被這陣突然震撼山岳的厲嘯而震懾!

一條巨大的灰影,由遠而近,眨眼間,便飛上斷崖。那斷崖上打斗之人,停止了,他們都盯住飛上斷崖的巨大灰影!

保坤飛上斷崖,仔細向站著的人群打量,只見左邊站了七人,有僧、有道,服色不一,右邊站著一個白衫公子服的少年。

那白衫少年,手搖折扇,豐神如玉,劍眉星目,瀟灑不凡……

白衫少年見保坤閃電似地飛上斷崖,再瞧他那副奇丑的面目,和一身寬大的灰袍,不禁吃了一驚,忖道︰「這人的面貌好丑呀!大概也是惡人吧!」

保坤虎目掃了在場諸人一眼,心中略略一怔!

原來,左邊所站七人的像貌,師父交給他的冊子上面都有,保坤在洞里三個月,早把冊上的人像記熟了。

保坤見這些壞人,心中怒火頓起,指著那七人,一步步欺近,喝道︰「你們是不是‘泰山七怪’,來此何干?」

左邊七人中為首的老道,嘿嘿冷笑道︰「在下正是‘泰山七怪’,灰袍丑人!你想干什麼?」

保坤哈哈大笑,笑聲恍如龍吟虎嘯,聲音震得在場人,雙耳欲聾。

老道大怒道︰「丑鬼!你不要故意賣弄,報出個萬兒來,道爺不殺無名小卒!」

保坤收斂笑容道︰「老夫的大名,牛鼻子你不配問,既入‘血澗’,今夜你休想出去!」

說著,跨前三大步,右臂一圈,閃電劈出!

一股驚濤駭浪的掌力,直向老道擊去!

老道嘿嘿一聲厲笑,咬牙恨聲說道;「丑鬼,敢在‘泰山七怪’口上持須,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畢,右掌猛力推出一道狂飆,蓬然一聲大響,悶哼一聲,老道身形一陣踉蹌,連退幾個大步!

呆了,所有在場的幾人,俱被這穿寬大灰袍,奇丑怪人驚世駭俗的掌力驚得呆了!

老道踉蹌幾步,剛一定神,突地,眼前灰影一晃,便失去人影!

老道大吃一驚,忙想轉身,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冷哼,老道的身子便被抓起,拋向崖下飛去!

叭!老道慘叫一聲,死在崖下。

正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丑鬼!佛爺與你拚了!」

喝聲中,人影一閃,「泰山七怪」中的老和尚,已欺身至保坤身前,掄動手中的方便鏟向保坤攻來!

保坤听到他們喊他丑鬼,心中更加動怒,于是暴喝一聲,立演「雲海幻蹤」步法,身形一閃,便躲過老和尚掄來的一鏟。

老和尚一擊未中,氣得畦哇怪叫,一聲怒吼,鏟勢立變!

只見鏟帶風聲,有如驚雷掣電般向保坤罩去!

保坤身形飄起,閃過鏟風,厲喝一聲︰「滾下去吧!」

吧字甫落,老和尚悶哼一聲,肥胖的身體,像滾皮球似的,向崖下滾去!

保坤伸手投足之間,便打發了兩個,其余五人,都驚得面色如土,毛骨驚然!

保坤指著其余五人喝道︰「你們怎麼不上來?‘泰山七怪’平素的威風到哪里去了?」

突然,幾聲厲叫︰「丑鬼!納命來!」

厲叫聲中,「泰山七怪」的「雙劍驚龍」,兄弟二人同時撤下背上長劍,兩道寒光,閃射而至!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觀戰的白衫少年,這時突然驚叫︰「‘雙劍驚龍’!當心那兩柄劍的厲……」

害字還沒有出口,便被保坤怒喝之聲打斷,保坤口中一邊怒喝,身形陡起,在兩道如似蚊龍的寒光中,穿來穿去,恍似天際流星!

驀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喝聲︰「躺下吧!」

頓時寒光暴斂,兩聲似狼嗥的怪叫,緊接著,葉通連響,「泰山七怪」中的「雙劍驚龍」,同時一東,一西,栽倒地上,口中噴出鮮血!

這時,「泰山七怪」已死了四人,其余三人,見風使舵,互相丟了一個眼色,同時厲聲道︰「丑鬼!‘泰山七怪’,十年以後的今日,當報這筆血仇!」

言訖,三人轉身便跑!

保坤仰面發出一聲狂笑!

狂笑刺耳難聞,聲震山野,令人听來,不寒而栗!保坤收斂狂笑,厲叱一聲道︰「你們自信能逃出‘血澗’嗎?」

騰身而起,便追了過去,「泰山七怪」剩下的三人,沒跑幾步,便被保坤追上,保坤雙掌同時推出,掌風如濤,立時卷向三人。

三人自知難逃厄運,于是,存心硬拚,三人同時撤出身上兵器,采三角鼎立之勢,把保坤團團圍住。

一時之間,盡展絕學,錘影如山,刀光岡閃,筆芒點點要知道,「泰山七怪」的武功,本非泛泛之輩,再加以他們存心硬拚,所以招招凌厲,式式緊逼。

保坤在「血澗」怪人洞里,雖然苦修三月,盡得怪人武功的真傳,可是火候還是不夠,此時,突遭三人拚命圍攻,招式上,漸漸陷入被動!

在一旁觀戰的白衣少年,見狀大驚,忙道︰「喂!丑面人,你還不用劍對付他們,真是傻子!」

保坤听了白衣少年說他又丑又傻,心中很不高興,怒道︰「你說誰丑?誰傻?我偏不用劍!」

白衫少年氣得小腳在地上亂跺,心里罵道︰「這小子真渾!人家關心他,他反而以怨報德,真氣人!」

就在此刻!突然一陣怪嘯,入耳心悸,一條灰影拔起三丈多高,沖出「泰山七怪」錘影刀光之下,「泰山七怪」見狀正在一愕之下,灰影雙手向下一掄,絕招陡出,立時泛起滿天掌影,向三人罩下!

三人突見滿天巨掌罩下、心中大駭,忙想向後逃奔,緊接著,幾聲刺耳驚心的悠長慘叫,三人連頭帶肩,俱被巨掌劈了下來!

保坤從空際輕飄而下,一掃地上慘死的三人,口中不禁發出一陣狂笑!

白衫少年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保坤冷叱一聲道︰「站住!」

白衫少年停步轉身,冷冷地問︰「有事?」

保坤冷笑一聲,打量白衫少年一眼,心中暗暗奇怪,忖道,「好面熟呀!」

白衫少年面罩冷霜,哼了一聲︰「死盯住我干什麼?」

「剛才是你在罵我?」

「罵你又怎麼樣?丑鬼,傻子!」

保坤心想︰「我真丑嗎?可是我本來面目並不丑呀!但是師父一再訓示,在與仇人見面時,一定要穿上這套衣服,戴上這副面具,這是師父的化身,多麼光榮……」

他心忖至此,自慰地笑了,情不自禁地,又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狂笑。

白衫少年心中暗暗奇怪,心想︰「我罵他,他反而狂笑,這人大概是個瘟神吧?」

保坤不屑地看了白衫少年一眼,冷冷地問道︰「你與‘泰山七怪’結下什麼梁子?為什麼趕到‘血澗’來拚命?」

白衫少年道︰「我本來是到‘血澗’悼念一個死了的朋友,途中遇了他們,他們硬要搶我的寶物,所以追到這里來。」

保坤一皺眉頭道,「悼念一個已經死了的朋友?」

「不錯!」

「看到沒有?」

「沒有!」

保坤搖頭道︰「這里死的人太多了,無法找到的,快走,等一會,你便沒有命出‘血澗’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快走!你不听我的話,後悔便來不及了!」

白衫少年點點頭,轉身便向「血澗」外緩緩走去。

保坤雙肩微晃,便向洞里飛奔而去,一抵洞口,便覺有異,他高叫︰「師父!師父!」

可是,空洞回音也是︰「師父!師父!」

保坤遍覓洞里洞外,都沒有發覺怪人和黑猩猩、鸚鵡。

這時保坤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在洞里轉來轉去,突然,石床下一道綠光閃閃的東西,映入他的眼簾。

保坤心中一動,忙推開石床側面一塊大石,取出那個綠光閃閃的東西,托在手心一看,不禁使他驚叫︰「‘龍眼’,這不是師父的‘龍眼’奇寶嗎?」

原來,這件奇寶,竟是他師父戴在面上那雙比眼楮大二倍的綠眼「龍眼」!

綠眼上面放了一張紙條,上面道︰「別時容易,見時難!孩子,忘了師父吧!丑面、灰袍,臨敵前必須穿上!‘龍眼’,非萬不得已時,不能使用,切記!切記!毋忘師訓,毋負師望,孩子,多多珍重,再見!師父。」

保坤看完條子上的字,嘆了一口氣道︰「師父走了,何日才能看到他老人家?唉!三個月師徒情深,相依為命……」

往事,歷歷如畫,又一一幕一幕地,在他腦海中疊出……

三個月來的相處,情如父子,從他師父面上憂郁的表情猜想,他一定有著不平凡的身世,和不幸的遭遇……

可是倔強的怪人,連他的姓名,身世,都沒有告訴自己,自己一時疏忽,也沒有問明,真太對不起恩師了。

保坤自責了一陣以後,才走出洞來。

他跪在洞前,立下重誓︰「恩師,弟子要走了,您老人家放心吧!三年以內,弟子一定殺光師父所有的仇人!」

他發誓完畢,緩緩起身,月兌下灰袍面具,捆在背上,換上白衫公子服,展開輕功,向「血澗」外飛瀉而去!

沒有好久工夫,他便飛出「血澗」,這是五十年來出「血澗」的第一人!

烏雲已散。明月中天,他一路大步飛奔,只見他身形恍如奔馬,在月影下,宛如一縷白煙!

他奔馳得興起,一路只顧狂奔,不知不覺便出了黃山,這時已近四更時分,月影西斜,他貯立在黃山附近的官道上,心中暗暗忖道︰「我現在該先去哪里?去找那妖婦?妖婦在哪里?找他的孫女?連姓名都不知道如何找法?而且我也沒有見過她,就是踫到,也不認識呵!」

「那麼還是先回我的故鄉——‘雲山坡’,說不定殺害我父親的仇人,還在那里監視呢!」

提起「雲山坡」故鄉,又使他想起那夜仇人對他家里趕盡殺絕的慘狀,他親眼看見仇人殺死了他的父親,母親被仇人捆起來,全家數十人,悉為刀下之鬼,只有自己僥幸抓了一匹千里良駒,總算是逃了出來……

這些,血淋淋的往事,一幕一幕地又在他心頭疊出……

傷心的淚珠,從眼眶滾了出來,他情不自禁地,仰天發出幾聲淒厲的嘯聲!

由于他內力無比的雄厚,發出來的嘯聲,有如龍吟虎嘯,響徹雲霄,震蕩長空,回音繞耳,久久不絕!

突然,听到幾聲驚喧,接著有人道︰「這小子好雄厚的內力!」

保坤此刻功力已臻化境,耳目之靈聰無以倫比,稍一凝神諦听,已辨出那聲音是發自路旁的幾棵大樹上。

保坤朗聲道︰「何方朋友,請下來說話,何必在樹上躲躲藏藏?」

停了片刻,保坤仍不見有人下來,他怒道︰「再不出來,在下可不客氣了!」

「你敢出手試試看!」

保坤只听其聲,不見其影,心中大怒道︰「有什麼不敢的!」

他雙掌同時推出!登時如狂濤般的勁力,卷向那幾棵大樹上,陡然數聲巨響,幾棵大樹,連根拔起,卷到一丈開外!

就在大樹拔起的同時,樹上射出五道人影!

保坤看得愣了一下,他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這麼大的掌力。

那五道人影身形一晃,便飄落在保坤面前。

十道冷寒的電光,疾速瞥射到保坤的面上,不禁同時驚呼道︰「這娃兒不是教主要火速追擒的人嗎?」

保坤星目暴射出一股奇異的寒光,掃了五人一眼,然後冷冷地問道︰「你們教主是誰?」

五人中有僧、道、俗,其中有位黑面虯髯,禿頭雲鞋的和尚,冷哼一聲道︰「教主是誰你不配問。現在貧僧要問你,小子叫什麼名字?」

保坤冷笑一聲道︰「小爺的大名,禿賊也不配問!」

左邊站的一位青衫長髯的老頭道︰「這小子就是教主要追擒的人,擔保沒有惜!」

另外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大漢,手執拂塵,口中微笑道︰「咱們五人在黃山已守候了三個月,沒有見那小子出來,現在管他是不是,抓回這小子去復命再說!」

保坤哈哈大笑道︰「你們有此能耐嗎?」

身著道袍的大漢,陰淒淒地長笑一聲道︰「貧道想要試試看!」

話聲中,手中的拂塵倏然地向保坤拂來!

拂塵剛動,便起了一種銳嘯之聲,狂飆從每根馬尾中涌出,宛如江海中的層層巨流,卷向保坤全身三十六大要穴。

保坤雖然盡得怪人真傳,可是對敵經驗缺乏,此刻一見這種凌厲詭異的招式,不禁一呆,竟忘記了躲閃。

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見保坤不閃不躲,以為保坤托大,蔑視自己,那雙駭人的怪眼,暴射出兩股狠毒的凌光。立時把拂塵上的勁力,加了三成,登時,勁風陡盛,嘯聲如雷,恍如山崩浪涌,洪水決堤,剛猛無儔的卷向保坤。

保坤猛然如夢中驚醒,但已經遲了,凌厲的勁風,已經掃到周身百骸,保坤暗叫一聲︰「完了!完了!」

此念剛如閃電般掠起的當兒,保坤驀覺丹田深處,泛起一股熱流,充滿全身,就在道人發出勁風,拂塵掃向他身上的剎那……

那布滿周身的真氣,立刻由萬千毛孔,綿綿地泛透出去!

道人的拂塵像掃拂在一團棉絮上,立時那團棉絮,產生一種反彈之力,把道人震彈到一丈開外!

道人慘叫一聲,便栽倒地上!

保坤看得呆了,心想︰「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其實他何曾知道,是他身上的一身「正氣」所產生反彈之力的作用。

要知道,保坤在「血澗」洞中,怪人曾傳給他一種「乾坤虛柔正氣」。

這種正氣,充塞于保坤四肢百骸,當保坤身上遭遇外在壓力時,這種正氣,自然產生一種反彈作用,壓力愈大,反彈力愈強。

五人中以這位道人功力最高,其余四人沒有想到僅在一招之間,道人便栽倒地上,他們就是見多識廣,也看不出保坤用的什麼招式把道人打倒的。

黑面虯髯禿頭的和尚,低沉的一陣陰森森的冷笑,道︰「小子真是邪門!貧僧來會會你!」

保坤這次有了警覺,他忙反手從背上撤下長劍,右手長劍一抖,口中喝道︰「報上名來,小爺手中不殺無名小卒!」

禿頭和尚嘿嘿兩聲說道︰「說出來你會亡魂喪膽,貧僧乃‘空空教’五大護法之一!」

保坤怒問道︰「雲山坡保家霸的血案,是你們‘空空教’干的嗎?」

「不錯!數十人只有一個女圭女圭兒漏網,大概就是閣下?」

原來,「空空教」乃是二十年來崛起江湖的一個大教,位于東海空空島,教主為了要清算過去二十年前武林一樁血案,所以親自率領高手西來中原。

這五人,乃是「空空教」下五大護法。

黑面虯髯禿頭的和尚,名叫「狗肉和尚」卜愛成,因為他愛吃狗肉,不守佛門清規,所以被少林派逐出門牆。

卜愛成雖然嗜狗肉如命,可是他一身武功卻不同凡響,手中一把戒刀,從東海到中原,罕逢敵手。

那個道袍的中年大漢是「七好道人」,吃喝嫖賭,樣樣都愛,不過他手中的拂塵凌厲無比,若不是保坤身上有正氣產生反彈之力,「七好道人」這一招,保坤不死也非重傷當場不可!

五人中第三個是瘴頭鼠目的矮老頭,他名叫「喪氣魂」陰文煞,手中雙斧,有獨到之處。

第四個細如竹桿的瘦高個子,名叫「探天星」成漁隱,背插雙劍,劍術上的造詣極深,為人亦正亦邪。

第五人是一個麻面老太婆,雅號為「花面雌虎」江一珊。這個麻面婆子手中的「紅塵十丈軟索」捆人百發百中,在東海一帶,人人畏懼她三分。

保坤得知面對的都是仇人,胸中怒火高燒,不屑地一聲冷笑道︰「是又怎麼樣?」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貧道等五人,等你三月之久,想不到沒有白費氣力!」

保坤哈哈大笑道︰「小爺正要去找你們,想不到你們這些魔鬼竟送上門來。」

說罷,手中長劍一抖,斜斜地向「狗肉和尚」右腕刺去!

卜愛成見保坤出手平庸,不覺哈哈大笑,心想︰「七好道人,怎麼那樣膿包,一招之間,便喪在這小子手中,其實這小子的手法太平庸了。」

他心念未畢,手中戒刀一揮,攔腰便砍了過去。保坤見戒刀光華閃閃,疾如電光石火般地砍來,心中一驚,手里的長劍,毫無章法地亂揮起來。

陡然,寒光暴漲,緊接著听到「狗肉和尚」慘厲的驚呼︰「啊!‘雲海星幻’,吾命休矣!」

「狗肉和尚」正慘叫間,「探天星」成漁隱,和「喪氣魄」陰文煞,二人同時出手,兩股勁力,將保坤一招「雲海星幻」絕學的掌風托起,算是救了「狗肉和尚」的老命。

保坤嘿嘿幾聲冷笑,不屑地說道︰「二人一齊上,最好不過,免得小爺又費些手腳!」

「狗肉和尚」驚魂未定,吁吁地喘氣,站在一旁發呆。

「喪氣魂」陰文煞鼠目一翻,一聲人喝︰「對付你這狂徒,大爺一人足夠了。」

聲落人至,雙掌疾揮,漫天掌影,挾著呼呼風聲,向保坤全身罩至。

保坤厲聲喝問道︰「為問不亮出你的‘絕命雙斧’?」

說著身形一閃,橫飄兩丈開外。

「喪氣魂」陰文煞,以為保坤懼怕他的「絕命雙斧」,不禁豪性大發,立即怒聲說道︰「小子!你能接得住大爺這雙肉掌,百招以上,大爺立即舉掌自斃!」

說著身形未停,繼續撲向保坤保坤縱聲哈哈大笑,身形一閃,雙掌疾出,一招「赤手縛龍」伸縮間,已將陰文煞雙腕扣住。

「喪氣魂」陰文煞,面色大變,嗥叫連天,暴跳如雷,用盡全身勁力,仍不能撤出雙手,只急得豆大汗珠,倏然如雨。

一聲暴喝,銀虹閃電而至,「探天星」成漁隱,向保坤振劍刺來。

保坤一聲冷笑,雙手一推,「喪氣魂」陰文煞的身形,直向「探天星」成漁隱的長劍上撞去。

「探天星」成漁隱登時嚇得曝叫一聲,撤劍頓身,連連向後暴遲幾丈!

「喪氣魂」陰文煞,魂飛膽裂,面如上色。

保坤大喝一聲,說︰「喪氣魂陰文煞,快亮你的‘絕命雙斧’!」

說著,巍然挺立場中,並未撤出兵刃,顯然,他是準備以一雙肉掌,去接陰文煞的「絕命雙斧」。

「喪氣魂」陰文煞,略一定神,突然大聲高呼︰「我們一起上,這小子太狂妄,決留他不得!」

高呼已畢,反身從背上撤出雙斧,直向保坤劈去。

「探天星」成漁隱,一聲不響,振腕吐劍,劍上幻起一道銀虹,暗向保坤身後刺來。

「狗肉和尚」仍站原地,猶有余悸,他似在運功,並未出手。

「花面雌虎」江一珊,站在一旁,冷笑未動,她似有點幸災樂禍的心理,看他們打斗。

保坤冷哼一聲,立展「雲海幻蹤」身法,身形一晃,便閃避過二人的夾攻。

「探天星」成漁隱大喝一聲︰「小子想跑嗎?」

喝聲中,身形一閃,又追至保坤身前,手中發劍,迎空一擊,一道耀眼光華,閃電擊下!

保坤身形又是一閃,奇快絕倫,便欺近對方身後,右手迅速捏住「探天星」成漁隱握劍的手。

「探天星」成漁隱,突覺右手一麻,手中長劍便掉落在地上。

保坤舉起左手正欲擊向「探天星」成漁隱的腦袋時,突見斧影罩下,他忙一旋身,閃避「喪氣魂」擊來的一斧。

「喪氣魂」陰文煞,雙斧立時迎了過去,二人斗了三個回合,保坤已感到不耐,怒哼一聲,身形又是幾閃,便飄開兩丈以外,心中忖道︰「陰丈煞手中的‘絕命雙斧’果有幾下子,必須用劍去對付他!」

他心念一動,忙撤出長劍,在手中一抖,立即幻起一道銀虹,直向「喪氣魂」陰文煞刺去。

「喪氣魂」陰文煞,雙斧立時迎了過去,二人斗了三個回合,保坤已感到不耐,怒哼一聲,身形拔起三丈多高,陰文煞追了過去。

保坤身在半空中,一聲巨喝,身如飄鳳級,閃電似地已落在陰文煞身後。

「喪氣魂」陰文煞,修然不見保坤人影,吃了一驚,正在此時,忽听得「花面雌虎」江一珊厲聲急叫︰「注意身後!」

「喪氣魂」陰文煞,驟然一驚,急轉身形,掄動手中雙斧迎戰。

驟見眼前光芒一閃,直向他手中的雙斧削去!

喳!的一聲,「喪氣魂」陰文煞手中的雙斧斧柄立被削斷,寒光熠熠,斧頭直向半空飛去!

「喪氣魂」陰文煞頓失雙斧,不禁驚得面色如土,站在原地發呆!

保坤巍然地站在場中,雙眉一豎,冷笑道︰「你們手中俱無兵刃,小爺也不屑用劍來對付你們,在下再用掌來打發四個惡徒歸天!」

說著,將手中長劍反手插入背上劍鞘中。

這時,「狗肉和尚」卜愛成,驚魂甫定,運功雙掌,蓄勢待發……

「花面雌虎」江一珊,一直站在一旁,口中發出冷笑,並未出手,因為她手中有一根「紅塵十丈軟索」百發百中,有恃無恐,所以,她一直在看熱鬧。

其余三人,已領略過保坤的掌力劍法,心中除恐懼外,還有一種想法,那就是,眼前的保坤,決不能讓他活下去,活下去的話,對他們是一種大威脅。

此刻,場中沉寂下來。

一種恐怖可怕的氣氛,窒壓著「空空教」高手的心頭上突然,保坤大喝一聲道︰「你們想拖延時間,運功調息,辦不到!」

大喝聲中,身形一閃,便向「狗肉」和尚欺去。

原來,保坤已見「狗肉和尚」正運功勢待發,他便先發制人。

「狗肉和尚」卜愛成,睜眼大喝道︰「小子來得好,佛爺和你小子拚了!」

了字一出!雙手同時推出兩掌,登時幻起漫天掌影,向保坤掃去!

「狗肉和尚」驀見滿天巨掌罩下,心中駭然,口中發出慘呼︰「追魂掌!」

慘叫方落,「狗肉和尚」連頭帶肩,被削了下來,血花四濺!

在場其余三人,看得大驚失色!

保坤更是愣楞地站著,不是「狗肉和尚」叫出「追魂掌」他根本就不知自己已施展開那老怪人教他的曠古絕招是「追魂掌」!

「花面雌虎」江一珊,略一定神,面上麻子陡然脹大一倍,怒叱道︰「小子身手果然不凡,接老娘幾招試試!」

說著右手一圈,呼的一掌,振腕打出——立時一股巨大掌力,勢如驟雨狂風,向保坤狂卷而至!

保坤冷冷一笑,劍眉一豎,厲聲應好,急上兩步,迎了過去,一聲暴喝,右掌猛吐,閃電似地還擊過去。

保坤掌勢一出,一道勢若山崩海嘯的勁氣,卷起滾滾礫沙,疾向「花面雌虎」江一珊卷至。

「花面雌虎」心中大駭,一聲暴喝,立將掌力又增加了二成!

轟隆一聲大響——

風聲大作,砂石呼嘯……

一陣蹬蹬急劇的腳步聲,「花面雌虎」一連退後五個大步,內腑血氣竟被震得有些浮動。

保坤衣袂飄動,依然屹立原地,面不改色。

「花面雌虎」江一珊,面色蒼白,做態盡逝!

突然「花面雌虎」眼露凶光,頭上長發倒豎,一聲厲喝︰「再來接老娘一掌——」

叱喝聲中,急向前跨了幾步,兩臂一圈,雙掌運十成真力,同時疾如電光石火般的推出……

這一掌是「花面雌虎」畢生功力所聚,加之怒極而發,威勢之後,可想而知。

但見一道排山倒海的狂隴,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向保坤卷去。

保坤縱丙一笑,怒聲說道︰「人言‘花面雌虎’一雙鐵掌,所向無故,在下再接一掌,看看有何驚人之處!」

說話間,雙手一掄,呼呼聲中,兩股勁風,月兌掌推出——

緊接著,一聲轟然震耳欲聾的巨響——

沙石沖天塵土彌漫,地面顫動,震撼山岳。

道是兩人畢生功力的一掌,威力凌厲,駭人已極,可想而知!

塵土飛揚中「花面雌虎」的身形蹬!蹬!蹬!踉蹌向後退去。

終于,「花面雌虎」拿樁不穩,撲通一聲,一坐在地上。

保坤依然屹立原地,雖然全力對了兩掌,內腑血氣競沒有見翻騰跡象,知道自己功力,較前又進步不少。

「花面雌虎」忙調息制壓腑內氣血翻騰,雙目射出駭人的光芒,面呈殺機……

保坤掃了「花面雌虎」一眼,做然道︰「老太婆,給你一分鐘調息的機會,等你功力恢復以後,再拚幾招。」

「花面雌虎」吁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想道︰「這小子過于狂做了,決留他不得……」

她心念一動,探手入懷,模出一根紅光閃閃的東西,口中恨聲喝道︰「小子不要賣狂,接幾招老娘手中的‘紅塵十丈軟索’試試!」

「試」字出口,只見她右手倏揮,一道紅光閃閃的東西,月兌手飛出——那道紅光閃閃的東西,在空中飛行的速度,似乎極緩,保坤不明自「紅塵十丈軟索」的厲害,舉手一招拍去,那軟索在掌風中飄動一陣,並未被擊落,突然,閃電似的向保坤全身罩下!

保坤頓時大吃一驚,忙滑步閃身,可惜為時已晚,四腳全被捆了起來。

保坤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花面雌虎」突然彈身而起,口中發出嘿嘿冷笑,手握長劍,一步步向保坤身旁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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