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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魔叛道 第十三章 多情無情

恨天回味著珠兒的話,靈智一震,似忽然明白了什麼,暗松一口氣,游目四顧,夕陽西下,月漸東升,大色將暮,花影黯淡。

見自己和仇臣奪的那匹大宛神駒任在小樓左側的馬欄之內,苦笑著搖了搖頭,暗自思忖︰

「如今飛天盟的人既然己知道我在此養傷,此處是不能再往了。」

意念急轉,掠身上樓,走人可兒的閨閣之中,見自己的包袱一絲不變的掛在榻頭,松了口氣,取下掛在肩上,留戀的掃了一遍房中,掠到馬欄前,牽出大宛神駒,蹬鞍上馬,辨別了方向,直朝花林外走去。

天已黑,月明星稀,恨天獨自縱馬沿溪而下,行到古道上,並不見有行人,蟲吟蛙吟,倍添無限幽淒。游目四顧,前不見村,後不見店。

心中暗自沉吟︰

「如今我內創未全愈,功力難以發揮至極限,無情姬與多情鬼折羽而歸。飛天老兒定會派更厲害的高手來對付我。我到何處暫避一避,」

「何況丐幫中人會不會善罷甘休,也是難以預料。」思緒疾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絕情與仇臣,黯然一嘆道︰

「要是他們二人在身邊,憑他們豐富的江湖經驗,倒不難躲眾人的耳目。如今孤家寡人一個,倒有些進退難谷。」

靈智一閃,咬牙暗忖︰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的路自己走,得先找個地方養好傷再作準備。」

主意一定,放開緩繩,催馬沿著古道朝西南方向而去。

恨天催馬緩緩而行,不知不覺間已行出了十未里,但覺月復中饑腸轆轆,夜風拂體生涼,始想起自己迄今還沒有用膳,真是有些苦笑無言。

游目四顧,兩旁山勢己低,前面開闊了不少,似有村落住戶。但夜己深。看不到半點燈,隱隱見五里外有房舍,暗松了一口氣,暗忖︰

「但願鎮上的小店並沒有打烊,先弄些吃的,胡亂住一宿在作決定。」

主意一定,快馬加鞭,駿馬啼幸幸一聲嘶鳴,四蹄翻飛,直朝古鎮而去。

馳到古鎮上,赫然見前面十丈遠處尚有一家客棧未關門。檐下掛著一對殷紅的大燈籠,門上寫著「湘飛樓」三個龍飛風舞的渡金大字,在粉紅的燈光下顯得煞是氣派,樓內偶然傳出一陣猜酒行令聲,不禁暗喜︰

「顯然此樓尚在營業,此時月復中己饑,先去打尖住店。」

主意一定,縱馬疾馳過去。

恨天馳到樓前一勒韁繩,駿馬啼聿聿一聲嘶鳴,剎住四蹄,飛身下馬,己見一個十十出頭的小二滿臉堆笑迎了出來,打躬作揖道︰

「客官是住宿,亦或是用膳。」

「先用膳,後往宿。」「恨天把馬韁拋給小二道︰

「給我把馬安頓好,好好飼養。」

小二乍見大宛神駿,神色微微一變,旋即點頭哈腰道︰

「客官放心,小人自理得。」

牽著駿馬朝側而去。恨天並沒注意到小二的神色變化,邁步直到店內走去。

步入店內,赫然見居中坐有二十來個彪形大漢,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顯是極為高興,腰問皆挎著沉重的鬼頭刀,勁裝打扮,使人一見之下就知是江湖中人。

恨天乍見之下,不禁為之一震,冷冷掃視了眾人一眼,並無熟悉之人,暗松了一口氣,臨窗挑了一桌坐下。一個三十來歲的小二迎上來道︰

「客官要吃點什麼?」

恨天仔細打量了小二一眼,但見他目隱精光,太陽穴高鼓,心中暗驚,毫不動聲色道︰

「半斤牛肉,一壺竹葉青,一碗龍須湯,外加半斤飯。」

「客官請稍後,馬上就送來。」小二堆笑說了一聲,直朝廚房而去。

店里飲酒之人,似未注意到恨天的到來,個個喝得耳酣面熱。酒醉意漸顯。忽然一個臉上有指長的刀疤漢子道︰

「媽的,如今江湖中正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听說幾天前,無欲禪師、清虛道人、心貧神丐三大高手在武當山下,聯手裁截昔日仇遺世的兒子,竟讓他突圍而走,倒是一件出人意料,駭人听聞之事。不知他武功到底有多高,連當今武林中三大頂尖高手聯手都奈何不了他。

恨天一震,緘口不言,凝神細听。但見一個身材瘦削,年約四旬,眯著一對老鼠眼的中年人接話道︰

「大哥有所不知。听說那小子自逃下少林以來,連傷少林三大長老,後殺飛天盟的飛天後使,打敗風月婆、無情姬、多情鬼,在東北一夜之間殺死五毒中的貪狀無,連狗肉和尚,丐幫幫主,人關後在天涯樓連殺丐幫三奇,那一件事,不可足以轟動武林。」

恨天暗自心驚︰

「這些怎麼對自己知道得如此清楚。」

思忖之際,小二己送上了酒菜,默默的斟了一杯,淺酌獨飲。但並一個粗獷的聲音道︰

「真是虎門無犬子,仇遺世縱橫江湖一世,雖橫遭慘死,他兒子的武功似猶在他之上,揚言要蕩平飛天盟,為其父母報仇雪恨,這下可有戲看了。」

砰!眾說話間,驀然听到砰的一聲響,轉身見恨天倒在桌前,不禁怒喝聲。

「臭小子,這次你是自投羅,怪不得老子們了。」

一眾大漢怒喝聲,鏘的拔出腰間兵器,四面八方,揮刀劈向恨天,似欲將他剁成肉醬。

嚓嚓……叮當當……「啊……啊……」驀的,一幕劍光卷地掃過。爆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器交擊聲,與「嚏嚏」脂短聲,圍中之兵器尚未接觸恨天的軀體,撕心裂肺的慘呼聲中,血花飛濺,亡魂喪膽的紛紛暴腿。

出手之人赫皆被削段右腕,兵器月兌手,掉了一地。創口處鮮血橫流,四散飛濺,暴退出五尺,身形搖晃,滿臉鐵青,嘴角抽動,驚恐駭然的注視著躺在地上的恨天,幾乎有些不相信這是事實,一個被毒倒在地上的人,居然能施出如此快捷。可怕。狠辣的一劍!一時全都忘記了創痛,驚愕無語。

躺在地上的恨天忽然「噗」的噴出一股酒柱,一彈而起,目爍寒芒,面若寒霜,殺氣森然,利刃般的逼視著受傷的眾人冷哼道︰

「就憑你們區區多情二十四刀就能要得了本人的命,飛天老兒未必想得太天真了。」

語音冰冷,滿含狂傲與自負,令人聞之心震,神驚。眾彪形大漢聞之渾身暴震,神色倏變驀的回過神來,驚呼一聲︰

「這小子不是人,是魔鬼。」

紛紛而逃,轉眼間奔出店外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恨天冷冷的目送眾人遠去,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二十只斷手,鮮血橫流,幾自在不停的顫抖著,令人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眼角掠過一抹冷酷而殘忍的笑意,冷哼一聲,坐在桌旁。呼的—拳擊在桌上。

店里的小二與店主被這驚天破石的巨變唬得橫飛魄散,一時不禁縮在一旁,顫抖不已。驀聞砰的一聲響,驀的回過神來,那個三十左右手的小二顫顫的道︰

「客官,你好了不起。這群人一進店時就逼我們在酒萊中下毒,說是要害一個騎黑馬的年青人,如我們不從,就殺了我們全部,我們被逼無奈,只好依言行事。」

「你一進店,我們不禁為你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擔心不己,幸好無可憐見,客官武功高強,為人機警,並沒有遭他們毒手。」

小二顫顫兢兢的說著,似欲推卸下毒的貢任。恨天不屑的冷哼一聲︰

「少廢話,快換上無毒的酒菜上來,否則本少爺拆了你們的店,」

「是,客官稍候。」一個五旬左右,兩鬢花臼,身形佝僂的店主點頭陪笑,轉身進了廚房。小二則顫顫兢兢的走到桌旁,收拾桌上的杯盤,酒菜。

恨天冷冷的坐在桌旁,目光如刀,一聲不響的注視著小二,緘口不言。

他心中十分明白,飛天盟己出動了可怕的力量,欲置自己于死地。無情七十三箭手在相思樓拆羽,多情鬼與無情姬絕不會就此甘休。方才那僥幸一劍,削斷了二十四過彪形大漢的右腕,此時仍心有余悸,暗自慶幸。

飛天盟威震武林,高手如雲。三位長老手下各有一批殺人不眨眼的死士。無情七十三箭手,與多情二十四刀手,就是多情鬼與無情姬的心月復死士。

方才佯裝中毒,一劍得手,卻有些令人難以相信。一向名震天下,令江湖人王談之色變,就連丐幫、少林、武當都不敢輕捋其鋒的多情二十四刀,難道竟是如此不堪一擊。簡直令人有些不敢相信。

恨天緘口不言,思緒疾轉,心中疑竇叢生;小二卻顫顫的收拾完畢桌上的杯盤碗箸,小心翼翼的離開,生怕驚動了他會帶來苦果與不幸。

店里顯得十分的寧靜,听不到任何言語。桌上的殘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似乎照亮了死一般的寧靜中彌漫著的濃濃血腥與陰森恐怖,連空氣都是為之停滯。唯有粗細不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就如是來至地獄里的喘息。

驀的了陣輕微的腳步聲沙沙的響起,店老頭己一手托著熱氣蒸蒸的萊,一手擰著酒壺與杯,堆笑自廚中走了出來道︰

「客官久候了,這一桌酒萊算是我老頭向客官賠禮請罪。」

直朝恨天走去。

恨天冷冷的坐在桌旁,利刃般逼視著緩步走過來的店老頭道︰

「但願不要搗鬼,否則本少爺的劍不會認人。」

「客官多疑了。」店老頭身形一震,旋即笑道︰

「適才之事,我們實是迫于無奈。那一群凶神惡煞的漢子用刀威脅我們,如我們不依,就殺了我們。客官是武林中人,知道江湖人一向說得到做得出,尚請你老大人大量,不與我們凡俗夫子一般計較。老兒我感激不盡也。」

恨天冷哼不語。心中十分明白,江湖是人的手段,如老頭的話屬實,倒是令人有些不解,思忖之際,驀聞腦後嗤的一聲響,一股凌厲無匹的勁風疾射臨體,神色倏變,冷喝一聲,「找死!」連身于都不動。右臂一抖、一劍刷的反掃而出,當的一聲響,暗器已被掃落。

恨天也不禁為之身形一震,虎日發麻,暗忖一聲︰

「好強的腕勁。」

就在此時,店老頭雙目中閃過一抹陰側的寒芒,冷喝一聲︰

「客官,請用酒菜。」

雙臂一抖,手中杯箸,酒菜貫勁呼的一聲擲向他的面門,身形卻如狸貓獼猿般的倒飛而出,快逾電花石火,令人見之動容。

恨天早已生疑,乍見酒菜迎面劈來,冷哼一聲,霍然起身,右臂一抖,刷的一劍橫眉而出,劍光流動,嚓嚓一陣暴響,萊碟中忽然閃出一點點火花,數枚細小的寒刃飛彈而出,疾射向他的前胸要害。

變化謹起。恨天做夢也料不到酒萊中競藏有暗器,乍見之下神色倏變,冷哼一聲,「多情刀。」身形凌空彈起,仍是慢了半步。

飄落左側五驚之外,左臂上赫然插著一柄小指長,薄如蟬翼,小巧玲攏,系著一個小小多情結的利刃,殷殷鮮血潛潛涌出。頓有一種酸癢之感,閃電般的傳遍全身,心中大駭,神色倏變,忙倏指點了創口四周的要穴,封住血液流動,咬牙冷哼道︰

「多情刀果然非同凡響,本少爺太大意了。」

店老頭己飄落在恨天身前丈外處,一返老態龍鐘之態,陰冷的笑道︰

「臭小子,你也有上當的時候,多情的滋味不好受吧。」

兩個小二卻一左一右的守候在恨天兩側五尺遠處,手中不知何時已握著一柄寒氣森森,形如殘月的怪刃。恨天乍聞「多情毒」三字,神色一連數變,雙目殺機甫動,利刃般的逼視著店老頭道︰

「多情二十四,如今你們只到了三人,就想要老子的命,你們是妄想。」

話一出口,陡提全身功力,怒喝一聲,「拿命來!」身形猝閃,右臂一抖,袖中之劍化著寒星飛渡,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向店老頭的咽喉。

「找死!」化妝成小二的刀手乍見恨天掠起,冷喝一聲,身形暴起,右臂一抖,手中怪刃化著寒光陡閃,絲絲破風,漫卷向他的腰際。勁風呼呼,凌厲無匹。

恨天是何等身手,不待二人招式攻至,冷哼一聲,「送死。」身形一旋,招式倏變,右臂一晃,兩朵劍花暴閃,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二人。

「啊!啊……」化妝成小二的刀手乍見寒光一閃,撕心裂肺的慘呼一聲,身形暴退,搖搖欲墜,有如風中之燭,咽間汩汩的涌著鮮血,雙眸瞳孑L劇烈收縮,臉上肌肉絲絲抽動,驚恐駭然的注視著中間殺氣森森的恨天,心碎魂飛的道︰

「你……你……用的是什麼劍……劍法。」斷斷續續的說完,頭一歪,呼的一聲倒在地上,雙足一蹬帶看永遠的遺憾,斷氣身亡。

化裝成店老頭的刀手乍見恨天劍光流動之間,己殺死兩個同伴,不禁神色倏變,渾身暴顫,嘴解抽動不己。良久始深嘆一口氣,惶然注視著他道︰

「閣下好快的劍,只怕今夜也難逃死劫。」話一出日,倒飛而出。

「你走得了。」恨天乍見他飛起,冷喝一聲,呼的一腳,踢起腳旁的一柄鬼頭刀,呼的直射向他的背心。

「奪!」「啊……」逃走之人身形方起,但聞「奪」的一聲響,已被一刀穿心而過,撕心裂肺的慘呼一聲,哇的噴出一股鮮血,呼的掉在地上,連寒噤都未打一個,已一命嗚呼。

恨天舉手提足間連殺三名多情刀手,目寒如冰,渾身殺氣森森,木然的掃了一眼三個死者的尸體。一步一步的朝店外走去。再亦顧不得饑餓與傷痛。

店外,月華如水,恨天走出店門,真朝左側的馬廄走去。見那匹烏黑的犬宛神駒仍在悠閑的食著草料,不禁暗松了一口氣,伸手解下馬緩,欲離開此地。

「嗤!」就在恨天方解下馬疆的那一瞬,驀的一聲暗器破風暴響,一枚寒氣森森的柳葉刀,自馬月復下閃電般的疾射而出,不禁神色倏變,心中大驚,百忙中顧不得思索,身形一翻而起,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飄落在馬背上,翻身刺出了一劍。

這一翻,一飄,一刺,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飛虹閃電,仿佛在同一時間完成,令人無法形容。馬月復下響起一個撕心裂肺的慘呼聲,呼的掉下了一個人。

駿馬受驚,稀幸幸一聲嘶鳴,鐵蹄翻飛,己載著恨天如飛而去。

街道上響起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恨天己縱馬馳出了古鎮,沿著古道疾馳。

月冷星稀,古道漫漫,穿梭于連綿起伏的群山之中,顯得分外的幽清與靜寂。

偶爾兩聲蟬吟鶯嘯,使人感到一絲淡淡的隊森與恐怖,孤寂與落落。恨天獨自策馬緩行,月復中肌腸轆轆,左臂己發癢發麻,知道所中的多情毒己逐漸發作,暗自驚顫駭然,以自己所修的至高無上內功心法,尚且無法逼住毒性發作,豈不是一件駭人听聞的事。不禁翻眉緊鎖,暗自沉思。

心中此時亦真真感到了飛天盟的可怕之處。僅是多情鬼手下的多情刀手都如此厲害,飛天老人的武功豈不是到了駭人听聞,令人匪夷所思之境。

否則,以多情鬼,風月婆,飛花老怪,無情姬這等不可一世的裊雄人物,又豈心甘情願的供他驅使。

使人迷惑的是無欲禪師等人,卻沓無影蹤,倒不知他們將如何對付自己。恨天思緒飛馳,不知不覺間己馳出了十來里。左臂的毒性己加劇,變得麻木,潔白的五指己漸漸泛上了一層殷殷的血氣,在淡淡的月色之下,令人觸目心驚。

暗忖一聲,「好厲害的多情毒。」思緒疾轉,暗稟,目下之急,得尋個地方將所中之毒逼出。否則毒性攻心,將有性命之危。主意一定,游目四顧,但見前十丈遠處的古道右側一座破舊的古廟,在靜寂的夜里顯得十分的蕭條與冷清。

四周雜草叢生,殘垣斷牆,顯是荒廢己久,香火早絕。廟內卻閃爍著淡淡的火光。

恨天乍見之下不禁暗異︰

「難道也有江湖人物在廟中過夜不成,」

思緒疾轉︰

「此地距古鎮不遠,江湖中人即使趕到此處大黑,也絕不會在此廟中過夜,定是有什麼蹊蹺。何不探探,是否是飛天盟中人在此商議暗算本人之事。」

主意一定。恨天飛身下馬,牽著馬走到山下,將馬栓人道旁的林中。暗運真氣護身,小心翼翼的朝小丘上的破屆掠去。

「老大,盟主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對付區區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派出了我們多情二十四刀手與無情七十三箭手,難道那臭小子是鐵鑄的不成,如此厲害。」

恨天方掠到古廟後側丈外,忽然呼到一個龍鴨般的聲音響起,不禁暗驚︰

「果不出所料,飛天老兒這條狐狸,自己怕死,卻叫屬下送死,待我先下手為強,剪人他的翅膀。」

主意一定,凌空彈起,無聲無息的飄落在破屆的牆下,從洞里望去,赫然見二十來個身著青色勁裝,神情彪悍)面目猙獰的挎刀漢子圍坐在火堆前。但見一個年約四旬的漢子搖頭道︰

「要對付那小子倒是容易,有三大長老出馬,料他插翅難飛。」

語音一轉道︰

「令人擔心的是狗肉和尚與‘玩世不恭’,清虛雜毛這一干人。他們似在暗中聯手,欲對本盟不利,盟主又豈不能明白他們的詭計。」

恨天乍聞此言不禁暗自震驚,心中稟︰「無欲老驢等人既然欲對飛天盟下手,又豈會與我過不去,真他媽的是豈有此理。」

思索良久,卻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苦笑著搖了搖頭。

旋見一個神情陰冷的漢子冷笑道︰

「老大所言雖有理,但那臭小子卻實亦不容小覷,听說他躲在相思樓那妞兒的被窩中養傷,長老與無情姬帶著七十三箭手親自趕去,此時仍未回,倒是令人有些擔心。難道他們己遭不測成。」

恨天一震,暗思︰

「多情鬼與無情姬早已帶著人從相思樓逃走,此時仍未趕到此處,是何道理?中間又有什麼蹊蹺之處。」

思忖之際,但見為首那漢子面色凝重的點頭道︰

「相思樓那妞兒雖是貌若天仙,僅人見之心醉神迷,卻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頓了頓道︰

「听說她極有可能是昔年天殺老怪的外孫女,那個神秘可怕的白發老嫗就是天殺老怪當年的情人,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就連盟主都顧忌其三分。」

恨天听到此處,不禁暗處駭然,心忖︰

「原來可兒的姥姥武功如此可怕,幸好白天在相思樓我未莽然行事,否則與她動手,後果真有些不堪設想。」

意念至此,忽然呼到呼的一聲響,兩條殷紅如血的人影己至門外掠出廟中。赫然是不可一世的多情鬼與無情姬。二人嘴角浸血,胸色蒼自,渾身上下劃滿了無數傷痕,鮮血橫涌,顯得經過一場慘烈無比的激戰。乍見之下,不禁驚然動容。

為首的大漢乍見多情鬼與無情姬帶傷闖進,神色驟變,驚然動容,起身扶住二人道︰

「長老,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受了如此重的傷。」

余人也紛紛起身。七嘴八舌道︰

「難道那臭小子如此厲害,連長老與護法皆不是他的對手。」

多情鬼搖頭深吸一氣道︰

「我們是離開相思樓後,遭到丐幫與少林、武當,三派高手的襲擊,傷亡慘重,我們突圍而出,隨後又遭到風月三絕的追殺。」

恨天暗自涼愕不己。心中十分明白,自己隨阿珠與晴兒之後離開相思樓,沿途並沒听到打斗之聲,亦無見到白道人,多情老鬼與無情姬又豈會受傷。

正自迷惑不解之際,忽然听到兩個熟悉的冷叱聲響︰

「老匹夫,你們驚跑了我家姑爺,縱是逃到大涯海角,我們都將殺了你們泄恨。」

乍聞之下不禁心中大驚,差點驚呼出口︰

「阿珠,晴兒。」

循聲望去,赫然見二人己怒氣沖沖的提著寒氣森森的利劍直掠而入,乍見廟中之人,神色一變,倏的停在門邊。阿珠咬牙冷笑道︰

「老怪兒,你的幫手倒真不少啊。」

多情老鬼與無情姬乍見阿珠與晴兒持劍掠入,不禁神色倏變,怒喝道︰

「擒下她們。」

眾彪悍漢子乍見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掠入,不禁為之一震,神色倏變,驚愕不已。真弄不明白,兩個稚氣未月兌的小丫頭,有何能奈,竟敢追殺飛天盟的長老與護法。

猛醒,兩個多情刀手冷喝一聲︰

「臭丫頭,不識好歹,快滾,否則老子斃了你。」

說話聲中,二人倏的拔出腰間的利刃,呼的一聲,分劈向阿珠與晴兒的腰際。恨天在外見之,心中暗自駭然,情不自禁的替二女捏了一把冷汗,運氣戒備。

阿珠與晴兒似有恃無恐,儼然不懼,不待二人刀勢攻到,冷叱一聲,「找死。」身形一錯,小臂一抖,刷的攻出了一劍,快逾電花石火,疾如疾風過嶺。恨天乍見之下不禁驚然動容,差點驚呼出口,「好凌厲的劍!」就在此時出手的刀手驚呼一聲,手中的刀當的掉在地上,身形暴退,右腕赫然汩汩涌出殷殷的鮮血。

這一變化出人意料,令人匪夷所思,眾刀手與多情鬼、無情姬等人見狀,盡皆動容,渾身顫栗,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兩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出手之間己擊傷兩個刀法奇高的多情刀手,出劍之快,之準,之狠,無一不妙到毫尖。

二女一擊得手,阿珠不禁咯咯笑道︰

「老鬼兒,你現在該知道厲害了啦!你們不知天高地厚帶人強闖相思樓,是自尋死路,還是乖乖的自行了斷了吧。免得姑女乃女乃出手。」

語音清脆動听,有如黃鶯啼谷,又似珠落玉盤。任誰听之,都絕對不會想到一個天真無邪,說話有如唱歌一般的小女孩,赫然是劍法奇高,心狠手辣的高手。恨天此時方真正明白,原來阿珠與晴兒二人皆是深藏不露的頂尖高手,不禁暗驚駭不己。

眾多情情刀手猛醒,怒喝一聲︰

「臭丫頭,看刀,少廢話。」

鏘鏗幾聲暴響,已有四五人拔出腰問的利刃,身形一閃,右臂一抖,刀光霍霍,將二人困在核心。

晴兒乍見四五人攻至,不禁花容一變,雙目寒芒一閃,冷叱一聲︰

「珠兒,殺!」

說話聲中,二人身形一錯,似練有一條古怪的陣法一般,右臂疾抖,劍光流動。

「呀!呀……」的幾聲‘涼呼響起,出手的四五個多情刀手己然兵器月兌手,捂著鮮血橫涌的右腕身形踉踉蹌蹌暴退,滿臉的驚恐駭惶然的注視著仗劍怒然而立的阿珠與晴兒,就仿佛似中了魔一般。

恨天做夢也料不到阿珠與晴幾劍法如此詭異,劍光流動之間,己然連傷四五個高手,連他們是如何中劍都未看清楚,一時不禁神驚魂震,為之愕然。愣愣的注視著二人。

多情鬼似知道二女的厲害,見幾個屬下先後受傷,神色一連數變,冷喝一聲道︰

「采取游動戰法,先耗兩個丫頭的內力,然後再擒住她們。」

多情鬼此言一出,立有四五人應一聲,「遵命!」冷喝一聲︰

「臭丫頭,看招。」

揮舞著利刃,自四面八方攻向阿珠與晴兒,將二人困在核心。

阿珠與晴兒花容倏變,芳心大驚,暗呼一聲︰

「不妙,這老鬼兒詭計多端。」

不待眾攻到,身形一閃,挺劍相迎,似欲帶戰帶決。

圍攻的五個大漢似深懼二女,並不與之硬拼,招甫出即換,身形四處游動,攻守相應,不露半點破綻。一時刀光霍霍,人影閃動。

這一招果然湊效,阿珠與晴兒被五人困在核心,一時模不清對手虛實顯得左支右拙,連連遇險。幸好二人身法詭異,在刀光中閃躍穿插,有如變幻莫測的幽靈,每次遇險,都仗著身法詭異,堪堪避過,動魄驚心。

恨天不禁看得震涼異常。心中十分明白,阿珠與明兒陣法雖妙。卻是年幼太小,功力有限,如此下去,必敗無疑。思忖之際,驀聞一聲驚呼響起。

心中大驚,游目疾視,赫然見晴兒左袖被劃了一條五寸長的刀口,露出了潔白如玉的肌膚,暗呼「不好,得救二人離開。」主意一定,怒喝一聲︰

「住手。」

身形一彈而人,閃人戰團之中,右臂一抖,刷刷的揮出兩劍,當當一陣脆響,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擊落在圍攻二女的五個多情刀手冷笑道︰

「原來名震天下的多情刀手,竟是如此卑鄙,競連手欺負兩個小女孩,倒是天下奇聞,可笑可嘆。」

多情鬼與無情姬等人驀聞喝聲,但見人影一晃,連人都沒有看清,一道寒光閃過,出手之人己被震退,不禁神色倏變,驚然動容,驚呼出口︰

「是誰,敢壞本盟之事。」

旋見似恨天,不禁倒抽了一回涼氣道︰

「臭小子,你真是陰魂不散,活膩了。」

阿珠與晴兒乍見恨天出手之間逼退五人,芳心大喜,長長的吁了口氣,鏘的還劍人或鞘道︰

「姑爺,你真了不起。幸好你即時趕到,不然我們可苦了。」

說話間,二女一左一右的拉著他的手,小鳥般的依在他身旁。

恨天冷冷的掃了一眼多情鬼等人一眼,不屑的冷笑道︰

「老鬼,你少逞日舌之昨,有朝一日,本少爺會令飛天盟土崩瓦解,看你又如何猖狂。」

無情姬嬌軀一顫,雙日寒芒陡盛,利刃般的逼視著恨天道︰

「臭小子,拿命來!你殺了本人的多少屬下!血債血還!」

話一出口,陡提全身功力,身形一閃,雙臂一抖,十指箕張,怒鷹般的抓向他的前胸。

恨天乍見無情姬撲至,雙目寒芒一閃,冷哼一聲,「找死。」不待她攻到,靜立不動,右腳從意想不到的角度,閃電般掃出,勁道千鈞,威勢無匹,直射她下盤。

砰!無情姬連恨天是如何出腿都未看清,但見腿影一閃,月復部己中了一腿,「啊」的驚呼一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倒翻而出。

多情鬼乍見之下渾身顫栗,神色倏變,驚呼一聲。「情兒。」身形一閃,舒手將無情姬抱在懷中,利刃般的逼視著恨天道︰

「小子,算你狠,有朝一日,本盟要活剝你。」

話方出口,冷喝一聲,「走!」帶著眾手下彈身而起,從破窗中穿出,一連兒閃,一陣獵豬的衣袂破風聲響起,眾人已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下,屑內只剩了恨天與阿珠、晴兒三人。

阿珠目視多情鬼等人掠去,幽幽一嘆,小嘴一擻,不高興的包視著恨天道︰

「姑爺,你干麼不殺了這群大壞蛋,讓他們平安寓去,真是掃興。」

恨天搖頭苦笑道︰

「阿珠,你與晴兒怎麼如此大膽,追趕多情鬼與無情姬。」

晴兒神色一黯道︰

「小姐把我們趕走了,我們無處可去,在路上踫上這對受傷的狗男女,想起是他們害了小姐和你,氣憤不過,就一路追來了。」

恨天一驚,牽著二女坐在火堆前道︰

「晴兒,可兒為什麼要趕你們,你們乖乖的,並沒犯錯。」

阿珠小嘴一撇,滿臉不悅道︰

「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姥姥與兩位大姐突然趕去,我們可就被飛天盟的人捉走了。小姐怕她姥姥,就拿我們出氣。」

恨天明白了不少,搖頭苦笑道︰

「你們別在外面胡鬧,快回到可兒身邊去,她如罵你們,就說是我要你們回去的,我事情一了,就去找她。」

晴兒搖了搖頭道︰

「除非你送我們去,否則我們才不會回去。」

阿珠點頭道︰

「我們從沒見小姐發過如此大的火,如我們自己回去,她說不定還會殺了我們呢。倒不如天天跟你在一起,絕不會受氣。」

二女一唱一合,恨天真是哭笑不得,靈智一閃,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晴兒,我離開相思樓時並沒有趕上你們,你們走哪條路?」

「小樓後面的捷徑啊。」晴兒柳眉一挑,不解的道︰

「相思樓有五條通路,姥姥們去時已發現另有兩條路埋伏有白道中人。于是走捷徑,不知你問這個干什麼?真有些莫名其妙。」

「哦……」恨天一震,似明白了不少,暗稟︰

「原來如此,怪不得連多情老鬼與無情姬等人中了丐幫的埋伏,我竟連半點都不知道。」

沉吟良久道︰

「你家小姐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們回去。」

「這……我們可不知道。」二女臉有難色道︰

「姥姥行事高深莫測,我們怎麼知道她把小姐帶到什麼地方去。」

恨天暗自犯難發愁。左臂所中的多情毒己在加劇發作,自己帶著兩個年幼無知的小女孩又到什麼地方去。一時凝思不語。

晴兒忽然瞥見恨天左手殷紅,透著淡淡的血氣,不禁花顏倏變,嬌軀暗震、驚呼月兌口︰

「姑爺,你中毒了!」

晴兒此言一出,阿珠失色道︰

「姑爺,你中的什麼毒,如此古怪。」

恨天點頭道︰

「多情毒,倒忘了向多情老鬼要解藥。」

晴兒長長的舒了口氣道︰

「我以為是什麼古怪的毒,原來是多情者鬼的多情毒,幸好姑爹遇上了我們。否則你可有得苦頭吃。」

恨天一怔,不解的注視著晴兒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晴兒詭譎一笑,尚未開言,阿珠搖頭晃腦道︰

「多情總被無情惱,自古多情空遺恨,姑爺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玄妙與利害?」

阿珠此時居然酸溜溜的吟起詩來。恨天真是啼笑皆非搖頭不語。

晴兒蹬了阿珠一眼道︰

「姑爺,別听阿珠這臭丫頭瞎說,你中的毒十分怪異,十二個時辰之後,毒氣攻心,渾身奇癢酸麻,痛苦難當,將會自己抓破胸膛而死。得趕緊逼去,晚了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晴兒此言一出,阿珠小嘴一撇道︰

「死晴兒,就你是個香丫頭,快給姑爺解毒吧,小姐知道了不剝了你的皮才怪。」

恨天一驚,心中滿月復疑雲,不解的注視著晴兒與阿珠道︰

「阿珠,晴兒,你們在搗什麼鬼,快老實交待,否則我不再理你們。」

二女花容一變。晴兒湊在恨天耳邊低聲道︰

「姑爺,你中的毒無藥可解,除非……」

語音至此,嘎然而至,玉顏倏的飛紅,羞赧無語。

恨天一震,不解的注視著晴兒道︰

「晴兒,除非怎樣,快說。」

「你壞!」晴兒輕嗔一聲,忽然倏指點了恨天胸前的漩璣,氣海,丹田等三大要穴道︰

「你自己問小姐去,我才不會告訴你,大一只。」

恨天做夢也料不到晴兒竟會向自己下手,猝不及防,穴道受制,渾身動彈不得,內心大駭,吃驚的注視著她道︰

「晴兒,你是干什麼?」

阿珠「 嗤」一笑道︰

「帶你回去見小姐啊,除了她,誰給你解毒。」

恨天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靈智一閃,似明白了晴兒羞赧的原因,苦笑道︰

「晴兒,別胡鬧,快解開我的穴道,讓我運氣將毒逼出。」

「誰跟你胡鬧了。」晴兒雙眉一挑道︰

「人家是為你好,否則才不會……」

「臭丫頭,膽大妄為,當心我一劍取你的小命。」晴兒話未說完,驀然听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不禁花容驟變,嬌軀暗顫;差點驚呼出口︰

「大師姐。」

恨天一震,循聲望去,赫然相別數日的絕情自門外緩步而入,一身綠裝,玉顏泛著薄霜,暗驚道︰

「情姐,你怎麼亦來了。」

絕情嬌軀一顫道︰

「天弟,才分手數日,難道你就忘了我。」

語音淒楚,一副哀宛可憐之態,令人見之心動。恨天心中暗異道︰

「情姐你說些什麼我……」

話未說完。阿珠突然鏘的一聲拔出寶劍,架在恨天的脖子上道︰

「大師姐,你別走過來,你如過來我就一劍殺了姑爺,這是小姐吩咐的。」

恨天乍見阿珠用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禁神色倏變,內心大驚,不解的注視著她苦笑道︰

「珠兒,你如此胡鬧,只怕可兒知道了不輾斷你的手才怪。」。

絕情亦不禁神色一變,冷叱道︰

「臭丫頭,你看看背後是誰,競睜著眼楮說瞎話。」

阿珠與晴兒一驚,霍然轉身,四顧無人,暗呼︰

「不妙,著了大師姐的道兒。」

意念至此,尚未來得極反應,但覺背部命門、玉關、靈闕三大要穴一麻,渾身功力頓散,半點動彈不得。阿珠不禁苦笑道︰

「大師姐,你真損,連我們都騙,怪不得姥姥要逐你出門牆,真是活該倒霉。我們才不同情你。…

恨天見絕情身形一閃,己制住了阿珠與晴兒的穴道,暗松了一口氣道︰

「情姐,多謝你及時趕到,不知這兩個刁丫頭會玩些什麼鬼花樣。」

絕情冷哼一聲,倏指解開恨天的穴道道︰

「天弟,你沒事吧。」

恨天點了點頭起身道︰

「只不過中了毒而已,不會有什麼危險。」

絕情花容一變,倏指觸開阿珠與晴兒的穴道冷叱道︰

「滾回去告訴可兒那丫頭,如想搶我天弟,當心她的小命。惹惱了我,休怪我心狠。」

語音冰冷,令人聞之心顫。阿珠與晴兒似極懼絕情,嬌軀一顫,憤憤的瞪了她與恨天一眼,冷哼一聲,悻悻的彈身而去。

恨天知道絕情吃醋,內心暗驚,叫苦不跌,不敢將可兒之事告訴她,緘口不言。

絕情見恨天不說話,芳心暗異。坐在他身邊,幽幽的偎入他懷中道︰

「天弟,你怎麼不高興,難道被可兒那狐狸精迷住了心竅,嫌棄姐姐不成。」

語音淒惋,聞者心憐。

恨天一震,思緒疾轉道︰

「只是我在思索解毒之法,又豈會不高興,情姐真是多疑。」

「真的嗎?」絕情玉顏倏的飛紅,似嗔似怨的乜視著他道︰

「傻反,有姐姐在此,你還擔心多情毒不能解嗎?」

說著湊在恨天耳邊吐氣如蘭道︰

「多情毒只有姐姐的身子可解。」

恨天乍見絕情王頰飛紅,眉目含情的神態,不禁心旌為之一蕩,輕笑一聲︰

「情姐,你真好。」

低頭吻住她的火一般的燙的玉唇,一雙手不安分的在她雙峰問游蕩。

「老是急性兒。」絕情嗯嚀一聲,熱烈的回吻著恨天,縴縴玉手無聲無息的在他身上揉搓。

二人相別也近一月,此時相逢,猶勝新婚。纏綿纏綣,溫存忘形。

不知不覺間,恨天己剝掉了絕情最後一絲紗,但見她酥胸劇烈起伏,玉體曲紅飛明,膚如凝脂,比可兒更多幾分風騷與誘惑,情不自禁的低喚一聲︰

「情姐。」

輕輕分開她修長的玉腿,二人如饑似渴,如瘋似狂的相擁在一起。

亦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從狂風暴雨中清醒過。恨天赫然見左臂所中之毒不知何時己消除,不再感到酸癢與麻木,長長的吁了口氣道︰

「好怪異的多情毒,幸好情姐知道解法,否則我可不知怎麼辦。」

絕情玉顏飛紅,似醉非醉的偎在恨天懷里低聲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姐姐如不來,那兩個丫頭自然會帶你去找可兒那個臭丫頭,你擔心什麼。」

絕情此言一出恨天靈智一震,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情姐,你一直跟在我身後。」

絕情嬌軀一顫,柳眉一挑道︰

「怎麼啦,要審問姐姐呀,姐姐才不怕你。」

說著主動送上兩個香吻道︰

「天弟,快穿衣服,在這荒屆之中,如被江湖中人看見,難為情。」

話一出口,擁月兌恨天的懷抱,二人匆匆的穿上衣裳。

絕情用手梳理著散亂的秀發道︰

「你行蹤莫定,讓我才得好苦。」

恨天一怔道︰

「情姐為何找我,我不是叫你在關外等我嗎,免得吃苦。」

絕情燦然一笑,右手食指輕輕的敲著恨天的前額道︰

「傻瓜,你功夫雖高,卻毫無半點江湖經驗,姐姐會放心你一個人找飛天盟尋仇嗎,真是好心無好報。

恨天暗松了一口氣道︰

「情姐在路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困難與危險吧。」

絕情點頭笑道︰

「姐姐是老江湖,你擔什麼心。」

語音一頓,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飛天盟與白道中似暗中斗上了,你可見機行事,千萬不要卷入幫派之爭。」

恨天點了點頭道︰

「多情鬼與無情姬遭到三大幫派的襲擊,無情七十三箭手己似全軍覆滅,多情刀手,被我在古鎮上殺了三人,在這里又被阿珠與晴兒打傷了六七人,想皆他們一時不敢再找我,倒是白道中人令人擔憂。」

「傻爪。」絕情嬌軀一震道︰

「你以為多情老鬼的多情二十四刀手如此草包,憑阿珠與晴兒這兩個丫頭就傷得了,他還在江湖中混什麼?」

恨天暗驚,不解注視著絕情道︰

「情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絕情沉吟良久道︰

「你所見的不過是飛天盟中的普通幫眾而已。古鎮上所殺之人,極有可能是可能是可兒那臭丫頭演的戲,否則她又怎麼派兩個丫頭找你。」

絕情此言一出,恨天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暗自震驚不己。如是可兒派人謀殺自己,豈不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駭人听聞之事,一時緘口不言。

絕情頓了頓道︰

「多情老鬼用普通屬下扮裝多情二刀,目的只不過要你輕敵,然後出勁真正高手,給你致命一擊。至于可兒為何要害你,她倒不是存心謀殺你。」

幽然一嘆道︰

「一是試你的身手與戒備心,二則是想向你施恩,叫你永遠也不會背叛她,你年紀輕輕,毫無半點江湖經驗,又豈會想到這一層。」

恨天乍聞之下,不禁心悸神驚,一股寒氣自心底一涌而起,閃電般的彌漫了四肢百骸。第一次感覺到了人心的莫測與可怕。同時也明白了可兒與絕情都絕不簡單,其背後定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哀然嘆道︰

「情姐,多謝你。」

絕情料不到恨天會忽然冒出這古怪的一句話,芳心一震,愕然注視著他道︰

「天弟,你是什麼意思,我們早巳合體為一還說這種生份的客套話。」

恨天搖了搖頭,尚未開言。忽然听到廟後傳來一個不屑的冷哼一聲︰

「一個妓女,一生不知與多少男人合體為一,還大言不慚的揚言,欲騙取無知小子的感情,真是天下少有。」

二人乍聞之下神色倏變。絕情冷叱一聲︰

「是誰?敢污蔑本姑娘,找死!」

話方出日,身形一彈而起,凌空一翻,直朝廟後掠去。

恨天目視著絕情背影消失;腦海中一片迷茫。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玩世不恭」曾說過的話,扣心暗問︰

「難道情姐真是不貞不潔之人?」

思忖之際,彈身而起,忽然听到一個清越的佛號聲自門外響起︰

「阿彌陀佛,小施主別來無恙吧。」

無欲禪師己雙掌合什,緩步而入。

恨天乍見無欲禪師現身,不禁暗驚,雙目寒芒一閃道︰

「老和尚,你還不死心。」

無欲禪師神色一變,靜立在恨天身前丈遠處,雙掌合什,哀喧佛號道︰

「阿彌陀佛,小施主多疑了,昔日在武當山西側的古道上,貧僧與清虛道友,以及心貧道友等人,只不過存心考較你的修為而已,又豈會真心跟你為難。」

恨天做夢也料不到無欲禪師乃是堂堂一代掌門,少林有道高僧,意會說出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相信的鬼話,面色一沉,不屑的冷哼道︰

「老和尚,少廢話,本少爺幸好福大命大,並沒有死于少林三太長老與智性之手,這筆帳仇某心中有數。」

無欲禪師神色一連數變,喟然一嘆道︰

「小施主;你與少林之間的恩怨,老衲到時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只希望你不要輕易相信天殺後人的話,否則你將步入歧路,後悔不及。望你謹記老衲之言,天下之幸,你之福也。」

恨天一震,沒吟良久道︰

「老和尚,自己的路自己走,我的事,你最好少插手。」

無欲禪師緩緩的點頭道︰

「小施主所言極是,老衲言盡于此,就此告辭。」

話音甫醫治,輕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號,善哉善哉。」掠身而去。

恨天目送無欲禪師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野外,心中暗稟︰

「這老和尚在搗什麼鬼?難道情姐與可兒在暗中進行著一項陰謀不成?」

思緒疾轉,卻又模不清關系頭緒,忽然絕情那熟悉的聲音傳來︰

「天弟,你沒事吧。」

靈智一閃,閃身掠到破屆的橫梁上。一陣獵獵的衣袂破風聲響,絕情氣急敗壞的急掠而入,並不見恨天,花容倏變,急喚著︰

「天弟,你在哪里。」

恨天一聲不響的匿在橫梁上,屏息不語,中暗忖︰

「情姐找不到我,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思忖之際,絕情听不到回音,嬌軀一顫,冷哼一聲︰

「不好,一定是臭叫化引開我,狗肉和尚將天弟引走了。」

話音出口,陡提全身功力,直朝屆外掠去。

恨天目送絕情的背影遠去,自橫梁上一掠而下,暗自思忖︰

「原來引開情姐的是‘玩世不恭’,他們似是老相識。」

思念疾轉︰

「莫非玩世不恭了解情姐。否則以他一幫之主的身份,又豈會辱及一個女孩的名聲與清白。」

想到此處,一股受騙的感閃電般掠上心頭,暗哼道︰

「如情姐真是這種,我絕不再理她。」

主意一定,游目四顧,廟外涌起了薄薄的輕霧。天空月沒星隱,天已將明,黎明前的黑暗彌漫四涌,大地顯得十分的昏暗。

恨天辨別了一下方向,展開身形,直朝來時的方向掠去,一連幾閃,掠到藏馬的林中,駿馬悠閑的啃著地上的青草,暗松了口氣小凌空一翻,飄落在馬鞍上,伸手欲解系在樹上的疆繩。

就在此時,「嗤嗤」一陣暗器破空聲暴響,恨天乍聞之下心中大驚,雙目一閃,兩點寒星疾射而至,冷哼一聲,右臂一抖,袖中之劍化著寒光一閃,橫削而出。

當當兩聲脆響,恨天一劍掃落飛射而至的暗器冷聲道︰

「何方朋友暗青子傷人,算什麼好漢,有種何不滾出來。…

話一出口,刷的——劍,削斷了系著的馬韁。

「好小子,幾個月不見,功力果然精進了不少。」恨天話音甫落,一個冷哼一聲響起,呼呼兩聲風響,一個白發皤然,身著裙裝的老姬與嬌鳳杰自一棵樹上掠下。

「風月婆。」恨天乍見二人,暗呼一聲冷笑道︰

「本少爺以為是誰,原來是老婬婆師徒,你們找本少爺不知有何事。如是想請少爺吃豆腐,少爺卻沒胃口。」

風月婆婬亂武林,天下皆知。猶其嬌鳳杰卻幾乎氣炸了肚子,花顏刷的泛青,嬌軀一顫,冷叱道︰

「流氓,你搶了本姑娘的坐騎,還言出口傷人,本姑娘要你的狗命。」

話一出口,右臂一舒,鏘的拔出了腰間的利劍。

恨天料不到嬌風杰竟會罵自己「流氓」,心中暗自好笑,不屑道︰

「臭丫頭,不服氣嗎?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師父男人遍天下,難道少了你的份兒不成。」

風月婆蕩然一笑道︰

「小娃兒倒對我老人家了解得不少,只要乖乖的跟著我老人家走,侍候我老人家高興,你偷我徒兒的馬之事,就饒了你。」

嬌鳳杰卻氣得幾欲吐血,風月婆話音方落,冷叱一聲道︰

「師父,他辱侮弟子,我殺了他。」

話一出口,身形一彈而起,右臂一抖,刷的一劍直刺恨天咽喉。

恨天豈會將嬌風杰放在眼里,端坐在馬背上威然不動。就在她劍鋒距胸前只有尺余的那一瞬,冷哼一聲,右臂一舒,食中二指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其夾住。

嬌鳳杰但見恨天右臂一閃,手中利劍己被夾住,去勢頓阻,心中大駭,運動奪劍,劍在他二指間尤如生根一般,竟拔不動絲毫。

一旁靜觀的風月婆乍見之下,不禁神色驟變,驚然動容,冷喝聲︰

「嬌兒,撤劍。」

身形一彈而起,雙臂一抖,運足八成功力,風月十三式疾拍而出,幻化出漫天掌影,含強碩無匹的內勁,排山倒海般的攻向恨天頭間。

恨天乍見風月婆出手,已覺凌厲無匹的勁風觸體,心中暗驚,右臂一抖,將嬌風杰連人帶劍震飛,身形自馬背上一旋而起,雙掌一翻,一式「佛魔共舞」暴抖而出,含霸道絕倫的內勁,攜虎虎罡風,疾迎而上。

「蓬!」二人空中硬撞一招暴發出悶雷般的嘶鳴,響徹霄漢,直震得四周樹嚓嚓直響,風月婆冷哼一聲,被震得倒飛而出。

飄落地上,踉踉蹌蹌的暴退了十來步之遠,身形搖播欲墜,有如風中殘燭,臉色泛青,嘴角浸出了絲絲鮮血,顯然己受傷不輕。

恨天卻凌空一旋,瀟灑的飄落在馬背上,雙臂也微微發麻,體內氣浮血涌,呼吸有些不暢,深吸一氣,睹忖︰

「這老妖婆好深厚的掌力。」

飄退丈外的嬌風杰乍見風月婆一招之間己傷在恨天手下,不禁嬌軀暴顫,驚然動容,一時不禁為之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無言。

林中一時顯得怪異的寧靜,三人皆緘口無言。大己破曉,晨噴初露,滲透薄薄的晨霧,彌漫四溢,充盈看濃濃的陰森與恐怖。

恨天深吸一氣,平息體內輕微浮協的血氣冷笑道︰

「原來老婬婆亦不可爾爾,手上功夫,不知比床上功夫差多遠,倒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恨天此言一出,嬌風杰猛的回過神來,嬌軀一顫,驚呼一聲︰

「師父你受傷了。」

身形一閃,掠到風月婆的身邊,仗劍而立,以防恨天發難。

風月婆牙一挫,似怒似恨的瞥了恨天一眼,深吸一口氣道;「嬌兒,我們走,料這小子亦活不過今日,犯不著與他拼命。」

話音甫落,帶傷拉著嬌風杰彈身而去。

恨天內心暗驚,目視風月婆師徒的背影消失在林外,思緒一轉,暗忖︰」

「這老婬婆為什麼說我活不過今日?」

靈智一閃,暗呼︰

「不妙,一定是飛天盟出動了大批高手圍殺我?否則老妖婆不會就此罷休;」

意念至此,暗自打了個寒嚓。

深吸一氣,強作鎮定,思索良久冷笑︰

「飛天老人又想舊戲重演,以對付父母的手段對付我,他是在做夢。我只要逃出他們的包圍圈,各個擊破……」

思忖之際游目四顧,辨別了方向,驅馬馳出樹林,馳到古道上。

古道上顯得十分冷清,風月婆師徒早已消失無蹤,四顧無人。暗自尋思︰

「老妖婆故意泄漏信息給我,其目的何在?莫非引我回頭,他們在回路途中設下了埋伏等。哼……可惜少爺我偏不信邪。」

冷笑一聲︰

「我偏偏去闖他總壇。」

掉轉馬頭,馬鞭一甩,啪的一聲響,駿馬稀幸幸一聲嘶鳴,鐵蹄翻飛,古道上響起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濺起一股塵埃,閃電般的朝西南方向馳去。

湖北一帶多山脈,古道如蛇婉蜒祟山峻嶺之間,左右無村落,恨天縱馬一路急馳,沿途並沒有發現任何人與可疑跡象。暗自堅信自己所料錯。

不知不覺間,馳出了一段崎嶇路段,並沒有發現飛天盟的人,心中暗笑︰

「老妖婆想嚇我回頭,待我趕入蜀中,其飛天盟總壇鬧過天翻地覆,讓他們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思忖間,但覺月復中饑腸輾輾,凝目前視,百丈外隱隱傳來雞啼聲,似有村鎮,暗忖︰

「我先趕到鎮上尋家飯店填飽肚子,星夜兼程,趕去鯊魚嘴,殺飛天老兒個措手不及,挑了他的老巢,不怕他不出面找我。」

主意一定,快馬加鞭,直朝前面的古鎮馳去。轉過兩道彎,前面寬闊了不少,四周全是連綿起伏的群山,中間一片窪地,形如個小小的盆地。

居中有一個極大的鎮,少說亦有三五百戶人,家,屋舍櫛次毗鄰,街道縱橫交錯,一條清澈的河自村前繞過,平添了無限的生機與繁榮。

街上人來人往,房頂上炊煙裊裊,時己晌午,顯得熱鬧紛凡。

根天游目一瞥,打量了前面的古鎮,暗忖一聲︰

「不知是什麼地方,倒與城市般的一樣熱鬧。」

縱馬直朝古鎮而去。

行至溪旁,見一群妙齡少女在溪畔洗衣嬉戲,道邊立著一個人高的石碑,上面龍飛風舞的寫著「浣溪鎮」三字,暗忖一聲︰

「原來此處就是汀蜀交界處的烷溪鎮,過了此鎮,沿武陵驛道直入蜀中,兩天即可抵達鯊魚嘴。」

無心欣賞少女浣衣,策馬過溪,直朝鎮上而去。

街上的行人乍見恨天策馬而來,盡皆面帶微笑,紛紛閃在兩旁,顯得十分的友好與和善。

恨天並未在旁四周的行人,游目四顧,見前面十丈處左側有俯臨溪樓。顯得十分雄偉與氣派,門前車水馬龍,顯得熱鬧非繁,進出的人絡繹不絕。

細一思索,策馬過去,臨溪樓對面有一家庸人館,心中暗笑︰

「庸人自憂,我何不在店里將就填飽肚子趕路,免得到臨溪樓湊熱鬧。」

主意一定,飛身下馬,立有一個穿著土布粗衫,相貌平庸,毫不起眼的小二,眯著一雙睡意朦朧的猩眼堆笑迎了上來道︰

「客官用膳嗎。」

恨天頭道︰

「將馬如些草料,我用過膳急于趕路。」

話一出口,將馬疆拋給小二,邁步直朝店中走去。

剛入館,館里全是庸人,與進出臨溪樓的行人鮮明的對比。恨天步入店中,游目四顧,見四處熙熙攘攘的坐著幾個粗布衣衫,年約四旬,販夫走卒般的中年人,亦未在意,臨窗挑了一逼坐位,要了兩樣菜,一購壺酒,獨酌獨飲。

「庸人自憂,今朝有酒今朝醉,何苦匆匆赴黃泉。」驀的一嘆息聲響起,恨天乍聞之下不禁為之一震,雙目寒芒一閃,己見一個滿臉風霜之色,雙眼微眯,神態萎縮頭頂已禿的中年人端著一個酒杯緩步趕過來。心中一愕,冷哼迫︰

「閣下此言是何意︰」

猥瑣漢子一震,搖頭笑道︰

「沒有何意,兄弟是初來乍到吧,煙酒不分家,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都是庸人無為,不比臨溪樓那群爭名奪利之人,你何不干幾杯,共謀一醉。」

說話聲中竟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恨天對面。

恨天做夢也料不到猥瑣漢子竟蠻橫至斯,竟連招呼都不打就大刺刺的坐到對面。神色微微一變,心中暗稟︰

「此人定非普通人,倒看他玩何伎倆。」

猥瑣漢子似未注視到恨天神色變化,滿不在意的抓起桌上的酒壺道︰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你我有緣相遇,在下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話音甫落,伸手欲替他斟酒。

恨天被這忽如其來的庸漢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怒惱皆非,搖頭道︰

「閣下自用,在下杯中尚未空。」

狠銷漢子一怔,旋即笑道︰

「兄弟是相信不下老哥,怕我下毒不成。」

話一出,抱著酒壺,仰頭咕嘟咕嘟狂飲,似欲證實給恨天看一般。

恨天對酒極為外行,乍見猥瑣漢子鯨吞牛飲般的狂飲,神色一變,暗自心驚︰

「此人好大的酒量,喝烈酒競連眉都不皺一下,似喝蜂蜜一般,倒是天下少見。」

就在此時,一個嘆息聲響起︰

「一杯馬尿下肚,殺人如麻,心中卻有數。」

恨天乍聞此言,神色驟變,暗呼一聲︰

「不好,飛天四寇‘燒殺搶劫’。」

意念至此,狂飲的漢子突然大笑一聲,雙臂一抖,手中酒壺,貫勁呼的擲向恨天頭部。

「找死!」恨天遇險不驚,冷哼一聲,身形不動,右臂一抖,翻掌一擊而出。

猥瑣漢子卻不給恨天任何喘息之機,酒壺月兌手,袖中奇跡般的射出一柄寒氣森森的利刃,身形一錯,刀光流動,呼的一聲,橫削向他頸部。

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快于電花石火,仿佛在同一瞬間先成。

恨天乍見之下不禁心中暗驚,深吸一口氣,身形倒彈而起,堪堪避過致命一刀,飄落五尺之外,暗自捏了把冷汗,凝視著猥瑣漢子冷笑道︰

「飛天四寇,果然名不虛傳,僅憑你凶殺星這一刀,就鮮有人能避過,可惜還是難奈何不了本少爺。」

飛天四寇名動武林,乃是飛天盟四大無情的殺手,江湖中人有誰不知。但卻鮮有人知道他們的裝束卻如此平凡,毫無半點江湖之氣,無怪乎江湖中人,只聞其名,不識其人。平凡中暗藏無限殺機,有幾人能預料到。

凶殺星一擊落空,不禁渾身身為之一震,冷笑道︰

「你小子果然名不虛傳,無怪本盟主毫不輕視你,確有幾分過人之處。如要與本盟作對,還是女敕了。」

恨天冷笑不語,暗自思專︰

「飛天四寇,四寇飛天,江湖說四人一向形影不離,不知另外三人是誰?」

游目四顧,店里坐著六七個毫不起眼的人,使人從外貌看不出絲毫可疑之處。不屑的冷笑道︰

「本人與你無冤無仇,饒你不死。滾回去告訴飛天老兒,乖乖提著頭來見我,否則本少爺夷平飛天盟。」

凶殺星神色微微一變,冷笑道︰

「小子你口氣不少,放眼當今武林,敢出此言者除了你,普天之下,握再找不出第二人。」

語音一頓道︰

「可惜你今日能否活出此鎮,看你的造化了。」

凶殺星此言一出。恨天忽然想起風月婆的話,心中暗驚︰

「不好,看來我還是著了他們的道幾,得競快離開此鎮,否則待他們大批高手趕來,只怕凶多吉少。」

主意一定,冷笑一聲︰

「就憑你一人就想要本少爺的命,你是做夢。」

話一出日,陡提全身功力,身形一彈而起,雙臂一抖,雙目殺機陡盛,袖中如意雙飛劍化著寒光一閃,劍氣縱橫,電花石火般的疾射向凶殺星的咽喉與前胸。

凶殺星乍見恨天出手,心中大驚,神色一變,冷哼一聲,身形疾閃而出。

就在此時飛天四寇中燒、搶、劫三殺星怒喝一聲︰

「臭小子,你想走,留下腦袋。」

自座位上一彈而起,各自拔出兵器,自四方排山倒海般的攻上。」恨天甫聞喝聲,己覺凌厲無匹的觸體。冷哼一聲,身形一旋而出,橫移至窗前,赫然見出手三人,一是蓬頭雙發,形如乞丐清瘦漢子,手執一柄五尺來長,兩側開鋒的鐵鉗,暗忖,此人莫非就是名滿天下的搶殺星。

一個雙眼如豆,倦態可掬。身著灰色精衫,一雙手卻白得如雪,有如少女凝脂一般白瘦小漢于手中提著一柄似鉤非鈞,似刃非刃的怪刃,不禁暗稟︰

「此人十有八九是劫財又劫命的劫殺星。」’另一人一臉病容,左手提著一個小巧玲瓏的火鐮自然是燒煞星。看他那病懨懨的神態,似除了還能放火以外,怕其他別的事再也無能為力。

恨天匆匆一瞥,冷冷的注視著四寇道︰

「飛天老兒派你們這四個庸夭來對付本少爺,無是以卵擊石,要你們白白送死而已。本少爺懶得與你們計較,就此失陪!」

話一出日,穿窗而出。

飛天四寇似早料到恨天有此有一手。他身形方起,病態懨懨的燒煞星冷喝一聲︰

「小子,你如能逃得過今日,老子們認你為祖宗。」

說話聲中,手里的火鐮貫勁疾擲向他後背。

與此同時,搶、殺、劫三煞星怒喝一聲︰

「小子,你認命吧!與飛天盟作對的絕果就是死。」

身形同時掠走,砰砰兩聲,擊破牆壁直追而出。

恨天身形方起,甫覺背後凌厲無匹的勁風觸體,冷哼一聲,身形一翻,側旋而出。轟隆隆……身形方動,甫覺一聲天崩地裂的轟鳴,神色倏變,暗呼「不好。」疾掠到對面的房脊上,回目一瞥,濃煙滾滾,庸入館火勢沖天。

一股刺鼻的腥味撲入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頓覺昏目眩,內心大駭,暗呼一聲︰

「不好,燒煞星的暗氣中有毒。」

急屏呼吸,顧不得思索,強提全身功力,流星閃電般的疾掠而出。街上的行人,乍見火起,大聲驚呼,四散逃走。

恨天強屏一口氣,掠過兩道屋脊,飄落一條小巷里,暗道一聲︰

「僥幸。」

深吸一口氣,但覺好受了幾分,游目四顧,巷子里並無人影,松了一口氣尋思︰

「飛天盟似在此鎮上布下了不少人馬,我得火速離開。如給四冠追上,定是麻煩。」

主意一定,辨別了方向,暗自運功戒備,小心翼翼的朝左側而去。

嗤!恨天方走到轉角處,忽聞一聲空氣銳嘯,一柄寒氣森森的利刃己逼至面前,心中大驚,百忙之中顧不得思索,右臂一抖,袖中之劍化著寒光一閃,疾迎而上。

當的一聲脆響,堪堪避過一刀,身形一閃,己見凶殺星似笑非笑的攔在五尺遠處,不禁神色一變,搖頭苦笑道︰

「飛天四寇果然名不虛傳。」

凶殺星陰陰一笑道︰

「四寇飛天,縱橫武林,你小子感覺如何,我大哥的煙氣滋味好嘗吧。過不了半個時辰,你就功散力乏,形同常人,任人宰割了。」

凶殺星此言一出,恨天暗自駭然,默運氣調息,意動氣隨,並無絲毫散功跡象,靈智一閃,知道是自己所練「隨寶真氣」心訣的原故,暗松的口氣冷笑道︰

「本少爺若是區區煙氣都對付不了,飛天老兒就不會派你們四寇來送死。風月婆使毒並不比燒煞星差。」

凶殺星見恨天神色自若,毫無半點中毒的跡,身形微微一震,雙目凶光一閃道︰

「毒雖奈何不了你,但老子的刀卻是出手殺手,除非你是鋼筋鐵骨。」

話一出。右臂疾刷上的劈出七八刀,大開大闔,大起大落,自上下三盤,橫斬向他的前身。殺氣森然。

恨天甫見凶殺星出手,凌厲無匹的力罡排山倒海般的卷至,神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找死!」身形一閃,右臂一抖,刷的刺出一劍,閃入刀光之中。

「啊!」寒光閃過,刀光碎破,凶殺星慘呼一聲,身形跟踉蹌蹌暴退而出。

右臂己斷,鮮血橫涌,刀掉在地,躺在血泊中,幾自在輕微顫抖。渾身顫栗,臉色鐵青,嘴角痛苦的抽動,一雙眼楮困驚惶而暴瞪,幾欲月兌眶掉在地上。中邪作魔般瞪著恨天,駭然無語。

恨天一劍削斷凶殺星的右臂,表情冷漠,右臂輕輕一抖,震落劍鋒上的殷殷鮮血。倏的沒入袖中,雙目寒芒如刃,冷冷的逼視著凶殺星道︰

「滾!叫飛天老鬼親自來找我。如再派你們這些飯桶來送死,本少爺格殺勿論。」

語言森嚴,殺氣四溢,令人聞之魂飛魄散。凶殺星渾身一震,怨恨的瞪著恨天咬呀切齒道︰

「臭小子,你休得意,你要見我家盟主,你還差得遠。」

話音甫落,忽然听到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臭小子要見盟主差得遠,要見閻王卻極為容易,過了奈何橋,進入鬼門關,就到森羅殿了。」

恨天一驚,神色倏變,循聲望去,赫然兩側房脊上不知何時已站著二十幾個金衣華服,目光陰冷,面目猙獰,神態凶惡的挎刀大漢。刀未出鞘,已散發出一股霸道絕倫的發氣,彌漫四涌,迫人呼吸。

乍見之下,不禁驚然動容,差點驚呼出︰

「多情二十刀,情姐的話果然不虛。」

深吸一氣,強作鎮定冷笑道︰

「多情刀,無情箭乃是飛天盟兩組強旅,看來飛天老兒似下了決心要置本少爺于死地,但願你們不要令他失望。」

為首滿臉刀痕交錯的猙獰漢子冷笑道︰

「臭小子,要我們多情刀手出手對付一人,你是第一個,縱是死,你也值得驕做。有何遺言,可以交代了,免得後悔不及。」

語音陰冷,狂做,充滿無限自信。多情刀,多情自需有刀,否則定為無情惱。

恨天暗稟︰

「對方人多勢眾,何況不知暗中還隱藏得有多少高手,不宜硬拼、」

思緒疾轉,主意一定,不屑的冷笑道︰

「多情只怕無情惱,如你們落入無情箭手的下場,飛天老兒不氣得半死,多情老鬼也會氣得吐血,養了你們這群送死的飯桶。」

恨天此言一出,眾多情刀乒神色倏變,怒喝一聲。「臭小子,今日不將你剁成肉醬,難泄老子們心啼之恨。」說話聲中,「鏘鏘」一陣脆響,寒光暴閃,眾人己拔刀在手。

刀一出鞘殺氣凌人。恨天神色微微一變,思緒一轉,冷笑道︰

「可惜本少爺今日無心要你們的命。」

話一出口,身形倒彈而起,砰的一聲,闖破一道牆,掠入室內。

眾多情高手似早料到此,冷哼一聲︰

「小子,如今你除了進地獄,絕難溜走。」

紛紛掠下,有的自窗口掠人,有的破脊躍下,更有的揮刀直劈木房。呼的一聲響,兩股凌厲無匹的勁風己疾射臨體,心中大駭,暗呼「不妙」四處皆是埋伏。閃避不及,百忙中右臂疾抖、刷的一劍反削而出,當當兩聲暴響,閃開五尺,赫然見偷襲之人是飛天四寇中的搶煞星,暗松一口氣冷笑道︰

「原來是你。」

搶殺星偷襲失手,不禁神色倏變,尚未開言,砰—陣暴響,房屋破碎,碎木橫飛,瓦礫紛墜,數名多情刀手己執刀闖人。

恨天猝聞暴響聲,碎木橫飛中,數名多情刀手己揮刀撲向自己,冷哼一聲,雙目殺機涌現,不待對手撲到,陡旋出「九宮碎雲步」雙臂連抖,身形有如幽靈一閃,兩道寒光交錯閃過,「啊!啊……」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呼聲響起,血肉橫飛。

撲向他的幾個多情刀手連他的身都未沾到,己身首分家,鮮血橫涌,呼的一聲掉在地上。

恨天已動了殺機,出手之間,連殺數人,身形一閃,幽靈般的一閃而出。

尚未撲入室內的多情高手乍聞慘呼聲,身形一震,己見一條淡淡的人影有如幽靈閃電般掠出,齊喝一聲,「小子拿命來。」紛紛掠起,揮刀自四方劈向他的全身要害部位。刀光縱橫,殺氣森森,每一刀都足以至他于死命。霸道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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