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獼佗羅漢 第 五 章 兩小無猜

待鄴昊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火堆旁,蝶兒正痴痴的看著他,而白發老怪靜靜坐在火堆旁,正燒烤著用樹枝串著一串的幾條海魚,海魚散發出清新的香氣,刺激著鄴昊的心髒。

蝶兒見鄴昊醒來,立時笑靨相向,嗔道︰「你倒底出了什麼毛病,總是無緣無故的暈倒?再這樣不嚇死人才怪!」

即爾露出憂郁之色,與她小小的年紀極不相稱,鄴昊茫然的模了模自己的臉,氣餒道︰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那壁上的大蟒似曾相識,接著腦袋就巨痛難忍,才昏了的,我可不想嚇你,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發老怪將串魚翻了翻,魚肉「吱吱」的冒出幾縷香煙,光滑油亮、惹人貪吃。白發老怪解釋道︰「剛才我也看了那圖案,怎會是大蟒,而是一條幡龍臨波而騰,你誤當它是大蟒。定是那條追你墜崖被摔的那條大蟒作怪,想必是你在失去記憶之前被大蟒嚇的魂不附體,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這大腦受了強烈刺激,才會昏痛的!」

鄴昊和蝶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半信半疑的點頭,認為這十分合情。

鄴昊坐了起來,問道︰「蝶兒,你發現了那大帥住的地方了嗎?大帥睡覺的地方定在那巨龍圖案後面。」

蝶兒嗔道︰「你那樣不明不白的昏了,人家哪有心情和時間去找什麼大帥居地!」鄴昊想那倒也是,心愧道︰「蝶兒,對不起啊!」

接著鄴昊又道︰「現在我還想去看看那巨龍,看其中到底有何玄機,第一次昏倒,第二次不會再昏的!」

蝶兒科不到這家伙還有膽量去看那條怪龍。

嗔道︰「現在你乖乖坐著,不許你去看那東西,不然我可要生氣不理你啦!」

說著把頭撇向一邊不再看鄴昊,心里卻在想,他會不會听我的話呢!若他一意孤行,真的就要生氣不理他嗎?蝶兒開始後悔自己把話說太滿了!

蝶兒一細想,心里恍惚,不敢去看,怕看到令自己失望的情景。但鄴昊听了蝶兒的話後,臉色微變,黯然的坐著不動,他真怕蝶兒生氣,一想那怪圖案此時不看也成,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現在與蝶兒因此過不去呢!

白發老怪見這兩個小子如此有趣投機,感情一日千里,但又想到自己的江湖聲譽,對蝶兒的影響很大,而鄴昊又是名俠之後,兩人在一起,只怕會好事多磨,他本欲阻他們再深交下去,幾次想要詬丐帶走鄴昊,但均被蝶兒厲言拒絕,沒有鄴昊在其身邊,她是不會如此快樂的。為了自己心愛的孫女,白發老怪倒真的沒有辦法!

鄴昊呆呆的看著火堆,不聲不響,洞里一時靜寂無聲,唯有烤魚的「吱吱」聲和飄繞的香氣,鄴昊此時暗暗回憶那條巨龍,當知道那是龍而非大蟒時,回憶時倒真的不再覺得心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留在腦海中的樣兒,只是朦朦朧朧的一片,只知道那是一條金色巨龍!

而蝶兒听得鄴昊居然沒有動靜,知道他果然——「忌憚」她生氣,心中不由竊喜,芳心也落地生花,緩和了許多,撇頭望向鄴昊,見鄴昊得楞看著往火,一副不高興的樣兒,嗔道︰「我又沒有攔你,腳在你自己身上,說了兩句,就那副樣兒,做給誰看,心中不高興不如過去看便是!」

鄴昊神態一震,雙眼立時明亮,向蝶兒笑笑道︰「不敢,剛才我並不是不高興,現在我不想去看了,只等爺爺烤好魚肉,好美吃一頓!」

蝶兒不信的噘了噘嘴,罵道︰「口是心非,虛偽!」

這時白發老怪笑道︰「不要吵了,好久沒吃東西了,還有這麼多力氣,真是人小不知省力氣!魚烤好了,這里剛好九條,每人三條!吃了再吵不遲!」

說著把烤熟的魚抽下來,放在三片樹葉上,自己捧起三條魚來,有滋有味的吃起來,蝶兒心中有氣,向白發老怪嗔道︰「爺爺,你只顧自己,招呼也不打一個,這樣也能吃!」

白發老怪笑呵呵道︰「喲,小丫頭脾氣還真大,居然潑到爺爺身上來了,爺爺一把年紀,又要抓魚,又要烤魚,還要‘請’你們吃,是不是要爺爺捧到乖孫女嘴邊‘孝敬’你這小祖宗!」

蝶兒咯咯笑道︰「爺爺這樣說,小孫女倒是不好意思啦!我倒沒有生氣,有些人倒是小氣鬼,你不給我送來,倒該給小氣鬼送過去!」

說著自己也捧起一包三條魚,斜乜著鄴昊,眼中似笑非笑,含著狡黠的光。白發老怪不吭聲的看著鄴昊,又看了看捧著未吃的孫女,向鄴昊道︰「溪兒,你怎麼不吃,是不是肚子不餓?」

鄴昊尷尬的笑了笑道︰「爺爺,溪兒不餓就成了活神仙!餓又挪不動去取烤魚。但溪兒知道不能麻煩爺爺,那會讓溪兒受之有愧的。」

話音剛落,蝶兒已嗔道︰「要人家幫忙,就直說好啦,還說那些拐三抹四的話也不知道累!」

說著把自己棒的三條魚送到鄴昊面前。

鄴昊燦笑道︰「謝謝蝶兒,吃你親手送來的魚,味道要好多些!」

說完捧過魚來,狼吞虎煙就吃起來,蝶兒听了鄴昊的話,很是受用,臉上和顏多了,見鄴昊那餓神樣幾,擔心罵道︰「好像真把你餓慘了,也不怕魚刺梗喉,到時又會怪人家的魚有刺!」

鄴昊一愣,邊咀嚼著邊向蝶兒陪笑道︰「你送得魚刺也不傷人,味道也不錯呢!」

說著就听其口中傳來「嘎」的嚼魚骨之音。

這些魚小而女敕,經火一烤,骨頭當可以嚼碎,蝶兒皺了皺眉,真怕他被魚骨梗著,提醒道;「不要說話,小心些,真便著誰也沒辦法的!」

這時白發老怪已將魚吃了個精光,笑道︰「溪兒,你剛才說蝶兒送上的魚,味道好多些,難道爺爺燒烤的不好吃,還要經小丫頭轉手才行?」

鄴昊不吭聲,只搖了搖頭。

蝶兒向爺爺道︰「你沒見他正在吃魚不能說話嗎,是不是存心害他?」

白發老怪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道︰「哇,小丫頭火氣越來越大,脾氣越來越古怪,連爺爺也要呵三叱四,真像要出嫁的樣兒了!」

蝶兒臉上立時緋紅,「撲味」笑了起來,不再理白發老怪,捧起魚就吃。

白發老怪吃了魚,又出了洞,洞里剩下鄴昊和蝶兒,待兩人吃過了魚,蝶兒知道鄴昊依舊惦記著那個圖案,自告奮勇道︰「傻瓜,你要去看那怪龍就去看吧,我扶你去!」

鄴昊以為蝶兒又在試探他,心里雖然癢癢的,但依舊搖頭道︰「我已經忘了,你說不看就不看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說話間心態畢露無遺。蝶兒嗔道︰「還說忘了,口氣卻是在暗怪我阻止,現在我叫你去看,你就得去,不然我要你賠……」

鄴昊一听「賠」字,心中叫苦,忙截道;「好,就听你的,不過若是又把我嚇昏了怎麼是好?」

蝶兒撇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別要來問我!」

說著去扶鄴昊,鄴昊假裝無奈的順從她站了起來,又走到那巨龍圖案前,開始不敢看,暗暗提勁聚神,暗想那時吃了巨蟒心丹,自己也是一條巨蟒,還怕它干什麼。

卻不知巨蟒心丹在其體內早就化為烏有,融入經脈血髓之中了。

鄴昊心中念道︰「它是龍,不是蟒!」

緩緩拾起頭來,眼神凝于一線望向仍案,眼中立時顯出一條蒼茫金龍,龍在火光印照下瑩瑩生輝。鄴昊心神一震,血氣翻滾,但知道這是龍,並未有心痛發昏,但奇怪的是丹田之內如大海颶風刮過,波濤洶涌卷起一般。

鄴昊心驚肉跳,暗忖︰「這巨龍古怪的很,還是不著為妙,以免又生事故!」

但眼前的巨龍似乎活了過來,其身下的波形圖案也活了過來,波浪在翻卷,仿佛還听到巨大震耳的濤聲。巨龍在浪濤間飛滾上下卷騰,圖案越來越模糊,成了金燦燦的一片,但那條金龍卻十分清晰,氣勢磅席,而且竄躍的軌跡如無數的金帶交織在一起,隱含著凜凜霸氣和殺氣。

鄴昊頓時如痴似醉,周身各個穴道大開,體內真氣在經脈中七游人轉,越轉越快,逆轉越猛烈。四周如同千斤之物擠壓了過來,仿佛要把鄴昊擠成碎片,鄴昊心驚肉跳,慌忙閉上眼楮,良久方才睜開,眼前除了那古怪的龍騰圖案,什麼幻覺也沒有了。

鄴昊長舒了口氣,此時全身經脈中的真氣又歸于平靜,如虛月兌了一般,身體搖晃了兩下,腿一軟,就欲坐下。

蝶兒忙扶住鄴昊,關心問道︰「你怎麼啦?」

鄴昊搖了搖頭,回頭看蝶兒,見蝶兒眼中盡是焦慮之色,不由笑了笑道︰「沒什麼,剛才好象做了一個夢,接著全身無力!」

蝶兒責怪道︰「還說沒什麼,剛才見你臉上冷汗直冒,又見你痴痴呆呆的樣兒,真嚇人,我又不敢叫你,怕你出事!」

鄴昊忙換自己的臉上,才發現臉上掛滿了冰涼的汗珠,心中暗驚,覺得這圖案好厲害,如魔咒一般,不敢再看,亦不敢再想,向蝶兒道︰「現在我真的不敢看了,這東西真邪門的厲害!」

蝶兒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條龍卻雕刻的活靈活現,仿佛要飛起來一樣!」

鄴昊心震,暗忖剛才自己不是做夢,只是幻覺,這條金龍真的會飛起來嗎?如真會飛,那剛才那無數的金色光帶又是什麼呢?

鄴昊不得其所以然,茫然的搖頭不語。

蝶兒又道︰「傻瓜,你看見這圖案套仿佛另刻有三個十分奇怪的符號,不知是不是你說的大帥住室的機關?」

鄴昊一楞,順眼而看,見蝶兒正指著圖案左側留的一片空白處,剛才他只注意圖案,未看見空白處還有東西,只見空白處隱隱有三個符號「↓↑→」,鄴昊見是三個短箭頭,一個指下,一個指上,一個向右指,不知是什麼意思。

鄴昊順著三個方向望去,並未發現什麼東西,但「→」平指的箭頭前面卻有一金色的小點,這金色小點又是什麼意思呢?

鄴昊百思不得其解,轉頭問蝶兒道︰「你看出來了嗎?」

蝶兒茫然搖頭,兩人又在圖案四周細心尋找了一遍,除發現一行「留給有緣人!」外,什麼也未發現,鄴昊心灰意冷,嘀咕道︰「有緣人,到處都刻著‘有緣人’幾字,我們能進此洞,不是有緣人是什麼,還需再提醒一遍嗎?」

二人在怪龍圖案面前未看出什麼花樣,鄴昊剛才雖然未昏倒,但嘗到了比昏倒更加痛苦的滋味,更加惴惴不安,不敢再看,心中亦十分失望,蝶兒反倒對圖案產生了興趣,將圖案翻來翻去的看,但也未發覺開啟暗門的機關。

最後鄴昊道︰「蝶兒,不用看了,我們出去瞧瞧爺爺在干什麼,他剛才帶回了一串魚,不可能這次帶回來幾只鳥吧,何況我們上島還未四周轉一轉呢!」

蝶兒一听要出去玩,立即將注意力轉了過來,俏皮笑道︰「你該不會在島上又抓一只小兔吧!」

鄴昊認真道︰「只要島上有,我就會抓到他,送給蝶兒,蝶兒你說好不好?」

蝶兒立時興奮起來,拍手稱好,但很快靜下來道︰「可惜你不能走動,否則我們可以痛痛快快的玩!」

鄴昊道︰「你扶我,我們不是可以出去嗎?」

蝶兒臉上生霞,嗔道︰「誰扶你出去,剛才扶你幾下,是在洞里,到了外面,大白天的,多不象話,更難為情,我可不願意!」

鄴昊詭訴的笑了笑道︰「洞里只有我們兩人,洞外也沒有其他人,你知我知爺爺知,沒有別人的,有什麼難為情,你扶我,難道就在洞里呆著,只怕好幾天都不會好起來的!」

蝶兒面露難色,更是嬌媚,嘀咕道︰「這不成,別人看見了認為你無能呢,還會說我……我……好啦,我們還是不出去,外面也沒有什麼好瞧的!」

鄴昊依舊不死心,勸道︰「你扶了我好幾次,再多扶一把也沒什麼,何況,你扶我時那麼親近了,而且我們又相互吻了,以後長大你只有嫁給我,不然嫁不出去的,現在扶我兩把,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鄴昊糊亂說了一氣,而且胡理有據,蝶兒又羞又氣,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我扶你是幫助你,我吻你是受了你的騙中了圈套,想不到你竟然以此要挾我,還要我嫁給你,簡直是流氓無賴,我們不嫁給你,讓你這如意算盤落空,何況這些事沒有別人知道。」

鄴昊心有成竹的笑了笑,賴道︰「誰說沒有別人知道,我的眼楮知道,我的嘴知道,以後若你要嫁給雖人,等你們拜堂時,我就會用嘴巴將眼楮兄弟見到的說出來,那時大家知道你抱過我,吻過我,你說,哪個傻瓜還會要你做老婆!」

蝶兒羞的滿臉通紅,一會兒「抱」,一會兒「吻」听上去確實不象活,對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來說更是要命。心里更是驚詫惶恐,眼楮瞪得大大的,暗想︰「這輩子難道只有跟定這傻瓜嗎?難道自己不再是冰清玉潔?這還了得。而這全是為了這傻瓜,才弄成這樣。」

越想越氣,鳳眼變成孔雀眼,最後變成杏眼,表示她怒不可遏,蝶兒做出決定︰「傻瓜本來就不錯,嫁給他遲早的事,但不能就此輸了氣勢,以後豈不是在他面前逆來順受,讓他無法無天了!」

想到這里突然咯咯笑道︰「嫁不出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推銷,說到天說到地我也不會扶你出去,要出去你自個兒出去好啦!你也休想我會逼你娶我,我要你逼我嫁給你!」

說完蝶兒踩著鼓點步就向外走去。鄴昊見蝶兒還是未上他的鬼當!頹喪道︰「好,你狠心是你的事,我不求你,留在洞里就留在洞里,傷好後,休想我幫人抓山雀!」

蝶兒果然停住了腳步,不忍的回頭看著鄴昊,心里又在盤想︰「這傻瓜精靈的很,他又在耍什麼花招,千萬別再中他的圈套,以後翻盤的機會就難得了!」

但橫看縱看鄴昊並未耍什麼詭計,正欲踱步回去,突從洞中傳來爺爺哈哈笑聲︰「孫女呀!你怎麼這麼笨,你又中了他的圈套,這小子花樣多的很,你未見他身上的傷已經不影響他走路了?」

說著爺爺已回到「大帥府」洞,手中拿著一把匕首,背上居然背著一個分筐,白發老模象變戲一般每次回來均有新鮮東西。白發老模氣色好多了,仿佛身上奇毒已然去盡,來去匆匆,有忙不完的事,他上前看了看鄴昊的傷勢,嚷嚷道︰「老乞丐的靈丹妙藥還真是神,恢復的比我想象的還快!」

他卻不知道鄴昊服有大蟒「心丹,剛才在巨龍圖案前經過一陣」誘發「,起了巨大作用,鄴昊流出許多冷汗,傷口又怎恢復的不決呢!

蝶兒一听鄴昊已能走路,心中又喜又氣,嗔道︰「原來你還是在戲弄我,明明可以自己走動,卻要我扶!」

鄴昊被白發老怪道破天機,心中暗叫不妙,向蝶兒討好的笑了笑,道︰「我沒有戲弄你,只是有你扶一把,我的心情好些,傷也恢復的快些,現在我能走動,還多半是蝶兒的功勞呢!」

蝶兒听鄴昊口氣,明白他自己亦知道能獨自走了,那剛才的一切全是他在做鬼把戲,自己險些又中圈套,還要老實巴交的去扶他,更生氣了,上前就欲擂他幾拳,郵笑嘻嘻一笑,身子一搖,使出了迷心步法,立時身幻散,影零亂,婆娑一片,不愧是迷心步法,重在迷眼迷心,心被迷,又怎抓得住影,辨得出真呢!

蝶兒一拳擂空,鄴昊已乘機擦身而過,出了「大帥府」,笑呵呵的向山洞外跑了去,哪像不能走的樣兒!

蝶兒氣不打一處,不依不饒,追出了山洞,白發老怪看到兩小消逝在隱隱約約的山洞里,舒心的微笑起來,開始收拾起大帥府來,以後大帥府就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幸好這里海中有海鮮,山上有山味,大帥府又有做飯睡覺的地方,一切只需重新布置一番就成。

對白發老怪這久走江湖,深深體味到江湖甘苦,一心只想過平淡余生的老人來說,這孤島再理想不過的了,但對蝶兒和鄴昊這童心未泯的二人來說,這里只是暫時棲身之地,始終要回到江湖中去!

一想到這熱熱鬧鬧的二個孩子終究要離開,白發老怪心中就難過,但難過之後,又釋然起來,只要他們留在這里一天,這里就會有天倫之樂,就應好好的享受這遲來的樂趣,從死神身邊找回來的快樂,現在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島上有竹林,斷竹可成青筏,可編竹簍,島上有樹,斷樹掠干,可以築房舍,可以燒火做飯;島上有溪,溪水可飲。藍藍的大海上孤島一葉,就如漫漫沙漠中古城一座,同樣可以供人生活,留下生命,留下歲月的痕跡。白發老怪多才多藝,不但武功江湖震動,而且是治家築舍的行家,不知多少時日過去了,真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在這大海上,只有潮起潮落,朝陽夕照,樹木青了又黃,黃了又綠,什麼也不知道。

漸漸島上亂石上出現了木構竹樓,草屋,一老二小就安安心心在此處安居下來。

造了三片竹筏,于是可以蕩筏海中,鄴昊和蝶兒漸漸學會了駕駛竹筏,只要將細細的、長長的竹桿在藍藍的海水中一撐,竹筏就會乘風破浪,倘佯海面。隨著島上的變化,白發老怪蒼老了許多,海風在其額頭留下歲月的痕跡,但老怪卻依舊精神矍爍,從大海中讀懂了人生的深還含義,從大海中看到了不屈的精神,從二小的成長中見到了快樂,他真正迷醉此地了。

但詬丐卻再未上過這座孤島,人一去如黃鶴一般杳無音信,而且青娥雙俠亦未踏上這座孤島來見自己的兒子。難道這座孤島是海市蜃樓,蓬萊仙境,詬丐去後就再找不到這里了嗎?還是出了什麼事故?

白發老怪一有空閑時就靜靜思索著這些遠離孤島的問題!不在江湖想江猢,踏入江湖怕江湖,一點不假,詬丐對白發老怪有救命之思,而且幾乎可其他在江湖中唯一的朋友,朋友對他來說太稀太貴了,就如自己的生命一樣只有唯一,沒有唯二!

除了擔心詬丐,白發老怪擔心的還有漸漸長大,由孩童變成少年的鄴昊,這幾年雖然頭痛病未再出現,但誰又能擔保明天就會發作呢!而且永遠失去昔日忘記對他太不公平了!幾年時間,他已真正將鄴昊當作了自己的孫兒,鄴昊更與蝶兒形影不離,青梅竹馬,白發老怪怕鄴昊一恢復記憶,自己周圍立刻就會改變!

白發老怪一生害怕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兄金發獅魔,金發獅魔永遠比白發老怪武功高,心計深,做事狠毒。白發老怪偶爾也會想起令他不寒而栗的師兄,不是因為師兄弟之情,而是因為一張秘圖「樓蘭寶藏圖」,使師兄弟反目成仇,金毛獅魔無故失蹤,「樓蘭寶藏圖」也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一切都被雨打風吹去。

蝶兒和鄴昊在無名島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二人漸漸長大成少年,鄴昊是翩翩公子,而蝶兒出落的如花似玉,自然一個美人胚子。

二人長大,白發老怪倒閑起來了,下海捕魚的任務落在鄴昊身上,而家里的一切有蝶兒收拾,一切都井然有序。鄴昊除了迷心功夫更上層樓外,雜或練習白發老怪的「碎影掌」

法,當初白發老怪就是依賴這套碎影掌法縱橫江湖,鄴昊悟性奇佳,資質上好,日日練習,自得碎影掌法真傳;蝶兒倒也習得了迷心劍法,雖不能得其神,但似模似樣。二人從兩小無猜到郎情妾意,並不覺得這無名島的生活單調無趣!

陽光和煦,大海上的天空湛藍無塵,如三人的心境一般,白發老怪坐在一塊白潔的崖石上,老眼平視,望著大海。海鷗在海上盤旋歡叫,鄴昊正撐著竹筏從遠處回來,轉過幾處綠洲,很快就到了島下停泊的地方,蝶兒見鄴昊回來,象雲雀一般飛跑過去,到了沙灘邊,向鄴昊邊招手邊歡叫道︰「傻瓜,今日又抓了幾條魚,有活的嗎?」

鄴昊人未到岸,心已停駐,撐了一下竹筏,粗聲道︰「有我出馬,怎會沒有魚,到了海里,我比魚還游得快,今日,倒抓了一條美人魚,漂亮的很呢,我還與她親了一個嘴!」

鄴昊隨著年齡的變大,在蝶兒面前說話越來越肆無忌憚,蝶兒現在倒不輕易紅臉,早就習以常,只是撇了撇嘴,嫵媚道︰「有我漂亮嗎?若你真的敢如此花心,看我不把你那張饞嘴打腫才怪!」

兩人一說一答之間,鄴昊已把竹筏住在岸邊,鄴昊用將將竹桿深深損人沙灘中,穩住了竹筏,輕輕一躍,到了蝶兒身邊。如今的鄴昊,迷心步法其境界真得已達迷心亂影,影婆娑,心零亂。

鄴昊未等蝶兒反應過來,已一把攬住了蝶兒的柳腰,蝶兒嬌嗔道︰「死鬼,快放開,每次回來都想吻人家,這次可不行,你的嘴上還有魚腥味呢!」

說著就用粉拳擂著鄴昊的寬厚的胸脯,半推半就道。

鄴昊卻已在蝶兒的臉上錯蜒點水般的點吻了幾下,方才放開蝶兒,笑呵呵道︰「每次出海看你長得一點也不迷人,但每次一回來,卻發現你無處不迷人,總想抱著吻個夠,真是個怪物!」

蝶兒嗲嗔道︰「你才是個怪物,越大越不象活,大白天的又摟又抱又吻又叫,一點也不知羞,讓爺爺看見,多不好意思!」

鄴昊低聲道︰「爺爺早就看見了,他那次還暗地里問我對你的印象到底怎樣,愛不愛你呢?我知道爺爺的意思!」

蝶兒眼中驚異,緊張兮兮問道︰「那你怎麼回答?」

鄴昊眼中詭橘一閃,笑道︰「我說印象還行,過得去吧,但要說愛,只能在嘴邊,在沒在心里,還不知道,他不說出來,我也裝糊涂!話可不能自己堵死,你說是不是?」

蝶兒氣得飛拳而來,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枉讓你白摟白抱了,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若發現你花心,我……我……」

蝶兒氣極,後面說不出來。鄴昊立時在沙灘上翻了幾下,得意道︰「哈哈,這麼輕易就上當了,還說聰明,干脆你叫傻瓜吧,爺爺早就將你許配給我鄴昊當老婆了,又怎會這樣問我,真是笨!」

蝶兒細想,爺爺的確不會問,這還用問麼?

又讓這傻瓜給戲弄了,蝶兒氣呼呼道︰「誰要嫁給你,你別做白日夢!」

鄴昊調皮道︰「你不嫁給我,除非你不嫁人,孤男寡女在這里,摟摟抱抱又吻吻,就差……」

說著到了蝶兒面前,神秘兮兮悄語道︰「就差沒行周公之禮了!」

說完未等一耳光打過來就一躍後退了幾丈。

蝶兒見這死小子越來越沒禮節,這種話也說出來了,立時羞得滿臉通紅,氣得雙眼圓噬要吃人一般。但她對鄴昊一點辦法也沒有,在這孤島上,除了爺爺,就鄴昊武功最高,而爺爺不會幫她的忙,蝶兒氣呼呼的道︰「你不要囂張,總有回來的時候!」說完轉身就向小竹樓走去。

鄴昊見蝶兒生氣了,雙眼一轉,說道︰「美人魚美人魚!蝶兒不理我了,現在就你理我,讓我再親你一口,謝謝你給我的愛!」

蝶兒一听鄴昊那痴迷的聲音,心里酸酸的,忙回頭,見鄴昊已躍到竹筏上,蹲在竹簍旁,手里捧著一條殷紅透明的魚,看上去果然美麗無比。

蝶兒先前以為鄴昊在騙他,誰知他果然捉住了一條美人魚,立時忘記了剛才的生氣,回頭重新走到沙灘邊,躍上了竹筏,嗔道︰「喂,不許親她,否則以後我真的不理你了!」

鄴昊明知道蝶兒會回來,抬頭看著依舊裝怒的蝶兒笑呵呵道︰「好,不許我親她,只許我親你,這不是忒霸道嗎?」

說完向著在手中蹦跳的玻璃魚道︰「小美人,你說是不是?」

蝶兒氣鼓鼓的,本想給鄴昊一點顏色,或許一腳把他踢到水中,但一想著美人魚,氣就壓下留在心底。

鄴昊見好就收,又道︰「不親她就不親她,免得蝶兒不理人家,人家就沒處睡,沒東西吃,美人魚,你可得體諒我這英俊哥兒的苦衷喲!」

蝶兒見他說得有聲有色,心中頓時歡悅,不由「撲哧」笑了起來,依舊喚道︰「你知道與蝶兒作對後果怎樣就好?看你還敢不敢在蝶兒面前耍橫不?」

鄴昊笑嘻嘻道︰「不敢耍橫了,蝶兒,我本要把這美人魚送給你的,誰知你不給我好臉色。現在送給你,不知你還要不要,若是不要,我只好把它放進大海恢復她自由!」

蝶兒急忙道︰「誰說我不要,剛才生的氣早就忘啦,若這麼多年要生你的氣,只怕早就氣得不想活了,剛才我還以為你在騙我呢!」

說著蝶兒亦蹲下來,說道︰「還不把它放這竹簍呢,一會兒可要渴死了!」

鄴昊立刻照辦,把美人魚放進浸入海水中的竹簍里,美人魚恢復了自由,在竹簍里靈活的游來游去,很是美麗好看,其身邊的海水也被浸染成透明的淡紅色,如紅翡翠一般,蝶兒看著美人魚,一下倒著迷起來。

這時鄴昊悄悄把嘴觸到蝶兒耳邊,嗅著輕輕蘭香,柔聲道︰「蝶兒,喜歡不喜歡!」

蝶兒點了點頭,側頭喚道︰「你又想干什麼,是不是又想非利了?」

鄴昊貪婪笑道︰「蝶兒,今日送你一件這麼好的禮物,你總該意思意思,不然,那多沒意思!」

此時蝶兒心情爽多了,媚眼美眸狠狠乜了鄴昊一下,嬌嗔道︰「你這人怎麼越來越貪,剛才不是已經佔了人家便宜嗎,現在又想,人家臉上又沒有蜂蜜,真是的!」

鄴昊嘻嘻笑道︰「現在不是我佔便宜,是你給我獎賞,這可是兩回事!」

蝶兒又狠狠瞪了鄴昊兩眼,臉上微微泛紅,低聲道︰「你這色鬼,想要什麼獎賞,越來越不象活了!」

鄴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蝶兒立時明白過來,「撲哧」的嬌笑起來,向四周看了看,方才在鄴昊臉上輕輕吻了吻,誰知鄴昊一時心情澎湃,緊緊摟住蝶兒,在其臉上狂吻起來,蝶兒意亂紛呈,口中嚶嚀一聲,罵道︰「色鬼,你……你這害人精!」

蝶兒經鄴昊一陣狂風驟雨般的亂吻,神思霞飛,何況反抗也是一種羞澀的象征,漸漸的柔軟下來,溫柔的迎合著鄴昊給予的美感,難以自持,紅頰春意盎然,如桃花燦放,雙眼更是明亮痴媚化骨。

鄴昊更如大海漲潮一般越來越猛烈,波濤越掀越高,簡直要碎礁倒空。蝶兒恍惚間感到竹筏在劇烈搖晃,驚叫道︰「傻瓜,不行,再下去要出事的!」

說著猛的推開鄴昊,鄴昊雙眼灼熱,盯著蝶兒,游走在蝶兒起伏的胸脯和高壟的雙乳間,頹喪的問道︰「為什麼不行,會出什麼事?」

蝶兒心亂如麻,腦袋亦神飛四野,不敢看鄴昊,怕一看就會立即深深的陷進去,聲如蚊蚋道︰「竹筏會翻的,那……那魚會跑的……」

說到最後,語氣軟弱無力!

鄴昊順手把竹簍的蓋關上,又看了看天色,天上夕陽已經褪盡,夜色正向大海壓了下來,四周的綠洲也變成黑乎乎一簇簇靜靜飄浮著。而鄴昊臉上卻如火燒雲一般,方興未艾,又欲來抱蝶兒,蝶兒知道今次和往常的不同,若再讓鄴昊抱住,又將意味著什麼,她十分的清楚,此時她心中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正想著,已被鄴昊「惡狠狠」的抱住了。

鄴昊來勢比剛才更猛,三下五去二就擊潰了蝶兒的猶豫,蝶兒立時如飄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天是藍色的,陽光暖暖的下照,恍恍惚惚的天也遙遠,海也遙遠,島也遙遠,突然自己往下一沉,海水沒過了頭頂,蝶兒雙手猛的一探,抓緊一根浮木,這浮木卻是鄴昊的虎腰,她也醉了,迷失了大海之間,迷惘在這溫馨的大海竹筏上。

兩人如兩團氣霧一團從東來,一團從西來,相遇之際,相互踫繞,相互穿插,久而久之,已經纏綿合融作了一團!

恰在這時,突聞一陣清晰的咳嗽聲從岸上傳來,兩人立時如被潑了一桶冰水,灼熱瞬間被褪去,閃電般的分開,向岸上驚懼望去,見岸上一座熟悉的身影,不約而同呼道︰「爺爺!」

來人正是白發老怪,白發老怪氣哼哼的看著二人,不發一言,蝶兒羞澀臉上火辣辣的低頭,見自己衣衫零亂,已然不整,慌忙用手整理著,心中卻在想︰「真是倒霉,讓爺爺見到,多難為情,都是這色鬼害的!」

而鄴昊在驚慌之後,立即平靜下來,躍上沙灘,走到爺爺身邊,又叫道︰「爺爺,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白發老怪氣哼哼道︰「你說爺爺怎麼會到這里來!若是不來,不知你們會做出什麼傷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鄴昊辯道︰「爺爺,我們都長大了!你難道不贊成……」

白發老怪截道︰「大了,真的長大了嗎?你以為天下就只這島這麼大!怎麼說也要等你恢復了記憶,找到父母才行!」

說完白發老怪回頭不再理鄴昊和蝶兒,自個兒向竹樓走去。鄴昊滿是不解,什麼恢復記憶,什麼找回父母,簡直是茫然。這時方才想起蝶兒,回頭見蝶兒依舊在竹筏上,衣衫恢復了原狀,鄴昊心中依舊不滿,躍上了竹筏,失望的看著蝶兒,好事就這樣被老古董瞎攪散了。

蝶兒悶頭問道︰「爺爺走了麼?他沒責怪我們吧?」

鄴昊搖了搖頭不發一言,蝶兒又道︰「這次讓爺爺闖見,都是你害的!」

鄴昊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還不是遲早的事,有什麼害羞的!」

蝶兒嗔罵道︰「你臉皮厚,我可臉薄著呢,傻瓜,這也不怪爺爺,我們還小嘛,你未見到父母,我未報仇,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鄴昊將魚簍從水中撈了起來,心情緩和多了,對蝶兒道︰「不說這些了,我們去把美人魚放在魚池里吧,今天全是這美人魚惹出來來的!」

蝶兒這時也恢復了平常心,听鄴昊蠻不講理的口氣,「撲哧」笑道︰「美人魚惹出來的叫紅顏禍水,我倒認為今天也你的貪心做怪,叫貪心不足蛇吞象!」

鄴昊在蝶兒臉上捏了一下,笑嘻嘻道︰「蛇吞象今日沒吞成,吞了一半被老象嚇了一跳,又吐出來了,不知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把你吞下去!說到底,你也有大半責任,回頭一笑百媚生,誰家兒即不動心。何況我這個準老公呢?」

蝶兒听著「咯咯」媚笑起來。

兩人擁著上了沙灘,沿著沙灘繞島而去,走過片刻,拐進一個山香,這里綠樹成蔭,溪水潺潺而下。在半山腰處,一掛溪水被怪石刮成幾縷,嘩嘩瀉了下來,淙淙墜入一秘小潭中。

這小潭本來沒有,在蝶兒的倡議下,鄴昊花了不少功夫,將四周岩石搬以下游攔了起來,又用沙礫築成一道大堤,使溪水改道從另一側高處向下流,而溪水在此集成了不大不小的一泓潭,在上游小瀑布的沖刷下,小潭漸漸似模似樣,儼然天成。

鄴昊經常將一些有趣的海魚放進小潭人工養起來,造就了一番情趣。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到潭邊,將簍中的美人魚放入潭中,看到美人魚邀游自在,方才挽手哼著古怪的小調踏著碎石向竹樓方向歸去,忘記剛才不快。

兩人到了竹樓,見白發老怪愣愣坐著,以為爺爺依舊在生氣,忙上前向白發老怪打招呼。白發老怪翻眼看了二人良久,臉色拉長了許多。蝶兒依舊害怕爺爺責怪她,借口去準備夜飯去了另一間閣樓屋子,鄴昊在白發老怪身邊坐了下來,突然記起什麼,對爺爺道︰「爺爺,今日我到海上叉魚,發現有幾艘船在大海上游蕩,而且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麼?後來他們踫上我,我只說是捕魚的,雙方發生了爭執,那船老大忒凶,讓我狠狠教訓了一番,他們才離開,你說他們會是些什麼人呢?」

沉默的白發鬼怪听之一愣,臉色一變,暗忖會是些什麼人,詬丐說過他會經常來看他,卻幾年時間一直未來,他說不會告訴別人,就一定不會告訴別人,但他可能告訴青娥雙俠,青娥雙俠自然會到島上來,但一直也沒陌生人上岸,極有可能他們不知這片島嶼,即使詬丐也已忘記。今日定是尋找白發老怪之人,他們是敵是友,多半會是仇家找上門!

想了良久,白發老怪向鄴昊道︰「是福還是福,是禍躲不過!溪兒,明日不要出海了,以免出了什麼意外,就難辦了!」

鄴昊點了點頭,白發老怪深深嘆了口氣,鄴昊突然問道︰「爺爺,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到底怎樣失去忘記,對以前的事一點也記不得,但自從與爺爺相識的一切大小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並不健忘!」

白發老怪早想告訴鄴昊這些,但怕鄴昊會犯頭痛病,故一直不敢說,現在見鄴昊已長大成少年兒郎,身體硬朗,幾年並未犯過病,心意已絕,正欲說出來,這時蝶兒端著夜飯出來,慌忙阻止道︰「爺爺,你不能說,一說他就會想失去忘記的那一段,定又會頭痛,出了大的問題怎麼辦!」

鄴昊奇異道︰「不會吧,說說也會頭痛,這多玄!」

白發老任听了蝶兒的話,只告訴了鄴昊他知道的事,亦是鄴昊知道的事。

但白發老怪終不敢將他極可能是青娥雙俠的兒子告訴他,以免出了三長兩短,爺孫倆都為鄴昊擔心,怕他時日越久,腦中的頑疾會更加頑強,最終成為痴呆人,那可慘的很了!

鄴昊听了白發老怪的話,自語道︰「我到底是誰,怎麼記不得呢?」看來只有找到恢復記憶的方法,方才可以輕易的知道父母是誰,鄴昊悶悶的想著心事,而白發老怪和蝶兒也不答聲,三人就這樣默默吃了夜飯,白發老怪突然道︰「對了,我忘記大帥洞中那條巨龍,兩巨龍真是奇妙神秘無比,而且變化無窮,更主要的是其中暗含著輕功劍法殺氣,而且人刻合一,劍是人,人是劍。我思索了半天功夫,也琢磨不出來,看來老夫並非有緣之人,溪兒,你說你能看到許多龍影金線,而且金線纏地張著四下擴散一般,從海中卷上空中。你算得有緣之人,你是否記得當初見過的情形嗎?」

鄴昊想了半天,只能記得少數一些,許多已經忘卻。

白發老怪看著鄴昊的樣兒,勸道︰「沒關系,慢慢的你也許可以想來,想必是那位大師留下來的,明天開始,你捕魚空閑著就去看看!」

鄴昊自從幾年前望過那條怪龍,心生余悸,再未去望地。今日听爺爺說出,重拾記憶,腦海中斷斷續續又出現金線條和游龍驚濤,以爺爺的點技︰「輕功劍招,人劍合一,人是劍,劍是人。」

心中恍然大悟,暗忖那金龍若是個人,或是一把劍,亦或是人持劍,那些游動的金線條當是人的軌跡,劍的軌跡了,若是那樣,會是多奇妙的輕功,會是多霸道的劍法。這幾年,他親厲過海嘯驚濤,深有體會個中氣氛,不由又入神的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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