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腦 第五章
眼看蕭郎月的身子馬上就要跌倒了,但身手敏捷有如靈猿的洛雲還是及時趕到,把她輕輕抱了起來。
我不禁長長葉出口氣,望者魏一禾道︰「你現在還認為連勒是個巫帥嗎?」
魏一禾完全呆住了,我敢保證,改算他昨晚一連做了十萬九千七百個春秋大夢,也一定不會夢見今天這種情景。
他一直認為是巫師的人,居然會突然神經失常,首先槍殺了忠心耿耿的私人保鏢,然後再吞槍自殺。
有一點非要補充不可,就是連勒那一槍,並不是射向蕭郎月,而是急速地改變了方向,射穿了自己的右邊太陽穴!
所以,死的並不是蕭大小姐,而是來自紐約的大亨連勒。
由于事態極其嚴重,馬警司親自作出了廣泛的詢問和調查。
而洛雲則以護花使者的姿態,對蕭朗月呵護備至,寸步不離。
魏一禾冷冷一類,對我說︰「此人重色輕友,真不像話。」
我微微一笑,道︰「他處事另有一套方法,但決不會對朋友個講義氣。」
魏一禾哼一聲,道︰「我若跌倒,只怕他絕不會把我抱起來。」
我故作吃驚之狀︰「你……你不是吃醋吧?」
魏一禾氣得要跳起來,差點沒有向我臉上揮拳︰「放屁,你把我當作什麼人,居然會吃男人的醋。」
我哈哈一笑︰「你輕松一個好不好?做人別太認真了。」
魏一禾又哼了一聲,道︰「我以為自己可算是一個隨便得可憎的人,但比起你們兩個,卻還是強勝千百倍以上。」
我道︰「不要再談哲學,連勒已上了天堂,我們又該怎辦?」
突然洛雲的聲音在我們中間響起︰「巫師還是有的,但卻不是連勒!」
魏一禾陡地呆住。
他瞪著洛雲的臉,道︰「你的蕭董事長怎麼不見了?」
洛雲嘆道︰「警方要她協助調查,將來還要她做證人,協助法庭研究這一樁血案。」
魏一禾盯著他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洛雲道︰「我要去吸食海洛英。」
魏一禾一呆︰「那是什麼意思?」
洛雲苦著臉,道︰「我毒病發作了,再不去補充補充,等一會兒就會涕淚齊飛,好像羊癲瘋發作一樣。」
他像是真的一般,但看來看去,也不像個真正的癮君子。
魏一禾哼一聲,道︰「神經兮兮的,不知所謂。」
洛雲也不再理睬他,轉眼間已走得不知去向。
我聳聳肩微笑,對魏一禾道︰「你不必擔心!」
魏一禾瞪著我,半晌才道︰「你認為我擔心什麼?」
我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海洛英的價錢再貴,洛雲也一定應付得來。」
魏一禾給我氣得牙癢癢的,但接著卻又立刻嘆了口氣,道︰「連勒有這樣的下場,真是始料不及。」
我道︰「他這個下場雖然悲慘一點,但卻也死得十分爽快。」
魏一禾問道︰「他是不是真的神經發作?」
我說道︰「在一般人眼中看來,這是唯一的解釋,但是你認為這樣解釋合理嗎?」
魏一禾道︰「卻也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
我搖搖頭,道︰「不,事情很蹺蹊,難道你沒留意到,連勒本來一直都是很正常的嗎?」
魏一禾道︰「不錯,但他忽然就干出了這件驚人事情來。」
我道︰「可是,他在進入展覽會場之後,根本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刺激,這種突如其來的瘋癲行為,未免是太突兀、太不可信了。」
魏一禾蹩著眉,道︰「假設他不是神經病,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我道︰「這可能有兩個原因。」
魏一禾又問道︰「第一個可能是怎樣的?」
我道︰「第一個可能,是蕭小姐太動人了,使他情不自禁地擁吻她。」
魏一禾冷冷道︰「在這種場合當眾擁吻?何況他還沒有得到女方的同意。」
我道︰「所以,這個可能根本是不能成立的,而且像他那種地位、那種年紀的美國名流,又有什麼美女沒見過。」
魏一禾又問道︰「第二個可能又是怎樣呢?」
我道︰「他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所以最後還是一槍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魏一禾怔了怔,接著點頭不迭︰「不錯,他做了這許多不必要的動作,又開槍殺了自己的保鏢,但最大的目的,仍然是在尋死。」
我嘆了口氣,道︰「但他為什麼要自殺?」
魏一禾呆了一呆,才道︰「豪富也有豪富的煩惱,這世間上絕不只有窮人才會自尋短見的。」
我道︰「就算他要死,何以在臨死前還要給人留下這生活上鄙劣的印像?」
魏一禾呆立著,過了半晌才道︰「你有什麼見解?」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道︰「你還記得戴狄斯和雅丁尼在塞爾澤島的情況嗎?」
魏一禾面上現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良久才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兩個人,那一天,他倆在島上拚命不顧一切地要殺死對方!」
我默然片刻,道︰「但據我估計,他們拚命,其實只是要毀滅自己。」
魏一禾用手撫著臉,道︰「我也曾經這麼想過,這兩人簡直是存心跑到塞爾澤島去送命的。」
我道︰「塞爾澤島是個孤僻之極的小島,尤其是在那個時候,島上根本就完全沒有人跡,但他們卻早已在游艇上暗藏炸藥,顯然再也沒有活著離開的打算。」
魏一禾捂著鼻子,道︰「他們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唉!
這問題已在我腦海中索繞了二十年,但到現在還是完全沒有結果。」
我說道︰「若照最簡單的推想,就是他們都有神經病,都是腦筋一塌糊涂的瘋子。」
魏一禾說道︰「但這兩個瘋子的相遇,卻是一點也不偶然,他們都是經過一段極遙遠的海上航程,然後才能到達塞爾澤島的。」
我說道︰「所以,你就認為他們早已約好了時間和地點來進行這一場可怕的決戰?」
魏一禾苦笑了一下,道︰「除了這樣,又還能有什麼解釋?」
我道︰「但這種解釋,仍然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我不懂得應該如何形容,也想不出任何可以推翻這種解釋的理論,但我幾乎敢肯定,事情是另有蹺暖的。」
魏一禾望住我,一字一字地說︰「例如咒語?」
我道︰「咒語這種字眼雖然一點也不科學,但在我的直覺上,它彷佛也不見得是完全無稽的。」
魏一禾苦笑道︰「你這種說法,未免太模稜兩可了。」
我道︰「這並不是我滑頭,而是事情實在太古怪,簡直是撲朔迷離,令人如墮五里霧中。」
魏一禾道︰「本來,我一直都在懷疑連勒,但他今天似乎也已遭遇到類似的命運。」
我道︰「不是類似,而是一而二,二而一,大家都好像已經活膩了,再也不想繼續生存下去。」
魏一禾嘆口氣道︰「這是什麼緣故?怎麼我想來想去都不明白,是不是我太愚蠢了?」
我道︰「要打破這個啞謎,必須再花點心思,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還請不要忘了普士之死。」
魏一禾點了點頭,道︰「不錯,普士在黑人區尋□,簡直也是找死。」
我道︰「前後總共是有四個人,干出了自我毀滅的行動,這一點已經是一條線索。」
魏一禾道︰「但這條線索好像是隱形的,我們應該怎樣去抓住它?」
我拍了拍額角,嘆道︰「真是我的媽!頭疼!頭疼!」我本來早已決定要休啟、一百六十八小時,來松弛一上所有神經線的,但現在,嘿嘿……」
魏一禾一怔道︰「你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再花腦筋了?」
我搖搖頭,道︰「現在想退出已經太遲了;希望這個啞謎不要悶足龍乘風二十年才好?」
魏一禾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膊︰「這才像話嘛,為了要答謝閣下的幫忙,今天我請你吃鐵板燒另外加壽司,你反對不反對?」
我笑一笑,道︰「當然反對,只是今天有得吃,顯見誠意不足,最好日日如是,一直吃到你破產為止。」
魏一禾笑得更加厲害,冷不防馬警司走了過來,皺著眉望住他說道︰「這里才死了兩個人,有什麼事情值得如此好笑?」
魏一禾立刻不笑,我向他指一指,然後對馬警司說道︰「他患了輕微的神經分裂癥,請不要見怪。」
魏一禾氣得兩眼凸出,我可不理會他的反應怎樣,立即拉著他匆匆離開展覽會去了。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我獨自離開了「小醉吧」。
「小醉吧」是一間格調相當清雅的酒廊,但我卻經常在這里看見有人大醉。
我在好幾個鐘頭之前,已經跟魏一禾分手了,他請我吃了一頓很豐富的鐵板燒,但我沒有多謝他,臨走前還搶白了他幾句。
當時魏一禾又在生氣了,但我素知他的為人,知道不必五分鐘,他的怒氣就會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許多朋友都是這樣子的,例如江輝、洛雲,都是這般德性。
也許,由于我也是這種脾氣的人,所以物以類聚,連結識的朋友也是差不多性格的人物。
當魏一禾離去之後,我忽然想喝點酒,于是就來到這間「小醉吧」。
我知道,在那樣的環境下,我是一定不會喝醉的。
我有這份自信,是因為我的情緒並不怎麼好。
在電視、電影以及許多小說的情節中,劇中人往往會因為失意而酗酒。
例如某某失戀了,酗酒可也。
又例如某某的生意失敗了,也酗酒可也。
再例如某某人身負血海深仇,但卻本領低微,報價無望,也照例大杯大碗,甚至是一缸又一缸的酒灌進肚子里,彷佛任何人只要心清欠佳,就一定要借酒澆愁似的。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只怕未必,未必之又未必。
最少,洛雲不是這樣,魏一禾不是這樣,我更加不會獨個兒喝悶酒,弄得自己苦上加苦、愁上加愁。
這時候,我來到小醉吧,只是想靜靜地休息一會,再把這件古怪的事情好好整理一下。
但坐了很久,我還是一無所獲,看來,我的腦筋並不如想像中那麼聰明。
在小醉吧里,我只喝了一點點酒,但花生卻吃了最少半磅。
當我離開小醉吧的時候,外面又在下雨了。
雨點不大不小,一個戴著雨帽、披著雨衣的男人,從我身邊左搖右擺地走了過來。
我同時嗅到一陣濃烈的酒氣。
這酒氣,並不是我身上發出來的,剛才我只喝了很少,而且還不是烈酒。
但這陣酒氣卻很濃,而且從剛才那人搖擺不定的腳步看來,我肯定是他喝得太多了。
我暗暗嘆了口氣,心想︰「這附近酒廊林立,每晚不知泡醉了多少酒鬼。」
但忽然間,我腦海想起了一個人。
那人很面熟,我是曾經見過的,但他是誰,我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我忍不住回頭望過去,但那人已漸漸走遠,而且他一直背對著我,我實在無法單憑背影而想起他到底是誰。
我聳了聳肩,雖然腦海中不斷思索,但還是無法再浮起有關于這個人的印像。
「唉,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想跟任何人打招呼。」我這樣想,而且已決定不再理會他。
但就在我打算不再想及那人到底是誰的時候,那人忽然沒頭沒腦地撞在一個洋人的胸膛上。
洋人很凶,立刻用粗話罵那人,又堅持要那人向他道歉。
那人似乎沒有理睬他,又一搖三晃地向前走了出去。
洋人大是憤怒,居然一拳就向那人的臉上打過去。
那人登時挨了一拳,直到此際,我才又再看見他的臉。
也就在這剎那間,我想起這人是誰來了。
這人叫謝卡,我第一次遇見他的地方,也在街道上,而且當時老天也在下雨。
還有一點也相同的,就是我兩次遇上他,他都踫撞了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上次踫跌了一個潑辣婦人,而這一次踫著的卻是一個身材比他魁梧幾達兩倍的西洋漢。
我知道,上次是意外,今次也同樣是意外。
但這一次意外,謝卡要負的責任比較大,因為他顯然是喝醉了酒。
可是,令我大為反感的,卻是那個洋人,謝卡只不過踫了他一下,他就聲勢洶洶的用粗語罵人,而且還在謝卡臉上打了一拳!
這還算是什麼世界?
我生氣了,一股無名火直沖三千丈,立刻用盡氣力,向那洋人狂沖了過去。
那洋人見找直沖過來,立時大吼一聲,喝道︰「你是干什麼的?」
我怪叫一聲,怒道︰「我是來干你媽的!」
那洋人還沒弄清楚我這句話的意思,臉上也已同樣給我一拳打中。
我這一拳的力量,倒也非同小可,那洋人雖然人高體壯,還是禁受不起。
我向他做了一個挑□的手勢,冷笑道︰「蠢牛,你見識過中國功夫沒有?」
那洋人咆哮一聲,向我撲了過來,他這一撲聲勢驚人,若是給他擊中,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但我一看他這下撲擊之勢,便已心中有數,知道他下盤虛浮,絕不穩健。
我既看出了他的弱點,也就不再客氣,立時屈子,用力一腳蹬在他左膝上。
這一蹬去勢甚快,但其實卻只是虛晃一招,那洋人怎看得透,居然還可笑地想伸手去抄我的腿。
他氣力很大,那是無可置疑的,但他出手不快,在我眼中看來,他的動作簡直就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
結果,他當然抄不著我的腿,因為我的腿早已縮回,而右拳卻發揮出了中國短打功夫的威力,在一霎間已連續在他小月復上打了八九拳。
據我記憶所及,我已很久沒有用過這麼重的拳力來對付任何人了,但這時候,一來心中氣忿,二來這洋人神高神大,不加點拳勁只怕很難可以讓他知道中國功夫的厲害。
我絕不是說,我的拳腳功夫十分了得,須知中國武術源流久遠,而牽涉及的範疇更是遍及東西異域、大江南北,若在真正高手眼中看來,我的本領根本就不值方家一曬。
那以目前來說,我的養氣功夫就已一點也不到家,最少,我並不是在冷靜之中出手,而是帶著沖動的無名怒火揍人。
當然,我那樣說來是太高深莫測了,像我這種人,若真要把養氣的功夫修煉到家,只怕最少還得再等五十年。
但等到五十年之後,我還能打敗一個最少有二百磅重的洋人嗎?
想到這里,不禁又是一陣失笑,又是一陣嘆息。
洋人已蟋曲著身子,躺在濕滑的街道上,經過這一次教訓之後,我相信他再也不敢輕視中國人的拳頭。
但我一直認為,中國人的腦袋,比拳頭還更優秀得多。
並不是每一個中國人,都可以對付這種野蠻洋人的。
也幸好並不是每一個洋人都這麼野蠻,今天,只能算是謝卡特別倒霉而已。
我把謝卡拉上一輛計程車,謝卡叫司機把車子駛往另一條街道。
謝卡真的醉了,他剛才所挨的一拳,並未能使他清醒過來。
當計程車停下來的時候,雨點下得更急猛。
謝卡才鑽出車廂,就已彎下了腰,嘔吐得不亦樂乎。
我付了車費,等他不再嘔吐之後,才說︰「你住哪一樓樓宇?」
謝卡道︰「我住在實驗室里。」
我一怔,忙又道︰「這附近有實驗室嗎?」
謝卡道︰「這附近沒有。」
我皺了皺眉︰「你住的實驗室在什麼地方?我要送你回去。」
謝卡搖搖頭,臉上忽然現出了既驚煌又哀痛的神情︰「不!我不要再回去,那樣太不公平,因為……因為……」
我吸了口氣,道︰「因為什麼?」
謝卡沒有作用地揮著手,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因為我還年輕,我現在只不過二十六歲!」
我不禁凝視著他,如果他說的不是醉話,那麼他的實際年齡,倒比想像中還要年輕了一點點。
我嘆了口氣,道︰「我看得出,你還很年輕,但我看得出,你現在已經很疲累了。」
謝卡哈哈一笑︰「疲累了又怎樣?」
我道︰「當然是應該早點休息。」
謝卡搖頭道︰「不休息,不休息,若不把他找出來,我永遠也不休息!」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是夜也,龍乘風在大雨中接著一個燙手山芋了。」但我心里卻並不是真的後悔,不知如何,我對謝卡的印像,實在是好得出奇。
所以,我順著他的說話,問道︰「你想找誰?看看我是否可以幫你這個忙?」
謝卡又搖搖頭,道︰「你是找不著他的。」
我道︰「我雖然並不是個私家偵探,但卻有不少能干的朋友。」
謝卡道︰「再能干的人,在他眼中看來,也只不過是走肉行尸而已。」
我嘆了口氣,道︰「你把別人看得太渺小了。」
謝卡哼一聲,道︰「人類本來就是渺小的螞蟻,就像連勒,他今天還不是給弄瘋了嗎?」
听見「連勒」這兩個字,我心中陡然一震,忍不住道︰「謝兄,你是不是從電視新聞報導里知道連勒的死訊?」
當我問完之後,才發覺這一問甚是多余,連勒已死了差不多十二小時,只怕全城市之內,已有幾百萬人知道了這件駭人的血案。
誰知謝卡卻說︰「我沒有看電視,沒有听廣播,也沒有看報導,但我知道,連勒今天一定是難逃劫數的。」
我眉頭一皺,道︰「是誰告訴你知道的?」
謝卡哈哈一笑,道︰「不必任何人來告訴我,我早已想到,連勒會有這樣的收場……呃……」說到這里,又嘔吐不停,似乎要把腸胃里所有東西吐個乾乾淨淨為止。
我听見他那些說話,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這個叫謝卡的年輕人,我現在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余的一切,我是一點也不了解的。
但他現在所說的一切,都似乎對連勒的事知道甚詳,倘若真的如此,倒算是一項很重要的發現。
可是,他已醉得很厲害了,而且,一時之間我也沒法分辨得出,他到底是真的了解連勒事件真相,還是酒後胡言。
若在平時,我很可能會把這種醉得連家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醉漢,送上警察局,讓警方來加以處理。
但這一次,我卻大破慳囊,把他送到附近一間高級的酒店里去。
但高級酒店的房間,並不一定會是自己所欣賞的。
當我把謝卡送進房內的時候,我就對這房子的印像十分惡劣,它無疑布置得十分華麗,但卻一點也不清雅,只令人感染到一種說不出的俗氣。
這房子的設計,看來是屬于「暴發戶型」的,就算它花了再多的裝飾費用,也絕不會使人欣賞。
不,正確一點說,應該是不會使我這種人欣賞才對。
我是哪一種人?
哈哈,天曉得!
本來,我是想陪著謝卡,等到他清醒過來之後,才再詳細把事情問個明白的。
但當我扶著謝卡進入房子的時候,卻發現侍者用一種神秘而又曖昧的目光望著我。
我給了他一些賞錢,希望他早點離開,不要再這樣盯著我。
果然,這侍者接過賞錢之後,馬上就連聲多謝,然後退了出去。
但他臨走之前,還是再看了我一眼。
他這一看的目光,不但神秘曖昧,簡直就是婬邪之極。
當我明白了那是什麼緣故的時候,那侍者已退出房門之外,又把房門關閉著。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下如同申吟的聲音,心想︰「這次真是乖乖的貓貓,那混蛋顯然把我當作是同性戀的家伙了!」
一想到這里,不禁為之頭皮發炸,再也不敢逗留下去。
我匆匆留下一張字條,並且寫下我住所的電話號碼,然後就急急離開了酒店——
感謝秋香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