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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風雨十年寒 第十七章

花得芳在圓通走後,細看這間淨室,整理得倒也精致。

他忖度著若現在采取行動,正是時候。

耿奇已酩酊大醉,寺內高手,只剩下陶姍姍和圓通兩人,縱然金龍寺百余僧人都個個具有武功,也必能應付得下。

但他自己酒也喝得很多,雖然他酒量甚大,也有些醺醺帶醉的感覺。

于是決定先飲幾杯來解解酒,等設法和鶴鳴等人取得連系後,再救出方易清,以便里應外合。

心意既決後,吹熄燈,準備在床上稍為安歇。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他悚然一驚,急步來到房門邊。

「誰?」

「我!」回答的是個嬌脆的女子聲音。

「你是誰?」

「陶姍姍!」

花得芳內心閃電般打了幾轉,問道︰「這般時候!陶姑娘來做什麼?」

「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再說。」

花得芳略一猶豫,只好打開門。

陶姍姍一閃而入,隨即把門關上。

「陶姑娘何必關門?」

陶姍姍並不作答,卻「咦」了一聲道︰「為什麼連燈也不點?」

「在下正準備安歇,所以才吹熄了燈。」

「可不可以再點起來?」

花得芳重新燃亮燈,只見陶姍姍已換上了寢衣,外面罩著一件大紅外套。

「時間不早,陶姑娘也該睡了?」

「多喝了一點酒,想睡反而睡不著,所以才來找你聊聊,也順便看看這房間。」

「房間有什麼好看的?」

「我曾特別交代圓通,一定要整理得看起來舒服,你才能睡得舒服。」

「在下不過隨便留宿一晚,只要有張床就夠了。」

「那是你客氣,像花大俠這樣的英俊男人,怎能不好好招待。」

「陶姑娘這時候到在下房里來,不怕耿兄生疑?」

「他已睡著了,睡得像條死豬。」

原來陶姍姍方才在飲宴前,早就準備把耿奇灌醉。

所以才那樣親切殷勤的勸酒。

偏偏耿奇雖綽號山魈,卻酒量甚差,一杯接一杯的悶酒灌下去,自然爛醉如泥。

陶姍姍生恐他醉得不夠,還特地在他睡下時,趁著為他送茶解酒之便,又在茶里都了些迷藥。

這一來,就更人事不省了。

花得芳搭訕著說︰「耿兄雖然睡著了,陶姑娘還是要在旁邊陪陪他才是。」

陶姍姍撇撇嘴道︰「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什麼好陪的。」

花得芳笑道︰「你跟著他,大約也有十年左右了,既然看不順眼,當初何必跟他?」

陶姍姍深情款款的瞥過來一眼,像有滿月復幽怨,道︰「若花大俠不在十三年前絕跡江湖,我怎會嫁給他。」

花得芳暗道︰「這娘們說話竟然如此露骨,我倒要好好應付他。」

想到這里,不由聳聳一眉,淡然一笑,道︰「在下听不懂陶姑娘這話的意思。」

陶姍姍近前兩步,嬌若春花的臉上,滿是紅暈,輕聲道︰「花兄,你是真听不懂,還是故作不知?」

這女人居然改口把花得芳稱為花兄了。也許她想更親切的叫聲花郎,但花郎二字!又實在不雅。

花得芳細看陶姍姍的臉蛋,的確是個美人胎子。

彎彎的眉毛,烏亮的眼楮,挺直的鼻梁。柔和而又嬌艷欲滴的雙頰,微尖的下巴,燈光下,給人一種難言的迷惑。

只听陶姍姍銀鈴般的聲音道︰「花兄,我還好看麼?」

花得芳當年是情場中獵艷高手,眼神中透著神秘,微微一笑,道︰「果然美如天仙,在下當年見過的女人中,也找不出幾個。」

陶姍姍嬌靨上越發嬌艷欲流,道︰「我知道,就是再美,也配不上你。」

花得芳道︰「你是教主娘,將來在下進了天地教,只是你的一名屬下,應當在下配不上你才對。」

「花兄,你可知道十三年前,當我第一次看到你………」

「你看到過我?」

「那時你目空四海,我只是個黃毛丫頭,從那次以後,我心里只有你,可惜不久之後,你卻在江湖上失蹤了,總算天賜良緣,今晚又看到了你。」

她說著已輕輕在床邊坐下,順手揭開了披在身上的大紅外套。

花得芳突感眼前一花,她卸去外衣之後,全身只里著一層薄如蟬翼般的輕紗,那鮮紅的肚兜和貼在腰下的襯褲,全清皙可見。

尤其肚兜上方那緊里著的高聳而又豐腴的雙侞、女敕藕般的玉臂、襯褲下兩條修長滑膩的大腿,也盡現眼底。

花得芳故意避開視線,輕聲問道︰「陶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陶姍姍趁勢把花得芳也拉上床沿坐下,一邊將身子偎依過來,仰起臉來,眼波流轉,道︰

「花兄,你是過來人了,難道還不明白?」

花得芳把身子向外挪了一挪,道︰「我擔心被耿兄知道了,你我都不好看。」

「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怎會知道。」

花得芳道︰「如果我加入了天地教,就是你的屬下,那有屬下和上司做這種事的。」

「花兄,在我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你答應這一次,小妹就不負今生了。」

「可是我總覺得這事不妥。」

陶姍姍不再多一言,吹熄了燈,人已爬上床去。

其實,花得芳此刻,也已有些把持不住,他自匿跡江湖後,十三年來,未近,萬沒料到,復出第一次接近,竟是在和尚廟里。

反正她是自己送上門來,堅持本就不易,想說退陶姍姍也大是不易。

耳邊又響起陶姍姍夢一般的聲音︰「花兄,你怎麼還不上床來?」

花得芳一不作,二不休,不再遲疑,依言也上了床。探手向身邊模去,陶姍姍早已一絲不掛,只覺她膚如凝脂,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氣息,沁人欲醉。

不由低聲道︰「這樣好的一副身材和臉蛋,跟了耿奇十年,也真委屈你了。」

「有什麼辦法呢,還好。今晚遇到了你。」

「當真紅顏薄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其實我也認命了,巧婦常伴拙夫眠,潘金蓮還不是跟了武大郎。」

花得芳笑道︰「這樣說我成了西門慶了?」

「你可以比上西門慶,我可比不得潘金蓮。」

「為什麼?」

「潘金蓮總也跟了西門慶好幾年,我和你不過片刻之歡。」

「你想怎麼樣?」

陶姍姍幽怨一嘆,道︰「我想的事可多了,雖然我做了天地教的二主娘,也無法想怎樣就怎麼樣。」

花得芳笑道︰「你怎麼嘆起氣來,這一嘆,把我的興頭全嘆沒有了。」

陶姍姍吃吃的笑了起來,道︰「你倒很會培養情調。」

「這種事情,要的就是情調。」

陶姍姍往花得芳身上模了一把,道︰「你怎麼衣服穿得好好的?」

「我在等你。」

「我早已準備好了,等著你呢。」

「抱歉,我有些慌……。」

花得芳匆匆卸去衣服,陶姍姍等他剛一睡下,便蛇一般的纏了上來,纏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來者不拒,溫玉滿懷,花得芳又重溫了十三年前常有的舊夢。

□□□□□□□□不知過了多久,花得芳才輕輕推著陶姍姍道︰「陶姑娘,該起來了。」

陶姍姍依然緊纏在花得芳身上,星眸微開,有氣無力的說︰「花兄,讓小妹多這樣一會兒。」

花得芳也難得溫存,又過了片刻,才用力推開陶姍姍,下床匆匆將衣服穿好。

陶姍姍卻還賴在床上,道︰「花兄,現在是一刻千金,你怎麼這樣心急?」

花得芳道︰「我是擔心耿兄找你。」

「你怎麼又不講情調了,這時候提他,多煞風景,能讓我永遠在這張床上多好。」

「你大可以把這張床搬回總壇,夜夜睡在上面。」

「可惜床上少了一個人。」

「有耿奇在,怎說少了一個人?」

「嗨!花兄,還拿我開心!」

陶姍姍只得嬌慵的坐起身來,緩緩穿著衣服。

這時的陶姍姍,柔順得像一頭綿羊。再怎麼看,這樣的女人,也不像平日殺人不眨眼的天地教二主娘。

花得芳自忖若此刻想殺她,實在易如反掌,但又想到她對自己的一番深情蜜意,若此刻下手,總是于心不忍。

陶姍姍走下床來,依然偎依在花得芳身前,道︰「花兄,今夕之會,小妹永生難忘,但不知今後是否還有機會?」

「那要看你了。」

陶姍姍楞了一下,道︰「看我?……」

「看你給不給花某機會。」

「機會自然有,怕的是你肯不肯?」

「在下得能一親芳澤,有什麼不肯的,只恐你那另一位不肯。」

陶姍姍在花得芳胸前輕槌了一下,道︰「你怎麼老喜歡提他,實在沒情調。」

花得芳笑道︰「你天天過著那種沒有情調的生活,也實在夠受了。」

「所以才找你給我分憂,你可知道,為了想你,我曾繪過你的一張畫像,藏在行囊里,每天都要偷看幾遍。」

花得芳愕然問道︰「你僅見過我一次面,就能畫下我的像來?」

「也許畫得不很像,總是聊勝于無。經過這次以後,我倒可以畫得像了。」

「那就再畫一張給我看看。」

「我不想再畫了。」

「那是不想我了?」

「去你的,」陶姍姍故意用身子踫了一下花得芳︰「以後既然可以常常看到你,何必再畫,而且………」

「而且什麼?」

「即便看不到你,也會夜夜夢見你。」

花得芳道︰「萬一有一天我和天地教作對,你便怎麼樣?」

陶姍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會這樣做麼?」

花得芳道︰「世事變幻莫測,誰也料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變故。」

陶姍姍笑道︰「萬一有這麼一天,至少我不會殺你?」

「若耿奇要殺我呢?」

「他什麼都听我的,我不準他殺,他就不敢殺。」

花得芳走近窗前,望了望天色,道︰「你該走了,來日方長,以後只要有機會,我不會辜負你的。」

陶姍姍雖然還有點舍不得離開,也無可奈何,走到門前,佇立片刻,又回頭看了一眼,才開門而去。

花得芳把所有東西帶齊,也出了門。

他本來已和苗秀秀約好,扔出神火珠連絡,但此刻已是二更,萬一鶴鳴等三人等得不耐煩,離開了約定地點,投出神火珠,反而容易引起風吹草動,不如親自出寺和他們見面,較為妥當。

寺門已關,只好越牆而過。

來到寺前廣場土坡下,鶴鳴等三人仍守在那里。

他們等待花得芳的消息,從黃昏等到二更,連晚餐也未曾用,真是望眼欲穿,既焦且慮。

此刻一見花得芳到來,頓時為之雀躍。

花得芳把見過方易清並且假意歸順天地數以及接受耿奇、陶姍姍款待的事,約略說了一遍。

自然,與陶姍姍的幽會纏綿之事,略去不談。

鶴鳴道︰「花大俠準備如何行動?」

花得芳道︰「我先進去,等救了方前輩,再發神火珠,那時三位就殺進寺去,以便里應外合。」

鶴鳴再問道︰「寺內天地教總壇的人,只有耿奇和陶姍姍兩個?」

「耿奇已經醉酒,縱然醒來,功力也必大減,剩下的高手,只有陶姍姍和圓通兩人,我們五人,足可應付。」

鶴鳴道︰「金龍寺有百余和尚,據說也個個身手不凡。」

花得芳道︰「百余和尚,不可能一齊涌出,盡可一個一個的收拾。不過,最好別傷了他們的性命。據我所知,寺內的僧人,仍有不少是圓覺大師的忠貞弟子,他們畏于天地教和圓通的瀅威,不得不表面上屈從他們,殺了他們,難免要傷及無辜。」

苗秀秀問道︰「對付耿奇、陶姍姍和圓通他們,那是非殺不可了?」

花得芳略一沉吟,道︰「最好生擒活捉,方為上策?」

苗秀秀道︰「為什麼呢?」

「我們至今尚未弄清圓覺大師幽禁之處,唯有捉到他們,逼出口供,才可救出圓覺方丈,說不定更可救出苗前輩,還有一位周老弟,也許仍得從他們身上查出下落。」

花得芳交代完畢,再翻牆進入寺內,直奔西跨院那間寄押方易清的空屋而來。

立刻一僧出聲喝問道︰「什麼人?」

花得芳大模大樣依然前進,邊走邊答這︰「在下是日間前來投宿的客人。」

兩名僧人雖在日間似曾見過花得芳,仍不敢掉以輕心,又是一僧道︰「施主不在房內安歇,到這里來做什麼?」

花得芳並未答話,猝然出手,將兩個僧人點倒在地,推門而入。

室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花得芳輕喚一聲︰「方前輩!」

方易清馬上喝問︰「誰?」

「是花某來了!」

「花兄怎麼現在才來?」

花得方來不及解說,拔劍先割斷了繩索,造︰「方前輩被捆綁了好幾個時辰,不知出去後能否施展武功?」

方易清手腳都已被捆得麻木,吃力的作了一個懶腰,勉強走動了幾步,仍有些搖搖晃晃的感覺。

花得芳料知他若現在出去,必定難以施展身手,只好讓他在室內暫時活動一下,等筋骨活動開了以後再說。

方易清問道︰「花兄是怎麼進來的?屋外有兩人,剛才就是和你說話?」

「兩個看守方前輩的,都被花某點倒了。」

「鶴鳴他們呢?」

花得芳趁這機會,把馬上要如何行動說了一遍。

半盞熱茶工夫過後,方易清自覺已無大礙,剛要和花得芳出門,才想起自己的劍,已被圓通收去。

花得芳道︰「不妨暫時用門外和尚的戒刀,只是可能不趁手。」

兩人出得門來,方易清隨手躁起躺在地上僧人的戒刀,掂了一掂,道︰「大輕了,總也聊勝于無。」

他們先來到圍牆邊花得芳從懷里模出一顆神火珠振臂扔了出去,道︰「朱老弟他們馬上就可以進寺來了。」

方易清道︰「我們先從那處動手?」

「圓通住在什麼地方,花某還弄不清楚,先找耿奇和陶姍姍去。」

「他們住的地方你可清楚?」

「他們招待過我,是在後院,住的地方必定也在後院。」

花得芳為不使對方認清身分,連忙掏出一方預先備好的黑紗,纏在頭上,只露出眼楮和嘴。

這樣一來,即便遇上陶姍姍,也不易被她識破。

尚未奔進後院,已被巡夜的僧人發覺。

這些和尚十分機警,不等方易清和花得芳近前,便發出暗號。

片刻之後,便有十幾個僧侶,分持戒刀和禪杖擋住去路。

花得芳道︰「方前輩,為了不使對方識破花某的身分,從現在起,你不妨改稱花某姓王。」

方易清這︰「可是你的口音對方總听得出來。」

「這個不用顧慮,花某自有方法應付他們。」

說話間十幾個僧人早沖了上來,禪杖戒刀齊出,向兩人攻了過來。

方易清和花得芳不願傷人,這樣一來,想沖破他們的圍困,反而不易。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沉喝︰「什麼人,竟敢深夜闖到本寺?」

竟是圓通,不知什麼時候,已聞聲趕來。

夜間的圓通,並未身披架裟,只穿著上下兩截寢衣,一副半僧半俗的裝扮,手里依然橫著鐵禪杖,顯然是睡夢中傖促起身的。

十幾個僧侶,一見住持方丈親自出來,紛紛停手,向兩邊讓開。

花得芳首先喝道︰「圓通,今晚是你的死期到了!」

這話聲立使方易清大吃一驚,花得芳不但聲音全變,連腔調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真想不到,這位當年的武林第一風流人物,還具備這等特殊天才。

圓通怔了一怔,問︰「你究竟是誰?怎麼認識貧僧?」

花得芳笑道︰「你就是剝了皮、刮了肉,在下也認識你的骨頭。」

圓通誦了一聲「阿彌陀佛」,卻已看清了方易清,不覺又是一怔,道︰「姓方的,你是怎麼出來的?」

方易清冷笑道,「不必問我怎麼出來的,老朽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說。」戒刀一揮,直向圓通撲去。

圓通掄起鐵禪杖,就是一記橫掃。

方易清功力尚未完全恢復,又加兵刃是隨地取用的,不敢硬封硬架,只得閃身急躲,但戒刀卻被掃中,雖未月兌手飛出,卻頓感虎口酸麻。

本來,他的武功,不在圓近之下,此刻一上陣就走了險招,圓通的第二杖再當頭擊下時,早被花得芳及時接住。

他用劍居然能接住有如泰山壓頂般的鐵禪杖,吃驚的該是圓通,他後退兩步,愕駭中喝道︰「貧價從不和無名之輩動手過,施主如此功力,不知是何方高人,請報上名來?」

其實花得芳硬踫硬的接過一招之後,也立感氣血浮動。

他本是介于正邪之間的人物,說話有時並不講究分寸,不由一挺胸,道︰「要問在下是誰,不妨洗耳恭听,你老子是誰,在下就是誰。」

圓通被罵得氣往上沖,暴叫道︰「我佛不殺無辜之人,辱罵貧僧,即是辱罵我佛,貧僧不得不開次殺戒了!」

花得芳哈哈笑道︰「就憑你這禿驢,也敢自比如來,在下今晚是奉如來之命,為金龍寺清除叛賊。」

圓通又听對方為自己禿驢,當著十余弟子之面,尊嚴盡失,越發氣得發昏,鐵禪杖一記「封雲閉月」,向花得芳下盤掃來。

花得芳不等杖勢近身,人已欺近圓通身側,驟然一掌,拍上了圓通左肋。

圓通一聲悶哼,鐵禪杖隨即月兌手飛出,反而掃中了身旁一名和尚。

花得芳一擊中敵,也被鐵禪杖剛一震飛時掠中了側腰,踉蹌摔出五大步,才拿椿穩住。

方易清卻趁這時,踢翻了一個和尚,奪過圓通的鐵禪杖。

圓通失去兵刃,只好從弟子手中再接過一根禪杖,卻和方易清一樣,照樣也不趁手。

驀地三條人影霎時奔近身前,卻是鶴鳴、沈月紅和苗秀秀。

方易清立刻高叫道︰「王兄請退下,讓他們三個把圓通叛賊拿下!」

鶴鳴等三人料知和師父在一起的頭纏黑巾的男子是花得芳,卻听師父稱他為王兄,便知道必是為了匿住身分才改變稱呼,便迅快的把圓通包圍起來。

圓通自知無法對付對方五人,便派出一個弟于,迅速通報耿奇和陶姍姍,再喝令十幾個和尚一齊動手。

十幾個僧侶來勢雖然凶猛,但如何抵得住方易清等五人。

鶴鳴一人纏住圓通,其余四人很快便把十幾個僧人打翻在地。

花得芳見對方只剩下圓通一個,有方易清等四人在,想把他生擒活捉,已如甕中捉鱉,便獨自直奔後院而來。

進入後院,左邊正是他留宿過的淨室,他明明記得離開時燈已吹熄,此刻竟又透出光亮,便決定進去察看一番。

剛來到門口,一個婀娜身影從里面問了出來,差一點撞個滿懷,卻是陶姍姍。

陶姍姍一見進來的是個黑巾包頭無法看清面目的大漢,叱道︰「你是什麼人,往這里隨便亂闖?」

花得芳道︰「在下是投宿寺里的客人。」

陶姍姍听不出花得芳的口音,再問道︰「你到這里做什麼?」

「寺里闖進歹人,圓通方丈交代在下來請住在這里的花大俠過去助陣。」

「我也正要找他,不知怎麼人卻不見了。」

陶姍姍說到這里,覺出不對,問道︰「你怎麼認識花大俠?」

「我們是下午一起來的,知道他住在這里。」

「怎麼連我都不知道還有和他同來的人?」

「你是什麼人?」

「不必多問,快去告訴圓通,就說花大俠不見了。」

花得芳道︰「在下現在不能回去,圓通方丈交代過,還要找什麼天地教的二數主和二主娘。」

「我就是二主娘。」

「二教主呢?」

陶姍姍向前一指,道︰「就在那邊亮著燈的房里,快去把他叫起來!」

「二主娘要那里去?」

「外而好像已經打起來了,我過去看看。」陶姍姍說著,人已奉出後院。

花得芳喜出望外,這一來,他可以單獨收拾耿奇了。

如果耿奇仍醉在床上,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把他一劍結果。

來到陶姍姍所指之處,室內燈火通明,由窗隙向內望去,花得芳不由吃了一驚,室內布置得竟是富麗堂皇已極,誰能想到,僧寺內會有如此旖旎風光。

耿奇正在穿衣,看樣子依然醉眼蒙朧。

花得芳暗忖︰若守在門外,等他出來時,不難一劍結果了他。但武林人物為顧及身分,卻又不便采取暗中傷人行動,當面公開較量,才顯得光明磊落。

他跨進門去,才發覺這里正是陶姍姍耿奇招待他飲宴之處,也是耿奇和陶姍姍臥房的外廳。

耿奇听到腳步聲,立刻從內室走了出來。

外廳也亮著燈,耿奇一見來人黑巾包頭,喝道︰「什麼人敢往這里亂闖,要找死麼?」

花得芳早已橫劍在手,冷然說道︰「在下是要你腦袋來的!」

耿奇心頭一震,酒已醒了大半,一裂嘴;道︰「女乃女乃的,旗桿頂上扎雞毛好大的膽(撢)子,敢來行刺本教主?」

花得芳不想和他多說廢話,猛撲過去,一劍當胸刺去!

在他想來,耿奇赤手空拳,縱然能躲過閃電般的劍鋒,也必定手忙腳亂。

豈知耿奇一向是以雙掌對敵的,而且「摩雲手」也練得足有九成火候。

雙掌一推一撥之問,竟然把刺來的劍身夾在兩掌當中。

花得芳頓感心頭一懷,霍地怞出劍來,變直刺為橫劈,攔腰砍去。

耿奇磔磔一笑,側躍兩步,雙手十指如鉤,已抓向花得芳面門。

花得芳猛收劍勢,急急躍退,並趁機飛起一腳。

耿奇終竟大醉初醒,身手已失去原有的靈活,被一腳踢中了側股。

他木來就有些頭擦腳重的感覺,怎經得起一腳重踢,隨即摔了一個「墩子」。

花得芳跟過去,又是一劍。

他自忖這一劍劈下,定可將耿奇劈成兩半。

但耿奇摔坐在地之後,早趁躍起的同時,閃開了勢如奔雷的一劍。

兩人重新交手,三十招過去之後,耿奇已漸漸落于下風。

但他耐力驚人,而且醉意也越來越淡,身手也越來越見靈活,逐漸扳回劣勢。

花得芳猛吸一口真氣,拼力施出三招絕學,又把耿奇遇得有些招架不住。

他正要乘勝施襲,不想陶姍姍竟在這時沖了進來。

花得芳招架不住這對夫妻檔的聯手合搏,十幾招之後,人已退出門外,在天井中再戰。

他不敢戀戰,切盼著能再回到方易清等人那邊看看動靜。

因為陶姍姍既已前來,必是圓通那邊已安然無事。但憑圓通一個,又何能抵住方易清等四人,顯見其中大有蹊蹺。

他且戰且退,待退出後院,耿奇已不再追趕,只有陶姍姍仍繼續緊纏不舍。

去了耿奇,只剩下陶姍姍,花得芳已可輕松應戰。

轉了已退到方才和圓通打斗之處,誰知此刻已空無一人,附近也听不到廝殺之聲,像根本不曾發生事故一般。

花得芳暗叫一聲「不好」,莫非方易清等人均已中了金龍寺設下的機關陷阱,或者出了其他意外?……

想到這里,心里只盼拼力把陶姍姍殺退,以便在寺內寺外察看究竟。

但陶姍姍卻死纏不休,他和陶姍姍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還在同榻纏綿,此刻卻又真刀真槍的殺得難解難分,看起來真是人生如戲,世事變幻莫測。

這時,一間跨院,又沖出十幾個僧人,又齊向花得芳攻來。

花得芳退至圍牆邊,騰身躍出寺外,剛落下地來,陶姍姍也跟著越牆而來。

但那些一和尚輕功較差、並無一人躍出。

花得芳在寺外廣場獨戰陶姍姍,立刻放手搶攻。

陶姍姍不耐久戰,一聲嬌叱,道︰「住手!」

花得芳正好也大感困乏,而且他也不願先殺陶姍姍,停手之後,道︰「在下決定不殺你,你盡管回寺去吧。,」

陶姍姍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麼?」

花得芳道︰「在下和你素不相識,怎說騙你?」

「你的面貌可以不讓我看到,口音可以變,但身材卻難以改動,你說!是不是花得芳?」

「誰是花得芳?」

陶姍姍罵道︰「好哇,剛穿上褲子,就翻臉無情,剛才那番話難道你已忘得干干淨淨?」

花得芳自知隱瞞不過,只好承認了身分,道︰「在下並沒忘記剛才的話,如果我剛才在打斗時猝下辣手,豈能讓你活到現在?」

陶姍姍撇撇嘴,道︰「你想殺我,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花得芳,你說實話,為什麼要假意歸順天地教,暗地里卻救出方易清,和我們作對,還把我………」她頓了一頓︰「天下的便宜,都被你佔盡了!」

花得芳笑道︰「方大俠是圓通看守不嚴,自己逃走的。至于把你怎麼樣,那是姑娘自己送上門來,花某可沒動任何強迫手段。」

陶姍姍雙頰脹得血紅,好在深夜之間,無人得見,啐了一口,道︰「算我瞎了眼,踫上你這樣一個好沒良心的。」

「耿奇對你有良心,以後你可以老老實實跟著他了,別在外面偷人。」

「花得芳,你這得了便宜賣乖,不得好死的壞胚子,我可以對天發誓,除了你,從沒偷過第二個人。」

「好了,我相信在今天晚上以前,你是個貞節烈女,告訴我,方易清他們那里去了?」

「沒看到他們。」

「你方才明明幫著圓通和他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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