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化了,滿地泥濘。
怎麼不?這條路上打日出到何落就不知道要走過多少人、多少車輛、多少牲口。
究竟有多少,沒人數過,誰吃了飯閑著沒事兒坐在道旁數這個去,反正,腳印一雙雙,車輛印兒一條條,腳印一個個,印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滿地泥濘,泥星又濺得老遠,連遙遠路邊那光禿禿的老樹干上都是。
雪是化了,風還挺大,似利刃兒般,刮著,刮進人脖子里使人渾身打哆嗦,到在臉上幾乎把人的臉割裂,北方人都知道,也都領略過。
這條路,本是條黃土路,在別個季節里,地上厚厚的一層,人馬過處,車輛輾過,再踫上一陣陣風,黃土滿天,老半天瞧不見人影。
這條路,筆直的一條,東望望沒頭兒,西望望也沒頭兒,這麼長的一條路,一天不知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