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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武林 第二十一章 劍氣合一

伍靈珠出了望河樓,向行人一打听,便向灞橋方面前進,走不到兩條街,剛好發現送信人姓谷的,即大聲叫道︰「谷兄,請與伍某同行。」

姓谷的聞喚,回頭見是伍靈珠,高興道︰「伍公子這樣快,怎不飲罷酒再來呢?」

伍靈珠趕上道︰「恐貴主人有要事,是以早到為是,現請谷兄領路是幸。」

二人談談走走,已出了咸陽城。伍靈珠見前後無人,即道︰「谷兄,此去灞橋,路程不近,我們要早點趕到最好,現請你指點方向,伍某人要先行一步。」

姓谷的微沉道︰「伍公子請先行,此去向正北;不須問路,一到便知,如走小道,則東北一點就可。」

伍靈珠不等他話落,即放步東北小道,剛一轉過彎,見四處無人時,隨即兩腳一蹬,升空而去。時當午初,伍靈珠已身在灞橋驛站門前,恰逢多克盧由驛站步出,一眼看到伍靈珠,如獲至寶地歡聲大叫道︰「伍大俠,你真的到了咸陽!哈哈,我多克盧成了諸葛亮了,昨天派出十個人,各拿一封信,叫他們分別在關中一帶尋找,沒想到真找著啦,快請進。」

伍靈珠含笑道︰「多總管不送王子回京,怎麼倒找起我來了,王子恐還未到北京吧?」二人攜手進入驛站特備的客廳坐下,多克盧接道︰「我老多哪敢不送殿下之理,只因自你大俠留石寄信,殿下知大俠追的是什麼厲害魔頭,放心不下,自己帶了王妃,留下兩個特級衛士伴送回京,叫我老多和老孟兩人率領所有衛士們,一直向關中追尋。

「我們在甘肅慶陽得著消息,听聞中原各大門派在武當召開大會,是以相信你大俠也會去武當,這才向咸陽追尋,昨日孟老總撞著一批和尚,雙方各存探查之心,結果一言不合,大干一場,我這面還傷了兩個一級殿衛士,現已往府衙就醫。」

他一面說話,一面替伍靈殊送上一杯香茗。

伍靈珠接茶在手,見多克盧氣色不佳,問道︰「多總管遇的是什麼人物?好像身中蠱毒似的!」

多克盧聞言,咳然一怔,道︰「伍大俠看出多某中毒了.我自己沒有感覺呀?」

伍靈珠拿出一粒磁晶精果道︰「不惟中毒,而且很重,趕快吞下這粒果實,再遲恐無救了!」

多克盧駭得直冒冷汗,接過磁晶精果,連看的時間都放棄了,馬上送入口內吞下。伍靈珠怕藥性太慢,伸手按在多克盧神庭袕上,以內力助其藥性早散。多克盧感激莫名,突覺一股微妙暖流,迅速散發全身。

伍靈珠收回手掌道︰「好了,你今後再也不怕中毒啦。」多克盧正想道謝相救之恩……突感心中一嘔,張口吐出-攤黃水。

伍靈珠一指地上道︰「多總管請看,你所中的乃是‘白蚯蚓’蠱,這種蚯蚓只有後藏一帶及瘴毒最盛之地才能產生,無疑,你是被天竺派人所暗算,我今天也見了一個野和尚,大概是天竺派的人,已向中原一帶推進了。」

多克盧低頭一看,見地上那攤黃水里,確有無數針鼻大小的白色之物,形似蚯蚓,抬頭作揖道︰「多克盧屢蒙大俠拯救,此生何以為報,惟有沒齒不忘大恩,我們遇的確是天竺派人物,他們都是向武當方面前進。」

伍靈珠搖頭笑道︰「多總管何必把我舉手之勞的事常放心頭,干萬別談‘報答’兩字,你信內說有要事面談,請教關于哪方面的?」

多克盧正容道︰「伍大俠不問,我差點給忘了,這次武當大會,可能遭遇莫大危機,傳言萬物教和天竺教暫時妥協,只等把中原武林消滅後,雙方再爭霸主,成者為正,敗者為副。「且‘人寰三尊’現有一人進入中原、如果這一消息是確,那武當大會定遭兩面攻擊,就是世外三神同時出手,恐也難敵對方勢力。」

伍靈珠沉吟有頃,道︰「消息不管真實如何,總之大戰難免,以多兄之意,對目前局勢有何打算?」

多克盧嘆口氣道︰「當伍大俠之面,多克盧無話不說.本朝和貴漢族人民,都有偏見存在,武當大會,我本想領兩衛之眾參加,但絕不能得到中原武林諒解。因此,我只有干著急,不然,多克盧回京求王子,把王子的尊師‘遼東蒼龍’請出,以四大奇人御敵,雖不敢說全勝,總之不會全無把握,現世外三神僅現其二,普沱神僧不知肯否出山還是個大問題。」

伍靈珠微笑道︰「多大俠放心,神僧我已遇著了,武當大會不知何時召開,到時他老人家必定到達的。」

多克盧欣然道︰「那就好了,武當大會是三月初,距現在還有十余天,因此我要孟總管率領兩衛人士回京去了,我只帶了十個人專尋大俠蹤跡,現大俠己到,今後行動要大俠來指點了。」

伍靈珠哈哈大笑道︰「多總管太客氣了,伍某怎敢承當得起,今天不走,明日我們結伴向湖北前進罷。」

「咸陽城的萬物教和天竺派人不少,我先還認為有場架打,現經你一說,原來他們已有妥協,我們趁這半日閑暇,欣賞一番灞陵風光如何?」

多克盧欣然道︰「溺陵風景不錯,是我舊游之地,橋跨灞水,兩岸柳蔭蔽道,那‘漢文帝’陵,就在左近不遠,伍大俠要游,多克盧願當向導。」

伍靈珠道︰「說走就走,灞陵我還是第一次前來哩。」

多克盧笑著起身,領先前行。

二人來到灞橋中央,見灞水急湍,滾滾飛瀉,兩岸楊柳成行,綠葉蔽日,細條如絲,隨風起舞。多克盧慨然有感,道︰「伍大俠,昔日折枝贈行,把袂唏噓,大概就是這里吧?」

伍靈珠亦慨然道︰「王維所作陽關曲,雖然不是此地,但仍援柳為詞,的確是灞陵故事。」

多克盧點頭道︰「李白樂府曰︰‘年年柳色,灞橋傷別。’當時之人,送友遠行,折柳為別,今日思之,還有余淒之感,這灞橋更因此名聞全國,不知王維所作,伍大俠可還記得否?」

伍靈珠哈哈笑道︰「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他吟聲清越,根據陽關曲三疊之法,音繞晴空、既壯又悲。多克盧听得如痴如呆,眼淚無由順腮而流。橋上的過往行人大都不懂詞意,卻被伍靈珠音調所感染,無不駐足低頭,如著催眠。伍靈珠自己也怔怔半晌,才舉目環顧,見沿河兩岸,在這一曲之時,竟到了這多男女老幼,不禁一怔,接著一拉多克盧輕聲道︰「多總管,我們走罷,你看哪來這些人!」

多克盧淚水未干,輕嘆一聲道︰「伍大俠,你吟得太好了,真是感人至極,我想,隨便換哪個來再吟一篇,都無法有此聲調,你的內功竟到達這種神化程度了︰多克盧真榮幸結識你大俠。」

伍靈珠拉著他邊走邊道︰「多總管夸獎了,伍某並無高深成就,剛才一曲,完全是詞意感人所致。」多克盧正等開口接話……突然被一聲大叫給插斷了。原來人群中有個三十余歲的青年,剛才被伍靈珠吟聲感染,這時才回過神來,看到伍靈珠要走,不自禁地攔在橋頭,大叫再來一次。

多克盧哈哈笑道︰「朋友,再吟一次未嘗不可,不過……我們還要到別的地方去哩,時間不許可了。」那青年知自己太過冒失,尷尬地讓開道路。驀然一個破鑼嗓子的大罵道︰「懂得幾句臭文,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也懂,你不唱等我來了。」又有一個尖嗓子哈哈笑道︰「和尚,你只懂念經敲木魚,怎麼?也懂得唱歌,……哈……那真是難得嘛!」

伍靈珠聞言,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多克盧本待叱喝那和尚,聞有人在調英他,也就忍下了,見那和尚正在找發笑之人,似有尋是生非之勢。那和尚找不出發話之人,嘿嘿兩聲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開佛爺的玩笑,走出來,佛爺非打斷你兩條狗腿不可。」

「哈,老禿奴,口氣不小,你‘堯’老子在這里等哩,你看看那根打狗棍還在不?」

和尚聞言一怔,轉頭到處亂找。伍靈珠一見自稱姓堯的,不禁歡笑叫道︰「堯明伯伯,快到這里來,你老還記得我周游嗎?」

從人叢中大步走出一個老頭子,疑惑地行到伍靈珠面前道︰「小哥怎麼認得我老頭,周游之名,我沒听說過呀?」

伍靈珠上前見禮道︰「老伯大概記得蒙伯伯的話吧?」

原來這老頭子是「換日手」堯明;聞言震,繼而顫聲道︰「啊……孩子,是你呀!唉……這幾年可把我老頭子急壞了;自從那晚離別後,不到一個月,我又趕回牧場,那也是夜晚,正想去見你蒙伯伯,突然听聞你失蹤了,嚇得我不敢見你蒙伯伯,只有偷偷開溜,自是以後,我沒找著你就不敢回去,幸好今日遇著你。」

伍靈珠感動不已,道︰「堯伯伯關懷之情,小佷銘感不忘。」說著替多克盧介紹一番,又把復興牧場經過,擇要略述一遍。多克盧不認識堯明,而堯明可認得多克盧。」

正當三人敘舊之時,那和尚因找不到東西而大發雷霆,他一眼看到「換日手」堯明,即猛喝一聲,遁︰「老偷兒,原來有你在場,快將佛爺的寶棍拿來,否則要你老命。」

「換日手」堯明停止和多克盧談話,哈哈笑道︰「野禿奴,你那打狗棍到河里去了,可不是我動的手。」

多克盧久聞「換日手」之名,從來沒會過,今日一見,才知是個瘦老頭,哈哈笑道︰「堯老何必與他多說,我們到漢文帝陵玩去。」

堯明輕聲道︰「多大俠要注意,這禿奴是天竺派的。」

「堯伯伯,管他哩,我們走。」伍靈珠不耐煩地催。

三人剛起步,那和尚猛撲過來道︰「別動,佛爺的寶棍沒找著,留下腦袋再說。」

多克盧火氣甚大,聞言叱聲滾開,隨聲一掌橫推。和尚似有準備,也是單掌橫接。

「轟」的一聲,雙方未動分毫。多克盧見和尚內功深厚,猛加兩成力,左手虛勢一晃,右掌力劈華山,迎面攻進。和尚更不稍讓,隨聲相迎。二人雙掌再接,響聲更厲,氣勁四溢,猛烈無比。多克盧見兩招無功,連敵人腳步都未移動,不禁一動,知和尚不是等閑之輩,陡提八成內勁,雙掌連環,一陣快攻。野僧亦知道遇著硬對手了,當即兩腳一錯,掌腿齊出,迅速回擊。

伍靈殊一拉堯老人道︰「堯伯伯,我們在橋上坐著看熱鬧罷,多總管在五十招內恐打不敗和尚。」

堯明著急道︰「孩子,天竺派在此地高手不少,聞息可能都會趕到,拖久了麻煩多。」

伍靈珠笑道︰「堯伯伯放心,小佷正想看天竺派還有些什麼能人?多總管還有十個特級衛士在此地,不會有問題。」

堯明忽然想起伍靈珠相告之言,暗道︰「嗨,我老糊涂了,孩子既能威震寒冰公子和天竺王子,連四極八魔都自槐不如,我還有什麼擔心的。」

這時多克盧佔盡上風,打得有聲有色。野僧防多于攻,自知不敵,即邊戰邊發出獰厲的嘯聲,似在向同黨救援。多克盧哈哈笑道︰「賊禿奴,鬼叫什麼?多大爺今大又不要你歸西。」

「嘿嘿……姓多的,你也不須亮字號,憑你這套‘舒蘭掌法’,佛爺便知你叫多克盧,卻並不算得高明。」

多克盧猛劈兩掌,又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多大爺久聞天竺派的‘百魔煉魂掌’如何了得,今日一見,徒負虛名。」

野僧聞言,凶眼憤突,厲聲吼道︰「姓多的,你敢輕視我們活佛獨創的絕學。將來叫你死無葬身之地,佛爺我還只初學入門,已夠你受的了,如果你遇著練成的、恐早使你骨化形銷了。」

多克盧何嘗不知「百魔煉魂掌」的厲害,剛才之言,不過是信口諷刺而已,聞言這家伙還是初入門,不禁一震。

伍靈珠一面觀看打斗,一面告訴堯老人自己過去的經歷,突然發現一個少女的背影,似在哪里見過,正想起身查看時,卻被人群一陣蚤動,給失去了目標。堯明老人輕聲一指人群中道︰「孩子,天住竺派人馬來了不少,萬物教也混雜在內,快叫多大俠停手。」

伍靈珠舉目一掃人群中,見無一特殊人物在內,搖頭道︰「堯伯伯放心,里面沒有高手在內。」堯明聞言,心中有數,知孩子定有把握,也就不管了。

野僧無暇旁觀,累得滿頭大汗,見幫手還未出場,心中一急,腳步不由錯踏,被多克盧趁隙進攻,左手一招「逆轉秋風」,將野僧打出數尺。突然由人群發出兩聲怪嘯,人影一晃,接著黃光連閃。多克盧猛感勁風襲背,即橫跨一步,雙掌翻轉齊推,全力施為,硬把偷襲之敵震退。回頭一看,又是兩個野僧,每人手橫銅棍,正虎視眈眈。多克盧反手拔劍……

突由側方縱出兩個衛士,一言不發,猛往野僧急撲。多克盧也不阻止,即退至伍靈珠身旁道︰「伍大俠,今日可能有場混戰,倒把你的游興打消。」

伍靈珠微笑道︰「多總管別客氣,游玩的時間有的是,你看天竺派的僧侶,個個都功力高強,將來武當大會,除幾個老魔頭外,這些也不容易應付哩。」

多克盧點頭不語,認為非常嚴重。堯明突然一指人群中道︰「靈兒,快注意,那個披頭散發的人,是天竺魔僧最大助手,也是苗疆第一魔頭。」伍靈珠笑道︰「堯伯伯,佷兒已看到,那家伙一身都是毒,多總管曾中白蚯蚓蠱,可能也是他放的.听說他是苗王‘黑狸奴’,是吧?」

多克盧接話道︰「既然堯老認出是他,那不會錯,伍大俠快請留心,這里的老百姓太多了,不要遭他亂放蠱毒才好。」

伍靈珠聞言一驚,他真沒想到這一層,沉吟道︰「多總管請和堯伯伯在此不要動,盡管監視斗場,待我把那家伙引開對付。」說著起步進入人群。觀眾們人有千數以上,都被打架吸引,誰也未注意伍靈珠的行動。堯明和多克盧哪有心情看斗場,都把眼楮全神貫注在苗王黑狸奴身上。

伍靈珠擠進人群,馬上將面容一變,待接近苗王黑狸奴時,兩腳一個踉蹌,直往他身上一撞。苗王黑狸奴真也了得,竟在這剎那之間,閃身旁避,奇快絕輪地躍出丈余。

伍靈珠心中駭然一怔,他自從闖人江湖,無往不利,這一下被他撲空,便知這家伙除了使毒外,武功竟比乾坤三絕還高。

苗王黑狸奴見撞他的人,是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人,哇哇怪叫兩聲,伸手就抓。

伍靈珠見他抓來,有意將他引開,即嗤笑一聲,放腿便跑。苗王黑狸奴野蠻成性,哪能讓他走,一個旋風步,繞道攔阻。伍靈珠怕他傷及無辜,盡挑人少之地逃避。苗王越追火氣越大,漸漸眼冒凶光,頭上青筋突起,怪叫連天。伍靈珠走出人群,一股勁落荒而逃。苗王這時遇了對手,猛提內力,他競兩腳離地而起,像一朵烏雲飛趕。二人一追一逃,霎時去得無蹤。斗場上這時早停打斗,都被伍靈珠和苗王引起注意。

多克盧暗發信號,將衛士們領向伍靈珠逃的方向直追。堯明老人當然放心不下,也拼命急趕。人群一陣蚤動,會武的莫不心存看熱鬧,萬物教徒和天竺派人更不落後,都朝一個方向猛追。

且說伍靈珠邊逃邊回頭,見苗王全力御氣飛行,便加上一成磁精元氣,將身體升高十余丈,他要看苗王的真功夫到達何種程度。苗王黑狸奴,越追心中越駭怕,他作夢也想不到,突然遇著這樣厲害的人物!如果換個他人,見伍靈珠有如此功力還不加以反抗,一定會提高警覺而放棄追趕,知難而退。但苗王黑狸奴剛剛相反,他生長苗疆,全不懂得什麼是心計那一套,只知敵人逃避就是怕了自己,加上被逗得野性大發,哪還知什麼是厲害。他見伍靈珠漸漸升高飛逃,自己也運起他獨具的內功,拼命往上升,于是在頃刻之間,二人已飛出數十里地。伍靈珠見前面野荒無人,即飄身落地。苗王黑狸奴追蹤降落,提掌就劈,勢急勁猛。伍靈珠右手陡伸,以「三清玄功」力拒一掌。轟然一聲大震,山搖地動,雙方未退分毫。

伍靈珠暗地一驚,忖道︰「這野人王竟能接住七成三清玄功,真正出于意料之外。」想著左手暗運「三尊禪功」,又以七成功力劈出,霎時檀香盈盈,氤氳之氣四溢。苗王黑狸奴猛嗅到一陣香味,心中驚駭之極,怪叫一聲,撒腿就逃。

伍靈珠不明他為何不接就逃,運起龍騰步法,迅速攔住,哈哈笑道︰「老苗子,快接招呀,想逃可不成。」苗王見去路被阻,翻身奪路,面現驚恐之色。伍靈珠不管他為了什麼,緊緊攔住不放,又笑道︰「老苗子,再接兩招,少爺就放你逃生,像這樣走是走不了的。」

苗王黑狸奴左沖右闖,總是月兌不了身,更加駭得滿頭大汗,口中呵呵連聲,不知他說些什麼。伍靈珠不懂苗語,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正待用磁精元氣將他吸住。驀感一陣勁風由背後襲來,即知有人暗算,隨即撤身急閃。回頭注目,不見有人,突發現四外景物全非,連苗王也不知去向,心中一震,便知有了蹊蹺!不自覺地將磁精元氣運起,布達全身,靜以觀變。耳中突然听到黑理奴哇呀之聲,起自身後不遠。暗邁︰「我已遭人陣法困住了,莫不是天竺魔僧已到。」

忽听一個女人聲音道︰「括佛快用‘天罡幡’,這小子御氣之功,天下無雙,防他升空逃走。」

伍靈珠一聞語音,暗道︰「這不是余大娘的聲音嘛!怎麼……」

「嘿嘿……羅剎幽靈,你是被他打怕了吧!佛爺我可不放在心上,這小子再狠,也無能出我地煞幡,這時他已入了幻相,哪還有力升空逃走的?」

又听黑狸奴哇呀數聲,跟著是幾聲驚啊!

「活佛不要大意,我的幽靈遁,從前也自信無敵,結果被他奪鋏劈傷,這小子百毒不侵寶劍難傷,一旦被他逃出,將無人能敵了。」

伍靈珠這次听得真切,確定這發話之人是被自己所救的余大娘,既然被天竺魔僧稱為羅剎幽靈,無疑,已往的余大娘、青兒,都是羅剎幽靈布的陰險圈套,想暗算自己,終因下手無功,才用‘赤朱鋏’行刺,結果還是遭奪鋏負傷而逃,那青兒也是知難隱退的了。他想通已往經過,不禁暗喊︰「危險!」

天竺魔僧听了黑狸奴的一番苗語,大概在沉思什麼,未聞說話之聲。伍靈珠欲觀陣外現象,且防天竺魔憎再用「天罡幡」,即猛提磁精元氣,兩足一蹬,以最速升空之法,沖破幻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他升入高空,其速度之快,簡直肉眼難見!

他升空後,即降落數十丈外一處亂石之間。正想伸頭觀察魔僧陣法,突感石後似有人藏在其中,即暗用「須彌芥子」之功,潛測是什麼人。繼而暗道︰「我降落之時,定被對方看到了,如是自己人,定會出聲招呼,無疑是敵人黨羽了。」想到這兒,即以快速無輪的身法,繞向潛窺,觸眼看到五個黑衣蒙面的人,圍繞一堆,地上還捆著兩人。

伍靈珠以百里傳勁神技,伸指連點,迅速將五個蒙面人袕道制住,走前一看,心頭直冒冷氣i原來地上被捆之人,竟是堯老人和多克盧兩人,趕急上前,將二人解綁救醒。二人一醒,翻身坐起,見了伍靈珠在身旁,驚喜不已。

堯老人嘆口氣道︰「羅剎幽靈真個厲害,連影子都沒看到,我和多大俠就被做了手腳,幸好這次她沒下毒手,不然早完了。」

多克盧搖頭苦笑一聲道︰「這女魔頭如不早將她消滅,不知有多少人被害其手中。」

伍靈珠忽然想起一事道︰「堯伯伯和多總管請隨我來,看我取羅剎幽靈首級。」

二人聞言,又驚又喜,緊隨身後。伍靈珠反手一掌,無聲無息地將五個蒙面人收拾歸西,旋身走到亂石之前,道︰「羅剎幽靈作惡多端,我不能不下毒手,天竺魔僧暫留他一條老命去牽制萬物教,終也難逃我的手掌,現在我要用‘劍氣合一’暗襲羅剎幽靈,雖然不是光明行動,但因她有‘幽靈遁法’,不是這樣,很難取她性命。」

多克盧和堯明老人一聞伍靈珠竟能練成劍氣合一,驚得張口結舌,怔在一旁,兩眼瞪得像銅針般大。

伍靈珠初試奇技,心中也感到非常緊張,一拔腰間所得的「赤朱寶鋏」,突然一道紅光電閃飛去,快得無法形容!距離又近,加上神技無雙,羅剎幽靈再詭,她也想不到有人決心取她性命,她只感紅光一閃,連叫聲都未喊出,早已身首異處。

天竺魔僧正在得意忘形之時,一覺紅光有異,他認為是御氣飛劍之類的特等高手偷襲,即奇速無輪地拔劍御氣,順手向紅光一擲。「嚓嚓嚓」,連續金鐵交鳴!紅光不見,羅剎幽靈尸橫當地!天竺魔僧的鎮派之寶,天竺第一利器「屠龍刀」,也被斬得零碎飛散!這一下可把天竺魔僧駭得三魂七魄出了竅,猛收陣法,厲嘯一聲,逃得比驚弓之鳥還要快;霎時無蹤無影。惟有苗王黑狸奴,被驚得如泥塑木雕,呆在當地。

伍靈珠初試神技成功,赤朱鋏無須用手接;竟能自動回鞘,怎不叫他驚喜莫名!多克盧傻楞楞地如著夢幻,眼楮沒眨一下,靜立一旁。堯明老人一把拉住靈珠,喜得眼淚雙流,顫聲道︰「孩子,你的劍術真的是神化了,我想世上再沒有這樣成就的人了!你要多存道德之心,不然……」

「堯伯伯,小佷知道,多蒙指教,小佷銘感、物極必反,惟德永恆,今如不心存善念,這苗王和天竺魔僧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只要他們不再做壞事,我是不會殺他們的。」

「孩子,你能這樣通達就好,現在你去放走苗王黑狸奴,我和多大俠收拾尸體,恐怕那批萬物教徒和天竺派人就快到了,我們早走一步,免得再糾纏不清。」多克盧聞言,敬重地看了靈珠一眼,也不吭聲,隨著堯老人去掩埋尸體。

伍靈珠飄身落在苗王黑狸奴身前,沉聲道︰「黑狸奴,你不會說漢語,能听得懂嗎?」

苗王黑狸奴見伍靈珠現身,他直覺感到剛才的事情,就是面前之人所為,他也不想原先那其貌不揚的人,就是面前的美書生,聞言點點頭,竟似懂漢語。

伍靈珠一指羅剎幽靈尸體道︰「羅剎幽靈是我所殺,天竺魔僧劍毀人逃,憑你的功力,還想到中原來擾亂,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今天我不殺你,從今後不許履足中原,如果不听我警告,下次再遇,地上的羅剎幽靈就是榜樣,你去罷。」苗王黑理奴听罷,一言不吭地轉身而去。

伍靈珠見苗王去遠,順手一掃,將羅剎幽靈的殘尸,掃入坑內掩埋,見堯明老人和多克盧也事畢到達。三人繞道回灞橋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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