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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義行 第二十二章 軒轅群丑

海雲道︰「既如此,姑娘為何不跟咱們一起走?在下兄妹縱然不濟,也可與姑娘並肩聯手,共御強敵。」

那女子搖搖頭道︰「我並非不願走,而是不能走,我若留下來,公子三人還有月兌險的希望.若是一同逃走,不出半個時辰,必然會被追上,那時四個人便都非死不可了,公子是聰明人,此中取舍抉擇,想必無須細說。」

海雲也知道黃衣人的劍法玄妙不是易與,但卻昂然不懼道︰「咱們不是貪生畏死之人,既然交了朋友,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姑娘何必多說,走吧!」

他扣回緬刀,上前背起了殘廢男子,同時招呼隻兒去挽扶那女子一齊動身,因為他已經望見山下曠野中,出現了大批黃色人影。

那一族族醒目的黃色人影,恰如掠過荒野的大群蝗蟲,正向小山這邊迅速移動著。

隻兒瞧得臉上變了顏色,低聲催促道︰「快些走吧,他們已經連來了。」

她伸手想去挽扶,不料那女子突然拾起斷創,一翻手,將劍鋒橫擱在自己頸項上,沉聲道︰「二位是我秦家的再世恩人,恩人的吩咐,我不敢不遵,但如果二位定要逼我同走,我只有橫劍自刎,以示決心了」

海雲道︰「秦姑娘,好死不如歹活。現在還未到非此不可的境地,你為什麼……」

那女子嘆冑道︰「我若能走,就不必親手將自己嫡親弟弟斷手割舌了。公子、姑娘,二位的盛情,我永生永世也不會忘記,但求你們不要逼我。」

海雲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咱門就依你們主意,先將令弟帶走,但願你能平安月兌險,月兌險後,可去玉泉山鐵門莊相會,我姓海,名叫海雲,這位是我表妹韓隻兒。」

那女子一面頷首,一面垂淚,硬咽道︰「海公子和韓姑娘的大恩,今生苦不能圖報,來世變犬變馬,也當……」

海雲道︰「姑娘何必存這種世俗之見。我等在玉泉引頸相候,就此暫別。」

說完,轉身欲行。

那女子忽然輕呼道︰「請留步!」

海雲駐足回顧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那女子淚眼朦朧,怔怔凝注著海雲背上那殘廢男子,嘴唇不停的蠕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海雲輕嘆了一口氣,道︰「姑娘放心,咱們兄妹能夠活著離開,令弟就能夠平安月兌身。」

那女子緩緩點了點頭,嘎聲道︰「如果真能平安月兌險,務必請替我告訴他……並非做姊姊的心狠,我也是……也是迫不得已……」

海雲想說什麼,喉嚨里就像塞著一塊冰冷的石頭,話未出口,淚水卻奪眶而出。

那女子又硬咽著道︰「我還忘了告訴二位,他叫秦珂,咱們祖籍是南陽府瓦店子……」

隻兒突然驚叫道︰「表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海雲一回頭,果見那些黃衣人已經抵達小山腳下,急忙提一口真氣,飛身而起。

他們剛由西邊掠下小山,二十余名黃衣大漢已從東邊登上山頂。

那女子霍地轉身,倒提著半截斷劍,擋住西邊樹下那條唯一的山徑。

黃衣人紛紛斂勢停步,「鏗鏘」連聲,劍芒閃現,二十多柄長劍一齊出鞘。

為首那姓姚的統領目光像鋼針般的瞪現在女子臉上,直瞧了桿煙之外.才「嘿」地一產冷哼.緩緩說道︰「秦琳,為什麼不逃了?」

秦琳木然道︰「並非不想逃,而是無處可逃了。」

「哼!」姚統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你能逃亡三年.到今天才說出這句話來,不嫌太遲了麼?」

秦琳淡淡一笑道︰「是的,逃亡了整整三年零四個月,到今天我才知道竟是白白吃了三年苦。」

她的語氣是那麼平靜.臉上的笑容也是那麼自然,娓娓而言.倒像這三年艱苦的逃亡,只是一場可笑的游戲。

姚統領目光流轉,喝道︰「秦珂呢?」

秦琳道︰「他走了!」

「走了?」姚統領迅速向蕪野望了一眼,揮手道︰「前陣的弟兄追下去,連那兩個小輩一齊截回來。」

約有五六名大漢同聲應諾,拔步便追。

「站住!」

那秦琳突然後退一步,平伸雙手攔住了通路,兩道隱含殺意的眸子,飛快在黃衣大漢們臉上掃了一匝,沉聲道︰「各位兄弟不用追趕了,他雖然走了,卻留下三件最重要的東西,諸位請看。」

斷劍一挑,掀開樹下布巾,地上赫然排列著兩只血淋淋的斷手和一條舌頭。

黃衣大漢們全吃了一驚,姚統領也不禁面色微變,冷聲道︰「這算什麼意思?」

秦琳道︰「咱們姐弟僅是兩名三代弟子,在宮中位卑職低.微不足道。但是,三年來,宮主為了要追捕咱們姊弟兩人,竟連續派出近百名高手,窮搜天下,不惜殺戮無辜,定要除去咱們姊弟才甘心,其原因,想必是不願咱們泄漏了宮中的秘密。」

姚統領哼道︰「你明白就好。」

秦琳道︰「果真如此,各位就大可放心了,至少到目前為止,咱們姊弟倆還沒有將宮中秘密泄露出去,從今以後,也決不可能再泄漏任何秘密,這兩只手和一條舌頭,就是最可靠的保證。」

她微微一頓,又接著說︰「咱們姊弟叛宮出走,按律當死,如今途窮被擒,更沒有打算再活下去。可是,咱們秦家數代單傳,只有秦珂這一線血脈,如果殺了他,秦氏香火從此斷絕,我這做姊姊的如何對得起秦家列祖列宗?但假如好好地讓他逃走了,宮主必然不甘罷手,各位也無以對聶護法交待,我苦思再三,只有親自砍斷他一雙手,割下他的舌頭。」

黃衣大漢們听到這里,都不期面面相覷,流露出驚愕困惑之色秦琳突又大聲道︰「他雙手俱斷,無法寫字,舌頭被割,不能言語,從此只是個又啞又殘的廢人,自然不會再將官中秘密泄露給外人了。」

一個人如想將內心的秘密告訴另一個人,除了語言,只有文字,倘若日不能言,手不能寫,事實上已經失去表達的能力,那秘密當然決不可能被泄漏了只是,這「斷手割舌」的方法,未免太殘酷了些。

何況她和秦珂還是嫡親同姊弟,三年逃亡,相依為命,若非迫于無奈,又怎能下得了這種毒手。

那些黃衣大漢都不知不覺生出同情之感,有的垂下了頭,有的更不禁嘆息出聲。

但大家也深知宮規嚴峻,是以誰也不敢多口,山頂上突然沉寂秦琳忽又屈膝跪地,含淚道︰「各位弟兄,咱們姊弟雖然觸犯宮規,卻與各位曾有同門之義。事到如今.我不敢奢求各位循私縱放,只求念在往日舊誼,請各位高抬貴手,繞過秦珂一條殘命.為秦家保全一線血脈,對宮中無損,對秦家卻恩比天高。各位也有兄弟姊妹,家里也有父母親人。今生不修修來世,各位……」

其中一名黃衣大漢實在忍不住了,低聲道︰「姚統領.此事瞞上不瞞下,何不……」

姚統領冷叱道︰「你若還不想死,最好閉上鳥嘴。」

長劍一揮,厲聲道︰「先把她擒下,左隊繼續追捕秦珂.不得耽誤!」

那秦琳勃然變色,從地上一躍而起,咬牙切齒道︰「姓姚的,我姊弟跟你無怨無仇,如此向你苦苦哀求.你竟然毫無憐憫之意,非要趕盡殺絕才肯罷手?」

姚統領道︰「上命差造,難由自主.你有話可以去求聶護法.不干姚某人的事。」

回頭喝道︰「來呀!擒下了。」

兩名黃衣大漢應聲而動,雙劍齊出,向秦琳撲去。

秦琳怒目中幾乎噴出火來,一聲大喝,斷劍挽起一朵劍花.整個人就撲向姚統領。

兩名大漢不敢硬攫其鋒,左右一分,雙劍下沉,飛快斬向她的踝。

姚統領並不閃避,冷笑道︰「你在找死!」

寒光一閃,長劍已迎面飛刺出手。

他身為「統領」,武功自然要高出一籌,那柄劍後發卻先至,直透入秦琳劍花之內。

只听一聲悶哼,秦琳左肩中了一封.她前沖之勢稍滯,右腿上忽然一陣涼,又被另一名黃衣大漢砍中,頓時站立不穩,撲跪了下但她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一二處劍傷那會放在心上,趁撲倒的剎那,竟一把抱住姚統領的左腳,在腿肚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姚統領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咬人,痛得「唉喲」叫了起來,長劍急舉,便待劈下。

忽听一聲低喝道︰「姚統領,要留活口。」

不知什麼時候.聶老頭已到了小山頂上。

姚統領只得硬生生剎住劍勢,飛起一腳.將「叮」在腿上的秦琳踢了三四個勁斗。

這一腳力量不輕,秦琳身子倒滾出去.「蓬」然撞在大樹干上.背脊當時便撞斷了,但她口里仍咬著一塊血淋淋的腿肉和一大片破襪子。

姓聶的老頭皺皺眉,緩步走到樹下,沉聲道︰「秦琳,抬起頭來。」

秦琳慢慢仰起頭,一松口,吐出了肉塊碎市,頸項一軟,頭又歪了下去。

姓聶老頭左臂微舉,竟用「隔空攝物」手法,及時扶住她的頭喝問道︰「那份圖在什麼地方?」

秦琳眼楮直直的望著他,嘴角披了被,似笑非笑,似語無語,終于又閉上了眼皮。

在她肚子上,插著半柄斷劍。

聶老頭站在三尺外,他的手臂虛舉著,秦琳的頭還很端正,此時他輕輕垂下了左臂,秦琳的身體就像驟然失去了依靠,「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尸體傾倒,斷劍也被震動了,鮮血才開始沿著劍柄舊舊流了出聶老頭目光過處.忽然發現尸體下露出一角豹皮。

他舉手一招,一只豹皮革囊已到掌中,扯開囊口一模,里面除了許多珍珠寶石之外,還有一張薄羊皮。

聶老頭迅速展開羊皮看了一眼,立刻又塞回革囊內,自顧點了點頭,喃喃道︰「倒也難為她了。」

接著,便將那只豹皮革囊仔細的系在自己腰間,長長吐了一口氣,問道︰「秦珂呢?」

姚統領躬身答道︰「適才追捕危急的時候,秦琳竟將他的雙手和舌頭割下,哀求屬下勿再追殺秦珂。屬下礙于總座令渝,未敢允許,如今秦珂已由兩名年輕人攜同逃走,請示總座是否還要繼續追緝?」

聶老頭兩眼怔怔地望著地上的斷手和殘舌,又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雙斷手和這條舌頭真是秦珂身上割下來的?」

姚統領尚未回答,那曾替秦琳說情的黃衣大漢已應聲說︰」奏總護法的話,屬下認得這雙斷手,的確是秦珂的。」

聶老頭霍地轉過身來,厲聲道︰「你怎會認識?」

那黃衣大漢戰兢地道︰「屬下曾和秦河同時值過勤,知道他右手中指與無名指之間,在有一塊紅色胎記。」

聶老頭道︰「好!取過來!」

那黃衣大漢忙上前撿起兩只斷手,恭恭敬敬遞給姚統領,再由姚統領捧到聶老頭面前。

聶老頭看了看,微微頷首道︰「不錯,是有一塊胎記。但這只能證明手是他的,卻不能證明舌頭也是他的。」

黃衣大漢愕然道︰「這」

聶老頭沉下臉來,冷聲道︰「本宮對叛離逃亡之徒決不輕饒,除非他的頭也割下來,否則追緝永遠不會停止。」

目光炯炯沒落向姚統領身上,又接道︰「這件事給你去辦,對付一個殘廢人,不必再勞師動眾,探查確實之後,暗地找個機會把他宰了就行了。」

姚統領欠身道︰「屬下尊命。」

「不過」聶老頭忽又嘆了一口氣,凝重的道︰「秦珂姊弟叛變月兌逃,只是癬疥小事,此事雖然暫時解決了,還有‘金鑰’尚無下落,這才是本宮的心月復大患。宮主本人懷疑秦珂姊弟月兌逃與‘金匙」,現在看來竟是錯了。」

姚統領忙道︰「請總屬下斗但,屬下以為那盜取‘金鑰’的入,多半已經不在世上了。」

聶老頭翟然道︰「怎見得?」

姚統領道︰‘咱從秦河姊榮叛宮月兌逃,三年來,足跡所至,已在中原武林掀起軒然大波,本宮為了追緝他們,也踏遍大江南北,甚至遠及關外漠邊。如果那人還活在世上.無論藏匿在什麼地方,總會听到一點消息的。」

聶老頭頷首道︰「不錯。」

姚統領道︰「那人的為人心性,總座素所深知,他若知這秦珂姊弟叛宮逃亡被窮追得走頭無路,必然會設法予以收容庇護的,但三年來,那人始終未曾露過面,豈非證明他已經不在入世了?」

聶老頭默然了半晌,喃喃道︰「這倒的確有些費解,可是,人在見人,人死見尸。總不能就憑臆測而」

突然眼中一亮,笑道︰「現成一條絕妙的魚餌,險些忘了,如能引得那人露面,便是饒了秦河性命,也是值得的。」

姚統領低聲問道︰「總座莫非要以秦珂為餌」

聶老頭得意的笑道︰「當然還須先準備釣線和魚鉤……」

十年河東轉河西。

一向門庭冷落的鐵門莊,這兩天忽然熱鬧了起來。

從昨天清晨開始,登門投帖的客人便沒有中斷過,一批剛走,另一批又來,自晨至暮,川流不息。而且,來的都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每人一份厚禮,一張大紅拜帖,帖子的上款都為的是︰「神刀大俠海一帆蒞冀之慶」。

其實,此刻海一帆並不在鐵門莊中.而且鐵門在的主人「拼命三郎」常無懼也不在,一應拜莊賀客,全由「鬼谷子」龍元慶代表接待。但人們的熱情絲毫未減,仍然攜禮上門,留帖致意,極盡仰慕之誠,仿佛只要能踏進鐵門莊的大廳,送上一份禮物,已經感到莫大榮幸了。

這情形很反常,尤其海一帆新由海外歸來,武林中知道的人,並不多,怎會忽然間變得天下皆知了呢?何況來拜的客人中,有許多根本和海一帆素不相識,這些人不惜卑躬趨附,原因何在?

龍元慶暗中感到詫異.卻不便出口詢問,只好裝糊涂,迎來送往,照單受禮。管他生張熟魏.一概親切的接待,誰也不得罪。

那些客人也很識趣.一听說海一帆外出未返,都略作寒暄,說幾句仰慕的話,便留下禮物和拜帖,告辭而去。

饒是這樣,龍元慶已經忙得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了,整天空著肚子,直到深夜才能坐下來松口氣,這時縱有山珍海味。卻又吃不下去了。

這天近午時分,剛把「雁門三劍」兄妹送走,龍元慶實在餓得難受,急忙吩咐廚房趕做一碗面條填饑,面送來了,才吃了兩口,莊丁又捧著一份拜帖進來報道︰「又有客人來拜。」

龍元慶苦笑道︰「設法替我擋一擋,讓我吃完面再見客」

那莊丁道︰「這次來的客人很多,男女老少一大群,已經到了莊門了。」

龍元慶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只得放下面踫,整衣迎了出去。

跨出莊門,龍元慶不覺一怔,敢情這批客人竟像經過特別挑選,剛從大街鬧市中拼湊起來的。

其中不但男女老少俱全,更包括了僧、道、尼姑和俗家。有衣履鮮麗的富貴,也有蓬頭垢面的乞丐,有文縐縐的書生,更有嬌滴滴的婦女;年紀最大胡須已經花白,最小的卻是個穿花衣服,系著紅肚兜的童子……熙熙攘攘,為數竟有十余人之多。

這些衣著、年齡、行業性別……雖然各不相同.卻合用一份拜貼,合送一個禮盒。而且,彼此之間都有一個共同處、那就是人人臉上都慘無血色,膚色煞白,就像剛由棺材里爬出來的死人差不了多少。

為首的是個身穿錦袍,腰橫玉帶的中年人,朝龍元慶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敢問是神刀海大俠麼?」

龍元慶還禮道︰「海大哥外出未歸,在下龍元慶.諸位貴賓請多賜教。」

錦袍人啊了一聲,道︰「原來是四杰中的鬼谷子龍二俠?」

龍元慶道︰「不敢。」

錦袍人笑道︰「請恕咱門兄弟眼拙失禮,我等久居邊荒,一向甚少在江湖上走動,雖是久仰四杰盛名,卻很無緣識荊,龍二俠休要見怪。」

龍元慶也打個哈哈,道︰「貴客至此,迎接來遲,諸位休嫌簡慢!」

錦飽人大笑道︰「龍二俠太客氣了。」

龍元慶肅容道︰「承蒙寵臨,請入廳持茶。」

那錦袍人回頭向其余十一個同伴道︰「神州四杰義薄雲天,海大哥雖然不在莊中,有龍二俠做主也一樣,咱們就進去打擾了。

眾人異口同聲道︰「悉听柳兄吩咐。」

錦袍人又客套了幾句,才領著男女老少一大群,隨同龍元慶步入正廳。

鐵門莊的正廳算是夠寬敞了,這群人一進去,立即佔坐了全部桌椅。尤其這些人衣著裝束,各自不同,偏偏又結伴而來,借大一座大廳,看來竟成了五方雜處的大雜院,莊丁們布座奉茶,忙得不亦樂乎。

剛坐下,錦飽人便向其中一名衣衫襤樓,相兒猙獰的乞丐招招道︰「老五,把東西捧上來,請龍二俠過目。」

那乞丐應聲上前,將手中禮盒輕輕放在桌上,陰側惻笑道︰「區區薄禮,聊表寸心,龍二俠萬勿見卻。」

說著,,伸手揭開了禮盒蓋子。

突然間,霞光四射,盒中赫然竟是六粒龍眼般大小的夜明珠。

這份禮真是太重了,一粒夜明珠就價值數千金,何況六顆。

龍元慶只當他們是普通慕名求見的江湖人物,所以一直連拜帖都未細看,沒想到這些人出手竟會如此客氣,心里不覺暗吃一驚。

不過,他究竟是見過世面的入,心里雖驚,表面卻鎮靜如常,只微微一笑道︰「諸位如此厚賜,想必有所指教?」

一面說著,一面暗瞥桌上拜帖,這才發現帖上落款竟是「軒轅十二友」五個字。

龍元慶的臉色不覺變了.這短短五個字的份量,不知比那六顆光彩燦爛的夜明珠要重多少倍?十年來,他人在商肆,心在武林,對這個名號听過太多次了。「軒轅十二妖」崛起雖僅十年間事,但這些人不但個個武功高強,而且人人心狠手辣,在黑道中是最難惑最難纏的一大勢力,他們平白無故,決不會專程來訪,更帶來如此的厚禮。

重賄厚賂,必有所求,但他實在想不出「軒轅十二妖」所求的是什麼?

只听那為首的錦袍中年入,柳天鶴嘿嘿干笑道︰「龍二俠言重了,區區幾粒珠子,說不上禮物.不過略表我等對神州四杰的仰慕之忱而已。」

龍元慶道︰「咱們武林中人,肝膽相交,不拘俗套.諸位若有賜教盡管直言,這禮物卻恕在下無法收受。」

柳天鶴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龍二俠這麼說,我等也就不敢有隱藏了。此來確有一事相懇,但龍二俠若拒收這份薄禮,卻使我等羞于啟齒。」

龍元慶道︰「諸位如吝于直言賜教.在下也斷不敢收受禮物。」

歐陽玉妖笑道︰「唉喲!龍二俠也真是,幾顆珠子嘛!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樣推來推去多不好意思呀!咱們決不用這點東西冒犯龍二俠一只是誠心誠意想高攀認個朋友.第一次上門嘛!怎麼好意思空手來呢?」

龍元慶也笑道︰「既是辱承下交,朋友之間越發用不著客氣,諸位有話盡請明言,在下貼耳恭就是了。」

歐陽玉嬌問柳天鶴遞個眼色,道︰「看來咱們口齒笨拙,說不過人家龍二俠,你就爽快的談正事吧!」

柳天鶴點點頭,道︰「柳某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不會拐彎抹角說話,言語或有不當之處,龍二俠要多多包函。」

龍元慶道︰「柳兄弟這話太謙了。」

柳天鶴道︰「有件事,請恕柳某冒昧,近聞江湖中風傳,都說神刀海大俠此次從海外回來,乃是為了‘禍水雙侶’的緣故,但不知此說是否屬實?」

龍元慶心中一震,反問道︰「是嗎?柳兄這消息是從什麼地方听到的?」

柳天鶴笑道︰「據說海大俠邀游十載毅然賦歸,決心要查出鍋水雙侶的秘密,最近曾為此親赴七里海潘莊聚會,準備聯合武林同道協力進行,結果卻因潘輪另懷私心,以致不歡而散,此事業已傳遍江湖,無人不知了。」

龍元慶越听越驚,暗想「潘莊之會」雖然不歡而散,卻是在極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而且事情才發生不過數天,消息怎會如此快便傳揚出去了?

火流星武俠世界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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