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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風雲 第十二章

要真是江湖道干的,反倒不容易打听,可是不是江湖道干的,就容易打听多了。

想嘛,「城防營」那麼多人,由營官親自帶領,浩浩蕩蕩的架著十個昏迷中的人回營,「張家口」的人誰還能不知道?一打听就打听出來了。

只是他們不明白,小小一個「城防營」,怎麼敢動趙雲飛等?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京里事發了,「張家口」的「城防營」奉到了逮捕令諭。

這個疑問有了解答。

可是另一個呢?「張家口」一個小小「城防營」,又怎麼動得了趙雲飛這些好手!

這個疑問,就一時找不到解答了。

不要緊,這不算頂緊急,頂緊急的事,是救人。

救人,人在那兒?

人既是「城防營」逮捕的,當然該在「城防營」。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李詩就被步履聲驚動了,步履聲很急促,來自外面院子里,而且是直奔他住的屋子。

果然

急促步履聲很快的到了他門外,緊接著,門上就響起了敲擊聲,還有︰「李爺,李爺……」

李詩道︰「那位?」

敲門那人應道︰「李爺,我‘城防營’的。」

李詩一听是「城防營」的,急忙披衣下床,啟程上京,說好的,就今天來說,應該是明天一早,今天這時候來干什麼?

開了門,一個人氣急敗壞的闖進了屋,李詩見過他,是「城防營」一名哨官,他進來急急就說︰「李爺,昨天夜里營里出事了,營官派我來稟報您一聲。」

「出了什麼事了?」李詩問。

總不會是趙雲飛等越獄跑了,不可能,他們一身武功都廢了,絕跑不了。

「那十個您要押上京的人犯,都讓人殺了,沒留一個活口。」

李詩心頭一震︰「怎麼發生的?」

「不知道,剛才地牢換班的時候才發現,那十個犯都死了,當值的幾個弟兄也被殺了!」

「這麼說,沒人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

哨官不安的點了點頭。

李詩驚急的皺了眉︰「這會是什麼人下的手?」

是啊,這會是什麼人?京里的「額駙府」不可能,遠在「雲南」的「平西王府」,絕不可能知道得這麼快,就算可能,也絕沒有辦法這麼快趕到。

哨官道︰「營官請您到營里去一趟。」

李詩道︰「你先請回,我隨後就到。」

營官答應一聲,施個禮走了。

他知道,雖然李詩後走,很可能比他先到。

事實上他沒料錯,李詩漱洗過,穿上衣裳就出了門,當李詩到達「城防營」門口時,哨官騎著馬剛馳到。

哨官急忙下馬,把馬交給了門口帶崗的管帶,陪著李詩進了「城防台」。

營官早就在「簽押房」等著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來回走動,間上滿是汗漬,一見李詩來到,搶上前就施禮︰「李爺,我該死!」

李詩忙攔住︰「我听哨官說了,這怎麼能怪營官。」

營官道︰「我怎麼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事實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話鋒一頓,接問︰「現在……」

營官忙道︰「都還在地牢里,李爺還沒有看過,我沒敢動!」

這是對了。

李詩一點頭︰「好,咱們去看看。」

營官帶著那名哨官,急忙陪李詩出了「簽押房」。

到了地牢,那間石屋周圍已經布滿了崗,弓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

營官帶哨官陪李詩進了石屋,兩保營兵死在石屋里,混身上下沒一點傷痕。

走下石階,地牢里另死了兩名營兵,身上也都沒有傷痕。

往柵欄里看,趙雲飛等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睡著了似的,一動也不動,柵欄門開著,沒上鎖。

李詩走了過去,營官跟哨官亦步亦趨,緊跟在後。

進入柵欄細看趙雲飛等,死狀跟四名營兵一樣,混身上下都看不見傷痕。

李詩道︰「他們跟那四名弟兄一樣,都是讓人點了‘死袕’致命。」

「死袕?」營官問了一句。

「不錯!」李詩道︰「而且,來的人還不只一個。」

「既然來的不只一個,來都來了,為什麼不把他們救走,反而把他們都殺了!」

「他們來的本意原是為救人,可是當他們發現趙雲飛等已經被廢了武功,不容易救出去,而且救出去已無大用時,就殺趙雲飛等滅口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

「來救趙雲飛等人的人,沒有跟趙雲飛等共事過,也絕對認識趙雲飛等,能下這種毒手,確實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以李爺您看,這些人是……」

「絕對是趙雲飛一伙,是不會錯的。」

「可是他們是原就在本地的,還是外來的呢?」

「趙雲飛等人中的一個,告訴我他們共有十個人,可是很難說,也許他沒有說實話,也許‘平西王府’在‘張家口’另外派駐的有人,連趙雲飛等人也不知道。」

「這麼說,不是外來的?」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說是外來的,只能說他們是趕巧了,要說他們是接到消息趕來的,那似乎不可能!」

「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張家口’,要不要我派人搜捕。」

李詩搖了頭︰「他們應該還不會離開‘張家口’,不過營官不必派人搜捕他們。」

「您的意思是……」

「營官應該知道,‘城防營’想派人搜捕這種人,不容易。」

李詩說的並不很明白,可是營官一听就懂了,「城防營」對付一般的匪盜可以,對付這種好手,就派不上用場了。

否則那只是白白的犧牲。

營官道︰「那難道就任他們逍遙……」

「不!」李詩道︰「營官放心,他們會找我。」

「怎麼說,他們會找李爺您?」

「要滅口,就得連我這張口一起滅,是不是?」

「可是他們怎麼知道李爺您……」

「他們怎麼會不知道,趙雲飛等會告訴他們的。」

「趙雲冰等要是把李爺您告訴他們,也一定會把我……」

李詩截口道︰「營官跟我不一樣,我是京里來的主其事者,營官只是駐防本地的奉命行事者,趙雲飛會把這個告訴他們,所以他們才沒有動營官。」

營官听了這一句,再看看眼前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禁不住為之一驚。

這是真的,那些人要是也對他下的毒手,他現在就絕不可能還站在這兒說話,甚至連眼前這件事也發現不了了。

本來嘛,連今天的日頭都見不著了,還能發現眼前這件事。

營官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李詩道︰「營官只把眼前這睦料理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是!」營官應了一聲,道︰「李爺請回‘簽押房’坐吧!」

李詩道︰「不坐了,我該走了!」

營官把哨官留下,料理地牢的事,他則陪著李詩出了地牢,往營門方向行去,走著,他道︰「李爺您人生地不熟,打算上那兒找他們,要不要我派人……」

李詩道︰「營官不必躁這個心,我不用找他們,他們會找我!」

營官微怔道︰「他們會找李爺您?」

「是他們要滅我的口,是不是!」

「要是萬一他們也認為,李爺您急著找他們呢?」

「那就等吧,看誰先沉不住氣!」

說著話,已經到了營門,李詩跟營官打了個招呼,走了,營官恭謹的站在那兒,直到李詩走得不見了,他才轉身回了營里。

李詩往回走,他回客棧去,除了客棧,他沒別處好去,他也不打算上別處去。

來的時候,天要亮還沒亮,他施展高強身法,一路疾馳,所以他比騎馬的哨官還早到「城防營」。

現在天已經大亮了,路上來往人多,他不能再驚世駭俗了,所以只有走回去了。

他所以「走」回客棧去,還有一個目的,他要引誘殺趙雲飛等人的那些人現身,對他下手,他認為那些人一定急著找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所以,他一邊往客棧走,一邊留意身周,看了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似乎他料錯了,都看見客棧了,還沒有動靜,身周也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是那些人已經離開了「張家口」不打算對他下手了,還是從趙雲飛等人口中得知,他不好惹,而另有陰謀。

進了客棧,正是客棧賣早飯的時候,李詩隨便吃了點才往後走。

一到院子里他就發覺出來了,他屋里有人,先還以為是姑娘孫蘭又來了,繼而一听不對,屋里的人聲息極其輕微,幾乎讓人听不見,只有練家子,而且是內外雙修的高手才能這樣,這怎麼會是孫蘭。

他知道,那些人不是已經離開了「張家口」,不對他下手了,而是找到客棧來等他了。

他停了步,就停在院子里,離他的屋門約模丈余,揚聲發話︰

「是那位在我屋里?」

他的屋門砰然開了,一個瘦老頭兒拿根旱煙袋當門而立,正是那位董老,冰冷道︰

「好敏銳的听覺,沒有錯,你是個好手。」

「沒有錯。」李詩道︰「有誰曾經告訴過你,我是個好手麼?」

「趙雲飛!」董老毫不猶豫。

「不錯,你倒是個敢做敢當的人物。」李詩道。

「我沒有什麼敢做不敢當的,沒有那個必要。」

「為什麼殺他們?」

「當然是為了滅口!」

「怎麼做得出來!」

「為了更多的人,不得已,其實,真說起來,殺他們的是你,不是我!」

「因為我廢了他們的武功,你救不走他們,縱使救得走他們,他們也毫無利用價值了。」

「不錯!」

「你們是原駐在這兒的,還是剛來的?」

「剛來的。」

「那麼你們不可能是听到消息趕來的,而是趕巧了!」

「不錯!」

「為什麼又來找我,也是為滅口?」

「不錯!」

「怎麼知道我住這家客棧?」

「趙雲飛告訴我有你這麼個人,‘城防營’押著他們幾人,一路浩浩蕩蕩,這是什麼事,一打听也就知道你這麼個人住那兒了。」

「看來我在‘張家口’是出了名了。」

「人怕出名豬怕肥。」

豬肥了就要挨宰,人出了名呢?

李詩沒理會這暗示,道︰「你們跟趙雲飛他們一樣,也來自‘雲南」平西王府’。」

「這已經不重要了,你知道也不同用了,是不是?」

「既然如此,讓我多知道一些,又有什麼要緊。」

「有這個必要麼?」

「平西王府’派你們到‘張家口’來,又是為了什麼?」

「巡查,你滿意了麼?」

「事實上,‘平西王府’派你們來,是派對了。」

「那當然!」

「趙雲飛等已經被你們滅口了,要是你們還能活命,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回去往上稟報,怎麼辦,那是上面的事。」

倒是實話

「你們沒有別的事了麼?」

「還剩一樣!」

「什麼?」

「殺你!」

李詩沉默了一下︰「我已經回來了,你們已經等到我了。」

「你不有什麼想知道的麼?」

「我想知道的很多,只是恐怕你不知道,我也不肯說了。」

「你不失為一個明白人。」

董老從屋里走了出來,到了廊檐下。

李詩道︰「來的不只你一個人吧?」

「當然。」董老道︰「到了他們該現身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現身。」

「這麼說,你打算先一個對付我。」

「你把你自己抬得太高了,對你,我不屑動手,趙雲飛說你是個好手,還不在我眼里!」

「不知道是誰把自己抬太高了!」

李詩一點也不在意,他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他道︰

「你自己不屑動手,你帶來的人又不現身,那你是打算……」

「你問過我了,現在該我問問你了!」董老道。

李詩道︰「原來是為這,你都不急,我更沒有急的道理,那你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從那兒來的?」董老一雙銳利目光緊盯著李詩,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似是要看透李詩。

換個人,讓他這一雙目光死懾,不真會怕得有一句說一句。

奈何他踫上的是李詩,不是別人。

李詩態度從容,語氣淡然道︰「趙雲飛沒有告訴你麼?」

「他說的是他說的,你說的是你說的,我要听你說。」

「你很看重我,我感到榮寵。」李詩道︰「我從京里來。」

「京里大得很哪!」

「是不小。」

董老雙眉微一揚,沉聲道︰「我是問你是從那個衙門來的,誰派你來的。」

「你要問我是那個衙門來的。」李詩道︰「我只能這麼說,是京里最大的衙門。」

「那是那個衙門?」

顯然,這位董老對京里的各個衙門,不是很了解。

「你往大處猜,京里最大的衙門。」李詩道︰「京里恐怕沒有比它更大的衙門了。」

「打什麼啞謎,你明說。」

「行,你听清楚了,也站穩了,大內。」

董老似乎微一怔︰「你怎麼說?」

「我說大內。」

董老臉色一變︰「大內。」

「你終于听清楚了!」

「是誰派你來的,玉貝勒!」

他這麼猜是有道理的,玉貝勒掌京師禁衛,大內侍衛也歸玉貝勒管,李詩說他是大內派來的,當然是玉貝勒派來的。

李詩道︰「也可以這麼說。」

他倒承認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也可以這麼說。」

倒是官腔十足。

「我是大內派來的,當然是玉貝勒派來的,所以說也可以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董老忽然哼哼冷笑,笑得還真冷,像是從冰窖里發出來的。

「你笑什麼?」李詩問︰「這有什麼好笑的。」

「當然好笑。」董老道︰「你是玉貝勒派來的,他也不想想自己,居然派你來對付這種事了。」

「平西王府’遠在‘雲南’,居然這麼了解京里事,看來‘額駙府’的確是功不可沒。」李詩道。

「你既是大內的人,又是玉貝勒派來的,你是個大內侍衛嘍!」

李詩道︰「也可以這麼說!」

「又這麼說!」

「本來嘛,我是個干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你只知道我是大內的人,是玉貝勒派來的,這就夠了。」

「說得也是,說得也是。」董老點頭陰笑,忽然揚聲︰

「我問完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他這里話聲方落,兩邊的四間房屋門打開,從里頭各走出一個提兵刃的人來,正是那四個中年漢于。

李詩道︰「那幾間屋都有客人,希望你們沒有冒犯人家。」

董老道︰「只要他們不妨礙我的人,我的人是不會冒犯他們的。」

李詩道︰「那就好!」

董老道︰「那就好?你什麼意思!」

「只要他們沒有冒犯無辜,我對他們也會手下留情。」李詩道。

那神情驃悍漢子臉色一變,轉身就要回屋去。

李詩手一揚,也不知道是什麼,「篤!」地一聲射進了門樞里,離那漢子的臉幾乎只有一發。

那漢子一驚停住。

李詩看出沒看他一眼︰「不要逞強,那對你沒有好處。」

神情驃悍漢子臉色大變,怒吼一聲就要硬往屋里闖。

董老冷然道︰「逞這種強干什麼,只要先把他收拾了,干什麼不行!」

他這句話還真靈,神情驃悍立即回過來身去︰「請董老進屋,在下先來!」

董老一點頭︰「好!你先來。」

神情驃悍漢子道︰「謝董老。」

他拔出了刀,跨身躍起,一掠丈余,撲向李詩,只見人與刀化為一片閃閃刀光,向著李詩當頭罩下。

李詩沒動,任那片刀光罩住了他,但是倏听一聲悶哼,刀光斂去。

那漢子踉蹌暴退,都快退到他騰起處的屋門口了,才拿樁站穩,他手里的刀不見了,他的刀竟跑到李詩手里去了。

董老跟另外三個,個個臉色大變,一時怔住,神情驃悍漢子更是傻在了那兒。

李詩道︰「你這位董老才救了你一命,現在他又差點把你這條命送掉了。」

這一句話,四個都驚醒了,董老月兌口道︰

「你不是大內侍衛,大內侍衛里沒有你這樣的。」

李詩道︰「剛才我說過了,這並不重要,是不是?」

「不!這很重要。」董老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干什麼的?」

李詩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你沒有說實話,我要听實話。」

「我告訴你的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

「那麼這樣,等我押你們進京以後,你自己去打听,自己去問。」

「怎麼說,你要押我們進京。」

「你說呢?」

「還沒到那個地步吧!」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好!」董老旱煙袋左右指點︰「你們……」

「別他們!」李詩道︰「你最好一起上,這樣省事。」

董老臉色速變︰「你也未免太狂了!」

他走出了廊檐。

李詩道︰「省得你沒兵刃,刀還你。」

他一揚手,那把刀帶著一道寒光飛向神情驃悍漢子。

神情驃悍漢子可是一點也不敢用氣,連忙伸手把刀接住。

神情驃悍漢子那里接住了刀,這里董老陡然一聲冷喝︰「上!」

一聲「上」,五個人發動,董老揚起旱煙袋進襲正面,另四個則分左右進攻李詩兩側,一時間李詩三面受敵。

誰都知道,厲害的不是那四化漢子的鋒利平刀,而這位董老手里的那根旱煙袋。

果然,李詩覺得出來,旱煙袋還沒有遞到,無形的勁氣已經襲上身來。

而且

現在眼前的旱煙袋不是一根,而是無數根,那烏黑的煙袋鍋也化成無數個,罩住他整個前身的所有要害。

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一出手便是殺著,老姜還是辣的。

李詩腰里的軟劍掣出了,軟劍掣出,隨手揮抖,寒光一道,電般疾閃。

一陣金鐵交鳴聲,旱煙袋被擋了回去,董老退了兩步,另四個可都退了好幾步。

董老兩眼寒芒暴閃,又是一聲︰「上!」

五個人又齊動,一起攻向李詩。

李詩抖起軟劍往前迎去。

剎時,刀光劍影,寒光滿天,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

不知道雙方互換了多少招,只知道不過是一轉眼工夫,滿天寒光倏斂,人影疾速分開。

六個人各自凝立,一動不動。

李詩提著軟劍,劍身下垂,劍尖指地,神色如常。

董老還拿著他那根旱煙袋,不過臉色有點不對。

另四個漢子則是各自兩手空人,他們手里的單刀都不見了。

四把刀那兒去了?

就在不遠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月兌了手。

只听李詩道︰「試過了吧,現在覺得怎麼樣?」

董老沒說話,他忽將旱煙袋交左手,右手一揚,一蓬黑霧似的東西灑向李詩。

李詩不知道那是那一種暗器,但卻知道那絕對是毒物,他不敢硬踫,忙怞身躲退,同時軟劍抖起一片光幕護住前面。

他躲開了,那蓬黑霧也被軟劍抖起的一片光幕擋了回去。

與此同時,他看見那位董老一抖手,帶著四名漢子騰身而起,穿房越脊而去,去勢如飛。

當然

他沒法分身去追,董老灑出一蓬黑霧似的東西,其目的也就是為攔阻他追趕。

李詩也只有作罷,收起軟劍分別去了兩邊四間屋,那四間屋的客人都被制了袕道,個個昏迷如死。

李詩拍活他們的袕道後,回了自己屋。

屋里的東西沒有被翻動的跡象,李詩也沒帶什麼東西,董老那一伙,意在人也不在物。

董老那一伙就此算了跑了麼?

真說起來,他並不在意趙雲飛等被殺滅口,也並不在意董老幾個跑掉,因為他已經把「平西王府」派駐在「張家口」,跟京里「額駙府」的連絡的這些人消除掉,已經夠了,真不需要把這些人非押回京去當罪證不可。

真要說罪證,一個額駙吳應熊,應該是個最好的罪證了,還怕呈三桂不承認萌生貳心,蓄意謀叛!

他不在意董老等跑掉,他也不認為董老等會就此跑掉,因為旭雖不一定非把這些人押回京當罪證不可,這些人可很在意留他這麼一個活口,一定是非把他滅了口,才能放心離開「張家口」,才能回去交差。

所以,董老等不會就此算了跑掉,一定還有後續的行動,他只尊他們再次自動送到面前來就夠了。

雖然並不一定非反這些人押回京去當罪證,但是這些人也不能容他們逍遙法外,吳三桂的爪牙;拔除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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