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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緣 四十一

「有這種事?雖開玩笑」

「二位不信?」

「天下人都不會相信的。」

「也許是我太丑了?」

「什麼話?」東方玉道︰「以姑娘之美,不但我兄弟生平第一次看到的美人,便是古今絕色,也不過和姑娘差不多吧?」

東方英叫道︰「如果說令妹和姑娘你差不多,我們相信。」

「二位真是少見多怪了!我,算得了什麼?」

「不!’」東方玉幾乎像吵架,大聲道︰「我們兄弟,天南地北,跑過的地方不知多少,美人也見過不少,如與姑娘比,都不值得一顧。」

「是,是。」東方英幫口。

「原來二位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也差不多,至少,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我兄弟都去過。」

「不得了,了不得。」

「沒什麼?」

「真不知叫我如何讓你們相信!」她有憾的輕輕吁了一聲說︰「可惜阿妹不在這兒,不然我叫她來,你二位一看即知我的話是千真萬確的。」

「我們可以敬陪姑娘前往只不知很失禮吧?」

「可以的,我也有此意。」

「好極了,姑娘美意嘿嘿,剛才,姑娘是說令妹如何?」

「我原想代舍妹選一佳婿」

又不說下去,真叫人吊頸,東方兄弟大約等不及了,東方玉忙道︰「當然,令妹天人,當然要找一位萬中無一的乘龍快婿。」

東方英道︰「至少,要不在姑娘你的他之下。」

「二位真是好人,可惜舍妹只有一位」

東方兄弟簡直心癢的要命,東方玉忘形的月兌口道︰「多謝姑娘美意,我雖不才」

「慢著!」東方英忙道︰「老大,你比我大了三歲,我看」

「你別胡扯」

「實話實說!」

眼著兄弟倆就要一言不合了。

只听姑娘緩聲道︰「二位別急,我還未說完。」

東方英道︰「可惜唉!」

「二公子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個」東方英口吃的道︰「突唐佳人,不便啟齒。」

「二公子,你不夠大丈夫氣。」

「好吧,我說我是想,你們一對姐妹花,我兄弟倆雖不才,噯噯,可惜」

「哦,果然是帶君明珠!我作媒的是舍妹只有一人,而且,她人小志大」

「怎麼樣?令妹有志氣,眼光很高是不?」

「差不多,那娃子,眼高于頂,不但自負有幾分姿色,而且文才,武功,皆強過我十倍,擇婿條件極難听。」

「呀!真了不得!姑娘太謙,令妹要什麼條件才合她的芳心。」

「一要才高九斗,學富六車!」

「九斗?六車?」

「是的,她自己說她的文才,已有八斗、五車,男的非高過她一點不可!」

「這不算難,也許可以一試。」

「二要武功高過她,而且使她輸得口服心服。」

「這點麼,也可試試!」

「她不要男方有顯赫家世。」

「這一點,我兄弟還可馬虎過去。」

「第四,也是最後一點了,他要男方已在江湖了闖出萬兒,能天下皆知最好,年紀不得超過三十歲。」

東方兄弟沒有接口,大約在估計自己的份量了。

姑娘徐徐的道︰「其實,舍妹的四個難題,只有這最後一點最容易!」

「容易?」東方兄弟同聲問。

「不是麼?自古英雄出少年,男人只要有膽量闖天下,可以隨時一舉成名,一夜成名天下知的。」

「這個麼?」東方玉沉吟著道︰「說的不錯,但是,姑娘要知道,要一舉成名,非先有超過萬人的功力不可。」

東方英也道︰「什麼都可以取巧,只有我輩江湖客,萬兒是由刀山劍樹上闖出來的,全靠真才實學,半點僥幸也沒有!」

「這是常情堂理,卻不是奇變之道?」

「奇變?何謂?」

「二位讀過百家兵法?」

「涉獵過,但不敢言全通。」

「史記呢?」

「讀過。」

「好,兵以正合以奇勝,善之者出奇無窮」

「這是‘史記」上有的。」

「二位懂麼?」

「是說‘善戰者,能用奇兵’。」

「對!奇兵!也即是奇變!」

「用奇兵,那得看什麼人?什麼時,什麼地」

「二位不會運用麼?」

「不是一時可以做到的。」

「事在人為,一個人如果肯下苦功夫去做一件事,何患不成,一年不成,期以二年,二年不成」

「令妹能等那麼久?恐怕到我們做到時,佳人己屬沙叱利了。」

這要看二位自己的能力了,如果二位中任何一位真心垂愛舍妹,自然不畏萬難,力求速成,否則,證明二位力不如人,智亦不及,就不能恃別人捷足先登了。」

「好!我盡力一試!」

「行!我一定要做到!」

「此志可嘉,天下事,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行百里者不可百五十,二位先要有自知之明」姑娘笑了。

「我,當然能自量力!」

「一句話,我誓必奪得美人歸!」東方英堅決著。

「老二,你說什麼?」

「我是說」

姑娘笑得好悅耳,如一串銀鈴,道︰「二公子用一個‘奪’字,很好。」

「姑娘!」東方玉道︰「此言何意?莫非」

「大公子不必多心,令弟這個‘奪’字,足見魄力,亦屬雄心表現,他並不是要同你爭奪,不可以詞達意!反正只看誰強一著,舍妹必鐘情于誰,何用口舌之爭?」

「是麼,好的。」

「這就夠了。」東方英噓了一口氣。

「實在,我們也是交淺言深,說句實話,我自薦舍妹只是覺得二位英雄而已,尚不知其他一切」

「我當奉告」

「由我說。」

「二位不必著急,話說回來,能行知道你二位情況,如確實合于前面三個條件的話,只存第四點了,那就比較容易了,我可以代二位向舍妹說項先容,使她對二位先有個印象,萬事起頭難,如能給她一個好感,讓我們女孩兒家來說,這很重要」

「好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句話,多蒙姑娘成全,我東方英唯命是听,姑娘叫我赴湯蹈火,也干了再說。」

「很好,足見我的眼光不差,為示長幼有序,就請大公子見教。」

東方玉清了一清喉,洋洋自得的道︰「話不在多,扼要奉告,家父就是‘江漢一蚨’」

一頓而止,子不犯父諱,姑娘已月兌口哦了一聲︰「原來二位竟是江南首富,與‘關外大豪’齊名的東方青白老封翁?失敬了。」

在樓下凝功屏息傾听的傅震宇也正听得人神,至此,他暗道︰「原來是守財出名,靠盤剝及卑鄙手段,成為富可敵國的暴發戶東方青白?此人雖然財雄關外的‘關外大豪’方不同並稱當代二大財主,但行為相差天地,方不同豪氣如雲。揮金如土,而用錢又是極得當,不愧沒遮奢的奇男子,北國男兒。東方青白以一毛淡拔,視錢如命見笑于世,門下雖豢養食客不少,皆百般利用,藉以斂財,二者豈可想提並論?這兩個難兄難弟,即是‘老棺財’的孽子,就難怪人人阿諛了,‘富貴多士,貧賤寡交’亦俗人之常情」

只听東方玉連聲說︰「那里,家父雖有幾文銅錢,我兄弟卻以散財力樂,所以我謬得不虞之譽,有‘玉面孟嘗’匪號」

「我听人說過,二公子好象人稱什麼喏,記不起來了。」

東方英接口笑道︰「不雅,好教姑娘見笑了,我的匪號是「八手金童’,人家說我用錢有八只手罷了,實在是一對敗家子,姑娘勿嫌銅臭才好。」

姑娘笑道︰「客氣,錢能役人,二位深知化用之道,乃是為令尊積德,人役錢,不愧大家公子。」

又哦了一聲,道︰「二位公子別見怪,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二位出身豪門,高攀結親者不知多少」

東方玉大笑道︰「姑娘是懷疑我與舍弟已經成家了麼?」

「想當然耳,特別是有錢人家」

「錯了,姑娘,我二人也自視不凡,擇偶之苛,使媒人失色,家父為之氣得肚賬,再說,如果我二人已有家室的話,又怎敢妄想」

東方英接口道︰「請姑娘勿小看我兄弟,我們如有妻室,還會痴心妄想麼?家兄已二十三,我今年二十。家中門檻幾乎為媒人踏破罷了」

姑娘失笑道︰「二位真是不凡!」

東方玉續道︰「我兄弟與家表舅之二位公子,都有立誓娶天下美人為妻之約,所以,人家又合稱我等四人為‘江南四公子’實際就是‘四怪’!」

「呀!確實夠怪!」

又道︰「令表舅是」

「那就是‘南莊’史莊主!」

「噢,我听說‘南莊’與‘北堡’昔年與‘四大家’並稱’六合世家’」

東方英冷聲說︰「四大家麼?‘他們崖岸自高,听說傅天嘯曾說生言︰

說什麼一莊一堡,連做四大家門房也不配,孔雀何屑與黃鵠為伍?哈哈,四大家,如今安在哉,近十多年來,由我兄弟懂事時起,只听人說‘南莊’‘北堡’而已。」

傅震宇為之大怒,差點月兌口喝罵,上樓伸手。

只听姑娘沉聲道︰「為人處世,不亢不卑最好,二位不必以一時成敗論英雄!」

傅震宇暗道︰「這句話中听,儼然有四大家後人的口氣唉!一個女流,尚能奴此灑月兌,我又何必豎子計較一時?等將來再說吧!」

東方玉道︰「對!舍弟口不擇言,可惜四大家遭劫後,連他們的後人,也沒有一個人出人頭地的,未免太遺憾了!」

傅震宇暗道︰「你等著瞧好了。」

只听姑娘笑道︰「這很難說,也許他們的子女在待機而動,自有若心」

東方英放聲大笑道︰「這樣再好沒有!姑娘可知家兄言外之意?」

「遺憾?」

「對了!我與家兄,常說四大家絕後了,不然,如還有一二個沒有短命的,我們可以和他們一比高下,尤其是我那兩位表兄,常說,如果能遇到四大家的後人,他二人第一個要告訴對方︰‘南莊’有本事屹立江湖,如果他們家破人亡,孤苦無依的話,可以破例收容他們在門房」

傅震宇差點瞪眼大喝,姑娘卻先冷笑如刀了︰「住嘴!」

「怎麼?」東方英忙道︰「何處說錯了?姑娘指教。」

「二公子,大話好說,最好再等幾年,也許就在明日,會有四大家的後人上門領教」

「那再好沒有,哈哈!」

「記住!等你二位真正折服人家後,再吹大氣不遲,現在,最好不要徒夸海口」

「我沒有夸口之意。」

「舍妹最恨妄自尊大之人,稱之為‘井蛙’!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更要謙以自制,深藏不露,做了不說,才是有修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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