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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五、第一刀手的徒弟

每一頭警犬,都由一個警員負責,這時,兩頭狗都像是十分不安,在團團亂轉,那兩位警員,要緊拉住皮帶,阻止兩只狗,不讓它們有太大的動作。

我們一動,黃堂向那兩個警員作了一個手勢,兩個警員略松了松皮帶,搜尋犬急竄向前,把那兩個警員拉得一個踉蹌,幾乎跌了一交。

這時,大廈的一切運作,並沒有停止,那座電梯恰好到達大堂,門打開,那兩頭搜尋犬在門還沒有完全打開之前,就狂吠著,向電梯內撲了進去。

一看到這種情形,我就大叫了一聲,因為電梯如果是空的,自然沒有問題,電梯中要是有人,這兩頭犬只的行動,就十分駭人。

黃堂的反應和我一樣,他也叫了一聲。剛才,他向我作了一個手勢,告訴我,失蹤者一和二,當日進入大廈的時候,就是由這座電梯上樓的,可見搜尋犬的嗅覺,是何等靈敏,臉上頗有得色。

可是這時,他也感到狗只狂撲進電梯去,所可能造成的禍害,也大吃一驚地叫了起來。

可是,我和黃堂的呼叫聲,卻並不能制止事情的發生,只听得電梯之中,傳來了幾個女人可怕的尖叫聲,接著,便是一個男人的怒吼聲。

這一切,都是在極短時間發生的事,等到一切不正常的聲音發出來之後,電梯的門,才完全打了開來,使人可以看到電梯中的情形——眼前的情景,簡直是混亂之極,需要一一道來。

首先,是那兩個警員,他們狼狽之極——由于犬只向電梯之中狂竄而出的勢子,十分猛烈,所以他們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俯,向自動打開的電梯門中,跌僕了進去,兩個警員,其中一個,撞在一個中國男子身上,把那男子也撞得向後跌去。

電梯中人相當多,但由于電梯闊大,倒也不見得擁擠,所以兩頭狗一撲進去之後,可以在人的腿旁亂鑽。

就在這時,第二輪的呼叫聲,又從電梯中傳了出來,仍然是幾個女人的尖叫聲,和一個男人的怒吼聲。

電梯中的人的身份,也可以從他們的外形和裝飾打扮中,得到認別了。

除了那個被警員撞倒的穿西服的中國男人之外,電梯中還有一男三女,都穿著傳統的阿拉伯服裝,當然是阿拉伯人。

這時,在我身後的陳氏兄弟,也發出了一下驚呼聲,我沒有機會去問他們為什麼要驚呼,因為眼前的情形,十分混亂——那個中國男人身子向後倒,人在站立不穩的時候,自然而然,會雙手揮舞,抓住一些什麼,企圖穩定身形的,他雙手揮舞間,一下子就把他身邊,一個阿拉伯女人的蒙臉巾挑了下來。

那是一個身形高大,十分美麗的阿拉伯女郎,當她突然之間,蒙面巾被抓走之後,在她美麗的臉龐之上現出來的那種驚恐,簡直難以形容,瞪大了眼,張大了嘴,連驚呼聲也叫不出來了。

那中國男人在抓走了一個阿拉伯女人的蒙面巾之後,自然仍然未能穩住身體,繼續向後倒去,撞在那個身形壯碩高大、一臉虯髯、十分威武軒昂的阿拉伯男人身上,那男人一聲怒吼,一伸手,就用手臂箍住了那個倒霉的中國男人的脖子——而且絕不是說著玩的,一定箍得十分用力,因為那個中國男人立時神情痛苦,滿面通紅。

這一部分的情形已經夠亂了,可是另一部分,由另外一個警員,僕跌進電梯所引起的混亂,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那警員一僕進去之後,就直接撞在一個阿拉伯女人的身上。

他是低著頭撞進去的,一頭撞在那阿拉伯女人的胸前,那阿拉伯女人發出的尖叫聲,令得那個警員,一時之間,惘然不知所措,以為世界末日了。

而還有一個阿拉伯女人,卻被兩只搜犬,逼在電梯的一角,兩只狗在狂吠亂拱,令得那女人,也發出一陣陣的尖叫聲來。

情形就是這樣紊亂,在這種紊亂的情形下,首先,應該怎麼做呢?

別人會怎麼做,我不知道,可是我卻一眼就看到,那個被箍住了脖子的中國男人,臉已憋成了紫色,雙眼望上翻白,眼看就要窒息而死了。

這種情形,令我又驚又怒——對一個嚴格遵守傳統的阿拉伯男人來說,他有他暴怒的理由。因為他看來,具有極高的身份地位,那三個阿拉伯女人,可能是他眾多姬妾中的三個。

而如今,莫名其妙,在一秒鐘之內,一個被挑月兌了蒙面巾,一個被撞中了胸部,這就足夠他有殺人泄怒的理由了。

可是,這時,他身處文明社會,並不是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他自然無權因為這種小小的過失,而隨便出手殺人的,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制止他的行為。

我霍然踏前一步,雙手齊出,先抓住了那兩個警員的後頸——這種手法,扣緊了人頸中的幾個袕道,可以令人在一剎間,變得十分軟弱無力。

接著,我雙臂向後一縮,已把那兩個警員,自電梯中直拖出來,那時,他們自然,也已松開了手中的皮帶。

然後,我再踏前,手指彈出,彈在那阿拉伯男人的臂肘「麻筋」之袕,這一彈,會令得他強壯的手臂一陣發麻,有一個短暫的時間,使不出勁來。

而那個中國男子,顯然已完全失去了反應的能力,所以要用我的左手,把他拉出來,而在把他拉出來的同時,我也退出了電梯。

這時,情況已稍為明朗一點了——電梯外有許多人,電梯中,只有那一男三女阿拉伯人,和兩只還在亂鑽亂拱,不受控制的搜尋犬。

任何人都可以在那個阿拉伯男人的神情中,看出他正在盛怒之中,他先是向我狠狠瞪了一眼,然後,略有不信的神色,望了他自己的手臂一眼。顯然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把那褻瀆了他姬妾的男人箍死的,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松了手。

而實際上,這種利用彈中麻筋而使對方的臂力消失的動作,在中國武術之中,簡直是小兒科之至的事。

然後,他又高舉雙臂,雙手緊握著拳,發出了一下怒吼聲來。

這阿拉伯男人,非但高大壯碩,而且貌相威武,氣勢非凡,所以在他的一聲怒吼之下,所有的人聲,暫時靜了一靜,只有兩只搜尋犬,還在吠叫。

接著,阿拉伯男人以極其純正的英語,叫嚷著︰「有人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他一開口,等于已把他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一半。

因為自從阿拉伯的土地下,被發現藏有豐富的石油之後,暴發了的阿拉伯酋長們,自己征歌逐色,盡情揮霍之余,也很有些,大有遠見,把子弟送到西方去求學的,而且全是在西方世界的最佳學府中求學,很有些學成的例子。像這個阿拉伯男人的一口標準英語,若不是自小學起,就學不會,所以,可以斷定,他必然是阿拉伯的一個貴族。

這時,我听得被我拉出來的那中國男人,先發出了一下聲吟聲。

接著,便是陳氏兄弟的叫聲︰「亞罕親王!」

亞罕親王,自然就是那個阿拉伯男人了,在眾多的阿拉伯部落之中,王子和親王之多,數之不清,但也有掌權的和失勢的分別,看來,這個亞罕親王,是一個掌有實權的重要人物。

這時,亞罕親王並未曾息怒,他雙手握著拳,憤怒得連手背和手指上的體毛,似乎都要根根豎起,發出可怕的吼叫聲,向外沖出來。

看來,他要對付的目標,仍然是那個中國男人。

可是,他若要沖向前去對付那中國男人,就必須先把我推開,因為我正擋在他的面前,而他,連想也沒有想,就這樣做了。

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他如不先向我動手,我很難向他出手。他一伸手向我推來,我手腕一翻,五指如鉤,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順勢一帶一送,他老大的身軀,站立不穩,向電梯中直跌了進去,撞中了在電梯中的兩個阿拉伯女人。

不等他掙扎站穩,我已經道︰「看到了沒有,只不過是無可控制的意外,沒有人需要負任何責任。」

亞罕親王挺了挺身子站定,他神情在惱怒之中,有著驚訝。

在這時候,我踏前一步,用只有他才听得到的聲調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最大方得體的處理方法,就是一言不發,帶怒離去,然後,把整件事忘記。」

他雖然穿著寬大的阿拉伯袍,可是仍然可以看到他由于呼吸急促而胸脯起伏。

我那幾句話,是用阿拉伯語說的,這令得他又現出了更多的驚訝之色來。他伸手向電梯外的各人指了一指,惡狠狠地道︰「如果你對這一切都負責,你應該接受我的挑戰。」

他也用阿拉伯語回答我,我相信除了那三個阿拉伯女人之外,別人都听不懂了。

我揚了揚眉,和他對望著︰「好,我接受你的挑戰,阿拉伯刀?」

他一听,先是一怔,接著,陡然轟笑了起來,笑聲響亮之極。

其余人一定莫名其妙,不知道何以盛怒的亞罕親王,忽然會如此好笑,可是我卻多少知道一些︰他一定是用刀的好手。

他的體魄如此魁梧雄偉,不問可知,必然是體育健將,自然對傳統的阿拉伯刀術,有一定的研究。

果然,他笑了一會,才以十分自傲的神態道︰「要提醒你一下,我的刀術,在整個阿拉伯都十分出名,你——」

他望著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我吸了一口氣,用這樣的話回答他︰「是嗎,阿拉伯刀術,是武術中十分難精的一環——」

當我說到贊揚阿拉伯刀術的話時,這位亞罕親王,有十分自豪的神情。

我繼續說下去︰「若干年之前,在阿拉伯,我曾和一位出色的阿拉伯刀手,有過一場生死相拚的較量。他的名字是尤普多,那時,尤普多是費沙族長的摩下。」

我和阿拉伯刀手尤普多的那一場生死斗,一上來,尤普多刀光一閃,就把我的頭發,貼著頭皮,削下了一大綹來,他的刀法之精,可想而知,這是一場不知有多少次,從死亡的邊緣掙月兌,終于取得了勝利的酣戰,雖然事隔多年,可是一提起來,我仍然不免悠然神往,充滿了自豪之情,使得就算是完全不明情由的人,也可想而知一戰之激烈。

而亞罕親王的反應,就更加強烈了,他一听到我提到了「尤普多」的名字,就徒然後退了半步,身形微矮,雖然手中無刀,但已擺出了一個刀戰之中,可攻可守的姿態來,十分緊張。

我一說下去,他的口張得老大,眼瞪得滾圓。等我說完,他陡地挺直了身子,叫︰「你……你……你……你的名字是衛斯理?」

他叫得很怪,不說「你是衛斯理」,而說「你的名字是衛斯理」,可能他實在覺得太意外了,不能相信。

他也是用阿拉伯語叫出來的,四周圍的人听不懂他在叫什麼,可是「衛斯理」三個字,卻是不論用什麼語言來叫,發音都是一樣的。所有的人,听他忽然叫出我的名字來,都驚訝不已。

我的聲音十分平靜︰「不錯,我就是衛斯理。」

亞罕親王雙手揮舞了片刻,踏前了一步,吸了一口氣,又吁了一口氣,顯見他的情緒十分激動,然後,忽然說了一句話︰「師父知道我東來,曾吩咐過,要是見到了你,向你問候,他說,你是他最敬佩的人,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嗯,當年見過你們那一場劇斗的人,都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一場刀戰!」

他一開口的時候,我還有點莫名其妙,可是一听下去,我就明白了——亞罕親王,是刀術大家尤普多的徒弟。這實在不足為怪,亞罕親王是顯貴人物,他如果醉心刀術,想找一個名師的話,自然會找阿拉伯第一刀手,拜尤普多為師,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呵呵笑了起來,張開雙臂︰「令師好嗎?我一生之中,驚險不少,可是真正生死一線,卻是那場刀戰!名師出高徒,想必閣下的刀法,也是好的了。」

亞罕親王也「呵呵」笑著,也張開雙臂,于是,我們就自然而然,作了阿拉伯式的擁抱禮。

剛才,亞罕親王正在盛怒之中,事情不知如何收科才好,可是在一番說話之後,忽然我和他擁抱起來,那當真看得人目瞪口呆。

等到我和亞罕親王分開之後,陳氏兄弟才急急迎了上來,道︰「親王殿下,剛才——」

亞罕親王用力一揮手︰「剛才的一切,我不向其他人追究,只向衛先生一人追究。」

所有人都向我看來,我知道阿拉伯人的性格,十分強悍,他已經知道了我是什麼人,還是不忘剛才「挑戰」的提議。我淡然道︰「對了,現在只是我和他兩人之間的事,嗯,我們會在阿拉伯刀術上,切磋一番——」

我轉向亞罕親王︰「請你訂日子。」

亞罕親王一挺胸︰「我會和你聯絡——」

我向陳氏兄弟一指︰「可以通過他們。」

陳氏兄弟也急忙道︰「親王殿下,我們之間的談判,是不是——」

亞罕親王的兩道濃眉一揚,忽然看到了站在陳氏兄弟之旁的良辰美景,現出了十分驚訝的神情,他大手一揮︰「再安排時間。」

然後,他撮唇一嘯,大踏步向外走去,那三個阿拉伯女人,被扯月兌了蒙面巾的那個,重又戴上了面紗,急急跟在他的後面,也向外走去。

阿拉伯的女人,沒有什麼地位,親王剛才的撮唇一嘯,聲音竟然沒有什麼感情,可能他在呼喚愛犬和獵鷹之時,聲音要親切得多。

亞罕親王和三個阿拉伯女人一走,混亂的場面結束,那兩只搜尋犬,還在電梯之中,團團亂轉,不過不再高吠,而是發出了一陣「嗚嗚」的聲響。

我向電梯一指︰「站在門口干什麼?進去啊!」

于是一干人等,都進了電梯,包括了黃堂、兩個警員、我、陳氏兄弟、良辰美景和那個陪亞罕親王一起下來的中國男人。

黃堂一進電梯,就按下了「五十」樓的掣鈕。

在那一剎間,我陡地感到,有一個現象,十分值得注意,是一個重要的關鍵。可是,卻只是一個十分虛無縹緲的感覺,無法實實在在地捕捉到什麼——那令得我緊蹙雙眉,想把其中的主要線索找出來。

一時之間,我卻捕捉不到什麼。當我偶然抬起頭來時,看到良辰美景,她們也眉心打結,在苦苦思索著,顯然她們遭到了和我同樣的困擾。

這時,我听得陳氏兄弟在責備那中國男人,他們叫著那人的名字︰「阿國,你搗什麼鬼,為什麼不用專用電梯,要用普通電梯!」

阿國結結巴巴地道︰「專用電梯……壞了,親王又不耐煩等,所以就改搭普通電梯,我已經拒絕了其他人使用電梯,誰知道一到了大堂,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阿國是陳氏兄弟辦公室的高級秘書。事情是這樣的︰陳氏兄弟約了亞罕親王——他是阿拉伯一個酋長國中十分有權勢的人物,談一筆生意。

生意而要親王親自出馬,交易的數額自然極大,可是陳氏兄弟為了良辰美景的突然來訪,竟然下令「取消一切約會」。

所以,親王來到的時候,並未能見到陳氏兄弟,負責接待的職員,就是阿國,只好撒謊說陳氏兄弟忽然得了急病——唯有如此,才能稍息親王之怒,以亞罕親王之尊,到哪里都是上賓,哪曾受過怠慢?

而陳氏兄弟和良辰美景說得投機,再加上我又來到,熱鬧之至,他們竟然把約了親王一事忘記了。

親王在兩陳辦公室外的會客室中離去時,已是一肚子的火,可是專用電梯左等不上來,右等也不上來,親王的火氣更大了。

據那個倒霉的,幾乎沒讓親王給箍死的高級秘書阿國說︰「親王惱怒得雙手握拳,不住槌打著電梯的門,可是電梯的門,說不打開就是不打開,你是親王又怎麼樣?」

兩陳問︰「你沒去問管理處?」

阿國撫著脖子︰「問了,我打電話下去,可是卻打不通,連打了十七八個電話,只有一個是打通了的,可是卻又沒有人接听。這時,親王又怒吼了起來。」

亞罕親王怒吼的是︰「這見鬼的大廈,難道就只有一部電梯?」

阿國這才被提醒,大廈當然不止一部電梯,于是忙帶著親王和他的三個侍姬,轉搭另一部電梯,而且在電梯下降的時候,不準別人進來——他知道阿拉伯人的禁忌多,已經算是夠小心的了。可是,電梯一到大堂,門才一打開,還是出現了那樣的混亂,如果不是我在,又恰好曾和他的刀術師父是相識,亞罕親王不知要怎樣才肯收科。

這一切,和我與親王之間的對話,各人是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才弄明白的。

所謂「事情告一段落」,是指搜尋犬的行動告一段落而言。

在電梯上升的時候,我一直想把自己的那種「感覺」,化為實在的線索,可是卻沒有成功。電梯到了五十樓停下,門打開,兩頭搜尋犬又大吠起來,拖著警員,出了電梯,直奔會議室的門口,那正是失蹤者一和二,在這大廈中曾到過的地方,可知搜尋犬十分勝任。

在眾人跟著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良辰美景忽然說了一句︰「不對啊,我們下來的時候,就是搭專用電梯下來的,好好的,沒有壞。」

我立時向她們望去,和她們交換了一個眼色。所以,當搜尋犬在會議室中亂叫亂轉的時候,我和良辰美景,有如下的對話。

我問︰「親王一行人等,應該是從哪一層下來的?」

良辰美景道︰「在我們上面兩層——一共有三層,都可以用專用電梯到達,那三層,專供他們兩兄弟作各種用途使用。」

我吸了一口氣︰「照時間來看,親王要用專用電梯,應該在我們之前幾分鐘。」

良辰美景點頭︰「可是,那時專用電梯卻壞了,親王只好用普通電梯,而等到我們要用的時候,電梯卻又正常了。」

我點頭︰「是……這說明了什麼?」

良辰美景搖頭︰「不知道,說明了什麼?」

我也沒有答案︰「電梯一時有故障,一時又好了,是很常見的現象——這種情形,管理處應該有記錄,尤其是電腦管理的管理處。」

當我一說到這里的時候,那種有一個關鍵性的線索的感覺又產生了,而且比較強烈,可是仍然難以具體化。

我揚起手來,停在半空一會,才放了下來,我知道,這種感覺,一次又一次產生,越來越強烈,總會有一次,豁然貫通,讓我捕捉到真正的線索,在各種疑難問題上,我有過好多次這種經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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