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萬里飄客 血 蝶之女賊
孟兆榮連聲應諾,又問道︰
「玄英雄,您二位圍捕妖狐,小老兒需要替您們準備些什麼?」
「飄客」玄劫搖搖頭,道︰
「不必張羅,到時你們靜候佳音就是。」
孟兆榮心里暗暗疑惑……但見這位玄英雄如此鎮定,看他似有幾份把握,也就不追問下去。
不多時,已是晚飯時分,孟兆榮吩咐家人端上宴席,接待兩人……玄劫和史進也不推辭,吃個一飽。
晚飯過後,沒有多久,已是東方月上,玄劫和史進兩人,踏著月色光亮,直向後面庭院而來……
來到書樓下面。
玄劫道︰
「史兄弟,您我二人分別行事……您守候上面書樓,玄某暗伏樓下……」
「九紋龍」史進應了聲,上了書樓。
「飄客」玄劫躍身一晃,縱上一棵大榕樹濃蔭中,兩人屏息凝神,就等著妖狐來到。
果然不出所料,三更過後,一條身形疾似飛鳥,漸漸由遠而近……
「九紋龍」史進,隱伏在書樓隱處,敵明我暗,已看得清清楚楚。
來人是個年輕貌美的道姑,身穿一襲古色道服,背插一對雌雄雙鉤。
道姑身形三五下起落,已躍進庭院,拔身一晃,自書樓窗戶而入……
「九紋龍」史進突然心生一計,疾忙抓起書桌上一方石硯,出奇不意,一抖手,朝道姑頭上打去。
敢情此「狐狸精」道姑,卻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乍聞掠風聲起,知道有暗器疾到,听風辨位,急急把頭一側……
一響「嘶」的劃風聲中,石硯抹過道姑額角飛過,「吧達」墮落院子,跌個片碎。
道姑一響叱喝聲起︰
「何方鼠輩……」
話未中落,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九紋龍」史進在絕無聲息之下,由屏風後直竄而出……
手中一封「龍頭雙鉤」一起,一式「雙龍剪水」,直向道姑咽喉,華蓋袕雙雙點到。
女道姑猝遇襲擊,柳腰一扭,一個「金鯉穿波」之勢,縱退一丈,退到窗台……
定晴看去,對方竟是一個英姿颯然,器宇軒朗的年輕壯士。
「九紋龍」史進,手執一雙金芒爍爍的「龍頭金鉤」。
一聲冷叱,道︰
「狐狸精,別想逃跑,玉皇大帝座前,‘巨靈神君’在此!」
女道姑一聲冷笑,由背後拔出一對雙鉤,合在手中,道︰
「朋友,你我兩個不必裝神扮鬼,手底下決個高低,見個真章!」
「九紋龍」史進冷然一笑。
道︰
「無膽女賊,你不打算做狐狸,就變蛇精吧……」
雙鉤一分,一式「野馬分鬃」,一響「叮當」金鐵交擊聲中,一架一招,將史進雙鉤擋開。
「金鉤」雖然有「鴛鴦金鉤」、「雌雄金鉤」、「龍頭金鉤」等名稱,但不像長劍,利刀,武家使用這類兵器的不多。
至于雙方都用雙鉤兵器,照面會上,那更是少之又少,難得遇到。
此刻「九紋龍」史進,和那個女道姑,雙方使用的都是金鉤兵器,在書樓中大戰起來。
「九紋龍」史進,一對雙鉤施展得虎虎生風,化成兩道爍爍金光,遍體盤旋飛舞。
女道姑一對雙鉤,招式詭變,幻變莫測……用了輕、靈、巧、快,四個字決。
這一對男女,你進我拒,我攻你守,「錚錚」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
雙方走了三十余回合,以眼前來說,勢均力敵,不分高低。
雙方又戰了十余回合,女道姑突然賣個破綻,飛身一晃,直向樓外而去。
敢情「九紋龍」史進,乃是武林一代前輩「漱石老人」梅乙的傳人,出手豈是等閑之流所能比擬……
冷然一笑。
道︰
「你這頭假狐狸精,想往哪里跑,還不快快顯出你的原形來吧!」
女道姑突然轉身一招手,「唰!唰!唰!」三點寒星,破空飛到。
「九紋龍」史進屹立書樓中,左手金鉤一擋,「當」的聲中,將一枝梅花箭打落樓板上……
餃尾「嘶!嘶!」破風聲起,後面兩枝梅花箭陸續飛到,也給史進雙鉤,連打帶格,先後打落在地。
女道姑見史進鉤光如練,連發三箭,都給對方打了出去……
銀牙一咬,一聲冷叱,正要伸手探囊,再將隨身攜帶的梅花箭出手……
冷不防,背後唰的一響掠風聲起,又是陰側側的冷笑了下……
接著人形一閃,捷如猿猴,輕若魅影,自窗外掩了進來……
一聲冷叱。
「飄客」玄劫道︰
「‘血蝶’潘玉姑,你是否還認得我‘飄客’玄劫……你這個臭婆娘,六年前給你‘法明寺’漏網月兌走,想不到你膽大包天,還敢在江湖上興妖作怪!」
「飄客」玄劫這幾句話說出口,真比張大師治鬼靈符還要靈驗……
女道姑當堂為之大駭,回過頭看去,月色光影中,背後赫然站著一個身穿長袍,俊逸瀟灑的青年人……正是有「飄客」之稱的玄劫。
這個女道姑果然不出所料,那就是江湖上瀅毒著名,采陽補陰,有「血蝶」之稱的潘玉姑。
「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平素嫉惡如仇,「血蝶」潘玉姑昔年也是「迎鼎會」,追蹤撲殺的對象之一……現在「血蝶」潘玉姑,又撞在「飄客」玄劫手里。
「血蝶」潘玉姑發現冤家路窄,遇上「飄客」玄劫,已嚇個魂飛魄散……
已不願再跟「九紋龍」史進對壘交手,扭腰一晃,就要自窗口直穿而出。
哪知身子還未撲到窗前,眼前人影一暗,一股冷風劈面而至……
一響結結實實「啪」的膚肉相撞聲中,「血蝶」潘玉姑左臉挨上一個大耳光。
這記大耳光,打得潘玉姑牙齒震動,兩眼金花閃閃飛揚。
原來「血蝶」潘玉姑尚未搶到窗前,「飄客」玄劫已一個箭步截了過去,把她擋住,兜頭兜面在她臉上送上一個大巴掌。
潘玉姑一急之下,又想從另一扇西窗躥出。
但身法、步法,出手之快,又如何比得上這位「飄客」玄劫?
人未搶到窗前,又是照樣畫葫蘆……人影一閃,微風響處,右面臉上又挨上一記大耳光。
「血蝶」潘玉姑,接連挨上兩記大耳光, 跌退數步。
潘玉姑又羞又怒……知道此番自己撞在「百星流光迎鼎會」會主,「飄客」玄劫之手,已是凶多吉少!
「血蝶」潘玉姑,索性把心一橫,拔出雙鉤,向「飄客」玄劫旋風似的直迎上去。
「飄客」玄劫哈哈一笑。
道︰
「‘血蝶’潘玉姑,此番你想要逃走,那是你在做夢……即使你逃出百里圈外,但你行藏已泄,玄某照樣把你抓了回來!」
嘴里在說,長袍大袖往還飄舞,一百零八路「先天無極掌」施展開來。
「飄客」玄劫平時很少使用這套掌法,一旦施展開來,豈是等閑所能比擬……
圍著「血蝶」潘玉姑左右前後,衣袖卷起一股勁風,翩然展舞。
這套「先天無極掌」,威力極大,不到二十余回合,「血蝶」潘玉姑已經難于遮攔。
「飄客」玄劫,並不馬上要將潘玉姑置于死地……他要讓對方「活罪」受夠。
是以,玄劫「先天無極掌」出手,尋找「血蝶」潘玉姑破綻之處……只要對方稍有空隙,立即就在她並非致命之處,送上一掌。
「血蝶」潘玉姑挨上玄劫的掌招,雖然不致送命,但這陣酸麻疼痛難熬。
潘玉姑平素瀅毒無比,跟她交結的壯男,一旦元陽吸干,不留活口,將對方置于死地,但此番自己卻撞進除惡務盡,嫉惡如仇的玄劫手中。
「血蝶」潘玉姑,攻守兩難,月兌身不得,準備干脆自己了斷,找個自盡。
潘玉姑有了這個打算,立即賣個破綻,閃身一晃,把左手金鉤擊面,向自己頸子上劃去。
「飄客」玄劫知道這老婆子瀅惡、歹毒,喪命在她手中的壯男,已不知多少,所以不能讓她干干脆脆自盡了事。
「血蝶」潘玉姑,金鉤往面一擊時,玄劫閃電似的搶前一步……
左手戟指疾吐,一個「仙人指路」之勢,向她右臂「曲池袕」疾制而下。
「飄客」玄劫這一手使出,準頭,位置,落得恰到好處。
「血蝶」潘玉姑右婰脈絡,當堂給閉塞,一響「嗆郎」聲,金鉤墮落地上。
「血蝶」潘玉姑,要替自己找個一死了事……一掌照準自己頭頂拍下。
「飄客」玄劫,動作比她更快……
右手閃電似的穿出,向她胸前一拔,右腿一起,踢上對方「腎俞袕」。
「血蝶」潘玉姑全身一麻,一響「 」的聲,躺下樓板,右手金鉤也拋出十來尺外,直挺挺的,再也絲毫不能動彈。
「九紋龍」史進,見潘玉姑倒地栽下,心中大喜,-個飛身縱了過來,搶起手中金鉤,就要一記劈下……
「飄客」玄劫,衣袖一拂,凌空一擋。
道︰
「史兄弟,留下活口,不能殺她。」
「九紋龍」史進,乍覺一股無形勁氣,平胸推來,身子不由退落數尺外,差點跌倒在地。
臉一紅,便替自己解釋似的道︰
「玄大哥,咱史進並非殺她,只是這老婆子瀅惡歹毒,不知多少壯男死在她手里,咱只是想斷她一條右臂。」
「飄客」玄劫道︰
「‘血蝶’潘玉姑全身血脈業已閉塞,你斷她一條手臂,必死無疑,我等如何向主人交待……」
一頓。
又道︰
「我等需要留下她這個活口,叫孟兆榮全家人看看,這頭千年妖狐的本來面目……」
「九紋龍」史進听到「本來面目」這四個字,突然想到,道︰
「玄大哥,眼前也並非是‘血蝶’潘玉姑的本來面目……她已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婆子,采陽補陰,練了一套‘玉關金闕功’後,才使她駐顏不衰的。」
「飄客」玄劫豁然會悟過來。
道︰
「史兄弟說得不錯,眼前也非是‘血蝶’潘玉姑的廬山真面目……」
微微一頓。
又道︰
「精研左道旁門功夫的,都有一處‘罩門’,其‘罩門’位置,都在脊梁骨尾端的‘尻尾袕’……」
史進一笑道︰
「玄大哥,我等將‘血蝶’潘玉姑的‘罩門’戳破,她不再是個年輕美貌的道姑,那是一個雞皮疙瘩,又丑又老的老婆子了。」
「飄客」玄劫道︰
「‘血蝶’潘玉姑只是袕道閉住,並未死去,我等將她移向外面大廳,在孟兆榮一家人,眾目睽睽目視之下,再
孟府家里人,陸續出來大廳,看到捆綁在地的「血蝶」潘玉姑時,個個驚詫不已。
孟兆榮懷著跟他們同樣心情。
道︰
「原來找來這里孟府的,不是千年妖狐,竟是這樣一個年輕道姑!」
眼前,「血蝶」潘玉姑已給玄劫制住袕道,暈迷不醒中。
旁邊「九紋龍」史進,見孟兆榮說出此話,含笑接口道︰
「東翁,這道姑雖非千年妖狐,卻也不是一個年輕女子……」
孟兆榮這些話雖听進耳里,但卻無法會意過來,困惑問道︰
「史英雄,此話怎講?」
「飄客」玄劫道︰
「此‘血蝶’潘玉姑,如果按年紀來說,已是一個六十左右的老婆子……」
孟兆榮相信這位玄英雄不會空袕來風,卻是百思不解道︰
「玄英雄,一個六十左右的老嫗,如何會有如此年輕,又是這等婀娜多姿?」
玄劫喟然道︰
「這就要從這個‘血蝶’潘玉姑,扮裝千年妖狐,勾引年輕壯男說起……潘玉姑采陽補陰,練了一種‘玉關金闕功’,使她駐顏不衰,永保青春……」
旁邊靜靜听著的孟兆榮妻于氏夫人,听到這些話,不禁插嘴道︰
「年屆六十的老婆子,竟這等年輕,勾引年輕壯男……咱們文彬這孩子,原來還不是第一個遭害在這老妖婆的手里的?!」
「九紋龍」史進道︰
「遭害在‘血蝶’潘玉姑之手的年輕壯男,已無法計數……」
「飄客」玄劫接口道︰
「此番即使並非東翁府上發生此事,這個潘玉姑撞在我等手里,也要將她除去。」
「九紋龍」史進道︰
「玄大哥,此‘血蝶’潘玉姑已栽在我等之手,不如廢掉這老婆子的一身‘玉關金闕功’,免得她再張牙舞爪,加害于人。」
「飄客」玄劫道︰
「史兄弟說得有理……」
松開捆在她身上的繩索……抖肘掄腕,「飄客」玄劫戟指疾落「血蝶」潘玉姑脊梁骨尾端的「玉關金闕功」「罩門」的「尻尾袕」。
暈迷中的「血蝶」潘玉姑,一聲悶哼。
「飄客」玄劫,出手利落快速,已同時解開了在書樓制下潘玉姑身上的袕道。
眼前,潘玉姑已在似醒非醒的狀態中……
「飄客」玄劫,戟指落下她「尻尾袕」後,四肢起了一陣痙攣……
似乎處在一種無法熬忍的痛苦之下,臉肉也起了一陣怞搐。
「血蝶」潘玉姑這張怞搐的臉孔,漸漸扭回過來……成了一張失去臉形的臉孔。
原來那張細膩女敕白的臉龐,泛出一層紫黑色來……依稀中,似乎可以听到「沙沙沙」微細的聲響……
「血蝶」潘玉姑這張泛成紫黑色的臉上,和她周身膚肉,起了龜裂。
潘玉姑的四肢,起了一陣劇烈的震顫……
兩顆掩上眼皮的眼珠,突然暴瞪出來……那不是在瞪著任何事物,而是在無法熬忍的痛苦之下,使她一雙眼楮,自然地瞪了出來。
衣衫掩上的體膚,無法看個清楚……
但,「血蝶」潘玉姑這張臉孔,由龜裂而劃出橫橫豎豎深深的皺紋。
這些皺紋不但未見消失,漸漸濃化起來,成了一塊塊的雞皮疙瘩。
大廳上眾人……包括剛才戟指疾落潘玉姑「尻尾袕」的玄劫……直愣愣朝倒臥在地的「血蝶」潘玉姑看來。
一股無法喻狀的痛苦,原來潘玉姑要撲地翻滾,但已失去了翻滾的力氣……
身子起了一陣震顫、哆嗦。
「血蝶」潘玉姑的這張臉,已變了形……皺紋斑剝,雞皮疙瘩。
已不再是個年輕美貌的道姑,那是一個奇丑不堪的老婆子。
身子震顫了一陣子,頭臉一垂,暈了過去。
大財主孟兆榮,何曾見到這等離奇駭人的一幕,那張肥團團的臉上,兩顆眼珠睜得又圓又大,指了指地上的潘玉姑,向玄劫問道︰
「玄……玄大俠,她……她死啦?」
「飄客」玄劫搖搖頭。
道︰
「並未死斃,只是暈了過去,很快會醒來的。」
孟兆榮吶吶道︰
「剛才還是一個年輕美貌的道姑,怎……怎麼一下子變了這樣一個又老又丑的老婆子?!」
「九紋龍」史進接口道︰
「現在才是這個‘血蝶’潘玉姑的廬山真面目……剛才那副年輕道姑的形相,那是她采陽補陰,練了一門‘玉關金闕功’,掩去了本來容貌……」
暈死去的「血蝶」潘玉姑,悠悠醒轉過來,極度疲憊中無法站起,席地坐在地上。
「飄客」玄劫,冷然一笑。
道︰
「‘血蝶’潘玉姑,你為了要練‘玉關金關功’,加害了多少年輕壯男,現在你又得到些什麼?!」
「血蝶」潘玉姑听到這陣話聲,抬起頭,目注玄劫一眼
接著,目光投向自己一雙皺紋斑駁,雞皮疙瘩的手指上,一聲驚「哦」。
「九紋龍」史進向孟兆榮道︰
「東翁,您叫人去拿一面鏡子來,讓‘血蝶’潘玉姑照上自己的臉孔看看!」
孟兆榮吩咐家人,取來一面鏡子,他不敢送到潘玉姑手里,交給了史進。
「九紋龍」史進把鏡子放到潘玉姑眼前。
道︰
「潘玉姑,從鏡面上看看你自己這付容貌,是否跟過去一樣?」
「血蝶」潘玉姑,抬臉瞪視了史進一眼,拿起鏡子看去
潘玉姑這一看,吐出一陣尖銳的怪叫聲,接著「嘿嘿嘿!嘿嘿嘿!」笑了起來……
把鏡子扔向地上,裂個粉碎,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目注玄劫、史進道︰
「老娘千辛萬苦,練了這門‘玉關金闕功’,想不到毀在你們兩個臭小子手中……」
「飄客」玄劫一點沒有火氣,緩緩一點頭。
道︰
「不錯,潘玉姑,玄某戮破你‘尻尾袕’‘罩門’,破了你‘玉關金闕功’……你已功破氣散,一身功力被廢……」
「血蝶」潘玉姑從地上站起,只知自己「玉關金闕功」被破……
現在听「飄客」玄劫說出功破氣散,功力被廢這話,一提內家之勁,發現虛蕩蕩的一無所有,不由 跌退數步,駭然震住。
「飄客」玄劫微微一笑。
又道︰
「潘玉姑,你‘玉關金闕功’遭破,一身功力被廢,這條命尚在……玄某不破你‘玉關金闕功’,不廢你武功,如果不將你這條命留下……你說,孰重孰輕?」
「血蝶」潘玉姑這一听,已會意過來,「嘿嘿嘿」冷笑道︰
「‘飄客’玄劫,難得你有這份心意,在老娘身上做了這樁功德善事……」
眼皮一翻,兩眼一瞪。
問道︰
「你是放我‘血蝶’潘玉姑,活口離開此地?」
「飄客」玄劫,微微一點頭。
道︰
「不錯,這里大財主孟兆榮;你雖然糟塌了他的兒子,他不會把你留下,送你去官衙……你現在可以走了!」
旁邊孟兆榮听到此話,臉色倏然一震……嘴唇張合,欲語還休。
「血蝶」潘玉姑搖搖晃晃,走向客廳門……給門檻一絆,一個踉蹌,才步履艱辛,出府邸大門而去。
孟兆榮結巴巴道︰
「玄……玄大俠,您把那個老妖怪放了?」
玄劫一笑,道︰
「東翁,不必擔心……‘血蝶’潘玉姑‘玉關金闕功’被破,一身功力已廢,不但已是尋常老婆子,她留在人世的時日,已不會很久……」
朝孟兆榮一瞥。
又道︰
「潘玉姑已與常人無異,不必擔心,她不會前來報復……」
孟兆榮苦下臉,道︰
「玄大俠,您話是說來不錯,但咱文彬這孩子,給這老妖怪害慘了!」
「飄客」玄劫道︰
「令公子年方弱冠,血氣方剛,不明色空之旨,才遭‘血蝶’潘玉姑之害……但再纏攏多日,必喪命無疑,幸而目前救緩及時,元精尚未耗盡,尚可治救。」
孟兆榮听來唯唯點頭……
玄劫和史進兩人,再次由孟兆榮帶路,來到後面庭院書樓。
孟兆榮看到地上兩把金光爍爍的金鉤,另外有三支連體漆黑的木箭,不由觸目驚心……
來到臥塌前,看到兒子文彬,那份枯黃瘦骨的情景,孟兆榮兩行老淚流了下來。
「飄客」玄劫安慰道︰
「東翁,不用發愁,區區略諳歧黃之黃,替令郎擬下藥方一貼,派人抓藥熬煮……三五日後,漸漸好轉,連續煮服,一個月之內,病體即能痊愈。」
「飄客」玄劫,就在書樓寫下藥方一紙,吩咐快速前去抓藥熬煮。
孟兆榮感激不已……
立即派了兩名家人,上書樓來服待自己兒子,又吩咐將地上金鉤、木箭移去。
兩人來到大廳,就即要向孟兆榮告辭。
孟兆榮苦留不住……以金銀相酬,亦遭兩人含笑所婉拒。
「飄客」玄劫道︰
「東翁,與其積財于子孫,不如積德于後代……以後多行功德善事,不用報答我們兩人。」
孟兆榮听得連連點頭……
後來大財主孟兆榮,真個听從「飄客」玄劫之言,力行善事,成了地方上一位善良仁厚的老人家。
兩人走向官道,「九紋龍」史進問道︰
「玄大哥,您此去何處?」
「飄客」玄劫一笑,道︰
「史兄弟,玄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問我此去何處,那是隨遇而安……您我後會有期了!」
向「九紋龍」史進抱拳一禮,「飄客」玄劫衣袂風飄,又踏上他漫長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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