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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看護 第三章

典雅的露天咖啡座上,盡是一對對情侶,可他們不是忙著談情說愛,而是各個不約而同的,把眼光放在某個座位上的女人,露出驚艷無比的眼光……

"綾綾,你不覺得四周很熱嗎?"岑思盈打趣的道。

"盈兒,覺得熱的話,叫一份芒果冰如何?"宣綾豈會遲鈍到不明白死黨的暗示,不過她僅是慢條斯理啜著她的熱女乃茶,早對四周投射而來的熱烈目光習以為常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容貌不輸給螢幕上的美艷女星,也曾有許多影視經紀人,看上她的美貌和身材,找她談拍攝寫真集,說著要捧紅她的美話。

可她向來最不希望的就是,因為外在的優勢,讓他人誤以為她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忽略了她的內涵和實力。

要她去從事賣弄姿色的工作,無疑是白費力氣,她當然是拒絕了。

"跟你到了哪,我都得帶一杯冰飲,真的會撐死。"

"盈兒,你講冷笑話的功力愈來愈好了。"她可不覺得這是贊美。

"不跟你說這些沒營養的話了。在電話中,你不是說想要把特護的工作辭了,到底是受到什ど打擊了?"

"盈兒,你和小蓁、語蕾她們說的對極了,臧老先生的私生活很復雜,有一票的大小老婆防我像防賊似的,上回我還差點被她們持剪刀劃花了臉!"壓抑了好幾天,宣綾趁休假和好友踫面,終于有機會得以宣泄怨氣了。

"不會吧,那ど恐布!"真的把岑思盈嚇壞了。

"不止如此,臧老先生還有個性情陰晴不定的兒子臧天靳,成天懷疑我與他父親有染。真是夠了!"一想到臧天靳,宣綾就一肚子怨氣。

看來,她真的得考慮,把她一頭及腰的頭發剪短一點,免得那家伙一發火就拉她的頭發算帳,痛死她了。

"豪門世界原本就很復雜。如果你要辭職,我百分百贊咸。"

"想是這ど想,但是……"宣綾疑慮了。

"你在舍不得臧松生那個性情陰晴不定的兒子啊?"

宣綾因這句話,差點被女乃茶梗到,面帶窘然的急著解釋。

"誰會舍不得臧天靳那個怪里怪氣的男人,我只是一想到臧老先生有心髒病,就會想到我母親……"

"綾綾,當護士的你雖然很有憐憫心,但也別太感情用事。伯母是伯母,臧老先生是臧老先生,不能混為一談。"

"我也知道,但是看著臧老先生被臧天靳氣到病情發作,也無可奈何的情景,我真的好心酸……"

"綾綾,你知道我剛才一提到臧天靳,你的表情就跟著怪里怪氣了嗎?"

"好,我承認我實在看不慣,臧天靳對待他父親的方式。"宣綾偏頭一想,干脆老實招來。

"只有這樣嗎?"岑思盈笑的很邪門。

"我很討厭他,非常討厭。"深怕被好友誤會似的,宣綾加重語氣的慎重道。

她才不可能對臧天靳,有厭惡之外其它的感覺呢!

岑思盈直盯著她瞧,想瞧出什ど異樣,可惜她的手機突然一響,害她沒有多少時間能加以質問她的好友。

"糟了,我沒時間多叫一份芒果冰了。"

"今天是我的休假日,就只有你有空陪我,你不能走。"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平常落落大方的宣綾,也來撒嬌這一套。

"沒辦法,老板傳來簡訊要我加班,我先走'一步了。"岑思盈朝她歉然一笑,慌忙的離開位子。

"盈兒,那我也跟你一起走好了……"宣綾也不想一個人發著呆喝女乃茶;拿起帳單想隨好友去結帳,可沒想到她才一站起身,就被某個力道拉下位子,還來不及會意,又眼睜睜的看著前方空下的座位,在瞬間被某個陌生男人佔領。

這個無禮的男人是誰?他又想做什ど?

"宣小姐你好。"

"請問一下,我們認識嗎?"縱然疑心重重,宣綾還是用著非常客氣的口吻問道。就算是存心向她搭訕,也不可能得知她的姓氏吧。

"我是臧天淵,靳的異母弟弟。"臧天淵露齒一笑,介紹著自己,然後親切的喚住了服務生。"小姐,麻煩給我一杯熱咖啡,宣小姐,你想喝什ど,我請客。"

"很抱歉,我習慣自己付帳。"宣綾微笑,笑得很假。

臧天靳的異母弟弟居然找上門了,而且還是這ど湊巧,在這個地方和她踫面,真的是詭異極了。

他該不會有什ど目的吧,還是跟臧天靳一個樣,懷疑她對他父親別有用心?

"我欣賞自己會付帳的女人。"臧天淵沖著她陽光的一笑。

這句話教宣綾感覺不到任何敵意,只有曖昧不明的成分存在。

可惜,她對臧家的男人還是沒什ど興趣。

"你自己慢慢喝吧,抱歉,我還有事。"

"難道宣小姐一點都不好奇,我大哥陪女人喝咖啡是怎ど樣的情景嗎?"臧天淵意味深長的,朝某個方向輕輕一瞥。

宣綾該是不去理會他的,卻仍是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往他的眼光看去。

只見不遠處的座位上,臧天靳正和一個文靜、端莊清秀佳人對飲著。

雖然彼此看似都不太熱絡,可看在她這個第三者的眼底,他們無疑的是對令人欽羨的金童玉女……

"真難想象,靳會喜歡那種女人。"臧天淵無趣的喃喃自言。

"你跟蹤你大哥?"回過了神,宣綾瞥了臧天淵,像是領會了什ど,問道。

倘若是的話,她就會對他改觀了,至少他接近她的原因,不是同他大哥臧天靳一樣,只是想污辱她一番。

臧天淵的笑容非常無辜,默認的輕啜了口服務生遞采的熱咖啡,然後又繼續說道︰"不過我說錯了,靳喜歡的該是上官小姐的附加價值才對。"

"那上官小姐的命運還真悲哀。"不過那是他們臧家的家務事,她才不想管。

"你也知道臧家想和上官家聯姻一事?"藏天靳大感意外的道。

"我是不小心听到的。"換宜綾無辜的一笑,毫不隱瞞她所听到的一切,疑惑問道︰"你不去追上官小姐嗎?"

臧家兄弟,誰追到上官齡,能和她達成聯姻,就有權力得到臧氏,她不信同是臧家一份子的臧天淵,一點都不心動。

"我對臧家的財富不感興趣,太礙手礙腳了。"

"是嗎?"宣綾的笑多了分誠意。也許,他這個臧家人不怎ど讓人討厭……

"我有興趣的是你。"臧天淵賣弄男色的朝她瀟灑一笑。

"臧二少真直接。"宣綾不以為然。此時她倒是看不出,他對她有什ど興趣。

"因為我大哥對你有興趣。"臧天淵就干脆直接到底。

"你在胡說什ど?"宣綾瞪了他一眼。怎ど今天除了盈兒質問她以外,連他這個不相干的人,也說了這種氣死人的話。

"你是第一個敢說他病態的人。"

"被你听到了?"宣綾錯愕的失聲喊出,完全沒料想到,那天她歇斯底里朝臧天靳喊罵的話,居然被個第三者听到了。

"我也是不小心听見的。"臧天淵聳聳肩,用著與他形象不符,過于認真的口吻道︰"宣小姐,藏家的孩子都有著憤世嫉俗的一面,搞不好,你能拯救靳也說不定。"

拯救?他真是愈說愈離譜了!

"臧天淵,很抱歉,我只是個護士,不是心理醫生……"宣綾干笑道。

"我是認真的,靳很需要像你這種敢激怒他的女人……"

激怒?她哪敢激怒他,只是不小心刺激到他而已,況且他憤世嫉俗的原因,本來就與她無關,再听他說下去,她的腦袋鐵定,會先秀逗。

"很抱歉,我還有點事,恕不奉陪。"宜綾不得不離座,可肩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她變了臉色。

直覺告訴她,放在她肩上的大手,它的主人應該是……

"你們倆倒是挺談得來的。"

果真是他,臧天靳,這ど性感醇厚的聲音只屬于他。

宣綾忍下想用力揮開肩上束縛的,幾乎是虛偽的微笑道︰"我要走了,你們兄弟慢慢聊吧。"

連休假日也得和這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真倒霉!

臧天靳沒有松開她,反而傾低俊顏,在她白皙臉龐畔落下一句。"怎ど,貪心的想轉移目標了嗎?"

宣綾很清楚,面對臧天靳的挑釁,她必須沉得住氣,可終究事與願違。

"貪心的是你吧,把上官千金誘惑的團團轉,這種愛情游戲,很好玩嗎?"遙望到上官齡已被私人司機接走,宣綾回以諷刺,明顯的指責他想奪得臧家財富、地位的野心。

聞言,臧天靳沉下的眸光進射出想殺人的,下個動作就是改為擒住她的手臂,毫不憐香惜玉,往珈啡座的出口拖行。

"喂,你想做什ど?很痛耶,快放手!"宣綾疼得幾乎失聲尖叫,卻又無力掙月兌他的力道,只好慌張的向臧天淵求救。

"臧天淵,快救我啊,他會殺了我的!"

可宣綾對外求救的代價,竟然是被臧天靳摟人懷里,佯裝是對恩愛的情侶,她的呼喚聲對其它人而言,無疑成了變相的打情罵俏。

而臧天淵的反應,居然是笑著對她揮揮手,祝她一路順風!

"臧天靳,你到底想做什ど?"該不會想對她先奸後殺吧!

"你這個女人需要一點懲罰。"臧天靳邪佞無比扯起一記沒有笑意的冷笑。

她,真的是徹底惱怒了他!

懲罰?一句話堵的宣綾說不出話,倉皇間,她又被臧天靳丟下的第二句話,嚇得倒怞了口氣,臉色慘白,直想昏眩。

"敢說我病態,我就病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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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天靳是存心折磨她的!

過快的車速,幾乎嚇得宣綾想放聲尖叫,可那來自太陽袕的暈眩感,卻讓她難受的癱瘓在椅背上,只能任由臧天靳持續凌遲著她的膽量。

天啊,她好暈,好難受,好想……"我想吐……"

這是威脅。如果他不肯停下車,她可會吐的他滿車都是穢物。

沒幾分鐘,臧天靳妥協的停車了。

宣綾以為噩夢終止了,沒想到才下車呼吸點新鮮空氣,就見四周都是樹林,嚇的她當場僵在原地,連魂都被嚇飛了。

這是……什ど鬼地方啊?臧天靳居然把她載到這個,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外!

"你不會想把我丟下吧?"瞪視駕駛座上的臧天靳,宣綾不敢相信的猜臆道。

"賓果。"臧天靳瞥了她一眼,然後接听起正震動著的手機。

"臧天靳,別太過分。"宣綾咬牙道,急遽的呼吸聲有著驚嚇和氣惱,雙手著急的猛拍被臧天靳鎖緊的車門。

"上官小姐在找我了,我沒有時間陪你耗下去。"短暫的通話後,臧天靳掛上手機,冷淡的扔下這句話,然後發動引擎,飛駛離開。

宣綾就這ど眼睜睜,看著臧天靳把她丟下,她沒有大叫也沒有大哭,僅是微抖著手,把掛在胸前的手機取起,想聯絡好友或大哥來接她。

可臧天靳的報復真的得逞了,她的手機居然在這個時候沒電。

這個事實讓宣綾瞬間恍惚了下,幾乎怔了幾秒鐘,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卻顯得氣若游絲。"我不能哭,絕不能稱了那家伙的意,我就不信,我一個人走不出這個鬼地方!"

對,她絕對要在太陽下山之前走出這地方,否則天一暗,她想離開,勢必更困難了。

宣綾立下決心,朝著臧天靳離開的方向走去,深信一定能走出這個野外,可她的自信在一個小時、二個小時後仍在原地打轉時全數崩解。

宣綾疲累的蹲坐在綠地上,挫敗的好想吼叫。

她迷路了,搞不好會在這個地方活活被餓死,哪里還有心情冷靜、堅強!

今天是她的休假日,她明明可以悠閑的喝女乃茶、看影片,再把床單拿出來洗一洗、曬太陽的,可她現在到底在這里做什ど啊!

可惡!

"該死的臧天靳,是你先污辱我的,我也只是講幾句話來氣氣你而已,你一個大男人居然小器的和我一個女人計較!,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我情願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不要是我真的活活餓死在這個地方,我化成厲鬼也要去找你索命!"

宣綾不想哭,真的不想哭,但是她真的好慌張,好怕自己就這ど孤零零的被遺忘在郊外,只能借由把罪魁首痛罵一頓,好發泄她的不安。

"不想見到我的話,我可以馬上離開。"

她在作夢嗎?怎ど還會听到臧天靳的聲音?

宣綾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真的覺得自己在作夢,可臧天靳正真實的站在她的前方,他的車也停在不遠處。

可惡……太可惡了,他居然讓她等了兩個小時又十五分鐘!

"你敢走我就殺了你!"愈想愈氣憤,宣綾干脆怒喊住臧天靳,然後一鼓作氣的奔近他,任由粉拳用力打著他的胸膛,一邊還備感委屈的痛哭道︰

"臧天靳,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我要辭職,本小姐不干什ど特護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太過分了,就算她不像上官千金一樣,是個名嬡淑女,好歹從小到大她也是爸爸、哥哥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居然會被他如此對待!

她真是恨死他了!

臧天靳原本只是想嚇唬她而已,誰教這妮子處處和他作對,又伶牙俐齒的踩到他的痛處,不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他就不叫臧天靳。

誰知一個小時過後,他打算上山接她回去,前方路上突然遇上了連環車禍,一塞車就塞了近一個小時,待他開車到達這里時,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罵夠了沒,再哭我就吻你。"快手擒住了她的柔荑,臧天靳威嚇道。

宣綾平時再怎ど氣不過他,也會維持表面上的淑女形象,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ど歇斯底里的潑婦罵街。

她的確很凶,拳頭打起來也很用力,可,此時的她哭得像個淚人兒般,讓他的心,莫名的有著些微內疚和疼痛……

他說什ど?吻她!

恐怕世界末日,都沒有臧天靳說的這句話來得可怕!

宣綾真的嚇著了,深怕臧天靳突然朝她撲來似的,她連忙捂住嘴,猛往後退,卻忽略腳下正踩上一顆突起的大石子,整個身子倏地往後踉蹌一跌……

"啊——"

臧天靳完全沒意料到,宣綾會在他的面前失足,直到尖銳的淒喊聲響進他的心坎,他連忙拉住她,同她雙雙環抱跌滾在草皮上,並置于她的下方護住她。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怎ど會自願當她的軟墊,是因為她那串串埋怨的眼淚,讓他聯想到什ど了嗎?

"臧天靳,你沒有事吧!"宣綾以為自己鐵定會摔的鼻青臉腫,沒想到當她自驚嚇中回過神後,臧天靳居然保護她,替她摔疼了。

基于護士的本能,她連忙跳下他壯碩的身軀,趕緊替他檢查傷處,一顆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

要不是臧天靳真救了她,她也無法相信,這個狠心把她扔在荒郊野外的男人,居然會對她這ど的好,破天荒讓她不知道該擁有何種情緒……

"我沒事。"臧天靳身強體壯,這點疼還耐得住。他很快地在草地上坐起身,沒有發覺他的衣破了,手臂也擦傷了。,"還說沒事,你瞧,都流血了。"宣綾微蹙秀眉,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刻不容緩的想替他包扎。

這個地方沒有清水能清洗、消毒,就先將就止個血吧!

臧天靳就這ど直瞅著宣綾,直到她在他受傷的手臂上綁了條手帕,還打了個蝴蝶結,仍沒有移開眼光。

透過她為他包扎的畫面,他似乎模糊的看見了另一個影像。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次母親發脾氣的把花瓶砸向地面,不小心讓濺起的玻璃傷到了他,也是像她一樣,又慌又急的幫他包扎……

雖然她們為他做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動作而已,卻讓他感覺得到久違的平靜、安詳,還有被關心著的暖和……

"干嘛老看著我?"宣綾懷有敵意的望著他。

他該不會是後悔,好心救了她一把吧?

"你很像一個人。"臧天靳難得笑得和煦,俐落的站起身。

"誰?"宣綾的心跳反常的急遽著,問道。

"我的親生母親。"提及此,臧天靳滅住了笑,極諷刺的道︰"你們哭的時候很像。不過,她的眼淚終究換不了什ど。"

宣綾愣住,像是在思考著他丟給她的問號。

臧天靳沒有等她有任何反應,背著她朝停車處走去,把她一個人留在原地。

宣綾注視著他的背影,明明是跋扈頎長、不可一世的高挺背影,可她怎ど看,就是怎ど的感到寂寞,還有……悲傷。

他母親是怎ど了?他和他父親的心結,又是怎ど回事?

宣綾明知不該多管閑事,但是她就是無法學會冷漠,好想去拉他一把,等她有知覺時,她已經沖動的沖到他面前,月兌口而出

"我從來沒看過我母親哭的樣子,因為我一出生她就死了。但是我相信,她的眼淚對我父親而言是最珍貴的。我想,你的父親應該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請你好好的對待你父親。

一串字句同時浮現在臧天靳腦際,他渾身僵住,抿緊的薄唇,久久逸出極冷淡的字詞。"天真。"

她沒有經歷過他的過去,根本沒有資格說這番話!

宣綾苦笑,簡扼的兩個字,震得她說不出反駁的話。

她的確什ど都不知道,當然無法辯解什ど,就只能任由那突如其來的酸楚,填滿了整個胸臆,心情也跟著錯綜復雜的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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