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嫁你不可 第七章
五年後
自從傅雲鈞在三年前成為東方酒店董事長範靜香的左右手後,短短三年,酒店規模擴大了一倍有余,除了增加房數、設備與人員外,位于地下一樓,號稱全亞洲最大的豪華賭場也于今年一月正式開幕,吸引了各地的政商名流及慕名而來的觀光客,估計可為東方酒店帶來每年上百億美元的收入。
朱巧君笑容滿面的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高跟鞋在光滑潔淨的地板上發出輕脆響聲。
她將企劃部呈上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雲鈞哥,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她望著站在玻璃帷幕前男人的修長身影,芳心又是一陣蕩漾。
為了跟在他身邊,她處心積慮的從東方酒店內部慢慢爬升,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成為他的助手,他公私分明,不曾因為他們曾有的交情而給子一點例外。
傅雲鈞轉過身來,好看的薄唇上噙了抹淺笑。
經過這五年的洗禮,他早已從大男孩蛻變成鋼鐵不摧的男人了,除了身形更加雄壯外,臉龐也成熟許多,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屬于男人的迷人魅力,所以至今朱巧君還是心甘情願的被他迷得團團轉。
身為超級吸金器東方酒店的總經理,加上他出色的外型,他理當是許多媒體雜志追逐的對象,不過這幾年下來,要求采訪踫壁的人不少,除了較親近的人外,他的私生活顯得低調且神秘,除了知道他仍然單身外,別無其它。
傅雲鈞走回辦公桌旁,拿起她剛放下的企劃書起來看。
「不行,我得回家吃晚餐,再說我記得-上個月不是才剛過了生日?」他輕易的戳破她的謊言。
朱巧君眼珠子靈活的轉了一圈。「我又還沒死,當然天天都可以過生日呀。」她狡辯,旋即又嘟起嘴唇。「你為什麼每天都要回去吃飯?你又不愛那個女人。」
「不要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要不是她,你媽也不會死,你爸也不需要因傷被迫退休到日本去休養。我早就知道她是個禍害了,沒想到還厚臉皮的黏了你那麼久。」她不齒的嗤哼一聲,要不是她爺爺是地方有力人士,她還打听不到這些事,真不知道那個幾乎毀了傅家的女人怎麼還能厚臉皮的待在傅家,真是有夠討厭了。
「那些都是意外。」他冷淡的說,為梓泳說話的感覺極為薄弱,幾乎感覺不到。
「既然是意外,那你為什麼不娶她,還讓她當了你五年的未婚妻?我真是超不爽的,如果是我,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你的。」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憑雲鈞哥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他就是要將那個女人拉在身邊!
傅雲鈞站直身子,瞄瞄手腕上的表。
「時間不早,-該下班了。」他開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朱巧君連忙繞過辦公桌,挽住他的手臂。「雲鈞哥,跟人家約會一晚嘛,為什麼你願意跟那些名媛淑女約會就是不理我?我哪一點比她們差呀?」她不依的問。
這點也讓她很生氣,雲鈞哥常跟幾位政商界的名媛約會,卻從沒傳出任何的花邊新聞。不過這更讓她感到危險,若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雲鈞哥真會在那幾個花痴里頭選一個娶來當老婆。範梓泳已經是過去式,所以她沒什麼威脅感,倒是那幾個女人,她覺得她們才是她的勁敵!
傅雲鈞難得對她露出一抹寵愛的笑容,輕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當然不比她們差,而且我跟她們約會只是單純的談論公事,沒什麼的。」
「才怪!」她朱巧君沒那麼好哄騙。「周刊說你最近正跟鴻揚集團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密切交往,還被拍到不少照片。」她咄咄逼問。那狐狸精好象叫……李欣欣!難听死了,簡直跟大猩猩相差無幾。
「捕風捉影的報導連-都信的話,怎麼當我的助手?」雖然他唇邊的笑意未曾稍減,但弦外之音正提點她小心一點,否則這位子坐不了太久。
朱巧君心一凜,總算記起自己的身份,失望的放開他的手。「那我先下班了。」
看著她唉聲嘆氣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傅雲鈞收起笑臉,放下手中的文件,緩步踱回玻璃帷幕前,望著外面霓虹閃爍的夜世界,那抹在家中等待的孤寂身影不期然的又躍上他的腦海,令他的眼眸迅速轉為冷硬,牙關緊叩。
等會兒再回去吧!
坐在餐桌前,看著飯菜由熱到涼,梓泳一動也不動,直到開門聲響起,她才如夢初醒般的從椅子上跳起,連忙拿起圍裙穿上,端起兩盤菜就往廚房走。
「等幾分鐘,我將菜熱一熱就可以吃……」從廚房走出的她在看見傅雲鈞,及跟在他身後的女人時,聲音悄然而逝。
李欣欣眉眼間的笑意也在看見她時僵了僵,但旋即又重新展現。
「雲鈞,她是你家的佣人嗎?」她小心謹慎的問。
傅雲鈞只是笑笑,請她先到客廳去等,沒回答她的問題,然後神情淡漠的轉向梓泳。
「我只是回來換個衣服,晚餐-自己先吃吧。」說完,他直接步入房間。
梓泳走到餐廳與客廳相連的地方,站在那里看著李欣欣。
她知道她,時尚雜志里常刊登著她參加哪場派對或宴會的照片,氣質高雅又迷人,家世良好的美女。
他從沒帶女人回家來過,現在李欣欣踏了進來,她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發現她在看她,李欣欣有禮的回她一個笑容。梓泳也勉強牽動嘴角。
現在的傅雲鈞已經不是當年的傅雲鈞了,像李欣欣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不管從前或現在,她與他都是雲泥之別,她在這五年之間已經慢慢的看清了這個事實。
房門開了,傅雲鈞走了出來,只是換上另一套西裝。走經她面前時,梓泳聞到一陣淡淡的古龍水味。
他挽著甜笑的李欣欣,看起來就像一對金童玉女。
梓泳目送他們離開,然後關門。
走回餐廳後,將桌上與微波爐內的菜一碟碟倒進垃圾筒里,將碗碟洗干淨收好,擦淨餐桌,按熄燈光後,便將自己給關進了房間里。
站在房里的落地鏡前,她摘下腦後的發束,讓長發奔泄而下,仔細的審視自己。
這五年來她的外表同樣變了,身形比五年前還要單薄,怎麼吃都胖不起來,二十五歲的女人了,皮膚狀況雖然還可以,但眼角已經開始出現細紋。她的個性也變了,不再沖動任性,而是委曲求全。
無力的躺在床上,她開始流淚。
她不應該流淚,相反的,她應該開心才是。傅雲鈞帶了李欣欣回來,表示他已經不想再將自己與她束縛在一起。她想,很快的,他就會宣布與她解除婚約的消息,好全心經營與李欣欣之間的感情,這樣一來,她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贖罪的日子也總算要結束了,她應該高興才對,不應該哭的。
記得當年他從日本回來時,就提出了希望她能到傅家與他同住的要求,免得傅叔到日本療養後,自己一個人不適應。
他的要求讓爸媽認為他不再介意她所犯的錯,欣然同意,她當時也是這麼想的,還高興到掉淚的地步,畢竟她在他可能-棄自己的恐懼中渡過了一年多的日子。
結果到傅家後,他開始變得冷淡,視她如無物,她也因對他有愧而不敢有怨言,默默的待著。在她父母面前,他們各自都掩飾得很好,他也沒有什麼緋聞傳出,所以爸媽一直不知道她的情況。
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吧?她應該先出去將大門鎖上,可是卻動也動不了,想到他跟李欣欣在床上纏綿交疊的模樣,她就心痛難忍,只能哭泣發泄,就這樣哭到睡著。
之後她在床墊的震動下昏昏沉沉的醒來,並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及熟悉的古龍水味及酒味。
傅雲鈞粗暴的封住她的唇,雙手毫不溫柔的扯開她身上的衣服。
縱使他佔有她的過程有著不適,梓泳也都忍耐的承受所有。
他還是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了……只有這時候,她會感覺到他還愛著她,還需要她,一如她對他,一切都沒變,她始終不曾失去過他,直到激情過後。
他氣喘吁吁的壓著她,直到釋放後的輕顫平復,又過了一會兒後才自她身上翻到一旁。
失去他溫暖的體溫,梓泳拉起一旁的薄被蓋住赤果的身體。經過這場纏綿,她的長發浸濕了,呼吸仍然淺促,身上的紅潮未褪卻還是依稀看得見他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兩人各自佔據床的一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過後的沁甜味道。
「為什麼流淚?」半晌後,傅雲鈞突然出聲。他望著天花板,酒醒了不少。
他的問話讓梓泳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注意到她流淚了。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她輕柔的答道。
「-就為了這個哭?」他嗤哼一聲。「放心吧,要是哪一天我不想回來了,我會通知-的。」他坐起身,想去沖個澡。
「你看上李欣欣了嗎?你想娶她的話也請先通知我,在我母親面前我會表現出是我先放棄你,不會讓你為難的。」她連這小細節也為他設想到了,她知道他遲遲不解除與她的婚約是因為母親的緣故。
只是他並不領情。
「我的事-不需要管。」他起身朝浴室走去。「明晚有個宴會,-當我女伴。」尾音剛落,門也砰地一聲關上。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讓梓泳寬慰了一些。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救了。
女伴?她微笑的閉上眼,她已經好久沒听見這兩個字了。
到了現場後,梓泳總算明白他為什麼要她當他的女伴了。
今晚是位政商關系良好的高官娶媳婦,在五星級飯店里設宴,不只傅雲鈞受到邀請,連她的父母都來了。
與熟識的朋友打過招呼後,傅雲鈞直接挽著她來到範氏夫婦面前。
「梓泳,-怎麼又瘦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範國華一見到女兒,就心疼的擁抱住她。
一旁的範靜香銳利的目光則是在她與傅雲鈞身上游移著。
梓泳拉開父親。「我的身體好得很,爸,別忘了我是個模特兒,模特兒都要瘦才能上鏡頭的。」她為自己的消瘦找了個借口。
「-不當模特兒不是很久了嗎?唉,先別說這些,你們最近好嗎?」他看看女兒,又看看準女婿。
當年要不是傅雲鈞堅持,梓泳又不反對,他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兩個一起同居呢?本來還擔心雲鈞會因為父母的事對梓泳心有芥蒂,導致她日子難過,沒想到這三年多來,他們好象相處得挺好的,只不過梓泳的身子愈來愈消瘦。
「您放心,我們一切都好。」他輕輕帶過。
「既然都來了,我們一家子就坐在同一桌吧。」範靜香說,揀了張沒人的喜桌坐下。
「雲鈞,你們訂婚都五年了,什麼時候要結婚?梓泳已經二十五歲了,再拖下去不太好吧。」一坐下,範國華開口就問,急著為女兒出頭。
「現在酒店正在進行多項企劃案,還有香港那邊的酒店也在進行擴建計劃,等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才有這個精神去籌備婚禮,梓泳也說過她願意等。」他不露痕跡的將問題丟給梓泳。
她勉強笑了笑。「爸,現在流行晚婚,我不急的,你也別再催他了,他的工作壓力已經夠大的了。」他說什麼,她就順著說,就算是謊言也得幫他圓謊。
自己的女兒都這麼說了,範國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拉著傅雲鈞談論起工作的事。
而梓泳一直努力避免與母親的目光相遇。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只要與母親四目交接,她壓抑的感情,痛楚與悲傷最終將無所遁形,會完全的透明化,所以她寧願盯著鄰桌的花也不願望向母親。
一記輕柔悅耳的女聲打斷了傅雲鈞與範國華,梓泳回頭,發現是掩不住喜悅的李欣欣。傅雲鈞也頗感意外,不過還是維持禮貌的將她介紹給在座的所有人,當李欣欣發現他今晚的女伴是梓泳時,妝點完美的笑臉忽然僵了僵,隨即恢復正常。
「雲鈞,我有幾個姊妹想認識你,你可以跟我來一下嗎?」她大膽的詢問。
「我的榮幸。」傅雲鈞起身,與她一同走向不遠處幾個女孩子圍成的小圈圈。
發現自己望著他們的目光流露出嫉妒與落寞,梓泳連忙收回膠著的視線,卻在正襟危坐的同時,冷不防的對上了母親冷靜銳利的目光,她洞悉一切似的表情令梓泳心驚,迅速別開眼,卻止不住心慌。
幸好範靜香並沒有開口詢問,否則梓泳不認為自己承受得住遇見傅雲鈞情人的打擊後,緊接而來的窮追猛打。
傅雲鈞在喜宴開始前回到座位,而她心情太紛亂,完全沒注意到台上的人說了些什麼,連菜何時端上桌的都不曉得,直到服務生將食物端到她面前。
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吃完這頓她毫無胃口又心驚膽跳的喜宴後,到了散場的這個時刻,梓泳才終于松了口氣。
「下禮拜六是-爸的生日,記得回來一起吃個晚飯。」範靜香與老公離去時,如是對他們說。
好不容易松了的氣又提了回來,母親的話讓她惴惴不安起來。
心事重重的站起身,連衣服上的縐折都還沒撫平,沒想到就又被人喊住了。當長智微笑的站在她面前時,她花了幾秒才認出他來。
「長智!」她驚喜不已。「你怎麼會在這?也是來參加喜宴的?什麼時候回國的?」五年不見,他倒是跟印象中沒什麼改變,同樣的高大英俊、笑容開朗。
由于他曾義不容辭的將初識的她送到醫院,所以雖然隔了五年,梓泳對他仍保有良好的印象。
「我剛剛還在想這位美女很眼熟,沒想到真的是-呀,梓泳!」長智也很開心,兩人開始熱絡的聊了起來。
不過她喜悅發亮的表情卻讓一旁的傅雲鈞沉下了臉。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了,沒想到她再度展現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
他站起身來,將手放到梓泳腰間。
長智當然注意到他那充滿佔有性的動作及挑釁的眼神。
「這位是?」他大方的問。
「這位是……」梓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傅雲鈞了,說未婚夫又怕引起他的不快,說朋友,他的手又擺在她腰間……
傅雲鈞幫她解決了困擾,主動伸出手與長智交握。
「我是她的未婚夫。」話里的佔有欲也十足。
長智「喔」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瞄著梓泳不自在的臉色,心里也有了一些底。
「-有換手機嗎?」他不再理傅雲鈞,直接詢問梓泳。她搖搖頭,他則高興的笑了。「那我再打電話給-,我們可以約出來聊聊天。我的女伴還在等我,就這樣了。」對他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後長智就跑開了,與出現時同樣突然。
他一走,傅雲鈞便收回手,在她腰間留下余溫。
「-以前的男朋友?」他面無表情的問。
「不是,只是認識的朋友。」她笑答,遇到長智讓她的心情寬松不少。
她臉上的笑容倒是讓傅雲鈞誤會了。走出飯店大門,他冷峻的面容讓梓泳的笑在嘴角凝結。
「我還要去個地方,所以-自己坐出租車回去,或是找-那位朋友送-回去也行,我不會在意的。」說完,他轉身就走。
站在路邊楞了幾秒後,梓泳才邁開腳步往回家的方向走,沒試圖尋找朋友也沒攔車。
傅雲鈞坐上車後用力甩上車門,余怒未消,扭轉鑰匙將車子發動時,眼角余光掃到副駕駛座上有個白色手提包,這才懊惱的想起她是兩手空空挽著他的手參加喜宴的。
靠在方向盤上,毫不斯文的咒罵了幾句後,他將車子駛出停車場,朝酒店的方向疾馳。
她不會那麼笨的,從飯店到家里需要半小時車程,她不可能笨到用走的回家,就算她沒錢坐出租車,也可以回家後再拿錢付,更可能的是遇見宴會上同方向的客人,搭他們的車子回家,他根本不需要擔心的。
約莫十分鐘後,他又咒罵了一聲,向心里的不安妥協,在馬路上直接回轉到對面車道。
經過飯店後,他放慢了車速,仔細梭巡馬路旁的身影。
又過了十分鐘,他總算看見了那道縴細的背影。她走路的姿勢讓他忍不住望向她的腳,這才發現她穿了雙不適合走路的高跟鞋。
按下車窗,他慢慢駛近她身邊。
「上車。」他沙啞的喊。
可是梓泳像沒听見似的,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這里離家還很遠,我載-回去,快上車。」他又喊,只見她腳下一個踉蹌,他的心不禁往上提了提,幸好她很快穩住自己,仍像沒听見似的往前走。
傅雲鈞終于忍不住了,干脆停車,自己下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過來塞進車子里。
坐進車里後,見她只是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他便粗魯的將安全帶拉過來幫她系上。
「送我回家後,你就要去找李欣欣了嗎?」車子重新上路後,她語氣平和的問。他剛剛是要去找李欣欣吧?
傅雲鈞瞥了她一眼,她仍是望著窗外。
「我哪里都沒有要去。」
車子駛進家門,她下車,他等了一會兒,再看不下去她僵硬的腳步,下車走到她身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彎身將她抱進家門。
他表情僵臭,像勉強做了件自己極為不願的事,梓泳也沒說話,兩手環住他的頸項,掩在他肩窩里的臉浮現朵笑花。
將她放在沙發上,他拉過椅子,抬起她縴細的腳,小心翼翼的月兌下高跟鞋。
她的高跟鞋是新買的,從沒穿過,自然也沒想過今晚自己會走路回家,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路,將她沒穿絲襪的細皮女敕肉給磨破了,雙腳的兩側及腳跟都起了小水泡,還磨破滲了血。
看到她紅腫破皮的雙腳,讓他大為光火。
「-是不是頭腦有問題?想這樣穿著高跟鞋回家?路上沒有出租車可以讓-叫嗎?」罵完,他還是拿過桌子底下的優碘藥水與棉花棒,動作熟練的開始為她處理傷口。
「我沒錢。」她說。他的問題這三個字就可以解決了,他一定也是看到她的皮包放在車上,所以才折回來找她的不是嗎?其實她有皮包也沒用,跟他在一起,從來沒有她出錢的余地,皮包純粹是裝飾用的。
「不會坐回家拿嗎?」他抬頭又罵。
這回梓泳聰明的沒回嘴了,安靜看著他為自己處理傷口。
當他仔細的將她右腳的傷口處理好後,又抬起她的左腳。要是她這雙完美的腳留下任何疤痕,那就該死了。他又再一次在心里咒罵。
此時此刻,梓泳有種不確實的感覺。
與他擁有這麼親密的接觸,除了在床上外,這五年來還是頭一次。她望著他頭上的發旋,想伸手觸模卻又不敢,這感覺讓她同時嘗到甜蜜與苦澀。
「你喜歡李欣欣?」她突然問。想著今晚李欣欣的出現與他露出的笑容。
傅雲鈞的手頓了頓後才繼續。「為什麼-一直提她?」
「她是你頭一次帶回家來的女人。」她一直在意著這件事。與傷心無關,如果他真的想跟李欣欣在一起,她說過她可以幫他的。
他嗤笑一聲。「照-的推論,那我喜歡的女人可多了,因為這五年來我想帶回家來的女人可不少。」他諷刺的答。
「如果是因為我,那我可以離開。」她遲疑的說,忍下心頭因他的話而起的心痛,縱使知道他的心已不在她身上。
「怎麼?受不了一個人在家的日子了?對做家事煮飯等人回家吃晚餐的日子厭煩了?等不及想出去做回原來的自己了?」他放下她的腳,抬頭望著她,眼里有著嘲諷與……不屑。
梓泳望進他眼里,想看清嘲諷與不屑下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就是原來的自己。」她或許犯了不可彌補的錯,但她對他的感情從來就不是虛假。
一瞬間,傅雲鈞的眼底劃過一抹光彩,但消失的速度太快,讓梓泳不確定那是否曾存在過。
他站起身來,表情森冷的睨著她。「那我是否喜歡李欣欣也就不關-的事了,不是嗎?」他轉身走向房間。
「你真的想跟她在一起的話,我會離開。」這是她早決定好的成全。
他在房門前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這不是-能決定,我要-離開時-才能走。」他走進房里,關上門。
梓泳出神的看著腳上點點紫色發呆。他不知道,他或許綁住了她的心,卻綁不了她月兌離痛苦深淵的決心。
他若決定與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就是決定將她推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