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閃遠一點 第三章
他到底在干什麼呀?
蒲邵易問著自己。
加班加得快累死了,回到家居然還跟一個弱女子拔河?他什麼時候也淪落到這種沒格的地步,需要跟女人動手動腳了?
由于他的松手,羿絲整個人趴回了沙發上,臉不抬起來,但是肩膀居然一聳一聳地,看就知道還在哭。
她的頭發又黑又長,柔軟地披在身後,那小巧的肩膀看起來實在是很無辜。唯一露出來的一部分臉龐白皙而柔細,讓他有那種沖動想要親手擦去她的眼淚,好證實那臉上的肌膚觸感是否如想象中美好。
「妳到底怎麼了?莫名其妙闖進我家,我又是哪里得罪妳了?昨天指著鼻子罵人的可是妳,我雖然不客氣,但是妳也回罵我了,這樣還有什麼不滿意?」他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下來,干脆將西裝外套月兌了,卷起襯衫的袖子來。這女人把他搞得好熱,說不定還流汗了。
除了在床上之外,能讓他流汗的女人根本少之又少。他今天居然跟這個女人演出全武行,不可思議哪!
「你害我失業了,我今天早上去上班,店長就說我被開除了,不是你害的,難道是我自--辭職的嗎?嗚嗚……人家很喜歡那個工作的,只是因為你自己踢到那個瓶子,就……就害我沒工作,這樣公平嗎?」她還是不肯抬起頭,說話的鼻音很重,所以他必須很努力才听得清楚她說的話。
「妳被開除了?」這他倒是滿訝異的。「我沒有叫他們開除妳,基本上我不是那家超市的老板,我只是跟他們簽有租賃的合約。」
「這就夠了啊!」她又哭了起來。「經理一听說昨天我們吵架的事情,他為了巴結你,當然就把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員工給開除了。明明店長才說我很努力、很認真,還夸獎我,結果就是……就是因為你。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上一個工作也是被你害的,結果我找了新的還不行……」
她又說話又哭的,弄得很忙,說話聲音也變得很怪,他都替她覺得累了。「妳坐起來慢慢說,這樣趴著很累。」
其實是他比較累。當他從這個角度看她那柔弱可憐的模樣,他的良心居然會刺痛。真是見鬼了,他蒲邵易縱橫商場這麼多年,該心狠手辣的時候哪一次手軟過了?而他居然被一個女人弄得有些狼狽了?
羿絲猶豫了一下,終于慢慢地坐起身子,但是頭還是低低的。「有沒有面紙?」
她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覺得困窘了起來。她沒想到要哭的,結果那眼淚不知道怎麼就這樣掉下來了。
蒲邵易起身拿起面紙盒,先是怞了一張塞進她手里,這才把整盒面紙放到她腿上。唉,第一次因為遇到女人的眼淚而投降,至少眼前他是提不起怒氣跟她大吼大叫了。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擦干了眼淚,終于抬起頭來了。
要命!
他一見到她的臉腦中就響起了這兩個字。
她原本白皙的臉蛋因為哭泣而泛著淡淡的粉紅色,真的是好看極了。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因為被水洗過,呈現一片水汪汪的模樣,看起來該死的惹人憐愛。雖然鼻頭紅紅的,看來有些孩子氣,但是那飽滿而紅潤的唇卻讓人產生了一種跟孩子一點都無關的。
他真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也是這種顏色。
天哪,該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妳上一個工作怎麼丟的?難道因為我買了那些衣服,店長多打了折扣給我,就把妳Fire了?」他吞了口口水,努力的把心思拉回到剛雕的談話上。
奇怪,為什麼這女人哭過了還這麼好看?明明就是眼淚鼻涕流了一堆,為何還是這麼該死的漂亮?
面對這樣一張臉,讓他原本慣有的殘酷言語跟作風都派不上用場,而他現在不知道怎麼讓自己回復那個正常的他。
「才不是呢,如果這樣還好一點,至少我可以領到完整的薪水。」羿絲吸了吸鼻子說。「她把我罵了一頓,明明就是她堅持把海報寫成那樣,結果都把責任推給我。我不得不承認那天我也有錯,海報那樣寫確實會誤導消費者,可是我勸過店長,她又不肯听。」
「妳是說那是她的主意?」他緊盯著她的臉,想要看看她有沒有說謊。
「嗯。找本來還想忍耐的,但是當她那樣罵我,我真的受不了地回嘴了,然後我就說我不干了,結果她說她多打給你的那個折扣要我負責,所以我最後一個月薪水就少了七千八百五十塊。」
這個數字她永遠記得,恐怕還會記著很久。
「為什麼要由妳支付?同意打折的人是店長,就算不是公司承擔,也該是她自己承擔啊!」蒲邵易皺起眉頭,他不知道他離開那家店之後,居然還發生了這些事情。難怪昨天她看到他時會是那種表情,火藥味十足啊!
「對啊,連你也這麼覺得對吧?」她好象終于找到同伴般的快樂,氣憤地說︰「你不知道那個老巫婆有多過分,每次都要我們幫她代班,月醫算薪水的時候卻都不小心算錯,除非去跟她要,否則她根本不會自動給。」
「既然如此,妳為什麼要在那邊工作?」他這是真的不解。
「因為我喜歡那個工作本身啊!我覺得把衣服整理得很整齊,讓想買衣服的人找到屬于她的快樂,那種滿足很特別。很簡單,卻也很特別。」她笑著說。
此時他又覺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很動人,而在雨後綻開的笑靨也如花朵般美麗,讓他一時間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眼楮了。
「你不覺得這實在太不公平了嗎?我都已經有慘烈的戀愛經驗,交過的男人都那麼爛,我都已經投降不談戀愛了,為什麼我連工作都保不住?偉大的董事長,你倒是告訴我啊!』羿絲已經因為哭泣松懈了不少心防,平時她是絕對不可能對個不熟的人談起她那些可怕的戀愛經驗。
「妳的戀愛經驗不好嗎?」他剛剛才在懷疑,這個女人長得不錯,雖然做事情沖動了點,怎麼可能身邊沒人呢!結果她就自動招認起戀愛史了。
「不好,慘烈無比。最長的關系大約是……」她伸出一只手,把手指張得開開的。
「五年?」
她搖頭。
「五個月?」
她悲慘地嘆了口氣。「是五次約會。」
「才五次約會?為什麼?」他詫異地問,從來不愛探問人家隱私的人,難得這樣憋不住好奇心。
因為她有可怕的噩運纏身,每次約會都下雨,把她精心打扮的模樣弄得淒慘無比,也把對方的耐性磨得零零落落,最後她也很毛躁,通常就是不歡而散,然後沒有了下次約會。
這些事情她才不想讓他知道呢!她恨不得自己也忘記這回事,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呀!
「你不用知道,反正我現在已經不談戀愛了,這些都不再是問題了。」她深吸了口氣。「讓我們來談談你要怎麼幫我吧。」
「幫妳?幫妳什麼?」為什麼他有一種落入陷阱的感覺?難道他剛剛漏了什麼?還是昏頭問答應了什麼?沒有吧?
「幫我討回那七千八百五十塊啊!」她回答。
「什麼?我什麼時候答應妳這種事了?」他瞪著她,彷佛她頭上長角。
「你不也覺得店長扣我那筆錢不合理嗎?」她抓住他問。
他遲疑地點了點頭,「但都是妳的事情,關我啥事?要討也要妳自己去。」
「當然關你的事,這件事情是你造成的。既然你害我失業兩次,還流落街頭,你至少也該補償一下,這就是你補償的機會了。更何況你那麼會吵架,拿出你那可怕的眼神去瞪那個老巫婆店長,叫她乖乖把錢吐出來。我想,你會成功的。」她對他信心滿滿。
問題是他並不希罕她的信心。
「我不干。」
「那行,在你公司安排一個工作給我,讓我得以有錢賺,好補償我之前的可憐遭遇,」她又提出另外一個建議。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把妳弄進公司?」她才出現多久,已經把他搞得一個頭兩個大,讓她待在公司,那可能還要引發出一堆事情來。這一點都不可行,否決!
「好吧,既然你都有了選擇,那結論就出來啦!」她伸伸懶腰。「我好餓喔,你家有沒有吃的?」
「等等,妳說那該死的結論是什麼?」他凶很地瞪著她,彷佛是警告她把剛剛那句話吞回去。
可惜剛認識就大吵過兩次的她,已經一點都不怕他了。
「既然你不同意讓我進你的公司,那當然就回到第一個選項,你要去幫我討債啊!我知道你很忙,我可以配合你下班時間,我看就明天好了,服裝店開到晚上十點,看你幾點下班,我去找你會合。」她安排好了一些細節。
「我沒空。」他低聲說,不敢相信自己似乎陷進了某種陰謀中。而現在再來大聲宣示他不會替她去討債,實在錯過了時機。他剛剛不該和顏悅色地跟她談,不該被她的眼淚給影響,不該在恍惚間錯過了堅決否認的時機。
「那就等你有空的那一天吧!反正我現在住你家、吃你的,一時間不怕餓死。」她無所謂地說。
「吃我的、住我家?!誰答應妳了?」他一個單身漢自己一個人住,除了鐘點佣人會定時來打掃外,根本只有他一個人會在,她一個弱女子住進來也未免太好膽。再說,他為什麼要讓她住進來?
「這是為了給你一個教訓。」她邊說邊提著行李打開其中一間客房的房門。
「什麼教訓?」他倒是想听听她能掰出什麼道理。
「就是不要隨便招惹女人,男人雖然是禍水,但最好還是要自我節制一下。」她說完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接著落鎖。
「等等,妳不準睡我家,妳給我出去!」他猛拍著門,可是又何奈,一切真的已經錯過適當的時機了。他一開始就不該松手,該一把將地扔出家門的。
唉,為時已晚。
可那女人說那什麼鬼話?男人是禍水?真是太過分了。
蒲邵易帶著他的特助蕭潛從東區一棟大樓出來,他抬頭看了下午後的陽光,回想到那個奇怪的下午,他在東區的商店中認識了那個女人。
喬羿絲簡直是糾纏功夫到家的女人,昨天他一時不察被她給住了下來,結果今天早上要把她趕走,她居然坐在餐桌前打呵欠,跟他討早餐吃。該死的,早餐?她討打吧她!
可惜早上沒太多時間跟她糾纏,只得不甘不願地交出備用鑰匙,並言明他幫她處理過「勞資糾紛」後她就得歸還。
可是這女人還不給他安寧,從早上到現在,她已經打了三通電話,每次都問他有沒有空幫她去討債。唉,再不快點解決這件事,恐怕他會精神耗弱。
「董事長,車子在這邊。」蕭潛看到老板的車子來了,趕緊拉開車門要請他先進去。
蒲邵易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去搞定喬羿絲的事情,手機就響了。
「喂,蒲董事長,你現在有空了嗎?」當然又是喬羿絲,他簡直見識夠了她的頑固。反正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就對了。
壓抑住翻白眼的,蒲邵易捂住電話朝助理點了個頭。「你先回去,告訴秘書,下班時間到可以直接下班,不用等我回辦公室了。」
「董事長,那我請司機送你。」蕭潛說。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你先走吧!」蒲邵易朝助理揮了下手,隨即轉身繼續講電話。「如果妳能在二十分鐘內趕到那家服裝店,那我就跟妳會合去解決妳的……嗯,勞資糾紛。」
從他家里搭出租車過來,大約也要半小時,他故意定了個她達不到的時間。
「哈哈,該說是你幸運還是我幸運,我人在東區,十分鐘內到,掰掰!」喬羿絲得意洋洋地笑著掛掉電話。
蒲邵易那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可惡,這個女人是專門來破壞他形象的。還好沒有讓她進公司,否則他辛苦建立的冷酷形象恐怕會面臨考驗。
如果被員工看到老板跟一個職員扭打,或是激烈對罵,那能看嗎?光想就覺得頭皮發麻。千萬不可、絕對不要。
蒲邵易不甘不願地朝那家店走去,雖然他大姊真的滿喜歡他送的衣服,可是他在這家店的回憶實在算不上什麼甜美,如果可以,他寧可別再來了。更何況討債?他從來沒干過,這種事情讓他光想到要做就覺得有點尷尬。
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再說,他還是這件事情的關系者,由他出面實在太怪異了。
「你已經到啦,真快!」喬羿絲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才發現這家伙真的滿高的。
「妳怎麼這麼快?」他看到她,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
「我沒遲到喔,走,我們進去,那個巫婆店長剛好在,我看到她了。」喬羿絲扯著他袖子,半推半拉地將他弄進那家店。
門一打開,正在整理衣服的巫婆店長就拾起頭來,看到喬羿絲出現時,臉馬上沉了下去,隨即又看到她身後的蒲邵易,那張臉馬上換了張燦爛無比的笑臉。
轉瞬間的變化讓蒲邵易皺起了眉頭,對這個店長的反感整個都升上來了。想到喬羿絲說過的話,關于店長怎麼做事的,他多少有點了解了。
「蒲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今天需要什麼?要不要我幫您介紹一下?」店長言笑晏晏地迎上去,對杵在旁邊的喬羿絲則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我陪她來的。」蒲邵易表態,指了指旁邊的羿絲。
店長詫異地瞪大了眼楮。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攪在一起了?
「莫非是蒲先生還沒辦法原諒她那天的失態?我們真的很抱歉,不過這位喬小姐已經因為不適任被我們公司開除了,希望這能讓蒲先生滿意,消消氣。」店長口若懸河地說。
「拜托,明明就是我自己辭職的。」喬羿絲當場戳破她的謊言。「我是來跟妳要錢的,最後一個月的薪水少發了七千八百五十塊給我,現在我來討債了。」
「什麼少發?」巫婆店長的臉色整個都變了。「那是妳因為業務過失所造成的損失,當然得由妳賠償。」
「什麼業務過失?開玩笑--」羿絲的話被他握住她肩膀的動作截斷。
「這位店長,妳現在說的這七千八百五十元是我上次買衣服時,妳多給我的折扣,是嗎?我記得當時妳打了八折給我。」蒲邵易冷靜的聲音插入。
「是啊!蒲先生,這是我們離職員工來鬧,你不用管這件事情。讓我來處理!」店長趕緊說。
「那妳跟我談就可以了,我正是代表她過來跟妳談這筆錢的。」蒲邵易很清楚地表態,完全忘記來此之前自己心里頭的掙扎跟尷尬。
巫婆店長大約是被他的話嚇到了,嘴巴張得開開的,好幾秒的時間都無法說一句話。畢竟這個當初引起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今天跑來幫人家出頭,這種事情是非常罕見的。
她怎樣也想不到喬羿絲會找來這號幫手。
「蒲先生,您誤會了。這件事情根本是她沒有處理好,才發生這樣的糾紛,讓公司蒙受不必要的損失,這筆錢理應由她支付。蒲先生不用替她說好話了。」
「我沒有替她說好話,我只是就事論事。畢竟答應打折的人是妳,不是喬小姐,就算要負擔,也該是由妳負擔!」蒲邵易直接說出想法。
「我?怎麼會是我?」巫婆店長悄悄往後退了兩步,看起來好象恨不得趕快逃跑,怕人家逼她付錢似的。「公司……公司其實可以承擔,只是我、我得寫個報告。」
「這不就結了,大家都可以有個滿意的結果。」蒲邵易滿意地笑了笑。「羿絲過來,跟店長去拿支票,看是要現金票或是拿現金都可以,就看店長方便。」
一直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喬羿絲終于醒了過來,趕緊跑過去,跟著一臉哀怨又莫可奈何的巫婆店長進去辦公室。
沒多久,她一臉笑容地走了出來,得意地勾著蒲邵易的手臂,她還拿起手中的支票朝店長揮了揮。「不見了,巫婆店長。」
巫婆店長的臉已經變成了黑色,果然越來越像巫婆了。
兩個人走出這家服裝店,一直非常鎮定地沿著街道走下去,直到轉過街角,兩個人才很有默契地停下來,然後對視一眼,忽然爆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妳看到她剛剛的表情沒有?」蒲邵易問,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笑咧了嘴,他從來不曾這樣的。別說大笑了,他平常連笑都只有冷笑、嘲諷的笑這幾種,讓人看了會不寒而栗的那種。
「對啊,你幫我要到錢了,你真是我的英雄。」她勾住他的脖子,高興地又叫又跳,她湊上嘴唇,正想在他臉頰印上一記感激的響吻,誰想到他正好轉過頭要跟她說話,這一來一往,她的嘴貼上了他的。
頓時間好象一切都停止了,四周喧囂的人聲、車聲、噪音都退得老遠,只剩下他們彼此相貼的嘴唇。
過了不知道究竟是多久的時問,她終于退了開來,倉皇地抬首看他。「對不起,是疋意外--」
她的唇再度被封住,這一次就不是意外了。
她被他整個抓起來擁在胸前,他的唇誘惑著她的所有知能。她只能將手無力地抵放在他胸膛,感受手指下的有力心跳。
奇怪,同樣是四片嘴唇相接,為什麼他就可以做得這麼好?
彷佛是一種人生中最舒服的享受,她閉上眼,簡直不想結束這個吻。他的氣息是那樣的強勢,充滿了她的四周,她除了感受到他之外,已經無法感受到任何其它東西了。
多麼奇妙的感覺!
她又不是沒接過吻,但是卻不曾這麼刺激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蒲邵易才氣喘吁吁地抬頭。他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倉皇,彷佛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一副大大震驚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吻她了,但是她卻不後悔剛剛沖動的吻他的臉頰,不然就沒有機會體驗到這個完全顛覆她過去經驗的吻了。
為了化解兩人之間奇異的沉默,她笑了笑。「走,你幫我討回了七千多塊,我請你喝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
「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這女人還真是大言不慚呢!
蒲邵易見她笑語依舊,彷佛沒被剛剛那個吻給影響,心里不知怎麼的一陣低迷。難道她感受到的不如他那麼激烈嗎?
不,他剛剛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投入跟付出。
唉,他怎麼會跟這個女人糾扯不清的?他們兩個明明一見面就吵架,現在居然手牽手要去喝咖啡?不可思議。
「對啊。你有開車來嗎?」她問著,左右張望找了一下車子。
「不用找了,我讓司機先回公司了,我們搭出租車。」還好他下午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不需要再回公司去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加班之後,能夠去喝杯咖啡,那也滿好的。
他忽然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生活的貧瘠。
忙碌之外還是忙碌,他把時間填得滿滿的,就連喝咖啡都只是為了提神,什麼時候認真的品嘗過咖啡的香味了?
「走吧,我現在好開心,還想吃松餅跟餅干。」她像識途老馬指引著司機,沒多久,兩人就抵達了芙寧開的咖啡店了。
「歡迎光臨!」工讀生們招呼著,一看到喬羿絲出現,馬上就通知櫃台後面的芙寧。
芙寧匆匆地從櫃台鑽出來。
「羿絲,妳來了?」芙寧的目光馬上看到了喬羿絲身邊的高大男子,她朝羿絲挑了挑眉。「這位是……?」
羿絲這下尷尬地笑了笑,不知該怎麼介紹他了。在今天之前,她只有在芙寧跟維亞面前說過這家伙無數的壞話,現在居然把本人給帶來了,真是一時沖動惹的禍!
發現到原來羿絲跟這家咖啡店的老板是舊識,而她不幫忙介紹,還只會在旁邊呆笑,他只好自己介紹自己了。
「妳好,我是蒲邵易。羿絲說要帶我來喝世界上最好喝的咖啡,但願我不會失望。」
「蒲邵易?」芙寧驚叫。
蒲邵易愕了愕,然後點了下頭。
羿絲開始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羿絲正在考慮是否要逃跑時,芙寧轉向她,一臉詫異地問︰「這就是妳說的那個狼心狗肺的家伙?那個害妳丟了兩個工作的訓導主任?」
「狼心狗肺?訓導主任?」蒲邵易瞇起眼轉頭看向喬羿絲。
「嘿嘿,先不說這個,我們喝咖啡。」她干笑兩聲。唉呀,這個笨蛋芙寧,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看大概需要一大壺的冰咖啡才能符合我的需要了。」蒲邵易咬牙切齒地說。
羿絲皺起臉,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