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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 第九章

第五章出征

一個月後,鳳皇忽然對全天下頒布了一道詔諭一一封九歌公主為皇太女,即王位繼承人。

對于鳳朝來說,這是則讓所有人都震動的消息,因為鳳朝兩百年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過女皇,更何況,雖然太子身亡,但鳳皇不是沒有兒子了,往上數,九歌公主還有七位哥哥,每一位都在官場歷練已久,比她熟知且具備身為一個帝王該有的知識和能力。

因此,無論如何,都輪不到這位深居內宮的嬌寵公主做皇帝,除非鳳皇是瘋了?

眾多臣子都到皇宮門口聚集,請鳳皇三思而後行,收回這道旨意。

幾位皇子也在鳳棲殿外,等候父皇給予一個明確的答復。

然而他依舊誰也沒有召見。

事實上,自從與大氏國戰和之後,他就很少再公開露面。

起初或許是因為戰役的結果不讓鳳皇滿意,因為失落和頹廢而不願見人,後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連和人長時間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顯然,太子之死,邊疆之戰,這兩個大打擊將鳳皇的精神重挫得破碎不堪了。

但是,他越不見人,就越難服眾。

尤其有個人,是所有拒絕接受這份旨意中反對最激烈的一個,那就是鳳星桐。

他原本以為,太子死後,于公于私,怎麼也該輪到自己當太子了,萬萬沒有想到,他父皇居然會把皇位托付給他本來認為毫無威脅性的九歌?

這樣的憤怒和不甘讓他恨不得殺個人出出氣,但是按照舊例,他也只能先到鳳棲殿門口請命。

等了兩夭,不見父皇召見,他心知父皇是鐵了心了。于是,他沒有再浪費時間等下去,而是轉道去了九歌那兒。

九歌公主府此際大門緊閉,門口有一班太監站崗,笑咪咪地迎接著二皇子。

「殿下,我家公主病了,現在不能見客。」

「胡說!前幾夭她還活蹦亂跳地去外面踏青,怎麼今天就病了?」

鳳星桐當然不信,然而太監們檔在門口,好說歹說就是不放他進去。

他急了,在門口大喊,「九歌!你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早晚你都要出來見人!你覺得你這麼做對得起誰?這個皇位你若是想要,就明明白白地和我說,公開和二哥爭,不要在背後搞陰謀詭計」

在門口痛罵一陣之後,里面毫無回應,最終,鳳星桐只好怒氣沖沖地走了。

就在兩扇緊閉的大門口,九歌和鸞鏡坐在一張石桌旁,悠閑地喝著茶。

听著外面的喊叫聲消失了,她才招手喚來一個太監,「二皇子走了嗎?」

「剛剛走了。」

「呼,沒想到二哥的脾氣這麼暴躁,這麼沉不住氣。」

鸞鏡搖著手中的一柄折扇笑道:「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著當太子,怎麼也想不到皇上會選你做皇太女,當然要勃然大怒了。」

「看來以後和二哥有得鬧了。」她凝眉尋思,「下一步怎麼辦?只要我一走出門,那些朝中老臣鐵定要圍著我嘮嘮叨叨個沒完。」

「事情總會有過程,你想擔下這副擔子,就必然要經過這些艱難。」他用折扇打了她的手背一下,「等你真的做了女皇,看誰還敢不服你?現在你缺的是可以服眾人心的威嚴,以後走路可不能再蹦蹦跳跳,說話做事也不能太任性而為了。」

「當女皇就要改變自己的性格嗎?那我可有些後悔了。」她撇撇嘴,「要不然等我當了女皇之後,我禪位給你,如何?」

他笑道:「又胡說八道,這皇位是說讓就能讓的?」

「只讓給你,其他人我不會讓。」

鸞鏡拍拍她的臉,「連我也是不能讓的,因為你才是未來的鳳朝之主。你要牢記這一點,你的皇權,絕不容許任何人動搖。」

「你要去哪兒?」九歌見他站起身要走的樣子。

「你不見人,我總是要見人的啊。戶宮那邊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去處理,難道就丟著不管了?你還怕外面的人找不到攻擊你的把柄嗎?」

鸞鏡笑著走出公主府。外面卻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熱鬧」,畢竟所有的臣子皇子應該都還集中在鳳棲殿外。

他即將跨上馬背之際,從旁走來一名太監躬身享告,「王爺,我家主人請您那邊說話。」

「你家主人?」鸞鏡看他一眼,一時間看不出是哪個宮的。「你家主人是哪位?」

「王爺過去就知道了。」那太監很是守口如瓶。

鸞鏡想了想,便跟著他走過去。在公主府側牆的一角,一輛馬車停在那里,馬車四周空空蕩蕩,此處向來僻靜,鮮少人跡。

看到馬車之後,他立刻明白了是誰。「太子妃,有事傳召在下嗎?」他對著馬車拱手而道。

「不敢說傳召,王爺現在是當朝紅人,掌管戶宮,還是公主……哦不,是皇太女身邊的第一謀臣,我這個小小未亡人,怎麼敢說傳召?只是要見王爺現在實在是太難了。

「有事?」他淡淡地問。

「有。」雲初濃打開車門,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目光幽冷得仿佛是從很深的寒潭泛出的波光。「王爺請走近些。」

鸞鏡依言走到車門前,仰著臉看著端坐在車內的她。

她的臉色很難看,沉聲問道:「她當皇太女,是你的主意嗎?」

「是陛下的意思。你該知道,這種大事,我怎麼可能左右得了陛下。」

「但是你樂見其成。」雲初濃哼了一聲,「這下子,你算是攀到了更高的枝頭,而我,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吧?」

「何必把自己說得這樣不堪?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雖然太子已故,但是你在宮中的地位不會變。」

「太子妃?」她慘笑道:「太子已經死了,還要我這個太子妃做什麼?」她的眸光陡然犀利起來,「鏡,我告訴你,我自小有個脾氣,就是不喜歡別人欺辱我。」

他眨了眨眼,「太子妃的意思是,我欺辱到您了?」

「你以言詞舉止挑逗,陷害我走上背叛丈夫的不貞之路,最後,又將我丟于身後,這種羞辱我是絕對不能忍氣吞聲的。

鸞鏡張張嘴,剛要說話,忽然覺得胸口一疼,低下頭,只見一只縴縴王手握住一柄短刀,扎進了他的身體里。

他有些怔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再抬起頭,卻看到雲初濃蒼白的臉色和滿眼的淚水。

「是你逼我的。」她從牙縫中咬出這幾個字。

車門倏然關上。鸞鏡倒退了幾步,扶著牆邊穩住身子。

馬車在頃刻間疾馳而去,他怔了一會兒,然後扶著牆,忍痛一步步挪著腳步到公主府的正門。

門口的守衛見狀驚呼,「王爺!您怎麼了?」

他勉強的微微一笑,頭冒冷汗,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受了點小傷,沒什麼,麻煩幫我找個太醫來。」

守衛手忙腳亂地扶住他,連聲向府內喊叫要人來幫忙。

鸞鏡只覺得四周一片模糊,連聲音都斷斷續續地,听不清楚了。

這時候,從大門內沖出一道紅色的人影,撲到他面前,將他的身子緊緊扶住,然後喊叫著什麼。

他鼎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忽地眼前一黑,倒在了九歌的懷里。

鳳朝朝堂之上。

鳳皇終于上朝了,但關于立九歌為王位繼承人的事,他依然只字不提,即使有人提及,他也只是擺擺手,不願意多談。他今日上朝是為了一封來自邊關緊急軍情的信。

他將書信展示給群臣看,大聲道:「大氏國欺人太甚!明明已經簽訂協議,前日卻還侵犯我鳳朝邊關。」

眾臣臉色大變,「大氏國又來騷擾進犯了?」

鳳皇將信丟下,急怒使得他不停地咳瞰,「哪位、哪位將軍可以帶軍迎敵?」

朝堂上紛紛擾擾,但就是沒有人出來接話。

看了眼站在近前的二皇子,「桐兒,你現在暫攝兵宮尚書的位置,你怎麼說?」

鳳星桐不冷不熱地回答,「父皇,以前這種事都是先問太子意見,兒臣不敢逾越規矩。」

匡當一聲,鳳皇將幾上的茶杯重重一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知道你對九歌做皇太女不服,但眼下大局當前,朕問的是你對戰事的看法,和她無關!

「怎麼會無關?她既然已經是皇太女了,為什麼今天能不上朝?難道國事就和她無關了嗎?」他繼續頂撞。

「你」鳳皇氣得又劇烈咳嗽起來。

殿外,有個響亮的聲音回答一一「父皇不必為難,兒臣來上朝了。」

眾人向外看過去,只見九歌一身隆重朝服,頭戴金色冠冕緩步走進大殿。她素白的面容冷峻,整個人端莊中透著威儀,過去的淘氣娃兒不復見,

仿佛換了個人。

走到殿內,她先向鳳皇行禮,接著轉身看向二皇兄,「多謝二哥關心,我前幾日身體不適,所以今天上朝遲了些,沒想到惹來二哥非議。大氏國之事我也听說了,既然二哥問我的意見,我的回答就是:絕不坐視姑息,即刻發兵迎敵」

鳳星桐哼笑道:「說得輕松,上一戰我軍已經吃了大虧,父皇領兵都沒能佔得了便宜,這一次又該派誰去?」

「二哥是兵宮尚書,難道不該為父皇分憂嗎?」

他又再冷笑一記,「九歌,你已經是皇太女了,何必還要對幾位哥哥趕盡殺絕?是你怕我們在朝中會檔了你的路嗎?」

九歌反唇相稽,「這麼說來,二哥是鐵定自己不能活著得勝回朝了?」

「我一一」鳳星桐被說得語塞。

她一轉身,拱手享明道:「父皇,既然二哥無能領兵,兒臣請求領兵出征,為我鳳朝打這一仗。」

滿殿頓時嘩然,連鳳皇都大驚失色。

「九歌,這種事可不能逞凶斗狠,信口胡來。」

「兒臣不是一時興起的胡來。」她從袖中捧出一封奏折,遞交過去,「這是兒臣昨夜擬定好的作戰計劃,呈交父皇御覽。」

誰也沒想到她竟是有備而來的。鳳皇接過那道奏折之後,看了好半天,臉色越來越霖和,雖然眉心依然堆燮。

「九歌,這作戰計劃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不敢有瞞父皇,是鸞鏡皇叔幫兒臣一起制定的。」

「哦,鸞鏡。」鳳皇了然地點點頭,「難得他文武全才,听說他前日從馬背墜下,不知道傷勢怎麼樣了?」

「還在休養中,不能行動。」

鳳皇又想了想,說:「這封奏折朕留下了,但是帶軍之事,朕還要再議。今日朝會就到這里。」

九歌急追一句,「父皇,我鳳朝選用人才向來是能者居之,而不是任人唯親。既然二哥這個兵宮尚書有名無心,何不讓賢出來?」

鳳星桐急道:「九歌,你已經有了戶宮,還要來搶我的兵宮嗎?」

她瞥他一眼,「二哥,我是在為你分憂,你不肯為戰事出力,卻要佔看兵宮這個位置,不覺得臉紅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搶我的兵宮嗎?」他咬牙切齒道:「你是為了那個鸞鏡。哼!你們倆想將兵戶兩宮都搶佔在手,然後獨攬大權,我豈能讓你們如意?」

九歌哼氣,「二哥,既然你要這樣說,我也要問問,鸞鏡皇叔會受傷,與你有沒有關系?」

鳳星桐一怔,復怒斤之,「你以為是我下手殺他?他還不配則

「不是最好」她凌厲的目光疾掃過滿殿的人,銳利如刀,「若是讓我知道凶手是誰,我必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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